第一卷 鬼煞入体，命格初开 第一章 深夜的声音 鬼这东西，一直是虚无缥缈，有人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对待，也有人对其深信不疑。但不论哪种人，真正见过鬼的，却是少之又少。甚至偶然间真的亲眼所见，也会对自己产生怀疑，疑惑那是不是因为劳累产生的幻觉。 然而，不知是幸运抑或可悲，我便属于第三类，那种见过鬼的人。一个从开始怀疑，到最后确定，随着经历逐渐增多，却反而越发羡慕那些坚定的无神论者。 就好像生活在象牙塔内的青葱少年，永远保持那份最初的纯真，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好了，感概的话就先到这，下面步入正题。 我叫解非，出生于东北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 故事要从我大学毕业后找的第一份工作开始说。 那是08年，时值七月。 一年一度的高温烧烤天气再次来袭，整个燕京城热浪滚滚，不断刷新着高温极值。 刚和女朋友分手的我完美体现出身为loser应有的焦虑。 我迫切需要一份工作，能让我在这偌大的城市生存下去。 那时燕京有满大街的招聘报纸，我在路旁随便买了一份。上面罗列的工作数不胜数，然而除了借精求子和男女公关的骗子消息，其他无一例外，都需要什么本科学历，或者最低一年的工作经验，显然对我这个专科生很不友善。 苦着脸通篇看了许久，才在报纸的角落发现这样一条招聘信息。 “祁天川私人中介所，急招看店店员，月薪800+提成，供吃住。要求男性，年龄20至35岁之间，有无工作经验皆可……” 800块，即便在当时的燕京也已经是极低的工资了。不过，让我看中的却并非这点底薪，而是供吃住那三个现实无比的大字。如果没有这一条，即便开出两千的工资，恐怕在燕京也只能艰难存活而已。 “祁天川，私人中介？” 这店名看起来有点古怪，我在之前从未听说过中介还有私人性质的。奈何生活所迫，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尽快离开那个让自己伤心的出租屋，我索性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寻着上面的地址找去。 整整换了三趟公交车，又在胡同里七拐八绕的穿插了两个多小时，才在一个偏僻到你都不相信这是堂堂燕京城的郊区大院前停住。 院子没有大门，只是一圈铁栅栏圈起的场地，留了个四五米宽供人进出的缺口。 顺着那个缺口进去，可见里面到处种满绿植，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树木茁壮生长，满眼绿色，为这盛夏带来一丝难得的清凉。 而在树木中间，一条笔直的水泥路直通，尽头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平房，斑驳的红砖墙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墙虎，只有四周角落偶尔残留的空隙，才能看见墙壁的原始材料。除此之外，这房子便再没有任何醒目的标识，根本就不像是一家营业中的场所状态。 “不会是找错了吧？” 我怀疑的敲着额头，到现在我也忘不了，当我四下寻找店名牌匾的时候，眼角余光中的发现。 在房门边上，好像有人用蓝色的粉笔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因为时日长远，颜色掉的淡了许多，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何况，还有几个字被爬墙虎的叶子挡住了。 伸手拨开叶子，八个好像小学生玩闹的粉笔字才全部显露了出来。 祁天川私人中介所。 这就是我对自己未来生活数年场所的第一印象，现在想来，却是处处透露着诡异，但在当时急需工作的状态下我并没有想那么多。 很快，进入房门，也就见到了我未来的老板兼兄弟，一个形象气质酷似小白脸的男青年，那皮肤白皙的如牛奶一般，仿佛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这么说吧，如果你闭上眼睛抓住他的手，绝对打死你都不会相信那是男人。 最气人的是，这厮还长了一副帅气无比的五官。虽然心中嫉妒，但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要是放到现在，就是标准的男神级别，能够迷倒一大批无知脑残少女粉。 见面后，我和祁天川的对话很简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很快就敲定了这份工作。他带我简单查看了一下各个房间。 很明显的家居风格，只有客厅被改造成办公室，其他房间还和原来的住房一样。 房子算不上新，但粉白的墙壁很干净，空调，淋浴，该有的一样都不缺，整体来说，环境算是相当不错了，起码比我当时在市区里租住的那个没有空调还共用卫生间的出租屋强上百倍。 吃住免费，有冰箱厨房，买菜还给报销，工资方面，除了底薪还有百分之十五的业务提成，即便当时我还不清楚业务究竟是什么，但已经对这一切非常满意了。 简单交接后，祁天川又开着他那拉风的悍马H2送我回出租屋取行礼，让我对他小白脸或者富二代的身份更加确信了几分。随后他便借口工作繁忙，收下我的身份证复印件独自离开。 忙完这些已经到傍晚，刚刚分手，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在厨房煮点泡面当作晚餐，接着就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想着和女朋友的甜蜜过往，脑海思绪纷乱，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这中介所确实冷清的可以，连个人影都没有，也没人打扰我的睡眠，还以为自己真的找了份清闲无比的工作，却不知，等到今天晚上，才是店铺真正营业的时间。 白天一整天都无所事事，没人咨询，祁天川也没有过来查看，我无聊的打扫了一遍房间，看了半天电视，直到夜晚，才又继续在无聊中躺下。 迷迷糊糊沉睡到半夜，潜意识中，我忽然感觉浑身发冷，好像整个身体掉到了冰窖中一般。 “不会是空调开的太低了吧。” 我心里嘀咕着，也没睁眼睛，懒得起来找空调遥控器，便伸手拽了下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一些。 就在这时，一些细细碎碎，朦胧不清，仿佛在天际，又好像在我耳边轻声呢喃的声音传进了脑海。 这声音似乎有些愤怒，反反复复一直重复着几句话。 “你怎么还不开店？” “快点开店啊？” “时间都过了，我们等好久才来的……” “快起来……” “开店啊……开店……” …… “谁啊？这么烦，大半夜的吵人睡觉。”我烦躁的拍了下脑袋，驱赶着那些嗡嗡的声音。然而话音落下，那些声音不但没停，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吵嚷起来。 直到这时，我才猛然一惊，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谁？啊——” 双眼猛然睁开，当看清周围的景象时，紧接着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响彻房间。 第一卷 鬼煞入体，命格初开 第二章 鬼接待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 午夜，一片漆黑，在空荡的房间中，只能借着微弱星光看清周围。而此时此刻，房间里却多出了一些闪烁蒙蒙荧光的东西。 这些家伙奇形怪状，虽然还是人形，但却缺胳膊少腿无一不足，甚至有些肠子还耷拉在外面，抻的老长，直接远远的拖到地板。 当你一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被这些家伙牢牢围在中间，全是瞪大眼睛盯着你，你会怎么办？ 我想随便哪位都会做出跟我一样的反应吧，像个娘们似得大声尖叫。这时候心里哪还有狗屁的男子汉气概，能保证自己没立刻精神错乱已经很不错了。 在尖叫声中，我的脑海也自然而然的蹦出了一个字眼——鬼。 说实话，我并非没有见过鬼。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体质也没什么特殊的，不是很强健，但也不虚，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和大部分的普通人一样。但自打我小时候起，就总是能看见这些东西。 次数并不是很频繁，却每次看到的都很真实。 只是和这次不同，我以前见到的鬼，都是以影子形态出现。比如小时候在平房住，看到后窗有黑色影子走来走去。等再大一些，因为贪玩回家比较晚，看到坟地边上有影子活动。院子的晾衣绳旁有影子站立，等等等等…… 当时的我并不太清楚这些东西是什么，也一直没往心里去，毕竟和“他们”也没有任何交流，就仿佛走在人群中，偶然和陌生人的一次对视般，转眼就忘记了。直到后来和长辈聊天时谈起，才证明我当时所见并非为虚。 所以按理来说，鬼见得多了，人自然也会习惯才对。可他娘的这次不同啊，这次入眼所见也太血腥真实了一些。 就好像我以前看的是去掉颜色只剩下线条的二维动画片，还是没有声音的那种默片。可现在看的，却是身临其境的4D环绕影音。冷不丁来这么一出，就算阎王爷也得哆嗦两下表示尊敬吧。 好吧，其实阎王爷大人会怎么样我并不清楚，现实是我自己真的哆嗦了半天。 随着我的大声惨嚎，那些东西好像也被吓了一跳，呼啦一下退出去老远。 他们这一动作，又把我给吓的够呛。我感觉自己浑身都被冷汗给浸湿了，是那种一瞬间飙出来的冷汗，全身湿答答的黏着睡衣，极其难受。 电影中往往有这样的表现，人在突然受到惊吓时，会控制不住的晕过去。可他娘的我感觉自己脑袋都要被吓炸了，却偏偏又清醒无比，哪有半点昏厥的意思。 就这样，我们双方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片刻。 似乎是见我慢慢冷静下来，一个长相还算略微周全，看起来不算太瘆人的中年鬼飘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 我心里一紧，见到对方的动作立马吼道。 “额，小兄弟，别，别误会。” 那中年鬼身形一顿，摆着断掉的手臂呼道。 “额？” 听见对方说话，我登时一愣。虽然我嘴里在喝问对方，可是潜意识里真的没想过这些东西还能跟我进行交流。 “小兄弟，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再说了，就您老这命格，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中年鬼苦着脸说道。 其他周围群鬼也跟着频频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的关系，还是发现这些东西能进行交流，再看向他们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惊恐了，心态也慢慢开始变的平静下来。 “命格？什么命格，你们是干吗来的？” 我皱着眉头问道，不知道那中年鬼说的什么意思。 “啥？那个，你不是这家午夜中介的新店员吗？” 听到我询问，那中年鬼反而是愣住了，疑惑道。 “什么午夜中介？你们找错了吧，这是祁天川私人中介，我的确是这里的新店员，不过和你说的好像不是一家店铺。” “哦，那没错了。”中年鬼松了口气，“这就是午夜中介，祁先生正是这家店的老板，难道他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我心里忽的生出一种被骗的感觉。 娘的，怪不得总感觉那个小白脸怪怪的，我就说嘛，天上哪有掉馅饼的，这么轻松的工作让我撞见，原来这里面有鬼。对，是真他娘有鬼。 我心里一阵腹诽，却见那中年鬼接着道，“午夜中介，专做人鬼交易，你们人类有许多事情办不到，但对我们来说却轻而易举，同样的，我们鬼遇到的一些难事，生人也能轻松解决。所以祁先生就开了这家店，帮我们和人牵线搭桥，各取所需。” “中介所每月只有两天开店，初一接人，十五迎鬼。人类开店的时间为巳时到酉时，阴魂开店时间则是子时到卯时。今天正是鬼店的开店时间，阴历六月十五子时三刻。” 听完中年鬼的介绍，我才算明白这家中介的真正生意。 “哎，让祁天川那小白脸给坑了。” 心里骂了一万多句小白脸，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道，“那个，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来干这个的，我这个，我也没经验啊，真是对不起诸位了，要不你们就先回去，怎么样？我天一亮就辞职离开，有事的话，你们以后再找祁天川那个小白脸算帐好了。” 希冀的看着眼前众鬼。 未曾想，我话音刚落，群鬼却是立即露出一副苦相来。 “别啊，小兄弟，那个，先生，大人，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是啊是啊，我们出来一趟不容易啊，这次要是没登记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过来登记呢。” “对对对，大人，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做鬼也不容易的……” 群鬼你一言我一语的嚷嚷着，搞的我好像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 “停——” 我头大的摆了下手。等众鬼安静下来后，开口说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可我就是一普通人，也帮不了你们啊，祁天川那家伙什么都没教我，我也不知道干什么啊。” “大人，大人，很简单的，不用学，只要您愿意帮我们就成。” 中年鬼似乎听出有门，立即大声说道。 “哦？怎么帮？” 我疑惑的看向他。 瞧眼前这架势，我要是不帮忙，他们绝对不会离开。索性便听听他们怎么说，如果让我做的事情不难，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试试。 “是这样的，大人，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有两本笔记，一黑一白，您找出那本白色的，把我们的要求记下来就成，我们自己会在上面留下联系记号，等祁先生回来，找到对应的交易人，就可以联系我们了。”中年鬼开口说道。 看样子，他似乎在这群鬼里很有威望，每次他开口的时候，其他鬼都会安静的站在一旁。 “就这么简单？” 我看了中年鬼一眼，应声道。 “对对，没错。我们只是一些普通的枉死鬼，没有能力移动人间物品，何况那本笔记还被祁先生下了咒法，只有他选中的人才能填写，您只要帮我们记录要求，就算帮大忙了，当然，如果您不辞职的话，这也就是您今后的工作……” “辞职的事情再说，还是先帮你们记录要求吧。” 我打断中年鬼的话，开口道。现在我只想尽快帮他们记录完，好把这些家伙都打发走。毕竟被一群鬼围着，哪怕他们真的不会伤害你，心里也感觉别扭不是。 按照中年鬼的指引，很快就在办公桌第二个抽屉中找到了白色封面的笔记本。上面平淡无奇没有任何图案，也看不出是被下了咒法的样子。当然，下没下的，我这个普通人也不可能看明白。 翻开笔记，里面到确实记录了许多古古怪怪的要求。总体上，大致可以分为几类：迁坟，寻找尸骨，认祖归宗，竖立墓碑等等，更有甚者还要认个干儿子干姑娘什么的，看的我一阵头大。 “这都当鬼了，还要认干儿子？” 心里嘀咕着，我摇了摇头，也没细看，直接翻到空白的页面，然后面向群鬼道，“开始吧，你们谁先来？” “我先来吧。” 仍然是中年鬼先开口，“我儿子叫王学同，是江北某省的一位副书记，他在半年后会遇到一次意外事故，虽然性命无忧，但从此也和仕途无缘了，所以我想找人给他提个醒，能够注意一些。” “恩。” 听着中年鬼的话，我立即动笔把这些记录下来。 竟然是某省副书记的老子，来头还不小，怪不得呢。心里琢磨着，笔下却未停，等写完后，我把记录给中年鬼看了一眼。 “没错。” 中年鬼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却又隐隐担忧的复杂表情，随后张开嘴，在自己未断的手指上咬了一口。 也没见他手指出现什么变化，更不可能流血，只是在他咬完后，手指往我刚刚记录的字体上一按，瞬间，便见笔记本亮了一下，似乎冒出一股凉气，片刻后便又恢复平静。 “这就完了？” 见中年鬼做完这些便再无动作，我抬头问道。 “呵呵，鬼和人不同，我已经在上面留下我的独有灵魂气息了，就好像人类的指纹，或者电话号码一样，等找到合适的人选，祁先生自会联系我的。” 中年鬼笑着道。似乎完事后他的状态也放松了不少。 “哦。”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那么，下一位，谁来？” 第一卷 鬼煞入体，命格初开 第三章 记录 “我……” “我我……” …… 中年鬼的事情办完，剩下这些家伙再没有丝毫谦逊态度，立刻大叫着一窝蜂的冲过来。 “靠，你们想干吗？” 我吓了一跳，忙大吼道。毕竟第一次进行记录，心里还是低估了枉死鬼们对于这件事的渴望程度。不过听见我怒声后，众鬼飘忽的身子一顿，似乎真的挺害怕我，见我生气，又瞬间老实起来。 “你们这样一窝蜂的乱抢，什么时候能记录完，等天亮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这……” 众鬼低头，默默无语。 “你们自己先排个队吧，总共才二十来个，我又不是手残，天亮之前肯定能记录完的。”我轻声安抚了一句。 只是众鬼面面相觑，很明显谁都想排在前面，不愿落后，照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正无奈中，忽的，我心里一动，瞧见了记录完毕，正满脸轻松飘在旁边的中年鬼。 “那个，您老人家贵姓？” “呵呵，小兄弟，我刚说我儿子叫王学同，我自然也是姓王了。” 中年鬼笑着道。 “嗨，瞧我这脑子。” 我尴尬的拍了下额头，心想老子只想快点完事把你们都打发走，哪有心思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我接着道，“王叔，那个……说实话我也看不出您的年纪，这么称呼您不介意吧。” “无妨。” 中年鬼淡淡摆手，到略显出一些大家风度来，“人鬼殊途，自我身死以后已经和生人是两个世界的存在，小兄弟喜欢怎么称呼我都无所谓。” “咳咳，那好吧，王叔，其实我是想求您帮个忙，我看您似乎也不着急离开，对于在座的列位，我又不怎么了解，不如，您就帮我给他们排个队吧，我保证，一定在天亮之前记录完所有需求。” “小兄弟有心了。” 中年鬼轻轻颔首，没有丝毫犹豫便应承下来。 可以看出，这中年鬼的威望确实不低，在他出面进行排序后，所有的枉死鬼都没再争吵，安安静静，任由安排。这让我对其身份又增添了几分好奇，难不成儿子在人间有权，当老子的在阴间也会有一些便利不成？ 心中疑惑，也不好出口询问。等所有鬼排好队，我便再次动笔，开始一一记录。 少掉推搡拥挤的环节，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很快便记录完成。而众鬼也正如他们所说的一样，此间事了，并未与我多做纠缠，纷纷道谢后便飘忽离去。 “呼——” 四周归于平静，长长的吐了口气，我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一下子靠在办公椅上。 这半夜经历的事情，彻底颠覆了我之前建立起的世界观。 白色封面的笔记本还放置于身前，上面有我刚才亲自动笔写下的每一条记录。这五花八门的各种奇怪要求，无一不在证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妄，而是切切实实的存在。 “娘的，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大脑放空片刻，才又缓缓恢复思绪。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忽的，我身子一挺，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不对，我得赶紧离开才行，既然鬼已经证明确实存在，那不论是神话传说还是坊间传闻，可都是说过的，人不能长期和鬼接触，这对自己的运道和生命都会产生不良影响。趁自己接触的不多，现在赶紧溜才是王道。” 心里打定主意，我一个箭步就窜进卧室，以比之前军训还快出十倍的速度迅速整理好行礼，背在身上便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面跑去。 经过半宿折腾，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我胆气也更壮了一些，脑子里再无其他念头，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才刚刚跑到院子中，便看见一辆霸道的钢铁巨兽横亘门前，不是祁天川的悍马又是什么。 此时这货正坐在驾驶位上，车窗摇下，一脸惬意的抽着烟。 瞧见他那副架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火腾的一下就窜到了脑门，“妈的，祁天川你个狗日的敢坑老子。” 当下一声怒吼，我直接扔下行礼，奔着祁天川就冲了过去。心里只想着给这货揍个满脸桃花开，好好出一口恶气，哪还有心思判断能开上悍马的家伙，岂是我一个小平头老百姓能够得罪的？ 眼见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祁天川吓了一跳，赶紧扔下烟头，把车窗升到留下一指宽的缝隙，大声喊道，“兄弟，冷静，冷静一下，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妹……” 我懒得听他说话，伸手拽了一下，发现车门已经被锁死，便大喊道，“你他妈下来，我好好听你解释。” 祁天川自然不会下车，翻了下白眼，沉声道，“兄弟，我又不是傻逼，就你现在这状态，我下去不是纯粹找抽吗？你先冷静一下……” “好，你不下是吧。” 心中怒火无处发泄，我感觉自己眼睛都憋红了，立刻四下寻找砖头石块坚硬的东西，想要把车窗砸了，奈何这院子干净的可以，满地除了青草绿植，根本就没有自己想找的“凶器”。 这时祁天川又接着喊道，“兄弟，我真不是诚心坑你的，这不是怕你出意外在外面整整守了一夜吗？” 我没搭理他，眼睛仍然四下巡视自己的目标。 祁天川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到什么，又开口道，“兄弟，我这车买下来可是花了小两百万，你要真给砸了，随便动动手就是三五万的花销，你得考虑清楚啊。” “什么？麻痹的这么贵？” 终于，被祁天川刚刚报出的价格吓了一跳，我渐渐冷静下来。 虽然自己是个汽车小白，但大概一些名牌车我还是知道的，明白这货并没有胡乱吹嘘，也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暗暗汗颜。 我现在可是吃饭都快接不上溜了，更别说赔偿什么砸车钱，恐怕到那时候，自己也只能舔着脸跟父母张口。而以我的家庭条件，这三五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虽然能拿得出来，被批一顿却是绝对少不了的，更何况，这些根本就没必要。 “好吧，你说，有什么解释？” 一屁股坐到地上，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闷声道。 “嘿嘿，兄弟，早这样不就好了。”见我服软，祁天川又露出满脸的贱笑道，“我是真心诚意想找你帮忙工作的，这个可没坑你。” “滚蛋，不是坑我你怎么不早说老子是干接待鬼这份工作的？” “我要早说了你还能在这干吗？” “你……” 我被祁天川那理直气壮的语气整的一愣，半天没蹦出下面的话来。 “好，你丫的真行，那你以为我现在就能接着干了，是吗？” “嘿嘿，那倒不是，你总得听我说完吧。” “行，你说，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来，八百块钱一个月，你丫想的到挺美啊，这点屁钱就想找人帮你干这勾当？” “额，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嘛？八百块当然不可能了，那只是我随便添加的，反正干这行挣得又不是工资，真正赚钱的是提成。” “提成？” 听到这两个字，我才猛地想起，刚过来时祁天川的确说过这句话，提成是交易金额的百分之十五。可是，这交易金额怎么计算？老子接待的是鬼，那上面也没说完成要求支付多少钱啊，再说了，鬼有钱吗？在人间花的那种，难不成还给老子结冥币不成？ 更何况，和鬼打交道，谁知道具体有什么影响，万一真像民间传说那样，导致自己阳气越来越低，最后把小命玩没了，那就算挣再多的钱也没用啊。 想到这，我长长吸了口气。刚才被气糊涂了，都忘了自己是出来逃命的。 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有气无力的说道，“算了，你也甭跟我解释了，反正我也没打算继续干下去，就当老子倒霉吧，拜拜，希望别再见。” “别啊兄弟。” 见我又要离开，祁天川也顾不得坐在车上了，赶紧下车一把拉住我，急声道，“我可是整整招聘了三十年才碰见你这么一个合适的，你要是不干了，我这说不上又得等多少年呢。” “啥玩意？三十年，你他娘糊弄鬼呢吧，你才多大啊。” 这货，是看吹牛逼不用上税，张嘴就胡诌吧。我满脸无语的将其甩开，继续向前走。 “兄弟，兄弟，我真没骗你。”祁天川亦步亦趋的紧跟着，“我的事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跟你说，咱们先说这家店，你难道以为随便找个人就能干店员的工作吗？” “胆子大点就成呗，不然呢？” “当然不是了，要是随便找个胆大的就成，我还哪用这么麻烦，有钱能使鬼推磨，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还不早找到人了。用得着现在像三孙子似得在这求你？要知道，钱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就算一个月开出百万工资我也无所谓。但很多事情是钱无法解决的，那才真的困难。” “首先第一点，就是交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和鬼进行交流的，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连鬼都看不到，还交流个屁。” 最后一句话，祁天川几乎是扯着脖子喊出来的，可见他是真的急了。 第一卷 鬼煞入体，命格初开 第四章 六亿，零钱？ “哦？” 听到他的话，我心中一动，停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我与众不同咯？难不成我有阴阳眼？可不对啊，以前我的确有过几次经历，但和今天不一样啊，以前看的都模模糊糊的，好像影子，今天怎么看的跟人一样？” “呼——” 祁天川吐了口气，“咱进屋说吧，我答应你，等我说完后，你要还是想离开，我也不再拦着你，怎么样？” “好吧。” 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我点了点头，心里也想解开自己的疑惑。 再次回到房间，祁天川泡了两杯茶，放到我面前一杯，随后自己捧着茶杯呷了一口，缓缓道，“阴阳眼那种东西，确切的说是一种病，先天或者后天都能生成。你应该听说过人身蕴含阳气，鬼类则是由阴气组成的话吧。” 见我点头，祁天川接着道，“其实人身体并非仅仅蕴含阳气，每一个人都是由阴阳二气组合而成，男人阳气多些，女人则阴气多些，其中差距并不是太大。” “在中医中也有一套类似的理论，如果阴阳失衡，人的身体也就会生出各种各样的疾病。阴阳眼就是其中一种，这种人身体蕴含的阳气低到极限，不论先天还是后天，只要达到这个差值，就会产生阴阳眼。但与此同时，他身体也会变的极其虚弱，通常活不了太久。” “坊间传闻快要死掉的人能看见先人鬼魂回来接自己，也就是这样的道理。若是一个年轻人身体没太大问题，突然出现阴阳眼，平常的话，还没什么大事，应该能坚持再活几年，可这个时候如果碰见恶鬼，就会轻易的被鬼上身，或者缠绕出其他毛病来。” “靠，你的意思是我活不了太久了？” 见祁天川这么说，我顿时被吓了一跳，惊道。 “别着急，我又没说你是阴阳眼。” 祁天川摇了摇头。 “啊？” 我一愣，自己不是他说的情况，那就是性命无忧了？心里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略微失望起来，让我不由暗骂自己傻逼，都已经知道阴阳眼不是什么好事了，却偏偏还潜意识的想要拥有，或许这就是人的劣根性之一吧。 “那，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是阴阳眼，又怎么会看见那些东西？” 我缓了缓神，又开口问道。 只见祁天川眼神有些复杂的盯着我，直到把我看的有些发毛了，他才幽幽的说道，“甭在那胡乱琢磨了，你命硬的很，属于天人命格，轻易不会死掉的，哎，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命格啊，怎么就会在你这么普通的家伙身上出现呢……” “等等，你说什么？什么天人命格，那是什么东西？” 我打断祁天川的自哀自怜，询问道。 “命格复杂的很，说了你也听不懂，简单解释就是，你这家伙天生万鬼辟易，没有什么脏东西敢出手害你，要是我猜的没错，刚才那些来记录的枉死鬼没有敢近你身的吧。”祁天川笃定道。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当时还感觉奇怪来着，原来是因为我命格的原因。 看见我的表情，祁天川知道他没说错，撇了撇嘴，又用略带嘲讽的口气道，“哼，别说那些家伙了，你小子，现在就算出去随便找个乱葬岗，然后把里面最凶的恶鬼坟包刨了，自己躺进去，里面那位也得乖乖给你挪地方，还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哇，这么牛逼么？我以前怎么没发觉。” 听见他这么说，我顿时感觉天都亮了，忍不住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 好吧，现在天也确实是亮了。 见我满脸兴奋，祁天川的脸色却越发可惜，幽幽叹道，“怎么偏偏就是你一个普通人呢，要是我当初有这命格……哎，实在太可惜了。” “喂喂喂，差不多就得了，老子命格是牛逼点，你也不用这样吧，好像落在我身上就明珠蒙尘了似得。” 我有些不满祁天川的态度。 却见他摇头道，“你懂什么，你又不是修道中人，这命格对你来说除了命硬就再没什么好处了，待百年之后，同样只剩下一捧黄土，啥都没有。如果是修道之人拥有这样的命格，那才会真的一冲九天，未来不可限量。” “修道？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什么金丹期元婴期，然后度劫飞升？现实中真的有那种东西吗？”我有些好奇的说道。 “呵呵，我看你小子是小说看多了吧，我说的修道可和那玩意不是一回事，再说了，现在是末法时代，就算真有那些功法，也是屁用没有了，根本什么都修不出来。” “末法时代？这个我好像也在小说里看过，是不是没有灵气什么的？” “不是，我求你别提小说了好不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祁天川再次摇头，似乎说到这些，他情绪变的低落了许多，“行了，还是谈谈工作的事情吧。你只要知道你不是阴阳眼就行，至于看见那些东西，是因为我在房间里布置了阵法，可以加强你命格中某方面的能力，等出了这房间，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就算偶尔看见，也只是一些模糊的影子罢了。” “现在阴阳眼的能力你已经明白，虽然他们能够看见，但身体太虚，我可不能保证来这里求助的鬼魂都没有恶意，所以，当店员的第二个要求，就是得有自保能力。那些有阴阳眼的家伙身体还不如普通人，搞不好我开店没几次就得收回尸，更何况阴阳眼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我哪有功夫四处去寻找这样的人，还得随时准备好备用的。” “所以，宗其所上，你小子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当然了，工资方面肯定不是800块，那是开玩笑。我这店铺的收入来源，就在每一次交易中，有遇到合适的人鬼完成协议，不论其价值多少，我都会收取其中的百分之二十作为中介费。” “而你的提成，就是这中介费里的百分之十五，你也别小看这点数额，一点五成看似不多，可能让人鬼进行交易的，任何一件事的价值都不会低，甚至是你所无法想像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小子现在很缺钱吧，要不然也不会单单看见八百底薪包吃住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何况原来还住在那种破地方。” 说到最后，祁天川颇有些玩味的看着我。 不得不承认，我被他最后这句话刺到了，现在我的确是穷的要命，尤其是想到女友坐上奔驰离开的场面，心里便疼的仿佛被一张大手狠狠的攥住了一般。 我脸色僵了一下，不服气道，“没错，我是缺钱，也打算靠自己的努力开始赚钱。你刚才不是说过吗，只要能找到有能力又愿意干这活的，就是每月开出百万工资也无所谓，那我就要这个工资，你同意吗？” 我挑衅的看向他。 却见祁天川一愣，随后就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每月百万工资，你确定？要是这个工资的话，你的提成可就没有了。” “你，你你……” 我张口结舌的瞪着他。心里想过好几种这货会怎么回答，无非就是推脱，或者说自己表达错了什么的，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那副淡然的样子，好像真的愿意支付百万月薪，难道这货脑袋秀逗了，还是干这行真的那么赚钱？ “你真的要给我开每月一百万？我说的是人民币！” 我不信邪的再次确认。 祁天川云淡风轻的点头，“当然，只要你同意不要提成就行，还有别怀疑我的支付能力，我车里现在就有五十万现金，卡里的钱嘛，具体不记得了，我看下。” 说着，祁天川打开电脑登陆某网购页面，随便在上面拍了个东西。 在我还没搞清他突然网购做什么的时候，便听叮咚一声，一条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 “您尾号9388卡07月18日05:38工商银行网银支付327元，余额6,1089,0271.00元。【工商银行】。” “六…六亿，我靠……” 祁天川将短信展示给我，我来来回回仔细读了N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整个人陷入了长久的震惊当中。亿万富翁，那不是存在于传说当中吗，今天看见活的了？就是眼前这个娘里娘气的小白脸？我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梦。 见我吃惊的样子，祁天川这货还不满足，竟有些恶趣味的皱了皱眉，嘟囔道，“才这么点，哦，我忘了，这张卡是用来存零钱的，农行卡里的钱好像比较多，你等等，我再拍一件……” “别，停，我服了，老大，你不用拍了。” 我摆摆手制止住他，瞬间没骨头的在金钱面前拜服下来。 “嘿嘿，怎么样？现在不会怀疑我的支付能力了吧。”祁天川满脸得意的笑道。 看着他那贱兮兮的表情，要换在之前，我肯定有忍不住在其脸上砸一拳的感觉，可现在却发现自己怎么看怎么顺眼。 妈的，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啊，谁让这货将来要变成自己的衣食父母呢。 不，不对，哪是衣食父母这么简单，简直就是一夜暴富啊。 第一卷 鬼煞入体，命格初开 第五章 提成，提成 “那个，老大，老板，我信了，怎么敢怀疑您老呢？” 迅速整理好思绪，转而换上谄媚的表情，让我都难以置信自己转变的如此快，不得不说，人类的无耻程度真的没有极限。 “行了行了，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最后说一遍，工资百万没问题，但没提成，同意的话，现在咱们就可以签合同，以后别后悔就行。” 祁天川摆出一副老大样子，豪气满满的道。 “额，等等。” 见其说了好几次提成的事情，我心里一动，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一些。 “合同不着急签，你先跟我说说提成到底怎么回事，我要具体的，别随便说点数，百分之十五，我又不知道那是多少。” “呵呵，你小子。” 祁天川露出一副你总算没笨到家的笑容，点点头，随手拿起我刚刚记录过的白色笔记本翻看起来。找到我之前记录的内容，他指着中年鬼的那条信息道，“就说这个吧，内容要求看起来简单不？” “简单啊，不就是通知一声吗？” 我理所当然的点头。 “哼，简单？要是来交易的都是你这种傻子就好了。”祁天川一脸冷笑。 “什么意思？” 我有些不明所以。 只见祁天川有些感叹的说道，“都做鬼了，还惦记自己人间的亲人，殊不知天道轮回，自有其规则存在，岂是人力能轻易干预的，所谓一饮一啄皆由天定，说的不过如此。” “他想要改变注定中的事情，单单这一条，不论成功与否，就够他在冥界继续待上五百年苦修了，五百年不能转世投胎，到五百年后，这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何况，这只是因为通知，妄想改变天意的惩罚罢了。若是不成功还好，一旦真的侥幸让他成功，那面临的后果，恐怕他自己都无法想象。” “而另一边，则是帮他通知的人，泄露天机是罪，助纣为虐同样是罪。只要交易达成，完成了通知的任务，那这个人，最少也要减去十年寿命，甚至更多。不是被逼到极处，谁会愿意用十年寿命接取这样的任务？而愿意的人，他的要求又会简单吗？” “可叹天下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世界上从来都不缺这些绝望的人，不论贫穷富贵，总有力所不逮，却拼命想要完成的心愿。相对而言，钱这东西，想要得到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说着，祁天川拿出手机，翻看一阵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很快电话便被接通。 他也没避着我，似是有意让我听到，直接开口道，“等价交易者出现了，任务是通知XX省副书记……” “好，好，愿意接是吧，等我再询问一下对方能否满足你的要求。” 挂断电话，他很快又变戏法似得拿出一张符纸，手指一晃，符纸瞬间引燃，就像拍电影似得。但诡异的是，那符纸燃烧没有生出烟尘，大概一两秒的时间，便迅速烧完，也没有留下丝毫的灰烬。做完这些，他便静静的闭上了双眼，半天没有开口。 我没敢打扰他，又过片刻后，他才重新睁眼，将电话又拨了回去，“对方同意了，交易完成后，按照要求，你可以选择支付三十万美金作为报酬，或者同等价值的寿命……好，卡号是工行62122********9388，再见，希望以后你不用再来找我。” 挂掉电话，祁天川这才平静的看向我。 “额……完事了？” 祁天川轻轻点头，“确切的说，是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得他们双方各自完成任务了，而完成任务后，冥界方面，那老鬼也得支付价值三十万美金的同等报酬。加在一起算是六十万，折合完人民币，你可以再算下自己应得的提成。” “六十万美金，只是一次交易而已。” 我听的有些乍舌，心里开始快速计算收益，按照当时的汇率折现后乘以百分之十五，“这……我能得到六十三万人民币？” “你算的是大概数，具体我也懒得算，差不多就是这样吧。”祁天川满脸淡然。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这一晚上我记录了多少条信息？单单完成一条就提成这么多，要是全完成呢？我有些不敢想象了。不过，和月薪百万的对比已经明显出来了。 所以没有丝毫的犹豫的，我立即开口道，“我决定了，我选提成。” 祁天川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不过我心里还有些疑惑，便接着道，“可是，你说双方要完成任务后才算交易彻底达成，要是完不成的话，你岂不是一分都没有，还有，对方要是赖账怎么办？你不怕他们跑路吗？” “跑？哈哈，能跑到哪去？我既然开这家店，就不怕他们跑，金钱可是我收的最廉价的交易品，人间方面，寿命才是真正的硬通货。我还怕他们不跑呢，所有人老老实实的，我还哪有理由出手啊。” 祁天川满是傲然，说到后面，嘴角竟挂上了一副残忍嗜血的微笑，让那本来平凡柔弱的面容，平添出一丝阴森之感。 “额，寿命这东西也能交易？” 我晃了晃脑袋，此时的祁天川突然让我有一股恐怖感觉，我不愿去细想，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转移话题道。 “小子，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以后慢慢你就会懂的。至于任务能不能完成，就看他们自己了，以前的确也有过无法完成的例子，不过能拿到这里交易的都是他们极度渴望的事情，所以都会拼了命去做，实在无法办到，也就只能算我们倒霉了。” “这是合同，你看看，没问题就签了吧。” 祁天川从兜里掏出一张A4纸来。 我接过看了眼，合同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明确雇佣关系和讲明提成额度等等，没有什么文字陷阱，我索性便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大名，重新递还给他。 “很好，协议完成。” 祁天川笑着拍拍手，竟然又掏出打火机将合同给烧掉了。见我莫名其妙的看他，便笑着道，“我这店铺可不受人间法律管束，刚才是送到冥界公证去了。”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后便见他起身，道，“事情办完了，我也该回去歇着了，哎，为了看着你，我可是一宿都没睡觉。” 他嘴里嘀咕着，走到我身边时，身体忽的一顿，沉默了片刻后，又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兄弟，你可能感觉我有很多方面都挺诡异，不过你不用害怕，我行事并非肆无忌惮，也是要按照某些规则行事的，相信我，我们以后可不仅仅是雇佣关系那么简单，希望，我们能成为真正的同伴。” 我有些莫名所以，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沉默中，他却已经远远走开。 钻进汽车，发动，在将要离开大院的时候，祁天川又将脑袋探了出来，“对了，兄弟，别忘了你的试用期是七天，现在才第二天，试用期是没提成的哦，所以你昨天晚上的记录可不作数。” “靠，你个王八蛋又坑我！” “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祁天川一脚油门踩下，悍马H2发出怒雷般的轰鸣，瞬间远去。 知道自己追不上这货，我也只能无奈的认倒霉，没办法，刚谈工作的时候，这货的确说过试用期的事情，可自己刚才光顾着惊叹提成的水准了，把这茬给忘了。 “天杀的，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我有些愤愤然的想道，好在，只是心疼了一会，很快也就释然了，既然工作已经定下，以后赚钱的机会多的是，也不差这点。 可他妈的那是六十多万啊。 好吧，我发觉自己还是骗不了自己，只能苦哈哈的叹了口气，拿着行礼回卧室重新躺下来。 …… 短短一夜。 各种离奇事件彻底打破了我之前二十多年营造起来的世界观。 鬼真实存在…… 寿命也能交易…… 六亿只是零钱……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将来所要面对的，将会是一个崭新的世界，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准备好，但命运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我拉扯到了其中。 …… 接下来的几天很平静，祁天川没再出现，也如他所说的那样，店里只有初一十五营业，所以这段日子不会有任何人或鬼光顾。 直到一周后，这家伙才开着那拉风的悍马得瑟过来。 没给我太多时间用幽怨的眼神斩杀他，祁天川开门见山，直接道，“我有个活去处理，需要人打下手，你来不来，这次试用期已经过了，你是有提成的。” “我去。” 拒绝的话直接被提成两字打败，我忙不迭的点头同意。 说实在的，就算没有提成我也会答应。自己一个人连续待了七天，就算有网络，也早把我憋出内伤了，毕竟我现在还是穷逼一个，可没钱出去潇洒。 每天除了待在屋里上网，便只剩下吃喝拉撒，我又不是网瘾少年，也是有精神需求的啊，哪怕跟着出去散散心也好。 “去干什么活？” 我随口问道。 “临县有个村里死了点人，具体上车再说吧，什么都不用带，一切费用公司报销。”祁天川道。 见他急切的样子，又听说死了人，我知道事情不小，便也没再废话，直接钻进悍马。 在路上，他才开始慢慢跟我讲述要处理的事情，虽然我之前已经有心里准备，知道死了人便不是小事，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严重成这个样子。 第一卷 鬼煞入体，命格初开 第六章 未知死亡 出事地点确切的说，已经离开燕京城境内，是位于冀省交接燕京的一处小村落，总共才有百来户人家。因为地方小，又没有什么出名的产业，更不适合发展旅游，所以村内百姓几乎家家都在外打工，属于典型的城中村。 平时留在村里的，只是一些没工作能力的老人和上学的孩童，满打满算，也不过二三百人而已。虽然人数不多，但村里家家都通了网络，道路也很发达，平常对外接收消息并不闭塞，反而能难得体会到一丝宁静，生活很是祥和。 可就在前不久，村里出了一桩丑闻，导致一起丧心病狂的谋杀案诞生。案情并不复杂，警察介入后，很快就查明了真相。 按理说，这件事虽然会让平静的村庄生出些许涟漪，却也很快就会过去，毕竟人类是最善于遗忘的动物。可真正让人惊悚的，却是之后发生的事情。 谋杀案发生之后七天，村里又一对老年夫妇离奇身死，这两人正是案件中一方被害者的父母。两人死的不明不白，体表没有任何伤痕，就连表情也是宁静平和，看不出丝毫痛苦，却偏偏已经离开人世。 警察再次赶到，没有查明任何他杀的可能或线索，只能判定为自然死亡。本以为事情会就此打住，可紧接着，只隔了一天，另一名被害者的父母便以同样的方式再次身死。 此刻，接连的死亡终于在村民中生出一股恐慌情绪，可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一桩又一桩死亡案件便开始接连发生。 再次死掉的村民已经和谋杀案没有任何牵连，但死状却是一模一样，都是体表无伤，神态平和，经过剖尸检查，也没发现任何内伤或是有毒物质。 逐渐开始有村民传言，这是厉鬼索命，是村里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东西。 警方自然大力制止百姓宣扬迷信，同时尽可能的全力侦查案件线索，但却依然没有丝毫发现。与此同时，死亡事件仍在继续，没有任何终止的意思，甚至仿佛挑衅般，变的越发变本加厉起来。 短短三天，连续死亡三十一人。 第一天四个，第二天九个，第三天十八个，几乎是以几何倍数提升。 这下把村民吓得没有人再敢住在家里，纷纷搬走远离村庄。 大量村民离奇死亡，引发警方高度重视，同样立即下令，撤出村内所有居民，同时封锁整个村落，严令彻查。 也就在这个时候，祁天川带着我赶到了这里。 远远的，便能见到村口已经被隔离带封锁，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正站在那驻守。 悍马车在村口停下，一名留着短发，面容颇为清丽的女警走了过来，待我和祁天川下车后，目光扫视中，不由在祁天川身上顿了一下。 不过仅仅片刻后，她便恢复平静，用公式化的口吻道，“你们是村里的居民吗？这里发生重大案件，已经被封锁，暂时不能进入，具体解除封锁的时间待定，我们警方会另行通知，两位先请回吧。” 祁天川皱了皱眉，他没开口我也不敢胡乱说话。 而女警在等了片刻后，发现我们俩个都没有回答她的意思，眉头不由拧了起来，正要再说什么，却见祁天川掏出手机，播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祁天川声音平静道，“我已经到了，你没有通知你下面的人吗？……好。” 简短两句，他便将电话挂断，随后就负着双手，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依然没有丝毫搭理女警的意思。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没听见我跟你说话吗？请你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拘捕你。” 这下女警终于火了，忍不住大声呵斥道。 旁边两名男警察见此，也开始缓缓向这边踱步。 无奈，见祁天川仍然不打算开口，我只能硬着头皮打算上前解释。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回事，在来的路上，跟我说明完情况后，就一直这样满脸严肃，似乎连话都懒得说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额，那个，警察同志，您不要误会，我们……” “叮铃铃……” 话刚说一半，女警身上的手机便响起来。 女警满脸怒意，拿出手机看都没看就准备挂掉，就在这时，装了半天石头人的祁天川却终于开口了，“我劝你还是把电话接起来，听听什么情况。” “我接不接电话用你管……” 女警冷喝，还是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手机，当看清上面的名字后，她脸色不由一愣，随即快速将电话接起，“张局长，是，什么？你……是，我明白，执行任务。” “啪！” 将电话挂断，女警脸色变的古怪起来，来来回回在我俩身上扫视了好几遍。 我有些不明所以，却听祁天川平静道，“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没错，张局长让我带你们进去。” 女警冷冷点头，明显还有些不满，也只能执行命令。转身放开隔离带，领先一步走向村内。我和祁天川随后跟上，只留下两名男警察满脸疑惑，继续在原地驻守。 …… 村内很是干净，地面是平整的水泥路，两排平房错落有致，每家都有一座硕大的院落。只是此刻入眼所见，家家户户都房门紧闭上锁，早已人去屋空，显出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所有村民都已经搬走了吗？” 祁天川走着，随意问道。 “还剩一家，两位老人很固执，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也不愿听从警方安排，为了待在家甚至以死相逼，张局长正在做工作。” 女警没有回头，似乎碍于命令，还是冷声解释了一遍。 祁天川微微颔首，没再继续询问。 跟着女警，我们很快便来到不愿搬走的老人家，刚刚踏进房间，就能听见老人激动的声音，“警察同志，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是不会离开的，这是我的家，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这里。” “大娘，我们不是要您放弃自己的房子，只是暂时离开而已，这里很危险，等我们调查完了，就让您二老再搬回来，这可以吗？您不管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们提嘛。大爷您应该能理解，也帮我多劝劝大娘，这也是为你们好啊。” 转过房门，便见两位老人坐在老旧的木质沙发上，对面小板凳上，则是一位穿着警服的中年人，正在苦口婆心的进行劝解。 只是看老两口无动于衷的样子，显然劝说并未见效。 “张局长……” 女警轻轻叫了一声，中年人这才转头发现我们。 “您二老再好好考虑考虑。” 又对老两口说了一句，中年人站起身，跟我们打了个眼色，带头向屋外走去。 来到院外，中年人整了整脸色，看着我们，疑惑道，“我接到的命令是一个人，您二位……” “我是第六组的，过来协助此案，这位是我的助手。”祁天川接过话头，指着我淡声道。 在我的印象中，还从未听过第六组三个字，祁天川也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我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张局长已经露出一副释然神色，上前客气的握手，“两位同志好，感谢你们过来帮忙。” 祁天川满脸淡然，我则是有些诚惶诚恐，除了在电视上，自己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局长这么大的官。 “您不必客气，刚才里面是什么情况？” 祁天川开口道。 “哎……” 提到这事，张局长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次莫名死亡案的始发事件，您已经清楚了吧？” 祁天川点头，“是一个男的在外打工，回来后发现妻子红杏出墙，一怒之下杀了奸夫和妻子，随后自己也服毒自尽。” “没错，本来是一件平常的情杀案，不知怎么就衍生了后面这些诡异案子。里面那老两口，正是情杀案凶手的父母。按理说事情结束了，村民虽然会背后议论，也不会再影响什么，可问题就出在之后，又连续发生多起莫名死亡案，首先死的两家正是之前的奸夫和凶手妻子的父母，村民惊恐之下，便生出恶鬼杀人的迷信传言。” “由于这凶手父母没事，更说恶鬼和凶手有关系，所以才没有杀自己的父母。一来二去，传言愈演愈烈，加上我们警方又久久查不出原因，所以村民都在明里暗里指责里面两位老人。” “老两口脾气也是刚烈，言语没办法辩解，就干脆住在家里不走了，村民不是说恶鬼和他们有关系吗，那他们就留下来，看看自己会不会死。” “要么警方查明案情，真相大白，要么就是老两口死了，也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这恶鬼一说本来就是无稽之谈，又怎么能进行证明。我本来还想强制带二老离开，但两位老人却说，只要自己离开了村子，就会立马自杀，我也不能总派人二十小时看着他们吧。” 张局长很是郁闷的解释。 听完他的话，祁天川则是略微思索，随后道，“死亡案的尸体还留着吗？” 第一卷 鬼煞入体，命格初开 第七章 吸食 “留着呢，除了最早结案的，那对奸夫和凶手尸体已经交由各自父母认领安葬外，其他的无头案尸体都在县殡仪馆存着。”张局长道。 “好，我们想去殡仪馆看看，是不是恶鬼杀人，相信很快就能清楚。”祁天川立即道。 “可以，小刘你带两位同志过去吧。” “张局长，我……” “执行命令！” 张局长口中的小刘就是那位女警，听到张局长的话，她还想要拒绝，但立即就被张局长瞪了回去，只能点头称是。 “先不急，我想知道县城距离这里有多远，天黑之前我们能不能赶回来，如果不行的话，就只能明天去查了。”祁天川说道。 “放心，县城殡仪馆到这，来回最多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现在才刚过中午，天黑之前肯定能赶回来的。”张局长道。 “那就好，小刘，带路吧。” 祁天川点点头，随即向女警说道。 “哼。” 女警冷哼了一声，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转身当起向导来。 …… 不提张局长回头继续进屋里做老两口的工作，我们一行三人离开，便立即驾车赶往县城。路上随便吃了点面包矿泉水垫肚子，随后便是默默无言。 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要进殡仪馆这样的地方查看死尸，心里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见小刘一直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我也不想触她眉头，只能有些好奇的向祁天川问道，“喂，该不会真的有恶鬼杀人吧，你能处理吗？” “暂时还不能确定，要先看过尸体才知道，不过前者的可能性较大，至于我的能力嘛，你见过就明白了。”祁天川淡然道。 “哦，那要真是恶鬼的话，冥界那边会不会派人来？黑白无常什么的，他们不是专门负责收鬼吗？”我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鬼差没你想象的那么闲，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子，他们是不会抽调人手的。关于地府冥界的传说，也有很多是夸大其词，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晕，那难不成这种事情只能我们自己处理？” “你以为呢？不然我凭什么资格在人间开店？代价就是要替冥界处理一些他们没时间管的事。” “哟，还冥界？嗤……” 小刘忽的发出一声鄙夷的轻笑。 刚才我们俩人说话都没有避着她，我几乎都把这个女警给忘了，现在才猛然想起来，似乎这些诡异事件不应该让普通人知道才对，可是，祁天川却并没有提醒我，似乎也没有在意她的样子。 “张局长命令我要全力配合你，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可以帮我们破案呢，原来就是两个神棍罢了。搞这些没用的鬼神之说，我严重怀疑你们宣扬迷信，你们不用说了，我要向上级汇报，揭露你们的丑恶嘴脸。” 小刘大义凛然的说道，直接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喂，张局长，这两人就是个骗子，竟然说什么恶鬼地府的话，我们……你说什么？可是他们……我……明白，是。” 小刘越说声音越低，最后默默的挂上了电话。 祁天川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老神在在的道，“怎么样？被训了吧，小姑娘，自己不懂的事情，就不要随意下定论，阴魂鬼类并非什么秘密，只要达到一定资格的人都清楚，你不知道，只是你资格不够而已。” “我不信，政府早就有规定，任何人不得宣扬迷信，你们……”小刘仍然满是倔强。 却听祁天川冷声道，“迷信是迷信，和我说的根本两回事，只是我懒得和你解释，别说你了，就连你们的局长都不够资格，他也只是执行上级命令而已。” “言尽于此，我现在不想废话，记住你的任务，配合好我们查案，懂吗？” 祁天川冰冷的声音让小刘神情一滞，沉默片刻后，终于缓缓点头。 见她如此，祁天川也没再说什么，车内重新恢复平静，只剩下马达轰鸣的声音。而从他刚刚的只言片语中，我却是深感震撼，看来这家伙不仅和冥界有牵连，就连人间政府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不知道他属于就职，还是双方进行合作的关系。 沉默中，车辆继续行驶，在小刘的指引下，我们终于赶到县殡仪馆。 经历过刚才的事件，小刘变的很是配合，没有再继续胡乱甩脸色，只是整个人也变的安静了许多，似乎藏起了诸多心事。 简单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交涉后，我们便来到尸体存放处。工作人员将案件有关的尸体全部找出，打开让我们查看。 四周寒冷潮湿的空气让我很不舒服，尸体推出后，温度又瞬间降了几个点。好在旁边还站着几个活人，才让我没有吓得立即落荒而逃。 祁天川走上前，一具具尸体挨个检查，看的很是仔细，甚至还时不时的动手进行翻动。 “娘的，老子鬼都见过了，还怕个毛的尸体。” 见他逐个观察，我心里嘀咕了一句，使劲壮起胆子，也忍不住上前好奇的看了看。 好在，并没有想象中狰狞恐怖的样子，除了皮肤苍白和被冷冻的霜气外，尸体面容都显得很是平静祥和，仿佛睡着了一般。 我没看出什么问题，也不敢学祁天川动手给尸体翻身，随便意思了几眼后，就站在一旁默默等着。 又查看了十几分钟，祁天川终于看完所有遗体，站在原地皱眉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道，“可以了，麻烦几位将尸体搬回去吧。” 和几位工作人员道谢后，祁天川带着我们走出房间。 “怎么样？看出什么情况了吗？” 一出门，我立即就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恩。” 祁天川轻轻点头，“如果我看的没错，这的确是恶鬼造成的，哼，不管是什么年代，总少不了这样的蠢货。” “什么意思？” 我奇怪的看着他。 “简单说就是恶鬼吸食活人精气，妄想鬼修复活。这所有尸体都是被吸干阳气至死，自然看不出任何伤势。”祁天川说着，脸色也是越发冷硬。 “这，一直听说有妖怪吸活人阳气，鬼也可以吗？他们真的能复活？” “现代社会哪还有什么妖怪，就是有也早藏起来了，根本不敢现身，那位伟人曾经说过，建国之后不许成精，这便杜绝了整个华夏遭妖类祸害的可能。” “只是，阴魂成鬼，此乃天道轮回之定数，伟人也不能阻止，这才让阴魂仍然存在。” “就好像人一样，阴魂本来就是人死后生成，自然也有好有坏，控制不住自身欲望，当然也就会做出一些恶事，为祸人间了。” “至于说吸食足够阳气复活，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鬼，或者说阴魂，其身体全部都由阴气组成，按理来说，他们最惧怕的，就是阳气，天地万物皆有阳气，只是分别多寡而已，活人身上的阳气不是最多，却也能伤到一般鬼类了。” “只是，天道变化无偿，一些阴魂在机缘巧合下，变的能够抵抗一般阳气，并且能够吸食，这样就能壮大他的鬼体，似乎变的凝实了一些。这是正常现象，跟我们人类锻炼身体一个意思。” “可若是这鬼不清楚原因，以为多吸食足够的阳气，就能让身体越来越强，最后复活成人，那就彻底走上了一条邪路。殊不知，阴魂之体，不论他吸收多少阳气，都终为阴魂，除了转世投胎，根本不可能复活。” “杀孽造的多了，魂魄受到影响，思维也会越来越混乱，最后就会变成一团只知道吸食阳气而没有任何思想的怪物。” 我听的心下悚然，这种怪物根本就是纯粹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没有丝毫道理可讲。 “那你现在有办法解决吗？”我急忙问道。 “按照现在的情况看，那恶鬼还没完全蜕变，可以解决，若我所料不错，整件事情的源头还是那个村庄，我们现在尽快回去，到晚上就准备行动。” 言罢，我们不敢耽搁，立即驾车原路返回。 一路上小刘似乎也被紧张的气氛感染，俏脸紧绷，神色之间有些焦急。 …… 下午四点，我们便再次回到村口。 按照现在的月份，离天黑最少还有三四个小时，这些时间正好给我们准备，我也暗暗松了口气。 祁天川从车上拖出一个黑色皮箱，带着返回老人家，直接扯出在里面愁眉不展的张局长，开口道，“凶手的尸体葬在哪了？” “在后山，离这步行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怎么了？我们已经查看过了，尸体是火化的，没有什么问题。”张局长道。 “我知道，只是要求证一些东西。” 祁天川没有多说，转而看向我，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道，“你去坟地那，在墓碑前把这张纸烧了，然后待十分钟就赶回来，到时候我有情况问你，记住，不管怎么样，待十分钟就必须赶回，明白吗？” “我明白，就是……” “别人去会有危险，你应该知道自己的情况。” 我苦着脸想要拒绝，鬼神这玩意，虽然接触过，心里却还是忍不住会怕，更何况才刚听说了那么恐怖的东西。然而祁天川说的也没错，恐怕这就是他带我来的原因吧，在他分身乏术的时候，替他验明一些事情。 心里犹豫片刻，我长长吐了口气，只能点头同意。 “娘的，老子再相信你一次，不是天人命格吗，想来那个还没成型的恶鬼也没办法拿我怎么样。”我暗暗给自己打气。 第一卷 鬼煞入体，命格初开 第八章 点不着 伸手接过白纸，我仔细看了眼，就是一张普通的A4打印纸，也不知道祁天川在搞什么东西。正打算询问下具体路线，却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带你去。” 我心下顿时一喜，这时候还有傻子愿意自投罗网？不过听声音好像挺熟悉的，难不成…… 转头一看，果不其然，除了小刘还能是谁？ 这丫头心怎么突然变好了？ 我心里正在疑惑，却听祁天川冷声道，“胡闹什么，让他去是因为他体质特殊，你也去？不想要命了吗？哼，女人，不可理喻。” “咦？” 听到最后几个字，我不禁好奇的看向祁天川，这家伙正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使劲拧着眉头。 “难不成这货讨厌女人？怪不得从一开始对小刘就冷声冷气的。” 我总算是明白了之前祁天川的异常，“不过，这小白脸该不会是那个吧，妈的，老子性取向可是很正常的，要是他敢，我就跟他拼命。” 心里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小刘平静道，“我没有胡闹，现在已经四点多了，时间看似充裕，可去后山坟地，来回最少也要一个小时，他还不熟悉路况，很可能耽搁，万一时间不够，等他回来晚了，你还能保证处理那件事吗？” “我做事情自然有把握，他就是不回来我也能保证完成，你懂什么？” 祁天川丝毫没有客气。 “你……” 小刘气的脸色通红。 “咳咳……” 张局长旁观半天，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打断两人，“两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祁同志，小刘这孩子虽然有些刁蛮，但还是很有责任心的，如果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还请祁同志见谅。” 祁天川无奈摇头。 张局长接着道，“这样吧，小刘刚才说的也有道理，就让她去带路好了，不过不会接近坟地，就远远的看着，可以吗？” 祁天川犹豫了一下，看在张局长的面子上，终于点头，道，“也行，但是她必须同意，不能接近坟地，在距离至少五百米的情况下止步，而且指明地点后就得立即返回，不能做任何停留。” “能做到吗？” 张局长转头看向小刘。 “能！” 小刘斩钉截铁的回道。 “好，那就按照祁同志说的做吧。”张局长大手一挥。 “等等！” 祁天川又喊了一声，张局长疑惑的看着他，却见其掏出一张符纸随手丢过来。 说来也怪，那符纸脱手之后，似乎不受物理规则影响，竟然直直的射向小刘，在其身前半米一顿，才缓缓向下飘落。 小刘一伸手，就将符纸抓在了手中。 “把符纸戴好，不能弄丢。” 祁天川淡然道。 小刘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将符纸放进了口袋。 “没事了，你们赶紧去吧。” “喂，我的呢？” 我向祁天川嚷嚷道。 “你用不着。” 祁天川回答的异常干脆。 “靠！” 我不禁暗骂一声，向其竖起一根中指，转身跟上小刘。 “记住了，她不能接近五百米，不能停留，你看好了，什么情况你心里有数。”祁天川又不放心的喊道。 “知道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嗦。” 我潇洒摆手，尽量让自己保持轻松的心态，快步跟上。 …… 所谓后山，在我这东北人看来，其实就是个高点的小土包而已，根本连山都称不上。而村里的墓地就位于这里，祖辈存放，早就将不大的邱峰占满。 因为平常祭拜的原因，这里被村民踩出来一条羊肠小道。 顺路而上，可以看见小道周围已经有不少年代久远的坟茔存在。因为是白天的原因，也没觉得多恐怖，倒是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家乡，逢年过节，自己也是跟着父亲，走在类似的小路上，去一起祭拜先人。 我们东北的规矩，祭拜先人是不能有妇女跟着的，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从小到大，我都没在坟地看见过女人，这一回倒算是破例了，或许这边的规矩和东北不同吧。 “额，那个，刘姐？” 虽然一直被称为小刘，但我感觉她的年纪应该比我大，所以便叫了声姐。 “什么事？” 小刘没有回头。 “我其实就想问问，难道你不害怕吗？为什么非要给我带路啊。” “没什么。” 小刘摇摇头，犹豫了一下，才又接着道，“我叫刘静，咱俩差不多大，你也别管我叫姐了，我听着不习惯，在局里这么久还没人管我叫过姐呢。” “哦，好，那正式介绍下，我叫解非。” 我快走两步，和她身体平齐后，伸出了右手。 刘静看了看我，见我并没有别的意思，点头微笑，伸手轻轻和我握了一下。 到现在，我们俩才算正式结识。 “刘静，其实你不绷着脸的时候挺可爱的，当警察也不用总带着公式化的冰冷脸色吧。”我用带着玩笑的口吻，随意说道。 “要不是你们一开始摆臭架子，我哪会这样？”刘静满是无奈。 我也只能表示冤枉，和她解释了一下缘由。 “这么说，你也是第一次出任务了？” “是啊。” 我略微颔首，没有注意到她话中隐藏的含义。 “那，你们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这个，我只能保证一部分是真的。”我想了想，实事求是道，“有很多事情我也不懂，现在还是纯新人小白一个。” “那鬼呢？真的存在吗？” 问到这，刘静语气里不自然的带上了一丝颤抖。 我还以为她是在害怕，也没多想，点头肯定道，“这个倒是真的，因为我亲眼看过，不过鬼并非是电影里演的那样恐怖，大部分来说，他们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吧，只是生活的地方不同，我们平常也看不到他们罢了。” “真的？那太好了！”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刘静瞬间露出一副激动神色来，甚至忍不住蹦了一下。直到此刻，我才能在她身上看出点小女人的神态，好像冰冷的机器人突然间活过来似得。 “好什么？” 我有些奇怪的问道。 “以后再告诉你吧，到了。”刘静伸手一指前方。 顺着她手指看去，仍然是细窄的羊肠小道，还有两边各种坟包，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 见我看向她，刘静接着道，“五百米，我不能继续带你走了，你现在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大概五百米就到了，凶手那是新坟，在路旁你一眼就能看见，名字是孙大壮。” “哦。” 我这才想起祁天川的嘱咐，暗骂自己只顾着聊天，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万一真出现什么危险，我罪过可就大了。 “那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我完事后会立刻赶回去。” “要不要我在这等你？” “不用。” 我坚定摇头，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继续犯错，我沉声道，“祁天川虽然说话难听点，但不会无的放矢，你还是先回吧。” “好。” 刘静也没多纠结，“你自己小心。”言罢轻轻摆手，便转身顺原路返回。 我深吸口气，突然只剩自己，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慌。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天人命格，万鬼难侵，同时顺着刘静的指点，快速向前赶路。 我现在只想尽快完成祁天川交代的任务，坟地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傻逼才会留在这实验自己的天人命格够不够他说的那样霸道。 很快，我便赶到此行的目的地。 眼前是一座崭新的坟包，还能看到四周处理的断木新茬，还有烧尽的纸灰。墓碑上，只有孙大壮之墓五个汉字，没有任何其他署名等等。 想来也是，孙大壮虽然结婚，但却并没有子嗣，父母能给他立座坟已经算格外照顾了。按理说他这种无后的人是没资格立坟的，因为没有后代祭拜，父母祭祀就违背了伦理德常，即便现在已经不那么重视古代礼法，父母可以烧纸缅怀，但等父母老去呢？ 可以说，从孙大壮这一代起，他们孙家这支脉也就算断了根，无法再继续繁衍下去。 心中感慨了一番，我没在多想，走到墓碑前，直接掏出白纸，蹲下身子开始点燃。 可没想到，诡异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我才掏出火机打着火，那火焰便是一晃，瞬间熄灭。 明明四周没有感觉到大风，火怎么会灭呢？ 我不信邪的再次点火，和上次一样，火焰还是瞬间熄灭。 点火，熄灭。 点火，熄灭。 …… 一连重复多次都是如此。 我仔细查看了一下火机，里面燃气还有很多，应该不是这个问题，而且在之前我还使用过了。 或者是有微风我没感觉到？ 我心下疑惑，随即按照自己以前在老家野外，遇到大风时点烟的动作，把手臂顺着T桖下摆伸进去，另一只手扯开衣领，然后，点火。 “噗。” 一声轻响，火焰又是瞬间熄灭。 这下可证明不是风的问题了，要知道，在老家的时候，山风的猛烈程度可比这不知强出多少，按照这种办法我还是百试百灵，没有点不着的时候。 既然如此，那…… 渐渐的，我额头划过两滴冷汗，一些不好的念头从心底飘了出来。 第一卷 鬼煞入体，命格初开 第九章 布置 天色明明还亮着，我却潜意识的感觉四周暗下来。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一回头，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这里不像东北，山林有高大的树木阻挡。 坟包四周一片空阔，没有任何能够阻挡视线的东西。 可越是如此，我心底便越发恐慌，未知才是人类最大的恐惧来源。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才刚刚两分钟，祁天川特意强调过，要我待满十分钟，虽然心里害怕，但暂时也没危险，我只能选择相信他，忍耐着心中的恐惧，继续强撑。 我从来都没想过，短短十分钟会变的如此漫长。 感觉就好像度过一个世纪之久，期间我又用火机尝试了几次，仍然无一次成功。 终于，当手表分针转动最后一个圈，十分钟满，我几乎是瞬间就从地上蹦了起来，强忍着快速逃离的冲动，尽量以寻常速度慢慢转身，迈步离开。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明白，当人在恐惧的时候，千万要保持冷静，尤其是这样属于自我惊吓时。一旦我甩开膀子狂奔，心里就会越发害怕，越害怕，就跑的越快，如此陷入死循环，甚至有的人会被自己活活吓死。 勉强保持着理智，随着离孙大壮坟包越来越远，那种诡异的注视感也慢慢减轻，直至消失。 我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早已经看不清坟包位置。 想着，我又从口袋中掏出火机，点火。 这一次，火焰轻松点着，虽然随着微风轻轻摇摆，但却并没有丝毫熄灭的意思。 “麻痹的，果然有鬼。” 我心里暗骂。 好在没发生什么危险，或许祁天川说的对，我的天人命格的确牛逼，那东西也只能看着，不能上前对我加害。 如此想到，我心态再次轻松许多，点着根烟深吸一口，略微加快了一点速度。 …… 重新回到村里，我径直来到孙大壮父母家。 没有看见张局长等人，先行一步回来的刘静也没在，只有祁天川正低着头在捣鼓什么。此时他之前拖着的黑皮箱正打开放在一旁，里面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黄纸，朱砂，毛笔，静脉注射器，鸡毛，小型电棍……我甚至还看到了一小挂鞭炮。这家伙，是把古今中外用来制鬼驱邪的东西都准备齐了吧。 “喂，你这东西挺全啊，有没有大蒜黑驴蹄子什么的，十字架呢？万一碰见个外国货来插一腿，咱也有招不是。”我上前调侃道。 不得不承认，祁天川这家伙虽然外表卖相不足，却总给人一种安定信任感，见到他后，我心情就彻底放松了下来，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滚蛋，没见我现在忙着吗？你那边怎么样了？” 祁天川没理会我的低级幽默，沉声道。 “还能怎么样，出事了呗，那地方肯定有鬼，虽然我没看见，但能感觉出来，还有，你给我的白纸没点着，这没什么问题吧？”我有些忐忑的问道。 “没点着？你说具体点。” “就是打火机莫名其妙的不好使，明明没风，但一打火就熄灭，试了多少次都不行，没办法，我只能在那呆够十分钟，然后就回来了。”我把当时的情况仔细复述了一遍。 “看来，情况比我预想的要严重一些啊。” 祁天川停下动作，眉头轻轻拧了起来。 “啊？那有多严重？” “具体不清楚，不过按照你说的打火机无法点燃，那就证明坟地阴气已经重到了一定地步，甚至能够影响现实某些现象，这根本不是一个初初进入鬼修，才吸收几十人阳气的恶鬼能够做到的。” “我让你去点燃白纸，本意就是看燃烧程度测试阴气，却没曾想阴气竟然这么重，其中肯定还有什么其他原因我不知道，唉，早知道就和你一起与坟地看看了，可惜现在时间太晚，再去也来不及了。” 祁天川有些懊恼的说道。 “那怎么办？照你这么说，恶鬼岂不是很厉害，你还能处理吗？” “放心，这小东西再厉害也一样能搞定，只不过麻烦点而已，幸好我已经提前让警察都撤走了。” 祁天川一副大有先见之明的意思。而听到他这句话，我却是吓了一跳，“你说什么？你让警察都撤走了？我的天，难道就只有我们两个对付那东西吗？” “是我对付，别说成我们俩那么高尚，你不过是打打下手罢了。再说了，不让警察撤走，留下来干什么？对付那玩意，他们的枪有用？那些警察可没有天人命格，到时候我除了收拾恶鬼，还得分心保护他们？你当我闲得慌吗？” 祁天川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瞅着我。 我被他说的语气一滞，明白这货说的没错，可无奈，心里却总下意识的感觉人多会更加安全一些，谁让人天生就是群居动物呢。 “行行，算你说的有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对了，那老两口呢？也和警察一起撤走了吗？” “他们没有，在厨房做饭呢，晚上吃铁锅炖大鹅，专门犒赏我的，嘿嘿。” 祁天川贱笑道。 “老两口还是这么固执啊，你怎么不多劝劝，这么危险，让他们留下来干嘛。” 我语气不无埋怨的道。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几天没人说话憋疯了，现在话突然这么多，让警察撤走你逼逼，老两口留下你也逼逼。我为什么要劝？他俩都撤走了，还哪来的诱饵吸引恶鬼过来？你吗？现在那恶鬼还没变成不懂思考的怪物呢，看见你只会躲着，没有诱饵我还怎么抓他？” “你？你竟然让两位老人当诱饵，你还有没有良心？” “这跟良心有什么关系，有我在他俩又不会出事。” 祁天川满脸无所谓的表情，随即起身，接着道，“别墨迹了，我要去院子布置点东西，过来帮忙，你要不愿意，先自己离开也没人管你。当然，此次任务提成就没了。” “提成，又是提成。妈蛋，祁天川你个死变态，娘娘腔，没有同情心的王八蛋……” 我心里一阵大骂，虽然很想拍拍屁股一脸骄傲的说，老子不干了，你自己玩蛋去吧，但现实是，兜里仅剩的那点干净库存，让我强自压下了这股欲望。 或许，是贪图工作后的高昂薪酬，或许，是相信祁天川说他在，老两口就不会出事。 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不敢深入去想，只是站起身沉默的跟了出去。 “不管你懂不懂，做我们这行，首要第一点就是摒除同情心，不然早晚有一天你会把自己都赔进去，甚至连累自己的家人。这是我对你的忠告，信不信由你。” 祁天川走在前面，良久之后，突然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没回答，心情却越发沉重。 祁天川也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走到院子角落，来回踱了几步，似乎丈量着什么，随后，他指着其中一个地方开口道，“在那挖个小坑，不用太深，有四五厘米就行。” 说完便扔给我一把小巧的工兵铲。 我按照他的要求开挖，两铲就挖出来一个小坑。而祁天川则是掏出一把硬币，全是黄色的五角面值。分别在硬币正反面用朱砂点上圆点，然后数出七颗，丢进小坑里，再吩咐我埋好。 处理完这些，我们如法炮制，又分别在院落四角，房门旁，窗下，房后接连布置九处，才算彻底完成。 祁天川站在院落正中，略微感应片刻，满意的点点头，“好了，进屋吧。” 我心中不明所以，但也没心情多问，跟着走进屋里，便见他又掏出一大把符纸，吩咐我每个门窗都要贴最少一张，只有正门除外，而他则是拿出毛笔，在正门背后写写画画起来。 “嗨，两位大师还忙着呐，饭菜做好了，先过来填点肚子吧。” 正忙活着，孙大壮年老的母亲从厨房走了出来，热情的招呼道。 随着她的步伐，一阵肉香味钻进鼻孔，也把我馋虫勾了起来，肚子感到一阵饥饿。 要知道，我可是好久没吃上一顿有肉的正经饭了，虽然祁天川说买菜报销，可我本金不够啊，就怕还没等他开始报销，我钱就花没了，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省吃俭用，没敢胡乱花钱。 “行，我这马上完事了，大娘，也就三两分钟，您二老先吃吧，不用管我们。” 祁天川笑着开口，露出满是阳光的面容。 “哼，装逼。” 我心中暗自鄙夷。 “哎，不急，不急，既然快完事了，我们老两口等会就是，哪能客人没上桌就先动筷子。”老大娘连连说道，随即便有些好奇的看着我们。 虽然看不懂我们弄的东西，却还是满脸的崇拜，同时略带一丝尊敬，也不知道在我离开这段时间，祁天川跟二老都忽悠了什么，竟然让老人家如此热情。 很快，我将符纸贴完，祁天川也完成了他的“作画”。在大娘的招呼声中，我们来到饭桌旁落座。 饭菜很是丰盛，除了主菜是一大盆鹅肉外，还有当季的各种时蔬，农家小抄，阵阵香味钻进鼻孔，我口水几乎瞬间就抑制不住了流了出来。 第一卷 鬼煞入体，命格初开 第十章 意外 “两位大师，真是辛苦了，农户家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还望两位别见怪才是。” 大娘害怕怠慢我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大娘您说的哪里话，这已经太过丰盛了，您再客气，我们可不好意思吃了。”祁天川用带着玩笑的口吻说道。话音落下，也不等大娘开口，就直接拿起筷子夹了块鹅肉，放在嘴里大嚼起来，边吃边含糊不清的道，“香，太好吃了，大娘，还是您做的菜正宗。” 被祁天川这么一夸，老大娘脸上都笑出了花来，紧忙又对着我说，“这位大师，您也别客气，快吃吧。” “恩。” 我赶紧也学着动筷子，同时感慨道，“大娘，您可别叫我大师，我就是给他当助手的，没什么大本事。唔，这菜真好吃，我都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菜了。” 我当下说的是实话，大娘也只当我谦虚，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两位，额……大师，您喝酒。” 边上老伴显得有些木讷，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热情的给我们倒酒。 “呜呜……大爷，别。” 祁天川嘴巴塞着东西，连连摆手，直到将饭菜咽下后，才开口道，“晚上还有事，我们俩不能沾酒气。” “哦，是这样啊，真是对不起大师了。” 老大娘歉意道，其身旁老伴也是满脸不好意思的表情。 祁天川表示没什么，招呼二老也赶紧吃饭。 一顿饭就在两位老人热情的招呼中结束，我心中感概，也不知两位老人家若是清楚自己被祁天川当了诱饵，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 天色逐渐阴暗，空气也变的清冷起来，入夜了。 二老又陪着我们聊了一会，便忍不住困意，回房休息。老人家身子骨熬不住，也习惯早睡，这样正好方便我们行动。 祁天川看了看表，才九点多，便掏出支烟，半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道，“时间还早呢，那东西怎么也得子时才能过来，闲着也是闲着，你小子要不跟我聊聊第一次出任务的感受？怕不怕？” “你刚才不是说我话多吗？” 我冷声道。 “草，你小子还记仇啊，多大点事，要不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总成吧，行了，别憋着了，聊聊天又不会死，别一会无聊睡着了，那可就出笑话了。”祁天川无奈道。 我瞥了他一眼，本身那点事也没往心里去，只是不呛他一句不痛快，既然气出了，便也不在纠缠，随口道，“你不是说我万鬼不侵吗，我怕什么？反正那东西又不能伤我。” “哎，这到也是，除非那玩意脑子抽了，不过就算脑子抽了也没用，谁让你命格好呢。” 祁天川摇头晃脑的嘀咕，很明显是没话找话。 不过我心里到是真有个问题，便开口道，“对了，你为什么非要我去孙大壮的墓，是不是恶鬼就是那家伙？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 祁天川翻了下眼皮，老神在在道，“根据村里的传说呗，这恶鬼可是先杀的奸夫父母，之后才是淫妇父母，双方都和孙大壮有关系，再然后出事的村民虽然什么人都有，但是他父母却不受牵连。所以我就猜测跟孙大壮有关了。” “当然，到这都是猜测，直到你去坟地测试之后，我才真正肯定下来。” “那既然如此，你留下孙大壮的父母还有什么用？他又不会对自己爹娘动手。” “不会？那是你以人类、还是一个没有丧失理智的人类角度来考虑的，可别忘了，孙大壮已经死了，他现在化身恶鬼而且杀孽不少，恐怕早就没有什么理智了，只想尽快吸食阳气，村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在，不吸食二老还能干嘛？” 祁天川的回答异常冰冷。 听完他的解释，我不由想起那位想替自己后代消灾的中年鬼，只是为了一个希望，就甘愿付出无法预知的代价。 两鬼孰是孰非？或者说，人死了之后，我们还能以一个人类的道德观来约束判断他吗？ 我无法阐明其中深层的含义，思索许久，也只能武断下出结论，如果自己死后会变成其中一个的话，我希望是中年鬼这样的存在，而非孙大壮，仅此而已。 继续闲聊着，随着时间越发接近，我心情便抑制不住的越发紧张，哪有丝毫困意。不知道祁天川如何，我只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睡着的。 终于，当时针指向午夜十一点的时候，空气轰然一震，似乎温度瞬间降低下来。 “来了。” 祁天川脸色也猛然变的严肃。 “你去把房门打开，在门后等着，听见我叫你关门你就立即关上，其他交给我处理，明白吗？”祁天川道。 我无声点头，即便明白自己没有危险，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手心出汗。 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我悄悄走到门口，按照他的要求开门。 “嘎吱——” 门轴传出一声让人牙酸的摩擦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尤其渗人。祁天川已经第一时间关闭所有灯光，整个房间瞬间陷入绝对黑暗。 我感觉心脏跳的仿佛擂鼓一般轰鸣，静静躲在门后，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呼——” 似乎有风吹进。 我紧张的双手发抖，但没听到祁天川的命令，我不敢动作，空气仿佛已经凝固了一般。 “啊——” 就在这时，一声惊叫忽然响彻四周，我吓了一跳，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还以为祁天川出事了。却听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跟着响起，“糟了。” “砰砰砰……” 是脚步快速落地的声音，似乎祁天川已经追了出去。 明白他大概没事，我心里松了口气，有个高人在，总能让自己安心不少，直到这时，我才隐约想起，刚才惊叫的声音和祁天川不一样，似乎是一个女声。 “怎么回事？这房间了除了我俩还有别人？二老不是已经回房睡觉了吗？等等，刚才那个声音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 想到这，我忍不住好奇，也跟着离开了房间。 来到院落，借着星光已经能看清周围景物，人类的视觉影响，从黑暗中来到有一点微光的地方，都会感觉自己看的格外清晰。 此时祁天川已经跑到院落大门处，大门没关，他盯着远处看了两眼，沉声叹息，摇摇头缓步走了回来。 “怎么样？” 我紧忙开口问道。 “跑了，妈的，这节骨眼是谁坏的事？” 祁天川恨恨的嘟囔着，目光转动，却见房间外的窗台下面，正模糊躺着一个人影。 我们两人走近，当看清其面容时，祁天川不禁更加气愤，“又是她，果然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妈的，气死老子了。” 祁天川破口大骂，我也是一脸无奈。 这人正是白天还给我带路的刘静警官，也不知道她这么晚又跑回来干什么，还悄悄的躲在外面。 “行了，先别骂了，她好像昏过去了，不会出事吧？” 我打断祁天川，询问道。 “能出什么事？老子在这布置了锁阳阵，只要不出院子，那东西根本就吸不出阳气。她只是被吓到了而已，恶鬼吸食阳气，虽然没有成功，但那一瞬间阴阳感应，让她看见了真身，所以吓晕了。” 祁天川没好气的道。 听他这么说，我也松了口气，只要没事就好。总不能把她这么扔在院子里，见祁天川没有动手的意思，我便上前将刘静抱起来，回到房内。 还别说，看这丫头瘦不拉几的，身上还挺有料，软软的触感倒是不错。 心中胡思乱想一下，我当然也不敢占便宜，将她放到沙发上，打开灯，在其人中按了两把，她便幽幽醒转过来。 “啊，有鬼……” 刚恢复清醒，刘静便忍不住大呼，直到看清周围景物时，她才慢慢平静下来，闭上嘴巴，身子则仍留有余悸的隐隐颤抖。 “说，谁让你回来的，我不是让你们都撤走了吗？妈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闯了多大的祸？” 刘静刚一清醒，祁天川便忍不住再次破口大骂。 “好啦，她就是个小姑娘，你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我开口进行劝解，祁天川却是一瞪眼睛，“小姑娘？小姑娘怎么了？小姑娘就能任意妄为？小姑娘杀人就不犯法啦？你难道不清楚，那恶鬼刚才吸食阳气没有成功已经被吓跑了？要是那东西警惕起来，躲得远远地，四处吸食阳气，没有固定地点，我他妈还怎么去抓？我是先知吗？” “一旦那家伙杀的人数量足够了，会造成多大的灾难，你懂吗？” “这……” 猛然想起事情的严重性，我也不禁骇然，难怪祁天川会动这么大的火气。 “眼下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生气也没用，不如还是想想办法，看怎么补救吧。”我小心翼翼的道。 “老子没办法补救，爱咋地咋地，反正那东西也不敢来惹老子，死人也死不到我头上。” 祁天川没好气的道。 我知道他说的是气话，正打算再劝解两句，这时，刘静有些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