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 安城最大的休闲娱乐KTV金碧城的面试地点。 任意意今天特地选了一套比较拿得出手的连衣裙,露出了锁骨以上的全部肌肤,好姐妹都说过她的肩头最漂亮最性感。 虽然不是特别暴露,但任意意还是将自己的长发放了下来,姐妹们建议她穿这个裙子应该搭配酒红色卷发,她死活不同意。 好吧,要是让她爹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头看见她染烫头发,还不打断她的腿! 轮到任意意的时候,她忐忑地走过去做了下来,落座的时候还紧张兮兮地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裙摆。 “抬起头来。”对面的主考官声音冷淡。 任意意依言照做,抬起自己的头,一张白净的脸蛋轮廓有少少的圆,但她看来一点都不臃肿,细眉大眼,眼神里波光隐隐,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形状好看的鼻子,樱唇粉嫩。 还行吧,现在那些大老板都喜欢清水出芙蓉这一款的女孩子。 但主考官明显已经是千帆过尽的角色了,任意意的精心打扮在他眼里也能混一个中等。 “姓名?”主考官面无表情地问道,旁边的助理噼里啪啦地在速记。 “任意意。”任意意低着头,尽量小声地回答道,她天生性子豪放,真怕一个把持不住就会吼上一嗓子。 “年龄?” “二十四了。”任意意仍然低眉垂目地回道,坚持走小清新的白莲花路线。 “学历?” “本科。” “以前做过吗?”主考官问到这里的时候总算给了任意意一个正眼。 任意意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急忙摇了摇头:“没,没有做过。” 主考官阅人无数,她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他都一目了然。他正打算让助理录下来,这时候面试室的门开了。 外面一群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人簇拥着一个气质卓然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安总。”主考官及所有面试官都起身向领头的男人问好。 任意意忍不住偷偷地抬头瞄了一眼这个传说中的安城首富,商场新贵,安汇集团的总裁安译。 卧槽!这么这么帅!任意意觉得上帝太玩忽职守了,怎么可以弄出这种令人分分钟自卑到想死的人出来? 传说他二十岁开始创业,拿着他爸给他过生日的两百万买了一只股票,赚下三千万后创立了安汇集团的雏形。 现今历时不过七年,安汇集团成为安城最大的代表企业,旗下经营项目包括安城的娱乐场所,酒店,度假村开发,还有楼盘,珠宝设计及销售,听说现在还在向影视发展。 事业上已经是不可仰望了,他的家世更是令人望尘莫及。安城之所以叫安城,就是因为他们家姓安。有多少年代已经记不起了,反正按照老人们的说法,安家以前是整个安城人的主子。 再看人家这皮相,随便望那儿一站,矜贵霸气,轮廓深邃的脸上,五官如同雕刻般精致,线条流畅的下巴,性感又带着生人莫近的疏离。 这就是那什么来着?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是这个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他的金碧城里有人逼良为娼!说不定他也有份呢! 任意意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小报社的记者,她这次来应聘包房公主,就是为了彻查内幕,爆料的! “你们继续忙,我只是例行视察。”安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西裤笔挺,双腿修长,脚下的意大利手工皮鞋纤尘不染。 “你被录用了,明天过来上班,人事部会给你安排房间的。”主考官尽量和颜悦色地跟任意意说着话,在大老板面前博存在感。 “谢谢。”任意意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礼貌地向主考官道谢。 安译扭过头,一道锐利深沉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了任意意身上。 “她应聘的是什么?”他忽然脚步沉稳地走了过来,随手拿起了主考官手上的档案。 主考官见老板亲自过来过问自己的工作,真是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回答:“安总,这位小姐应聘的是服务生。” “服务生?”安译的目光更是深究,他上下打量了任意意一番,那目光看得任意意脊背直发凉。 他不会这么厉害吧,她是来做卧底的这也能看出来吗?可她还什么都没有做啊,镇定镇定! “审核结果录取?”安译将自己的目光收回,微微挑起眉询问主考官。 “是的,任小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主考官恭敬地回答道。 安译似乎还来了兴致,他背靠着一张实木圆桌,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任意意,漂亮的桃花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唇角一直都若有若无地弯着。 “怎么个不错法?说来听听。”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绕有兴致的意味。 “任小姐外形身材学历气质都不错。”主考官简洁明了地回答道。 “哦?”安译淡淡地反问道,步至任意意的身侧,他伸出自己骨节分明的一只手轻轻托起了任意意的下巴。 他的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她,声音带着满满的揶揄:“双目无神,鼻高唇厚下巴圆,发型跟衣服不搭,皮肤不够白,胸小腰粗没屁股,腿还短,而且还不会化妆。” 任意意被他托着下颚,逼着与他对视,他眸里的星光闪亮,全是讽刺。任意意真特么想一脚踩死他! 他奶奶的,居然敢说她胸小腰粗腿还短!他这是什么眼光,姐姐她也曾是校花排行榜里入围的人物好吗? 他顿了顿,继续踩死人不偿命:“还有,畏畏缩缩不够胆量,让她去包厢得罪客人吗?看起来还笨手笨脚的样子。这叫不错?”安译最后的两个字微微拉高了声调,整个人有了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主考官脊背冒出了冷汗,安总这是要借故警告他吗?还是直接开了他?任小姐哪里有他说得这么不堪? “安总说的是,说的是。”主考官连连点头哈腰,跟自己的助理说道,“把档案改了。” 任意意心都凉了,她还指望这个大新闻爆出去拿到奖金呢,现在这样岂非全部泡汤?枉费她特地去选了裙子,还花掉半个月薪水,肉痛心痛! 不行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先生,我这是不能录用了吗?”任意意抬起眉望向主考官。 主考官被她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得呼吸一窒,这明明就是个美人啊!不过,还是自己的工作重要一点,他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尴尬,抱歉道:“不好意思,任小姐。” 任意意转头望向安译,一双大眼波光粼粼。她几步走近他,声音可怜兮兮:“先生,我真的这么丑吗?这么见不得人吗?” 安译的眉微微皱了皱,语气疏离淡漠:“你可以回家照镜子。” 他话音未落,任意意就扑了上去,压住了他的唇。 深呼吸,想想想,舌吻,对!舌吻!任意意整个人挂在安译身上,两只手从他的衬衫下摆摸了进去,嗯,手感不错,本姑娘也不算亏了! 马到功成还是功败垂成就看这一招了!幸好她之前有过准备,为了应聘这个工作,她还特地去上过两堂课的。 安译压根没有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他被强吻了,还是被个来应征服务生的女人强吻了! 那女人的动作很快,他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手就摸上了自己的胸膛。 安译倒吸了一口凉气,深呼吸,深呼吸,卧槽!他特么的怎么有反应了??! 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就在他要发飙的时候,任意意推开他了。 她本来淡粉色的樱唇因为辗压变得异常红润,娇艳欲滴。她微微一笑,露出刚才轻咬着着他的洁白贝齿:“安先生,我这么丑,你还有反应?” 正文 第二章 我不做情妇 安译压根没有料到自己这辈子会有这么一天,他被强吻了,还是被个来应征服务生的女人强吻了! 那女人的动作很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手就摸上了自己的胸膛。 安译倒吸一口凉气,双眸中满是震惊,他竟然因为一次触碰动了……火!? 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就在他快要发飙的时候,任意意推开了他。 她淡粉色的樱唇异常红润,娇艳欲滴,胸前起伏略微急促,脸上的一抹娇红看起来特别诱人。 她微微一笑,露出刚才轻咬着他的洁白贝齿,“安先生,我长得这么丑,您怎么还……”她故意话说一半,“口不对身哦。” 安译平生第一次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内心有些抓狂。 但仍旧是一副淡定深沉的样子,一双深暗的眸子紧紧锁在任意意生动娇美的小脸上。 深呼吸,冷静!安译,你已经出了一次丑了,不要打女人,不要冲动—— 安译心里另一个声音猛地跳出来反驳,“谁特么想打她?老子现在想上她!” 整个房间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细不可闻,众人都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最低。 任意意仍然带着隐隐的笑意,双目晶亮地望着安译。 大约过了一刻钟,安译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安抚好了内心两个打架的小人,声音压抑而沙哑地望向主考官和陪同经理。 “哪里有空房?”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有,有,有!”经理马上报出自己的预留房间还顺带将门卡递了上去。 安译面无表情地接过门卡,转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任意意,目光炽烈滚烫,“你跟我过来。” 任意意略带羞涩地跟了上去。 走出面试室,安译拖着她一路从管理层电梯上去,面无表情动作粗暴。 “哎呀,安先生,你弄痛我了!”任意意皱着眉,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脱身的计划。 安译微微皱了眉,松开她的手腕,出声道:“我不喜欢动不动就喊痛的女人。”。 任意意真想脱下高跟鞋一鞋子砸死他。不过没办法,她能不能拿到奖金去国外看穆大哥,还有年底的主编竞争能不能顺利上位就看这次了。 她必须得忍着!百忍成金!忍者神龟! 任意意咬着唇瓣,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十分可怜地回了句:“哦”。 安译顿时又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了。 他身体流窜着陌生狂热的欲望,他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想要女人的念头。 他压抑着自己内心的躁动,漫不经心地问道:“为什么来夜场做?”。 任意意垂着头玩弄自己的手指,尽量令自己看起来像良家少女。 “钱多啊”,她说了个既真实又好用的借口。 安译眸里的光明明灭灭地闪动了一下,他伸出刚才那只手,又轻轻托起她的下巴,逼着任意意与他锐利的目光对视。 “给你一百万,跟我!”,他轻描淡写地撂下一句话。 跟你妹啊跟!任意意心里有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冲动。 她将暴走的情绪压了下去,抬起头露出一个委屈苍白的笑容,“安先生——你误会了。” 她断断续续地解释道:“我是好女孩来的,刚才,刚才那样也是逼不得已,我——” 安译闻言进了一步,将任意意逼到了电梯壁上,他低下头一脸的不屑,打断她的话道:“哦?来做服务生的好女孩?” 任意意一副快哭的样子,咬着唇瓣低声道:“招聘启事那儿写着卖笑不卖身的——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卖笑不卖身?你去问问那里面的人,我给一百万看她们卖不卖?”他挨着任意意,好闻的男性气息悉数喷洒在她裸露的肩头上,暧昧不已。 任意意娇羞不已地红了脸,低声道:“别说她们,安先生这样的人,就算倒贴,我也是愿意的。” 同时她心里默默地附上了一个作呕的表情,为了这份奖金她也是拼了。 但安译却被这句话取悦了,虽然夸赞他的话太多了,但还是这句听来最顺耳。 他微微挑了挑眉,这是他心情好的表现。 “话说得不错,很有做情妇的潜质。”他点头赞赏,俊颜上的表情是讽刺还是认同就看不出来了。 “安先生,我不做情妇的。”任意意抬起头,目光坚定,“我虽然很需要这份工作,但是我不做情妇。” 安译闻言脸色沉了下来,特么的他生平第一次想要个女人,居然遇挫了? 他的呼吸沉重了不少,目光如灼地盯着任意意清亮透彻的大眼,“怎么,嫌钱少?” 任意意摇了摇头,声如蚊哼,“不是的,我有喜欢的人了。” 安译目光中浮上了一层冷凝,嗤笑道:“有喜欢的人,他让你来夜场强吻老板?” 任意意白净的脸上浮起难堪的神色,她目光闪烁,态度恳切:“他不知道的,安先生,求求你,让主考官录用我吧,我真的很需要很需要这份工作。” 安译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被一股莫名的火气堵得死死的。 “求我可以,我有什么好处?”安译收起自己的情绪,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见有戏,任意意顿时双目放光,她赶紧掩饰掩饰自己快要得逞的狂喜,露出感恩戴德的神情,“除了卖身,小女子甘愿为牛为马报答安先生!” 安译只觉得自己一向优越的自尊心被狠狠捅了一刀,甘愿为牛为马也不卖身?他真的有这么不堪入目吗? 他轻轻地咳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轻描淡写地对任意意勾了勾手指道:“做牛做马就不必了,刚才那个吻,给我再来一次。” 任意意这次脸是真红了,半点演戏的成份都没有! 她顶着发烫的一张小脸,垂目望着自己的脚尖,呐呐道:“我,我刚才是情急之下才……,现在,我现在不敢了——腿软。” 安译听完心里一千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深呼吸了两下,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伸手将任意意拽进怀里,用力亲了上去。 然后—— 任意意心里也是一千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妹的!这是咬她还是亲她?嘴里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堂堂一个夜总会的老板,居然不会接吻,她还真是醉了…… 安译放开任意意的时候,任意意觉得自己舌头都快要断掉了,又痛又麻,比吃了一顿麻辣烫还要来劲。 她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娇喘着气道:“你……你……我们两个算扯平了!” 安译表情柔和、眉目如画,嗓音暗哑道:“好,你明天来上班。” 任意意只能点头再点头,飞也似地逃出被他按停了许久的电梯。 次日下午六点半,任意意准点过来报道。 领班给她们新来的员工统一讲了几点注意事项,便让人带着她们上岗了。 “意意,这是陈姐,你就跟着她。”经理将任意意指配给了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这个女人看起来也不小了,一脸的浓厚妆容,根本看不出长什么样子。 “陈姐你好,我叫任意意。”任意意马上上前狗腿地笑着打招呼。 “嗯。”陈姐掐灭自己手上的烟,冷淡地点点头。 “我们负责的是一号厢房,现在过去吧。”陈姐走在跟前,漫不经心地说道。 任意意自然是一副服从体贴的样子,连连点头:“好的,陈姐。” 可两人还没有出门,就有一个服务生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经理,安总来了,点了一个叫任意意的新人过去。” 经理扫了还没有散开的众人一眼,有些吃惊:“任意意是哪一个?” 任意意心里暗暗骂了一声操,硬着头皮向前迈了一步,“是我。” 经理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暗道这也不是什么绝色啊,安总口味这么普通? “跟她去安总那,机灵一点。”经理不敢摆太大的架子,象征性地嘱咐了一句。 任意意乖巧地点了点头。 正文 第三章 我们来玩游戏 安译的包厢是金碧城里最好的一间,任意意跟着服务生推开门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坐在首位的安译。 包厢里开了空调,他只穿了一件衬衫,挺括的领子将他的俊颜衬得冷静克制,跟这里靡暗的灯光格格不入。 他一只手的指间夹着一根并没有点燃的烟,另一只手随意搁在漂亮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屈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 在看到任意意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本来隐隐带着笑意的神色顿时收起,暗沉的目光定在她敞开的胸口上。 “你——过来。”安译朝她勾了勾手指头,声音暗哑。 任意意想不到这个煞神还亲自上门来了,真是碍手碍脚。 她脸上是忐忑不安的神情,紧张兮兮地抿着唇,慢慢挪了过去。 “哎呀,安总,我们意意是新人呢,恐怕不怎么会倒酒呢,还是我来吧。”陈姐见任意意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一看就不上道。 说到底刚进来的时候谁会心甘情愿做这些事? 陈姐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就要上前,安译的眉微微皱了起来,冷声呵斥:“滚开。” 他又一次抬起眼,目光锐利冰寒地注视着不知所措的任意意,不疾不徐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不想混了?” 瞧他得瑟的小样,到底是来喝酒还是来砸场子的?任意意愤恨地想,尼玛这陪酒女还真不是人干的活,比她们跑新闻的还要惨。她一定要赶紧找到证据曝光金碧城,揭开安译那个混蛋的真面目! 任意意低着头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过安译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红酒。 “安总,请。”任意意托着酒杯,弯腰将酒送到安译唇边。 安译抬起眼,星光隐动,他淡淡地掠了任意意一眼,声音淡薄:“你懂不懂规矩?” 卧槽!不就倒个酒嘛,还有什么破规矩?任意意心里暗骂。 “对不起安总,我第一天上班,请多多指教。”心里再不忿,任意意还是堆出笑脸,言辞诚恳。 “呵——”安译冷淡一笑,明明他坐着她站着,在气势上人家却硬生生地压了她一头。 “你将这瓶酒喝了,我就教你。”安译不疾不徐地说。 任意意脸色突变,尼玛的好想赏他一酒瓶怎么办?深呼吸——想想姐的奖金,想想姐的升职,忍住、忍住! “呵呵——”任意意皮笑肉不笑,“安总说笑了,这么贵的酒让我一个人全喝了岂不是浪费?” 安译闻言唇边也勾起了一丝笑意,说出的话却狂拉仇恨值:“别说让你喝,就算用这种酒给你泡澡,我也出的起。” 有钱了不起!有钱了不起!任意意心底里恨得咬牙切齿!她酒量虽然不差,可整一瓶喝下去,她身上带的窃听器监视器微型摄像头谁来帮她装啊? 关键时刻,还得出卖色相! 任意意赶紧扯出一抹欲迎还拒的娇羞笑意,双眸柔情地注视着安译,柔声道:“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不如安总陪我喝?” 她今天涂了大红的唇彩,红唇鲜艳欲滴。 安译想起她的唇瓣,润泽、柔软、温暖、微香,性感的喉结不着痕迹地滑动了几下。 他施施然接过任意意手中的红酒杯,简洁地应道:“好。” 任意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不过她使了个小心眼,倒得没有安译那杯这么满。 “安总,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任意意并不急着端酒杯,而是撒娇般问道。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甜糯甜糯的,安译的太阳穴狠狠地跳了跳。 “你想玩什么?”安译微微眯了眯自己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目光中带着审视。 “要是有人先醉了,可是要惩罚的哦。”她轻轻摇晃着杯里的红酒,靡暗的灯光下,杯子中有种光怪陆离的感觉。 安译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她微撅起的唇瓣,又不由自主地回味了一番昨天的吻。 怎么会有一种上瘾的感觉?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第一次的缘故? “怎么罚?”安译的脸上虽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声音却多了一丝情绪。 任意意对着安译妩媚一笑,刻意压低声音道:“怎么罚当然是安总你说了算。” 安译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说道:“输的人,要吻赢的人一次。” 尼玛这是什么逻辑,这无论输赢都得跟他亲吻? 任意意才不傻!她顿时可怜巴巴地皱起眉,低声伏在安译耳边撒娇道:“不行,你昨天把我舌头咬破了,现在还痛呢。” 安译一张颠倒众生的精致俊颜瞬间不可思议地染上了些微的红晕。 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说怎么罚好?” “我们躲猫猫,赢的人去找输的人!”他的问话正中任意意下怀,这样就可以考察位置安装她那些家伙了。 “躲猫猫是什么?”安译居然一本正经地问道。 “就是捉迷藏啊!”任意意绝倒。 他堂堂安汇集团的老总跟一个陪酒妹玩捉迷藏?真是够了! 安译浅浅地啜了一口红酒,本来就性感的薄唇因为沾了酒液显得更加的魅惑。 他舔了舔自己唇,摇头道:“不好。” 任意意只能再放大招:“找到了有奖励的!” “怎么个奖励法?”安译挑眉望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摇着自己手中的红酒。 “找到了的话,就亲一下。”任意意眼巴巴地望着他,目光软乎乎的像只可怜的小狗。 安译审视了她半响,才慢条斯理地举起自己手中的红酒杯,哑声道:“好。” 可是任意意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她想着以安译这种身份的人,不说千杯不醉,至少也是少有酒量的。 到时候她借着躲猫猫的名义去做自己的卧底工作。 可是——特么的居然是安译醉了!没有错!他才喝了三杯红酒,就醉了! 任意意望着俊脸微红的安译,有种天要亡我的感概。 “安总——”任意意推了推伏倒在茶几上的安译,内心有种隐忍的暴躁,好想将他从窗口扔出去啊啊啊! “我、要、睡、觉。”安译被她扯起来,双目迷离地盯着任意意的脸,语速缓慢一字一顿道。 “好好好,我叫经理给你开个房。”任意意说完就想离开,安译却狠狠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异常认真地摇头道:“不行,我要回家,我认床。” 真特么的够了哈!任意意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打个电话给你家里人,让人来接你。” 安译却又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本正经地再次摇了摇头:“不行,妈妈会骂的,你送我回去。不然——投诉你。” 任意意:“.......”,你这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啊? “我要上班啊!”任意意义正言辞地拒绝道,“要是我翘班的话经理会扣我薪水的——” 安译淡淡地掠了她一眼,虽然醉眼朦胧,可目光还是带着浓浓的寒意,令任意意很没有骨气地瑟缩了一下。 任意意正发愣的时候,安译已经伸手进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叠百元大钞,往她身上砸去,财大气粗地说道:“够了吗?” 任意意的小宇宙都要爆发了,有钱了不起啊?有钱了不起是吗?有钱就能随随便便拿钱砸人侮辱人是不是? 事实证明,有钱还真是了不起,让这种侮辱来得跟猛烈些吧! 任意意赶紧将将那叠钱放进自己的包包里,她暗爽了一下就收起自己见钱眼开的嘴脸,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言辞凿凿地说道:“安总你这是哪里话?能够送你回家是我是荣幸,我的福分!” 安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一双漂亮的眼睛醉眼迷离。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任意意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她二话没说将安译扶了起来,往电梯走去。 正文 第四章 你这么怂你妈知道吗 “喂,你的车呢?”从电梯一直扶着他走到车库,任意意已经累得不行了,所以动作很是粗暴地摇了摇他的头。 安译又惺忪地睁开眼,意识出奇清醒地指着车库里炫目的路虎,“那儿。” 渣渣的!开这么漂亮的车都不带个司机!任意意又在心里仇了一把富,将安译连拖带拽地弄到了路虎旁边。 “车钥匙呢?”任意意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在车上。”安译声音低低地说道。 渣渣的,这么好的车居然下车连钥匙都不拔,完全就是一副我钱多不知道怎么花的吊样! 反观她自己为了他两千的小费将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从七楼弄到这里来的辛酸历程,任意意憋不住又狠狠地仇了一把富。 她将安译放倒在后座,那个死醉猫居然死活不肯,任意意暴躁不已地吼了一嗓子:“特么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就你这个样子难不成你还想坐驾驶座?” 安译固执己见地摇了摇头:“我坐前面。” 任意意只好憋着一肚子的气将他拖到了副驾驶上,然后狠狠地掼上了车门。 “岂有此理,重死人了!”任意意一边给他系安全带,一边抱怨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多重,叫我一个弱女子送你回家好意思吗?” 安译已经闭着眼睛在养神了,完全不搭理她。 任意意却还起劲儿了,她缓缓地将车子开出车库,一边碎碎念,“气死人了,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才喝三杯红酒居然连路都不会走了,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这么怂你妈知道吗?” 安译紧紧地皱了皱眉,可还是没有出声。 任意意将路虎开上了大路,往本城最大的富人别墅区开去。 那种地方都是人烟稀少但风景秀美的,任意意顾及着安译,将车子开得很慢,所以路边风景一览无遗。 “唉呀,有钱人真是好,就连路边都比我们的花园漂亮。”任意意赞叹了一句。 夜风清凉,周围的树叶瑟瑟飘落,美则美矣,却没有多少人气。 任意意脑洞大开,“这种地方,就算我把你先奸后杀再抛尸荒野估计也没有人知道。哈哈——那明天的头条就是,安汇总裁莫名死亡弃于野外,身上有遭遇性侵的痕迹。” 任意意转了转方向盘,继续一个人自说自话:“不对,男人遇到性侵能看出痕迹吗?这个还得问问度娘才行。” 反正安译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是不记得的。任意意一个人简直说嗨了。 好不容易到了安译的那栋本城最奢华最大的别墅,任意意拖着他下车去按指纹锁,将他连拖带拽地弄进了屋里。 “唉,真是沉死了,比做苦力还要累。”任意意将他扔到沙发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房子的装修奢华高贵大方典雅,地上是昂贵的波斯地毯,柔软无比,质感比自己的睡衣都要好,头顶是明亮闪耀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屋子里的家具,无一不是黄花梨,红木还有紫檀等有市无价的昂贵木材,就连这屋子里随便一件摆设都是连她这种古董盲都能叫得出名字的珍品。 任意意随意环视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沙发上俊颜绯红的安译脸上,脑海里来来回回只有那么几个字——有钱人,有钱人,有钱人啊! 有钱也就算了,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还让人活吗? “水——”就在任意意心里各种小九九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安译沙哑着声音叫道。 “水?”任意意马上从地毯上站了起来,看了一圈都没有看见水,只能再往里面去找,她累得不行,很不爽地抱怨道,“水水水,我哪知道你家水在哪儿啊?住这么大的房子连佣人都不请一个,挣那么多的钱带到棺材里去吗?” 昨天还将她贬得一无是处,连份工作都不给她,真想将他甩在半路算了! 任意意最后在冰箱里找到了水,清一色的纯净水,任意意拿了两瓶,自己开了一瓶,另一瓶拧开了盖子蹲在安译跟前小心地喂他喝下去。 但显然安先生不是很配合,他才喝了两口就被呛到了,咳得不行,连脸都咳红了,任意意站在那儿有些手足无措,真担心他连肺咳出来。 “怎么样?还要喝吗?”任意意将水瓶凑到他跟前,伸手给他顺了顺气。 这次安译不言不语地喝掉了整整一瓶水。 任意意将空瓶扔进了垃圾桶里,问他:“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回家了哈。” 安译的目光有些迟钝地落在她俏丽动人的脸上,一字一句道:“有,我要洗澡。” 任意意整张脸都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问道:“你要洗澡关我什么事?难不成还要我帮你洗吗?” 安译醉了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缓缓道:“帮我放水。” 任意意几乎要给跪了:“安先生,我只是一个陪酒妹而已,我是陪酒的,不是你家佣人好吗?” 安译似乎听不到她的话,仍然淡淡地说道:“给我放水。” 任意意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手一伸,理直气壮:“给钱。” 安译默默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爷爷,放到了她手上。 任意意利索地收好了钱,马上恭维道:“爷你请稍等,小的马上就给你沐浴更衣!” 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安译扶上了二楼,又摸到了他的卧房,将他扶到床上的时候,因为惯性,自己差点扑了上去。 任意意抹了抹额上的汗珠,马不停蹄的去浴室给大少爷放水。 “好了,快来洗澡吧,大爷。”任意意已经累得不行了。 “给我脱衣服。”安译有些摇晃地走在她跟前,低声命令道。 任意意气得瞪大了自己的大眼,颤抖着手指指着安译:“你你你——你不要以为你喝醉了就可以耍流氓啊!” 安译一副完全听不懂的表情,固执己见:“给我脱衣服。” 任意意望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特别想抄起旁边的瓶瓶罐罐将他砸了,她与安译硬是眼神僵持了半刻钟,最后还是服软认输了。 算了,跟一个醉鬼计较什么,早知如此,她拼什么酒? 任意意伸手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又着手去解皮带,皮带的扣子实在不好解,她还研究了半天。 “好了,可以去洗澡了。”任意意压抑着内心澎湃的尴尬和无语。 “好,你等会来给我穿衣服。”安译满意地点了点头,进了浴室。 我勒个去,傻了才给你穿衣服。任意意心道,你一关门我马上就飞奔出去。 然而,事实证明,她才是傻的那个。因为安译家里的门是双向指纹锁,她特么的出不去啊啊啊! 正文 第五章 陪我睡觉 任意意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安译的卧房,一想到等会还要给光溜溜的安译穿衣服,顿时就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怕什么来什么,她正在想应对之策的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 安译裹着浴巾出来,清爽的短发还在滴水,一张俊脸沾了水,看起来真是吹弹可破,他虽然看着挺瘦,可是浑身的肌肉精壮均匀,身姿修长挺拔,体形堪称完美。 任意意不着痕迹地吞了一口口水。 她自动自发地拿着手里的衣服就迎了上去,只是在迎上去的过程中,借着衣服的掩护用微型相机给安总来了几张出浴照而已...... 要是拿去卖,指不定能发一笔不小的横财啊哈哈——安总真是自己的财神爷。 这么想着任意意给安译穿衣服的时候就没有那么不情不愿了,就连动作都温柔了不少。 安译本来没有焦距的双眸定定地落在她隐隐带着笑意的脸上,忽然开声道:“你要洗澡吗?” “我?”任意意给他系上了最后一个扣子,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要回去了。” 安译皱了皱自己的眉:“不能回去,你要陪我睡觉。” 任意意:“.......” 安总你喝醉了酒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占人便宜,泡妞的技术如此炉火纯青,你家人知道吗? 任意意摇头道:“不行,我是翘班出来的,我该回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安译的脸色冷了下来,转身走到桌子旁,拉开了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叠整整齐齐的毛爷爷塞到了任意怀里,声音暗哑又霸道:“你的客人只有我,陪我睡觉。” 任意意眼巴巴地盯着手上了一大叠钱,声音纠结得发颤的:“可是我只是陪酒的,我不陪睡。” 安译望着她认真的神色,思考了几秒钟,还是摇头道:“不行,你要陪我睡。” 任意意的怒火蹭一下就被点燃了,指着安译俊挺的鼻子骂道:“尼玛的,你这是逼良为娼!” 安译又愣住了,望着任意意突然怒气冲冲的脸蛋,好半响才开口道:“我听不懂。” 任意意:“........”谁来救救她? “我要回家了,安先生,我不回家我妈妈会担心的。”被打击得七零八落的任意意决定转变策略,采用怀柔政策。 “给你妈妈打电话。”安译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任意意皱起了自己秀气的眉头,为难地说道:“安先生,不行。好女孩是不能随便在男人家里过夜的。” 安译深深凝视着她委屈的脸,不疾不徐地回道:“你是陪酒妹,不是好女孩。” 任意意:“.......”尼玛,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简直无法沟通! 好吧,此计不成还有他计。 “好吧,安先生,要我陪睡也可以,只是这点钱不够。”任意意点了点自己手上的钱,惋惜地摇头道,“才一万块,太少了。” 安译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他转身又走到刚才那个抽屉旁,将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一股脑地堆到了任意意跟前,声音冷淡沙哑:“够了吗?” 任意意被那堆红票票简直要闪瞎眼了,可是脸上还是装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傲慢地说道:“安先生既然没有诚意,我就回去了。” 安译深沉的双眸闪烁了一下,又转身去找自己的钱包,掏出了一张卡给她:“这是我的副卡,要多少有多少。” 任意意脸都白了,有种崩溃的冲动。 她拔高声音道:“安译,我要回家了!” “你嫌少?”安译的思想跟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喜欢我的车子吗?车子也给你。” 任意意快要给他跪了,真是败家子,败家子啊!若是换了别的任何一个女人,安译他可就亏大了! “我不要,我要回家了,我男朋友会生气的。”任意意又扯了一个谎。 果然,安译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任意意。”他一字一字地从喉间挤出她的名字,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真是奇了怪了,她跟他充其量也才认识两天,他醉成这样还知道她是谁? 任意意蹭一下就发怒了,指着安译的脸大声质问:“你到底是不是在装醉啊?我就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喝三杯酒就醉成这样了,敢情这是在耍我,占我便宜呢!” 安译却顺势将她的手拉住,将她整个人都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做什么?”任意意陡然睁大自己的眼睛,惊慌地推他,“我说了我不卖身的,你要是敢逼良为娼我就去告你!”反正她随身带着录音笔,有的是证据。 安译不发一言,扳正她的脸就亲了上去。 任意意吓得不行,用力推他大喊大叫道:“混蛋!你个王八蛋放开我啊!” 安译的动作顿了一顿,哑声道:“你三更半夜跟着男人回家,还说你有男朋友?” 任意意真想划花他那张妖孽般的脸蛋,但还是忍了忍,万一明天他清醒过来要她赔偿医药费那可怎么办? “关你什么事?”任意意也是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话,那模样简直就想吃了他。 “你说关我什么事?”安译轻慢地回到,又将唇凑到了她的脸上,低声道,“送上门的肥肉,难道我还要让她跑了吗?” 安译的话一下就戳中了任意意的痛点,她瞪大眼睛狠狠地剜了安译一眼,尖声叫道:“你说谁肥呢!” 安译直接用自己的嘴堵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任意意正在气头上,哪会让他得逞?她张口就咬住安译的唇,安译吃痛,松开了她,任意意还不解气,一把将他推到了一边。 安译的双眸陡然就红了,一把上前将她压倒在床上,整个人都压了上去。 任意意瞬间就觉得悲催了,为了个新闻弄到自己失身,真是中国好记者。如果这条新闻最后能爆出来,标题一定要是——敬业女记者深入虎穴,挖掘安汇集团逼良为娼内幕,惨遭潜规则。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任意意的手在床上四处摸索,最后摸到了一块类似平板的东西。她眼一闭心一横,使劲地往安译的后脑勺砸了上去。 啪的一声响,安译从她身上无力地滑了下去,任意意大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平板电脑。 平板虽然没有四分五裂,但已经爆屏了,这个市价好像一万多块来着,真贵。 其实任意意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安译只是吃痛松开了她,但并没有出现预期的晕倒或者出血的症状。 他愣神了一会儿,放空的双眸渐渐有了焦距。他疑惑的目光慢慢定在了任意意的脸上,出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任意意只觉得自己的脊背一阵发凉,这,这不会是给砸成失忆了吧?那她这罪过就大了! 任意意颤巍巍地伸出两根手指在安译跟前晃了晃:“这是几?” 安译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声音沙哑:“我问你怎么会在这儿?我们不是在金碧城吗?” 幸好没有失忆,没有失忆,看来是把他砸清醒了,但任意意看了看安译的眼神,感觉还是不对啊——会不会是砸傻了? “是你叫我——送你回来的啊。”任意意胆战心惊地回答着。 “哦,这样啊。”安译淡淡地回道,“不好意思,我喝醉酒会有间缺性的失忆证。” 正文 第六章 你这么无耻你妈知道吗 任意意囧,这是什么怪病? “哦哦哦。这样啊,现在你也没事了,我也该回去上班了。”任意意心虚地笑着,跟安译打着哈哈。 “我喝醉了不能开车,这里没有出租的。”安译沉着声音回答。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过夜吧,我给你们经理打个电话。”安译情绪平淡地叙述着,看不出有一点点心怀不轨的痕迹。 所以她还是要在这里睡觉?跟一个只认识了两天的男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过一夜?都怪自己心太软,她应该将他扔在金碧城的。 “那我——去哪里睡?”任意意眼巴巴地望着安译,可怜兮兮地问道。 “随便你,沙发地板哪里都可以。”安译无所谓地答道。 纳尼,这是什么待客之道?任意意真是绝倒。 “没有客房吗?安先生?”任意意仍在为自己的睡眠争取福利。 “你要睡床?”安译的目光幽幽地回到她的脸上,任意意连忙点头点头再点头。 “整个别墅只有我这里一张床,你要跟我睡吗?”安译语气揶揄。 任意意含着泪摇了摇头:“能给张被子吗?安先生。” 安译面无表情地从床上抱了一张薄被给她,任意意千恩万谢地走了。 睡一整个晚上的沙发结果就是腰酸背痛骨头软,头晕脑胀眼昏花,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惨的是她着凉了,感冒好像还发热。 真是日了狗了,安译绝对是她认识的最没有风度的男人了,居然叫女人睡沙发。 安译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任意意双目无神地坐在沙发上,他本来冷冽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不少。 “安总,你起来了?”任意意望着精神焕发的安译,有气无力地说道。 安译没有即时答话,目光静静地凝视着她,良久了才语气凉凉地出声道:“你不是要把我先奸后杀的吗?胆子这么大,还弄坏我的平板?” 本来双目惺忪的任意意嚯地睁开了眼睛,结巴道:“你你——” 卧槽,这什么坑爹的间缺性失忆症,睡一觉什么都想起来了。 任意意满脸赤红地争辩道:“你,你不能怪我,是你耍流氓在先的!” 安译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暗灰色的衬衫,衣服上有银色的丝绣,低调奢华,整个人都焕发着一种我有钱我败家的贵公子气质。 “我耍流氓?”他不疾不徐地回道,“你一个陪酒妹三更半夜跟男人回家,脱我的衣服你还敢说我耍流氓?” 任意意被他气得脸都白了。 她指着安译俊挺清贵的脸蛋,哆嗦着手指道:“你这么能这么无耻?” 安译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淡淡的说:“是不是又要问我这么无耻我妈知道吗?我告诉你,这就是我妈教我的。” 任意意绝倒。 她死死地瞪大眼睛看着安译那副无耻得神采飞扬的嘴脸,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冲上去,她忽然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然后,安译的俊脸在她眼中不断地晃来晃去,重影,叠合,然后—— 她晕过去了。 任意意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是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她晕神了一会儿,然后模模糊糊地猜测道,这里应该是医院吧。 果不其然,一位穿着纯白制服的护士姐姐走了过来,语气淡漠地问道:“醒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任意意懒得吐槽,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然后这位护士姐姐用她瞬间变得温柔无比的声音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安先生,你家保姆醒了。” 任意意:“.......”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了他家保姆的? 任意意望着那位故作温柔的护士姐姐,双眼都要喷出火来了,安译那个无耻小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她现在身上还穿着昨晚在金碧城工作的裙子好吗?你见过穿成这样的保姆吗? “醒了?”就在任意意心里狂吐槽的时候,穿得人模狗样的安译沉稳地走了进来,一张俊颜脸沉如水,看不出什么表情。 任意意睨了他一眼,无语地回到:“明知故问。” 安译本想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的,可扫了一眼凳子上的灰尘,最终还是忍住了,一脸嫌弃地问道:“你饿不饿?要给你打饭吗?” 这种大少爷伺候人,任意意还真怕他会把自己毒死。 “不劳烦你了,我打电话叫个朋友过来就可以了。”任意意说着就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 “我的包呢?”没摸到手机的任意意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两个高度。 那里面不仅有自己的手机,还有昨晚安大爷打赏的小费啊,如果丢了或是被这个无耻小人出尔反尔收回去了,那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哪知道你包。”安译声音淡漠。 “肯定是落在你家里了。”任意意拍了拍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叹气道,“安先生,麻烦你帮我把我的包包拿来行吗?” “不行。”安译直接了当地拒绝了,理由更是让人喷血,“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你敢指使我做事?” 任意意心里一千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深呼吸了一下,还是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可怜巴巴地望向安译,声音软下来:“安先生,拜托了,这不是指使,我求你,求求你了。” 安译本来阴沉的脸色柔和了些许,硬邦邦地应道:“好吧,等我空闲了再去取。” 任意意真是忍不住要捶床了,你大爷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空闲嘛! “安先生,拜托你了,我昨晚一天晚上没有回家,我妈妈肯定担心死了,我要打个电话。”任意意厚着脸皮哀求道。 安译静默了良久,最后才淡淡地回应道:“知道了。” 啧啧,那样子要多不情愿有多不情愿。任意意心里真是火冒三丈,这个男人特么的也太没有风度了吧,叫女人睡沙发也就算了,叫帮拿个包包都推三阻四不情不愿的,又不是叫他上刀山下油锅。 怎么说她昨晚也是一片好心送他回家好吗? 安译走了不到半刻钟,刚才那个护士姐姐就拎着一个食盒上来。整个安城能够用这种古典的宫廷风食盒送外卖的,只有安汇集团旗下的四季安酒楼。 “任小姐,这是安先生给你订的早餐。”护士姐姐眼里一片艳羡,“你的雇主不仅长得帅,人还这么好。” “是吗?”任意意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昨晚不小心弄破了他的平板,结果一个晚上都不能睡床,今天就躺医院来了,你觉得他好?” 护士姐姐的眼里顿时一片复杂,然后默默地走开了。 任意意心里突然觉得暗爽,喜滋滋地吃着四季安酒楼的粥和小笼包。 安译从家里拿了任意意的包包来医院的时候,任意意已经出院了。护士姐姐转交给他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跟鬼画符一样难看。 安先生,我有急事先回家了,包包拜托你放到金碧城的员工柜子里。 安译看完整张脸都变黑了,他暴躁地将纸条揉碎,扔进了垃圾桶里。护士姐姐望着他愤怒离去的身影扼腕叹息了一番,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就是个变态呢? 正文 第七章 我应该给你颁奖 任意意的确是有急事先走了,这个急事说起来真是让人难以启齿,因为她突然来——大姨妈了! 若不是这边十万火急,她怎么会丢下自己心爱的包包自行离开呢? 因为这个缘故,晚上她来金碧城上班的时候穿的是紧身牛仔裤。她的腿本来就又直又长,穿这种包臀的紧身裤特别好看,搭上一件露脐的中袖镂空蕾丝衬衫,身姿窈窕。 “意意,昨晚跟安总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啊?”一个年纪与她相当的小姑娘神秘兮兮地问道。 “哪有什么,他喝醉了我开车送他,给了两千块小费。”任意意状似惋惜地回道。 “啧,真是可惜了。”阿婷叹气,“听说安总没有女朋友的,怎么不抓住机会爬上他的床,这样就不用在这里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暗无天日?这么黑暗?任意意敏感的新闻神经又开始作怪了。她迅速脑补出一番逼良为娼强占良家女子的故事来。 “我倒是想爬来着,可惜人家看不上我。”任意意也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话音刚落,就看见阿婷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怎么了?”任意意拽了一拽她的衣摆。 阿婷一把拍掉她的手,低眉垂目地向任意意身后的人问好:“安总好。” 任意意:“……”镜头请看这里,被雷劈了是这样的表情吗? 安译寒着一张脸,英俊的眉目暗沉幽深。他的眼神淡淡地掠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任意意,轻轻张开了紧抿着的薄唇。 “跟我过来。”就连声音都裹着寒意,任意意头皮一阵发麻,有种死期要到的不详预感。 安译去的还是昨天的那个包厢,他关上门就将任意意压在了门板上。 任意意佯作镇定地与他深邃的双眸对视,只是声音有些发颤:“安总——” “你很想爬我的床?”安译打断了她的话,问话充满了不解,“那昨晚拿平板砸我是为什么?欲擒故纵吗?” 他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轻轻抚上了任意意的脸蛋,语气深情而无奈:“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爬吗?” 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脸,任意意脸庞悄悄发热,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加速。 就在这样暧昧得火花四射的时刻——任意意忽然觉得鼻子很痒,几乎是感觉到的同时,对着安译满怀期待的俊脸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任意意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而安译脸色僵硬发黑。 任意意赶紧从自己口袋里抽出纸巾,手忙脚乱地替他擦脸,一边道歉道:“对不起安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感冒还没有好,真的对不起。” 安译一双眼已经冷到了底,目光深冽道:“你这么说我还应该给你颁个带病工作奖?” 任意意给他擦脸的动作顿了一顿,装傻到底 :“我们金碧城还有这个奖吗?” 安译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 真想不明白二十余年清汤寡欲的他,为什么会对这个蠢得像猪一样的女人有渴望? “有,怎么没有,我们还有最不怕死奖,顶撞老板奖呢。”安译扫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任意意囧。 她低着头又抽了一张纸巾出来擦自己的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我的包包呢?” 安译的唇角勾起一丝兴味的笑意,温吞地回道:“你的包包?我放医院了。” 任意意不疑有他,跺了跺脚:“我不是给你留了纸条吗?” 安译面无表情地答道:“没看到。” 任意意又抽出一张纸巾擦鼻子,咕哝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早知道昨晚把你扔在这里算了。” 安译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压抑住自己的脾气慢条斯理道:“是吗?昨晚你砸我的平板今天拿去修了,费用一共是五千二,麻烦任小姐将钱结了。” 他说完便从自己的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张单据递给了任意意。任意意扫了一眼上面的费用,气得手指直哆嗦。 “你你——”任意意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安译那张俊美的脸蛋,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样?”安译不为所动,脸上仍是一贯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简直就是恩将仇报恬不知耻唯利是图!”任意意直跳脚。 “是又怎样?”安译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脸皮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任意意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满腹翻腾的愤怒情绪正在极力酝酿着骂人的词语。 然后——她的鼻子又不争气地打了一个喷嚏。 安译这次早有准备,闪开了,但是脸色还是很不好。 他冷着脸沉声道:“就你这种情况你还敢来上班?你要把我这里的客人都吓跑吗?” 任意意很是委屈:“我请假了,我只是来员工柜台拿包包的,回家就一直睡,现在才醒。” 安译的脸色这才微微缓和了一点,低头打量了一下她的牛仔裤,想来她也不会穿这种衣服来上班。 任意意见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了和他耗下去的心思,毕竟还是正经事要紧,她的当务之急是曝光内幕,不是跟老板吵架,这个鬼地方她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安总,既然我的包包在医院,我先去医院拿了。”任意意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就要离开。 “站住。”安译淡淡地唤住了她,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俊颜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 “在我车上,我叫保安给你拿上来。”安译不冷不热地说道,双手插在裤袋里,仍然是一副风度翩翩气质卓然的样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任意意可不敢劳他的大驾。她连忙扑上去捉住他要打电话的手腕,用十二分的诚意说道:“安总不用了,不用了!反正我也要回去,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安译的动作一顿,不过既然她都扑过来了,他没有理由装柳下惠是不是?好不容易对个女人有点兴趣,他是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的。 安译顺势将她搂在怀里,俯身在她耳边沉声说道:“这么乖,投怀送抱的好女孩?” 任意意什么都不想多说,直接回给他一脚,幸好今天她穿的是平底鞋,要是昨天那对尖跟鞋子,他的皮鞋和脚估计都要回炉重造了。 安译微微皱了皱眉,将她搂得更紧了,不悦地道:“你是泼妇吗?知不知道这样很影响金碧城的形象?” 特么的你这个人还要不要脸了?任意意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她现在才深刻地明白什么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安总,我现在不是工作时间,麻烦你放开我好吗?”任意意的语气很不好,而安译也清楚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要是他再不放开她的话,她肯定又要一脚踩下来了,而且力度肯定要比刚才那脚要狠。 “谁说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你的请假条没批呢。”安译不疾不徐地说着,从自己衬衫口袋里掏出另一张纸。 任意意扯过来一看,还真是自己的请假条! 她烦不胜烦地推开安译暧昧的怀抱,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这人到底想怎么样?我不就是个小陪酒妹嘛,你犯的着这样跟我计较吗?” 安译浅浅一笑,声音带着一股蛊惑的味道:“陪酒妹,你清楚陪酒妹的职责是什么了吗?” 任意意甩给他一个鄙视的卫生球:“不就是陪个酒嘛。” 安译点了点头:“对,现在是你上班时间,跟我去陪个酒吧。” 任意意:“......” 正文 第八章 信不信我把你办了 安译将任意意带进昨天的那个包厢,里面已经坐了几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了,还有几个跟她一样的,嗯——陪酒妹。 真是令人忧桑的职业,她任意意虽然性格暴躁了点儿,脾气大了点儿,但向来是根正苗红的好学生好青年,从小的愿望也是为民除害将雷锋精神发扬光大这种的,真是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沦落到成为陪酒妹的一天。 “安总,你总算来了。”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率先站起来打招呼。 安译没有答话,姿势淡漠地点了点头,任意意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拽什么拽嘛,一点都不平易近人。 “安总,这位是——”另一个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安译身后的任意意身上,有些疑惑,跟安汇集团接触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个年轻的总裁带女人来。 安译闻言抬起头扫了一眼有些局促的任意意,声音异常的淡薄:“我是她债主。” 众人的脸色一时间精彩纷呈,任意意更是囧得无地自容。不就是五千多块钱吗?至于吗至于吗? “安总,你要喝什么,我给你倒一杯吧。”其中一个女孩子声音柔媚地说着话,眼波流转,望向安译。 任意意心里恶寒了一下。 “来杯伏特加。”安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然对这种场面早就驾轻就熟。 “好的,安总等着哈——”微微上扬的语调,要多嗲有多嗲,任意意已经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了,这些陪酒妹才是名副其实的影后啊,高手在民间! 不过几分钟,那位身姿妙曼的姑娘就端着一杯加冰的伏特加过来了,而且她是一手端着一杯。 她将其中一杯递给安译,自己手上端着一杯,动作暧昧的跟安译碰了碰杯,娇声道:“安总,小茶先干为敬了。” 安译的目光仍是淡淡的,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小茶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还要杯子翻了过来晃了晃,任意意在心头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女中豪杰啊! 安译将杯子中的液体轻轻的摇了摇,然后将酒杯递给了任意意,言简意赅道:“你替我喝。” 真是我勒个擦!他让女人睡沙发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让女人替喝酒?这算是什么男人啊! 任意意目光悲愤地望着安译,迟迟不伸手去接那杯酒。 “喝了,我们的债务就清了。”安译眉目不动,声音平淡地说道。 一杯酒五千多块!任意意一把将杯子接了过来,眼一闭心一横,也学着小茶的样子一饮而尽。 安译唇边起了一丝浅笑,语气凉凉地说道:“学得像模像样嘛,还真有天赋。”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刺耳呢?任意意很是心塞,先是说自己有做情妇的潜质,又来说自己有做陪酒妹的天赋,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们认识也才两三天而已,她到底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怨? 这种场合任意意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不敢朝安译发,她无所谓地笑了笑:“多谢安总夸奖。” 一句话堵得安译脸色一青,双眸不着痕迹地沉了沉。 任意意以为这就算完了吗?不不不,她太高估安译的素质了。 接下来,每个人过来向他敬酒,他都无一例外地叫任意意替他喝,任意意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看着他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几乎要咬碎银牙。 事实证明,陪酒妹这活儿还真不是人干的。一轮下来,任意意就受不了,虽然还没有醉,但已经差不多要吐了。 “安总,我——我去个洗手间。”任意意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安译淡漠地点了点头,他不说话任意意已经要感恩戴德了,她想也不想就往门口走去,步伐很急,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任意意迷糊地找到了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清醒自己的神志,然后从裤袋里掏出解酒丸干噎下去。 爆料的事情虽然重要,但还是没有什么能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在这种地方喝醉可是非同小可的,她可不想真的出来卖。 任意意洗了一把脸,然后慢慢将自己脸上的水珠用纸巾擦干净。 乌烟瘴气的包厢,真是呆在厕所都比那里感觉好。 任意意在里面呆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走出来,这种地方真的不能多呆,一定要快点儿完成任务回归自己光明的生活。 “我还以为你掉进厕所了呢。”她还没有踏出门口,就听到安译冷冷的声音。 任意意吓得瑟缩了一下,抬起头就看见壁灯下靠墙而站的挺拔男人,身姿修长,丰神俊朗,眉目如画,精致得如同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矜贵男主角。 “安总,我上个厕所而已,你要不要跟着来?好像我欠你的钱也清掉了吧?你至于吗?”任意意有气无力地鄙视他。 安译脸色不变,只是双眸里莫名软和了下来,他上前拉过她的手,声音低沉道:“当然至于,要是你跑了,我上哪儿找一个既能勾引我又能挡酒的好姑娘去?” 他说话的时候几乎整个身子都挨着她,近得能听见他的心跳,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以及他语气里的含义。 任意意本来喝了酒体温就有些偏高,现在被他这样一调戏,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勾引你了!”任意意瞪了她一眼,目光有种娇嗔的味道而不自知。 她的皮肤本就白嫩,如今染了些微的红色,更是惹人怜爱。安译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粉嫩的脖子,性感的喉结不着痕迹地滚动了好几下。 他暗自深呼吸了几次,将自己体内的躁动压了下去,只是开口的时候声音却有些沙哑:“把这个喝了。” 任意意接过他手里的瓶子,是一壶熬制好的醒酒茶。 她向来是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的,不过抱怨一两句还是会的。 “装什么好心呢,这么好心就不要叫我一个女孩子给你替那么多酒。”她一边嘀咕一边拧开瓶盖喝完了那瓶醒酒茶。 安译没有做声,只是拉着她的手往电梯的方向去。 “你又带我去哪儿?不回去应酬了吗?”任意意有些不情愿,跟着他的步伐放得很慢,被抓着的手腕也不安地扭动着。 “不回去了。”安译声音淡淡地叙述着,按开了管理层电梯的门。 “那你——”任意意进了电梯正想问他要去哪儿,就被他堵住了唇。 安译的目光专注深邃地注视着她瞪得大大的眼睛,加深了自己的动作。 有了上次的惨烈教训,任意意哪里还肯让他得逞,一边死死闭着自己的牙关,一边对安译拳打脚踢。 安译被她踩得生痛,松开了她,懊恼地说道:“任意意,你今天踩了我多少脚了?你知道我的鞋子多贵吗?” 任意意酒醉怂人胆,回应他的是狠狠地一脚。 “任意意,你再闹信不信我在这里把你办了?”安译的声音阴恻恻地警告着。 任意意本来想再踩一脚的动作顿时僵在了那里。 正文 第九章 味道好吗? 她现在知道了,总算是知道了,这个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的家伙绝对是说的出做得到,这个出尔反尔比谁都理所当然的混蛋。 任意意真想再补充一脚……断子绝孙神马的。 想到安译最后那句话,她悲愤的、果断的说:“安总,酒我也喝完了,债务清了,天色不早了,我……我就下班了啊?” 能屈能伸,只要能留得清白在,什么都好说,而且,她力气没有这个家伙大,脸皮没有他的厚。 何况上次的惨烈教训,她现在还记忆犹新,不能再叫他得逞。 “我有说,咱们之间的事情完了?”安译幽深的眸子,在这个蠢笨丫头绯红的脸上扫了扫。 任意意本来准备抬脚的动作一顿,哭丧着脸,“安总,是你自己说的,喝完酒,就当偿债了?难道就为了一个破平板叫我以身偿债啊?” 现在还是她的上班时间,她忍…… “破……平板?”安译声音阴恻恻的,他将破字咬的很重,伸手将那张能要命的票据掏出来,在任意意的面前晃了晃,“你随便给我捡个和这一样品牌的破平板,这债务就算了。” 随便捡?任意意心里一千头一万头草泥马一起奔驰而过,最后都化为她险些要呼天抢地的委屈。 要不要这么邪门,她就是在心里偷偷骂了几句,怎么就成真了? 肯定是错觉,任意意挤出一个僵硬得快要见鬼了的微笑,“安总,我…我下班了啊?” 酒意翻涌,她觉得从胃里到全身,哪里都不舒服,她现在还想吐。 安译望着她粉红的脸颊,忍住低头吻她的冲动,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阴森,“我说的话都白说了?” “说什么了?”任意觉得自己的大脑都要脱线了。 尤其是安译站得离她这么近,不知道哪里来的热气直往她的脸上身上袭来。 她的头脑被一阵阵的眩晕冲击得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她的小脸更红了几分,落在安译的眼里就像是诱人的樱桃。 几乎是不经思量,安译脱口而出,“干脆,你做我女朋友,所有的帐就都两清了,连你要对我先奸后杀的事情,我都不和你计较了。” 任意意打了一个激灵,做安译的女朋友?这绝对不行,现在他这个黑心老板就已经将她整的半死不活,小命休矣,要是真做了这家伙的女朋友,最后可能连尸体都剩不下。 为了自己小命着想,为了多活几年,还是别和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多待比较好。 任意意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心里想的话,不经大脑的直接冲口而出: “别啊,安总,我还想多活几年。” 说完,她就后悔了,现在得罪安译简直是寻死的节奏。 仗着一波波泛起的酒意,怂人立刻胆肥,她伸手戳着安译的胸口,“就那个破,破平板,你还要我以身偿债?你是被驴亲了,还是不慎被驴踩了脑?没门,不就是有两个臭钱,我……” 任意意伸手在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毛纸币,塞在安译的衣领里,“赏你了,不用找……” 安译的眸子顿时变得黝黑,身上散发着森森的寒气,这个蠢笨女人在做什么,她到底知不知道? 五毛纸币,还不用找?惩罚性的,他低头,用力的亲在她喋喋不休的红唇上,漆黑深邃的眸子将她脸上茫然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 任意意扭动着身体,脑袋中的神反应是,她又被调戏了。 “呜……”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安译只觉得一股热气上涌,他伸手揽住她的细腰,压抑着声音低沉的说道:“你再乱动,我就真的把你办了。” 任意意的脑袋已经被酒意冲得没剩下多少叫做理智的东西。她在安译的身上蹭来蹭去,口齿不清的嘀咕:“被吃豆腐的是你哎,真是同情你的智商。” 白瞎了一张脸。 安译听得头上青筋一跳,眸子中闪过一丝坏笑,“也不知道谁笨,刚才的酒叫你喝你就喝?没觉得不对劲啊?” 任意意摇摇头,脑袋越来越晕,“挺辣,不好喝。” 安译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滑嫩的手感令他爱不释手,“仅仅是辣吗?没有别的感觉?” 任意意皱眉,一丝意识回笼,安译现在在她眼里就是头上长角的恶魔,她下意识要逃离,身体却一阵发软根本不受她控制。 “什,什么?”任意意的头越来越晕,她记得自己吃了解酒药,还喝了解酒茶的,但身体怎么这么软呢? 安译将嘴唇靠近任意意的耳边,坏坏的说道:“春药的味道好吗?” 春……药?任意意的酒意彻底的消退,她惊恐万分的望着安译,双手防卫式护着胸口,“真的假的?” 她脑子里立刻想到中了春药的感觉,她马上就觉得全身发热,身体发软,脚都软得支撑不住她的身体。 妹啊……居然是真的。 这认知令任意意有种魂飞天外的感觉,天,她到底是进了什么魔窟?好……好像,安译按下的楼层是去他房间的,完蛋,要完蛋了。 她一不是卖的,二不是被卖的,可,春……药,她的眼睛越瞪越圆。 安译好整以暇的看着被自己吓得面无血色的丫头,觉得她实在是有趣,兴致盎然的问道:“感觉如何?还想不想爬我的床?我可是给你机会了。” 任意意突然好想哭,她不就是想爆料大新闻,谁想爬床了?还是个混蛋的床,混蛋…… “你以为你长的人模狗样的,是个女人就想爬你的床?呜呜,老娘不稀罕!” 她的身体软得想要对安译拳打脚踢都做不到。 任意意越来越惊恐,浑身无力不就意味着被随意宰割?被混蛋拆吃入腹片甲不留? 一想到自己一会就要被这个混蛋如剥粽子一样剥开,然后白白嫩嫩身体的被压,被随便吃,一种难以言语的恐惧便涌上心来,令任意意终于丢盔弃甲,鼻涕眼泪齐下毫无形象的哭了起来,“呜呜,我不要爬床,不要被你吃,我要去医院……” 想到医院可以解救自己,任意意的身体又突然有了力量,扯着安译的衬衣,说道:“对,我要去医院。” 被她惊慌如小鹿的眸子紧紧盯着,安译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吓她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莫名的有些心软,安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强迫她看着自己,“不就是一点春药吗?至于吓成这样?” 当然至于,任人鱼肉任人宰割的滋味,这个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怎么会懂?众目睽睽之下,居然给她喝春药,她是真的看透他了。 任意意满脸鼻涕眼泪糊成一团,她悲愤的怒吼道:“你怎么不去喝?老娘卖笑不卖身!” 正在她气势爆棚的时候,她的鼻子突然痒痒的——阿嚏!一个大大的喷嚏不合时宜的打了出来。 安译看着自己衬衣上漫天星星般的口水印记,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本想给安译擦擦身上的口水,任意意伸手去包里摸纸巾,摸了一个空,心里一顿,嘴硬道:“你……活该,谁叫你不还我包!” 正文 第十章 无知少女 “包在我的车里,”安译想起任意意还在感冒,他的声音柔和了下来。 “还我的包包来!”任意意语气色厉内荏,还含着泪珠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那是她最喜欢的包包,问题是——里面还有她现在要用的姨妈纸。 身体还是一阵软弱无力、发热、发软,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一切和书里写的中春药的感觉一模一样。 任意意将一切症状都核对上,重新又惊恐起来,急的涨红了脸,“我要去医院。” 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蛋。 金碧城果然是龙潭虎穴,任意意两眼含泪,默默的想。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管理层,电梯门缓缓的打开,任意意扑过去按下一楼的按键。 “我要去医院。”任意意固执的说道。 绝不能落在这斯文败类手里。 安译将她发软的身体搂住,任意意像是炸毛了一样,在他怀里死命得扭动身体,尖叫着:“快放开我,我要去医院。” 安译皱眉,沉声说道:“你没中春药,酒里什么都没有!” 一瞬间,任意意的身体僵硬了,刚才吓得她以为自己就要被人吞吃下肚,横宰竖切都是假的了? 她此刻特别想将红通通的姨妈纸拍到安译那张哄骗观众、哄骗无知少女的可憎的面目上。 妹的,老娘是好欺负的?这几天被压迫的火气蹭蹭的从心底窜起,她咬牙,挣脱安译的怀抱,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好了,你不是要你的包么?在我车上,走吧。”安译忍着被任意意撩拨起来的奇异感觉,用力的攥着她的手腕,朝着停车场走去。 任意意用力扭动着手腕,愤愤的说道:“你诱骗无知少女,难道你心里一点愧疚也没有?” “没有,”安译大步朝前走,语气带上了几分戏谑,“任意意,你几岁了?” 任意意一怔,随即讷讷的回答:“二十……四!” 安译侧转脸来,面无表情,“二十四,还是少女?” 二十四就是无知少女,无知少女,居然用下春药来吓唬她?任意意的胸脯一挺,“就是少女,我还是良家少女。” “陪酒的,良家少女,”安译将任意意带到自己车前,将她迫到后背紧贴在车身上,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好女孩?” 看着安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任意意知道这家伙又是借着问话揩油,她扭开脸,提高声音道:“安总,给我包,我要回家了。” “回家,”安译在被这个蠢笨的丫头扑上强吻的时候,就想要她了,模棱两可的丢下一句:“浑身酒味,臭死了,你该回家好好洗洗。” 洗妹啊洗,她大姨妈来做客了,还没走,这才是第一天啊啊啊…… 任意意两眼含泪,却并不是感激,而是悲愤交加,“你终于肯放我回家了。” 安译打开车门,没有给任意译期待的包包,而是一把将任意意塞进了车里,“咔哒”一声扣上了安全带。 任意意就是酒醉再迟钝,也知道安译这骗子之前说的回家,绝不是她自己的家。 “放我回家,”任意意伸手便要去解安全带,不是说好了包在车里的吗?把她塞车里算是怎么回事? 手软脚软的任意意解了半天也没有将自己从安全带的束缚里解脱出来,她伸手抓过操控台上的汽车香水,朝着驾驶座上的安译就要扔过去。 安译面无表情的说道:“之前砸坏我的平板,五千二,这瓶汽车香水不贵,香奈儿的,九万七,车玻璃德国进口的,这一小块,十万,防风玻璃,五十万,还不算航空运费、贵重物品保险费,想好了再扔。” 数万只草泥马华丽丽的奔过,还没等任意意说出话来,安译下一句话,让任意意从未有过的肯定、确定——安译就是个十足的混蛋。 安译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你已经预付了五毛。” 五毛是个什么鬼?任意意绞尽脑汁都没想起来,看见安译被她扯的有些凌乱的衬衣时,之前消失无踪的记忆彻底回笼,她…刚才好像给了安译五毛钱,并嚣张的说:不——用找了。 啊啊啊,还要不要人活了? 任意意绝倒。 她的酒量其实还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醒这么快,任意意下意识的忘掉她刚才其实是被吓醒的。 安译的路虎不出意外的驶进了安城最大最豪华的别墅。 也许大多数女人都会觉得这样的地方是天堂,但对于悲催到无以复加的任意意来说,这里堪比金碧城那个龙潭虎穴。 她一个柔弱无助的娇小女子,和一个可能随时会化身大灰狼的家伙。 能和平的在一个屋檐下么? 而且……阿嚏,又是一个大大的喷嚏打出来,不过这次没有受害者,她揉揉鼻子,鼻音很重的说道:“我的包包呢,里面有纸巾。” 安译伸手从操控台上抽出几张纸巾,扔在她的腿上,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说道:“你包在我家里,下车吧。” “不下,”任意意干脆利落的说道,笑话,跟安译去他家才是真傻了,他家双向指纹锁,进去了才是哭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她又不能剁了安译的手指头,开完了门再还给他。 “不要包了?”下车后站在车外的安译,嘴角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和幼稚,居然用这种办法骗这个笨丫头。 任意意其实很想有骨气的大喝一声,包包她不要了,可惜她——做不到啊,她最心爱的包包,还有这两天拼死拼活被道貌岸然的混蛋揩油加吃豆腐才赚来的小费,可不能就这么被安译变相的收回去。 更别说,包里还有她偷偷拍下的安译出浴照,一笔外快啊外快,卖给八卦杂志社,绝对赚钱。 任意意利索的解开安全带,快速下车,抱着安译的手臂,死缠活赖,“要啊,谁说不要了,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喝醉了就好欺负,想把我赚的小费收回去,没门。” 安译挑眉,戏谑的说道:“你这么贪财,你妈知道吗?” 任意意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妈教的。” 安译无奈一笑,随手将车门一关,任意意挂在他的身上,脚下却是一个趔趄。 安译皱眉,声音淡漠:“你可真够蠢的,走路也能摔倒。” 蠢你妹呀,任意意眸子中闪过一抹狡黠,嘟哝着嘴,含糊不清的说道:“不是……没春药么?为……为什么,我身体还这么软?” 上次安译装醉吃她豆腐,变着法子折腾她,又是喝水,又是洗澡。 这次她也如法炮制,洗澡脱衣服就算了,这不是便宜了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吗? 长的比女人漂亮就算了,心还这么黑,她要好好想想,怎么折腾他。 他叫她不爽,她就叫他不好过。 一想到安译那个间歇性失忆症,任意意心里就万分不爽。 瞄了一眼那个该死的双向指纹锁,他们一进别墅,安译顺手就锁上了门。 奶奶的,安译那个混蛋,怎么不忘记锁门啊!叫小偷强盗把他偷了抢了,叫他哭着喊着找不着! 最好房子也给小偷拆掉偷走,叫他没本钱维持金碧城逼良为娼,为非作歹的事! 任意意抱着墙边最大的富贵竹,指着富贵竹,横眉怒骂:“有钱了不起,有钱了不起,知道不知道,要交税。” 安译嘴角抽了抽,伸手去掰任意意抱着富贵竹的手指,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他没我钱多,跟我走吧。” 走你妹的,任意意真想一口老血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