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求救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洗个热水澡便是对自己最好的犒劳,尤其是像纪荀这样天天和死人打交道的职业。 现在大多数人都认为入殓师是从岛国传入的,可殊不知这一行早在我国古代就有了,那时的入殓师被叫做‘仵作’。 倒不是纪荀看不起岛国,毕竟人家爱学习,先不说别的,那个国家有不少文字跟汉字一样样的,你要说他们没学…谁信呢? 其实有很多人都问过纪荀这样的问题。 “作为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为什么要选择入殓师这样的职业呢?” 对于这样的问题,她向来都是笑笑不说话,因为她的故事…并不是那么的愉快。 要是实在被问烦了,她也会告诉对方是因为这个职业比较赚钱,这也不是假话,她可是凭借这个工作在锦阳市三年买房,一年买车的。 说起走进入殓师这个职业的契机呢,纪荀就想偷笑,因为她不是学校正儿八经的学习后毕业的,而是凭借自己这双眼睛! “铃铃铃,铃铃铃…” 就在纪荀泡澡泡的正开心时,客厅的固定电话突然响了,她是懒人一个,本来不想接,但电话一直响个没完听了烦,所以只好裹了浴巾出去接电话。 电话是同事赵叶打来的,她记得这丫头今天加班,难道是太无聊找自己说话?可也不至于一直打吧,跟催命似得。 心下这样想着,但纪荀还是接起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赵叶略带哭腔的嘶吼。 “救我!不管是谁救救我!救救我!” 大概是因为手机离的太远,赵叶的声音很小,还断断续续的,显然信号并不是很好。 纪荀虽然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赵叶那呼救却是实实在在的,她来不及多想头发都没擦就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惊慌之余,她也想到要是真出什么事自己一个人也解决不来,就抓起手机给住在公司宿6舍的周启生打电话,让他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纪荀的手快速的打着方向盘,脑子也没闲着,想这么晚了在殡仪馆能出什么事?难不成是有人偷尸体? 话说一个保存完好的尸体确实是挺值钱,她之前就遇到过一个偷尸体的,被搭档周启生打跑了。 想到搭档,纪荀就更纳闷赵叶会出什么事了,按理说入殓师都是男女搭档着来,就算是家属去闹还有保安在呢。 就在纪荀极速狂飙的时候,周启生也打来了电话,她正想接听对方却突然挂断了,纪荀倒也没多想,只是踩油门的脚更狠了。 不多时,安乡殡仪馆就到了,纪荀甩上车门锁也没锁就跑了进去。 一进殡仪馆,她就感到一丝寒气,不禁打了个哆嗦,暗骂馆主这是礼收的太多没地花呢,还是打算把人当尸体冻! 可是很快纪荀就发现了并不是这么回事,心里也不禁打起鼓来。 因为她越往殡仪馆里面走…这冷气就越足! 可似乎就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即便再冷,心里再害怕,她也没想过要离开,而是一个劲的闷头往里走。 没一会儿,纪荀就来到了赵叶的工作间,她伸手推开门,悠扬庄重的曲子随即飘进了她耳中,里面一切如常,尸体也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只是不见赵叶和她的搭档,更没有周启生的身影。 “去哪了?”纪荀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到尸体旁拿起它脚踝处的脚牌看死者信息。 孟嘉欣,18岁,女,割腕自杀。 纪荀记得这具尸体,主要是因为她父亲是有钱人,白天送来的时候塞给馆长不少钱,做父母的嘛,就是希望儿女好,现在女儿死了,也希望能走的体面些。 入殓时的曲子依旧继续,纪荀放下脚牌,却无意中看到了孟嘉欣的脸,她顿时吓得脚步顿了顿。 因为那脸上的眼睛是睁开的,而且睁得极大,妆容显然是被中断了,粉扑斜斜的挂在它的脸颊! “死人睁眼,丧师收手”是入殓师这个职业一直传下的话,但并不是放下东西不化就行的,还需要将死者的眼皮合上。 可眼前的孟嘉欣依旧圆瞪着眼,这算是怎么回事! 纪荀虽然心中害怕,但也明白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能不理,于是就大着胆子把手放在孟嘉欣的眼皮上。 当手拿开时,孟嘉欣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就在纪荀松了一口气时,那双眼睛又睁开了!吓得她那口气又提了起来,差点没呛到。 后来纪荀想起今晚就好笑,她想自己当时如果真的被呛得咳嗽了起来会不会很煞风景。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纪荀心中只有恐惧和不知所措,她不自觉的后退,直到脚跟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正文 第2章 生死一念 不得不说入殓师或法医这类职业是相当赚钱的,所以从事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中不是信奉科学的无神论者,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肥之徒,一个个跟吃了雄心豹子胆似得。 还有一种就是纪荀这样的,纯粹为了赚钱,你说这有钱都能使鬼推磨了,人为了活下去胆肥也是人之常情。 但无论是哪种人,真要是遇到些什么事,他们该怕还是会怕,毕竟没有什么是比事实就在眼前来的更有震撼力了。 此刻,纪荀是肠子都悔青了,她虽然是挣了钱了,但怕是没命再花。 她就这么看着孟嘉欣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就连刚才脚碰到了什么都不敢去看,因为她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或许是因为靠近了的缘故,现在就连孟嘉欣身上的那股子味都盖不住这血腥味了。 不多时,孟嘉欣就下了床,随着她一系列的动作,身体里原本已经僵硬的骨头咔咔作响,但这并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它的脸! 那双圆瞪着的眼睛依旧如死鱼一样瞪着,而它的嘴…竟然咧开了! 它在笑,又好像并不是在笑,因为它的嘴角都快拉到耳根了。 纪荀已经被吓的动也不敢动,就连声音也发不出,她甚至希望自己现在就被吓死,剩的受折磨! “咯咯咯,咯咯咯” 诡异的笑声从四周传来,就像是整个屋子都站满了人,正同时冲着她笑。 孟嘉欣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动作缓慢又机械,但在纪荀眼里已经很快了! 就在孟嘉欣离她还有三步的时候,纪荀突然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抓住了她的脚踝,是人手! “啊!”纪荀终于叫了出来,她紧闭着双眼,奋力的挣扎着,想挣脱抓住自己脚踝的手,可是挣脱不了,在此期间,她还感觉到另一双手掐住她的脖子,让她瞬间失去了索取空气的资格。 是孟嘉欣! 纪荀很清楚自己和这两股力量的悬殊,有那么一刻,她想要不就算了,反正挣扎也没用。 这样想着,纪荀逐渐放弃了挣扎,可突然她又想到了自己的那漂亮的房子,和刚买没多久的车,心里就来气。 她一个人艰苦的活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现在房也有了,车也有了,钱也有了,素未谋面的男朋友还不知在哪里苦苦等着她一起行男女苟且之事,怎么可以死呢! 思绪刚一到这,纪荀就感觉脖子和脚踝处的手松开了,不,不能说是松开,应该说是…消失了! 她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孟嘉欣依旧安静躺着,只是那双眼睛还是瞪得老大。 纪荀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回头看刚才自己撞上的东西,这一看不要紧,她腿一软就坐倒在了地上。 血,全是血! 她一开始进来没看到,是因为被堆在墙边的纸箱子挡住了视线,而她现在看到了,满地的血!那是赵叶和她搭档刘华的血! “杀人了!”纪荀大喊一声跑了出去,等她跑出殡仪馆前厅正要去找保安时,就看到馆长和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馆长挑起小眉毛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人,问: “小荀啊,你这是怎么了?撞鬼了?” 纪荀思绪都来不及整理就打算开口,却被馆长身边的男人抢了先。 “她怕是真撞鬼了。” 纪荀猛点头,她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抬起手打算拍对方的肩表示感谢,却被躲开了,搞得她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幸好馆主扶住了她。 待站稳身子后,纪荀回身去看那个不懂礼貌的人,却已经不见他身影了。 “小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馆长的声音,纪荀这才想起正事,二话没说拽着跟皮球似得馆长就向出事的地方跑。 待来到停放孟嘉欣的隔间时,那男人已经在了,纪荀本想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他,却见他已经合上了死尸的双眼,开始检查起浑身是血的赵叶和刘华。 “这女的还没死,要是叫救护车的话还有救。” 男人清冷的声音让纪荀慌乱的心冷静了下来,她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安静的站在馆长身边看着男人左右摆弄着尸体。 像是…在验尸,可他的嘴不易察觉的开开合合,又像是在和尸体说话。 和尸体说话! 纪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猛然看到孟嘉欣动了一下,忙躲到院长身后,指着尸体哆哆嗦嗦道: “它…它刚才动了一下!” 男人听到纪荀的话看了她一眼,起身去看孟嘉欣,手有意无意似得放在它额头处。 “肌肉收缩而已,霍老板,你这里竟然还收这种一惊一乍的小姑娘?” 纪荀一听就起火,挺直了自己的小平胸对男人喊“它刚才真的动了!” “你小声点,会惊到它们的。” ‘他们?’ 纪荀心想员工宿舍离这很远,吵不到啊,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此‘它们’非彼‘他们’了。 提到员工宿舍,她就想到了一直都没见的周启生,忙打了个电话过去,才知道他女朋友生气了,得过去哄,刚才打算打电话告诉她,却被女朋友抢了手机。 还真是命不该绝,纪荀想周启生要是来了,怕是也得横着出去,想到这,她不禁纳闷起来,怎么自己就没事呢?那孟嘉欣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再用点力就能送她见阎王了,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停下了。 没一会儿,救护车就到了,赵叶被抬了上去,可她的搭档刘华却依旧被放在那里。 救护车走后,馆长拿出烟点着,深吸一口,当着纪荀的面用商量的口气对那男人说: “小言啊,咱先能不报警吗?” 闻言,纪荀只感觉喉头一哽,跟于子言异口同声道: “你又tm收了人家多少钱!” 正文 第3章 又回来了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后,纪荀觉得昨夜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直到上班后听同事说赵叶和刘华都请假后,她才清楚的知道昨夜的一切不是梦。 中午吃饭的时候,馆主把她叫到了办公室,至于要谈什么,纪荀也心知肚明。 一进办公室,纪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问: “刘华的事都处理好了?” “嗯”馆长猛吸了口烟“做咱们这行的,多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给了他家人五十万,没办法,这事报警也不可能抓到犯人。” 纪荀点点头,然后将一个巴掌伸在了馆主面前。 “五万!”馆主苦下脸来“小荀啊,这也有点太多了吧…” 纪荀吸吸鼻子 “你以为我的嘴是那么好封的?” 她根本不担心馆长会不给,因为昨晚的事要是传出去谁还愿意在这里干?还不都跑去对面的宁乡殡仪馆去? 最后,馆长还是给了她五万。 其实也不怪纪荀不是人,同事死了还顾着赚钱,这是因为她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情绪这种东西,其实是身外之物。 人死了,你哭,你伤心,你肝肠寸断。 有用吗?没用!死去的人活不过来,活着的人也不好受。 纪荀无法否认她爱钱的事实,是,她特别爱钱,曾经为了活下去也偷过抢过,但却并不认为是错的,因为她只是想活下去,活下去这件事本身是没有错的。 虽然她现在有钱了,但依旧改不了松鼠囤食的毛病,她是真的饿怕了,也穷怕了。 所以对这些的害怕,远远超过了她对孟嘉欣那事的害怕,今晚…她被悲催的留下来值夜班了。 其实晚上很少有事,大多事都在白天做完了,昨晚赵叶接到活也是意外,夜班的话一般都是睡着就过去了,拿得加班费还多。 在纪荀抖着腿等了两个半小时后,周大少爷终于从女朋友的软怀中逃出来了。 “我说你能别一天到晚女朋友女朋友的嘛,搞得你的世界除了女朋友就没别的东西似得,昨晚的事我就不说了,你今天白班都没来,夜班还迟到!” 周启生点头哈腰的听着纪荀训话,完事还奉上了一杯热水,怕她说太久会口渴。 “嗯,这伺候人的功夫见长啊”纪荀老佛爷似得放下一看就比她年龄还大的铁缸,抱怨道: “启生,我说咱们关系都铁成这样了,你女朋友怎么也不带我见见啊?” “我这不是怕佳佳不懂事,冲撞了您老嘛。” 纪荀懒得听他瞎扯摆摆手示意他住嘴。 “对了,昨晚没出什么事吧?佳佳真是死活不让我过来。” 纪荀听后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最终还是没把那事告诉周启生,一是怕吓着他,二是自己收了封口费,就得对谁都守口如瓶,她可是讲究诚信为本的,相当有职业操守! 就这样,纪荀和周启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直到凌晨三点,周大少爷的宝贝女朋友说做噩梦了,一个人睡害怕,非要让他过去。 纪荀也没办法,谁让自己跟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是铁哥们呢,所以只好放人。 见周启生跑着离开了,纪荀撇撇嘴,嘟囔着: “还陪陪呢,要不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啊!这么大的人了还矫情成这个样子,也就他周大少爷受得了!” 就剩自己一个人了,纪荀颇为无聊,一个人背着手在前厅的加班室里走来走去,无所事事对于她这种轻度话唠外加多动症来说,真是颇为难熬。 待走累了,她就坐了下来,拿起手机百无聊赖的翻着,没翻一会就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可没睡一会儿,她就听到了‘嘭’的一声,顿时就被吓醒了,心脏狂跳。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狂跳的心脏漏了几拍! 纪荀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周启生走了,因为他不在,就少死一个人,可他不在,妈的连个帮手都没有。 有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已经被化好妆送回去的孟嘉欣又会出现在殡仪馆!这里又不是她的娘家,就这么舍不得走?而且方式还那么暴力,居然在撞可以防弹的玻璃门! 由于经历了昨天的事,纪荀多少已经有了些心里承受力,她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想着该怎么办。 忽然,她想到了昨晚和馆长一起来的男人,下意识觉得应该联系他。 可是自己哪来的人家联系方式啊,她也没想到孟嘉欣那破事会没完没了,再说,就算她要,那臭男人也不一定会给。 于是,纪荀想到了馆长,拿起手机就给他拨了过去。 “喂?这才几点!还让不让人睡…” 纪荀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对着手机大喊 “还睡什么!孟嘉欣又回来了!正装玻璃呢!你再不想办法我就翘辫子了!我告诉你,要是我死了做鬼都缠着你!而且你花好几万装的防弹玻璃就快变成玻璃渣了!” 吼完,纪荀连电话都来不及挂就拔腿就跑,随后只听门口传来一阵玻璃碎了的声音,她也不敢回头,无头苍蝇似得只顾着跑,毕竟被被掐脖子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那也不是按摩啊! 正文 第4章 魂飞魄散 在这个世界上,大致只有三种东西会在需要的时候恨平时积攒的少,一是知识,二是钱,三就是运动。 纪荀现在就特别恨自己平时光吃不运动,一躺倒床上就失去了行动力,导致现在没跑几步就腿打颤。 不过好在孟嘉欣并没有追过来,她瘫坐在角落一边喘气,一边拨通了馆长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纪荀就哑着嗓子吼 “你到哪了?” “在家啊,这大半夜的我能去哪?” “……”纪荀有过那么一瞬的无力,她是摔手机的心都有了啊,要不是这手机贵,她就摔了再踩两脚。 “馆长,你在家等着吧,我一定回去找你的!”说完,纪荀挂断了电话,靠在那想着这些年来看过的恐怖书籍,试图从其中找到有用的东西。 可是现实却让她伤透了心,这会儿一紧张连故事主角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突然,她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冷,这种冷她并不陌生,就跟昨晚她刚进殡仪馆时一模一样,只是此时这冷气已经有些刺骨,她不由自主的打着寒颤,可身体却在冒冷汗。 她不敢呼吸,更不敢有任何动作,似乎这样就能不被发现。 纪荀死死的看着自己所躲角落的拐角处,下意识的抬手捂住口鼻,身子不自觉的直了起来。 渐渐的,一个白色的裙角出现在拐角处,紧接着那白色越来越大,然后纪荀看到了一双苍白到泛青的脚,那脚似乎并没有就此停下的意思,毫不犹豫的路过了纪荀,她甚至还感觉那白色的裙角扫过了自己的手肘! 过了好一会儿,纪荀都没听到什么动静,暗自松了口气。 可就在她重新靠回墙面的时候,一缕黑色的像头发似得东西划过她的脸庞。 那…是孟嘉欣的头发,此刻它的身体正呈九十度弯曲,那张瞪着死鱼眼的脸就在纪荀的头顶! “啊!” 纪荀惨叫一声,还没等尾音结束,她的脖子上就多了一只手,下一刻她就感觉背后一痛,被孟嘉欣死死的摁在了墙上。 而它的另一只手,正缓缓抬起,向纪荀的眼睛插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张明黄色的纸飞来,竟向有生命似得覆在了纪荀的双眼上,几乎是同时,她脖间的手松开,随后就软倒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你当真这么不听劝?” 听到这清冷的声音,纪荀就知道是于子言来了,放下了心来,她想抬手把眼睛上的东西扯下来,却被于子言制止了,她虽不明白,但也只能听从。 “眼睛…眼睛!活…活着!” 沙哑又难听的声音传入纪荀的耳中,孟嘉欣的话虽然不完整,但她已经明白了意思。 只是纪荀就纳闷了,自己的眼睛到底怎么了?还能活死人?当时馆长是因为她的眼睛让她来殡仪馆上班的,她没怎么在意,可现在这破事也是因为眼睛。 至于于子言,他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才会用纸把她的眼睛遮住,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就在纪荀心中苦闷的时候,于子言说出她想说的话。 “人死不能复生,一双眼睛怎么可能让你复活,更何况你是自杀的,我已经通知了引魂者,你如果在它们赶到之前醒悟,还能减轻自己的罪过,少受些苦。” “不!不想…死,你…死!” 随着这声音的结束,纪荀感觉周身的温度突然降低,紧跟着就是凄厉的惨叫,那叫声十分刺耳,让她仿佛连灵魂都在跟个颤抖。 很快,一双手遮住了纪荀的耳朵,把惨叫隔离在外,她知道是于子言,想着这人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就在她打算开口道谢的时候,那双手离开了,纪荀撇撇嘴,问:“结束了?” “嗯”依旧是清冷的声音,似乎不带一丝感情。 “那我可以把眼睛上的东西取下来了吗?” “可以” 得到了许可,纪荀这才抬手撕下了眼睛上的纸,这才发现那明黄色的纸上写着一些她看不懂的字,像是符。 接着她又去看孟嘉欣,见她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眉心和胸口,还有脖子处隐约有几点鲜红的血迹,扭头问于子言。 “它怎么了?” “死了” “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那只不过是肉体死去而已。” 纪荀听的云里雾里,但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 只见两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孟嘉欣身边,一黑一白,其中那个白的操着尖细的嗓子问于子言。 “魂飞魄散…小言,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不知悔改,只有这个下场!” 说罢,于子言扭头就走,纪荀大概知道这一黑一白的身份,不敢在这两位面前多待,九十度鞠了个躬后就去追于子言了。 现在她是说什么也不在这殡仪馆呆了,跟着于子言就上了车,还很自觉的系好安全带。 “我要回家了”于子言冷不丁的来了句。 “那我…我,我…”纪荀支支吾吾的,她本想说自己也想回家,可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她有些害怕,不敢回到那一个人的房子。 “我家没客房,你睡沙发”说完,于子言发动了车子。 期间,他打了个电话,应该是给馆长,让他自己想办法把孟嘉欣的尸体送回去。 想起孟嘉欣,纪荀问于子言“她…连灵魂都没有了吗?” “嗯” 只这简单的一个字,于子言就再没了声音。 当时的纪荀觉得这个人做事有些狠,留下孟嘉欣的灵魂让那一黑一白带走,她最起码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可当多年之后纪荀再想起这事,才明白于子言的仁慈,自杀之人不珍惜生命,罪过重大,再加上害了他人的性命又不知悔改,即便灵魂还在也会在十八层地狱受刑千年,还清了罪过也再难做人。 与其如此,倒不如魂飞魄散来的痛快。 正文 第5章 无法止步的冒险 本来纪荀以为于子言让自己睡沙发只是说说而已,可真当自己睡在沙发上时,她才明白那个男人根本就不会怜香惜玉,绝对的说一不二! 而且他家明明就是三室一厅,却睁眼说瞎话说没客房! 所以那晚,纪荀诅咒了于子言一个多小时,还没睡就天亮了,等她从沙发里爬起来才感觉四肢非一般的疼,就跟被五马分尸但最后又没分成似得。 天亮没一会儿,于子言就从卧室出来了,他已经穿戴整齐,眉宇间的疲惫和眼下的阴影告诉着别人它的主人并没有休息好。 纪荀见他这样心中不禁吐槽,这哪是没休息好啊,简直就像是几天没睡的好吧。 “冰箱里有东西,你要是想吃了再走可以自己做”说着于子言火急火燎的抓起车钥匙就要出门。 “你不吃点吗?很快……” “嘭” 关门的声音把纪荀最后的‘的’字盖过,她尴尬的撇撇嘴,转身去冰箱里找于子言所说的‘东西’。 在冰箱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异味就飘了出来,她赶忙退后远离那个生化冰箱,捏着鼻子往里面瞧。 不得不说,于子言的冰箱实在是太精彩了,也亏得他用词恰当,把冰箱里的这堆生化武器称为‘东西’。 纪荀在厕所找打马桶抽子,一边感叹他家里竟然会有这么接地气的东西,一边把冰箱里的‘东西’往垃圾袋里送。 让我们来看看都有些什么。 嗯,过了期的牛奶,它算是同伴中最清新脱俗的,只是味道不好闻而已。 但接下来的那些东西就让纪荀开始怀疑人生了,什么已经发霉的番茄,扭曲的面条,闪闪发光的土豆… 没错,就是闪闪发光的土豆,因为它的身体已经被楼上为之倾倒的辣椒油灌溉,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土豆了,完全被辣椒油糟蹋蹂躏的不成样子。 “啧啧啧,真是太凶残了!”纪荀一边感叹一边把那一大袋垃圾丢在门口,开始了她的冒险。 从厨房到客厅,再到卫生间,她基本都能在犄角旮旯找到惊喜。 比如还没有吃完但已经开始有生物爬行的外卖,再比如说成群结队的烟头,更过分的是她竟然在橱柜里发现了一群肥大的蟑螂,幸亏她向来生猛,要不然就活活被那些蟑螂吓死了! 其实纪荀也知道主人不在的情况下,她是不该这样东翻西找的,但在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后,谁都没办法停下脚步吧。 就像鲁滨逊·纪荀曾说的,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位冒险家! 于是,纪荀来到了于子言的卧室门前,她想进去,却又知道这么做特别特别的不合适,就很纠结。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卧室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了。 ‘难道他家还有人?不应该啊,难道…又闹鬼!’很快,纪荀就否定了这个猜想,光看昨晚于子言那架势都知道他是个鬼见愁。 要是有鬼赶在这里撒野,那不就相当于是某饿了的派送员跑到了某团的大本营嘛。 就在纪荀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猫叫引起了她的注意,纪荀定睛一看,只见一只黑猫从门把手处探出头,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而地上则还有一只白猫,也细细的打量着她。 三双眼睛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互相看看,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那只白猫先动了起来,它走出卧室,随后就是那只黑猫。 话说这只黑猫真是不简单,出来还知道跳上把手利用尾巴把门关上,当真是成精了! 然后接下来的事就更印证了这点,只见那只白猫溜达进厨房跳上灶台,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堆积如山的小鱼干…包装袋! 就在这时,客厅座机响了,纪荀第一次没接,直到电话再次拨进来才接起,小心的“喂”了一声。 “你果然还没走啊”是于子言,他似乎有些忙,快速的对纪荀说: “鱼干好像没了,麻烦你下楼帮忙买一点,钱你在沙发垫下面找找。” 说完,他就挂了,全程除了‘麻烦’两个字像是客道话外,连句‘谢谢’都没有,可纪荀能说什么呢?人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 放下电话,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那两只白猫,却发现它和黑猫正用一种极具压迫感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再说“还不快去!”。 可纪荀能说什么呢?她总不能过去和它们掐架吧,而且还不一定打得过。 于是她只好去沙发垫下面找钱,这不瞅不要紧,瞅了一眼她就惊呆了。 原本纪荀认为沙发垫下面只是些零钱,毕竟好多人都有这种习惯,但于子言是什么人?他是刷新了纪荀人生观乃至世界观的人! 所以,他并没有让纪荀失望。 那沙发垫下全是伟大的毛爷爷,放眼望去红光闪闪,连张绿色的五十都没有! 一见这么多钱,纪荀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过幸亏左右手互相牵制着,这才没有让彼此犯下大错。 纪荀随便抓了一张,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可当她提着鱼干打算用钥匙开门时,却发现怎么也捅不进去。 不知试了多少次,她终于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手中的钥匙……是自己家的! 好在门里有两只嗷嗷待哺的黑白双煞,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正文 第6章 前面有人 看着黑白双煞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吃着鱼干,纪荀觉得这两只小东西比自己还像人,你瞧人家这饭吃的,那就是吃饭。 而自己呢?只是为了活着。 她不禁苦笑,叹了口气。 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声响,两只猫咪抬起头看着她,纪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两小只才继续低头吃鱼干。 “还真是成精了”纪荀笑了笑,猛然间想起了昨晚那一黑一白的身影,再看看眼前的黑白双煞,顿时就觉得它们不那么可爱了,有些渗人。 但相比昨晚孟嘉欣的事,她倒是淡定许多,窝到沙发的另一边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 早就说过了,纪荀是一个懒人,懒到一挨床就没有了行动能力,沙发也是一样,她一窝进去就再也不想出来。 期间,她接了个电话,是周启生打来的,问她怎么没上班。 纪荀看了看表,这都快中午了,当时火‘噌’一下就冒了上来,合着这位少爷直到现在才去啊! 但都这么久了,她也明白周启生对于女朋友的那点奴性,骂了几句后就问公司有没有出什么事。 周启生似乎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老半天才想到一个比较特别的事,就是前厅的门碎了,馆长说是昨天有人来偷尸体弄碎的,其他的就没细说。 挂了电话后,纪荀就有些纳闷,这馆长怎么一天都没给自己打电话,就算不意思意思慰问一下,按他的个性也会死皮赖脸的向自己索要门的赔偿金,可现在算怎么回事? 想了半天想不出结果,她也就懒得费那脑细胞,起身开始打扫这脏乱到有些惨不忍睹的房子,算是作为于子言救命之恩的回报。 可这一打扫就整整用了她一下午的时间,待房子彻底干净的时候,她也累成了狗,扑在沙发里就再也爬不来了,大概也是因为昨晚一夜没睡,她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了关门的声音,睁眼一看是于子言回来了,正想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就听于子言靠在门边上说: “你快点收拾一下,出门。” 纪荀顿时感觉有些懵,但毕竟人家是她的救命恩人,保不齐是需要她帮什么忙,于是就快速的收拾了下,跟在人屁股后面出了门。 待来到于子言那辆低调又不失身份车前时,纪荀很自觉的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正打算坐进去,却听于子言冷不丁的飘出一句话。 “你坐后面,前面有人。” ‘有人?’于子言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副驾驶,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竖起一层白毛汗,“啪”的一声关上副驾驶的门,战战兢兢的坐在了后面,心里却是把于子言骂了个体无完肤。 关于‘前面有人’这件事,其实是这样的。 纪荀这一天过得可谓是悠闲自在,但她所在房子的主人却是截然相反。 作为一名法医,于子言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尽职尽责,偶尔还会帮别的法医处理一些他们处理不了的事情,就比如现在。 “这具尸体怎么回事?”于子言一边带白手套一边走进了验尸房,声音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秦天见救星来了, 忙躲到他身后,指着那尸体说:“车祸,头都压扁了,可心脏还在跳,有脉搏,我检查过不是什么神经反应,你赶紧看看是不是要出事。”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说着于子言向停尸台走去,完了还不忘加一句“走的时候把门关上。” 带整个空间只剩下它们两个后,于子言咬破手指在那尸体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头上刮来刮去,然后把另一只手按在它胸口。 他眼睛也没闲着,扫了眼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虚影,闲聊似得问:“你这脑袋都跟萨其马一样了,还想着活?有意思吗?” “活着…活着?对,我还有女儿,她…她,她才六岁,她也要活下去。” 语毕,那虚影似乎是有些激动,整个身体剧烈的颤抖,由虚变实,然后身上的衣服开始变成黑色的丧服,只是这变色的过程太慢,最起码于子言来说是这样的。 他显然不会任由对方成煞,走过去抬腿就是一脚,把那东西踹到了放置工具的架子上,发出一阵叮呤咣啷的声音,很显然,那原先的虚影已经有了实体。 “你若成煞,便没有了人性,你的女儿会被你害死的。”于子言面无表情的告诉了它事实。 “女儿…害死?不!” 于子言不易察觉的点点头,看它还有些人性,走到尸体旁拿起酒精倒在那血肉模糊的脸上,一边用手指刮来刮去,一边说: “死了就是死了,活着的人就算再艰难也会活下去。” “我想…见见女儿。” 于子言皱起了眉,但手上的东西没停,待那完全看不出样子的妆容完成,他才抬眼去看那个可怜的灵魂。 第一次,他第一次觉得不忍,之前他所遇到的灵魂比这惨的太多了,但他不想其他因素影响自己,所以每次都公事公办,只有这一次,他心软了。 ‘或许是因为感到同病相怜吧。’ 于子言苦笑,然后抬起手看了看表,见早已到了下班点,淡声道: “先跟我走吧,你的灵魂不稳定,会影响身体。” 说罢,他就率先走出来验尸房。 秦天一直守候在外面,见于子言出来了,忙上前询问。 “你上法医学校的时候还教过灵异说?”于子言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是神经反应。” “可是…” “如果你总是这样疑神疑鬼,我会像局长说你并不适合做法医这一行。”说完于子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天无奈的看着于子言的背影,眼中却流露出了仰慕,其实不只是他,从学校出来的同行各个都把于子言当做偶像一样的存在,因为他无论面对多么奇形怪状的尸体,和多么怪异的情况,都能应对自如,并在之后‘谈笑风生’。 好吧,其实并没有笑。 坐到车上后,于子言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问:“你家在哪?” “郊区…王家村。” 于子言点点头,发动了车子,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拨了进来,是馆长,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又是什么事?你一天不麻烦我心里不舒服?”于子言语气不善。 “我是想说小荀那丫头”馆长顿了顿,低声问:“你那没别人吧。” “没有” 于子言完全忽略了旁边的…咳,好吧,灵魂而已,也不能算人,他这话没毛病。 得到了肯定回答后,馆长这才开始长篇大论。 “我说小言,你能帮我照顾她几天吗?这丫头很可怜,没父没母的乞讨长大,极度缺少关爱,我这边最近很忙,你就当做做善事,多关照关照她。” “你确定要我关照?而且我也很忙。” “咳,我确定。”馆长略显尴尬,虽然他不是很看好于子言照顾人的能力,但总比没人要好。 于子言想了想,然后答应了,但有时限,最多三天,馆长无奈,只得应下。 挂断电话,于子言看了看表,早就过了饭点,于是他改变了方向,打算先回一趟家。 正文 第7章 阴阳的距离 车子越走越偏僻,纪荀这心也越来越沉,她自上了车后就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着那位大哥或大姐,这对于一个轻度话唠和多动症患者来说是相当不容易的。 就在她的忍耐快要到达了临界点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了,见于子言下车她想也没想就跟了下去。 眼前的房子…很简陋,简陋到甚至无法正常的遮风挡雨,可就是这样,却让纪荀感到亲切,她记得那年奶奶收留她时,也是住着这样的房子,甚至比这个还简陋。 走进屋子,纪荀看到了一个正在写作业的小女孩,看起来又瘦又小,有些营养不良,女孩看到有陌生人来,正抬起头看着他们,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但还是礼貌的站起身问好。 “叔叔阿姨好,你们是来找我爸爸的吗?他不在” 纪荀不知道于子言要做什么,没有回话而是侧头看着他。 只这一眼,纪荀就仿佛丢了魂似得。 其实于子言是个帅哥,那种帅气并不是千篇一律的,而是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这不是单指气质,就是长相。 他的皮肤很白,那种白看起来并不是很健康,像是苍白,再加上丹凤眼和薄唇,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能工巧匠制造出的艺术品。 但此时此刻的于子言却打破了纪荀原先对他的定义,因为他在笑,那是一种柔和的笑,让人看了心底就暖暖的。 只见他蹲下了身,使自己与那小姑娘可以平视,然后用前所未有的低柔声音说: “小艾,叔叔是你爸爸的朋友,他让我来接你去吃点东西,你愿意吗?” 小姑娘看着眼前的人,眼睛中有些戒备。 “你爸爸还告诉我,你的梦想就是可以有一只自己的宠物,然后让它交很多的朋友。” 小姑娘点点头,不确定的问“叔叔,你真是我爸爸的朋友?你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如果你还不信,就看看床上的枕头下有没有五块钱,那是你爸爸走的时候给你留下的” 听了于子言的话,小姑娘跑进了里屋,没一会儿就拿着五块钱出来了,她脸上洋溢着笑,不再满是戒备。 “叔叔,我们吃什么?我爸爸呢?他会来吗?” 于子言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问:“你想吃什么?” 小孩子嘛,说起吃就兴奋,她潜意识里以为爸爸一定会来,就激动的说: “我想吃蛋糕!” “蛋糕吃不饱吧?”纪荀插话。 “那…那,那我还要吃鸡腿!” 听到这话,纪荀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她想起了从前,自己曾几何时不是也跟这个小姑娘一样吗? 简简单单的愿望,并不敢要求太多。 待走出那简陋的房子,小姑娘细心的锁了门,纪荀自觉的坐到了副驾驶,这次于子言并没有说什么,她大概猜到了此行的意义。 车子缓缓驶出那个昏暗没有路灯的村子,渐渐上了大道,小艾趴在车窗上看着向后倒退的风景,稚嫩的脸上满是好奇。 纪荀没话找话道:“小艾,你喜欢吃什么样的蛋糕呢?我就喜欢纯奶油的。” “啊?蛋糕还有样子?不都是棕黄色的嘛” 听了小艾的描述,纪荀想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蛋糕是槽子糕,很显然,于子言并不知道这种非主食零嘴的存在,正一脸迷茫的看着纪荀。 不多时,车子就停到了一家蛋糕店前,于子言掏出钱包扔进纪荀怀里,那意思当然是让她下去买。 能怎么办呢?纪荀只好照做。 不一会,她就提着一袋子的槽子糕回来了,掏出一个递给小艾,然后自己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小艾,是不是饿了,先垫一下,我们一会吃大餐,别说鸡腿了,羊腿都有”说着纪荀看向于子言“去全家福。” 于子言又是一脸迷茫,纪荀这才醒悟过来这位爷八成没去过那种小饭店,于是左指右指的自觉担任起导航的工作。 全家福,是一家简单又干净的小饭店,老板姓杨,因为一家人都是四川的,所以菜色大部分都偏辣。 不过纪荀和他们很熟,让他们做的时候少放些辣还是可以的。 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于子言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纪荀有这宰他的机会为什么不便宜了熟人呢?谁让他指挥自己跟指挥自家丫鬟一样! 更何况,小艾这样的年龄还是全家福那样的小饭馆最合适。 还有就是…一会儿要是发生什么无法用自然现象解释的事,在熟人店里也好打马虎眼。 来到全家福时,老板和老板娘正在收拾,店里也没客人,两人一见纪荀就扔下手中的活向她走来。 “小荀啊,你这几天怎么没来吃面呢,我刚还和你叔说这事呢” “这不是就来了嘛,不过今天不吃面,点菜”说着纪荀把两人拉到后厨“叔,婶,我知道现在不早了,但这顿饭…麻烦二位劳累一下,刚才和我进来的男人请客,你们收钱的时候别客气,弄好吃的你们就可以走,我会收拾干净,然后锁好门。” “小荀你这说的哪里话,叔和婶把你当亲闺女,这闺女带朋友来吃饭,哪有不好好招待的道理,行了,你赶紧出去陪你朋友,别在后厨添乱,快去!” 说着,纪荀就被二老推了出来,临关门时她还不忘冲里面喊: “少放点辣,就我爱吃那几道多放点就行!” “知道啦!” 纪荀笑了笑,一边往于子言那边走一边嘟囔“叔的声音还是那么底气十足!” 正文 第8章 无法阻止的分离 “叔叔阿姨,我叫王小艾,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纪荀听后暗骂自己还没人小姑娘懂事呢,忙替于子言和自己做自我介绍。 小艾乖巧的点点头,暗中记下,然后问:“哦,于叔叔,我爸爸什么时候来啊?” 纪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看向于子言,因为她知道,小艾的爸爸一直都在这里,只是却永远回不来了。 可于子言的笑却没有丝毫裂缝,他故作悠闲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点燃,顿时一股清香飘散开来,随后起身走到小艾身边,把大手覆在她的双眼之上,柔声说: “闭上眼睛,数三下,你的父亲就会出现。” “真的吗?”小艾笑了,笑的很开心。 “嗯” 于子言点头,然后纪荀就看见他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嘀嘀咕咕着什么。 三秒过后,于子言拿开手,纪荀就见小艾向身边的空位扑去,她下意识的起身去接,却见小艾悬在了半空,一个劲的叫着爸爸。 太诡异了,这一幕简直是太诡异了,纪荀愣愣的看着于子言,希望他可以解释一下。 果然,于子言没让她失望,并没有给出解释,而是把一瓶眼药水扔在了她怀里,随后指了指后厨。 纪荀也是看过不少灵异小说的人,她会意,拿起眼药水走到后厨门口,先是自己滴了点,顿时一股刺痛传来,等她缓解过来回身去看小艾那边时,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只见小艾仰头对着一个干瘦的男人说着什么,那男人笑着,一边摸着女儿的头,一边回着小艾的话。 纪荀被这一幕刺痛了眼,泪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她没有体会过父爱母爱,就连收留她的奶奶也死的很早,她有些羡慕小艾,也有些同情。 毕竟未曾得到,就不会有失去,失而复得后再失去,才会让人无法接受。 “这牛眼泪也太辣眼了!下次一定不用这个了!”说着纪荀抹掉眼泪,推开了后厨的门。 “你进来干什么,马上就好了”说着老板抽空指了指配好的凉菜,说:“你先把这个端出去,我这老糊涂差点忘了。” 纪荀应了一声照做,等把凉菜放到桌子上后她又进了后厨,如此反复直到所有的菜全上桌,她把二老推回了后厨,拿出眼药水说: “叔婶,你们辛苦了,这是我新买的眼药水,你们试试。” “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为什么眼药水,你这孩子,不好好陪男朋友尽在这折腾我们俩” “男…男朋友?”纪荀嘴角抽了抽,但也没多说,她现在一心想让二老滴牛眼泪,要不然一会儿出去,他们非得把小艾当成神经病不可。 最后,二老还是拗不过纪荀,滴了眼药水,临出门前还跟她说: “小荀你这买的什么东西啊,眼睛是最娇嫩的,你别在这上面贪小便宜,没钱叔这给你就是了,这辣眼睛!” 纪荀无奈,又不好解释什么,摇头晃脑的跟在二老身后出去了。 几个人坐下,却没人动,老板娘推了推老伴,意思是这里面他最年长,晚辈们都在等他动筷。 老板这才反应过来,一边夹菜一边招呼众人吃。 这顿饭吃的所有人都各怀心事,却也其乐融融。 小艾和她父亲自然不用多说,于子言也没怎么吃,他大概是想完了怎么跟小艾说他爸爸已经死了的事,而杨家二老则是一个劲的给他夹菜,纪荀看着架势就知道两人这是真把于子言当成自己男朋友了,想着以后怎么跟他们解释。 一顿饭吃下来,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色,收拾的时候小艾很懂事的去帮忙。 纪荀偷空问于子言“想出办法来了没?” 于子言摇头,纪荀笑了,拍了拍胸脯说:“交给我!” 待收拾完后,纪荀让于子言开车去把杨家二老送回去,自己则和小艾父母坐在店里闲聊。 聊着聊着,小艾父亲的脸上就出现了不舍,纪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黑一白的身影,知道时候到了,不过于子言应该是事先交代过,外面的二位爷并没有直接进来勾魂。 纪荀叹了口气,装出一副羡慕的样子对小艾父亲说: “王哥,去国外工作可是很难得的,你尽管去,我和于子言会替你照顾小艾的。” 小艾听纪荀这么说,有些懵,看向自己的父亲。 只见老王冲纪荀苦笑了一下,然后欣慰的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们了,你们都是好人啊。” “爸爸,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啊”小艾问。 老王此时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流不出眼泪,只是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纪荀看着这一幕也红了眼,过去抱住小艾,柔声说:“等你长大了,爸爸就会回来,所以你要好好吃饭长身体,这样才能早点见到爸爸。” 小艾含着眼泪点头,老王起身离开,她就这么看着爸爸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眼泪不停的流,有那么一刻,纪荀竟感觉小艾其实什么都懂,只是没有说而已,她真的很乖,也没有吵,哭累了就睡着了。 纪荀抱着小艾,看向于子言为这对父母点燃的东西,那生犀已经燃尽,化成了一堆飞灰,就像人这一生,燃烧殆尽之后也不过是黄土一剖,枯骨一把。 从很久以前她就领略到了死亡的无情,那是人们无法跨越的距离,当年奶奶死的时候,她也是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只能无奈的逼自己接受现实。 然后…继续流浪。 正文 第9章 娇滴滴 坐在车上准备回家时,已是凌晨两点,纪荀坐在后面抱着熟睡的小艾,有些郁闷,她发现自己最近已经很久没能睡个好觉了。 “一会儿你先带小艾回去,可以睡我卧室,但别打开客房门”说完这些,于子言还不忘补充一句“记住了!” “哦”纪荀撇撇嘴,问:“这么晚了你还去哪?” “跟你没关系。” “且,我就是随口一问”纪荀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不过想起早上见到于子言时他的脸色就很不好,这么晚了还不睡到处跑真的没关系吗? 纪荀记得奶奶跟自己说过,人不能熬夜,晚上就是睡觉的时间要是一过十二点还不睡心头就会少一滴血,意思就是对身体伤害很大。 但见于子言这货拽的二五八万似得,身体八成是硬朗的很,纪荀也懒得自讨没趣。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于子言家的小区,他小区门都没进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看起来是真的有急事。 进了家门后,纪荀帮小艾洗了澡,然后把她放在了于子言床上,自己则去给那两只黑白双煞弄吃的。 说起这两只猫啊,纪荀就想笑,你说于子言连自己吃的都不管,却总是少不了这两只小东西的口粮,真是个怪人。 就在纪荀看两只猫出神的时候,座机突然想来起来,她想应该是于子言,二话不说就接了起来。 可是,听筒里传来的却并不是于子言的声音,而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子言你果真还在家,我不是叫你来接我嘛!” “……”纪荀无奈啊,想着于子言那臭男人居然也有女人搭理,不过也难怪,他火急火燎的去不就是接人去了嘛,说明还挺在乎人家。 想到这,纪荀公式化的回道:“小姐您好,我是于先生雇的保姆,他已经出去了,请您稍等,他大概快到了。” “啊?哦,这样啊,谢谢你呀。” 临挂电话之际,纪荀还听到对面的女人嘟囔。 “子言什么时候有请保姆的习惯,奇怪!” 放下电话后,纪荀又看了会儿电视就窝在沙发里睡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纪荀都中午了才起来,也幸亏是周六小艾不用上学,不然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带着小艾吃过午餐后,她打车到了自己家小区,开车去跟小艾回家拿衣服和书本什么的。 其实那个家中并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拿,只是纪荀知道小艾肯定还想回去看看,才带她去的。 下午的时候,纪荀带着小艾去找了周启生,据说他女朋友要过生日了,这礼物自然是不能少了的。 可挑来挑去他都没有心仪的,倒是纪荀给小艾买了不少衣服,这丫头自昨晚后就很是安静,让她试衣服她就试,也不说自己的喜好。 纪荀是过来人,怕小艾心里有什么阴影,憋着不说对身体不好,就拽着周启生去了游乐园,她似乎是把小艾当成曾经的自己,总想着给这丫头最好的。 疯狂了近三个小时后,小艾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活力,看她玩累了,纪荀就打算带她回家。 这一大一小自中午出门后就没着家,纪荀本以为回去的时候于子言会在,却发现这人一直就没回来过,那黑白双煞倒也自觉,自己啃起了小鱼干。 就在纪荀打算脱光光洗个澡时,客厅的电话响了,她本来打算让小艾接一下,但有点担心是昨晚的娇滴滴小姐,这保姆还说得过去,保姆的孩子就过分了。 于是,她随便裹了条浴巾就走出了卫生间,一看来电显示是于子言的手机,翻了个白眼接起来,说: “猫已经自己吃了,您老还有什么事?” “帮我去接个人” 纪荀再次翻了个白眼“谁阿,对了,昨晚我回来后有个女人,哦不,女孩子打来了电话,怎么?接到了?” “就是让你去接她,锦东机场,穿着红色的裙子,接到后带她来市警察局,你也一起,别带小艾”说完于子言没有马上挂断电话,而是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别总翻白眼,通常只有吊死鬼会那样。”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可纪荀依旧举着听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于子言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翻白眼的呢? 恩人有命,纪荀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她安顿好小艾,飞车来到锦东机场,还真别说,于子言这形容也真形象的很,红裙子。 呵,她打眼一看就有三个穿红裙子的, 就在纪荀打算给于子言打电话,询问她要接的人还有什么特征时,就感觉有人拍了自己一下,她下意识的去看,就看到了一条红裙子。 是的,一条红裙子。 这条裙子几乎已经让人忽视了它主人的脸,因为那裙子实在太大太漂亮了,明显是晚礼服! “小保姆?” 娇滴滴的声音传入纪荀的耳中,再加上那熟悉的称呼,她很快就确定了这就是她要接的人,只是于子言并没有说人叫什么名字,要怎么打招呼呢,总不能直接叫‘娇滴滴’吧。 见纪荀略有些尴尬,对方主动做起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洛婉,于子言的朋友。” “哦哦,你好你好”纪荀连忙礼貌性的握上洛婉的手,她有些不知所措,感觉比起人家这颗钻石,自己简直就是鹅卵石! 在周围男士的注目礼中,纪荀带着洛婉上了车,便向市警察局驶去。 正文 第10章 尸毒(一) 早就说过了,纪荀是个轻度话唠加多动症患者,就算开车不能乱动,她的嘴也闲不住。 “昨天和于先生玩的还好吗?” “啊?”洛婉有些不解,随后反应过来,笑着说: “那家伙就没有来接我,害得我住了一天酒店,你也别叫什么于先生了,我只是他的朋友而已,普通朋友,不用避讳。” “额…哦”纪荀觉得有些尴尬,好像真的是她想多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直接去市局吗?” 纪荀点点头 “对,于子言让我和你一起过去,也没说什么事。” “那你身上有带钱吗?我得先换一套衣服,红色怕冲了它们” ‘他们?它们?’纪荀一头雾水,她对于身边的洛婉只是知道名字和性别,连年龄都看不出来,真摸不透她口中的是‘他们’还是‘它们’。 不过很快,纪荀就知道了,因为他们来了市局后就被带到了验尸房。 要说起尸体其实纪荀也不是外行,因为她在两天前还是一名优秀的入殓师,自然也不会怕,但放眼望去全是尸体的话就另当别论了,而且还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 纪荀一开始忍了忍,但最终还是没忍住,跑出去吐了。 没一会儿洛婉就出来了,轻轻的替她拍着背关切道:“有没有感觉好点?” 纪荀点点头,直起身子问:“里面什么情况?怎么那么多尸体?” “你不知道吗?”洛婉眨了眨眼睛“你们锦阳市在西郊发现了近一百具轻度腐烂的尸体,就是里面这些,你不是子言的同事吗?” “同事?他该不会是法医吧!”纪荀有点不好意思,她都住人家家里了,居然还只知道对方的名字与性别,对其他的一概不知。 洛婉失笑,拉着她坐到走廊旁边的椅子上。 “抱歉,这也是我的疏忽,我还以为你也是法医,就拉着你来了,子言这几个月都很累,我想说多一个帮手也是好的,而且你的眼睛那么特别。” “眼睛?” 这么一说纪荀才想起来孟嘉欣那件事,她记性不好,这几天都没想起来这事。 “你的眼睛是观苍眼,丫头,你该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天呐,你的职业是什么啊?怎么认识子言的?” 纪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之前是入殓师,不过遇到了些不好的事情,准备过几天去辞职。” “是撞邪了吧,不应该啊,你可是观苍眼,按道理来说那些东西是不敢近你身的,只要你在的地方都难遇起尸。” “那观苍眼到底是什么?我只听说过苍眼。” 洛婉笑了笑,耐心的替她扫盲。 “观苍观苍,按我们玄学中的解释就是眼中容纳了世间苍生的意思,我虽然在书里看过,但现实中我却第一次见,拥有这种眼睛的一般来说是男性,而且通常会出现在祖上就是修行者的家中,可你是女子,这大概也是你撞邪的原因,这种眼睛联络大脑的神经和脉络与常人不同,且极其敏感,男子属阳,集阳刚正气,若有师父教导,那观苍眼便能得到开发,日后可震一方邪祟。” “……” 纪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张着嘴发呆,直到口水快流出来,她才闭上。 虽然还没有完全消化洛婉的信息,但纪荀还是问出了她一直以来都好奇的事。 “洛婉,你和于子言不会是道士吧。” “什么道士,那是道家的”洛婉笑了笑“我们修习的是玄术,其中包括道法、灵法和冥法,甚至还涉及更多,嗯,总的来说我们就是玄学大杂烩,只要是有用的都会学,而玄家也不是特指的家族,而是修行者的联盟,现在正经的白道先生已经很少了,道家已逐渐衰败。” 纪荀听的是云里雾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被刷新了,整个脑子因为加载过量而死机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警服的男人走过来,对两人说: “洛小姐,于法医让我问这位小姐好些了没有,要是没什么事了就赶紧进去吧。” 洛婉笑着谢过那位警员,把口罩递给纪荀。 “麻烦你忍一下,要不是万不得已,子言也不会叫我们来。” 纪荀点点头,起身跟着洛婉走了进去。 一进门,她就又想吐,连呼吸的次数都尽量的减少了。 “我能做什么?”她问于子言。 于子言看了看她,指着一个用塑料布制成的小隔间,示意她坐在里面,纪荀想起洛婉的话顿时就明白了,合着这货叫自己来就是镇尸的! 不过还算这臭男人有良心,隔间里的味确实比外面好,百无聊赖的她在这么多尸体面前也不好乱动,只能竖起耳朵听着隔间外的谈话。 只听于子言对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说: “现在是深秋,照尸体的腐烂程度看,这些人大概已经死了十天左右,但这个数据不可靠,我怀疑最多只有三天,是作案者用特殊手段加快了尸体的腐烂,它们身上都没有致命伤。” “子言,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那中年人眉头紧皱的把视线从尸体上移开,看向于子言“说出你自己的推断,我相信你。” “是尸毒。” “尸毒…尸毒”中年人转而又看向洛婉“洛小姐,您也是这么想的?” “是的,通常我们见得因尸毒而死的人肤色会不同,但照现在这些人的肤色看却看不出什么,因为那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尸毒,只能靠味道识别,这种尸毒并不是尸体自然形成,而是人培养出来的,应该是出自道家之手。” “唉”中年人叹了口气“子言,这事不是我们的警员能解决的,我把案子拜托给你,需要什么帮助不用通过我,你直接吱声就行,这边的死者资料调查出来会直接送到你那去,拜托了。” “局长,你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于子言有些惊讶。 “不信又能怎样,你可是我们锦阳市最优秀的法医,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是白活的,子言啊,你也不要有压力,尽力而为,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安危”说罢中年人就走了。 就这样,五百多平米的停尸间就剩下了于子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