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楔子 南唐延康初年,皇上治国无方,且与众嫔妃夜夜笙歌,不理朝政,皇室式微。皇后劝其料理国事,批阅奏章,反被皇上怒言妇人短见,并打入不见天日的冷宫。文武百官见此,纷纷敢怒不敢言。时有奸佞小人对皇上阿谀奉承,以抬高自己身价,谋取利益,皇宫内一时乌烟瘴气。 外姓藩王武亭侯张京,年少时与当今皇上称兄道弟。是时买通宦官,利诱群臣,以伺机夺取南唐江山,坐上皇位,主宰天下。 延康四年冬,白雪飘落一月之久,御花园的白玉兰落叶已尽,上面挂满了如玉般的冰锥,大江南北,千里冰封,江山一片白茫茫,好不美丽,可这美丽是冷艳的。在大雪纷洒的平静日子里,朝廷却是暗流涌动,人心惶惶。伺机已久的武亭侯张京,以进献宝物为名,终于用计进入了皇宫。 此时,皇上尚在朝霞宫与张贵妃纵情纵色,好不快活。一名小太监在朝霞宫门外告知皇上身边红人王公公,武亭侯自东北猎得一虎,特来进献皇上。王公公来到皇上身旁,俯身在皇上耳边告知此事。 皇上闻后,心生欢喜,对王公公大笑道:“宣张京至朝霞宫,寡人有赏。” 半响后,张京经一小太监引至朝霞宫,不等皇上宣见,大摇大摆就踏入了朝霞宫,对皇上抱拳叫了一声皇上,却不下跪。昏庸的皇上,见到张京如此行径,眉间略有不喜,却也不太在意,慵懒的说道:“张爱卿与寡人何等交情,何必在乎这些凡俗。”。 皇上躺在张贵妃的怀里身子挪了挪,又对张京说道:“听闻张爱卿自东北猎的虎,辛苦了,来人,赐坐赐御酒一杯。”张京右嘴角微微上扬,来到皇上身旁,对皇上说道:“御酒就不必了,不过微臣想请皇上帮个忙。”张京说完从袖里掏出一张圣旨,摊开放在皇上面上的案上。 皇上只是昏庸,却不是呆傻,在南唐谁见了自己不得下跪,刚刚就感觉张京的行为不对劲,这时一看圣旨内容,怒目瞪眼,大喝道:“大胆张京,你这是要谋朝篡位,是要造反。来人,来人把这大逆不道的贼子给寡人拖出去斩了。” 皇上叫喊半天也没人来,这时张贵妃推开皇上,投入张京的怀抱,转头对皇上说道:“皇上,今日不会有人来的,您把皇位传给武亭侯,他也就说不上造反呀。” 张京在张贵妃的小蛮腰上狠狠捏了一把,对皇上戏道:“皇上,前人说风水轮流转,您已经做了多少年皇上了,现在该让张京也做做,您觉得可好?”皇上大眼瞪着眼前的这对狗男女卿卿摸摸,望着下方的太监侍卫无动于衷,反而对着张京大笑道:“张京,你这以下犯上的狗贼,你是不得好死的,寡人要诛你九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京似乎失去了耐心,放开张贵妃,扯着皇上衣服说道:“今日这皇位,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皇上强行站直了身体,理了理衣服,对着张京说道,也好似对自己说道:“寡人是皇上,是九五至尊,万人之上,尔等统统都是乱臣贼子,能把寡人怎么样?”说完一头向身后的柱子撞去,血流三尺。 第二日,皇宫传出皇上身患顽疾突然驾崩的消息,举国服丧。皇上遗旨,昭告天下,太子年幼,故传位于武亭侯张京暂理朝政,待太子及冠之年,以扶太子登基。 正文 第一章 江南四子初相识 东方天空微微透露白曦,晓雾弥漫的苏州城里早已是此起彼伏,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散出灰白的烟,此时的苏州城烟雾朦胧,显露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丽。苏州城家家争早皆在自家门前挂上精美的花灯,另有官府的人沿街挂满花灯,喜庆欢乐的气氛在苏州城充斥了每一个角落。只因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又叫花灯节、灯谜节。 城东的李府与苏州城的千千万万家一样,准备着元宵节日的布置。李钟隐与父母用过早饭后,一反常态地回书房拿一本《诗经》,在前院摇头晃脑有模有样地念书,以便父母出门时能够看到。父母元宵节都要去广济寺上香拜佛,年年如此。下人收拾好上香的东西,父亲李景望了望时辰,与母亲就要出门,看见李钟隐在前院念书,父母相视一笑,其含义不言而喻。 李景路过前院时,故作满意地对李钟隐说道:“冬郎,我与你母亲要去广济寺上香,你好好呆在家里,可不许偷跑出去玩。” 李钟隐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对着父母答道:“好!” 李景夫妇前脚刚踏出门,李钟隐外头往门外瞧了瞧,见父母渐渐走远。转身就把书扔回书房,收拾一番就要偷跑出门去,书童小福在大门处将李钟隐拦住,委屈道:“少爷,你这是又要偷跑出去,被老爷知道了,我又该被罚了。” 李钟隐拉开小福,挤眉弄眼地对小福好言道:“小福别怕,我今日赶在父亲回来之前早些回来,父亲就不知道了,况且我与其他三位才子在书信里约好,今天在醉仙楼不见不散的,你不想我失约吧”说完也不管小福,自顾自地出门去,走在烟雾弥漫的苏州大街上,往醉仙楼走去。 醉仙楼是苏州城里有名的酒楼,地靠苏河,是观赏河灯的绝佳之地。再说醉仙楼的酒菜也是数一数二的,有“醉仙楼里酒菜香,天上仙女皆来尝”之说,还有楼里的舞女歌姬那可是倾城倾国的美色佳人。苏州城有名有姓的才子佳人皆爱来醉仙楼,饮酒抚琴,赋诗作对,谈笑风生。 李钟隐执一把折扇,头戴书生巾,身着一袭白衣缓缓来到醉仙楼,此时的醉仙楼已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了。李钟隐只得随着人流上到二楼,眼尖的小二看见一身干净,容貌丰神的公子哥,久呆醉仙楼的小二一眼知晓李钟隐乃是富贵人家的公子爷,连忙迎上来,笑眯眯道:“公子,一个人来,还是已经有约?” 李钟隐今日心情大好,笑着答道:“有约,山水阁,初次来,麻烦小二哥帮忙引路。” 小二做出这边请的姿势,笑眯眯对李钟隐道:“好勒,公子这边请,小的带你去山水阁。” 醉仙楼的雅间不似一般的客栈,房间按天字一号、二号排,每个雅间皆是专门请人命名的,这样也算作对于文人雅士的一种附庸风趣。 小二将李钟隐引至山水阁,小二也就招呼他人去了。李钟隐轻推山水阁房门,迎面见到的是两位衣着翩翩,手执折扇的公子,正倚窗相谈甚欢,应是与李钟隐同为江南四大才子的两位,初次见面,就是不知何人对何名。三人相视,不言而笑,接着两位公子作出请进的手势,李钟隐抬脚进入房内。 三人又是哈哈一笑,进入房内的李钟隐对两位作辑道:“在下李钟隐,见过二位兄台,初次相见,还未知两位雅名。” 身着青衣折扇一合,哈哈一笑道:“原来是‘烟柳三千丝,不及李郎才华多’的李钟隐,哈哈,有幸有幸,在下林子鸢,见过李兄。” 李钟隐复道:“原来是‘诗词羞桃花’的林兄,三生有幸。” 接着身穿梅花衣的折扇一合,书生巾往后一甩,笑道:“我与林兄早已相识,今日初见李兄,人生一大快哉,哈哈,在下梅文锦。” 林子鸢又说道:“原来是‘风华胜寒梅’的梅兄,有幸有幸,这么说就差‘若水三千盈盈波’若水了。” 三人介绍完毕,也算作初步相识了,这是林子鸢说道:“且让我们坐下来,喝杯香茗,慢慢等,看看这‘若水三千盈盈波’如何的盈盈波?”李钟隐与梅文锦闻林子鸢调笑若水的话后,三人皆是一阵哈哈捧腹笑。 话音未落,只见房门缓缓开来,迎面一女子进入三人的眼帘。三千墨染青丝,顺肩而下,再看柳眉樱唇,面似桃花,淡衣黄裙,亭亭玉立。 三人皆是吞了吞口水,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林子鸢讪讪问道:“在下林子鸢,敢问姑娘芳名?”其余二人对于林子鸢的发问,皆是点头大赞。 黄裙女子抿嘴一笑,红唇轻启:“小女子张垚,也就是你们所知的若水啦!你们不请我坐下吗?” 三人纷纷木讷的让开位置,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张垚在三人目瞪口呆中轻移莲步,缓缓进入房内,林子鸢赶忙关上房门。之后又是一番互相介绍,不过既然同为江南四大才子,在对于张垚身为女子之身的惊讶后,四人也就慢慢熟络起来。 既然身为江南四大才子,相聚在一起,自然不可能作一些有伤风雅的游戏。自是品茗饮酒,赏景作诗,时辰尚早,四人倚楼观景。苏河上岸边的一排杨柳尚未抽出新丝,垂下的老枝随风摇摆,风一吹,却是将苏河的水皱起盈盈波浪。 看见如此情形,林子鸢就打趣张垚道:“你们看,这苏河的水不正是若水三千盈盈吗?既如此,张垚何不即兴作赋一曲。” 李钟隐与梅文锦纷纷附和,张垚推脱不掉,也就不扫今日的雅兴。望着河岸上的杨柳随风飘舞,出口道:“元宵街上人如梭,无事微风抚清波。”张垚不得下句,冥思还是未得。 这时远远传来一阵生歌声,一艘秀船之上坐着一群莺莺燕燕的歌楼女子,一些女子对着楼上的客人们嬉嬉笑笑。李钟隐思涌心头,不待张垚继续,脱口而出,接上了张垚的诗:“远远始闻笙箫声,苏河绣船载绿萝。” 李钟隐说完,看向三人,张垚眉目一亮,梅文锦则是拍手称好。林子鸢又口复一遍: 元宵街上人如梭, 无事微风抚清波。 远远始闻笙箫声, 苏河绣船载绿萝。 正文 第二章 四子元宵赏花灯 身为江南四大才子的李钟隐等四人在醉仙楼由最初的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到渐渐熟络,同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文人,虽说以前从未相遇过,但也常常互通书信,互寄诗词以神交,早已引为知己。今日初相见,自是相谈甚欢,再加上才得知“若水三千盈盈波”的若水乃是一名女子,还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红粉佳人,在四人的交谈中不觉已日落西川,月上枝头了。 今晚的元宵灯会才是重轴戏,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的。元宵佳节,江南四大才子共赏花灯,说出去怎么也是一段佳话。夜幕缓缓降临,可苏州城里确实灯火通明,大街小巷挂满了大大小小精美的花灯,花灯之上还贴有形形色色的灯谜。李钟隐四人望见街上人流涌动,方才起身,一起出了醉仙楼,沿街随着人流一路有说有笑。 苏州城不愧为南唐最繁华的名城,元宵佳节,热闹非凡,眼见处尽是赏花灯的人儿。各色各样的纸龙在舞龙人的精湛技艺下,活生活现,蜿蜒盘旋,好似真龙游于江海波翻浪涌,还有舞狮子、踩高跷等表演为这佳节平添了一份喜气。 李钟隐等四大才子要去的地方叫烟雨阁,那是今晚最热闹的地方。烟雨阁是苏州城的青楼,阁里的女子不仅容颜姣好,更是一个个长袖善舞,琴棋书画皆有所长,名人雅士的聚集之地,从这里传出的佳话也是数不胜数。 夜晚越来越深,丝毫不影响元宵灯会的吵闹,人人都不急着回家,反而随着人流赶往烟雨阁。 今晚的烟雨阁,无疑是苏州城最热闹之地。待李钟隐等人来到烟雨阁,烟雨阁的大厅雅间皆是满客,还有许多人拥挤在烟雨阁的角落里,烟雨阁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李钟隐四人好不容易方才挤入烟雨阁内。 众人眼尽处是烟雨阁的明月台,一位身着罗裙,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在抚琴,曲名是当红一时的《百花吟》,唱的词正是李钟隐作的。 残寒方退了,春重重。桃花红、杏花红,又得一枝梨花白玉蓉。 花飞花谢到吴宫,太匆匆。百花浓,年年依旧笑春风。 罗裙女子一曲终了,众人无不拍手称好,皆是意犹未尽,大声叫着再来一曲。罗裙女子缓缓站起身来,对着众人微微欠身,开口说道:“你们可知此曲《百花吟》是谁而作?”众人议论纷纷。 林子鸢听罢,对着李钟隐说道:“李兄,这不是去年阳春寄与我的嘛,想不到这烟雨阁的女子也知晓。”林子鸢的话不知被谁听了去,只听人群中谁喊道:“李钟隐在这里!”众人听见后,朝声音出望去,见到三位翩翩公子与一位亭亭女子。 林子鸢家教不严,常年混于市井之间,许多人是认识的。起初众人注意在明月台的琴音上,没注意到林子鸢,经人一喊,众人目光放在李钟隐四人身上,方才注意林子鸢也在这里。 这时明月台上的罗裙女子开口了:“这不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诗词羞桃花’林子鸢林公子么?想必身旁的就是江南四大才子了?林公子也不给在座的各位引荐一番。”林子鸢见众望所归,方才对着大家介绍李钟隐、梅文锦、张垚。当林子鸢介绍张垚时,众人又是一阵惊讶,想不到江南四大才子还有一位红粉佳人。 这时明月台上有人开口:“今日元宵佳节,何不请江南四大才子题诗,以助雅兴。”众人闻声望去,罗裙女子早已退下,如今站在明月台上的是烟雨阁的头牌“烟雨仙子”胭脂。此人一身长裙,头戴凤钗,腰配容臭,举止落落大方,谈吐文雅风趣,不愧为苏州城头牌。 李钟隐四人被众人请到明月台,与胭脂同站一起,可谓是才子佳人。台下的众人,有不少闺中少女见到李钟隐等人,暗暗犯花痴,结伴的也有理智的女子,看着同伴,摇摇头暗中提醒,方才止住了许多花痴少女没有作出惹笑众人的事。 这时胭脂又开口道:“今日江南四大才子莅临烟雨阁,是烟雨阁之大幸,想来也是在座各位期待已久的事吧?”台下众人点头称是,接着胭脂又说道:“小女子不才,斗胆抚琴,以给才子们伴音。”说完,琴声渐起,婉转的琴音缓缓散入众人的耳里。 李钟隐四人相视一笑,林子鸢提议刚刚罗裙女子弹唱的是李钟隐的词,现在当由李钟隐起第一句。李钟隐也不推辞,往台前一站,轻摇折扇,缓缓开口:“元宵年年岁岁同。” 话音方落,张垚轻移莲步,走到李钟隐身旁,红唇轻启:“花灯岁岁年年红。” 接着梅文锦走上前来,折扇一合,开口道:“苏州良辰美景夜。”说完看向林子鸢。 林子鸢走上前来,故作沉思,出口道:“万家楼台月明中。” 林子鸢刚说完,胭脂红袖也是离开琴弦,众人方从沉醉中醒转过来,真是意犹未尽,纷纷叫喊道:“江南四大才子,烟雨仙子,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李钟隐四人从未感受过如此热情的场面,难免有些尴尬。这时胭脂走出来,一看就是久经世面,为四人解围:“在座的各位,今日我们有幸能听到江南四大才子一同出现在烟雨阁,并且还为各位赋诗一首,大家把热烈的掌声再次送给他们,接下来请继续欣赏烟雨阁为各位精心准备的后续节目。”众人听闻胭脂的话,才不甘悻悻的止住了叫喊。 胭脂将李钟隐四人引到楼上,安排好了座位,四人纷纷落座后,胭脂也坐了下来,先开口道:“今日有幸能与江南四大才子共同演奏,是小女子三生修来的福,几位如不嫌弃小女子的身份,结交一番如何?”李钟隐四人虽然名声在外,但也不像某些文人一样,十分介意青楼女子的。 胭脂作为烟雨阁的头牌,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李钟隐四人谈笑风生,也不落了风雅,看着明月台上长袖善舞的女子拿出看家本事的表演,几人也是相谈甚欢。 正文 第三章 月黑风高遭暗手 烟雨阁的二楼一处雅间,胭脂与李钟隐等人不时传出笑声,惹得不少苏州城的俊男俏女隐隐将目光投射过来。而在座的五人却没有注意那些目光,只有偶尔间胭脂向二楼其他雅间回以百媚一笑。 此时的明月台上,一对打扮一模一样,长相也分不出彼此的璧人在表演,一人抚琴,一人唱词,曲声婉转,歌声清丽。 玉盘碧霄缕缕霜,谁家伊人白衣妆。 抚琴遥音上桂殿,凭借明月寄情郎。 一曲罢了,双双款款而退。林子鸢打趣道:“哎呀,哎呀,不知这寄情郎还是寄佳人啊?”说完嬉笑的看着梅文锦。 梅文锦听出了林子鸢话里之意,面上微微红,又不好发怒,只得悻悻地自顾自地喝茶,低头不语。突然发现有人拍他的头,梅文锦本来尴尬至极,还以为林子鸢不依不饶,抬头正想找回场面。却看见一人就站在身旁,梅文锦的面色立马由尴尬红润变为惊骇苍白。 来人中年相貌,身着深色衣衫,剑眉星目,好不煞人。一双虎目直视梅文锦,来人正是梅文锦的父亲。话说梅文锦身为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可是他的父亲梅惊天对于诗词歌赋那是嗤之以鼻的,一身武艺在苏州城是排的上号的,自己开了一家镖局,江湖上也有一些关系的。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是对于儿子梅文锦,却是从小请来先生,教导四书五经,梅文锦才得以有今日之成就。 梅文锦见是自己父亲,抬起来的头又低了下去,口里蝇蝇之音:“父父亲。” 梅惊天一把抓住梅文锦,致使梅文锦抬起头来,可是梅文锦却不敢迎上父亲梅惊天的目光。梅惊天一口粗话喷涌而出:“你个小兔崽子,小小年纪就跑到这种地方来,老子这辈子也没来过几次,说,你这小王八蛋来过几次了?” 梅文锦颗粒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还不停的往脸颊上流,在家里唯一就害怕父亲,这次被父亲抓住,回去难免一顿收拾。 胭脂见此情形,婀娜身姿站了起来,帮着梅文静说话道:“梅伯伯,你别怪文锦,今日元宵佳节,是胭脂邀请文锦与江南四大才子来的,梅伯伯要怪就怪胭脂。”说完胭脂把自身的位置给梅惊天让了出来,李钟隐三人也站了起来。 开始梅惊天没注意到胭脂,此时听见胭脂说话,转头看见胭脂。赶忙将抓住梅文锦衣服的手收了回来,同时还吞了吞口水,嘿嘿笑道:“哈哈,原来是胭脂姑娘,失敬失敬,老子是呸我是苏城镖局的梅惊天,不知这小子是胭脂姑娘请来的,莫见怪莫见怪,嘿嘿。”说完抓抓了头。 胭脂盈盈一笑,又答道:“梅伯伯说笑了,胭脂哪敢怪罪,梅伯伯请上座。” 虽说梅惊天是苏城镖局总镖头,以前来烟雨阁也没有受到头牌的这般招待,嘿嘿笑着正想就坐,突然想起什么,又挠了挠头,嘿嘿说道:“那个,今天恐怕不行了,那个,,,,这小子的母亲还在家等着我带他回家嘞,改日,改日一定来拜会胭脂姑娘。” 文锦这时也缓和了许多,既然胭脂给他解了围,他也就不敢久留,对胭脂说道:“胭脂,今日多有打扰了,我这就随父亲回家去。”梅惊天抱拳告辞后,就拉着梅文锦拨开人群下楼了。 留下的李钟隐三人也觉得该离去了,纷纷向胭脂告辞,三人一起离开了烟雨阁。 林子鸢家在城西,李钟隐与张垚家皆在城东,来到楼下,林子鸢也告辞而去。李钟隐与张垚并排同行,走在元宵节还未褪去喧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一路走过,挂在夜空上的明月将两人的影子照的长长的,树影人影的来回晃动,倒也给二人增加了些乐趣。原本就是一个调皮女子的张垚,在林子鸢等人离开之后,就剩下李钟隐与张垚在一起。也不知因何张垚在李钟隐身前表现出原来的调皮姿态。 张垚没了之前的拘谨,反倒平添了几分可爱。与李钟隐有说有笑,对于李钟隐,张垚不知为何有很大的好奇心,有一种想把李钟隐挖的干干净净的的想法,在李钟隐身前也不怕窘迫尴尬,问一些关于私人的秘密也不感到害羞。李钟隐反而被张垚弄得有些窘迫,还好在夜色的遮掩下,没有让人看出发烫的脸庞正泛着羞红。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张垚家的后门,调皮的张垚望着李钟隐的眼睛,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小钟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见呀?” 李钟隐被张垚这一句弄得满脸通红,像火烧一样,又故作镇定像一个老和尚一样不缓不急地说道:“张垚姑娘,有缘自会相见。”“你说的有缘自会相见,可是什么时候是有缘呀?”李钟隐被张垚这一句吓得够呛,急急丢下一句:“张垚姑娘,后会有期。”慌忙转身往远处走去。 李钟隐一路上耳朵里都在响起张垚那一句“小钟隐,可是什么时候是有缘呀”,李钟隐被张垚吓得恍恍惚惚的,一路上晃头晃脑的,哪有女子对一个刚认识的男女这样问的? 至于怎么到了家门口,李钟隐都不知道怎么来到的。忽然才想起来,父母应该早就从广济寺上完香回来了,这下完了,该怎么对应付父母,这一下把李钟隐愁的。对了,先把小福叫出来打探情报,想着就往李府后门走去。 来到后门,李钟隐找到以前和小福偷跑出李府的小洞。也不知这个小洞怎么来的,是有一天李钟隐在后院玩耍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自从发现这个小洞后,李钟隐偷跑出去玩,从来没有被父母发现过,这也就成了李钟隐和小福的秘密。刚刚被张垚问到一般怎么从家里偷跑出门的时候,还告诉了张垚。 李钟隐将覆盖在小洞口的茅草搬开,四下望了望,确定没人之后,才俯下身子,准备偷溜进李府,找小福打探情报。李钟隐的头刚刚探进小洞,不知被谁从后面一棍子打昏,回过头来,看见两个黑衣人,然后就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在寂静无人的李府后门口,月亮已经爬了很高了,两个黑衣人将李钟隐装进麻袋后,一个说道:“肯定不会错的,今天我在烟雨阁都看见了,他就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李钟隐。” 正文 第四章 李府接到勒索信 李钟隐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门外已是黄昏,一下子后脑传来剧烈的疼痛,疼的李钟隐龇牙咧嘴的。李钟隐好像记得是被什么人从后面打晕了,只记得是两个黑衣人,然后就没了意识了。突然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床,这是在哪儿? 一翻身不注意翻滚下了床铺,又把李钟隐摔得苦不堪言。好一会儿,李钟隐才打量起房间来,衣柜、屏风、书桌、还有梳妆台,梳妆台上放了一把桃木梳,看来应该是女子的房间,墙上还挂有几幅字和一幅画,房间的主人应该也是风雅之人,房间算不上豪华,也算别致了。不过从梳妆台上的灰尘来看,这个房间很久没有人住了。 李钟隐不知那两个黑衣人因何把自己打晕带到此地来,不会是因为绑架吧?前人都说不要一个人走夜路,自己一生这么大就走过这一次夜路,不会就遇上绑架这种事情吧?那也太倒霉了。真是这样,父母肯定在家急坏了,说不定已经急坏了,自己都出来一天一夜,还没有回去。 想着想着,李钟隐来到房门边,拉了拉门,才发现门是从外面锁住的。李钟隐大声叫了几声:“有人没?来个人啊,到底有没有人啊?”可是回应李钟隐的却是门被李钟隐拉动发出的吱呀声,门晃动两下也沉默了下来,这下又寂静无比了。 李钟隐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就索性不叫了。打量起房间墙上挂着的字画,虽不是名家遗作,但行笔流畅,布局也很讲究,从笔法上看,应该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再看落款,太和十五年杨碧瑶书,杨碧瑶,这确是女子之名。 李钟隐再看那幅画,看上去有些年代,画的是一个素衣女子像,勾笔细腻,不缓不急,身子侧着,像是偏头望着什么,却没有眼睛,这让李钟隐很疑惑。落款没有落名,只有时间,北姜宣和六年,那是一千年前了,上书有柳碧云三字。画中人身着素衣,柳眉红唇,一张脸很是精致,唯独没有眼睛,让人看上去很诡异。 李钟隐看画看得出神,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顿时下了李钟隐一跳。李钟隐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年轻人端着饭菜进来,摆放在桌上。年轻人就要退出去,李钟隐急了,一下子跑过去拉住房门。年轻人正要关门,李钟隐死拉住不放卡主,年轻人就要伸手去掰开李钟隐的手。 李钟隐慌忙说道:“等等,兄台,你们把我抓来关在这里干什么?”年轻人没有回答李钟隐,将李钟隐的手掰开后,上了锁随着脚步声看样子是离开了。李钟隐那个恨呀,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是绑架,跟我说说也没事吧?气的李钟隐一脚踹在门上,门没事,可把李钟隐的脚给踹疼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脚龇牙咧嘴。 李钟隐疼痛了半天,突然肚子传来咕噜声,才想起来刚才年轻人端着饭菜进来的。爬起来走到桌前,哎哟,发现伙食不错呀,两三个小菜,还有肉,还有酒,这绑架的人挺有良心的,饭菜算得上丰盛的。想着李钟隐就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快活的吃起饭来。 再说苏州城里的李府,昨晚李钟隐的父亲李景等李钟隐直到夜半,李钟隐还没有回来。擦觉到事情不对劲了,像热锅上的蚂蚁急躁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李府的门口走来走去。晚饭过后,李景就派人出去找了,可是现在还没有人回来。 这时小福回来了,李景看见小福回来,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小福的胳膊,焦急地问道:“小福,冬郎嘞?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李景看见小福眼里的闪烁,放开了小福,又道:“没有找到少爷,你回来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找?” 小福看到老爷好像一下子老了一些,又偷偷看了看老爷脸上的担忧之色。深吸一口气,一幅豁出去的样子,对李景道:“老爷,少爷出门的时候好像说了跟江南四大才子的其他三位有约。”本来小福想着也许少爷是在外面玩的忘记了时间,出去找回来就是了。早先不跟老爷说少爷出去的事自己知道,就是老爷惩罚自己。可是这都深夜了,李府的家丁找遍了苏州城,也没有找到李钟隐,隐隐不安涌上小福的心头,这才打算豁出去就算自己受罚也要将自己知道的告诉老爷。 果然,李景一听小福的话,大怒道:“你,,,你怎么早不告诉我?赶紧找人打听其他三人家在何处?要是少爷出点事情,我饶不了你。”小福一听老爷的话,差点都哭出来了,倒不是因为老爷要罚他的事,而是听见少爷出事那一句。强忍住没有哭出来,慌忙地找人打听江南四大才子其他三人的住处。 而后李景亲自到了三人的府上,忍着半夜打扰三人府上主人的不喜打听李钟隐的消息。不过还好,三人府上都是明事理的人,也不刁难。就是在张垚的府上,府主人不在家,府上是女管事出面,因张垚是女子,就没有过多打扰,说是等天明了还没有找到李钟隐,再来找张垚。反而是梅府,李景来到梅府说明原委,梅惊天打开梅文锦的房间,一把将梅文锦从床上拉起来,让李景问话。梅文锦听说李钟隐失踪了,一下子睡意全没了,赶忙将昨日跟李钟隐相识共赏花灯以及烟雨阁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李景对梅惊天告辞道:“今夜多有打扰,梅兄包涵,改天一定到府上谢罪,犬子还未找到,先行告辞了。”“不不不,不打扰,用得着我的地方李老兄尽管说。”李景带着小福就要离去,只听见梅惊天捂嘴就是一声哈欠,梅惊天刚刚意识到出丑了,没想到李景带着小福已经走远了。 李景慌忙赶到林府得知李钟隐最后是与张垚在一起,离开了林府。赶到张府的时候已是凌晨了,东方苍穹露出白光,张府的下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女管事看见李景又回来了,意识到李钟隐应该是出事了,也就叫张垚的丫鬟去叫张垚了。把李景招呼到客厅,叫下人上茶,说着张垚马上就来。张垚来了之后,听说李钟隐还未归家,心里隐隐作忧,也不敢瞒着不说实话,说到李钟隐与自己在张府后门分别之后,李景心中又是一紧,险些将茶杯掉在地上。 李景回到李府已是日上三竿,府里的人看见老爷回来,赶紧将清晨收到的勒索信告知李景。 信里写道:贵府公子在我们手里,准备一千两黄金,三天后交钱放人。 正文 第五章 千年北姜有红颜(一) 当李景听到勒索信中所写,一向无论何事都沉着冷静得李景顿时一屁股瘫在地上。小福同时也听到了李钟隐被绑架的消息,又看见李景倒在地上,慌忙去拉李景,然而李景坐在地上却一动不动,两眼瞪大。小福一下也慌了,喊道:“老爷,老爷你怎么了?”李府的众人听见小福的喊声,都跑了出来,看见瘫坐在前院地上的李景,慌忙将李景抬到打听。在大厅中左右徘徊的李钟隐的母亲,看见李景被几个下人抬着进来,一下子觉得眼前模糊,昏昏只觉站不稳。 再说李钟隐将桌上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又自酌几杯,终于算是酒足饭饱。完了又对着房门喊了几声,见没人理他之后,也就不喊了,既来之则安之。 李钟隐看着墙上挂着的画,总觉得女子像没有眼睛很不协调很诡异,反正也无事可做。就将女子像取下来,吹了吹书桌上的尘埃,放在书桌上,想把两只眼睛上去,完成这一幅残作。 拿着毛笔就去蘸墨,感觉不对,一看砚台,才发现里面干巴巴的,不似在自家,砚台里的墨水总是小福磨好的,李钟隐只得摇了摇头。在房间的木桶里弄了点水,自己磨起墨来,然后在原来的画像女子的柳眉下画起眼睛来。 李钟隐身为江南四大才子,对于画画,自是不在话下。半个时辰后,两只活灵活现的眼睛出现在画中女子的脸上,画中女子有了眼睛,像活了一般。李钟隐拿起画自顾欣赏,自己后画上的两只眼睛,本意是画春风抚水般的女子,再细一看,却透露出点点滴滴的哀伤,这让李钟隐第一次有些怀疑起自己的画功来。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李钟隐只觉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待李钟隐微微睁开眼,却见着一个素衣女子站在身前,拿着李钟隐刚完成的画。眼睛低垂着,透着些许哀伤。李钟隐望着眼前的女子很是眼熟,不知女子从何而来,也礼貌性的问了一句:“姑娘,在下李钟隐,不知姑娘芳名?” 素衣女子对于李钟隐的话不理不睬,自顾自地看着手中的画。李钟隐见素衣女子不说话,打量起女子来,素衣女子黛眉红唇,只是李钟隐觉得素衣女子的身子有些若隐若现,看上去有些空灵的感觉。 素衣女子放下手中的画,秀腿一弯,就跪在地上,开口道:“小女子柳碧云,多谢公子释放之恩,要不是公子为小女子点上双眼,小女子恐怕还不知封在画中多少年?” 李钟隐见到柳碧云突然向自己跪下,正想去将柳碧云扶起来,听见柳碧云的话语,像听见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大惊道:“柳,,,柳碧云,你,,,你是画中的人,那不是一千年前的吗?”说完意识到什么,双腿一软瘫痪在地上,手指无力地指着柳碧云吐字不清地道:“你,,,你,,,,是从画里出来的?这,,,这么说,你,,,你,,,,”李钟隐被吓得开口难成句。 “小女子被奸人所害,被困于画中已有千年,今日若不是公子为画点上眼睛,不知小女子还要困于画中多少年?” 李钟隐听着柳碧云的话,很是哀伤,自己不知怎么的心中也是哀伤。再看柳碧云一幅弱柳扶风的样子,渐渐不再害怕,站起来去将柳碧云扶了起来。将柳碧云扶到桌前的椅子上,为其倒了一杯水,李钟隐自己也坐了下来。 李钟隐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柳姑娘现在是,,,是,,,鬼魂?” “是的,我的肉身在一千年前早已枯骨成沙,就剩下魂魄封印在画中。” 李钟隐不免有些同情柳碧云来,多可怜啊,死后不能投入轮回,孤零零的魂魄在画中寂寞地呆了千年。身为江南四大才子的李钟隐本就是伤春悲秋的人,听闻柳碧云的诉说,能体会到柳碧云的哀伤与凄凉,眼泪已经在眼中荡起微波。 “柳姑娘困于画中千年,那大奸人与你究竟有多大仇,死后还不甘心,居然将你魂魄封印在画中。”李钟隐说完,给柳碧云递了一杯水。 柳碧云接过李钟隐递来的水,叹了一口气,又将水放于桌上,理了理思绪将前身娓娓道来: 千年之前,柳碧云出生在北姜大将军将军府里。尚在北姜与南唐边界上的北姜大将军柳秀杰闻信夫人生下女儿,一高兴请命从边疆返回北姜都城古雪城。归京的柳秀杰路途上看到的天空一片晴朗,碧云悠悠,为女儿换名柳碧云。北姜大将军喜得千金,北姜皇帝特意下召北姜文武群臣为大将军的千金贺生,大摆筵席三天三夜。 事情发生在十八年后的北姜宣和六年,此时的柳碧云已是妙龄十八,出落得大大方方,十足的美人。北姜仰慕柳碧云的公子哥数不胜数,其中就有丞相之子秦文才,秦文才初见柳碧云于将军府。 这一年柳秀杰率北姜十万大军大败南唐于两国边界雁门城,北姜举国欢庆,北姜文武百官皆来将军府拜访柳秀杰。秦文才就是随着父亲来到将军府,见到了柳碧云,秦文才看见柳碧云如斯美丽,一见倾心,极力追求柳碧云。可是柳碧云早已心有所属,对秦文才不理不睬。 后来秦文才才知道柳碧云与北姜当今太子情投意合,北姜太子就要向父皇请求赐婚。这本是一桩美事,太子迎娶大将军的女儿,怎么说都是一段佳话。 可是秦文才不甘心,他本来就是心胸狭隘的人,他自己得不到的人,别人也别想得到。 北姜宣和六年秋天,当朝太子与大将军之女柳碧云大婚,北姜都城古雪城一片喜庆。皇宫内更是热闹非凡,大殿上北姜皇帝亲自祝福二人百年好合。北姜文武百官更是恭贺不断,就连邻国东土都派人来祝贺。 就在这热闹气氛中,边疆报急,探子回报,南唐大军又跨过北姜与南唐的边界,引起战火了。柳碧云的父亲身为北姜大将军,还未待宝贝女儿完成大婚,就被北姜皇帝派其带领北姜大军迎战南唐去了。 自从柳碧云与太子大婚已经半月之久。两人相处倒也和睦,花前月下饮酒作赋,御花园中时常能看到一对璧人。正当柳碧云与太子沉浸在相濡以沫的夫妻生活中,噩耗传来了。 传言北姜大将军私通南唐。 正文 第六章 千年北姜有红颜(二) 北姜大将军私通南唐。 一时间流言四起,很快传言就传到了皇宫里。开始时北姜皇帝是不信的,可是偏偏这是北疆大军节节败退,北姜皇帝也将信将疑,举棋不定了。 北姜的子民当然是不信的。二十年前,南唐与西漠联手入侵北姜,在联军的攻势下,北姜大军溃不成军,方用了十天就已经攻下了北姜十几座成池,步步紧逼的联军犹如下山猛虎,势不可挡。在那场大战中,却逐渐地显露出柳秀杰的大将之材,当时的柳秀杰还不是大将军,不过是北姜军中的一员小将。正是这员小将,带领旗下的百余人在江阳城,挡住了联军的万余人,取得了北姜第一次胜利,北姜高层这才注意到柳秀杰。后来也是柳秀杰带领北姜大军将南唐与西漠联军赶出了北姜,拯救了北姜的千千万万子民不受亡国之祸,柳秀杰也成了北姜的英雄。 虽说柳秀杰是北姜子民的英雄,可也受不了流言蜚语,初时几乎是没人相信的,可是当北姜大军已经退回到江阳城,失去了近二十座城池之时,又有人不断地散布谣言,北姜几乎是人心惶惶,对大将军柳秀杰通敌叛国也就半信半疑了。 北姜的子民尚且这样了,北姜的皇帝自然坐不住了,一道圣旨,撤销柳秀杰的大将军,将柳秀杰召回都城古雪城。柳秀杰家人妻女皆在古雪城,自是不敢造次,乖乖地接受回京。就在这时,横生变故,柳秀杰失踪了,久寻不到,也就坐实了柳秀杰私通南唐的罪名。 大将军府的柳秀杰的家人统统被收入监牢,大将军府被抄了家。身为太子妃的柳碧云是柳秀杰的唯一掌上明珠,罪名甚大,皇帝赐毒酒一杯凌迟处死。太子出面力保自己的太子妃,可北姜的文武百官那容得下一个通敌叛国之女做北姜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最后还是太子以命要挟父皇,才免去柳碧云一死,赶出皇宫让其自生自灭。 才经过大婚之喜的柳碧云,贵为太子妃,却不想从高空狠狠摔下来,一下子家破人亡,这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柳碧云失魂落魄在古雪城的街头,这时有一只手伸向她,就是丞相之子秦文才。 秦文才暗中将柳碧云带进了丞相府,柳碧云就像身处万般黑暗中看到了弱弱的一束光。柳碧云自是知道秦文才对自己倾慕的,不曾想在自己跌入深渊之时,是被自己曾经百般拒绝的秦文才拉住自己。秦文才还答应柳碧云帮她救出被关押进监牢的大将军府众人,也答应帮助柳碧云找到父亲,而且秦文才也和自己一样相信柳秀杰不会私通南唐。 无依无靠的柳碧云听到秦文才这样对自己,心里也一下子宽了不少,脸上的苍白之色渐渐有了红润。而且秦文才对柳碧云也没有提出一些在一起的要求,到是相敬如宾,柳碧云也看见秦文才再为救出将军府的众人奔波忙碌。柳碧云也就稍微缓了缓心情,除去担心失踪的父亲和在监牢里的将军府众人,脸蛋上不时也能看见笑容。 这样下去对于柳碧云来说,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一天柳碧云在丞相府无意间听见一间房间里传出谈话,隐隐约约听到了父亲柳秀杰的名字,柳碧云就靠近放假附耳去听: “父亲大人,如今那柳碧云的心稍稍安稳下来了,改日再从监牢方面走走关系,放一两个将军府的下人出来,柳碧云想来也就完全地相信我了,到那时我与柳碧云的婚事也就没问题了,柳碧云那个小贱人终究是我的。” “文才,你想得太简单了,你先忍一忍,只有能忍住的人方能成大事。如今虽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段时间,可是细心的人还是能察觉出来柳秀杰不是失踪,而是被人杀害,这样的话很容易把我们牵引出来。等为父再施些手段,把杀害柳秀杰的事移花接木嫁祸到他人身上。一来我们可以把这件事与我们撇清关系,再者到时我们出面为柳碧云找出幕后黑手,为她父亲柳秀杰报仇,再洗清将军府那些废物的罪名。你为她做了这些,柳碧云还不一心一意的跟着你?” 接着房间内传出两人哈哈大笑的声音。 在门外的柳碧云听到这样的谈话,当然就明白了一切,父亲柳秀杰根本就没有私通南唐,而是被秦文才父子陷害传出谣言,可恨的是还杀害了柳秀杰,害得将军府身败名裂。柳碧云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了,含怒推开门。秦文才父子还在为得逞的阴谋哈哈大笑,看门推开门一脸怒气的柳碧云,笑声戛然而止。六目相对,刹那就擦出火花,柳碧云双眼已经通红,近乎沙哑的对秦文才父子怒吼道:“你们这对狼子野心的狗贼,是你们,,,,是你们迫害了父亲,我要杀了你们。”柳碧云声嘶力竭地骂道,说完就拔下斜插在发间的凤钗,朝秦文才父子扑去。 秦文才父子着实被柳碧云的话语和举动吓了一跳,秦文才的父亲一把推开秦文才,不想自己被柳碧云的凤钗插在胳膊上,瞬间鲜血就浸透衣袖,染红了一片。被父亲推开的秦文才站稳身子反应过来就看见父亲胳膊鲜血直流,一下子慌了的秦文才搬起桌上的花瓶砸在柳碧云的头上,只见柳碧云头上冒出红彤彤的血,然后倒在了地上。 待柳碧云醒来时,被锁在房间里,头上是经过包扎过的。醒来的柳碧云想到父亲被害,而杀害父亲的凶手就在眼前,自己一度还把杀父之人当做恩人。想到此处,柳碧云悲上心头,再也忍不住泪水。又想自己一介弱女子,怎么才能报这杀父之仇,绝望的柳碧云心无眷恋,想到了自杀,化作厉鬼来为父亲与将军府报仇。 柳碧云将床头的绣帐挂在了房梁,自尽于此。 秦文才父子见到柳碧云自尽,死相及其恐怖,心里不安。于是请来了术士,术士告诉秦文才父子,柳碧云含恨而死,心里对秦文才父子有极大地怨恨,恐怕死后会化作厉鬼报复。秦文才父子心里也隐隐做怕,问询术士化解之法,应允术士黄金白银荣华富贵。 在柳碧云死去的第七日,术士找人画了一张柳碧云的画像,在柳碧云死去的房间摆下招魂阵,将柳碧云的魂魄招来,作法封印于画像中。可是由于柳碧云的怨气太戾,无法封印住,术士又在画像上加了一些封印魂魄的恶毒阵法,才完全封印住柳碧云的魂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将柳碧云的魂魄封印在画中,画像却不见了眼睛。 术士告诉秦文才父子,画像烧不得毁不得,切记切记。 正文 第七章 如魔钟隐破门出 柳碧云的魂魄被封印于画中千年之久,兜兜转转流到了杨碧瑶的手里,才有了今日李钟隐在这里解救柳碧云魂魄之事。 李钟隐听完柳碧云的故事,为柳碧云经历的坎坷的人生与死后被人迫害幽幽哀伤,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事情,心中也会生出悲伤之意。倒是柳碧云出去眼中的哀伤,也好似看破了一切。报仇,找谁报仇去?一千年来呗封印于画中,见到了无数的人生,心中也释然了不少。 幽幽叹了一声,看着李钟隐,人畜无害的样子,而且听到自己的事眼睛泛起红晕。今日得到李钟隐的解救,想到这也许是天意,那就送李钟隐一场造化。柳碧云对李钟隐说道:“李公子,小女子对于这世间已经没什么留恋的了,既然李公子将小女子魂魄解救,小女子也就该去投胎入轮回了。” “姑娘一生坎坷,下辈子愿姑娘投个好人家吧。” “李公子,在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李公子成全。在小女子投入轮回后,希望得到李公子在那张画像上为小女子赋诗一首,烧给小女子。” 李钟隐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姑娘既然不嫌弃在下的拙诗,在下就为姑娘赋上一首,以烧给姑娘。” 柳碧云站起婀娜身子,向着李钟隐微微欠身,然后只见一道青烟飘出房间,消失了。片刻从空中飘来一句话:“李公子,此处是叠霞上的天虎寨,李公子自己小心。” 柳碧云离去了,李钟隐方才从悲伤中渐渐走出来,来到书桌前,却发现画轴上空空落落,柳碧云的画像不见了。李钟隐摇了摇头,重新磨墨,想从新画一幅柳碧云的画像,在画纸上细细勾画起来。 房外已经月上三更,房内的李钟隐落下了最后一笔。画中女子面容姣好浅浅笑,细细柳腰盈盈一握,一双玉手合于腰间,正是柳碧云。停笔后缓缓吐了一口气,看来这画画也不是轻松的活啊,李钟隐站起身来在房内踱步,诗该怎么题? 走来走去,想了许多句,摇摇头总觉不好,这时看到书桌上墨色未干的柳碧云画像,灵光乍现,提笔而书: 北姜佳人柳碧云,九霄仙女流凡尘。 花开半夏花落去,封印画中千年魂。 几行飘逸俊秀的字款款落在柳碧云画像变,李钟隐不愧为江南四大才子之一,书写流畅,不滞不怠,潇洒至极,顺带落款于左下角:南唐太和十六年,为北姜柳碧云所托,斗胆拙笔为其绘容题诗,苏州李钟隐。罢了李钟隐有所遗憾的摇摇头,一般文人题诗作画,皆要印上自己的名章,可这会儿李钟隐去哪儿找去? 李钟隐从床下找来火盆,借烛台的火点燃画作,放于火盆内任其燃烧,叹了口气道:“柳姑娘,你且安心入轮回,李钟隐愿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平安一生。” 李钟隐话音未落,只见火盆内一股青烟向自己眉心飘来,李钟隐偏头想去躲避,却躲避不了,青烟接近李钟隐的眉心,一下子就钻进去了,下了李钟隐一跳,跳起来双手在额头上用力地将青烟打散去,不想更多的青烟涌入李钟隐的眉心,李钟隐感到一股气在身体里乱串,身体内燥热难耐,片刻就倒地昏了过去。 李钟隐是昏过去了,可是火盆内的青烟还源源不断地从眉心涌入李钟隐的身体内,越拉越多的青烟,李钟隐的身体外也弥漫了青烟把李钟隐的整个身子包容在里面。几个时辰过去,火盆内的火光渐渐灭了去,最后一缕青烟消失在李钟隐的眉心,此时的天空已经稍微有了点点亮光。 李钟隐虽然昏过去了,可他的身体在地上扭动着,双手用力撕扯身上衣服,潜意识里想褪了去身上的衣物,减轻身上的燥热。此时的李钟隐好似千般痛苦,脸上的表情狰狞着,脸上脖子间青筋凸起,让人看见了十分恐怖。 李钟隐从昏迷中醒来,已是中午,日光从窗纸间隔中懒懒散散照射在李钟隐身上。方有写意识得李钟隐,浑身的疼痛感散布全身,还未来得及感受全身的疼痛感。一股更为难受的燥热自胸部发散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李钟隐的胸膛好似要炸开一样,难耐的李钟隐只想发泄出去。 只见李钟隐翻身跳起来,一脚就把身旁的桌子踢了个底朝天,一只桌腿还被李钟隐直接踢断。这时正巧有人来给李钟隐送午饭,正要用钥匙去开门上的锁,钥匙未来得及插入锁孔。李钟隐闻见门外有声音。一步跃到门前,握拳直冲打向房门。连门带着送饭的人一道飞了出去,送饭的人摔在地上,抬头就看见衣衫破烂眼睛血红青筋暴凸的李钟隐站在房间内,好似入了魔一样。 这一幕着实把他吓坏了,身体都快失去反应,想逃跑两腿已经不听使唤。就剩下人的本能,大声叫着:“来,,,,来,,,,,来人啊,,,,啊,,,,,啊,,,,,” 附近的几个小喽啰听讲喊声,闻声迅速赶了过来,看见了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阿诚,一个块头比较大的就问道:“阿诚,怎么了?把你小子吓成这样?”来给李钟隐送饭的人叫阿诚,一些品性坏的人叫他老诚实,原因是阿诚比较老实好受欺负,对阿诚比较友好的都叫他阿诚。 阿诚用尽全身力气才将手指提起来向李钟隐的方向指去,赶到的五六人往阿诚的手指看去,见到了衣衫破烂眼睛血红青筋暴凸的李钟隐,还以为李钟隐入魔了,也着实被李钟隐此时的样子吓得心头一凉。他们不知李钟隐怎么了,想着昨天来到这儿的时候还是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今天怎么就这幅样子了。 他们想着虽然李钟隐现在的样子挺可怕,不过一个弱书生能翻什么浪,几人就呈包围之势就向李钟隐围了过去。李钟隐这时只有浅浅的一点意识,见着有人围过来,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几人。在李钟隐侧面的一个看上去样子比较狠的年轻人突然快步冲向李钟隐同时挥拳朝李钟隐打去,李钟隐下意识的就用胳膊去挡,众人就见到年轻人被打飞了出去。块头比较大的叫道全部人都出手,李钟隐站在那儿不动,但是打在他身上的全部人都被震飞了,李钟隐的身上闪着隐隐约约的红光。 众人全都在地上呻吟着,个别还不停地叫喊着疼痛。好似成魔般的李钟隐跳起一步就跃了三丈,落在地上偏头望了望在地上呻吟的众人,又一步跃上房顶了。 正文 第八章 如魔钟隐战众人 跳上房顶的李钟隐,在天虎寨的屋顶上如履平地,纵身一跃又跳至另一个房顶。还是浑身燥热的李钟隐看见一块方地上有几百之众,找不到发泄口的李钟隐三步两步就跳跃至方地旁的屋顶。那百丈大小的方地,其实是天虎寨的演武场,天虎寨的总教头虎万義正在操练天虎寨的弟兄们。 李钟隐在屋顶眼睛冷漠地望着演武场的众人,下一刹那,李钟隐纵身一跳,落在了演武场的中央。灰尘被李钟隐的落下朝两边荡起, 待尘埃散去众人方才看清楚突然出现在演武场中央的人。一身花白锦衣被好似被撕扯破破烂烂,两只眼睛布满血丝,额间脖颈青筋凸起,一幅入魔的样子,好不煞人,一时间众人竟然不敢靠近。 天虎寨的总教头也是二当家也注意到了李钟隐,心里想着前晚被抓来的时候还是文文弱弱的李钟隐,如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心中疑惑,就叫了几个人上去看看什么情况,得到示意的几人压住心里的害怕,摄手摄脚地靠近李钟隐。一个胆子比较大的青年,伸手想去试探下李钟隐,不想李钟隐转身就是一拳将那人打飞了去,接着对着剩下的几人一阵拳打脚踢,如魔般的李钟隐根本挡不住。一跳又对着人群冲去,不到片刻,又有几人被李钟隐抡翻在地,越来越多的天虎寨兄弟在地上呻吟。 虎万義终是出手了,虎万義虎背熊腰的,一个翻身出现在李钟隐的前方三丈,李钟隐看见面前突然出现了个人,握起拳头就冲上去。虎万義自恃武功不弱,也是一拳迎了上去,出人意料的是在天虎寨众兄弟印象中力大无穷的二当家竟然不是一合之将,同样被李钟隐打飞而去。 而且因为虎万義是正面迎上的李钟隐,伤的不轻,嘴角流出一抹红。虎万義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见到李钟隐冲过来的身影,再也不敢轻视,小心见招拆招,不正面与李钟隐对上。可是李钟隐根本就不会武功,纯属胡乱用拳头乱挥,这可把虎万義逼得手乱脚忙,狼狈不堪。 虎万義只得尽量与李钟隐保持足够的空间,以防被李钟隐的拳头胳膊打中,那可不是好玩的。正在苦于应战,想着怎么化解这场战斗时,一个身影几个跳跃间出现在李钟隐的身后。李钟隐感觉后面有人,正想转过身来,却不想被来人一记掌刀击中后脑,昏了过去。 打昏李钟隐的人身着一袭黑色长袍,容貌与虎万義倒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身子比虎万義的虎腰熊背显得很纤瘦,这人正是虎万義的大哥虎万忠,也是天虎寨的寨主。虎万義一见是大哥,几步行了过来,叫了一声:“大哥,你怎么来了?” 虎万忠没有回答虎万忠的问题,而是问道:“这小子怎么回事?抓来的时候还是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想着了魔一般?” “我也不知道,我正在操练天虎寨的弟兄们,这小子突然也不知从哪儿跳入演武场的?大哥,现在这小子怎么处理?” “先把他带到忠義堂,再行想办法。” 天虎寨忠義堂,李钟隐被手指粗的麻绳绑在柱子上。大堂的正上方的太师椅上坐着的是虎万忠,下方列坐几人,尽是天虎寨的当家们。 虎万義来到绑着的李忠身旁,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转头对着太师椅上的虎万忠说道:“大哥,这小子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莫不是中了什么邪?” 虎万忠也不知怎么回事,对着下方一人文士打扮的手拿折扇的人道:“军师,你见过识广,你可知怎么回事?” 文士打扮的年轻人站起身来,走到李忠身旁,来回看也看不出到底怎么回事,对太师椅上的虎万忠回道:“大当家,杨畅也看不出是何原因。” 虎万義想到方才在演武场如魔般的李钟隐,此时仍然昏迷,好奇之下用手去动了动李钟隐,李钟隐的身上突然出现若隐若现的青光,可把虎万義吓坏了,本能的向后一跳,退了一丈之远,一脸慌张的看着李钟隐。 虎万忠也注意到了李钟隐身上的变化,从太师椅上站起翻身间几个健步来到李钟隐身旁,盯着李钟隐身上的若隐若现的青光,正要伸手去试探。一丈之外的虎万義看见大哥虎万忠伸手,刚缓过来的虎万義大声提醒道:“大哥,千万别碰,这小子有邪。” 听见虎万義出声提醒的虎万忠点了点头,以表示知道了。一身真气集中于右手食指化作内力,缓缓的谨慎靠近李钟隐,虎万忠的食指刚碰到李钟隐的胸口,李钟隐身上青光大盛,虎万忠被震退三五步咬牙停住,嘴角溢出了血。 忠義堂的众人看见虎万忠被震退,脸色苍白,都慌忙凑到虎万忠的身旁,担心虎万忠,纷纷出言: “大哥,我都提醒你了,你怎么就不听?” “大当家,没事吧?” “大当家,怎么回事?” “,,,,” 虎万忠听着众人话中的担心,抬起手挥了挥,以示自己没事。虎万忠闭目深吸一口,调息一下内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的苍白之色渐渐红润,众人看见虎万忠面色恢复过来,方才放下心来。 恢复过来的虎万忠望着李钟隐,正要走过去,却被虎万義拉住,虎万義恨恨说道:“大哥,你别过去,这小子中邪了,一刀杀了。” 虎万忠轻轻推开虎万忠的手,拍了拍虎万義的胳膊,缓缓说道:“你们错了,他不是中邪,也不是入魔,而是身体里不知从哪儿得到了如此雄浑的真气。二弟练外家功夫不修内力自然不知道,刚刚我自身的内力碰到他,与他体内的真气相冲,他体内的真气如大海般波涛汹涌,我的内力与之相比连小溪都算不上,还好我退得及时,要不然非得重伤不可。只是他体内的真气全身乱串,没人引导,这样下去他不是痛苦而死,就是真正的走火入魔了。” 杨畅这时就说道:“即使如此,那便一刀了结了他。” 虎万忠瞅了一眼杨畅,杨畅本不是嗜杀之人,怎么能说出这般话,虎万忠不解,也不去揭穿,而是对着众人道:“听说苏州城主府最近对我天虎寨有想法,各位兄弟先下去吧,时时注意异动。”虎万忠说完这话不经意看见杨畅面色刹那变了一下,刹那就又恢复过来。 虎万義还想说什么,被虎万忠挥手阻止了,众人也就从忠義堂退了出去,忠義堂就只有了虎万忠与被绑在柱子上的李钟隐。 正文 第九章 钟隐奇经八脉通 众人三三两两退出忠義堂,虎万忠郑重其事地嘱咐最后退出的虎万義千万别让任何人进入忠義堂后,堂里就只有了虎万忠与绑在柱子上的李钟隐。 虎万忠缓缓来到李钟隐身边,望着李钟隐,心里不知想的什么,片刻后,自言自语又好像对李钟隐说道:“我本无意抓你来,是山寨兄弟将你绑来,今日我帮你,也算结一段善缘。” 说完虎万忠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食指,控制好体内的真气,食指全无内力缓缓靠近李钟隐的胸膛。虎万忠在食指碰到李钟隐胸口的时候,紧张地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拭去,终于感受到了李钟隐体内的那股磅礴如大海的真气,说是真气却比真气更加精纯。此时李钟隐的体内的那股真气乱串着,虎万忠谨慎地控制自身体内的真气如一缕小流从食指缓缓进入李钟隐的体内,尽量不去与李钟隐体内乱串的真气不相冲撞,而是引导。 这可不是容易的活儿,一不小心两股真气相撞,李钟隐的体内会被破坏地渣都不剩,虎万忠不死也会重伤。虎万忠集中所有注意力,引导李钟隐体内那股乱串的真气,李钟隐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身体外缭绕青光。费了好大的劲,李钟隐体内的那股乱串的真气才稍微受虎万忠的引导,这是虎万忠方才用左手轻轻拭去满脸的汗水,松了一口。 可是这不代表就结束了,接下来虎万忠需要引导李钟隐体内的真气去打通奇经八脉,首先是阳维脉,这是打通奇经八脉的第一重关,也是非常关键的。毕竟平凡人八脉不通,需要用真气不断地去冲击,也需要控制力度,过柔不通过刚易裂。好在虎万忠有着多年冲击自身筋脉的经验,能娴熟地把握好这个度,李钟隐体内的真气太过浑厚,不能一下全用来冲击,过刚筋脉易裂,到时李钟隐神仙也难救。 好在经验不浅的虎万忠引导,第一道难关阳维脉,在两个时辰后终是打通了,不过李钟隐脸上的痛苦之色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发痛苦地狰狞着,虎万忠则是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李钟隐不像一般的练武中人,需要自己多年积攒自身真气去冲击筋脉,李钟隐体内拥有远远不断的乱串的如磅礴大海的真气,自然可以一次打通奇经八脉。 第一道难关阳维脉打通了,虎万忠喘了口气继续引导李钟隐体内的真气冲击阴维脉,这次的阴维脉就容易一些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打通了。接下来是阳跷脉、阴跷脉、带脉、中脉,最后是任督二脉。 打通中脉后,就剩下任督二脉了李钟隐体内乱串的真气已经平稳下来,通于筋脉中,此时已是明月挂于中庭了。最关键的任督二脉是最难打通的,很多练武之人一生止于此处。只有打通了任督二脉,方能真气聚散经由奇经八脉运行一周天,力随心到,成为武林中的高手。虎万忠稍微喘息了片刻,体内分出一缕真气通过右手食指经由李钟隐的胸膛缓缓进入李钟隐的体内,引导已经基本稳定的真气冲击任督二脉,先是任脉。 一个时辰后,任脉在真气的不断冲击下打通了,最后就剩下督脉了。打通督脉奇经八脉就全部打通了,全身真气就畅通无阻,上通泥丸下达涌泉,可以运行一个周天。 打通人体的奇经八脉是非常痛苦的,尽管李钟隐处于昏迷之中,脸上狰狞地痛苦之色显露出李钟隐正在经受何等的痛苦。就剩下最后一道督脉了,虎万忠体内的真气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望了一眼李钟隐,或许冥冥中自有缘分吧。李钟隐体内的神奇虽然不似开始时那样乱串,可是由于李钟隐体内真气之多,不把最后一道督脉打通,真气在体内得不到一周天的运行,始终是一个祸害。 虎万忠又开始引导李钟隐体内的真气去冲击督脉,没有出现差池,一个时辰缓缓而过,就要冲破最后一道难关了。虎万忠正准备松口气,变故突生,李钟隐双目忽的睁开,全身青光大盛,脸上狰狞着,咬紧牙关,似有什么要体内似有什么要喷发而出。 “啊,,,,” 李钟隐终于忍不住,一声长啸自口发出,崩断了绑在身上的麻绳。虎万忠见状,体内剩余的真气疯狂地自右手食指拼命地引导李钟隐体内真气想把最后一道督脉打通,却在李钟隐身上青光大盛时被震开了一丈半余,口中咳出鲜红的血。正想起身阻止李钟隐,抬头却见到李钟隐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虎万忠顾不得体内的伤势,艰难地爬到李钟隐的身边,握住李钟隐左手,食指贴上李钟隐的脉搏,感受李钟隐的体内情况如何。却是发现李钟隐最后一道督脉已经被打通了,真气在体内沿着奇经八脉运行一个周天,最终归于丹田处。虎万忠猜测或许是李钟隐最后那一声长啸引起体内真气冲撞了督脉,并打通了,本来督脉就要打通了的。再则李钟隐突然又昏迷了,应该是李钟隐的身体承受不住而昏迷。起先李钟隐在天虎寨一通胡闹,看似没事,其实李钟隐文文弱弱的身体已然快要承受不住。再经过虎万忠帮助其打通奇经八脉,终是昏了过去。 本来练武之人打通奇经八脉是一个自己积攒真气长年累月缓慢过程,可是李钟隐的情况不同,体内无端得到了源源不尽的大海般真气,不去冲击奇经八脉,就会在李钟隐体内破坏一切,导致李钟隐死掉。虎万忠利用李钟隐体内的真气为其打通奇经八脉,将一般人数十年之久的过程缩短在一天之内,李钟隐一个书生如何受得了? 正处于睡梦中的天虎寨一干当家的,听见李钟隐长啸之声的,急急忙忙赶到忠義堂门前,不知里面什么情况,方才临走之际虎万義被虎万忠嘱咐不许有人打扰自己。众人又不敢推门而入,也不敢大声询问里面的虎万忠,一干人只得在门外干着急。 虎万忠听见外面的动静,强做没事,平缓地对着门外说道:“各位兄弟不要着急,我没事,二弟你一个先进来吧。” 虎万忠将门推开一道刚好通过自己的身体的缝,进到忠義堂,反手将门缝关上。看见大哥虎万忠坐在昏迷的李钟隐身边闭目调息,虎万忠轻轻说道:“二弟,你先让各位兄弟回去。” 虎万義不敢不听虎万忠的话,起身又将忠義堂的大门推开一条小缝,对着外面的天虎寨一干当家的说道:“兄弟们,大哥没事,兄弟们回去继续睡吧。”一干天虎寨当家的想说什么,虎万義又关上了大门,只得回去了。 虎万義关门转身望见虎万忠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