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悲惨的新生活 出狱那天,下着绵绵细雨,宋晚穿着三年前的那条裙子,拿着仅有的十块零钱上了公交。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她一时不知道用什么情绪来面对这一切。 三年的折磨,已经过去了,她将迎来崭新的生活。 跟秦照结个婚,生个孩子,组个家庭。 从门卫那拿过钥匙之后,宋晚按照和秦照的约定进了那间公寓,桌子上还留着秦照写给她的字条。 “宝贝,辛苦了!很抱歉今天不能来接你,我晚上还有个重要的应酬,你换上这身新衣服来居所找我,我在居所地下的二号房,到时我们再一起去你舅舅舅妈家。” 后面还附有完整的地址。 宋晚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容,想到很快就能见到秦照,心里头涌上一丝愉悦,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下自己便赶往了居所。 居所是A城一家高级会所,只接待上层社会的VIP客户,能进里面的非富即贵。 宋晚看着镜子面前妆容精致的自己,努力的扬起一个笑容来鼓励了自己一番,争取以最好的状态和秦照碰面。 这会的时间,雨已经下大了。宋晚拿了桌子上秦照放的那笔现金,打了个车前往目的地。赶到居所时,天已经完全变黑。 因为雨太大,宋晚的衣服湿了大半。她整理了自己一番,便去前台那边递出秦照留给她的邀请卡。 “宋小姐请稍等。” 前台接待人员笑意盈盈的登记了下,很快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便礼貌的走到她面前,并且将一个面具递给她示意道:“宋小姐戴上这个跟我这边请。” 宋晚不是很知道这种会所的规矩,不过既然递了邀请卡,那就意味着她只要跟着他们走,他们就能将自己带到秦照面前。 于是宋晚将那面具戴到了自己脸上,跟着那个男人走到了在一间复古风格的房间。 宋晚小心的挪动脚步,按照男人的示意推开了门。 随着身后关门的声音,她赫然发现面前的房间竟然是一个空旷的大厅,里头响彻着缓慢的音乐,还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娇羞以及男人的调笑声,但因为光线过于昏暗,一时间她没有看清里头的景象。 但从声音来听,宋晚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下意识的往门口一退,正打算开门时发现门已经被上锁,根本就打不开。 正在这时,一个打扮张扬的美艳女人走到她面前:“又来了一个,快,来里面。” 还容不得宋晚说话,她就被那女人带到了大厅中央。 宋晚这才看清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好几个男人,旁边还站着几个各式各样的女人。那些女人和自己一样,脸上都戴着面具。 宋晚顿时感觉到应该是会所人员哪里弄错了,她只是来找秦照的。 扫了那一圈人之后,宋晚并没有看到秦照,只注意到了坐在最中央的那个面容冷峻的男人。眉眼……似乎有些熟悉,但宋晚又能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 恍然间,其中一个男人淡淡的出声:“这位又有什么才艺?” 另一个男人目光猥琐的盯着她,从沙发上起身后靠近了宋晚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这位身材算得上这里面最好的了,玲珑身段,有前有后,打扮也不像风月场所的女人,一看就高级一些。” “封总,你这高级一词用的好。” 看着好几个男人的目光都朝自己投射过来,宋晚确定是会所哪个环节搞错了。于是对带着她过来的女人直接说道:“这位小姐,很抱歉是不是你们会所搞错了?我是来找人的,我找的那人并不在这里。” 她这么一出声,引得所有人都看向她,就连刚才有几个男人不屑看她的都朝她投来目光。 “段位高啊?一来就角色扮演,演技不错!看来是娱乐圈的了。” “声音也还清脆,不知道这面具下面的脸,长的又如何?” 紧接着两个男人对话,宋晚无视他们,有些着急的拉过女人的手再次开口:“可能你们弄错的,我真的只是来找人,我给的邀请卡上应该是说明了来由的,不信我去前台再问问。” 宋晚说着转身要离开,结果她猛地被一个男人拉近了怀:“这女人我要了。” “封总你这什么话,大家都要公平竞争,这女人我也看中了。” 听他你一言我一语的胡乱说话,宋晚脾气急了起来,一手甩开那人,后退了几步加大音量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来这只是找人的,你们别胡来!” 她带着恼怒的语气让所有人都嗤笑了一声,坐在最中央的那个男人听到这声音后俊眉狠狠一蹙,而后仿佛在心里确定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两三步便走到了宋晚跟前。 他幽深的双眸如一汪深潭看不见底,微蹙的俊眉似乎隐忍了一股强大的怒意,紧抿的双唇更是令他看起来冷漠又凉薄。他仿佛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场,才靠近宋晚一些,宋晚便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了危险,忍不住的往后退着。 周遭的人见到男人竟然主动靠近宋晚,都不免惊愕了一下:“难道傅总也看上这女人了?” “真是难得难得,能被傅总看上,怕是……” 旁人的附和还未说完,只见傅邵铭一手抓住了她的细腰将她禁锢,另一只手猛地揭掉了宋晚脸上的面具! 宋晚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直直的撞入了男人那双暗含怒意的眼睛里。 傅邵铭看到宋晚的脸时,神色骤变,冷漠的脸上立刻生出一丝凌厉之气,仿佛一只隐忍怒意的野兽,随时能将眼前的宋晚撕成碎片! 他神色的突然转变让宋晚生惧,她下意识的挣扎了一番:“这位先生你放开我,我并不是会所里陪人玩乐的职工,我只是来找人的,是会所弄错了,你……” “你活着出来了。” 他没来由地突然说了一句话,清冷的声音低沉无比,语气中的怒意令旁人都不免一怔。 宋晚不明所以的看向他,正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傅邵铭忽地扼住她脖颈:“你以为你苦难日子到头了吗?我告诉你宋晚,你真正受难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听到这话,宋晚震惊的看向他:“你是谁?” 为什么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傅邵铭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右手突然加重力气,宋晚瞬间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她拼尽全力的拍打着傅邵铭的手,用尽力气发出呜咽的声音:“放……放手……” “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傅邵铭嘴角露着残忍的笑,冰冷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手中的力气也丝毫不松懈。还是旁人做了个好,轻声开口缓和了下气氛:“傅总别生气,这女人和您有关系吗?” 傅邵铭冷哼一声厉然道:“这种下三滥的女人配和我有关系吗!” 说完他便狠狠甩开宋晚,宋晚整个身体被甩到一旁,因为没有稳住重心,连连后退了一些径直栽倒在地。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有那么一瞬间,宋晚感觉要窒息而亡。 她面带惊恐的看向傅邵铭,他就像匍匐暗夜的猛兽,对上一眼,浑身就不自觉的战栗。宋晚依旧想不起来自己和他有什么瓜葛,带着心中的疑惑和气愤,她不甘的抬起下巴再次开口:“你到底是谁?我并不认识你!” 正文 第2章 你们高兴就好 “这个女人,你们自便。” 傅邵铭目光阴冷的盯着地上的宋晚,此话一出,旁人都诧异了几分。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女人和傅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只要有傅邵铭这句话,谁也不会去计较背后的事了。 说完,站在前头的一个男人便凑到了宋晚身边,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几眼说道:“既然傅总都发话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今儿都尽兴尽兴,难得傅总也有这种劲头。” 话音一落,又有几个男人跟着附和。看到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宋晚感知到了浓浓的危险气息,她尽可能的压制心底的恐惧,加大声音冲他们呵斥道:“你们不要过来!我会报警的!” 那几个人听到宋晚这番话,就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报警?你是来搞笑的吗?” 说完,最前头的那人荡笑一声,一手就拽开了宋晚的领口的扣子,宋晚一惊,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前匈连连往后退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用尽力气呼喊着,可是那几个人非但没有停下手,反而越发的兴奋起来。在他们眼里,宋晚的一切行为不过都是风月场所那些女人用惯了的欲拒还迎手段,你越不要,就代表着越需要。 短短时间,宋晚整个人就被逼退到了墙角。 那些男人撕扯着她的衣服,宋晚拼命抵抗,可是她一个女人的力气哪能敌得过那么多人,三两下她的衣服就被撕扯成一片一片的挂在身体上。 她浑身发着抖,彻底失去理智的死命挣扎,凄厉的尖叫着:“你们走开!走开!” 可是无论她怎么嘶喊怎么怒吼,依旧没有逃过那些人的咸手,他们的触摸让宋晚感到一阵一阵的恶心,她不惜在地上滚爬着试图摆脱他们,她冲刚才那女人恳求着:“救救我,我不是你们的员工,我是来找人……啊……”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身体便被人强行拖拽到了椅子上,其中一个人竟然拿着相机对着她一顿猛拍! 她绝望的呜咽出声,不经意间对上了傅邵铭的视线。 这个男人,冷漠地站在一旁观望着,他的目光中,甚至还有讽刺般的嘲笑。 宋晚整个身子战栗着,她惊惧的看着周围的人,这里,比起她所呆过的监狱相差无几!甚至比监狱更黑暗! 而眼前的傅邵铭,更是如同恶魔一般的存在。 宋晚的四肢被紧紧的禁锢着,她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脸上因为剧烈的挣扎而涔满了汗珠,狼狈不堪的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极度愤恨的目光瞪视着傅邵铭。 她依旧想不起来这个男人是谁?她入狱之前从未与人结过仇怨! 傅邵铭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在那几个男人强行拍完照片之后,他走到宋晚跟前,随即漠然的扫了旁边那些人一眼:“我忽然想起我还有笔账没有跟这女人算清楚。” 周围的人微微一怔,而后笑了笑:“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让傅总算账。”说完,那群人便自动往后退了一些,自顾自的嗨乐起来。 而禁锢着宋晚的那几人也放开了她,宋晚无力的瘫倒在地,身上因为剧烈的挣扎而出现程度不一的淤青伤痕。 她攥紧手心,即使身体无力,但汗淋淋的脸上依旧带着倔强。 傅邵铭蹲下身子,一把拽着她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 宋晚吃疼的皱起了眉头,直视着傅邵铭的眼睛一语不发,紧抿的双唇隐隐的战栗着。 “是不是感到冤枉?” 傅邵铭一字一句的开口问她,句句言语中仿佛带着一把又一把的刀子直直的冲宋晚戳了过去。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们无冤无仇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 “无冤无仇?” 宋晚的话还没有说完,傅邵铭突然哼笑一声:“你入狱三年这么快就忘了我们的仇怨吗?” 宋晚反抗了几下,但无济于事。傅邵铭的话彻底激怒了她,她心里头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挥,在傅邵铭再次加重手中的力气时,她猛地冲他吼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住嘴!” 傅邵铭一手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大力拽住她的手腕突然将她拽出房间。 宋晚一路踉跄的被他拉到长廊尽头的那个暗黑的屋子里,刚开门她就被傅邵铭狠狠的甩了进去。她身子咚的一下摔倒在地,疼的她面目发紧。 “你毁了别人的人生难道还想着快活过下半辈子吗?” 傅邵铭毫不客气的撕掉了挂在她身上碎片似的衣服,就连最后的庇体之衣也被狠狠的扯了下来。宋晚躬着身子连连后退,却被他一手拉回了原地! “你敢在我面前露脸,我当然会好好成全你,让你感受一下堕入地狱的痛苦!” 说着傅邵铭便冲她扑身而来,宋晚尖叫着挣扎:“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救命!” 傅邵铭猛地抓住她的手,阴狠了语气:“在这里就算你喊破喉咙都没用!” “不要……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放过我……” 宋晚突然转了态度开始求饶,她深知现在的处境不能再激怒这个男人。她好不容易摆脱了牢狱之苦,不能就这么白白的被人阻挡了未来,她要安全的从这里出去! 听到这声求饶,傅邵铭忽然放松了双手,嘴角露出残忍又暴戾的笑容:“你就这点骨气吗?刚才不还挺刚的吗!” 宋晚攥紧手心,无视他羞辱自己的口气,战栗着声音再次求饶:“我求求你……放过我,我并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牵扯,我只是……” “你到现在还想不起来吗?难道三年的牢狱之苦还不够让你把那场车祸记一辈子?” 提到车祸,宋晚顿时瞪大了眼睛,那一刹那,甚至身体的疼痛都感知不到了。她怔怔的盯着傅邵铭,张了张口:“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傅邵铭冷厉的眼神如同南极的寒冰,冰到了宋晚骨子里。 “被你撞残被你毁了一生的女人是我傅邵铭从小疼到大的亲妹妹,你说我是谁?” 轰然一声,似乎有一道雷直直地打到了宋晚头顶,她大脑有片刻的空白,整个身子都如雕塑一般僵硬。 她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雨夜,他们的车突然撞上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倒在血泊之中…… 那场犹如噩梦般的车祸,再次浮现在她脑海。 可是……当时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并不是她! “记起来了吗?” 宋晚还未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下巴就被傅邵铭死死的捏住。 宋晚眼眶顿时涌出了泪意,她心中藏了三年的委屈,顷刻间如同决堤的洪水,伴随着眼泪汹涌而出。但她无法说出当年的真相!她不能让自己白白受三年的牢狱之苦。 她只能再次选择隐忍下来…… 傅邵铭见她不但不忏悔,反而一言不语的流起眼泪,以为她还妄想博取自己的同情,于是更是怒不可遏,彻底失去理智将她按在自己身体下面!   正文 第3章 你受的折磨还长 “你的罪恶以为坐三年牢就能被偿还吗?我告诉你宋晚!绝无可能!” 说着突然残忍的侵犯了她的身体,痛的她低吼一声,可是浑身乏力的她没有办法也没有余地再次挣扎,她绝望的捶着傅邵铭的肩膀,下唇被她咬的渗出鲜红的血来…… 为什么她要承受所有的一切?为什么现在还要折磨她? 那一阵又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不断的侵袭她的身体,到最后宋晚麻木的差点晕厥过去,在恍惚的意识里,她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双手,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宋晚你要从这里出去!你要摆脱他!你不可以睡着不可以睡着!” 几次折磨下来,宋晚如同失了魂的驱壳,任由人摆弄。她满身狼藉的趴在地上,满身伤痕,甚至没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 傅邵铭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冷笑着,阴森的双眸中没有一点波澜:“你受折磨的日子还长的。” 说完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宋晚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疼痛和疲惫,就此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她紧咬牙关,隐忍着疼意强制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拖着狼狈的身体,用罩沙发的那块布遮盖了自己的身子,随即缓缓的挪到了门口,还没开门,就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有人看守了,她没有办法从这里出去。 宋晚难过的垂下目光,隐忍不住心底的委屈低低的抽泣起来。 她死咬着牙关,红着眼睛在房间里挪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极小的窗口。看到窗户没有上锁之后那颗绝望的心顿时生起一丝光亮来。 她伸出战栗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窗户,再慢慢的从房间里找各种可以垫脚的东西叠上去。浑身是伤的她没有办法做到很灵活的逃窜,每挪动一步,她都觉得钻心的疼。好像有人用针随时扎着她的皮肤。 尤其是动作稍微一大,便牵动了全身的伤口,疼的她眼泪不止。 可是她知道,这就是她目前唯一可以出去的办法,如果不忍着,不尝试,她很有可能就会死在这个傅邵铭的手中。 她不能死,不能就这么失去她的人生! 想到这些,宋晚再次撑起自己的身体,竭尽全力的爬到了窗口。 还好她身体瘦弱,从那个窗口爬出去并不费事。她探出头看了下高度,下面是一滩脏水,四周都是又窄又脏的巷子。 所幸不高! 一咬牙,她便跳了下去,溅起一滩的污水。 她不敢出声不敢多逗留,坠落到地后立刻紧着身子用最快的速度挪离了这里。 现在应该是深夜了,漆黑的巷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宋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远离这里,越远越好! 于是她闷头往前跑着,不管身上的伤口如何的疼痛,如何的撕裂,她一心往前奔跑。 跑了好一会,直到旁边的景象越来越开阔,越来越熟悉的时候她才慢慢的放慢了脚步。 终于摆脱了那个恶魔之窟,终于看到了她熟悉的地方。 宋晚拖着疲惫的身躯腿发软,差点栽倒在路边。此时天还没有亮,道路两旁的路灯昏暗的照着。她循着自己三年前对这些路的记忆,摸摸索索的来到了秦照的公寓。 公寓保安室是二十四小时值班有人的,当时的门卫一时间没有认出她来,直到宋晚急忙的道明自己的身份,门卫才恍然大悟:“你……你怎么成这样?” “我出了点事,麻烦你帮我开下门。” 她声音沙哑,门卫见状立刻开了门让她进去。 宋晚直接上了电梯,来到了秦照的家门口。 她深深的呼了口气,想起自己所受的委屈终于能在爱人面前倾诉时,她悬在心里的石头轰然落地。她无力的摁着门铃,摁了好久里面才有反应。 当门开的那刹那,支撑宋晚最后的一点气力也被抽回,径直倒在了秦照家门口。 “宋晚?” 此时秦照穿着一身朴素的家居服,看起来正睡醒的模样。在见到来人竟然是宋晚之后,诧异不已。 宋晚再也忍不住情绪,垂下头便流出了眼泪。 “秦照,救救我!我在会所里面碰到了当年你撞的那个女人的亲哥哥,他把我弄成这个样子,我差点……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想到之前那些噩梦一般的画面,宋晚声音战栗的痛哭不已,她心底的脆弱顿时全部展现在秦照面前。差一点,她就见不到自己的爱人。 可是秦照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反而态度冷淡的反问她:“你去会所找他做什么!” 听闻这话,宋晚立刻摇头:“不是,我不是去找他!我是去找你的,可是会所那边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把我带到了刑……傅邵铭的那间房……” “宋晚,你现在是在跟我撒谎博取同情吗?” 秦照忽然开口,宋晚顿时没了声,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对上秦照冰冷的视线,她不明白秦照为什么会这么说:“你说什么?” 紧接着,秦照忽然转身走到屋子里拿出一叠照片来,狠狠的甩到了宋晚面前:“这些是什么你好好看看!我刚回来就收到会所那边发给我的东西,我竟然不知道你一出狱就去做了这样的人?你缺钱吗?你缺钱跟我说啊!我哪里养不起你?” 那叠照片上竟然是宋晚昨天在会所里面被人强迫拍的有些尺度过大的照片,尺度之大,她自己都不敢置信。她立刻摇头反驳:“我是被强迫的!你难道没有看到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他们把我带到那个房间,一言不合就……” “如果不是你自愿,你又怎么能被带到那个房间?会所的那个面具难道还是别人强逼着你带上去的吗?” 秦照厉声开口质问着,宋晚一遍遍的解释:“面具?那是他们工作人员要求我戴上的!我递给了他们邀请卡,他们就让我戴,我以为……” “我真没想到三年的牢狱竟把你变成了这种样子?宋晚,我对你太失望了!你即将出狱的时候我就为你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你出来我弥补你。可是现在呢?你一出来就迫不及待的发挥你自己的快欲,居然去会所浪成这副模样?” “秦照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是看你让我去会所我才去找你!那个面具……” “我什么时候让你去了?会所那个地方我会让你去吗?” 宋晚一时怔愣了,疯了一般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到公寓里面的桌旁解释道:“你写了一张字条,让我去居所找你,还给了我邀请卡。” “宋晚你别找什么借口行吗?我压根就没有让你去过居所,我这个公寓我都好几天没回来了!你现在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来跟我哭惨,还把锅甩给我,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给你钱?还是给你当个备胎?” 宋晚全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那个字条到底是谁写的,看那字迹,就像是秦照的,可是他为什么一直否认? “秦照你不相信我吗?” 宋晚泪眼婆娑的看向他,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再深入解释,她满脑子都是纷杂的情绪,就像无数只苍蝇在她耳边回响着,她思绪很乱,找不到头也抓不到尾。 秦照冷冷的质问她:“都拍这样的照片了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三年牢狱之后我算是看清你了,这笔钱算是我补偿你的,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说完便签了一张支票,甩在了她脸上。宋晚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呆呆的看着曾经的爱人,大脑一片空白。 这算是分手吗? 她刚摆脱痛苦,就要分手了吗? “秦照,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从你公寓里看到那张字条才去会所找你,被人带到了傅邵铭在的地方受尽折磨,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你却不相信我,还……还要跟我断绝关系?” 她双目放空的倚靠在墙壁上,浑身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劲头。 “你可知道我为了你尝尽了三年的牢狱之苦,可你却……连信任都不肯给我?”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在监狱里过的一幕幕,那种痛苦,如果不是她自己亲身体会,她自己都无法想象。 被人践踏,被人糟蹋,被人陷害,甚至被人群殴,她咬着牙一点点过来,为的就是撑满期限出狱,好跟他在一起过日子。 结果却是这样…… “宋晚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用牢狱之苦来压我?当初替我入狱难道不是你同意过的吗?我从未强迫过你!在你入狱这段时间,我对你舅舅一家人仁至义尽,我对你也问心无愧!可是你出狱第一天干了什么事!你看看你干了什么事!” 秦照指着那些尺度过大的照片冲她怒吼着,宋晚仿佛被他一掌一掌的狠狠扇着耳光,秦照决然的将她推至门外,一字一句的开口:“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说着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随着那阵关门的急风,那张支票被扫到了宋晚的脚边。 她身上还裹着那张盖沙发的布,浑身脏污又狼狈,就像一个乞丐一样。她无力的瘫在一旁,双眼漆黑,无比绝望。 她机械式的拿过那张支票,慢慢的挪动自己的脚步。 正文 第4章 丢不起这人 她一直干走着,感受不到冷暖,像个失了魂魄的傀儡娃娃,脚步都是仅凭着双脚的肌肉记忆在往前挪动着。 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唯一心里头还能想到的就是舅舅家。 宋晚虽然是领养,但养父养母待她极好,如同她的亲生父母一般。可是在初中的时候,双亲意外去世,只留下一笔遗产给她。 舅舅舅母当时通过法庭拿回自己的抚养权,让她住在他们家。 但那些年,她过的不是很好。因为她渐渐的知道舅舅舅母只是为了那笔遗产而照顾自己,对自己也是冷言冷语,那种寄人篱下的自卑感,每天让她战战兢兢的活着。 当年入狱,也是受尽了舅舅舅母的白眼。 可能他们是宋晚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宋晚竟然不知不觉的便靠近了舅舅家。 此时天已经亮了,舅母习惯早起,刚进小区她就远远看到舅母和舅舅两人小跑着从家里出来,穿着运动装的他们是去晨跑的。 宋晚下意识的躲了下,正好听到舅母谈起她:“宋晚听说是昨天出狱,我啊真希望她可别来找咱们了,我们丢不起那人!” “昨天出狱没有来找咱们,就证明她也还有点廉耻!要是真敢过来,我肯定不会让她进门了。” 这些话就像是另外的一把利刃,直接扎到了宋晚的心头上,她仅存的一点希望都瞬间破碎。 没有任何人为她说话,没有任何人惦记着她,她傻傻的替人受了三年的牢狱苦,得来的只是一笔无用的金钱…… 她以前和父母活的那么开心,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的狼狈。如果爸妈在天上看到她活的如此难堪,又会心痛成什么样? 宋晚感觉自己仿佛堕入了一个地狱,她看不到任何光亮,一片黑暗的她彻底的失去了信心。 她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子,漫无目的的走着。惨白的脸上灰暗无比,像是一具行走的死尸。 见到她的路人都忍不住敬而远之,好像她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已经绝望的她提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一处湖泊旁,早上的冷风刮的生疼,朦胧的晨雾还没有来得及消散开,看着水汽氤氲的湖面,宋晚好像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妈妈……” 她嘴角忽然勾起一丝笑容,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那高高的坝堤,整个人在短时间内忽地放松。一切的阴霾一切沉重的负担顷刻间从她身上卸下。 心中的那股绝望似乎在驱使着她慢慢的往前走,脚步沉重的如挂了铅一般,她的眼前在此刻竟然出现了幻想,看到母亲的脸挂在湖泊上方,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似乎在追逐她母亲。 就在她一脚踩空的瞬间,她的整个身子忽然被身后的人拽到了后面,硬生生的将她从死亡边缘拽了回来! 很快,她的耳边再次响起一个撒旦般的声音:“想这么轻松的死去吗?没门!” 这个声音将宋晚立刻从她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她猛然抬头,傅邵铭阴冷狠厉的脸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容不得她有下一步反应,她整个身子就被傅邵铭扛在肩上,重重的扔到了他的车后座!而后又从车厢后拿出一捆绳子,牢牢将她的四肢捆绑在一起。 本就没有力气的宋晚三两下就被他制服,没有半点反抗。她双目呆滞又绝望的盯着前方的某个点,眼睛通红,毫无生气。 身体上的伤痕青的青,肿的肿,看着颇为渗人。 傅邵铭怒气冲冲的将车开离这里,行到半途中,后座的宋晚才毫无生气的开口:“为什么要拦下我?为什么要拦下我!” 后一句,她的情绪突然爆发起来,全身上下都胀的通红无比。傅邵铭看了一眼后视镜的她,冷若冰霜:“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就这么轻松死去岂不是便宜了你?” 宋晚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听到傅邵铭如此残忍的开口,她反而平静了下来。嘴里喃喃的露出讽刺的笑意,也没有力气再开口说话了。 傅邵铭将她带到了一栋幽静的别墅里面,刚进门就听到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哥哥……” “跪下!” 傅邵铭一手将宋晚推到女人面前,呵斥一声。已经绝望的宋晚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一旁,双目无神,浑身上下狼狈不已。 傅邵铭见她毫无反应,右手狠狠一摁,宋晚整个人一下子就被他摁倒在地,膝盖咚的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 “哥!你这是干什么?她是谁?” 宋晚面前的女人坐在轮椅上,空荡荡的裙子垂下来,并没有腿。姣好的面容此时露出一些惊慌,尤其是看到傅邵铭对宋晚如此暴力,心中更是惊诧。 傅邵铭满身的怒火,他死死的盯着宋晚,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 “敏儿,她就是伤害你的罪魁祸首。” 邢敏儿听闻这话,双眼一颤,三年前的那场事故不由自主的再次窜上她心头,那噩梦一般的场景像是一根捆绳,牢牢的缠住她脖颈,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匈口剧烈的起伏着,看着宋晚的视线也瞬间模糊起来。她握紧双手,张了张嘴艰难的一字一句问道:“为……为什么要酒驾?为什么不小心一点?” 如果宋晚能注意一些,她就不会失去自己的腿! 作为一个旅行者,失去腿的痛苦常人怎么能够体会? 或许是邢敏儿的话过于隐忍难过,宋晚找回了自己一点理智。她的视线从邢敏儿空荡荡的裙摆挪到了她通红的眼睛上,脑海中也突然回想起当时的那一幕。 她也是穿着裙子,被秦照的车突然撞飞…… 在花一样的年纪里成为了残疾人。 傅邵铭看到她的眼神有了焦点,当即生怒,一手拽起她的头发逼迫她抬起头来:“你现在想起自己造的孽了吗!还想一死了之轻松了却,我告诉你不可能!” 说着就拽着宋晚将她的头狠狠的捶在地上,强迫她跟邢敏儿磕头认罪!那剧烈的疼痛猛地从额头传到脑海,宋晚只觉得耳边嗡嗡了几声,双目便开始发黑,渐渐的连旁边的声音都开始变小…… 邢敏儿见状忍不住出声制止了他:“哥……把她交给我吧。” 听闻她这么说,傅邵铭皱了下眉头:“敏儿,我将她带过来是让她当面对你忏悔,我还会对……” “哥哥,既然你都把人带过来了,就交给我好了。再说等会爷爷不是找你还有要紧的事吗?你别耽搁了,回刑家吧。” 邢敏儿冲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傅邵铭本不打算就此轻易放过宋晚,但邢敏儿都这样开口了,他也不多强迫,只是沉下目光毫不客气的扫了一眼宋晚,随后叮嘱了邢敏儿一句:“之后我再过来,有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我。” “恩。” 邢敏儿点点头,目送着傅邵铭离开。 此时此刻宋晚最后一丝精力已经彻底的被抽离了,她无力的趴倒在地上晕了过去。邢敏儿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毫无反应后脸色微微紧绷,唤来了佣人:“张姨,叫叶医生过来看看她。” 宋晚再次清醒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她一睁眼,便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视线往旁边一挪,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大床,监狱中的木板床睡久了她的腰痛的很,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还穿着一套干净的睡衣,恍惚间她以为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噩梦,她没有进入监狱,没有被人羞辱,没有被秦照抛弃,更没有自寻死路。 可是当邢敏儿的声音响起时,她才恍然过来是自己想多了。 “你醒了。” 宋晚顺着声音看过去,见到邢敏儿面无表情的推着轮椅来到了床边。 正文 第5章 弥补当年犯下的错 见到她,宋晚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些,想到傅邵铭对自己做过的种种,心生恐惧。但目光落到邢敏儿那空荡荡的下身时,情绪又一时复杂。 看她这种反应,邢敏儿淡淡开口:“你不用害怕,我哥已经走了。” 她的目光虽然清冷,但是并不像傅邵铭那般恶意满满。宋晚怔愣了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床单,了无生气的质问:“你们还想做什么?现在的我不过一个活死人,我死都不怕,你们以为我还会怕其他的吗?” 世上痛苦的事情她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比这些更加痛苦的吗?就算有,她如今也能坦然面对,结果大不了就是死。 可邢敏儿确实出乎她意料的平静回答:“为什么就想死?世上美好的事情那么多,你应该还没有尝试过几样,就这么结束掉自己生命你甘心吗?” 听闻这话,宋晚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挪到了邢敏儿脸上。 她云淡风轻的继续开口:“跟你说这些话并不是代表我原谅你,我只是想提醒你,解决问题的根本不在于逃避,而是在于面对,主动寻求弥补挽回的办法。” 虽然邢敏儿说的可能是车祸的事,但她的这句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宋晚突然想起秦照抛弃自己时说过的种种话,明明她就是被冤枉的,为什么她要含冤离开?明明她就拿到了邀请卡,看到了字条才前往居所,为什么他一再否认并不是他要求去的! 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把自己引向了傅邵铭? 只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秦照说谎,要不就是还有一个人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忽然想通的宋晚瞬间恢复了自己清醒的意识,想到那些可能,她的背脊不禁发寒。 邢敏儿看到她的表情变化,叫来了为她治疗的叶医生:“再看看她情况怎么样。” 宋晚对于突然靠近自己的叶医生十分警惕,猛地躲开自己的身子。邢敏儿凝视着她说道:“如果你想通了一些,就好好接受治疗。我不会跟我哥一样对你下狠手折磨你,我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然后去弥补你当年犯下的错误。” “弥补?” 宋晚一时间猜不透邢敏儿到底要做什么,但她笃定的眼神和她方才说的那些话,最终还是让宋晚放下了一时的防备,接受了叶医生的诊断。 在打完针之后邢敏儿便离匈间,临走之前,她还不忘跟宋晚交代了一句:“好好想想我跟你说过的话。”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宋晚的脑子里思绪纷飞。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还身负重任,她不甘就这么消失在人间!她要寻求一个真相,到底是谁带她去了居所,让她受到了那样的折磨。 这个人没有找出来,她死了也不会甘心的! 越来越理智的宋晚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回想着出狱过后的种种事情,心中升起一丝强烈的不屈感。 之后的两天,她都老老实实的按照叶医生的叮嘱吃药,睡觉。邢敏儿只是偶尔在门口看她一眼,并未多话,也并没有刁难她。 宋晚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能明显感觉到行动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吃力了。 她要活着从这里逃出去,而且还要亲手找出那个人来。 某天午时,傅邵铭突然出现在了她房间,那个时候宋晚正坐在落地窗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看来我妹妹把你养得不错。” 傅邵铭极具辨识度的声音一响起,宋晚整个身子忍不住紧绷起来,她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直直撞入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 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宋晚攥紧了手心,想起这两天自己的心路历程,她浑身竖起的尖刺不由的软了下来。 如今的她在傅邵铭面前必须收起所有的尖刺,不能得罪更不能惹怒他,不然她想要逃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她也没有辩驳,只是一语不发的垂下目光,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傅邵铭倒是十分怀念那个浑身带刺的她,见她如今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毫无生气,心中盛怒,一把将她拽到自己面前狠狠的盯着她:“你都说了什么让敏儿如此待你?” 宋晚紧咬双唇摇摇头。 没想到傅邵铭突然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来:“看你过的这么舒服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今天我就接你去地狱。” 闻言,宋晚下意识的出声求饶:“不要……邢先生我求求你放过我!” 她不能离开这里,只要再给她两天时间,她就可以从这里逃出去!但如果傅邵铭此时带走她,她又不知道会将她带到什么地方,并且傅邵铭并不是邢敏儿,她到时是生是死都无法预知。 所以她不惜跪在地上抱着傅邵铭的腿低声下气的一句句开口:“我会在这里好好忏悔,邢小姐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什么,你不要带我走……” “才两天时间就让你想赖在这了?看来敏儿太心软,这样怎么能让你忏悔呢?” 对于她的求饶傅邵铭不但没有丝毫的触动,反而更加残戾,直接把她整个人从地上拖拽起来,大力抓着她的手腕将她强行拖出了房间。 佣人见状,忍不住出声:“先生,小姐她……” “等敏儿回来你转告她,人我带走了。” 说着便将宋晚拖出了别墅,强制塞进了他的车里。 宋晚身体还会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她下意识的反抗挣扎,但被傅邵铭凶狠的目光制止:“想死的好看一点就别惹我。” 这一句话,硬生生的将宋晚欲挣扎的意识给收了回去。 她匈口剧烈的起伏着,在承受疼痛的同时满脑子都在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才好。 可容不得她多想,车子便飞驰离开别墅。 他车速很快,宋晚几乎能感觉到身子几乎都要飘起来,尤其是窗外那疾驰而过的景象,看的宋晚满心发慌。只见他突然一个急转弯,宋晚的身子砰的一下狠狠的撞到车门上,肩胛骨巨疼。她只能尽可能的抓住头顶上方的把手。 这让她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车祸现场,酒驾的秦照情绪异常激动,车速飞快,那瞬间,三年前的景象和如今的画面骤然重叠,宋晚惊惧的脸色惨白,傅邵铭通过后视镜看到她发白的脸色和战栗的双唇,狠笑出声:“怎么就怕了?当年你的车速也不比现在低!” 说着又再一次的踩下油门,宋晚身子前倾的那刹那,她忍不住心底的惧意,惊叫一声…… 车子停在了一栋房子面前,宋晚心有余悸的慢慢回神,就在傅邵铭要拖拽她出来的时候,傅邵铭的助理匆忙走到他面前。 “傅总,方士集团的秦照给您发来了婚宴邀请。” “秦照?我认识他吗?” 傅邵铭对于这话不为所动,可瘫倒在后座的宋晚听到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的打在头顶。她不敢置信的怔愣了一秒,在助理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滚爬下车,抓住助理的衣摆红着眼睛质问着:“秦照?方士的秦照!他要结婚了吗?” 傅邵铭和助理都诧异她的反应,在得到助理肯定的点头后宋晚双脚一软,顿时栽倒在地。 呵,秦照要结婚了?在她出狱不久就要结婚,那么她呢? 她又算什么? 宋晚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渗出一些血珠。 她异常的沉默,仿佛心中隐忍着一股巨大的愤懑,浑身苍白。 原来,自始至终,她才是被人玩弄于股掌的那一个。 正文 第6章 事实的真相 傅邵铭跟助理示意了一声,助理便立刻退了下去。他目光暗沉的蹲下身子,打量了绝望的宋晚一眼,随即将她大力拖拽起来,就连她的膝盖还摩擦着水泥地他都不顾:“别跟我耍什么花招!” 说着便将她连拖带拽的拉到了房子里。 宋晚被扔到地上的时候突然想通了所有的事,她为秦照揽罪顶替入狱三年,他早就更换了心里人,甚至,不惜抛弃自己和别人结婚。 于是一个可怕又大胆的念头窜到了宋晚心头,很有可能她被安排到傅邵铭所在的地方,就是秦照计划的。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借此摆脱自己! 这个想法突然窜出,宋晚整个身子都发寒发抖,她没有想到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竟然可以狠心到这种地步! 她不敢置信,甚至宁愿自己猜想的都是错误的,可是刚刚那张明晃晃的婚宴邀请卡,彻底的打破了宋晚的幻想,犹如一记猛烈的耳光狠狠地扇在她心头。 她还未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又再次被傅邵铭架到了行刑台上。只见他揪着宋晚的衣领,把她带到了一个狭小又黑暗的房间。 “让你尝尝暗无天日的滋味怎么样?” 傅邵铭说完,不知道从哪里哪出一根粗糙又牢固的绳子,强行拽过宋晚的手,将她狠狠捆绑着。宋晚死命的挣扎,黑暗中看不到傅邵铭的表情是有多残忍,但她能清楚的感知到他对自己的恶意! “放开我放开我!” 宋晚咬紧牙关,用最大的力气反抗,可是无奈傅邵铭的力气太过强大,被他牢牢的禁锢在角落里连动弹的余地都没有。 眼看他就要将自己捆绑在一处离开,宋晚忽然跪下来凄厉地开口:“傅邵铭你别这样对我,撞残你妹妹的人不是我不是我!是秦照!” 听闻这话,傅邵铭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沉默的蹲下身子,静谧的空间里只听到宋晚不由自主的抽泣声。 “你说什么?” 他一字一句的反问她,并且一手捏起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 本身昏暗的环境加上背光原因,宋晚更是看不清此时傅邵铭的表情。 宋晚用无比坚定的声音再一次强调:“撞残你妹妹的不是我!真正酒驾的人是方士的秦照,就是他撞的你妹妹!我只是为他替罪的!” 半晌,傅邵铭突然嗤笑一声:“你跟秦照什么关系?” “我是他曾经的爱人。” 下一秒,傅邵铭突然变脸,猛地甩开她:“你以为我会信?” “是真的是真的!” 宋晚气急的连连开口,此时她不知道应该让傅邵铭如何才能相信自己,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遍遍的解释着:“我不过是个替罪羊!如今秦照背弃了我,我为什么还要替他隐瞒下去?他现在能高枕无忧的过日子,可是我呢!” 她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仿佛站在眼前的人就是秦照一般:“可是他有想过我吗?我毁在了他手里……” 傅邵铭慢慢的站起身来,无声的在房间了走了几步,而后异常冷漠的开口:“看来你心中是没有半点忏悔之意,死到临头了还来跟我装蒜演戏?” “我没有演戏,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让我和他对质,我……” “闭嘴!” 傅邵铭丝毫不想再听她的辩解之语,一声呵住她:“你到现在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三年的牢狱之苦还不够你受的!” 闻言,宋晚看到了他眼神中的狠厉之意,感知到危险的她紧紧抓住了傅邵铭的腿一遍遍的开口:“我都已经这样了我为什么还要说谎?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罪魁祸首就是秦照!” 傅邵铭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极其碍眼,听到她疯了一般死咬着自己不是凶手,他隐忍着心底的怒火反问:“如果是真的,为什么现在才说?宋晚,像你这样的人就该活在黑沟里永不见天日才对。” 他猛地踹开宋晚,宋晚疼的惊呼一声,下一秒傅邵铭便怒然而去,宋晚隐忍着巨疼连滚带爬的跑到房门处:“傅邵铭你站住!傅邵铭你不能不信我!你……” 话还未说完,那扇门就被砰地一声紧紧关上,房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里。 宋晚能清楚的听到自己那颗心碎成渣子,血淋淋的伤口布满了她心间。 她死咬着双唇匍匐在地,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毫无血色。 秦照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可知道自己在牢狱的三年是如何度过来的,她以为苦难的日子终于撑到头来,结果没想到迎来自己的,竟然是这样一番场面! 宋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而亡…… 不知道过了多久,关着宋晚的房门被再一次打开,但这次进来的不是傅邵铭,而是另外两个陌生的男人。 看到他们壮实的身躯,宋晚害怕的缩到了一角,声音还打着颤:“你们要干什么……”因为长时间的激动和劳累已经让她失去了该有的力气反抗,连说话都变得虚无可力。 她挣扎了几下,那两个男人毫不客气的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用粗绳将她手脚牢牢捆住,并且捆绑的过于紧,导致她的手腕脚腕都摩擦出血。 她被两个男人强制拖到了车上,未知的恐惧包裹着她,她知道自己挣扎询问都没什么用,索性闭上了嘴巴,撑住最大的精力观察周边。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说着,我不能死,不能出事,哪怕是苟活,也要上秦照那里讨回公道! 她不能就这么喊冤而去,所以不管要面对什么事情,她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哪怕……哪怕受再大的屈辱。 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在一个熟悉的巷口停了下来,宋晚被拖到了一个小门处,当她被迫进去时,猛然反应过来这里竟然就是会所! 想起在会所的那一晚,噩梦再次袭来。 傅邵铭到底要做什么? 还未反应过来,她就被带到了一个装潢精致的房间,她无力的被推到地上,双手处还不断的渗着血。站在她面前的,就是那晚带她到傅邵铭面前的那个女人。 她一如既往的画着美艳的妆容,举止优雅,笑容莹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千金,名门贵族。她看到宋晚时并不惊讶,反而平静的询问那两个男人:“是傅总让你们带过来的?” 其中一个男人声音粗狂的回道:“嗯,傅总交代了,让她活在黑沟里。” “黑沟?” 那女人突然露出一个笑容,不由得细细打量着宋晚问着:“你犯了什么大罪惹了傅总?以至于他下那么大狠手?” 宋晚无力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 那女人轻轻拍了拍手,直起腰来:“你知道在我们这里,活在黑沟里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她一边问宋晚一边示意那两个男人退下,她上前关了门,在宋晚身边来回的走动,而后一字一句的解释道:“你可知道世上男人千千万,其中有一部分人是有着很特别很过分的性上的爱好?不瞒你说,会所地下交易里就含有这一块,不少上层高管可都好这口,能伺候他们的,都是些黑沟里的女人。我这么说,你总该懂了吧?” 听闻这话,宋晚狠狠的战栗了下。她抬起艰难的目光,虚弱的回驳一声:“你们……” 女人轻轻一笑:“你放心,我们不是欢所,而是普通人进都进不来的高级会所,囊括各领域,供给上层社会的玩乐。” “既然傅总都下了死令,我们当然要给傅总一个面子。” 女人说着便蹲下身子,不知道从那里抽出一把匕首来,将捆住她的绳子径直割断。 没了绳子的束缚,宋晚解脱了很多,至少不会再遭受绳子摩擦伤口的痛苦。 女人收起匕首,站起身来微微一笑:“吃的用的这里都有,今天就尽可能的恢复一些精力吧,不然虚着力气接待别人痛苦的只能是你自己,忠言逆耳,该听不听就看你了。” 正文 第7章 野鸡还想变凤凰 对于宋晚而言,身上那些疼感都已经麻木了,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心中那一股股的愤怒和不甘。她勉强自己一点点从地上爬起来,挪到不远处摆放食物的地方,艰难的填饱自己的肚子。 与此同时,她勉为其难的提起精神打量着四周,脑海中全部都是想着该怎么逃离。 房子没有窗户,哪里都是死角落,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紧闭的大门,可这个房间的门外依旧是会所这个大牢笼,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太难了。 宋晚头疼欲裂,躺在绵软沙发上的她很快就抵挡不住身体的疲惫,在万千的思绪当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后来她是被一阵巨大的声音吵醒的,一醒来,就看到一个穿着精致的女人恶狠狠地踹开门,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给我把她给绑起来!” 宋晚一时没有看清女人的模样,只听到女人一声尖利的呵斥,当即那两个男人便冲了上来,三两下把宋晚绑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你们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宋晚猛然醒悟,拼尽全力的挣扎着。那女人突然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刺眼的灯光一下子照了过来,宋晚的眼睛几乎要被闪瞎。 缓了一会后她才慢慢的睁开眼,这才看清女人的样子。 相比之前的那个女人,她年纪明显小了很多,看起来也就和自己一般大,甚至还可能小一点。精致的小脸上带着飞扬的跋扈,向上挑着的眼角对宋晚充满了不屑。 宋晚还来不及再开口,那女人走上前来猛地朝她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顿时宋晚被打的那半边脸变得毫无知觉。 很快嘴里也尝到了浓厚的血腥味。 “野鸡一个,还妄想着攀上枝头当凤凰吗?”那女人尖锐的声音冲她怒吼着,紧接着又是对着宋晚腹部大力踹上一脚,当即宋晚连人带椅子直接翻倒在地上。 “你又是谁?傅邵铭……叫你过来的吗?” 宋晚虚弱的抬起头来讽刺一笑。 女人皱着眉头一脸怒不可遏,毫不客气的拽起她的头发将宋晚整张脸都抬了起来:“邵铭的名字是你配叫的吗?谁给你那么大胆子跟我抢男人?邵铭他是我程悠然的人,你一个指头都不能碰!” 听闻这话,宋晚哼笑了一声,顶着浑身的剧痛直视程悠然的眼睛道:“我才没有和你抢男人,傅邵铭就是个恶魔,他的指头我都不稀罕碰!如果你是为了傅邵铭来找我,那你真是找错人了。” 她几乎是在用最后的力气开口说话,但她的话根本就进不去程悠然的耳朵,程悠然暴怒的抓起她的头狠狠的撞向地面。 随着地上咚咚咚的响声,宋晚的头被她强制来来回回的撞了好几次,她双眼发黑,身子彻底无力的瘫倒在地。 最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活像一个即将临死的人。 “贱女人满嘴谎话,就凭你这下贱的身份给我们提鞋都不配!这次我是来警告你,如果还敢跟邵铭有牵扯,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你!” 程悠然将她一脚踹到桌角旁边,从身边的人手里接过干净的帕子,擦拭了双手。 她居高临下的盯着宋晚,满脸的轻蔑:“打你,还真是脏了我的手。接下来,你们上吧,但千万不要给我打死了,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程悠然一边擦手一边对身边的人说着,随着她往后退的几步,宋晚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突然被那两人狠狠拽下来,她仅有的那点意识令她疯狂地挣扎,可是凭着她现在的力气,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小小的活动了下。 随后,一道鞭子狠狠的鞭笞在她身上,已经麻木的痛感似乎又再次被唤醒,疼的她满身大汗。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消散不去的噩梦,他们紧紧的缠在宋晚的脖颈,令她窒息。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面对那场鞭笞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死过去的,等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房间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她身体上犹如压了千斤的巨石,想动一下都动不了,只能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任由时间流走。 距离她遭遇毒打已经过去近十个小时了,一直没有碰水的她嘴唇干裂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眼看着水就在不远处,可是她无论怎么挪怎么使力,都没有办法够到那瓶水。 宋晚的世界彻底的黑暗下来,她可能等不到发挥心中的不甘,就要死在这里。 就在她意识逐渐迷糊的时候,她听到了脚步声。慢慢的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个男人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在她鼻头探了下气,声音温和的叫了叫她:“能听到我说话吗?” 宋晚抬起那沉重无比的眼皮,逼迫自己使出大力点了下头,而后用她最大的力气说了一声:“救救我……” 她那强大的求生欲、望猛然敲击在男人心房,只见男人剑眉紧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宋晚的身上,而后将她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横抱起来,放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躺着,又接了一点水给她润了下双唇。 感受到水的清凉,宋晚的精神立刻恢复了一些,贪心的用舌抿了下带着水光的唇,满身伤痕的她毫无血色。 男人打了个电话:“让陆医生过来一趟。” 说完又再次去观察宋晚的情况,见她不停的抿双唇,他一遍又一遍的小心将水润在她的嘴唇上。宋晚就像一个被扔在沙漠中岌岌可危的人,这点水算是吊活了她的命。 虽然她有意识,但也是朦朦胧胧,类似半睡半醒的那种,男人问了她很多问题,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宋晚只感觉自己处于一个混沌当中,生和死都感知不到了。 她彻底清醒后已经是第三天头上了。 那时候她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盯了好长时间后,视线才慢慢的有了焦点。她环顾了四周,看到是个房间后才想着自己是不是还没有死。 她尝试动了下身子,发现相比之前已经好太多了,虽然一旦使力还会有止不住的酸痛感,但至少能勉强的坐起身子。 “你醒了。” 忽然,宋晚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她立刻警觉的回头一望,见到一个穿着白衬衫面目温和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 宋晚定了定神,回想了一下,然后才出口说出第一句话:“是……是你救了我?” 声音沙哑,一时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这竟然是自己的声音。 那男人平静的坐在宋晚对面的沙发座椅上点了点头:“现在感觉怎么样?除了身体有点不适外,视觉听觉还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见到他是救了自己的人,宋晚逐渐放下了心中的防备,摇头道:“没事了,谢谢你……” 她目光微垂,庆幸老天还给了自己一个生的机会,并没有就此夺走她的生命,只要活着就好! “我叫叶琛,你可以在这里再休息几天,等身体彻底好后就可以走了。” 男人说着欲走,宋晚抬起头来下意识的问道:“也是你带我出的会所对吗?” 叶琛停下脚步,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打量着反问她:“你好像很怕那个地方?” 何止是怕,那地方对送宋晚而言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叶琛察觉到了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不禁多问了一句:“你跟傅邵铭是什么关系?” 正文 第8章 救命恩人 宋晚被傅邵铭塞到会所来他是知道的,程悠然为了傅邵铭毒打她他也是知道的。但就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得罪了傅邵铭,让他对一个弱女人下这样的狠手。 宋晚思考了下,并没有隐瞒事实,而是如实的告诉他:“他误会我了,真正惹他的人并不是我,但他并不听我解释,所以把我丢到了会所,想要……想要折磨我。” 叶琛并不是个好事之人,具体什么误会他也懒得去猜测,听到宋晚这这话,他半信半疑的点头。 宋晚却在这一刻担心起其他的事情来:“叶……叶琛,你把我从会所带出来,万一被傅邵铭知道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我想你……” “你还担心我吗?” 叶琛想到她这样的处境还能对自己说出这话来,不禁勾起一丝笑容:“傅邵铭不会知道我带你出来了,只要你不说。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门外有佣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等你身体好了你想离开的话自便。” 他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宋晚的房间。 刚走出去,他的私人医生不免提醒了他一句:“叶先生,这个女人是傅总那边塞到会所的,万一被他知道你把她放了,傅总那边……” “无碍。” 叶琛罢了罢手,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宋晚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她心痛着自己,埋怨着傅邵铭的偏执与狠毒,但更多的是对秦照的愤恨!她所有的不甘和痛苦都化成了心中一股股的执念。 救她的叶琛走了之后两天没有露面,一直到她身体恢复了差不多的时候才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刚好这天,宋晚决定要离开这里了。 经过这两天的重重思虑,她在心底下定了一个决心。 见她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叶琛不禁多说了一句:“你考虑清楚了吗?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愈合,如果再遇到和之前那种事情的话很可能就……” “我没事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 她跟自己打了一个赌,并且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说服傅邵铭。 眼看秦照的婚礼就要到了,她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来休养身体,要抓住这关键的机会。 看她执意如此,叶琛并不多做挽留:“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走吧。” 宋晚对于他也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之所以救她,是因为他不想让会所闹出人命。可对于宋晚来说,他是给自己大恩情的人。 于是临走之前,宋晚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根手链递给了叶琛:“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这点算是我全部的家当,虽然不值钱,但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希望你不要嫌弃,就当作我感激你的心意收下它,也好让我心安。” 叶琛显然没有想到宋晚会给自己这样的东西,本想拒绝的他听到宋晚后半句话时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收下了那个手链。 “谢谢你。” 宋晚再一次由衷的感激说了一声,随即便离开了这栋公寓。 她身上破开的伤口在这几天里都已经陆续结痂,青紫的那些痕迹也慢慢的消退了不少,只要不大幅度的运动,她身体就没有什么大碍。 离开这里的宋晚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循着记忆,再各种打听找到了傅邵铭他妹妹住的别墅。回想之前,她还想尽办法要从这里逃出去,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需要主动找上门寻求一个踏脚石。 她拉响门铃后只有一个佣人过来询问状况,邢敏儿此时并不在家,没有家主的允许,佣人也没有放她进去。 宋晚只能在别墅外面站着等待邢敏儿回来。 等了不到一会,阴沉的天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无处可躲的宋晚只能尽量的站在树下,但还是被雨浇了个通透。 就在她准备先行离开找找能避雨的地方时,一辆车缓缓的从拐角处开了过来,直奔这栋别墅旁边的车库。 宋晚立刻跑了过去。 看到邢敏儿的身影后宋晚立刻出声:“邢小姐!” 邢敏儿闻声回头,看到宋晚后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怎么是你?” 宋晚加快脚步跑进了车库,在邢敏儿的面前停了下来:“邢小姐,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邢敏儿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神色平淡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上次傅邵铭直接带走了她,邢敏儿怕自己去要人惹的大哥不高兴,所以也没有再过问关于宋晚的事。没想到她会主动来找自己。 宋晚还是一如之前那般狼狈,不过这次,邢敏儿看到了宋晚身上更多的伤口,尤其是薄薄的衣服被雨淋湿了后,身体上不少的伤痕都显露了出来。 邢敏儿看得出来,傅邵铭给了她不少苦头吃。 宋晚攥紧了双手,用坚定的目光开口道:“邢小姐,今天来我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当年撞你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方士集团的秦照。当年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入狱三年,是为其顶罪。” 她的模样并不像说谎,邢敏儿微微一怔,不由得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现在才开口?而且……你突然跟我说这话的初衷是什么?” 邢敏儿的情绪很平和,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因为我被秦照利用了,我才发现我只是他手中的一个替罪的棋子而已。他抛弃了我和别的女人结了婚,并且……并且还陷害我被你哥哥折磨的差点丢了性命!”说到这里,宋晚情绪逐渐激动起来,声音竟然变得战栗哽咽。 “我不甘心!所以我要将当年的事实公开,我要让秦照尝到他自己种下的恶果。我来找你的初衷,就是想让你帮我说服傅邵铭。” 闻言,邢敏儿眉头微动:“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 宋晚摇头:“只要给我个机会,我就会把证据摆在你们眼前。我冒死来恳求你们为我创造这个机会,邢小姐,如果真的是我撞了你,你恨我,埋怨我甚至想杀我,我都没有话说。可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逍遥自在,因为他毁了两个女人的人生。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尝试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把证据摆在你面前,到时候你再定夺该怎么处置使你受伤的人。” 她一字一句极其恳切的开口,用出了最大真心:“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已经成了这样子,再不济就是丧失一条命。死我不害怕,我害怕的是我含冤死!” 邢敏儿别开目光,独自沉默了一会,而后看向宋晚:“我可以给你时间找出证据,但我哥……” 宋晚见邢敏儿松了口,心中立刻涌上一股欣喜:“我会亲自去见傅邵铭,到时候只要邢小姐给我说一句话,让他同意带我进入秦照的婚礼现场,证据就有了。” 听到她要去见傅邵铭,邢敏儿不禁再次把目光转到她脸上:“我大哥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只要邢小姐答应为我在你大哥面前说几句话,我哪怕知道我一去不返还我都会去的。” 她已经将死置之度外,只要能让她将秦照的丑陋面目揭开,她就算是死,也是无憾! “好,我答应你。但如果我大哥要对你怎样,我是不会管的。” 有她这句话,宋晚就够了。 于是当即她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傅邵铭公司,有邢敏儿的电话,宋晚很顺利的便进入了公司里。她狼狈的模样引来不少人的目光,但她一心只想尽快见到傅邵铭,所以对于别人的目光都视而不见,直奔顶楼。 此时的傅邵铭刚刚结束完高层会议,前脚进入办公室,助理便跟上来汇报了宋晚的情况。听到她竟然来公司找自己,傅邵铭的目光立即一沉:“谁带她过来的?” “这……不知,但她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只有她一个人。” 傅邵铭一手解开自己的袖扣,将外套扔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声音低沉:“让她进来。” 他倒要看看,是谁给她的勇气,从会所里面逃出来,不知死活的找上门。 正文 第9章 羊入虎口 再次见到傅邵铭,宋晚已经没有了当初那股害怕,现在她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道出真相。所以她在傅邵铭面前表现的极为淡定,甚至出乎了傅邵铭的意料。 傅邵铭见她无畏的径直走到自己面前,开门见山的打了一声招呼:“邢先生。” 这句邢先生,颇有意思。 他阴冷的目光落到了宋晚的脸上,声音清冷的开口:“有点手段,竟然能从会所逃出来。不过……你来找我可知道是羊入虎口?” 他还不忘嘲讽了她几声,但这些话宋晚都没有放在心上,她直接说出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我冒死前来只想还自己一个清白,撞残邢小姐的并不是我,而是如今逍遥法外,活的无比自在的秦照!” 傅邵铭盯着她忽地嗤笑一声:“怎么?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还是没有听明白吗?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这种女人?秦照没有娶你,你便来抹黑他?” 宋晚眉头紧皱,不卑不亢的回驳:“这不叫抹黑,这叫澄清事实。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不值得别人为他丧失性命!如果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你还要对我怎样,我无话可说,但真相没有出来之前,我不希望我成为含冤而死的人。” 听到宋晚的这番话,傅邵铭冷哼:“牙尖嘴利,谁知道你是不是无辜的?” 说着便从椅子上起身,逼近宋晚,居高临下的紧紧凝视她:“既然你主动送上门,这一次我就不会再让你轻松离开。你也无需多话,因为从你口中说出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会相信!” 说到后面,傅邵铭的双眸骤然狠厉起来,只见他一手拽过宋晚,将她狠狠的推到墙角,随即又一手猛然扼住了她的脖颈,一使力气,宋晚整个人都窒息起来。 她难受的拼命动弹身子,可是傅邵铭禁锢了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宋晚大脑逐渐缺氧,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 就在这关键时刻,邢敏儿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哥!” 听到邢敏儿的声音,傅邵铭眉头微动,忽地松开手:“你怎么过来了?” 被放开的宋晚瘫倒在地,贪心的呼吸着每一口空气。好不容易她的脸色才缓和过来一些,看到她,傅邵铭赫然反应过来:“你竟然先找了敏儿?” 说着便转头看向邢敏儿,笃定的开口打断了邢敏儿未来得及出声的话:“敏儿,这个女人你不需要信她!她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三年的牢狱之苦看来还是便宜了她!” “我不强求你们现在能信我,我只想你可以给我一个把证据摆在你们面前的一个机会,我想如果真的有可能,你们也不想把真正残害邢小姐的人放过吧!” 宋晚紧接着开口说道,因为语速过快,导致她后面咳嗽不已,整张脸都涨的通红。 傅邵铭依旧视若无睹,并且示意让邢敏儿先出去,邢敏儿望了她一眼,仿佛在心里确定了什么,抬头直视傅邵铭开口道:“哥,我想赌一把。” 傅邵铭微微一愣,目光沉了下来:“敏儿!做人不可心软,你要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都是拜她所赐!” “哥!我想看一下她说的证据是什么,如果不够说服我们,你要拿她怎样我都不会过问,并且我还会以受害人的态度去惩罚她。但是万一……万一那证据足够翻盘,她也成为了和我一样的受害人。” 邢敏儿拉了下傅邵铭的衣袖,用恳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宋晚攥紧手心,在看到傅邵铭目光软和的那刹那,再次开口:“我只需要你把我带进婚礼现场就行!” 秦照如今的身份可谓与之前大不相同,这次婚礼想来也对自己有所防备,她如果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混进婚礼现场,那简直难于登天,但如果有了傅邵铭的庇护,她便能自由出入,并且还能让傅邵铭第一时间看到事情的真相。 所以宋晚才不顾死活的找上他。 听闻他的话,傅邵铭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半晌,他才语气低沉的一字一句开口:“如果拿不出证据,加上你对我们说谎的罪责,我一并都会双倍奉还给你,到时人间炼狱也不过那样了,宋晚。” 后面宋晚两个字令她背脊发凉,傅邵铭凌厉的目光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刃,寒光四射,令人战栗。 但是不管怎样,这个机会还是有了。 宋晚面色缓和了一些,直起身子坚定不移的看向他:“好,我会让你们看到证据的。” 之后宋晚被带到了邢敏儿的住所,并且被傅邵铭派人随时盯着,以防她有什么小动作。宋晚那几天都是一个人静静的呆在房间里面,没有什么动静。 直到婚礼那天到来,她才走出房间。 邢敏儿让人给了她一件干净的衣服,虽然宋晚露在外面的皮肤部分还有深深浅浅的伤痕,但今天的她面色不再颓废,而是精神了不少。 单从脸色上来看,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傅邵铭的车停在了别墅外面,宋晚坚定的钻进了车子,坐在了傅邵铭的身边。 他一如既往的冰冷,甚至一句话也没有和宋晚说,仿佛她是空气一般。 秦照的婚礼现场设在了A城最豪华的一家酒店宴会厅内,婚礼的布置以及场地等,简直就是财大气粗。宋晚联想起三年之前,秦照对自己许下结婚的诺言,那颗破碎的心又开始疼痛起来。 回忆就像一块块尖锐的玻璃渣子,不断在她的心间反复抽插。 傅邵铭带着她出现让不少人都生出了疑惑,虽然在他们眼里,傅邵铭都是不缺女人的,但还从未见过他在某个公开的正式场合带着女人一同前往,尤其……还是这种带伤的女人。 瞬间不少人脑补了不同的故事,看宋晚的目光也复杂起来。 但这些宋晚都不在意,她坚定自我的自顾自往前走,与傅邵铭正式走到场地正门口时,她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屏幕上在轮播着一首幸福的背景乐,伴随着新郎新娘甜蜜的结婚照欢快且幸福的响彻整个大堂。 看到屏幕上的两人,宋晚的脸色骤然紧绷,那双隐忍的眸子顿时黑暗一片,似乎心里积聚着满身的怒气! 因为新娘竟然是她的表姐——苏蕊。 又一个真相狠狠的拍在她脸上,令她痛感丧失,只留有满腔的愤怒。她想到了千万种的可能,但唯独没有想到新娘竟然会是自己的表姐? 不由得,宋晚脑海中便回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幕。 当时秦照的车上不止坐了她和秦照,后座还坐着苏蕊。在车祸发生后,苏蕊一次次的敲击旁侧劝慰她:“小晚!秦照一旦被查出酒驾,他在公司肯定会受到巨大的影响,这大好的前途就没了!你忍心看到他为此颓废然后一蹶不振吗?你作为他的女友一定要帮帮他!” “你如果能帮他顶一下,最多也就是失去三年的青春,只要有他在,你的人生就是完整的。可是如果不帮他顶,秦照失去的可就是他整个人生!你要想清楚啊……” 那些话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宋晚的耳边,忽然之间,她明白了过来。 她用三年的青春和苦痛,给别人做了嫁裳。 不仅她爱的男人背信弃义,就连她视为亲人的表姐,竟然也丧失良心。呵……这一切,真像是个冷笑话。 她的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不知是在嘲讽自己当时的无知,还是在讽刺他们的绝情。 看到她异样的反应,傅邵铭不禁开口冷漠地提醒了一句:“人我已经带到了,就等着你的证据。” 他的话将宋晚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只见她狠厉的扫了一眼屏幕上的两人,目光骇然的转身离开了傅邵铭的身边。 正文 第10章 与渣男对峙 宋晚静静的围绕着现场走了好几圈,熟练的记下了格局。并异常冷静的在新郎的等候室外面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过了好一会,她听到了一群人朝这边走来的动静。宋晚故作不经意的背过身子拐进了旁边的转角,用余光瞄了一眼等候室门口。 此时秦照一脸春风得意,被好几个人簇拥着走到了门口,嘴里还冠冕堂皇的附和着别人对他的祝福。那些话被如今的宋晚听到,只觉得声声刺耳。 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她就被迫接受了震烈她三观的事实。 宋晚看到不远处的造型团队拿着一排衣服走向等候室,她便悄无声息的跟在了队伍后面,低头穿过人群成功的进入了里面。 再自然无比的装作整理东西,等着一个个的散场。 工作人员和秦照的友人都相继离开了等候室,当只剩下宋晚一人还在埋头整理衣服时,秦照不耐烦的冲她招呼了一声:“你也走吧,把门带上。” 宋晚怔了怔,放下了手中的衣物,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缓缓的回过头。 当秦照看到是宋晚的时候,猛然一惊:“怎么……怎么是你?” 而后反应过来自己的慌乱有失身份,便强制稳住情绪,故作凶狠的冲她呵斥:“谁让你过来的!” 宋晚出乎意料的淡定,只见她一步步走向秦照,慢慢的开口回答着:“我没有死掉你是不是很失望?” 秦照听闻后冷哼一声,仿佛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呵,区区一个你,我用得着失望吗?你做了那么犯贱的事情难道还想反咬我一口?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就不应该出现在大众面前!以前,都是我看错了你。” 这些话真是相当的刺耳,宋晚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脸皮能有多厚,他都要和苏蕊结婚了,竟然还能这样理直气壮的指责自己? “真正连牲畜都不如的是你,秦照。” “你闭嘴!” 秦照恼怒她谩骂自己,不禁凶狠了态度:“趁我还给你挣扎的机会你立刻消失在这里,不然……” “不然让苏蕊也出来见见我可好?” 宋晚毫不留情的讽刺他,心底那些隐忍的怒意也随即迅速增长起来,就像一个气球,慢慢的在她心里发酵。 听到苏蕊的名字时,秦照微微一愣,而后索性不再遮掩,双手抱匈不屑的开口:“看来你是知道我要和苏蕊结婚了,怎么样?你生气吗?可宋晚我告诉你,苏蕊就是比你好一万倍,你一点都配不起我,还说结婚?笑话……一个坐了牢,身上有了污点和黑点的女人也配我娶进门吗?” 他的反讽彻底点燃的宋晚积聚的怒意,她目光陡然生怒:“我不配?那你呢?我的一切还不是因为你?你难道这么快就忘了三年前真正酒驾的人是谁吗?真正把人撞残再逃逸的人是你,不仅如此,你还对我背信弃义,你简直就是个毫无人性,连畜生都不如的一个东西!” 秦照看到她气急,心中反而得意了起来,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那又怎样呢?在别人眼里,凶手就是你,只要我不承认,谁都不会相信你的!宋晚,我警告你不要再得罪我,我施舍了你那笔钱你就该滚的远远的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不然,你不会有好下场!” 说着嘴角还勾起一丝笑意来:“顺便我再告诉你,你之所以被带到傅邵铭的身边受尽折磨,就是我的功劳啊。你之所以跳湖不成被傅邵铭救了命,那也是我的功劳!若不是我,你就成为了湖中亡魂……” 听到这些话,宋晚彻底的崩溃。原来真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她从狱中出来,被设计到傅邵铭身边受尽折磨,在逃窜之后又被他透露行踪,这一切真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做的。 她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眼前这个恶毒的男人,只觉得身身体里面似乎有一团烈火在燃烧,她恨不得当场将整个男人千刀万剐! 她目光战栗的支吾着:“是你……原来是你害了我……你不是人,你连畜生都不配做!” 秦照似乎很满意她生气但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得意的笑了几声后脸色骤变,发狠的将宋晚拉近自己,凑在她耳边狠狠的威胁:“所以听了我那么多话,你还想飞蛾扑火的来纠缠我吗?” 三年时间,他竟然变得这样丧失人性。 宋晚在被他狠狠推开的那瞬间,突然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她双眼紧紧盯着秦照质问道:“三年前你就和苏蕊有关系了对不对?所以她才百般的劝慰我给你顶罪,然后给你们两个营造一个绝好相处的机会!你对我不但没有愧疚,而且还想加害于我……呵,秦照,你真是狠。” “我不狠怎么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这一句话,说的还真是务实。 宋晚一点一点的往后退着,脸上露出绝望又残忍的笑容:“那么秦照,你也来尝尝和我一起堕入地狱的滋味吧。” 说着就要离开,秦照似乎预知到什么似的,立刻上前抓住了她的手,猛地关掉房间,将她大力推倒在墙角旁:“你难道想闹我的婚礼?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面前作妖?” 宋晚攥紧双手,一语不发的从地上爬起来,使出全力往门外冲着,而秦照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竟然随手抄过旁边的椅子作势要下狠手将她打晕! 可就在他挥手之际,房门突然被来人打开。站在门口的就是一脸阴沉的傅邵铭。 秦照在见到他之后猛然一惊,脸色有了瞬间的慌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于是在打量了傅邵铭一眼后试探着出声道:“邢先生,让你见笑了,我的私人事没有处理好,还请……” “她是我带来的人。” 短短的几个字,让秦照心里犹如卷过一场龙卷风,他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向宋晚,一时间理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傅邵铭带来的,难道他是知道自己撞了他妹妹吗?不过还未等他开口,傅邵铭一把将宋晚拉到自己身边,脸色如冰的关上了门,瞬间隔绝了欲追问的秦照。 被傅邵铭从等候室带出的时候宋晚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方才那濒临死亡的感觉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随即而来的,就是大片大片未散发出的愤怒。 傅邵铭将她带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脸上挂着冷笑,眼神讽刺的看向她:“证据呢?若我不刚好路过那,你岂不是就丢命了?” 宋晚缓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只见她抬起下巴,眼神坚定的开口道:“证据就在这里。”说完她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抽出那支录音笔。 傅邵铭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有这一手。方才他经过等候室的时候只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对质,并没有清楚的听到对话,是透过门上的小窗才看到宋晚遇险,这才上前将她带出来。 宋晚紧握着那支笔:“傅先生,证据就在这里了,只需要最后一步。” 傅邵铭冷厉地皱了下眉。 与此同时,因为傅邵铭的突然出现,让秦照一时慌了神,甚至都来不及去追上他们。在傅邵铭和宋晚离开后,秦照坐立不安的想着傅邵铭是否有听到刚才的谈话。 不过从刚刚傅邵铭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没有听到,不然以他的性子当场就发怒了。 但能肯定的是宋晚在傅邵铭面前一定戳穿了事实,只要自己一口咬死不承认,他们就拿他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秦照稳了下心神。 而后门被一个穿着婚纱的美艳女人推开了,这人正是宋晚的表姐,苏蕊。 今日的她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精致的五官在浓妆之下无比张扬。察觉到秦照的异样,她不由得走过来问道:“老公,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别人说这房间里有争吵声,所以我过来看看。” 秦照看了她一眼,本想开口将宋晚到来的事说出的,但回头一想,怕惹的苏蕊不快,于是便没有开口了。想着宋晚被自己这么一吓,也应该不敢再乱来。 于是他摇摇头,搂过苏蕊亲昵的说道:“没什么事情,就是呵斥了一个不中用的工作人员。吉时快到了,你先去准备吧。” 听闻这话,苏蕊才放心的带着笑意离开。 过了一会后,宋晚从影像室里走了出来,身边的傅邵铭率先下楼落座贵宾席,而她则在楼上的某个角落里看着楼下大堂的璀璨和热闹。 婚礼现场布置的极为奢华又梦幻,身在里面就犹如丛林的仙境一般,看着那五彩的灯光,宋晚的眸子骤然发紧。 舅舅舅母此时也坐在长辈席上,脸上也带着挥散不去的喜悦。 那些笑容看在宋晚的眼里觉得讽刺无比,但想到很快他们就将迎来的风暴,宋晚心中似是平和了一些。 不到一会,随着场内交响乐团浪漫的婚礼音乐响起,身穿大裙摆的苏蕊在舅舅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上了红毯,身后还跟随着几个面容姣好的伴娘,以及一对带着天真笑容的花童。 场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而此刻秦照身穿一身雪白的正装,在花丛的簇拥下迎接新娘的到来。 宋晚捏紧双手,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子沿着楼梯而下。 就在神父宣誓的时候,场内播放着的轻缓音乐背景戛然而止,下一秒,便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怎么……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