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 尸体杀人案 第一章 恐怖解剖课 　　我泡好一杯茶，坐在电脑桌前，打开有关于灵异事件的页面，逐条浏览着。 　　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一下，是我亲密无间的老搭档冷彤发过来的一条微信消息：小小，临市发生发生一起灵异连环凶杀案，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你一定感兴趣吧？ 　　我立即来了兴致，抓起电话回复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感兴趣？ 　　冷彤那边没有立即回复，良久，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才亮了起来：我知道，那是你心中的隐痛。 　　的确，没人比冷彤更了解我，这是多年来积压在我心头的块垒，每每提及，便隐隐作痛，看着手机还发着光的屏幕，我陷入沉思。 　　我叫赵小岳，出生在州市下辖一个县里，那些年属于农村，我父亲经常来市里做生意，在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一天放学回家，看到令我终生难忘的一幕——父亲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抓出了一个血洞，倒在血泊之中，气息奄奄！ 　　我被吓坏了，哭嚎着扑在父亲身上，只听见父亲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鬼母······鬼母······” 　　之后父亲再也没吐出一个字来，身子一歪就咽了气儿，从此我们家的顶梁柱彻底坍塌，还是亲戚朋友帮忙料理了父亲的后事，资助我读书。 　　母亲也报了警，但是一直没有破案，父亲死得不明不白，甚至乡里之间传说是被鬼魂所杀，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发誓要考入警校，当一名刑警，那时候还不理解作为一名警察的责任，一心想着为父亲报仇，学习也比其他孩子用功，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南方一所著名警官大学，回到州市成为一名刑警。 　　从警多年以来，我屡破离奇案，例如尸体杀人案、同花顺鬼魂复仇案、强迫症连环杀人案、猫脸老太太案件、狼人案等等，一系列影响极大、传说很离奇、诡异的案子，但始终没有遇见过有关“鬼母”的案子。 　　由于当年我还少不更事，时隔多年，许多线索都无从查起，至今也没有头绪，这也是我对这类案件感兴趣的重要原因之一，我也曾查阅过资料——鬼母者，恶鬼也，朝产十子，暮食之。 　　对于这类涉及灵异的案件，发生之后立即被夸大其词，弄得沸沸扬扬，甚至人心惶惶，使得最终案件侦破之后，真相倒不是令人非常相信，往往以警方难以自圆其说等等方式结尾，令人有些无奈。 　　以我多年的侦破经验来看，往往越是离奇的案件，越是有迹可循，凶手是借助灵异之说，来掩饰某种不可告人的真相，例如我侦破的第一起诡异大案——尸体杀人案。 　　时间要追溯到九四年，我还是州市公安局刑警队刚参加工作的毛头小子，在队里年龄最小，我名字里还有一个小字，就连雷万钧都叫我“小小”。 　　一天早上，上楼就看到走廊里站着几个学生样子的年轻人，还有几个同事在邢队长办公室门前侧耳听着什么。 　　那几个学生一个个脸色苍白，满脸都是紧张和惊恐的表情，还战战兢兢的。 　　我好奇地走过来，小声问大雷子：“雷哥，怎么了？” 　　大雷子就是雷万钧，比我大两岁，人高马大，几个壮汉都难以近身，就是办事儿有些鲁莽，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那种人，听我问起来并没有说什么，表情神秘地示意我听着点儿。 　　办公室里传来邢队长浑厚的男中音：“你们把抬尸体的过程，再详细说一下。” 　　“我们几个解剖学这一科，始终感觉不行，这才央求李教授晚上单独给我们上一堂解剖课。”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说道：“好在李教授也答应了，我们俩通知了其他几个同学之后，立即就去了停尸间。” 　　另一个年轻男同学的声音说道：“我们以前来过这里，尸体都浸泡在福尔马林中，戴好手套和口罩，我们才进来，由于气味非常刺鼻、刺眼，再加上灯光有些昏暗，我们忍住这种气味和要呕吐的感觉，把尸体抬了出来，放在外间的解剖床上。” 　　我听着有些诧异，看了看大雷子，脸色也很凝重的样子，不由得仔细听了起来，随着他们的叙述，了解了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幕惊心动魄的过程。 　　这几个学生都是州市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的，办公室里这两位同学和医大李教授说好，晚上给他们上一节解剖课，两个学生都非常高兴，直接去停尸房抬尸体出来，放在解剖床上。 　　之后两个学生就出去通知其他几个学生来上课，大家都到齐了，这才一起回到解剖室，没过一会儿，李教授就赶了过来。 　　当时解剖室的顶灯坏掉了，但解剖床附近的设备都是完好的，并不影响上课效果，只是有些昏暗。 　　李教授到了之后，先是给大家讲解了一下必要的常识，还有一些注意事项。 　　没过多久，其中的一个女同学就惊呼出声，颤声说道：“李教授，尸体的腿······似乎动了一下啊！” 　　抬出尸体的两个男同学隐约间也看到了，本来灯光有些昏暗，尸体还动了一下，大家都吃惊不小，心里怦怦直跳，愣愣地看着李教授。 　　李教授微微一愣，低头看了一眼尸体，似乎神色也变了一下，随即对大家说道：“这并不奇怪，尸体是在福尔马林中浸泡之后抬出来的，尸体的温度和停尸房的温度差了很多，出现一些筋缩也不奇怪，大家以后要经常面对这种情况，不用大惊小怪的。” 　　同学们听李教授这么说了，这才释然地答应一声。 　　当时的李教授被强光照着，眼镜上反射着一道道光线，牙齿似乎也白森森的，再加上刚才尸体还动了一下，大家看着都有些诡异，心里难免有些惊慌和恐惧，勉强按捺住这种心情，听李教授给大家讲解。 　　李教授简单给大家讲解一下之后，就拿起解剖刀，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是散发着缕缕光芒，情形更显得有些诡异。 　　也就在这个时候，尸体的眼睛忽然睁开，还带着一丝血红色，和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眼尖的同学已经看到这一幕，一个女生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转身就跑！ 　　还有人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李教授，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听到尖叫声，再看到女同学跑出去的样子，都被吓了一跳，连忙都低头看着那具尸体。 　　尸体不仅仅是睁开了眼睛，还露出一排微微有些发黄的牙齿，看上去又尖又利，猛然间伸出惨白的手臂，一把扼住李教授的咽喉！ 　　这一幕任何人看到都会惊恐万分，大家都吓得发出一阵尖叫，下意识发狂般往解剖室外面跑去，耳际还传来李教授嘶哑而绝望的吼声······ 　　但当时大家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有一个女同学甚至几次跌倒在地上，踉跄着爬出去的，几乎晕厥在地上。 　　直到大家都跑到一楼大厅中，身后也没有看到复活的尸体追来，这才微微镇定一些，有一个男同学胆子比较大，让大家围拢过来，提出一起回去看一看李教授。 　　女同学是不敢去了，立即提出打电话报警，说这是灵异事件，李教授一定被尸体杀死了，大家过去也是送死。 　　那胆大的那同学一听也被吓了一跳，但是还放心不下李教授，决定留下女同学打电话报警，男同学们一起回去看一看，总不能扔下李教授一个人不管，大家也于心不忍。 　　于是，几个女同学立即打电话报警，男同学就在那个胆子大的带领下，一起手拉手往里面解剖室走去。 　　走廊里的灯光很昏暗，只有解剖室门口的灯光很强，把周围映衬得更加黑暗，仿佛那具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尸体，随时会从某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扑出来······ 　　这个时候大家都把心提到嗓子眼，每一步都非常小心，还一边听着声音，以防不测，但是一直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解剖室里静静的，尸体没有冲出来，李教授也没有逃出来！ 　　大家仗着胆子来到门口，那个胆大的同学带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立即一声惊呼，缩回头来。 　　也就是这个同学的举动，让大家紧绷着的神经再次崩溃，纷纷往外面跑起来，这个胆大的同学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跑了起来，吓得大厅里的几个女同学都尖叫起来，跑出了教学楼。 　　其实在这个过程中，只有一个同学看到解剖室里的情况，就是最胆大的那个同学，他也是从福尔马林中抬出尸体的两个人其中之一。 　　我在门外听两个学生说到这里的时候，心中惊悸不已，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大雷子，大雷子倒是没有太惊恐的表情，还竖起耳朵听着。 　　邢队长又问道：“那你再重复一遍你看到的情景。” 　　“我探头看的时候，李教授已经倒在地上，直挺挺的，应该是死了。”前面说话的那个同学接着说道：“那具尸体一只胳膊垂在解剖床下面，也一动不动，其他的我也没敢仔细看，连忙缩回头时，大家都吓跑了，我是被大家吓了一跳，也跟着跑了出去。” 　　邢队长似乎是轻嗯了一声，接着问道：“那么，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你们也仔细辨认过尸体，是不是你们俩抬出来的那具尸体？” 第一案 尸体杀人案 第二章 尸体杀人 　　两个同学似乎有些犹豫，很快还是前面说话的那个同学说道：“好像就是那具尸体。” 　　邢队长连忙问道：“为什么说好像？” 　　“当时我们抬出来的时候，就有些害怕，还有那种刺鼻、刺眼的味道，我们几乎是闭着眼睛抬出来的。”这位同学很快就说道：“再次回到解剖室，我们都听李教授讲解，也没敢仔细看那具尸体的脸。” 　　邢队长没有立即出声追问，思忖了一下才接着问道：“那你们在抬出尸体之后，离开了多久？” 　　另外一个同学说道：“我们抬出来之后就去了一楼大厅，给同学们打电话，联系李教授，前后大约十多分钟的时间，很快有同学过来，我们就一起回去了。” 　　邢队没有接着问，让这两个同学出来，找另外一个同学进去询问。 　　我基本上也听清楚案发过程，简直有些不可思议，用耸人听闻来形容也毫不为过，拉着大雷子来到一旁，小声问道：“这是昨天晚上的案子？你出现场了吗？” 　　“我昨天值班，正好和邢队长一起去的。”大雷子有些神秘地说道：“说起来你都不信，这个案子真是诡异极了，确实是尸体杀人了！” 　　“啊？”我惊呼出声：“真有这种事情？” 　　大雷子点了点头，咧着嘴说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学生们都在大厅，尸体和李教授都在解剖室，李教授已经断气儿了，脖子上有清晰的掐痕，但没有指纹，和浸泡过的尸体基本吻合啊！” 　　我听得一阵阵的发晕，嘟囔道：“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尸体杀人，这怎么可能啊？” 　　“我也不信，可是现场的情况不由人不信啊！”大雷子的眼睛里也掠过一丝惊恐，接着说道：“那一楼没有其他出入口，这些学生亲眼看到尸体扼住李教授的脖子，尸体上散发着福尔马林浸泡过的刺鼻气味，还能有假？” 　　我呆住了，还是第一次听说尸体能杀人！ 　　“邢队可不是白给的，立即勘查现场。”大雷子满脸诧异的神情，紧接着说道：“根本就没有发现尸体下了解剖床的痕迹，李教授就是被尸体掐死的，但王法医就不是这么说的了。”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连忙问道：“王法医是怎么说的？” 　　“王法医说，以往他见过死而复生的人，那都是医学上所说的假死。”大雷子也有些晕头的样子，晃了晃脑袋说道：“可是在福尔马林中浸泡过良久的尸体，是根本不可能杀人的，但王法医也不过就是给出这个结论，对现场无法解释啊！” 　　我听得更是有些发愣，邢队长在我市也是数得上的老警察，侦破过很多起大案，经验丰富自不必说，王法医也非常厉害，在专业这一块上，在省内都是数得上的，两个人都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这个案子未免太过离奇了！ 　　正要接着问大雷子，邢队长从办公室出来，步履匆忙，抬头正看到我们俩，远远地对我们挥手说道：“你们俩，叫上老魏和小冷，跟我走！” 　　我兴奋极了，知道这可能是去现场再次勘查，连忙答应一声，拉着大雷子回去叫人。 　　老魏叫魏金勇，是我们队里的老警官，同样经验丰富。 　　至于小冷，她叫冷彤，也是我前文中提到的老搭档，非常漂亮，身材也好，冷傲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比我们早来几天，那时候还不很了解，只听说她很厉害，家里也很有背景。 　　我们五个很快下了楼，上车直奔医大。 　　大家都看出来邢队脸色不好看，也都没吭声，大雷子就有些忍不住了，舔了舔嘴唇问道：“邢队，你说这能是个灵异案件吗？” 　　“灵你头啊？你见过尸体杀人？都特么是胡扯！”邢队狠狠瞪了大雷子一眼，训斥几句才自言自语般说道：“不过这个案子太过诡异，有很多常理难以解释的地方，我们一定还有遗漏的线索！” 　　大雷子被骂得无语了，还偷着撇了一下前面的邢队，老魏则无声地笑了起来，就连冷彤大美女都微微咧了一下小嘴儿，看不出来是要笑，还是哂笑的开端，很快就收了回去。 　　我没有笑，邢队的话正说到我心里，我也不信什么尸体杀人，虽然自己未必有老警官经验丰富，但在警校时也是学霸级别的人物，还是想去看一看。 　　警车一路通行无阻，很快停在州市医大一幢教学楼大门前，不远处还有很多学生在指指点点，看着这边小声议论着什么，看得出来，脸上都带有一丝惊惧的神色。 　　案发地点在一楼右侧走廊最里面，尽头处是一堵墙，走廊右面是四扇大窗子，高一米五左右，左面有两个大教室，都锁得好好的。 　　最里面就是解剖室，两张解剖床，一个器械柜，一个消毒柜，其余就是几把椅子，解剖床旁边的地面上，还画着人形图案，应该是李教授死亡的地点了，看起来也有些诡异。 　　停尸房在解剖室里面的一个套间中，后面有一个大铁门，一根铁棍上挂着一个明晃晃大锁头，在里面锁得死死的。 　　邢队长抱着双臂，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四周。 　　我没跟着他们在解剖室寻找，仔细看了看走廊里的几个窗子，上面都布满灰尘的，这个造不了假，证明确实没有人出去过。 　　两个教室的门也都锁得很紧，而且距离里面解剖室的门很远，昨晚现场勘查的时候，一定也打开仔细看过。 　　我这才回到解剖室，想去里面的停尸房看一看，之后再看解剖床，其中一张解剖床早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大雷子看我一直没闲着，忍不住问道：“你来回找什么呢？线索能在外面？” 　　我脚下没停，随口答道：“我看看人是从哪里出去的。” 　　大雷子顿时把嘴撇得老高，问道：“人？你怎么就确定有人出去过？” 　　我慢下脚步说道：“推理！这是我上学时缙教授教给我们的。” 　　我这话可不是乱说的，上大学那会儿，我确实是学霸，缙教授建议我读研，甚至读博，对于我过早参加工作，还感觉非常惋惜。 　　邢队长正来回扫视着，本来没有在意我，听我这么一说才抬头问道：“你倒是给我说一说，怎么一个推理，你们缙教授是怎么教你的？” 　　“在案子发生之后，没有太多线索可循之下，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是判断是与非，排除干扰因素，这样不至于走弯路。”邢队长也问起来，我就不能不说了：“眼前我就是这么判断的，尸体杀人，是不是？” 　　连同邢队长在内的几个人，都连连摇头，示意不是，大家当然都不信。 　　我点头说道：“那么杀人时，解剖床上躺着的一定是活人，不是尸体，是不是？” 　　这次邢队长犹豫起来，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证明我的话没错，一定是活人，不可能是什么尸体扼死了李教授，冷彤大美女等人也都纷纷点头。 　　“李教授被扼死，同学们被吓跑，而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是尸体。”我接着说道：“停尸间福尔马林中的尸体不多不少，活人在杀了人之后，不可能躺回福尔马林中充数等死，是不是可以说，有人在这期间逃走了？” 　　我说完之后，大家都纷纷点头，只有大雷子一个人摇头。 　　邢队长显然对我的推理非常感兴趣，也看到大雷子摇头，瞪着大雷子问道：“你摇什么头？小小说的哪里不对？” 　　大雷子一愣，连忙嘿嘿笑着说道：“我没说不对，我摇头的意思是，活人不会躺回去等死啊！” 　　大雷子的解释，把几个人逗得都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你从哪里摇头啊？是不是缺心眼？”邢队长瞪了大雷子一眼，随即看着我点头说道：“你还真有些门道，但这里面也存在问题，比如说，尸体身上的福尔马林味，还有被浸泡过的痕迹，这是瞒不过李教授和学生们的，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 　　“这个可以解释。”冷彤脆生生的插口道：“福尔马林又称甲醛，长时间接触对人体有害，但是短时间接触，或者是短暂的浸泡一下，只要不浸入眼睛，对人不会产生太大伤害，甚至有消毒的功效。” 　　我也点头说道：“对，福尔马林本来就有这些功效，而且短时间浸泡和长时间浸泡的区别不大，不仔细看，很难区分。” 　　邢队长身子一震，急忙和魏金勇对视了一眼，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也明白邢队长等人的意思，是尸体身上的浸泡痕迹和散发出的福尔马林气味，让邢队长一直困惑不解，走入一个误区，认为尸体在福尔马林中长时间浸泡过，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而冷彤说，短暂浸泡不会有太大伤害，提醒了邢队，凶手很有可能是短暂浸泡过后，来冒充尸体，并非长时间浸泡。 　　两个学生在抬过来尸体之后，还去大厅打电话联系同学，也就是说，凶手有足够的时间来短暂浸泡，伪装成尸体。 　　邢队长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很快就回过神儿来，看着我和冷彤说道：“我确实进入误区，不过你们这么解释之后，问题又随之而来。” 　　我和冷彤都盯着邢队长，不知这里面又出现了什么问题。 　　“从学生们的叙述中，也提到过尸体的腿动了一下，这应该算作活人伪装尸体的证据。”邢队长思忖着说道：“在凶手杀死李教授之后，学生们确实被吓跑，但也很快在胆大的同学带领下，再次回到解剖室，前后不过三四分钟。” 　　魏金勇此时点了点头，接过去说道：“那时候学生们看到的，应该就是尸体了，凶手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完成杀人之后，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去福尔马林中拖一具尸体回来，李代桃僵，而且不留痕迹呢？” 第一案 尸体杀人案 第三章 柜子藏尸 　　邢队和魏金勇问话的时候，眼睛也都紧紧地盯着我，这是他们两个老刑警心中的谜团之一。 　　谁知大雷子却撇着嘴说道：“小小，我就说你别跟着搅和，这种离奇的案子，你一个是与非的判断就能弄出来结果？” 　　邢队和老魏气得都瞪了大雷子一眼，邢队示意我和冷彤先别说话，看着大雷子说道：“雷子，我也判断一下是与非，现在大家开始，你很能打，是不是？” 　　我和冷彤、老魏都连连点头，大雷子确实很能打，起码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不是对手，大雷子不明所以，也跟着点了点头。 　　邢队这才接着问道：“要是不分级别、不论枪法，我也未必是你的对手，是不是？” 　　我们几个还是连连点头，虽然邢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个人实力也未必能打得过大雷子，大雷子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嘿嘿笑着点了点头。 　　邢队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我也治不了你，是不是？” 　　前面几个问题都很合理，我们也都跟着点头，这个问题也下意识地跟着点头，大雷子也没注意听，看我们点头也跟着点头。 　　当我们几个回过神儿来，都忍不住笑起来的时候，大雷子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连忙摆着手，尴尬地嘿嘿笑了起来：“邢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你就是打我一顿，我也不敢还手啊！” 　　邢队气得也差点儿没笑出来，又瞪了大雷子一眼说道：“你小子还反了天，小小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你才别跟着搅和，知道吗？” 　　大雷子嘿嘿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还是冲着我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样子。 　　我看邢队长和老魏都转过头看着我在，正要说出我的怀疑，冷彤的目光却瞄向里面的一张解剖床，转头看了看我。 　　我心里一凛，早就听说冷彤大美女非常厉害，还真的想到这里，虽然未必就一定能有所发现，起码我们都想到一起了，我冲着冷彤点了点头。 　　冷彤这才说道：“邢队，我和小小想的一样，大家注意看旁边的那张解剖床，和这张床不一样，下面有一个柜子。如果前面的推测都成立，杀人的不是尸体，而是一个活人，那么他不可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完成这些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提前把尸体藏在附近。” 　　“对！”我点头接着说道：“凶手非常狡猾，各个环节都算计的非常到位，他在杀了人之后，听着同学们的脚步声都跑出去，立即把尸体拖出来，放在解剖床上，李代桃僵。” 　　邢队和老魏不等我们说完，已经往旁边的那张解剖床走去，拉开解剖床下的柜子，仔细看了起来。 　　我和冷彤对视了一眼，也跟了过来。 　　我们都知道，昨天勘查现场的时候，应该也仔细检查过这张解剖床，但毕竟和这个案子扯不到一起去，况且也都被这个离奇的案子弄得心里有些发慌，也许就有些遗漏。 　　旁边这张解剖床下面的柜子里，完全可以容纳一个人，也可以说藏一具尸体是没有问题的，里面也充斥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 　　邢队仔细观察一番，这才微微点头说道：“有些道理，这种地方的解剖床有福尔马林的味道并不奇怪，但这张解剖床显然不常用，大家看，这柜子底部一点儿灰尘都没有，隐约还有擦拭过的痕迹。” 　　不得不说邢队的经验非常丰富，一看之下就得出了这个结论，确实和我们想的一样，凶手应该就是把尸体藏在这里的，在听着同学们的脚步声跑出去之后，立即调换了尸体，还进行了简单的擦拭。 　　我看着邢队说道：“凶手毕竟是凶手，心里应该是非常紧张的，不可能预料到走廊里的同学们会再次被吓跑，他一定是在大家跑出去这几分钟的时间里，调换了尸体。所以，同学们再次回到解剖室的时候，看到的应该是已经掉换过的尸体。” 　　我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一定道理为支撑的，当即就给大家简单解释一下。 　　在我们出来之前，邢队问那两个抬尸体的同学时，我也听到了，同学们是被吓得跑到大厅里。之后，在那个胆大同学的带领下再次返回，也是有胆小的被再次吓跑，使这个胆大的也跟着被吓跑。 　　这里面有些偶然性，凶手一定不会预料到这个环节，更不会等着同学们再次被吓跑才调换尸体。 　　也就是说，虽然大家在大厅等待警方来到的时间比较长，但凶手在期间，根本不敢在这张解剖床上躺着装尸体，一定会立即行动。 　　要是这么说来的话，他提前一定是有所准备的，这个柜子里藏着尸体，并且在短时间内调换，也就成立了。 　　邢队和老魏听了我的解释之后，对视了一眼，都纷纷点头，不过邢队很快就说道：“你们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能成立，但这里面还是有很多让人费解的地方，也就是这些因素让我对这个案子迷惑不解。” 　　我们也都想问，但大雷子听明白了，比我们嘴快，憨声问道：“邢队，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啊？” 　　邢队这次倒是没有说大雷子，迟疑了一下，看着我和冷彤问道：“我在想，案发的当时就非常奇怪，不管是尸体还是活人，李教授随随便便就被杀了，这不是令人困惑的事情吗？要知道，当时李教授手里可是有解剖刀的！” 　　“是啊，我也困惑极了。”老魏也看着我们俩说道：“要说是学生们，或者是普通老百姓的话，被吓懵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李教授是经常接触尸体的，怎么可能仅仅是发出嘶声裂肺的惨嚎，任由自己被尸体扼死？” 　　我还真没想到这些，就是来到这里之后，根据缙教授教给我的大是大非最简洁推理，理清楚一些头绪，免得我们被一些表象所迷惑，走了弯路，此时被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一问，也回答不上来了。 　　邢队接着满脸困惑地说道：“要说是尸体杀人，我也不信，你们解释的也非常有道理，但你们想过没有，指纹呢？福尔马林有保鲜作用，尸体浸泡一天或几天，栩栩如生，或许能瞒过李教授，可是短暂浸泡过的人，怎么可能连指纹都那么模糊？” 　　我本来信心满满的，要帮着邢队迅速侦破此案，此时才知道，邢队和老魏这些人不是那么简单被表象被所迷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想到很多问题，果然都是经验非常丰富！ 　　偏偏大雷子此时还撇着嘴看着我，一脸不屑的样子，似乎在幸灾乐祸，把我气得也冷吭了一声。 　　冷彤此时却脆声说道：“邢队，凶手是有周详准备的，要说指纹的话，可以浸泡时间长一些，或者戴着一副特制的手套，大家的目光自然都不会集中在尸体的手指上。” 　　我和邢队、老魏、大雷子都连连点头，这个解释是可以通过的，同时我们也都向冷彤大美女投去询问的目光，不知道冷大美女对于李教授轻松被尸体杀死，有没有什么解释。 　　冷彤大眼睛盯着解剖床旁边地面上的人形图案，微微迟疑了一下就说道：“至于说李教授毫无抵抗，甚至可以说是被惊吓得无力抵抗，从常理上是解释不过去的，但是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你这等于没说，解释不过去，那自然是有其他的可能了。”大雷子还瞥了冷彤一眼，看邢队没说他，更来劲儿了，撇着嘴问道：“什么是其他可能啊？” 　　冷彤也用毛乎乎的大眼睛白了大雷子一眼，这才说道：“那就是他自身的原因，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从心理学上讲，这也是有一定科学根据的。” 　　“你是说李教授自身有问题？”老魏脱口而出，瞪大眼睛盯着冷彤。 　　冷彤抿了一下小嘴儿，点了点头，倒是没再说什么。 　　邢队长倒是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接过去说道：“嗯，小冷说的也有道理，这么离奇的案子，偏偏发生在李教授身上，谁能说是没有原因的呢？或许真的是李教授本身有很大的问题，也未可知啊！” 　　我听冷彤的说法也非常有道理，可以说是帮我解了围，也可以说我们都是为了案子，但这么一来，我也对冷彤有了新的认识，不仅仅是非常聪明、冷静，心思缜密，而且涉猎也非常广泛，果然是个厉害人物。 　　此时，邢队长的目光再次向我看来，盯着我问道：“小小，你的是与非推理非常厉害，也帮我解开一些疑惑，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我知道这些分析是我最先提出来的，冷彤大美女显然也想到了，但大雷子讥讽我，我也就先说出来了，邢队还认为我是胸有成竹呢，我勉强说道：“邢队，你说，咱们集思广益好了。” 　　邢队又摸着下巴，盯着我问道：“既然你已经早想到这一切，而且连藏尸体的地方也猜测到了，为什么不直接去解剖床下面的柜子里验证一下，而是到处找有人出去的痕迹呢？” 　　我还以为邢队又有什么疑惑，没敢说能解释，听邢队这么一问，我倒是心里有数了，立即说道：“这些毕竟是推测，能够成立的前提，就是有人在学生们跑出去的短暂时间里，溜出解剖室，如果没有人溜出去的话，那么这一切都不能成立！” 　　我说的这是根源，不管猜测到什么，或者是分析到什么，最终还是要落实在实际线索中，确实没有人溜出去的话，都是白分析！ 第一案 尸体杀人案 第四章 初现端倪 　　我话音刚落，冷彤大美女是第一个点头的，邢队和老魏紧接着也连连点头，承认我说的没错，这是一切成立的前提。 　　只有大雷子还没转过来怎么回事儿，不过这次看邢队也跟着点头，倒是吸取了经验教训，瞪着环眼一声没敢吭。 　　邢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冷彤，脸上露出笑容，果断地挥手说道：“找线索，目标只有一个，凶手是怎么逃走的！” 　　我们几个纷纷答应一声，大家立即再次寻找起线索来。 　　刚才我已经把四扇大窗子都看过了，那四扇大窗子不经常开，上面都落着一层灰尘，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两个教室，我直接去找门卫室的大爷，把两个教室的门都打开。 　　门卫室的大爷姓李，其实也就五十多岁，腿脚非常利索，也很有精神头，昨晚在案发的时候，也在门卫室。 　　这期间冷彤也一直跟在我身后，紧绷着冷冰冰的俏脸。 　　两个教室里分别都有两扇大窗子，每扇大窗子的窗台上都有灰尘，我和冷彤都仔细看过窗子的把手，上面也有均匀的灰尘，不是那种能伪造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两个教室的窗子，也没人开过，并没有人从这四个窗子出去过。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凉了半截，走廊尽头处就是一堵墙，学生们都围在大厅里惊慌不已，凶手根本就没有出路，要是这么说来的话，我们前面的推论完全都是不成立的！ 　　难道说，真是灵异事件，凶手杀人？我带着一丝疑惑，扭头看了冷彤大美女一眼。 　　冷彤大眼睛也正看着我，对视在一起的时候，冷彤立即扭过头去，转身就离开教室。 　　我被弄得一愣，不过心里倒是也明白，这个大美女应该也有些晕头，就是不想和我交流，怕我发问，这才连忙出去，我也跟着出来，再次回到解剖室。 　　里面的停尸房也只有一个门，大家也都看过，锁得紧紧的，还是在里面锁着的，还有就是福尔马林池子，里面还有几具尸体，根本不可能有人出去。 　　邢队长和老魏、大雷子三人显然也没有什么收获，都盯着我们俩。 　　我也无奈地说道：“邢队，要是没有人出去的话，那我前面的推论就不能成立，但是我觉得，关键所在还是这个停尸房。” 　　大雷子连忙就问道：“小小，这也是缙教授教你的？” 　　邢队瞪了大雷子一眼，倒是没说什么，显然也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 　　“上午那学生说过整个案发过程，他们因惊吓过度跑出去，也只是跑到大厅里。”我接着说道：“假设我们前面说的都成立，那么在这期间，凶手要还调换尸体，而解剖室距离大厅也不是太远，学生们虽然没敢立即过来，也应该很快会往这边张望。” 　　我只能把我的想法说出来，至于说这个案子，我现在也没有把握了，但是凶手从解剖室跑出去，躲过大家的视线，从而溜走，这个可能性不大，除非真的是尸体杀人！ 　　邢队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这么想过，但是停尸房的空间不大，没有能溜走的地方，如果门是从外面锁着的，我们可以怀疑凶手有同伙，可门是在里面锁着的，那么我们前面的推测，是不是就不能成立了？” 　　我面对邢队的疑问，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时侯邢队的对讲机响了起来，王法医告诉邢队，李教授和杀人的尸体，尸检结果都出来了。 　　那时候也不是没有电话，有那种大砖头手机，俗称大哥大，很昂贵，用的人也非常少，我们都用对讲机。 　　邢队看了看我们，叹了口气说道：“这次虽然还没弄清楚，也算是收获不小，咱们先回去，看一看尸检结果，也许能肯定我们的推测，让我们沿着正确的方向追查下去，收队！” 　　我们也都无奈地点了点头，大雷子还泄愤般使劲儿踹了后门一脚，弄得锁头碰得旁边的铁鞘咣当直响，邢队又瞪了大雷子一眼。 　　我看了一眼锁头，正要跟着邢队出去，忽然发现叉门的铁棍上有两个锁孔，刚才也看到了，并没有太注意，大雷子这一脚倒是让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快步走过来，仔细打量起这个大门。 　　大门是往外推的，木制的，外面包一层铁皮，非常厚实，左右两扇对开，每扇大约宽一米五左右，左面的门板中间部位有一个铁鞘，右边门板上同样是一个铁鞘，穿过一根后面弯曲的铁棍，横着叉在左面的铁鞘中。 　　这根铁棍的三分之一处有一个锁孔，正是锁着锁头的这个锁孔，紧贴着左边的铁鞘，锁得非常紧，但是在铁棍多余出来的那部分，顶头处也有一个锁孔，距离锁着的这个锁孔，大约有五六寸的样子。 　　如果锁头不是锁在三分之一处的这个锁孔，而是锁在顶头处的那个锁孔，那么，会是什么情况呢？ 　　我连忙喊道：“雷哥，你快去问一下李大爷，这把锁的钥匙在不在他那里！” 　　“都要回去了，你又发什么疯？”大雷子明显不想听我指挥，嘟囔道：“这门是在里面锁的，凶手从这里出去，你帮他锁的门啊？” 　　“让你去你就去，别废话！”邢队发话了，转头问我：“小小，有什么发现？” 　　看大雷子一溜烟跑出去，我这才对邢队说道：“邢队，这锁头和铁棍上的锁孔似乎有问题，一会儿我们打开锁头之后，就能验证一下是不是凶手逃走的地方！” 　　邢队和老魏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迷惑不解，倒是冷彤俏脸上有些动容，试着推了一下，门微微动了一下，露出一条缝隙来。 　　我一看冷彤这个动作就明白了，在我说出来的时候，这大美女已经想到凶手可能出去的路径了，确实聪明过人！ 　　大雷子很快就拿着一串钥匙过来，其中一把钥匙还攥在手中，也不问就去打开锁，之后把门推开。 　　冷彤脆生生地说道：“先不用开，你把锁头换在第一个锁孔中，再锁上看一看。” 　　大雷子这次没敢反驳，也许是冷彤说话的口气不容反驳，连忙就按照冷彤说的办，关上门，再次把铁棍叉上，锁在第一个锁孔中。 　　邢队神色一变，也看明白我和冷彤的意思了，立即就推了一下门，让我们都惊喜的一幕出现了——两扇大门中间裂开一道缝隙，大约就是五六寸的样子！ 　　“啊！是这么回事儿！”邢队和老魏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还是邢队说道：“雷子，你试试，能不能钻出去！” 　　“邢队，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大雷子捧着脑袋，苦笑道：“脑袋都能挤瘪了！” 　　我不由得看了冷彤一眼，这大美女的小嘴儿似乎又咧了一下，也弄不清是要撇大雷子一下，还是想笑一下，但冷彤很快就从这道缝隙钻了出去，只有胸部有些费力，还是出去了。 　　“小小，冷彤的身材真好啊！”大雷子碰了我一下，小声说道：“要是胸部再高一些的话，还真出不去了！” 　　大雷子的话逗得我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大家此时都明白了，只有他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可能就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了，他注重的点不同，在关心冷彤的身材！ 　　大雷子的声音很粗犷洪亮，尽管低声说的，邢队和老魏都听到了，不过这次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笑容，并没有骂大雷子。 　　冷彤在外面说道：“我出来毫不费力，小小应该也能出来，开门吧！” 　　大雷子连忙把锁打开，憨声问道：“你钻来钻去的，有什么用啊？难道凶手是从这道缝隙钻出去······凶手是从这里钻出去的？” 　　大雷子顺口胡说到这里，忽然愣住了，此时才意识到可能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顿时瞪着环眼盯着我们看。 　　我们几乎都被大雷子逗得笑了起来，这反应确实有些慢了，不过大雷子想不到也不奇怪，这里面还有很多疑问，目前看来就是一个可能性。 　　邢队也很快就看着大雷子问道：“雷子，你昨天也勘查现场了，记得昨天这个锁头是锁在哪个锁孔的吗？” 　　“不记得了，当时都有些发懵，现场还那么瘆人，都被吸引过去了。”大雷子摸着脑袋想了想，这才说道：“不过我好像推了一下，并没有推开这么大的缝隙，可能就是锁在这个锁孔的！” 　　我们几个也对视了一眼，这么说来这个说法也不成立，大雷子推过，如果是锁在顶端的这个锁孔，那么大门会裂开缝隙的。 　　邢队确实心细，想了想就问道：“那你还记得，当时有锁头碰到铁鞘的声音吗？” 　　这一问也是非常关键的，能弄清楚昨天现场勘查的时候，是不是漏掉了这个线索。 　　大雷子想了想才说道：“好像没听见，但是没有这么大的缝隙，那就是锁在这里的，要不然我还能推不开？”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冷彤已经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此时才接口说道：“未必！没有金属碰触的声音，也没有推开，并不一定是锁在后面的锁孔，大家看看这里，有些泥土，好像是最近的痕迹。” 　　我们几个人顺着冷彤细嫩白皙的手指低头看去，门前的地面上果然有些泥土，好像不是时间很长的样子，这个发现让我们几个人都兴奋不已！ 第一案 尸体杀人案 第五章 凶手的足迹 　　在发现了地上的泥土痕迹之后，大家心里都非常兴奋，也立即扫视起后面的环境来。 　　停尸房后面很僻静，距离学校的南面围墙不是很远，通往围墙方向的地面上草木丛生，好几棵大树生长茂密，左前方五十米的地方才有另一栋楼，看格局好像是寝室楼。 　　右面才是一条路，通往学校大门，尸体运进来之后，不好走教学楼正门，应该直接从后门运到停尸房。 　　其中一棵树下面还有一块大石，立即引起我的注意，远远看去有三四十厘米高，长有半米多，也不由得看了看身边的冷彤。 　　冷彤的目光也正看向那块大石，很快转过头来和我对视了一眼，也不过就是眼神儿一碰，随即就转过头去。 　　邢队脸上也露出笑容，说道：“经过你们一路推理分析下来，终于找到了凶手可能逃走的线路，而且逃走的手段基本也确定，要是我猜测不错的话，问题就出在那块大石上！” 　　我想了想说道：“邢队，我们还是应该回去，至于那块大石，我想最好不要立即过去，你说呢？” 　　邢队微微一愣，随即释然地点头说道：“小小，你想的非常全面，那就暂时回去，一会儿你和小冷带着相机返回，仔细看一看，收队！” 　　我就知道邢队是个高手，也想到了这一点，那边可能会有足迹，我们这次就是来寻找线索的，而凶手未必能想到我们已经找到他逃走的线路，还能拿到足迹。 　　而我们在暗中拿到足迹，有助于接下来找到证据，免得使凶手察觉，销毁证据。 　　大雷子从我们看到泥土的时候就没转过来，进来就问道：“那块大石头怎么了？为什么不过去？” 　　我们几个都笑了起来，但是都没说什么，和大雷子解释起来有些麻烦，邢队只是告诉大雷子把钥匙给李大爷，我们一起上了车，回到警局。 　　大家都去了邢队的办公室，我去取来相机，回到邢队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王法医也在，邢队也正在问王法医：“那具体是什么情况？” 　　“李莞历教授脸上肌肉有些扭曲，面部表情惊恐，似乎死前受到极度惊吓。”王法医立即说道：“喉骨有骨折，面部呈绀色，确实是机械性窒息死亡。” 　　王法医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那具尸体，在福尔马林中大约浸泡过两天，臂部肌肉松弛程度均匀，从这些情况来看，死而复活，扼死李教授，根本是不可能的。” 　　邢队看了看我们俩，脸上又露出笑容，王法医给出的尸检结果情况，再一次证明我们的推理是正确的，而且也验证了冷彤大美女的话——李莞历教授内心可能有鬼，要不然一个经常接触尸体的人，也不会惊吓过度。 　　邢队看了看手表，这才对我们俩说道：“我还要听一听下去排查的情况，你们就辛苦一下，先别吃饭了，打车过去，仔细寻找一下线索，便于我们下一步进行调查，等你们回来，我们仔细把案发的过程总结一下。” 　　我和冷彤立即答应一声，转身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大。 　　我们俩都没着装，我也算高大帅气，冷彤那么漂亮，走在一起就像是情侣，根本不会引起同学们的注意，很快就绕到停尸房后面。 　　这里确实非常肃静，也许是出了这种案子，同学们对这边都敬而远之，更是没有人过来，倒是方便我们暗中寻找线索。 　　冷彤一路上也不说话，绷着一张俏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觉得这大美女脾气有些古怪，没有过多和她交流，就这么来到通往院墙的草丛中。 　　这时候我们都慢下脚步，过来的路上都是铺好的地砖路面，草丛上就很软了，泥土还有些湿润，如果凶手就是用这块大石暂时堵住停尸房后门的，那么一定会在这片草丛中留下足迹。 　　果然，没走多远，我们就看到两行脚印，径直通向那块大石，一个脚印和我的鞋号码差不多，另一个小一些，深浅都相似。 　　我蹲下一边拍照一边说道：“小冷······” 　　“小样的，叫谁小冷？”冷彤打断我的话，毛乎乎的大眼睛瞥了我一眼。 　　我是听邢队这么叫的，也跟着这么叫，没想到还碰了个钉子，本来我比她小了一点儿，要不然也不能都喊我小小了，我连忙改口说道：“冷姐，凶手有同伙，这是两个人作案。” 　　“这还用你说？”冷彤冷冷地说了一句，紧接着说道：“拍好了吧？你站起来，在这两行脚印旁边走几步，我看看。” 　　冷彤大美女的话有些命令的口吻，但我还是站起来，在这两行脚印旁边走了几步，和脚印保持大致相同线路。 　　冷彤蹲下来仔细看着脚印，又抬头打量我一番，很快就脆声说道：“这两个人一个瘦高，年纪在二十出头，体重一百二十斤左右。一个矮小，微胖，体重大致相同，身高一米六左右，年纪在五十以上，微微有些点脚。” 　　我真是晕了，虽然听说冷彤很厉害，也没想到这么厉害，盯着冷彤诧异地说道：“这么精准？你······” 　　“我怎么了？”冷彤瞥了我一眼：“是不是想说我蒙的啊？” 　　“冷姐，我没这个意思。”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我是想说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啊？” 　　我能简单判断出身高和体重，也不很精确，年纪就不敢判断了，自然是问了起来。 　　“你身高大约是一米八，体重在一百四十左右，这行大一些的脚印，比你的略小一点儿，也略浅一些，说明身高大致在一米七五左右，体重在一百二十斤左右。”冷彤看着足迹说道：“旁边小一些脚印，深浅相差无几，那么他的体重不用说，身高大约在一米六左右。” 　　我也蹲下来仔细看着脚印，确实和冷彤说的相似，也就问道：“年龄呢？” 　　“年龄也很简单，是从步幅大小和均匀程度判断出来的。”冷彤伸出纤细白皙的小手指着足印说道：“你看大个子步幅比较大，非常均匀，和你的差不太太多，小的就不行了，步幅小不说，而且有些散乱，证明跟不上，还不时地小跑两步。” 　　我听冷彤这么一解释，也豁然贯通，也看着小胶印有些轻重不匀说道：“这个小个子左足印微微有些重，这也是你判断他微微有些点脚的原因了？” 　　“嗯，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孺子可教！”冷彤说着话就微微咧了一下小嘴儿，好像是想笑，又很快收了回去，接着说道：“大个子是外来人员，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小个子是内部人，或者就是学校的教授、老师，是大个子的同伙，应该也在这栋教学楼办公。” 　　我一时间没跟上冷彤的思路，这大美女的思维太敏捷，也不知道是怎么推断出来的，连忙问道：“冷姐，这又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缙教授没教你这个？”冷彤咧着小嘴儿瞥了我一眼，随即转过头去说道：“凶手假扮尸体，李教授认不出来，那就说明是外来人，内部人做不到。而外来人根本不可能对这里的环境这么了解，所以说内部人是同伙，或者说在这里办公，对这里的环境了若指掌！” 　　“对！从那个学生的叙述中也能得知，凶手的身材并不是矮个子，也就是凶手了！”我顿时明白了，接着说道：“那么这个熟悉环境的也一定是帮凶，或者说主使之人，对环境非常熟悉，我都明白了！” 　　冷彤似乎是忍住笑看了我一眼，并没说什么，站起来往大石头附近走去。 　　我在后面跟着，笑着说道：“冷姐，我还不是朽木不可雕也吧？” 　　冷彤没出声，但我看到这大美女的肩头在耸动，一定也是在偷着笑，只不过不想笑容被别人看到而已，很快就来到大石头前。 　　不出我们所料，这块大石头有被搬动过的痕迹，旁边还有些潮湿的泥土露出来，两行很深的脚印也出现在通往停尸房后门的方向上，和前面进来时候的脚印一样，就是这两个人！ 　　我立即接着拍照，把脚印都拍了下来。 　　冷彤这时又脆生生地说道：“要是这么看起来的话，案情整个经过你都清楚了吧？” 　　我连忙点头，前面的我都能解释，后面的推测也在冷彤的点拨之下完全清楚，案发的过程是没问题了：“冷姐，现在就差杀人动机了，凶手费尽心思，制造了这么一起灵异杀人案，动机是什么呢？” 　　冷彤这次也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咱们回去，和邢队汇报一下，要说动机的话，还要听一听各队下去排查的情况，往往越是离奇复杂的案子，原因却非常简单。” 　　我心里一动，冷大美女这句话和缙教授说的一样，跟在冷彤的后面一路绕出来，离开了学校，打车回到警局。 　　说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两次打车钱都是冷彤大美女给的，并不是我不掏钱，而是冷彤不让，或许是看出来我家境一般了，那目光中还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也许不是刻意的，这大美女就是有这种气势。 第一案 尸体杀人案 第六章 并非灵异案件 　　我们俩上楼才知道，邢队带着队里的人已经去了小会议室，我们俩也连忙过来。 　　还没进去，在走廊里就听见邢队的声音说道：“还多亏我们有了些进展，要不然我这队长都没法干了，还是那两个小家伙儿厉害，我这老队长算是借了光，是不是啊？哈哈！” 　　老魏的声音问道：“这么大感触，怎么了？” 　　“马局刚刚找过我，医大的齐校长都来了。”邢队长立即说道：“医大现在都闹得人心惶惶的了，同学们传出各种版本的灵异事件，有的说尸体跑出来在走廊里游荡，到处杀人，还有的说，案发当时有同学上去掰过尸体的胳膊，就是掰不开，还差点儿被咬死，唉！” 　　我们俩听得感觉到好笑，但是会议室里都静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这个案子还真不是闹着玩儿的，如果不尽快破案的话，影响越来越大，别说是邢队了，马局都危险！ 　　会议室里坐了好几个人，邢队、副队长高鹏、老魏、李力、黄勇等人都在。 　　邢队看我们俩进来，连忙问道：“有收获？” 　　我本来等着冷彤大美女说，但是冷彤并没有任何表示，我只能点了点头。 　　邢队会心地笑了一下，这才说道：“快坐，正好等着你们呢，各队先把情况说一下，之后让小小和小冷把案发的大致情况说一下，明确下一步的方向，黄勇，你先说。” 　　黄警官就把他们小队排查的情况说了起来，紧接着就是李力说，我和冷彤坐在一起，都静静地听着。 　　被害者李莞历教授年纪五十一岁，为人古板、保守，虽然不太容易接近，但为人非常好，心地善良，是个热心肠。 　　大学毕业后一直从事教育工作，在专业上非常有造诣，平时还研究易经八卦等等，老婆早些年离婚，并不在本市。 　　社会关系很简单，除去和几个教授的关系较好，基本没有其他朋友，平时也是两点一线，除了来学校工作，就是回到学校的宿舍楼，很少出去和其他人接触。 　　经过大家的细致调查，由于李莞历的为人几乎与世无争，更不会有什么仇人，但最近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就是这一点有些异常。 　　因为以上这些原因，医大的学生们才认为这就是尸体杀人，传出了各种谣言，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有的学生要退学，不敢在这里继续读书。 　　冷彤此时轻轻碰了我一下，给我递了个眼神儿，我连忙附耳过来。 　　冷彤大美女也凑过来，在我耳边吐气如兰地小声说道：“听明白没有？李莞历之所以被人以这种方式杀害，可能是和他的行止有关系，很少脱离学生们的视线范围。” 　　我听得心里一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冷彤，而冷彤已经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刚才在回来的时候，我还问过冷彤，凶手为什么要采取这么一个方式杀人，想要杀一个人还不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此时冷彤却给了我一个解释，虽然未必是事实，但也说得通。 　　李莞历教授平时很少出去，两点一线，除了教学楼就是学校给一些教授和员工安排的宿舍楼，确实很少脱离学生们的视线范围，那么凶手没有机会下手，只能冒险采取这种办法，还能嫁祸给灵异事件，迷惑警方的视线和侦破方向，企图逍遥法外。 　　这时候黄勇和李力都说完了，邢队这才看着我们俩说道：“现在情况基本都调查清楚了，就请我们两个年轻的小将，结合这次去找到的线索，详细给大家说一下这个案子案发经过，以明确下一步的行动目标。” 　　我看了看冷彤，这大美女根本无动于衷，好像没听见一样，我可不能再装听不见了，迟疑了一下就说道：“上午我们和邢队一起再次勘查了现场，也找到一些线索，这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高智商谋杀案。” 　　既然冷彤大美女不说，那我就整理了一下思路，把这个案子从头给大家说了起来。 　　凶手得知李教授晚上要给同学们上一节解剖课，就提前做好杀人准备，趁停尸房无人之际，溜进去把福尔马林中的尸体拖出来，预先藏在一张不常用的解剖床下面柜子里。 　　之后凶手躲在停尸房，听到有同学过来太尸体，这才钻进福尔马林池子里，在最外面装作尸体，被抬到解剖室的解剖床上。 　　同学们和李教授很快赶到，在李教授讲课的时候，凶手实施杀人，也吓跑同学们，在扼杀李教授之后，同学们跑出的短暂时间里，凶手把预先藏在解剖床下柜子里的尸体拖出来，李代桃僵，凶手简单处理一下现场，从停尸房后门逃走。 　　至于逃走的方式，我也给大家说了一下，就是利用锁头的锁孔来模糊视线，凶手逃离出去，立即伙同他的同伙，抬来一块大石挤住后门，造成锁死的假象。 　　在勘查现场的过程中，后大门是从里面锁死的，学生们也一直在外面大厅，再加上现场的恐怖气氛，轻松转移了警方的视线。 　　在勘查现场人员撤出之后，凶手再次潜回，搬走大石头，把锁孔换过来，更是毫无破绽，更为巧妙的是，凶手在同学们的见证下，成功地制造一起尸体杀人灵异案件！ 　　上午没去再次勘查现场的同事，都吃惊的不得了，但也很快就回过神儿来，纷纷鼓掌，都是一脸的欣喜之色。 　　我倒是被大家的掌声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看了一眼冷彤，这里面冷彤的功劳比我大，我心里有数。 　　冷彤大美女也没看我，还跟着伸出白皙的小手在鼓掌，我更是一头雾水。 　　邢队等大家掌声过后，这才笑着说道：“大家别高兴的太早了，这两个小家伙儿的推理和寻找到的线索，只能证明这不是灵异案件，离案件的侦破还远着呢！你们俩再说说下午这趟去的情况！” 　　我连忙看了一眼冷彤，这可是应该冷彤大美女来说了，都是她从足迹中分析出来的，确实非常厉害！ 　　可冷彤还是像没听见一样，大眼睛也不看我，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几乎挡住了整个大眼睛。 　　大家都等着呢，我真是无奈了，只能继续说道：“下午去这一趟，收获更是非常大，都是冷姐分析出来的，凶手还有一个同伙，而且一些体貌特征也都分析出来了。” 　　这次连邢队都震惊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随即哈哈笑着兴奋地说道：“你们俩真行啊？快说一说，凶手有什么体貌特征？” 　　冷彤一动不动，大家自然都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情况详细说了一下，包括我们俩的一番推理，有理有据有图片。 　　这次连邢队都兴奋起来，虽然还没破了案子，也带头鼓起掌来，大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更不想埋没冷彤大美女的功劳，连忙就说道：“这都是冷······” 　　冷彤正挨着我坐在一起，此时伸手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还真使劲儿，我疼得一咧嘴，也没说下去。 　　邢队可不管那些了，立即安排布置起来，这次侧重点也出来了，杀人凶手不太好找，但是内部有线索，那就从内部查起，尤其是李莞历教授周围的同事、好友，学校内部的，还有详细特征，一定是非常好查的。 　　最后邢队才看着我问道：“小小，你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案子都到了这一步，我也就别藏着掖着了，还真有些要补充的，也就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可不是补充，就是我的一点儿想法。后门的钥匙在门卫李大爷那里，我看还有必要调查一下李大爷，虽然不符合我们推测的特征，也有嫌疑在内。” 　　邢队更是连连点头：“太有道理了，今天也是小小提出来暗中调查的，凶手目前还不知道我们的进展，一切情况都对我们侦破非常有利，老黄、老李，你们几个都明白明天的侧重点了吧？” 　　黄勇和李力是连连答应下来，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邢队这才哈哈笑着说道：“好，今天也不早了，明天一早，我们立即展开行动，散会！对了，雷子，你替小小值班，让小小好好回去休息一下。”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我值班，连忙感激地看了一眼邢队，又看了看大雷子。 　　大雷子也是一愣，大嘴撇着，一脸的不高兴，不过也没敢吭声，倒是看到我在看向他，立即瞪了我一眼，差点儿没把我逗得当场笑出声来。 　　由于我和冷彤这一天都在一起，散会之后也是一起出来的，大雷子替我值班，我自然是回家休息了。 　　出了大门我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冷姐，这个案子好多线索和推理都是你提出来的，你为什么不说啊？” 　　“有这个必要吗？”冷彤大眼睛瞥了我一眼：“谁说不是一样？” 　　“那多不好意思啊，弄得大家都对我另眼相看，连值班都有人替了。”我由衷地说道：“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就算是表示一下感谢，能赏个脸吗？” 第一案 尸体杀人案 第七章 尸体再杀人 　　我发出邀请之后，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冷彤大美女。 　　冷彤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小鼻子皱了一下，脆生生地说道：“你有那么大的脸吗？回家睡觉去！” 　　冷彤说着话就挥手拦住一辆出租车，一路绝尘而去。 　　我有些发愣，还真琢磨不透着大美女的性格，说起来对我还挺照顾的，但也冷冰冰的，似乎还有些不屑一顾的样子。 　　但是我可舍不得打车，跑到前面公交站点坐公交回到租住的房子，在附近小卖店里买了两包方便面，回家热热乎乎、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顿，这才躺下休息。 　　这个案子是我参加工作以来的第一起命案，还有些灵异性质，躺下之后案情也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不去，一会儿又变成冷彤的那张俏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可能是心里装着案子，早上六点就醒来，磨磨蹭蹭地收拾一番，又到不远处一家主食店填饱肚子，这才往公交站点走去。 　　我还没走到站点，就看到队里的一辆警车风驰电掣般开了过来，就停在我家胡同门口，我吃了一惊，连忙跑过来时，正看到大雷子从车上下来，连忙喊道：“雷哥！” 　　“小小，快上车！”大雷子也有些焦急的样子，挥手说道：“尸体又杀人了！” 　　我听到这话更是大吃一惊，跟着大雷子就上了车，急切地问道：“尸体怎么可能又杀人了？还是医大？” 　　“可不是医大呗，我就说你和冷彤俩胡扯，分析什么体貌特征，这个案子还说不定是怎么回事儿呢！”大雷子撇着大嘴说道：“邢队还把你们胡说的当真了，让我替你值班不说，还要我立即接你去医大，哼，你个小崽子！” 　　我没空听大雷子胡扯，连忙问道：“知道是谁被杀了吗？” 　　大雷子边开车边说道：“我听说好像是李大爷，就是那个门卫，昨天给我们钥匙的那个老头。” 　　我心里又是一震，昨天晚上开会的时候，我还补充了一点，说的正是这个李大爷，钥匙是在他的手里，尸体是医大需要的，不定时的运送来，李大爷应该也负责开后门，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李大爷也会被杀啊！ 　　大雷子还在一旁嘟囔着，说我们俩胡扯，这可能是灵异案件。 　　我没理他，知道这不可能是什么灵异案件，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案子，我和冷彤的推理没有什么问题，要是李大爷也被杀，这个案子也许并不是那么简单，很有可能牵扯到李大爷，一个大专院校，能有什么大事情，至于连杀两人吗？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还不知道，有些事情也无从分析起来，还是去了再说，我真恨不得能飞到案发现场。 　　来到医大的时候，我让大雷子直接开到停尸房后门，果然已经有两辆警车停在门口，后门也敞开着，里外都是我们的人，还有几个学校的老师在外面。 　　我匆匆进来的时候，只见我们队里的几个人都在，福尔马林池子旁边不远处，一具赤裸的尸体趴在地上，下面压着的正是值班室的李大爷！ 　　尸体是一具男尸，双手还掐在李大爷的脖子上，头歪向一旁，李大爷仰面朝天躺在尸体下面，舌头半吐出来，脸上的神情并不太恐怖，而且面部呈现出绀色，就是典型的机械性窒息致死。 　　我赶到的不算晚，王法医正让助手小刘把尸体抬下来，仔细看起李大爷的尸体。 　　邢队看我进来，冲着我点了点头，旁边的冷彤也看了我一眼，这才继续看起尸体来，我也连忙跟着仔细看了起来。 　　李大爷的颈部有勒痕，但并不像是掐痕，面积很大，在勒痕下面才有掐痕，更看不出什么指纹来，这也同样不是什么灵异案件。 　　不过，一个疑问很快就出现在我脑海中，既然不是灵异案件，看池子和现场的情况，根本就没有打斗的痕迹，李大爷怎么可能被人这么简单的勒死？昨天我还看到过李大爷，身体还非常结实的。 　　王法医经过简单的勘查之后，抬头说道：“尸体的温度和室内温度基本相似，身体和四肢僵硬，出现尸僵，死亡时间在七个小时以上，十个小时之内。” 　　邢队点了点头，立即问道：“死因呢？” 　　“死因为机械性窒息死亡，但并不一定是扼住咽喉死亡。”王法医很快就说道：“这是先经过勒脖子，看起来是胳膊的痕迹，之后伪造出来的掐痕，回去进行尸检之后，看一看喉结的位置和形状，就能进一步确定是怎么致死的。” 　　邢队点头说道：“这么说来，还是一个伪造的现场，李大爷是被人先勒死之后，才让尸体来掐住死者的咽喉！” 　　邢队说着话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冷彤。 　　冷彤盯着我，倒是没说什么，我猜测我想到的东西，冷彤也一定想到了，但是她没说，我也只能说道：“邢队，我看这里不像是第一案发现场。” 　　邢队微微一愣，扫视了现场一眼，点头说道：“说说你的理由！” 　　“可以确定，这也不是灵异事件。那么，现场没有打斗也或是挣扎的痕迹，就连水渍都不多，李大爷的衣服还好整以暇，这就不对了。”这个问题我想过，立即说道：“李大爷身体还不错，即便是被人掐死，起码会挣扎，这应该是被人移动过来，伪造的现场。” 　　“嗯，有道理，我们也看过门卫室，也没有搏斗或挣扎的痕迹，但是灯一直亮着。”邢队听了连连点头，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转身从后门出去了。 　　这边王法医也快完事儿了，让警员们拿来收尸袋，处理现场。 　　邢队很快就进来，招呼我们：“走，去李大爷的住处看一看，也许会有线索。” 　　邢队走的方向并不是出去上车，而是在一个老师的带领下，从前面的解剖室出去，我们急忙跟了过来，猜测李大爷的住处可能就在教学楼内。 　　一路沿着走廊往左面走，老魏也问了起来，李大爷住在哪儿。 　　那老师就告诉我们，李大爷在这里工作有些年了，平时在门卫室，在人都走了之后，就去左边通道最里面的一个杂物间住，也是学校看他可怜，给他的那个房间，倒是也方便，二十四小时都在。 　　昨天晚上就是这个老师在上面忙，直到十一点才走，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值班室的灯还亮着，门也开着，喊了两声，李大爷没有回音，这才离开的。 　　我和冷彤又是并肩走在一起，此时也不由得对视了一眼，根据王法医的推断，昨天晚上这个老师离开的时候，李大爷应该已经遇害了！ 　　在一楼走廊另一侧的最里面一个房间，老师推开门说道：“这就是李大爷的住处了，很少离开校园。” 　　房间不小，足有六七十平的样子，左面靠窗子处摆放着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上放着一台电视，看起来也有年头了，床下就是一些做饭的炊具，再往外是一个衣柜，里面放着一些衣服。 　　右面堆起老高的办公桌椅，还有一些杂物，最里面靠墙的地方，还有一台冰箱，很新的样子。 　　我扫视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搏斗或者是挣扎过的痕迹，这就有些奇怪了，这里也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不过那台冰箱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过来仔细看了一下，把手上没有什么痕迹，这才拉开看了一眼。 　　上面几乎是空的，只有一盘菜放在里面，还是肉段烧茄子。下面也是空的，电源可是插着，冰箱也在制冷。 　　本来电视都是有些年头的，这么一台很新的冰箱放在这里空着，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我回头问那老师：“请问这台冰箱是你们学校买的吗？” 　　老师摇头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平时就知道老李住在这里，根本就没进来过，倒是大家在外面吃饭，时常给他带回来一些剩菜，也许是他自己买的，学校不会给他买。” 　　邢队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一台冰箱，也说明不了什么。 　　冷彤大美女此时正蹲在地上，看着瓷砖上的细小黑末，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放在小鼻子前嗅了一下，这才用手捻碎，说道：“这是茶叶末，猴王花茶。” 　　冷彤说着话就来到床头柜前，看了看上面的一个大铁茶缸，并没有拿起来，示意我们过来看一下。 　　我们过来一看，茶缸里面已经没有水了，只有一些半干涸的茶叶末，是那种很便宜的猴王花茶，很碎。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冷彤已经说道：“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可能是经过一番处理了，但是茶叶末不好处理干净，要是我猜测不错的话，李大爷应该是在挣扎的过程中，弄倒了茶缸，水已经洒了，茶叶末还在，地面上也有碎末。” 　　冷彤的说法让我们几个都连连点头，就算是人喝的话，也不会喝得这么干净，既然疑似第一现场，那就仔细寻找一下线索好了。 　　这时候冷彤又拉开那个床头柜，在下面一个角落里拿出一个小铁罐，比易拉罐啤酒高一些，上面也没有字，外皮应该是被撕掉了，但封闭的很好。 　　冷彤大美女有些奇怪，顺手拧开这个铁罐，一股像是白雾一样的冷气，顺着缝隙冒了出来！ 第一案 尸体杀人案 第八章 案发第一现场 　　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冷彤也连忙拧上盖子，脸色一变说道：“液氮！” 　　“我去！我还以为手雷呢，吓了一跳！”大雷子瓮声瓮气地喊了起来，看起来真吓了一跳：“冷丫头，液氮是什么鬼？” 　　只有大雷子敢这么叫冷彤，但冷彤好像也不和他计较，不过大雷子的问题也是我们想问的，仅仅是听说过液氮这种东西，并不是非常了解。 　　“多亏我知道，及时盖住，要不然手都要被冻坏了。”冷彤瞪了大雷子一眼，接着说道：“这种东西用来制作冷冻剂，温度极低，零下两百度就是它的沸点，别说是常温了，李大爷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听到冷冻剂这个词，也是心里一动，联系起那台冰箱来，脱口而出道：“刚才我就觉得这台冰箱有些突兀，会不会是用来冷冻什么东西的？或许是······” 　　“人体器官？”冷彤大眼睛本来就大，此时更是瞪得圆溜溜的，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也点了点头，意识到这可能是连续两个人被害的源头了，从这个案子发生之后，我们就没弄清楚杀人动机，而且李教授也没有什么仇人，要是牵扯到什么利益，或者是某种犯罪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这里很有可能就是第一现场，经过处理的！”冷彤当即说道：“而且冷冻并不仅仅是这么一个东西就行的，一定还有其他器皿。” 　　我们俩这么一说，邢队的脸色也是一变，我们几个人几乎同时想到，这个装器皿的地方，可能就是会找到线索的地方，大家都往冰箱这边走来。 　　刚才我已经看过了把手，上面根本没有什么指纹，还拉开冰箱看过，此时过来就到侧面看了一下，这一看让我欣喜若狂——冰箱右侧，靠桌椅堆积的那面，清晰地看到，在灰尘中有四个指印！ 　　但这个指纹并不一定是凶手留下来的，凶手是处理过现场的，除非是遗漏了这个地方，要不然就是李大爷留下来的。 　　我没有出声，示意冷彤和邢队长过来，两个人过来一看，都露出惊喜的神色，不过邢队很快又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儿。 　　冷彤过来站在冰箱前，左右看了看，还伸出小手虚空比划了一下，这才小声说道：“邢队，小小，距离侦破这个案子不远了，这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而且是我们能找得到的那个凶手留下来的！” 　　我看着冷彤这一比划，心里猛然一醒，这大美女果然厉害，名不虚传！ 　　邢队显然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看着冷彤问道：“小冷，为什么这么说？” 　　冷彤不说话了，大眼睛盯着我看。 　　我真有些搞不懂，这大美女明明知道，自己却总是不说，好像刻意要把功劳给我一样。 　　邢队不管那些，看冷彤不说话了，立即就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邢队，你看这个痕迹的位置，在冰箱两个门之间，有些靠下。”我只能给邢队说一下了：“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断，根据凶手的个头大约在一米六左右，那么，如果是他扶着冰箱，拉开冰箱门的话，应该就是在这个位置，李大爷的个头可不矮啊！” 　　“对，对啊！”邢队长这次由衷的高兴起来，笑着说道：“高明，高明！真的距离破获这个案子不远了！” 　　“不能打草惊蛇啊！”冷彤小声说道：“邢队，要是我们的推断都成立，眼前还找到这些东西，那么这个案子就不是一个人在犯罪，我猜测后面一定还有一个犯罪团伙，凶手之一我们就算能找到的话，还有后面的团伙呢！” 　　冷彤的话我们都理解，从种种迹象看来，这里面似乎还牵扯到倒卖人体器官的案子，那就不是一个人能干的了，凶手之一确实应该在校园中，如果我们抓了这个凶手，那么其他团伙的成员很有可能望风而逃了！ 　　邢队早上来的时候还眉头紧皱，心里急得要发疯，压力非常之大，此时竟喜上眉梢，也冲着我们俩点了点头，示意我们俩先出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邢队长才告诉李力，尽快提取冰箱侧面的那个指纹，之后就直接出了大门。 　　我们俩跟着邢队来到僻静之处，邢队这才笑着说道：“这么多年来，除了老魏能帮我一把，都是我在孤军奋战，没想到你们俩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眼前就要帮我破获大案了！这个案子还有什么疑问没有？” 　　冷彤此时倒是不再绷着脸，但是也没露出什么笑容，还不吭声了。 　　我也只能给邢队再次分析了一下。 　　尸体再次杀人，这还是无稽之谈，案发第一现场可以确定，就在李大爷的住处。 　　从现场来看，李大爷房间里那台冰箱和液氮，就能证明和这个案子有关，要不然李大爷一个门卫室的，根本就不会有这些东西，其他的冷冻器皿，可能都被凶手转移了，现场毕竟经过一番处理。 　　这就可以断定，李大爷一定也牵扯其中，还非常容易暴露，昨天我们还找李大爷要了后门的钥匙，更让凶手有些心惊，这才让凶手不得不杀人灭口。 　　而从李大爷被杀，牵扯到冷冻器官的情况来看，能推测出李莞历教授也是因为牵扯到这个案子被杀的。 　　那么一切就豁然贯通了，现在知道内情的人只有内部这个凶手，外部那个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倒卖器官团伙成员。 　　我简单给邢队分析了一下，这才有些惋惜地说道：“其实，昨天我也想到李大爷可能有些问题，他有钥匙是其一，他还经常在这里，有些内幕也可能知道，但我也没想到李大爷参与帮忙冷冻器官，还会被杀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昨天我们还想不动声色地侦破此案呢！”邢队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不用提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了，连续死了两个人，凶手还故布疑云，这个案子万万拖延不得，否则影响更大了，接下来要怎么办，说说你们的看法！” 　　冷彤又瞪着大眼睛不说话了，我也只能按照我的想法说了：“邢队，前面我们都分析了那么多，也找到凶手的一些特征，相信很容易锁定凶手，凶手就是内部人，而且很有可能就在这幢教学楼里，要不你去找校长，配合一下我们调查。” 　　这时候冷彤才接过去说道：“对，这个办法不错，我们直接见一见这些导师，先从这幢教学楼内开始，调查了解一下他们，也是正常的。” 　　邢队立即点头说道：“行，咱们走，就找齐校长配合一下，现在我们就开始找老师逐个调查情况，力争尽快锁定目标！” 　　我们三个计议已定，还没走几步呢，前面几个人匆忙走了过来，中间的一个年过花甲，头发有些花白，鼻直口方，气势非凡。 　　邢队也立即迎上去，叫了一声齐校长，当即把案子的情况和齐校长说了起来，还说让齐校长帮忙，最好是把大家集中一下，方便我们短时间内逐个排查。 　　齐校长比我们还着急，我们是顶着压力的，上级重视催办，但齐校长是面临着学校无法正常运转，这么大的校园，上万的学生，那还了得！ 　　齐校长当即点头答应下来，让我们上楼先坐一坐，他立即把教授和老师们集中到小会议室去，配合警方办案，逐个询问情况，争取尽快破了这个案子。 　　邢队高兴极了，连忙叫来副队长高鹏和老魏，分组进行排查了解情况。 　　冷彤大美女此时也找齐校长身后的一个女教师，问清小会议室在哪里，给我递了个眼色，转身就上了楼。 　　我一听冷彤问起小会议室的方位，就明白这大美女要干什么，果然是高明，连忙小跑两步跟上，笑着问道：“彤彤，咱们是不是先去等着，看看能不能找到符合体貌特征的人啊？” 　　“你叫我什么？叫姐，知道吗？”冷彤脚步停了一下，白了我一眼，这才说道：“算你聪明，我们的推测不会错，走！” 　　我就是高兴之下才脱口而出的，彤彤这个叫法非常顺口，还好听，看冷彤虽然是白了我一眼，倒也没有太生气的样子，也就笑着答应一声，跟着冷彤来到五楼小会议室门口。 　　邢队等人也很快就上来了，看到我们俩在这边会议室门口不远处站着，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跟着齐校长进了旁边的一个办公室。 　　不过就是十来分钟的时间，一些老师和教授们纷纷向会议室走来，有的还低声谈论着什么。 　　冷彤示意我转过来一些，别紧紧盯着，眼角的余光却都盯着这些人。 　　说起来教职员工还真不少，总有三十多个的样子，女的暂时排除，我们俩只盯着男的，个头矮一些的，年纪在五十左右，还有些点脚的，如果那个教授出现在我们视线中，这些特征足够用了。 　　最初是进去一大批，后来人就渐渐少了，稀稀落落地走上来，我们一直盯着，根本就没有符合这些特征的，即便是有些勉强符合的，也缺少一两样，不是年纪上差距过大，就是没有点脚，也或者是不胖。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睛里都有些疑惑，难道说那个内部的凶手不在这幢教学楼？也或者是我们推测的有问题？ 第一案 尸体杀人案 第九章 最快的办法 　　冷彤大美女毛乎乎的大眼睛里，也写满了疑惑，想了想就说道：“小小，你把我们的推理再复述一遍，从你最初是与非的推论开始。” 　　我连忙点了点头，从我们跟随邢队回来，二次勘查现场的情况分析复述起来。 　　其实我感觉我们的这些推论是没错的，后面逐渐找到的一些线索，正反过来证实我们的推论，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正当我说到找到凶手的足迹，我们俩根据足迹推论出凶手有两个，而且从足迹推论出凶手的体貌特征时，冷彤忽然说道：“停！” 　　“怎么？”我愣了一下：“这里出了问题？” 　　冷彤没有说话，大眼睛看了我一眼，还用眼角的余光往走廊左侧瞥了一眼。 　　我也连忙顺着冷彤大美女的目光往走廊左侧看去，心里顿时欣喜若狂，并不是我们的推论出现了问题，而是此时在走廊的左面，又上来一个人。 　　这个人身材矮小，微胖，头发有些花白，年纪看不太准确，但是总在五十开外，戴着一副黑边框的眼镜，最为符合的是，还微微有些点脚，点脚的方向都和我们看到足迹稍重那一侧相符。 　　冷彤大美女的俏脸上也露出些许欣慰的意味，给我递了个眼色，我也连忙转过头来，没再紧盯着这个人。 　　这个人也没有太注意我们，可能是因为有些点脚的原因，上来的较晚，很快也走进小会议室。 　　我这才高兴地小声说道：“彤彤，这个人和我们推断的体貌特征相似，是我们调查的重点，我去找学校的人过来，问一问他叫什么名字，我们具体了解一下他的情况，或许能找到和足迹相同的那双鞋。” 　　冷彤大眼睛眨了眨，似乎面有得意之色，说道：“不用，我们先来一个最快的，尽快核实一下，如果不是的话，我们再去找那些证据。” 　　“什么最快的？”我被冷彤说得一愣，连忙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冷彤瞥了我一眼，伸出白皙的小手挥了一下，示意我跟着她走。 　　我虽然不知道这大美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也知道冷彤心思缜密，思维敏捷，不仅仅涉猎广泛，而且智商也高得惊人，连忙跟在后面往齐校长等人进去的办公室走来。 　　冷彤没有进去，在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 　　邢队长可不是一般人，刚才看到我们俩站在小会议室门口就会心地笑了一下，此时看到我和冷彤出现在门口，也顾不得和齐校长说话了，立即出来，满脸期盼地小声问道：“你们俩难道有所发现？” 　　冷彤看了看我，才点了点头说道：“邢队，你让齐校长帮个忙，给我们俩单独准备一间办公室，烧一壶开水，找几个玻璃杯，我们俩也准备分成一组排查这些老师，行吗？” 　　“没问题啊！”邢队也是高兴极了，赞许地看了冷彤大美女一眼，又使劲儿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你们俩等着，我这就办！” 　　邢队是高兴的不得了，立即进去和齐校长说了一下，齐校长也指派那个女老师出来，带着我们俩来到旁边一个单独的办公室，还按照冷彤的要求，给我们烧了一壶水，找来几个玻璃杯。 　　冷彤很快就带着女老师出去，找回来一个教授，个头非常高，年纪也不到五十，这个倒是可以理解的，也不能第一次就找那个矮个子教授来，免得被他警觉。 　　冷彤负责带回来，也不问，就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 　　我也只能问了起来，都是一些例行公事的询问，例如和被害者李莞历教授的关系，李教授平时有没有仇人，还有了不了解李大爷的情况等等。 　　冷彤大美女很快就示意我让这个教授出去，她跟着那个女老师再次出去，这次带回来的正是那个矮个子教授！ 　　冷彤仍旧是给我递了个眼色，并不出声，坐在一旁记录。 　　这个矮个子微胖的教授并无一丝惊慌之色，还面带微笑，很坦然地坐了下来，等待着我们的调查。 　　我也很快问了起来：“您贵姓？是哪个系的教授？” 　　“我免贵姓万，万洪波。”万教授微笑着说道：“我是影像学系的教授。” 　　这时候在一旁记录的冷彤站了起来，倒了一杯热水，仅仅是倒了一少半儿，端过来递给万教授：“您喝水，我们慢慢聊。” 　　刚才那个王教授来的时候，冷彤大美女并没有倒水，这个举动引起了我的注意，而且观察到冷彤大美女递给李教授的方向，正是右手边！ 　　这一刻我才明白过来，这大美女简直是神了，这一手玩儿的高明！ 　　我们刚才在楼下李大爷住处，也就是案发第一现场的时候，发现冰箱右侧有四个指印，根据个头来推测，疑似矮个子凶手留下来的，由于冰箱是靠右侧墙壁留下来，对应的手正是右手，冷彤大美女是要提取指纹啊！ 　　如果留在玻璃杯上的指纹，和冰箱右侧的指纹对比结果显示吻合的话，那可不就是最直接、最快速的办法吗？比去找那双鞋子好了不知多少倍，或许凶手察觉到可能留下足迹，已经把证据销毁了呢。 　　“谢谢！”万教授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接了过来，放在茶几上说道：“一连发生两起案子，你们也够辛苦的，就别忙了。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尽管问，我们都尽可能的配合，争取尽快破案，使校园稳定下来，唉！” 　　我抑制住内心的兴奋，看了冷彤大美女一眼，接着问道：“您和李莞历教授的关系怎么样，对他了解的多吗？” 　　“你问对人了，我和李教授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可惜啊！”万教授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一起工作了十多年，没事儿还凑在一起闲聊，或者去他宿舍喝个小酒，李教授为人非常不错，也没听有什么仇人，甚至连和人拌嘴都很少，怎么可能被人杀了？这真是······唉！” 　　我早就知道这个凶手计划周详，心思缜密，这就是一起高智商的犯罪，这种例行公事般的询问，要是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话，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我想了想接着问道：“听说最近李莞历教授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清楚。”万洪波教授微微迟疑了一下，很快就说道：“我倒是也有所感觉，毕竟我们关系还算不错，也问过他，但老李没说。”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您对李大爷了解的多吗？” 　　“不多，也不算少。”万洪波略一沉吟就说道：“老李在这里也干了不少年，平时都是常见面的，要说交情，谈不上，就是我们平时出去吃饭的时候，常给他带回来一些剩菜，这老头也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性格，真不知道怎么也会被害。” 　　我偷眼看了一下冷彤大美女，这大美女也微微颔首，示意可以了。 　　我这边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说道：“万教授，麻烦您了，和我们了解的情况大致相似，如果您也没有什么要和我们说的，那我们就找其他人再了解一下。” 　　“好，我就不打扰了！”万教授站了起来，微笑着对我们点了点头说道：“我要是想起来什么，一定会及时和你们说的。” 　　我们俩也都站了起来，把万教授送了出去。 　　冷彤立即小心的把杯子里的水倒了出去，把杯子装进塑料袋带里，拎着递给我，说道：“找大雷子，立即回警局，用最快的速度进行指纹对比，结果出来情况立即给齐校长办公室打电话。” 　　我真是高兴极了，眼看这个案子可能很快会有一个结果，连忙接过来跑了出去。 　　大雷子正在大厅抽烟呢，这小子也不管什么地方，让不让抽烟，没人管就抽，有人管立即掐掉，脸皮也厚，毫不在意，看到我过来还撇着嘴，满脸讥讽地笑了起来：“小小，你和那丫头这两天可是没少推理，差不多能破案了吧？” 　　“差不多了！”我实在是忍不住要笑出来，把塑料袋递给大雷子说道：“你辛苦一趟，回局里把这个杯子上的指纹，和早上在李大爷案发第一现场的指纹进行对比，结果出来立即通知我们，往齐校长办公室打电话就行。” 　　大雷子有些晕了，环眼瞪得老大，盯着我问道：“这是凶手的指纹？你找到了？” 　　我没回答呢，大雷子也不等了，立即跑了下去，在我眼前带起了一股风，速度真是够快的。 　　这次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子平时根本不听我的，这次也高兴了，毫无怨言地听我指挥，回去进行对比了。 　　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冷彤大美女正和那个女老师聊天，问一些万教授的情况，本子上也记录着万教授的家庭住址。 　　我知道这大美女在做两手准备，既然已经找到符合我们推断体貌特征的人了，就要进行彻底调查，指纹未必就是凶手留下来的，也不排除其他人留下来的，对比结果不符的话，我们还有那双鞋子可以查。 　　冷彤大美女很快就让美女教师去忙，说不用再麻烦她了，女老师这才笑着和我们打了个招呼，转身回齐校长办公室。 第一案 尸体杀人案 第十章 凶手就是他 　　我看办公室也没人了，立即高兴地说道：“彤彤，你真是高明，这一手果然是最快的，令人佩服，小弟甘拜下风！” 　　“别高兴的太早了！”冷彤显然也有些高兴，俏脸绷得没有平时那么紧了，但还是用平淡的语调说道：“等对比结果出来，都一致了再说也不晚，再说了，现有的证据未必够用。” 　　我也感觉自己高兴的有些早，被这大美女的态度弄得多少有些尴尬，嘿嘿一笑说道：“彤彤，如果指纹对比一致，那么是不是可以直接找万洪波了？” 　　冷彤微微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如果一致，我们可以和邢队商量一下，这些证据应该也差不多，我想邢队也能答应，但是主要的侧重点是攻心，让他无可辩驳才行。” 　　“攻心？”我微微一愣，也听说冷彤大美女对心理学有些研究，立即问道：“你给我讲解一下。” 　　冷彤看了我一眼，仍旧淡淡地说道：“讲解谈不上，主要就是把他套进来，看他说谎不说谎。例如问他去没去过李大爷的住处，如果他说没去过，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上午那个很熟悉李大爷的老师，也说没进去过，那我们提取到他的指纹，他就无法自圆其说了？” 　　我心里一凛，这大美女还真是有些办法，如果万教授也说没进去过，或者说最近没进去过，那这个指纹他就无法自圆其说了，只能等着被我们攻破心里防线。 　　冷彤大美女接着说道：“再加上我们在现场找到的足迹，结合他的体貌特征，还有两次案发时间他的行踪等等，我相信不难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我连连点头，由衷地说道：“彤彤，你真厉害，一会儿要是邢队答应了，你亲自问吧，我怕是不行。” 　　“我不会问的，还是你问！”冷彤白了我一眼，紧接着撇着小嘴儿问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可能是第一次真正面对凶杀案的凶手吧？” 　　“嗯！”我更是点头了，随即问道：“彤彤，你也是第一次吧？” 　　我参加工作没多久，以往都是纸上谈兵，这次确实是第一次真正面对凶杀案的凶手，不过看冷彤的年纪也没大我多少，听说也比我早来没多久，忍不住就问了一句。 　　冷彤大美女被我这问弄得一愣，扭头狠狠白了我一眼，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行了吧？一会儿真的比对吻合，邢队要是不亲自问的话，你就问，别废话！” 　　我也没想到这大美女还不高兴了，应该是刚才用不屑的眼神儿看着我，其实她也是第一次面对凶杀案的凶手，被我说穿了有些不好意思，我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冷彤也有些想笑的意思，不过小嘴儿咧了一下，还是很快收了回去，正要说什么，邢队跑了进来，满脸兴奋地问道：“小小，你是怎么找到那个指纹的？” 　　“怎么了？对比吻合？”我也兴奋地问了起来：“大雷子打来电话了？” 　　“可不是，这小子死心眼儿，齐校长把电话给了我，他听到我的声音还说要找你。”邢队笑着说道：“被我骂了一顿，这才说是你让他对比的，和李大爷被害第一现场提取到的指纹，完全吻合！” 　　这下我和冷彤都高兴起来，对视了一眼，我连忙说道：“是彤彤提取······” 　　“你别废话！”冷彤插口说道：“说案子的事情，问问邢队能不能直接找万教授。” 　　“对，直接说案子！”邢队也不管那些了，知道是我们俩的事儿，这两天我们俩都在一起。 　　我看冷彤还是没有要说的意思，就把早上我们来到小会议室，看到体貌特征都相似的万洪波教授，之后找到万洪波，提取了指纹，再让大雷子拿回去对比，结果证实就是万洪波留下来的。 　　简单说了一下之后，我才看着邢队问道：“邢队，我们现有的证据够不够用？是不是可以采取措施了？我想目前凶手一定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锁定他，在没有心里准备的情况下，攻破他的心里防线，进而让他配合，一举侦破这个案子，打掉那个倒卖人体器官的团伙。” 　　“好！”邢队兴奋极了，使劲儿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一手厉害！就是现在，不出校园，立即提审万洪波，就由你们俩亲自审问，这个案子实在是一刻都拖不得了！” 　　我看了看冷彤，冷彤大美女根本就没有表示，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几乎挡住了整个大眼睛。 　　说实话，我也没底，看着邢队笑了笑说道：“邢队，还是你亲自审问好了，这个案子到现在，所有的过程你都知道。” 　　“不，你们找到的所有线索，一些细节也比我清楚，就由你们来审问。”邢队哈哈笑着说道：“别商量了，我在一旁听着就行，你们进去，我去找万洪波教授过来！” 　　邢队都兴奋极了，这个离奇诡异的案子，他做梦都没想到会这么快侦破，眼看曙光初现，快步跑了过去。 　　我看着邢队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冷彤大美女似乎早就预料到可能会是这个结果，刚才和我说的那番话，应该就是在指点我一下，要怎么进行对万洪波的突破，而她自己根本不想问，也不想要这个功劳。 　　想到这里，我用诧异的目光看了冷彤大美女一眼。 　　冷彤此时正看着邢队的背影，小嘴儿也微微咧开一点儿，很快就意识到我在盯着她，扭头就白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直接进来坐在沙发上。 　　我就知道可能也是这个结果，虽然不明白这大美女什么意思，心里是非常感激的，她就是在帮我，似乎也要把功劳推在我身上，是出于女孩子矜持不想问？还是······ 　　我来不及细想，邢队已经去找万洪波了，我赶紧整理一下思路，一会儿还要面对万洪波这个高智商的杀人凶手。 　　我们俩刚刚坐下没一会儿，邢队就满脸笑容地带着万洪波进来，装作若无其事地让万教授也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万洪波还是没有一丝惊慌之色，倒是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看着我和冷彤问道：“两位，刚才不是询问过我了，难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心里冷吭了一声，脸上却露出淡淡的笑容，开口问道：“哦，万教授，我们确实遗漏了一些问题，您刚刚说过，经常给李大爷带回来一些剩菜，那么，您一定经常去李大爷的住处了？” 　　万洪波显然没想到我有这么一问，脸上的神色还是微微有些变化，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随即就恢复过来，瞬间变成了思考状，很快说道：“不是经常去，在我的印象中，还真去过两次。” 　　这个家伙异常狡猾，也非常镇定，这么说可以看一看接下来我们要问什么，两头都能堵，可惜，他还是被我套了进来。 　　我淡淡一笑，接着问道：“哦！印象中去过，那就是说最近没有去过，我们还是再找其他人问一问好了。” 　　我注意观察万洪波的神态，略微放松了一下，虽然是极小的细节，仍旧没逃过我的眼睛，相信冷彤和邢队也都看到了。 　　我接着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万教授，早上我看您上来的很晚，腿脚似乎不太利索，是不是受过伤啊？哦，这个和案子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就是随口一问。” 　　万洪波镇定地点了点头，还微微笑了一下说道：“说起来是老伤了，前几年的一个冬天，崴了一下，哪知道还是粉碎性骨折，唉，年纪大了就是不行。要是没有什么要问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还要找谁，我帮你们找过来。” 　　我看了看邢队，又看了看冷彤，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只不过冷彤的笑容不是那么明显。 　　我们是有证据的，而且刚才我的问话，已经说明万洪波又在说谎，没有必要再拖下去了！ 　　我这才脸色一整，紧紧地盯着万洪波，语气冰冷地说道：“万教授，你不用去找别人了，我们要找的就是你，你就是这两起案子的杀人凶手之一！” 　　“笑话！”万洪波脸色不变，微笑着说道：“我这样的人还能杀人？警官，别开玩笑了！” 　　到这个时候还能保持神色不变，确实是个难对付的家伙，我也早就在心里盘算过了，冷笑一声说道：“万洪波，你虽然没有亲自杀人，但是两起案子都有你的参与，你是凶手之一，我们是有证据的！” 　　“什么证据？”万洪波此时才变了脸色，阴沉地看着我说道：“你们这些警察是不是破不了案子，又不敢说是灵异案件，难以交差，这才想诬陷好人，随便找人顶罪啊？别忘了，这里是大学校园，不是你们胡来的地方！” 　　“万洪波，你别激动，听我先给你讲一下案子大致经过。”我盯着万洪波的眼睛，缓缓说道：“你伙同李莞历教授，勾结校外一个倒卖人体器官的团伙，进行倒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勾当，又找老李头帮忙临时冷冻人体器官，这一切都没说错吧？” 　　万洪波这次真的动容了，尽管很快被他用气愤的表情掩饰过去，但也都被我们三个人收在眼中，心里更是有底了，凶手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