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玉溪,钢货 北京琉璃厂街口。 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街口的一家面馆里,晒着太阳懒洋洋的看着大街上来往的行人,现在的琉璃厂,大部分都是来旅游的游客,还有那么一小撮,就是和我一样的人。 我叫王磊,说好听点,是专门搞古玩收藏买卖的,其实就是人们嘴里常说的古玩二道贩子,本来我的人生不应该这是这个样子的。我家境虽然不算富裕,不过起码吃喝不愁,从小父母对我也是非常宠爱,本来我的人生可以说已经是注定好了的,读一个普通的大学,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平平淡淡的过完下半辈子。 我家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人家庭,爸妈都在同一家厂子里上班,从我记事开始,爸妈对我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尤其是我爸,对我简直就是溺爱,不管我要什么东西,他都想办法弄给我。但是我爸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他从来都不去澡堂洗澡,而且在家也从来不打赤膊,不管天气有多热,他都会穿一件高领的上衣,把脖子以下的部位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就连睡觉的时候也都不会脱下。 后来我才知道,我爸之所以这样,是为了遮挡他胸口常年佩戴的一个吊坠,人的好奇心都是很重的,尤其是小孩子,得知这件事情以后,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看看我爸胸前的那个吊坠,可是不管我再怎么哭闹央求,撒泼打诨,我爸都置之不理。 随着年龄的增长,童年的好奇心也就渐渐的淡化了,直到我十九岁考上大学的那一年,我的人生轨迹彻底的改变了。 录取通知书到家的那天,父亲难得的高兴,喝了不少酒,最后醉的不省人事。无奈我只好把父亲背到床上去休息,父亲的身材算是比较魁梧的那种,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拖到床上,就在我帮他脱下外衣准备让他休息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他脖子上绕着的绳子。 童年时期的好奇心一下子重新窜了出来,要不要看一看那吊坠的样子?我犹豫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父亲,后者早就鼾声如雷,这会别说是取下吊坠,恐怕我打他两巴掌他都不会知道。于是我下定了决心,顺着父亲脖子上露出的绳子小心翼翼的把他胸前的吊坠拽了出来。 我刚把吊坠从绳子上取下来,还没等我看个仔细,头顶的灯泡却突然一闪,咔嚓一声灭掉了,整个屋里变得一片漆黑。做贼心虚的我顿时被吓了一跳,双手一抖就把手里的吊坠扔了出去,蹬蹬瞪往后退了几步,后脑勺一下子磕到了墙上。 我捂着后脑勺鼓起的大包,顺着窗户往外一看,这才发现旁边的几栋楼也都黑了,原来是小区停电了。早不停电晚不停电,偏偏在这个时候停电,差点把我吓死。我低头一看,发现我爸还在睡觉,丝毫没有察觉,这才松了口气。 我右手揉了揉后脑勺,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接着微弱的光线在地上摸索着被我扔出去的吊坠,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摔坏了。不知道是因为停电还是心虚,我总觉得周围的气氛有点说不出的诡异。 我在地上摸索了半天,却怎么也没有找到吊坠,正当我着急的时候,右手突然传来一阵冰冷的感觉。吊坠?我心里激动不已,赶紧把吊坠抓在手里用手机照看了起来。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我这才把手中的吊坠看了个仔细,吊坠是一个拇指粗细青铜材质的圆柱,表面上雕刻着一条蛇形的浮雕,蛇身一圈圈顺着圆柱蜿蜒而上,圆柱的顶部一左一右雕刻着两个狰狞的蛇头。 我掂了掂吊坠的重量,发现它其实并不重,似乎是空心的,把玩了许久,我也没有发现这蛇形吊坠有什么奇特之处。满足了好奇心之后,我收起手中的青铜吊坠,准备把它从新挂到父亲胸前,谁知道刚一转身,就看到一对猩红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我,距离之近,连眼神里面的血丝我都能看的清楚,我脑子当时就炸了锅,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双猩红的眼睛并没有跟上我,距离一拉开,我这才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形轮廓坐在床上,难道是父亲?我心里这才缓和了一点,试探着喊了两声,谁知道那个床上的人影却不答话,还是死死的盯着我。 我顿时感觉后背升起一股凉意,这人影到底是不是父亲?如果是他的话,怎么会不搭理我?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卧室的门嘎吱响了一声,手电的光芒照了进来,我双眼被手电强烈的光芒刺得一滞,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耳边响起了母亲的声音。 我第一次觉得母亲的声音是这么动听,我睁开眼一看,进来的人果然是母亲,母亲二话没说,直接从我手里把那青铜吊坠夺了过去走到床边。借着手电的光芒,我这才看清楚了床上的人影,原来真的是我爸,可他的表情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他眼睛里的光芒似乎不像是人类,而像是一条蛇一样紧紧的瞪着我,似乎要把我吃了一般。 我心里阵阵发憷,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愣愣的看着母亲把吊坠从新系好,说来也奇怪,吊坠系好以后,父亲狰狞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眼神中的猩红也渐渐消失,恢复了平时的柔和,一歪头倒在了床上。 母亲扭头瞪了我一样,拉着我的手走出了父亲的房门。出来以后,母亲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嘱咐我一定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尤其是不要告诉父亲,我碰了他的吊坠。当时我已经让刚才的一幕给吓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一个劲的点头,根本没有注意到母亲到底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父亲狰狞的脸庞和那根青铜吊坠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父亲醒来以后,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脸上也是一副和善的笑容,似乎完全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心里虽然奇怪,不过一想起父亲昨天晚上的样子,就不再敢多问,只能把这件事情深深的埋在心底。事后我也曾经问过母亲那青铜柱的来历,可她一说起这件事情就闭口不言,任凭我怎么软磨硬泡,都不肯吐露半个字。 但是这件事情在我的心里还是造成了不小的阴影,隐隐对父亲有了一丝恐惧,为此我放弃了本地大学录取通知书,不顾家人的反对选择了一所外地的三流大学。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事情的原因,我竟然鬼使神差的选修了考古系,可毕业之后我就尝到了苦头,由于专业的原因,毕业之后在外混了一年多也没有找到一份正经工作,自尊心的作祟下,我始终也没有回家。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发小顾骡子找上了我,他大名叫顾骁骏,名字听起来很是霸气,可就是喊起来有点绕口,因为名字里很多马,所以就有了顾骡子这个外号。我跟顾骡子从小就可以说是好的穿一条裤子长大,但是因为家里原因,他中学毕业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念书,提前进入社会深造了,他知道我大学学的是考古系,就找上我来给他帮忙。 顾骡子嘴里所说的帮忙,其实就是倒卖古玩。顾骡子早些年在京城闯荡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老汤的瓢把子,在琉璃厂一带小有名气,靠着老汤的提携,顾骡子就在琉璃厂附近做起了倒卖古玩的生意。 照顾骡子的话说,我是考古系毕业的高材生,做这买卖刚好合适,其实我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买卖不管有我没我,他自己都能做,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为了照顾我的面子,我也没有做作,就直接答应了他,在这京城一混就是快三年。 “滴滴……” 怀里的手机的短信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掏出手机一看,是顾骡子的短信。 “玉溪,钢货。速来店里!” 看到短信以后,我微微一愣,这是顾骡子教我的黑话,烟的名字代表着物件的产地,玉溪的意思就是说这件货是云南来的,这个倒没什么好奇怪的,黑市古玩因为违法,流转都是很迅速的,今天刚出土的货,很有可能第二天就倒了好几手,流转到外地是很正常的,但是这钢货二字意义就不同了。 黑市上的古玩一般被分为铜货铁货和钢货三等,等级越高就说明品质越好,虽说我在琉璃厂混了也近三年了,平常见到的都是铜货,连铁货都没有见过一件,更别说是钢货了,看到短信的那一刹那,我还以为是顾骡子发错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激动,赶紧奔向街尾的店铺,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顾骡子嘴里的钢货,刚一走到店里,我就看到了一个黑脸老汉和顾骡子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黑脸老汉看上去大概有五十来岁,一身淡蓝色的短衫,脸上布满了皱纹。 顾骡子见我进来,看了我一眼,说道:“王磊,这位是云南来的刘叔,老汤介绍来的。” 我冲着刘叔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者似乎不怎么爱说话,对着我僵硬的笑了笑。顾骡子笑了笑,给他递了根烟,笑呵呵的说:“刘叔,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看货吧?” 刘叔一听,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团拳头大小的花布放在桌上,一层一层的缓缓拨了开,顾骡子和我都没有说话,聚精会神的看着花布的中央,等到刘叔拨开了最后一层包裹的花布,露出了里面的物件,我顿时觉得一个大锤砸在头上一般,脑子刹那间就懵了。 刘叔拿出来的物件是一根拇指粗细的青铜柱,我惊讶的原因是,刘叔拿出来的青铜柱居然跟我爸身上戴着的青铜吊坠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赶紧上前一步,拿起了那青铜柱在手里仔细的看了起来,同样的粗细,同样的蛇形浮雕,连材料也都是一模一样的!关于我爸身上戴着的青铜吊坠,我后来也查询过许多资料,但是始终没有找到过类似的资料,后来也就放弃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 正文 第一章 玉溪,钢货 <p>  北京琉璃厂街口。   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街口的一家面馆里,晒着太阳懒洋洋的看着大街上来往的行人,现在的琉璃厂,大部分都是来旅游的游客,还有那么一小撮,就是和我一样的人。   我叫王磊,说好听点,是专门搞古玩收藏买卖的,其实就是人们嘴里常说的古玩二道贩子,本来我的人生不应该这是这个样子的。我家境虽然不算富裕,不过起码吃喝不愁,从小父母对我也是非常宠爱,本来我的人生可以说已经是注定好了的,读一个普通的大学,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平平淡淡的过完下半辈子。   我家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人家庭,爸妈都在同一家厂子里上班,从我记事开始,爸妈对我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尤其是我爸,对我简直就是溺爱,不管我要什么东西,他都想办法弄给我。但是我爸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他从来都不去澡堂洗澡,而且在家也从来不打赤膊,不管天气有多热,他都会穿一件高领的上衣,把脖子以下的部位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就连睡觉的时候也都不会脱下。   后来我才知道,我爸之所以这样,是为了遮挡他胸口常年佩戴的一个吊坠,人的好奇心都是很重的,尤其是小孩子,得知这件事情以后,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看看我爸胸前的那个吊坠,可是不管我再怎么哭闹央求,撒泼打诨,我爸都置之不理。   随着年龄的增长,童年的好奇心也就渐渐的淡化了,直到我十九岁考上大学的那一年,我的人生轨迹彻底的改变了。   录取通知书到家的那天,父亲难得的高兴,喝了不少酒,最后醉的不省人事。无奈我只好把父亲背到床上去休息,父亲的身材算是比较魁梧的那种,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拖到床上,就在我帮他脱下外衣准备让他休息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他脖子上绕着的绳子。   童年时期的好奇心一下子重新窜了出来,要不要看一看那吊坠的样子?我犹豫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父亲,后者早就鼾声如雷,这会别说是取下吊坠,恐怕我打他两巴掌他都不会知道。于是我下定了决心,顺着父亲脖子上露出的绳子小心翼翼的把他胸前的吊坠拽了出来。   我刚把吊坠从绳子上取下来,还没等我看个仔细,头顶的灯泡却突然一闪,咔嚓一声灭掉了,整个屋里变得一片漆黑。做贼心虚的我顿时被吓了一跳,双手一抖就把手里的吊坠扔了出去,蹬蹬瞪往后退了几步,后脑勺一下子磕到了墙上。   我捂着后脑勺鼓起的大包,顺着窗户往外一看,这才发现旁边的几栋楼也都黑了,原来是小区停电了。早不停电晚不停电,偏偏在这个时候停电,差点把我吓死。我低头一看,发现我爸还在睡觉,丝毫没有察觉,这才松了口气。   我右手揉了揉后脑勺,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接着微弱的光线在地上摸索着被我扔出去的吊坠,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摔坏了。不知道是因为停电还是心虚,我总觉得周围的气氛有点说不出的诡异。   我在地上摸索了半天,却怎么也没有找到吊坠,正当我着急的时候,右手突然传来一阵冰冷的感觉。吊坠?我心里激动不已,赶紧把吊坠抓在手里用手机照看了起来。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我这才把手中的吊坠看了个仔细,吊坠是一个拇指粗细青铜材质的圆柱,表面上雕刻着一条蛇形的浮雕,蛇身一圈圈顺着圆柱蜿蜒而上,圆柱的顶部一左一右雕刻着两个狰狞的蛇头。   我掂了掂吊坠的重量,发现它其实并不重,似乎是空心的,把玩了许久,我也没有发现这蛇形吊坠有什么奇特之处。满足了好奇心之后,我收起手中的青铜吊坠,准备把它从新挂到父亲胸前,谁知道刚一转身,就看到一对猩红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我,距离之近,连眼神里面的血丝我都能看的清楚,我脑子当时就炸了锅,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双猩红的眼睛并没有跟上我,距离一拉开,我这才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形轮廓坐在床上,难道是父亲?我心里这才缓和了一点,试探着喊了两声,谁知道那个床上的人影却不答话,还是死死的盯着我。   我顿时感觉后背升起一股凉意,这人影到底是不是父亲?如果是他的话,怎么会不搭理我?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卧室的门嘎吱响了一声,手电的光芒照了进来,我双眼被手电强烈的光芒刺得一滞,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耳边响起了母亲的声音。   我第一次觉得母亲的声音是这么动听,我睁开眼一看,进来的人果然是母亲,母亲二话没说,直接从我手里把那青铜吊坠夺了过去走到床边。借着手电的光芒,我这才看清楚了床上的人影,原来真的是我爸,可他的表情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他眼睛里的光芒似乎不像是人类,而像是一条蛇一样紧紧的瞪着我,似乎要把我吃了一般。   我心里阵阵发憷,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愣愣的看着母亲把吊坠从新系好,说来也奇怪,吊坠系好以后,父亲狰狞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眼神中的猩红也渐渐消失,恢复了平时的柔和,一歪头倒在了床上。   母亲扭头瞪了我一样,拉着我的手走出了父亲的房门。出来以后,母亲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嘱咐我一定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尤其是不要告诉父亲,我碰了他的吊坠。当时我已经让刚才的一幕给吓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一个劲的点头,根本没有注意到母亲到底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父亲狰狞的脸庞和那根青铜吊坠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父亲醒来以后,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脸上也是一副和善的笑容,似乎完全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心里虽然奇怪,不过一想起父亲昨天晚上的样子,就不再敢多问,只能把这件事情深深的埋在心底。事后我也曾经问过母亲那青铜柱的来历,可她一说起这件事情就闭口不言,任凭我怎么软磨硬泡,都不肯吐露半个字。   但是这件事情在我的心里还是造成了不小的阴影,隐隐对父亲有了一丝恐惧,为此我放弃了本地大学录取通知书,不顾家人的反对选择了一所外地的三流大学。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事情的原因,我竟然鬼使神差的选修了考古系,可毕业之后我就尝到了苦头,由于专业的原因,毕业之后在外混了一年多也没有找到一份正经工作,自尊心的作祟下,我始终也没有回家。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发小顾骡子找上了我,他大名叫顾骁骏,名字听起来很是霸气,可就是喊起来有点绕口,因为名字里很多马,所以就有了顾骡子这个外号。我跟顾骡子从小就可以说是好的穿一条裤子长大,但是因为家里原因,他中学毕业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念书,提前进入社会深造了,他知道我大学学的是考古系,就找上我来给他帮忙。   顾骡子嘴里所说的帮忙,其实就是倒卖古玩。顾骡子早些年在京城闯荡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老汤的瓢把子,在琉璃厂一带小有名气,靠着老汤的提携,顾骡子就在琉璃厂附近做起了倒卖古玩的生意。   照顾骡子的话说,我是考古系毕业的高材生,做这买卖刚好合适,其实我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买卖不管有我没我,他自己都能做,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为了照顾我的面子,我也没有做作,就直接答应了他,在这京城一混就是快三年。   “滴滴……”   怀里的手机的短信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掏出手机一看,是顾骡子的短信。   “玉溪,钢货。速来店里!”   看到短信以后,我微微一愣,这是顾骡子教我的黑话,烟的名字代表着物件的产地,玉溪的意思就是说这件货是云南来的,这个倒没什么好奇怪的,黑市古玩因为违法,流转都是很迅速的,今天刚出土的货,很有可能第二天就倒了好几手,流转到外地是很正常的,但是这钢货二字意义就不同了。   黑市上的古玩一般被分为铜货铁货和钢货三等,等级越高就说明品质越好,虽说我在琉璃厂混了也近三年了,平常见到的都是铜货,连铁货都没有见过一件,更别说是钢货了,看到短信的那一刹那,我还以为是顾骡子发错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激动,赶紧奔向街尾的店铺,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顾骡子嘴里的钢货,刚一走到店里,我就看到了一个黑脸老汉和顾骡子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黑脸老汉看上去大概有五十来岁,一身淡蓝色的短衫,脸上布满了皱纹。   顾骡子见我进来,看了我一眼,说道:“王磊,这位是云南来的刘叔,老汤介绍来的。”   我冲着刘叔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者似乎不怎么爱说话,对着我僵硬的笑了笑。顾骡子笑了笑,给他递了根烟,笑呵呵的说:“刘叔,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看货吧?”   刘叔一听,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团拳头大小的花布放在桌上,一层一层的缓缓拨了开,顾骡子和我都没有说话,聚精会神的看着花布的中央,等到刘叔拨开了最后一层包裹的花布,露出了里面的物件,我顿时觉得一个大锤砸在头上一般,脑子刹那间就懵了。   刘叔拿出来的物件是一根拇指粗细的青铜柱,我惊讶的原因是,刘叔拿出来的青铜柱居然跟我爸身上戴着的青铜吊坠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赶紧上前一步,拿起了那青铜柱在手里仔细的看了起来,同样的粗细,同样的蛇形浮雕,连材料也都是一模一样的!关于我爸身上戴着的青铜吊坠,我后来也查询过许多资料,但是始终没有找到过类似的资料,后来也就放弃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p> 正文 第二章:死人沟 “王磊,你没事吧?”顾骡子可能看出我有些不对劲,我摇了摇头把青铜柱放了下来,没有说什么,倒不是我信不过顾骡子,而是因为刘叔也在这,而且这种诡异的事情,就算我告诉他,恐怕他也不会相信的。 “刘叔,这物件你是怎么来的?” 刘叔一听没有说话,眉头紧紧的皱到了一起,旁边的顾骡子脸色也是一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我们这一行因为东西大都不干净,所以是很忌讳问到来历的,我一时着急,居然把这个给忘了。 屋里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我也觉得有些尴尬,脸上跟火烧似的,傻傻的对着刘叔笑了笑。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挠了挠头,心里尴尬的不得了,陪着笑给他递了根烟,说道:“刘叔,不好意思,因为以前我见过这个物件,所以一时着急,您别在意。” 刘叔呵呵一笑,结果我的烟点着,猛嘬了两口,说道:“扑仔,看你也不像个愣头啊,怎么不懂规矩?算你运气好碰上了我,要是别人,这买卖恐怕就做不成了,这物件来路倒是挺曲折的,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告诉你也无妨。” 我一听大喜,赶紧点了点头,拉了把凳子坐在了旁边,听刘叔说了起来。 刘叔抽了口烟,说道:“这事说起来就长了,我老家是盈江山里的,这东西其实也不是我的,去年夏天的时候,我们村里来了几个外地人,那会县里发展旅游业,去我们那旅游的外地人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跟着旅游团在县里面住的,走的都是固定路线,很少有单独往我们山里跑的。那一老两少三个人就特别奇怪,背了好几个大包,说是要去深山里体验生活,给钱还很大方,一出手就是五张大票子,这物件就一直戴在领头的那个老头的脖子上。” “我们那边是有规矩的,没有执照是不让单独带游客进山,再说了,那山里面能有啥好看的。可那老头不听劝,就非要进山去,还说只要有人愿意带他们进去,他们就多出一倍的钱,我们山里穷,一个村子总共才五十多口子人,我干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钱,所以我就收了他们的钱,答应第二天带他们进山。” “你们没去过云南不知道,我们那山里危险着呢!我当时心想,反正外地人什么也不懂,加上那老头岁数那么大,哪能走得动山路,我就随便带他们在山外边转悠两圈,把他们转悠累了,就回村里,这样即把钱赚了,又不会出事,一举两得的事情嘛,哎,可谁知道,这仨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我们刚进山没多久,山上就开始下雨了,我当时心里还挺高兴,就跟他们说山里有雨,路就不好走了,干脆先回去村里住几天,等雨停了再说。谁知道他们仨根本就不听我的,那老头拿出张地图在那比比划划的研究了半天,最后跟我说,今天一定要进山。还在地图上给我指了个地方,让我带他们过去,我一看地图,当时就给吓懵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居然是死人沟。” “死人沟?”我听得一愣,古人是很迷信的,一般起名字都会图吉利,叫一个比较好听的名字,这个死人沟,确实是有点反常。 刘叔笑了笑,说道:“对,死人沟这个名字,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以前打仗路过这里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突然发了怪病,谁看都没办法,天天都在死人,每过半月,部队的人死了一大半,上头也没有办法,就把死人和得病的人,都埋在了山沟沟下面,带着剩下的人跑了。” “听村里老人说,这是因为阎罗王在阴间没兵了,就给他们下的咒!那个山沟就是阎王爷用来屯兵的地方,活人都是能进不能出的,只要敢靠近,都会被阴兵勾了魂,给阎王爷当小鬼!” 旁边的顾骡子一听笑了起来,说道:“刘叔,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您还信这个?” 刘叔倒也不生气,呵呵一笑,说道:“你还别不相信,我们村里之前就有几个年轻人,跟你们岁数差不多,也是不相信,就一起进了死人沟,过了整整一个礼拜都没有出来,后来村里和部队都组织了人进山找,结果部队一进到山沟里,就听见叮叮当当的刀剑乱响,还有马叫和人的声音,吓得人们就都出来了,再也不敢再进去。” 顾骡子听完不屑的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我嘴上虽然没说,但是心里也对刘叔的话不大相信,我是个无神论者,对这些妖魔鬼怪什么的向来不太感冒,这些传说基本上都是以讹传讹,这才被人吹得越来越玄乎,刘叔说的这种现象,很像是陆良那边的景点惊马槽,传说也是非常诡异,到最后不还是调查出来都是因为风声形成的声音,加上人们的心理作用,这才有了这么玄乎的传说。 刘叔看出来我们俩不相信,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们不相信就算了,我当时一看是要去死人沟,死活也不愿意,结果那两个小年轻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两把盒子炮把我給架住了,我们山里经常打猎,这种土枪我家里就有好几把,我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拿的是真家伙,就不敢说话了。那老头就跟我说,只要我把路带好,他们就不为难我,我心想横竖都是一死,干脆就带他们进山了。” “山里一下雨,路就不好走了,东窜西窜的,我们就在山里迷了路了,转了一天也没找到方向。那老头听生气的,可也没有办法,就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等第二天天晴了再说,谁知道半夜里就出了大事了。” “他们怕山里晚上有野兽,就让我跟带头的那个老头睡一个帐篷,那两个小年轻轮流守夜,刚开始我还挺害怕的,后来不知道怎的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晚上山里凉,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就把我给冻醒了,我就发现那老头不见了!” “我听到外面的雨声已经停了,还以为老头出去解手,就没怎么在意,结果等了半天,那老头还没有回来,我这才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他们三个人手里还有枪,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贴在帐篷上想听听外面的动静,结果就听到了一种特别怪异的声音。” 我早就被刘叔的话勾的心里跟猫挠似的,见他又卖关子,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他两句,可嘴上还不敢说出来,只能陪着笑脸又给他递了根烟,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刘叔的脸色有些复杂,颤颤悠悠的抽了口烟,这才说道:“我刚把耳朵贴在帐篷上想听个清楚,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就好像是外面有人在拖着什么东西走路一样!” “他们怕山里晚上有野兽,就让我跟带头的那个老头睡一个帐篷,那两个小年轻轮流守夜,刚开始我还挺害怕的,后来不知道怎的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晚上山里凉,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就把我给冻醒了,我就发现那老头不见了!” “我听到外面的雨声已经停了,还以为老头出去解手,就没怎么在意,结果等了半天,那老头还没有回来,我这才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他们三个人手里还有枪,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贴在帐篷上想听听外面的动静,结果就听到了一种怪异的声音。” 我早就被刘叔的话勾的心里跟猫挠似的,见他又卖关子,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他两句,可嘴上还不敢说出来,只能陪着笑脸又给他递了根烟,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刘叔的脸色有些复杂,颤颤悠悠的抽了口烟,这才说道:“我刚把耳朵贴在帐篷上,就听见外面有人在拖着什么东西走路一样!” 刘叔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里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他对这种声音的形容也有些抽象,我和顾骡子当时都没有听明白他听到的怪异声音到底是什么,我但是觉得很有可能是风声吹到树叶的沙沙声,刘叔把这种声音形容成有人把什么东西放在地上拖着,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当时的精神过于紧张所致,直到后来我自己听到了这种声音之后,这才明白了刘叔为什么会那么害怕,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后来呢?”旁边的顾骡子见刘叔不说话,忍不住插嘴道。 刘叔又狠狠的抽了两口烟,脸色这才缓和一点,说道:“说实话,我当时被那声音吓坏了,就窝在帐篷里面不敢说话,无意间摸到了那老头的背包,白天的时候他们把我带着的砍刀给拿走了,我记得很清楚是让那老头收起来了,我在背包里面一翻,结果还真的被我找到了!” “有了刀在手里以后,我心里也就踏实多了,就一直在帐篷里面趴着,谁知道这一趴就是大半夜,外面除了那种声音之外,其他的什么动静都没有,那三个外地人也不知道去了哪,一直都没有回来,直到天亮以后,那外面那种声音才消失了,我这才敢从帐篷里面出来。结果我从帐篷里刚一出来就傻了,我们帐篷的旁边是死人沟!” 我听得一愣,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他:“死人沟?你们不是迷路了吗?怎么会到了死人沟?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刘叔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道:“绝对不可能看错的!我们头天扎帐篷的时候是在一片林子里,旁边还有两棵青枣树,我还摘了几个枣子,但是第二天帐篷旁边没有枣树了!那两个小年轻的帐篷门帘开着,我看了一眼,他们俩也不见了。而且背包和睡袋都在帐篷里,连那两把盒子炮都放在里面没拿。” “我当时特别害怕,就在周围喊了几声,但是没有人答应,我也顾不上其他的,就拿了那老头的背包跑回村里了,这青铜柱,就是后来我在那个老头的背包里翻出来的。” “我估么着他们肯定是晚上被阴兵勾了魂了!还好老汉我从小是拜山神的,阎王爷才放了我一马,要不然我就也栽了!” 我跟顾骡子对视了一眼,看的出来他也应该也不太相信刘叔的话,刘叔虽然是和我们做买卖,但是老汤介绍的,也算不上朋友。 正文 第二章 死人沟 <p> “王磊,你没事吧?”顾骡子可能看出我有些不对劲,我摇了摇头把青铜柱放了下来,没有说什么,倒不是我信不过顾骡子,而是因为刘叔也在这,而且这种诡异的事情,就算我告诉他,恐怕他也不会相信的。   “刘叔,这物件你是怎么来的?”   刘叔一听没有说话,眉头紧紧的皱到了一起,旁边的顾骡子脸色也是一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我们这一行因为东西大都不干净,所以是很忌讳问到来历的,我一时着急,居然把这个给忘了。   屋里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我也觉得有些尴尬,脸上跟火烧似的,傻傻的对着刘叔笑了笑。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挠了挠头,心里尴尬的不得了,陪着笑给他递了根烟,说道:“刘叔,不好意思,因为以前我见过这个物件,所以一时着急,您别在意。”   刘叔呵呵一笑,结果我的烟点着,猛嘬了两口,说道:“扑仔,看你也不像个愣头啊,怎么不懂规矩?算你运气好碰上了我,要是别人,这买卖恐怕就做不成了,这物件来路倒是挺曲折的,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告诉你也无妨。”   我一听大喜,赶紧点了点头,拉了把凳子坐在了旁边,听刘叔说了起来。   刘叔抽了口烟,说道:“这事说起来就长了,我老家是盈江山里的,这东西其实也不是我的,去年夏天的时候,我们村里来了几个外地人,那会县里发展旅游业,去我们那旅游的外地人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跟着旅游团在县里面住的,走的都是固定路线,很少有单独往我们山里跑的。那一老两少三个人就特别奇怪,背了好几个大包,说是要去深山里体验生活,给钱还很大方,一出手就是五张大票子,这物件就一直戴在领头的那个老头的脖子上。”   “我们那边是有规矩的,没有执照是不让单独带游客进山,再说了,那山里面能有啥好看的。可那老头不听劝,就非要进山去,还说只要有人愿意带他们进去,他们就多出一倍的钱,我们山里穷,一个村子总共才五十多口子人,我干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钱,所以我就收了他们的钱,答应第二天带他们进山。”   “你们没去过云南不知道,我们那山里危险着呢!我当时心想,反正外地人什么也不懂,加上那老头岁数那么大,哪能走得动山路,我就随便带他们在山外边转悠两圈,把他们转悠累了,就回村里,这样即把钱赚了,又不会出事,一举两得的事情嘛,哎,可谁知道,这仨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我们刚进山没多久,山上就开始下雨了,我当时心里还挺高兴,就跟他们说山里有雨,路就不好走了,干脆先回去村里住几天,等雨停了再说。谁知道他们仨根本就不听我的,那老头拿出张地图在那比比划划的研究了半天,最后跟我说,今天一定要进山。还在地图上给我指了个地方,让我带他们过去,我一看地图,当时就给吓懵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居然是死人沟。”   “死人沟?”我听得一愣,古人是很迷信的,一般起名字都会图吉利,叫一个比较好听的名字,这个死人沟,确实是有点反常。   刘叔笑了笑,说道:“对,死人沟这个名字,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以前打仗路过这里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突然发了怪病,谁看都没办法,天天都在死人,每过半月,部队的人死了一大半,上头也没有办法,就把死人和得病的人,都埋在了山沟沟下面,带着剩下的人跑了。”   “听村里老人说,这是因为阎罗王在阴间没兵了,就给他们下的咒!那个山沟就是阎王爷用来屯兵的地方,活人都是能进不能出的,只要敢靠近,都会被阴兵勾了魂,给阎王爷当小鬼!”   旁边的顾骡子一听笑了起来,说道:“刘叔,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您还信这个?”   刘叔倒也不生气,呵呵一笑,说道:“你还别不相信,我们村里之前就有几个年轻人,跟你们岁数差不多,也是不相信,就一起进了死人沟,过了整整一个礼拜都没有出来,后来村里和部队都组织了人进山找,结果部队一进到山沟里,就听见叮叮当当的刀剑乱响,还有马叫和人的声音,吓得人们就都出来了,再也不敢再进去。”   顾骡子听完不屑的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我嘴上虽然没说,但是心里也对刘叔的话不大相信,我是个无神论者,对这些妖魔鬼怪什么的向来不太感冒,这些传说基本上都是以讹传讹,这才被人吹得越来越玄乎,刘叔说的这种现象,很像是陆良那边的景点惊马槽,传说也是非常诡异,到最后不还是调查出来都是因为风声形成的声音,加上人们的心理作用,这才有了这么玄乎的传说。   刘叔看出来我们俩不相信,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们不相信就算了,我当时一看是要去死人沟,死活也不愿意,结果那两个小年轻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两把盒子炮把我給架住了,我们山里经常打猎,这种土枪我家里就有好几把,我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拿的是真家伙,就不敢说话了。那老头就跟我说,只要我把路带好,他们就不为难我,我心想横竖都是一死,干脆就带他们进山了。”   “山里一下雨,路就不好走了,东窜西窜的,我们就在山里迷了路了,转了一天也没找到方向。那老头听生气的,可也没有办法,就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等第二天天晴了再说,谁知道半夜里就出了大事了。”   “他们怕山里晚上有野兽,就让我跟带头的那个老头睡一个帐篷,那两个小年轻轮流守夜,刚开始我还挺害怕的,后来不知道怎的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晚上山里凉,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就把我给冻醒了,我就发现那老头不见了!”   “我听到外面的雨声已经停了,还以为老头出去解手,就没怎么在意,结果等了半天,那老头还没有回来,我这才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他们三个人手里还有枪,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贴在帐篷上想听听外面的动静,结果就听到了一种特别怪异的声音。”   我早就被刘叔的话勾的心里跟猫挠似的,见他又卖关子,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他两句,可嘴上还不敢说出来,只能陪着笑脸又给他递了根烟,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刘叔的脸色有些复杂,颤颤悠悠的抽了口烟,这才说道:“我刚把耳朵贴在帐篷上想听个清楚,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就好像是外面有人在拖着什么东西走路一样!”   “他们怕山里晚上有野兽,就让我跟带头的那个老头睡一个帐篷,那两个小年轻轮流守夜,刚开始我还挺害怕的,后来不知道怎的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晚上山里凉,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就把我给冻醒了,我就发现那老头不见了!”   “我听到外面的雨声已经停了,还以为老头出去解手,就没怎么在意,结果等了半天,那老头还没有回来,我这才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他们三个人手里还有枪,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贴在帐篷上想听听外面的动静,结果就听到了一种怪异的声音。”   我早就被刘叔的话勾的心里跟猫挠似的,见他又卖关子,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他两句,可嘴上还不敢说出来,只能陪着笑脸又给他递了根烟,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刘叔的脸色有些复杂,颤颤悠悠的抽了口烟,这才说道:“我刚把耳朵贴在帐篷上,就听见外面有人在拖着什么东西走路一样!”   刘叔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里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他对这种声音的形容也有些抽象,我和顾骡子当时都没有听明白他听到的怪异声音到底是什么,我但是觉得很有可能是风声吹到树叶的沙沙声,刘叔把这种声音形容成有人把什么东西放在地上拖着,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当时的精神过于紧张所致,直到后来我自己听到了这种声音之后,这才明白了刘叔为什么会那么害怕,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后来呢?”旁边的顾骡子见刘叔不说话,忍不住插嘴道。   刘叔又狠狠的抽了两口烟,脸色这才缓和一点,说道:“说实话,我当时被那声音吓坏了,就窝在帐篷里面不敢说话,无意间摸到了那老头的背包,白天的时候他们把我带着的砍刀给拿走了,我记得很清楚是让那老头收起来了,我在背包里面一翻,结果还真的被我找到了!”   “有了刀在手里以后,我心里也就踏实多了,就一直在帐篷里面趴着,谁知道这一趴就是大半夜,外面除了那种声音之外,其他的什么动静都没有,那三个外地人也不知道去了哪,一直都没有回来,直到天亮以后,那外面那种声音才消失了,我这才敢从帐篷里面出来。结果我从帐篷里刚一出来就傻了,我们帐篷的旁边是死人沟!”   我听得一愣,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他:“死人沟?你们不是迷路了吗?怎么会到了死人沟?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刘叔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道:“绝对不可能看错的!我们头天扎帐篷的时候是在一片林子里,旁边还有两棵青枣树,我还摘了几个枣子,但是第二天帐篷旁边没有枣树了!那两个小年轻的帐篷门帘开着,我看了一眼,他们俩也不见了。而且背包和睡袋都在帐篷里,连那两把盒子炮都放在里面没拿。” “我当时特别害怕,就在周围喊了几声,但是没有人答应,我也顾不上其他的,就拿了那老头的背包跑回村里了,这青铜柱,就是后来我在那个老头的背包里翻出来的。” “我估么着他们肯定是晚上被阴兵勾了魂了!还好老汉我从小是拜山神的,阎王爷才放了我一马,要不然我就也栽了!” 我跟顾骡子对视了一眼,看的出来他也应该也不太相信刘叔的话,刘叔虽然是和我们做买卖,但是老汤介绍的,也算不上朋友。</p> 正文 第三章:不得不做的买卖 可能是物件来路不干净不想多说,看在老汤的面子上才编了个瞎话忽悠我们的,毕竟他说的故事实在有些太过诡异,我是打心眼里不相信的。 刘叔可能也看出来我们俩对他的话不太相信,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拉着脸子说道:“扑仔,你想听来路,我也都跟你说了,信不信是你的事,这物件你要不要,给个准话吧。” “要要要!当然要了,汤叔事先已经吩咐过了,我这就给您拿钱去。”顾骡子笑呵呵的打了个圆场,进了里屋去拿钱。刘叔似乎对我有些意见,哼了一声坐在那闭目养神起来,不再跟我说话。我见他不高兴,也觉得有些尴尬,就拿着那青铜柱把玩起来。 刘叔走了以后,顾骡子就关上了门,盯着我看了半天,看得我头皮都有些发麻,忍不住骂了他两句,这才把我爸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顾骡子听完以后陷入了沉思,歪着脑袋说:“王磊,你不会跟我开玩笑的吧?我记得小时候你爸对你挺好的啊,难道他私下里对你使用家庭暴力,怪不得你老说你童年不幸福!” 我一听心里顿时生气起来,对着他屁股猛踹了一脚,忍不住骂道:“放屁!你他妈才受过家庭暴力呢!我童年过的幸福的很!” 顾骡子被我踹到呲牙咧嘴,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一本正经的说道:“啧啧,还说没有受过家庭暴力,唉,完了完了,我得再找一个伙计了。” 见我又要踹他,顾骡子赶紧拿起青铜柱跑到了门口,说道:“你在店里看一会,我把东西给老汤拿过去。” 我懒得搭理顾骡子,躺坐在椅子上冲他摆了摆手,闭着眼睛思考着刚才刘叔说的事情,这根青铜柱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按道理来说,我爸只是一个普通工人,根本就没有去过云南,可为什么会在云南出现一根一模一样的呢?我爸那天晚上的怪异,真的是因为这根青铜柱吗?我脑子里就跟一团乱麻一样越想越乱,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我在一片树林子里面,周围全是树,林子里面有一对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我全身就跟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一样,怎么都动不了。只能看着那对眼睛离我越来越近,一直贴到了我的脸上,然后慢慢的变成了我爸的样子!他的脸色很着急,不停的张着嘴对我说着什么,好像在演哑剧一样,一点声音的都没有。他的表情就越来越着急,我甚至都能看到他的脑门子在流汗! “滴滴滴!” 我猛然被手机的铃声惊醒了,感觉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我抬头看了眼窗户,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居然一觉睡了这么久。 我揉了揉太阳穴清醒了一下,兜里的手机还在不停的响着,没有一点罢休的意思,我掏出手机一看,是顾骡子的电话,忍不住骂了两句,刚一按下接听键,就听到了电话那边顾骡子兴奋的声音:“王磊,快来我家,有大买卖!” 我把店门关好,开着我的那辆面包车往顾骡子家去了,顾骡子的声音有些激动,害的我一路上不停的猜着顾骡子说的大买卖是什么,心急之下把车开的跟飞一样,我还没到他家楼下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顾骡子站在门口,他刚一上车,我就忍不住问道:“骡子,到底是什么大买卖啊?” 顾骡子脸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说道:“翻粽子。” 我听完一愣,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翻粽子是北方的黑话,又叫倒斗,就是人们俗称的盗墓,我没想到顾骡子说的买卖竟然是这个。 其实我在大学之所以学的考古系,一是因为我爸那件事情,二来就是因为我从小就对盗墓考古这些东西比较感兴趣,可惜毕业之后因为没有门路,理论知识学了一大堆,从来就没有实践过,听顾骡子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开始兴奋了起来。 “可这买卖我们没有做过啊,谁搭的线,靠谱吗?”我虽然心里兴奋,但是还是把疑虑说了出来,翻粽子是外八行的买卖,也是靠手艺吃饭的,入行的人基本上都是家传的,很少有外人能够涉足的,虽然我学过考古,但是毕竟也都是理论,真正要实践起来我心里还真的没什么底。 “靠谱是靠谱。”顾骡子苦笑一声,说道:“是老汤架的桥,他以前就是做这个的。” 老汤?我心里有些意外,来北京三年多了,这个老汤我只见过几次,他给我印象一直是一个和气的老人,我只知道这个老汤在京城有着不小的影响,对我和顾骡子也很是照顾,没想到他居然是做外八行买卖的。 不过转念一想,我心里很快就释然了,琉璃厂这一带水很深,如果老汤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可是既然这是他的老本行,为什么会找上我跟顾骡子两个外人? 要知道翻粽子这行之所以代代家传,就是因为信不过外人,翻粽子的人戏称最怕遇到鬼,一是指在墓里发生的怪事,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指的内鬼,人性贪婪,盗墓做的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勾当,在古墓里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用担心人追究,黑吃黑的事情常见的很。 我之前就听一个来我们店里出货的人聊起过,他以前刚入行的时候,跟着一大一小两兄弟一起下地,那两兄弟哥哥下地,弟弟和他在上面拉绳子望风,那次他们的运气很好,挖到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古玉盒子,因为货不好带,就把物件先给拉了上来,结果那个弟弟就起了歪念,直接把盗洞给堵上了,为了少分一份钱,硬是把他亲哥都给活埋了。 我当时听完以后也是唏嘘不已,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欺我啊。翻粽子的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能完全相信,更别说是外人了,这也是这一行传内不传外的原因,这个道理老汤应该比我们更懂,所以我心里才有些疑惑。 顾骡子看出了我的疑惑,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今天我把物件拿给了老汤,他跟我说的这件事。” “这趟活还跟那青铜柱有关?”我忍不住向顾骡子问道。 顾骡子点了根烟,抽了两口说道:“对,听他说应该是战国时期的一个大墓,具体的他也没多说,直说到了地方以后会有人接应我们。他最近被雷子给盯上了,手下的人都不敢动,所以才找了我们两个帮他做。” 我一听他说跟青铜柱有关,心里顿时痒痒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出发。 顾骡子瞥了我一眼,见我高兴的样子,不屑的一笑,说道:“你高兴个屁啊,难道你还真相信他的鬼话?” 我被顾骡子骂的有些郁闷,本来想发作,但是又想知道原因,只好忍住没说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顾骡子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气道:“王磊啊王磊,你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老汤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你觉得他会连几个雷子都摆不平吗?他这么说就是为了让我们安心罢了,他是不可能信得过我们的,我估计他之所以这么做,很有可能是因为这墓里面有他不能预计或者是没有把握对付的事情,他是想利用我们俩去趟雷。” 被顾骡子这盆冷水一泼,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又不禁对顾骡子佩服不已,顾骡子我俩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他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确实非常的缜密,比我强了不止一筹,但是虽然心里佩服,我嘴上还是没有服软,对着顾骡子说道:“那你还那么兴奋,既然是这样,我们大不了就不做了呗。” 顾骡子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我已经答应他了。” 我忍不住对着顾骡子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有毛病啊?你不是说了老汤是想拿我们去趟雷吗,干嘛还答应他?” 顾骡子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我,说道:“老汤的势力你不清楚,他照顾了我们三年多,我要是不答应的话,以后恐怕就别想混下去了。” 正文 第三章 不得不做的买卖 <p>  可能是物件来路不干净不想多说,看在老汤的面子上才编了个瞎话忽悠我们的,毕竟他说的故事实在有些太过诡异,我是打心眼里不相信的。   刘叔可能也看出来我们俩对他的话不太相信,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拉着脸子说道:“扑仔,你想听来路,我也都跟你说了,信不信是你的事,这物件你要不要,给个准话吧。”   “要要要!当然要了,汤叔事先已经吩咐过了,我这就给您拿钱去。”顾骡子笑呵呵的打了个圆场,进了里屋去拿钱。刘叔似乎对我有些意见,哼了一声坐在那闭目养神起来,不再跟我说话。我见他不高兴,也觉得有些尴尬,就拿着那青铜柱把玩起来。   刘叔走了以后,顾骡子就关上了门,盯着我看了半天,看得我头皮都有些发麻,忍不住骂了他两句,这才把我爸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顾骡子听完以后陷入了沉思,歪着脑袋说:“王磊,你不会跟我开玩笑的吧?我记得小时候你爸对你挺好的啊,难道他私下里对你使用家庭暴力,怪不得你老说你童年不幸福!”   我一听心里顿时生气起来,对着他屁股猛踹了一脚,忍不住骂道:“放屁!你他妈才受过家庭暴力呢!我童年过的幸福的很!”   顾骡子被我踹到呲牙咧嘴,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一本正经的说道:“啧啧,还说没有受过家庭暴力,唉,完了完了,我得再找一个伙计了。”   见我又要踹他,顾骡子赶紧拿起青铜柱跑到了门口,说道:“你在店里看一会,我把东西给老汤拿过去。”   我懒得搭理顾骡子,躺坐在椅子上冲他摆了摆手,闭着眼睛思考着刚才刘叔说的事情,这根青铜柱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按道理来说,我爸只是一个普通工人,根本就没有去过云南,可为什么会在云南出现一根一模一样的呢?我爸那天晚上的怪异,真的是因为这根青铜柱吗?我脑子里就跟一团乱麻一样越想越乱,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我在一片树林子里面,周围全是树,林子里面有一对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我全身就跟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一样,怎么都动不了。只能看着那对眼睛离我越来越近,一直贴到了我的脸上,然后慢慢的变成了我爸的样子!他的脸色很着急,不停的张着嘴对我说着什么,好像在演哑剧一样,一点声音的都没有。他的表情就越来越着急,我甚至都能看到他的脑门子在流汗!   “滴滴滴!”   我猛然被手机的铃声惊醒了,感觉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我抬头看了眼窗户,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居然一觉睡了这么久。   我揉了揉太阳穴清醒了一下,兜里的手机还在不停的响着,没有一点罢休的意思,我掏出手机一看,是顾骡子的电话,忍不住骂了两句,刚一按下接听键,就听到了电话那边顾骡子兴奋的声音:“王磊,快来我家,有大买卖!”   我把店门关好,开着我的那辆面包车往顾骡子家去了,顾骡子的声音有些激动,害的我一路上不停的猜着顾骡子说的大买卖是什么,心急之下把车开的跟飞一样,我还没到他家楼下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顾骡子站在门口,他刚一上车,我就忍不住问道:“骡子,到底是什么大买卖啊?”   顾骡子脸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说道:“翻粽子。”   我听完一愣,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翻粽子是北方的黑话,又叫倒斗,就是人们俗称的盗墓,我没想到顾骡子说的买卖竟然是这个。   其实我在大学之所以学的考古系,一是因为我爸那件事情,二来就是因为我从小就对盗墓考古这些东西比较感兴趣,可惜毕业之后因为没有门路,理论知识学了一大堆,从来就没有实践过,听顾骡子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开始兴奋了起来。   “可这买卖我们没有做过啊,谁搭的线,靠谱吗?”我虽然心里兴奋,但是还是把疑虑说了出来,翻粽子是外八行的买卖,也是靠手艺吃饭的,入行的人基本上都是家传的,很少有外人能够涉足的,虽然我学过考古,但是毕竟也都是理论,真正要实践起来我心里还真的没什么底。   “靠谱是靠谱。”顾骡子苦笑一声,说道:“是老汤架的桥,他以前就是做这个的。”   老汤?我心里有些意外,来北京三年多了,这个老汤我只见过几次,他给我印象一直是一个和气的老人,我只知道这个老汤在京城有着不小的影响,对我和顾骡子也很是照顾,没想到他居然是做外八行买卖的。   不过转念一想,我心里很快就释然了,琉璃厂这一带水很深,如果老汤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可是既然这是他的老本行,为什么会找上我跟顾骡子两个外人?   要知道翻粽子这行之所以代代家传,就是因为信不过外人,翻粽子的人戏称最怕遇到鬼,一是指在墓里发生的怪事,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指的内鬼,人性贪婪,盗墓做的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勾当,在古墓里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用担心人追究,黑吃黑的事情常见的很。   我之前就听一个来我们店里出货的人聊起过,他以前刚入行的时候,跟着一大一小两兄弟一起下地,那两兄弟哥哥下地,弟弟和他在上面拉绳子望风,那次他们的运气很好,挖到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古玉盒子,因为货不好带,就把物件先给拉了上来,结果那个弟弟就起了歪念,直接把盗洞给堵上了,为了少分一份钱,硬是把他亲哥都给活埋了。   我当时听完以后也是唏嘘不已,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欺我啊。翻粽子的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能完全相信,更别说是外人了,这也是这一行传内不传外的原因,这个道理老汤应该比我们更懂,所以我心里才有些疑惑。   顾骡子看出了我的疑惑,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今天我把物件拿给了老汤,他跟我说的这件事。”   “这趟活还跟那青铜柱有关?”我忍不住向顾骡子问道。   顾骡子点了根烟,抽了两口说道:“对,听他说应该是战国时期的一个大墓,具体的他也没多说,直说到了地方以后会有人接应我们。他最近被雷子给盯上了,手下的人都不敢动,所以才找了我们两个帮他做。”   我一听他说跟青铜柱有关,心里顿时痒痒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出发。   顾骡子瞥了我一眼,见我高兴的样子,不屑的一笑,说道:“你高兴个屁啊,难道你还真相信他的鬼话?”   我被顾骡子骂的有些郁闷,本来想发作,但是又想知道原因,只好忍住没说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顾骡子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气道:“王磊啊王磊,你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老汤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你觉得他会连几个雷子都摆不平吗?他这么说就是为了让我们安心罢了,他是不可能信得过我们的,我估计他之所以这么做,很有可能是因为这墓里面有他不能预计或者是没有把握对付的事情,他是想利用我们俩去趟雷。”   被顾骡子这盆冷水一泼,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又不禁对顾骡子佩服不已,顾骡子我俩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他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确实非常的缜密,比我强了不止一筹,但是虽然心里佩服,我嘴上还是没有服软,对着顾骡子说道:“那你还那么兴奋,既然是这样,我们大不了就不做了呗。”   顾骡子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我已经答应他了。”   我忍不住对着顾骡子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有毛病啊?你不是说了老汤是想拿我们去趟雷吗,干嘛还答应他?”   顾骡子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我,说道:“老汤的势力你不清楚,他照顾了我们三年多,我要是不答应的话,以后恐怕就别想混下去了。” </p> 正文 第四章:意外 我听得心里咯噔一声,虽然我必须承认顾骡子分析的很对,但是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我只见过老汤几次,他给我感觉待人非常的客气,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对我们也一直很照顾,而顾骡子把他形容成了一个阴险狡诈,不择手段想要利用我们的人,确实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顾骡子看我脸色不太好看,八成猜出了我心里的想法,我的性格他很了解,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故意轻松的说道:“你也别太担心,这些也都是我猜的,反正不管怎么样,这趟买卖我们是必须要做的,如果老汤真的信得过我们最好,可如果他拿我们两个当倥子,让我们去趟雷的话,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而且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顾骡子抽了口烟,脸上露出一股难言的兴奋,“老汤是个很谨慎的人,他有一个原则,没有把握对付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但是他用我们两个趟雷,就说明真的碰到了没把握的事情,你说,要有多大的利益才能这这么谨慎的老汤冒险违背自己的原则呢?” 顾骡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非常的兴奋,像是在做梦一样,让我忍不住想要给他一个耳光,不过我心里倒也没有意外,顾骡子的性格我也很了解,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从小就离开家里出门闯荡了。 顾骡子兴奋了一会之后,从兜里掏出了一份清单递给了我,说道:“这单子是老汤给的,他让我们自己准备装备,钱已经打给我了,你这方面懂得比我多,晚上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明天一早你过来接我,咱俩一起去买。” 我接过顾骡子手里的清单,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物品的名字,除了手电,帐篷,睡袋,绳子这些常用的东西之外,居然还有棉衣冲锋服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知道现在可是夏天,棉衣这种东西怎么用的上?将清单上的物件看完之后,我忍不住向顾骡子问道:“这个墓到底是在哪啊?” 顾骡子看了我一眼,说道:“云南。” “已经走了四天了,今天下午应该就能到了吧?” 说话的人是东子,大名叫李东,老家是内蒙古的,将近一米九零的个子,标准的蒙古大汉,往地上一戳就跟一座黑铁塔似的,和他坐在一起的是一个瘦弱的青年,皮肤非常的白皙,长得跟老外一样,他总是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有点像电影里面的哈利波特,我们都叫他哈利。 “恩,傍晚前应该就能赶到。”顾骡子把嘴里的烟屁股掐灭,又从点着了一根,脸上满是疲惫。 因为我们带的违禁品实在太多,飞机火车一律都不能托运,只好把我那辆破面包开着,东子和哈利没有驾照,一路上都是我和顾骡子换班,昼夜不停的开了四天,直到今天才进入云南境内。 虽然东子和哈利都是老汤安排的人,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也都相互熟络了不少,听东子说,他们两个之前也互相不认识,东子以前当过几年兵,是工程兵出身,哈利是在一家典当铺里当会计,也都从来没有翻粽子的经验,看样子也是被老汤忽悠过来的,我也试探着问过他们原因,可他们俩似乎都不太想说,我也就没有多问。 等我们到了村里以后,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下来了,其实下午我们就已经到了盈江,只是山路上走不了车,我们四个人只好把装备打上背包,在山路上步行了近五个小时,这才来到刘叔所在的村里。 刚到村口,我就老远看到了刘叔的身影。这趟活扛鼎的人就是刘叔,也就是说他是我们的头,在顾骡子刚跟我说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有些意外,我本来还以为刘叔只是一个普通的向导,没想到也是手艺人。 刘叔的脚下扔了一地的烟头,看来已经等了我们很长时间了,我们简单相互介绍了一下之后,刘叔说家里已经做好饭菜了,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几天为了赶路,我们基本上顿顿都是吃的干粮,好几天都没有开过荤了,刘叔一说饭菜,我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山里野味的样子。 顾骡子的想法跟我也差不多,一听刘叔说有饭菜,眼睛都开始冒光了,几个人飞也似的拉着刘叔跑到了他家里,刚一进院门,就闻到一股炖肉的香味,东子的哈喇子都顺着嘴边流了出来,刘叔哈哈一笑,从厨房里端出一个脸盆大小的黑锅,里面满满的全是炖肉。 我迫不及待的抄起筷子就夹了一块,也顾不得烫嘴,囫囵着就吞到了嘴里,差点把舌头都给咬掉了,又马上从锅里又夹起一块肉,顾骡子他们见状也彻底放开了,纷纷开始动筷子,就连一路上最矜持的哈利也放弃了形象,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喊好吃,一大锅炖肉没一会就被我们全部消灭光了,东子直接把锅给端了起来,一口气把一大锅汤全给喝完了,一连打了好几个饱嗝。 我被东子的模样逗得一乐,笑着问他是不是还没有吃饱,东子脸一红没有说话,尴尬的把锅放了下来。刘叔似乎也对东子挺有好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扑仔,吃得多才能力气大,别的老汉我不敢跟你说,但是我这边肉管够!” 说着刘叔指了指他院子里的房檐下面,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原来房檐下面的木柱上整整齐齐的挂着一大排的腊肉,足有二三十根。刘叔见我们惊讶,似乎有些得意,说道:“看到了吗?这可不是腊肉啊,是我们专门做的琵琶肉,这一排肉够你们几个吃上几个月都吃不完!” 我心里一动,原来这就是琵琶肉,不过我刚才实在吃的太饱,别说是琵琶肉了,这会就是给我上一盘龙肉,我也没有胃口,可东子似乎对那琵琶肉很有兴趣,兴致勃勃的跑到房檐下面去看那些挂着的肉。 刘叔给我们一人扔了根烟,笑着说道:“扑仔,这趟活是做什么的,你们都清楚,但是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既然我做了这个扛鼎的,我希望你们都能守我的规矩。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明天我们进山,你们几个今天晚上就在堂屋打地铺,记住,山里很危险,小心身边的意外!” 说完刘叔就扭头进了里屋,我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屋的时候,似乎有意无意的朝着我看了一眼,那种眼神很复杂,像两把刀子一样,看的我背后升起一股凉意。他把意外两个字咬的很死,是在警告我还是想要告诉什么? 本来已经很累的我顿时让刘叔搞得睡意全无,我回头一看,顾骡子似乎没有听出刘叔话里的意思,已经自顾自的打开了睡袋准备睡觉,而东子还在房檐下研究着那些琵琶肉,两只眼睛都在冒光,哈利低着头坐在院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叔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的意外是指什么?是说墓里的事情还是什么?我脑子本来就昏昏沉沉的,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明白,跟一团浆糊一样,最后实在困得不行了,就简单收拾了一下躺下睡觉了。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山里睡觉,这里的昼夜温差很大,我把背包里的棉衣都拿了出来裹在睡袋外面,可是还是感觉特别的冷,弄得我一直睡不着,而且我还有一直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都在看着我一样。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过了半夜,我还是窝在睡袋里面打颤,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一股怪异的声音,刺啦刺啦的一直在响,好像是山风吹到窗户一样。我本来就睡不着觉,被这声音一吵,更是静不下心来,而那声音好像故意跟我作对,刺啦刺啦的似乎没完了一般。 我心里暗骂了几句,从暖和的睡袋里面钻了出来,披上一件棉衣走到门口,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抬起手来想要开门,角落里就猛地窜出来一个黑影,我被吓得一懵,还没有来得及喊,就被那黑影扑倒在了地上。 那人的力气非常的大,勒得我几乎要喘不上气来,我自认为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可箍着我的那双手就跟铁钳一样,我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我脑子顿时闪过一丝绝望的念头,完了,出门之前应该先看看黄历的,这难道就是出身未捷身先死? “嘘,别说话,是我。” 我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原本已经绝望的我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松了口气,这他妈不是顾骡子吗?他蹲在墙角干什么? 感觉到我不再挣扎以后,捂着我嘴巴的那只手也慢慢松开了,我借着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一看,站在我身后的果然是顾骡子! 看清楚是顾骡子以后,我心里顿时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本来我就没有怎么睡好,刚才的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自己要完蛋了,没想到是顾骡子在这搞鬼。我忍不住一阵怒火上涌,对着顾骡子骂道:“骡子你他妈疯了?大半夜不睡觉蹲在墙角干什么!” 我说话的音调虽然不高,但是在这安静的黑夜里就跟放了一根二踢脚的效果差不多,顾骡子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十分难看,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我的身后。 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看得我心里一惊,虽然顾骡子平日看起来不怎么正经,但是以为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无聊到这个地步,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缓缓的扭过头想要看看我的后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刚一转过头,我的脑子顿时就炸了锅!刘叔家的窗户是老式的木制窗户,透过白色的纱纸我分明看到了一个人形的黑影趴在窗户上面! 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顾骡子为什么要捂住我的嘴了,那黑影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屋里的动静,一动不动的趴在窗户上面,似乎是想要看看到屋里的样子,但是那黑影给我的感觉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可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究竟怪异在哪里。 身后的顾骡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做了一个不要动的手势,然后慢慢的趴在了地上,朝着窗户的位置一点一点的爬了过去,他的动作幅度非常的小,与其说是在爬,其实用挪这个字来形容会更加的贴切,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的话,我恐怕都要笑出声来,短短七八米的距离,他爬了几乎快五分钟。 顾骡子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右手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这是我们来之前采购的装备之一,军工制造,光一把就五百多块钱,不过质量也是没的说,我俩专门试过,胳膊那么粗的木头棍子都能一刀砍断。 顾骡子把短刀倒了个手,刀尖对着窗户,然后把脸凑到了窗户纸前面,似乎是想看清楚外面的黑影到底是谁,我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他就不怕外面那黑影看到他吗? 我本来想要阻止他,随后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这么做的原因,我们在堂屋里是没有开灯的,但是院子里有月光,所以从外面看里面是看不清楚的,就像从有光线的地方隔着玻璃看一个黑暗的屋子一样,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他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敢这么大胆凑上去看的。 “骡子?你爬在窗户上干啥呢?” 东子憨厚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他的嗓门本来就大,在这种环境里给我的打击无异于平地惊雷,顾骡子的反应很快,在东子刚说话的时候就把手里的短刀狠狠捅在了窗户上,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那窗户外面的黑影一下就躲开了他的刀,顾骡子用的力气很大,整条胳膊都顺着窗户纸捅到了外面去。 “我靠,这是什么玩意?”随着东子这一生惊叫,我终于明白了刚才为什么感到窗户外面的黑影诡异了,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个人!那黑影趴在窗户上的时候我还看不太清楚,只是隐约看起来像一个人形,我的第一反应还以为是有人站在外面,虽然感觉不对,但还是被这种先入为主的概念给骗了。 刚才那黑影为了躲开顾骡子的刀,一下子往后退了许多,我这才看清楚了它的轮廓,那黑影细长细长的,头顶一直顶到房檐上,只能隐约看到身体的下方长着两根触角一样的东西,如果说它是个人的话,那它的身高最少也有四五米开外了! 随着东子这一声惊叫,屋里就算是炸开了锅,哈利也从睡袋里钻了出来,我也顾不上其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两把短刀,一把扔给了东子,把另外一把攥在了手里,咬了咬牙冲过去对着堂屋的大门狠狠的一脚踹了上去,结果顿时感到脚趾头上传来一阵剧痛,一下子弹了回来摔了个屁墩儿。 “操,门从外面被卡住了!” 窗户边的顾骡子脸色一变,从角落里拎起一把板凳直接砸在了窗户上,这木头窗户也不知道已经修建了多久,看样子是朽坏的差不多了,被顾骡子一下就砸开了一个大洞,顾骡子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又一连对着窗户砸了数次,直到把整扇窗户都砸开了才罢手。 窗户外面的黑影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见顾骡子把板凳往地上一放,一脚踩到上面就利索的从窗户口跳了出去,院子外面顿时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叫声,我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担心顾骡子的安危,快步跑到了窗户口学着顾骡子的样子跳了出去。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刘叔家窗户的高度,跳出去之后的巨力让我在地上轱辘了两圈之后才稳住身形,还没等我看清楚顾骡子的位置,不知道从哪就窜出来了一个毛茸茸的黑影抱在了我的脸上,一股腥臊的味道差点把我给熏晕过去,接着我的脸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我下意识的想用手里的短刀捅这黑影,可一抬起手我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原本拿着短刀的手里现在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了!我心里顿时感到绝望不已,这才想起刚才在地上打滚的时候短刀就已经脱手了,现在都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了! 抱在我头上的玩意力气非常的大,我双手抓了几次都没能把它给拽下来,手里却抓下来一手毛,感觉像一个毛球抱在我的脑袋上一样,这东西是什么玩意,怎么还有毛?可那毛球没有给我思考的机会,死死的抱住了我的脑袋,重心不稳之下我只能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我刚在地上翻了两圈,顿时感觉后腰压在了一块硬邦邦的石头上面,一股剧痛猛然从后腰传了过来,痛得我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我心里暗骂刘叔不讲究,自己院子里也不好好打扫。 不过在地上滚得这两圈也不是没有好处,一直抱在我脸上的那个毛球应该也不怎么好受,抓着我头的两个手臂也松了不少,我趁机一把拽住它的爪子,狠狠的从我头上甩了出去,那毛球在半空中翻滚了两下,刚落到地上就一个翻身又爬了起来,闪电般顺着门柱窜到了房顶上。 感觉到之前的那股腥臊的气味已经消失,我赶紧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气,借着月光的照射,我这才看清楚那毛球竟然是只猴子! 我曾经去过峨眉山旅游,也差点被景区的猴子洗劫一空,不过那里的猴子虽然猖狂,但是起码只会抢游客的东西,这种上来就抱着脑袋啃的猴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猴子似乎对我没有一点惧怕的意思,趴在房顶上跳来跳去,一副戏谑的样子。 “你大爷的!这山里猢狲怎么这么猖狂?”我揉了揉疼痛的后腰,忍不住低声骂了两句。 此时东子和哈利也从窗户上爬了出来,慌乱中两人都把衣服穿得乱七八糟的,尤其是哈利,他好像穿错了东子的衣服,肥大的冲锋衣把他包裹的跟个粽子一样。 见他们两人都出来了,我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不再管那猴子的动作,左顾右盼的找着顾骡子在哪,刘叔的院子很空,没有放什么东西,我四下看了一看,都没有发现顾骡子的身影,院门却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见他们两人都出来了,我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不再管那猴子的动作,左顾右盼的找着顾骡子在哪,刘叔的院子很空,没有放什么东西,我四下看了一看,都没有发现顾骡子的身影,院门却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顾骡子!顾骡子!” 我冲着周围喊了几声,却没有听到顾骡子的回应,难道他跑出去了?我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起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没头没脑乱跑的,如果说他真的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最起码也要告诉我一声的,但我刚才分明就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王磊!怎么回事?刚才趴在窗户上的是什么玩意?顾骡子去哪了?”东子连珠炮似的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心里担心顾骡子,也懒得多说话,指了指房顶的方向,让他自己去看。 “你奶奶个脚后跟的!”东子惊叫了一声,蹬蹬蹬的往后猛退了几步,差点撞到我的身上。 我看东子的脸色煞白,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东子,你这么大的个子,怎么被一只猴子吓成这样,你那几年兵都白当了嘛?” 站在旁边的哈利脸色也非常的难看,他深吸了一口气,指着房顶的方向说道:“你确定是一只猴子吗?” 我听得一愣,心里猛的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扭头一看房顶,顿时感觉额头渗出了一股冷汗,原本空荡荡的房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猴子,最起码有二三十只的样子,密密麻麻的挤在房顶上,最诡异的是,这些猴子似乎有着纪律一般,整整齐齐的在房顶上排列着,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冷冷的盯着我们。 “磊哥,现在怎么办?”东子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不知道是被这些猴子吓得还是因为太冷。 “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不由得感觉嘴角都有些发苦,刚才一只猴子都把我搞得一身伤了,这一群猴子要是一起冲下来的话,恐怕十个我们仨都不是它们的对手。 旁边的哈利凝视着房顶上的猴子,低声对着我俩说道:“这些猴子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你们先沉住气不要动,我过去看看。” 东子闻言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短刀反握在胸口,做了一个标准的防御姿势,架势倒是挺唬人的,不过他手中微微颤抖的短刀却暴露了他的恐惧。 我刚才已经见识过这些猴子的厉害,不由得往东子的身边靠了靠,在这种情况下被一大群排列整齐的猴子虎视眈眈的看着,能沉住气才怪呢!更何况我刚才还差点被一只猴子给挠破了相。 “小心点,这些猴子很厉害,我刚才就差点栽了。”虽然我对哈利不太感冒,但是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像他这种瘦弱的身板,主动去挑衅这些猴子无疑跟找死一样。 哈利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自顾自的朝着房檐下的门柱走了过去,房顶上猴子的目光也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一个个对着他呲牙咧嘴的,似乎随时都会从房顶上跳下来一样。 这种气氛实在是有些压抑,我的双手都已经攥得发青,心里也暗暗打定主意,如果这些猴子真的冲了下来,大不了就拼个跟它们拼个鱼死网破好了。 “嘭!” 就在哈利越来越接近门柱的时候,我耳边猛然响起了一声猎枪的声音,房檐下面的瓦片啪啦啪啦的掉了一地,差点砸在了哈利的头上,我赶紧扭头一看,不由得一愣,“刘叔?” 刘叔手里的猎枪口还在冒着淡淡的青烟,只见他利索的退出了弹壳,又是一枪打在了房顶上,一边开枪还一边对着我们吼道:“快过来!” 我和东子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朝着刘叔跑了过去,原本已经走到房檐的哈利犹豫了一下,也转头朝着我们跑了过来,而屋顶上的那些猴子似乎也意识刘叔手里猎枪的厉害,哗啦一下全部都散了开来,张牙舞爪的朝着我们窜了过来。 刘叔对着冲在最前面的猴子嘭的一枪,那猴子的身体顿时被猎枪巨大的冲击力打的倒飞了出去,倒在了血泊里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其他的猴子也察觉到了猎枪的威力,叽里呱啦的乱叫了几声,竟然精明的不再聚到一起,分散着从院子四周朝着我们窜了过来。 刘叔又接连开了几枪,却一个猴子都没有打到,眼看着一只猴子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只见他利索的抓住枪口,反手一甩,枪托就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那只猴子的脸上,山里的土猎枪枪托都是实心木头做的,刘叔这一枪托下去,直接把那猴子给砸的头破血流的。 不过刘叔这一下用的力气实在太大,那猎枪竟然一下子断成了两截,算是彻底报废了,刘叔把手里的枪管一扔,怒吼道:“妈的,进厨房!” 刘叔话音刚落,站在最前面的东子就一马当先的冲过去一脚踹开了厨房的门,我毫不犹豫的跟在东子的后面冲进了厨房里面,等到哈利和刘叔都进来了以后,我赶紧把木门一关,和东子一起直接把自己的身体当做门柱,用后背顶在了门上。 厨房外面的猴子此时就跟疯了一样,我后背木门上传来的撞击几乎快要让我吐血,弄得我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刘叔的厨房很小,只有大概十来个平方,而且连窗户都没有,要是被猴子冲进来的话,我们肯定会全部都交代在这里。 “奶奶个脚后跟的,这些猴子是吃什么玩意长大的?怎么这么大劲儿!”东子的黑脸已经涨的通红,脖子上青筋都爆了起来,后背死命的顶在门上。 “别他妈说废话了!一定要顶住!村里人应该听到枪声了,估计马上就会有人来帮忙!”刘叔对着我俩吼了一句,因为木门的面积实在太小,我跟东子两个人几乎就把整个木门都给挡死了,他们想帮忙也没有办法,只好从旁边的木柴垛里抽出来数根手臂粗细的木棍顶在我们两个脚下,虽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也聊胜于无了。 “磊哥,有点不对劲,动静好像越来越小了?”站在我旁边的东子拉了拉我的衣服,扭头对我说道。 听东子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后背的压力好像没有那么大了,虽然撞门的声音还没有停下,但是力道明显比刚才小了很多,完全没有了刚才那股疯狂的劲头,又过了一会之后,厨房外面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再也听不到一点动静了。 难道外面的猴子没力气了?我心里虽然疑惑,但是也不敢轻易把身体离开木门,这群猴子实在有点太过诡异,根本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一旦我们把身体扯开,给这些猴子钻了空子冲进来就完了。 “哈利,你从门缝里瞄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我把身体稍微往门边上挪了一点,低声对着哈利喊了两声,“哈利,哈利!” 我对着他一连喊了好几声,哈利都没有搭理我,正当我有些生气的时候,哈利猛地冒出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这下我们有麻烦了。” 虽然没有听懂他的话,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绝望,弄得我心里也有些发凉,我顺着他的眼神往前一看,顿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在我们的身边不知道何时已经站满了猴子,一个个正瞪着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 我顿时感觉一股冷汗顺着后背流了下来,厨房只有这一个门能进来,这些猴子是从哪冒出来的?难道它们还会穿墙不成? “你奶奶个脚后跟的,这猴子是鬼变的吗?”东子此时也看到了周围的猴子,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嘴里喃喃自语道。 东子的话音刚落,那群猴子似乎被他的话激怒了一般,顿时眼冒凶光,一阵风似的扑向了我们,我心头顿时一紧,心里暗骂东子一声,心一横随手抄起根木棍就冲了过去。 厨房的面积很小,加上挤在一起的猴子实在太多,我随手一棍子过去就砸倒了一只猴子,那猴子吱的惨叫一声落在了我的脚下,被我狠狠一脚踹了上去,为了山里走路方便,我跟顾骡子特意买了两双部队的作战靴,皮靴的前端专门打着一圈钢板,这一脚下去,别说是猴子了,就算是人也得骨折。 我一脚踹开这只猴子以后,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木棍,一变怪叫着给自己壮胆,俗话说神鬼怕恶人,这猴子也一样,一时间竟然被我给震住了,在我身边上蹿下跳的,却没有一个敢上来。 “东子!快点来帮忙!”虽然这些猴子不敢上前,但我心里明白,我只是暂时的唬住了它们,等这些猴子耐不住性子的时候我就玩完了,赶紧大声的喊起了东子他们。 我一连喊了东子好几声,都没有听见他的应答,我偷偷往后身后瞥了一眼,心顿时凉了半截,厨房的木门已经大开,哪里还有一个人影!他们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院子里去了!跑在最后面的哈利一边跑还在一边朝着我挥手,好像再让我赶紧跑。 我不禁在心里大骂他们不讲义气,跑路也不叫我一声,我扭头一看,周围的猴子也看出我落单了,吱吱叫着朝我围了上来,一个个呲牙咧嘴跃跃欲试的,我挥着手里的木棍胡乱比划了两下,但我知道自己落单了以后,早就心虚的厉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股气势,根本唬不住这些精明的猴子。 眼看周围的猴子就要扑上来的时候,我猛地将手里木棍甩了出去,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头也不回的冲出厨房朝着东子他们跑了过去。 “趴下!!” 慌乱之中我也不知道听到谁喊了一声,下意识的就往前一扑,整个人都栽到了地上,差点就啃了一口的泥,紧接着我就听到身后猴子惊慌的叫声,我吐出嘴里的灰尘回头一看,就在我身后的不远处落着一根燃烧的火把,这些猴子似乎对火非常的畏惧,一个个都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样子,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王磊!没事吧?”一张大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顾骡子,这才松了口气,对他摆了摆手,悬了半天的心也放了下来。 顾骡子见我没事,一手捡起了地上的火把,一手架着我的肩膀把我扶了起来,周围的猴子都已经没有刚才的凶劲,警惕的看着我们。 “快!把猴子赶走!”院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刘叔他们领着一大群村民跑了过来,见我被顾骡子扶着,刘叔赶紧跑了过来,关切的问我有没有事,我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心道刚才你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关心我。 刘叔看出来我脸色不好看,知道我肯定是为了刚才的事情生气,老脸一红说道:“没事就好,我刚才是出来搬救兵救你的!你先去歇着吧!”说完刘叔就张罗着村民赶起了猴子,这些猴子倒也激灵,一看来的人多了,纷纷窜上了房顶消失在了夜幕里。 顾骡子扶着我进了堂屋坐了下来,屁股刚一落地,我就感觉一阵困倦袭来,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正文 第四章 意外 <p>  我听得心里咯噔一声,虽然我必须承认顾骡子分析的很对,但是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我只见过老汤几次,他给我感觉待人非常的客气,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对我们也一直很照顾,而顾骡子把他形容成了一个阴险狡诈,不择手段想要利用我们的人,确实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顾骡子看我脸色不太好看,八成猜出了我心里的想法,我的性格他很了解,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故意轻松的说道:“你也别太担心,这些也都是我猜的,反正不管怎么样,这趟买卖我们是必须要做的,如果老汤真的信得过我们最好,可如果他拿我们两个当倥子,让我们去趟雷的话,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而且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顾骡子抽了口烟,脸上露出一股难言的兴奋,“老汤是个很谨慎的人,他有一个原则,没有把握对付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但是他用我们两个趟雷,就说明真的碰到了没把握的事情,你说,要有多大的利益才能这这么谨慎的老汤冒险违背自己的原则呢?”   顾骡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非常的兴奋,像是在做梦一样,让我忍不住想要给他一个耳光,不过我心里倒也没有意外,顾骡子的性格我也很了解,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从小就离开家里出门闯荡了。   顾骡子兴奋了一会之后,从兜里掏出了一份清单递给了我,说道:“这单子是老汤给的,他让我们自己准备装备,钱已经打给我了,你这方面懂得比我多,晚上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明天一早你过来接我,咱俩一起去买。”   我接过顾骡子手里的清单,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物品的名字,除了手电,帐篷,睡袋,绳子这些常用的东西之外,居然还有棉衣冲锋服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知道现在可是夏天,棉衣这种东西怎么用的上?将清单上的物件看完之后,我忍不住向顾骡子问道:“这个墓到底是在哪啊?”   顾骡子看了我一眼,说道:“云南。”   …………   “已经走了四天了,今天下午应该就能到了吧?”   说话的人是东子,大名叫李东,老家是内蒙古的,将近一米九零的个子,标准的蒙古大汉,往地上一戳就跟一座黑铁塔似的,和他坐在一起的是一个瘦弱的青年,皮肤非常的白皙,长得跟老外一样,他总是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有点像电影里面的哈利波特,我们都叫他哈利。   “恩,傍晚前应该就能赶到。”顾骡子把嘴里的烟屁股掐灭,又从点着了一根,脸上满是疲惫。   因为我们带的违禁品实在太多,飞机火车一律都不能托运,只好把我那辆破面包开着,东子和哈利没有驾照,一路上都是我和顾骡子换班,昼夜不停的开了四天,直到今天才进入云南境内。   虽然东子和哈利都是老汤安排的人,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也都相互熟络了不少,听东子说,他们两个之前也互相不认识,东子以前当过几年兵,是工程兵出身,哈利是在一家典当铺里当会计,也都从来没有翻粽子的经验,看样子也是被老汤忽悠过来的,我也试探着问过他们原因,可他们俩似乎都不太想说,我也就没有多问。   等我们到了村里以后,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下来了,其实下午我们就已经到了盈江,只是山路上走不了车,我们四个人只好把装备打上背包,在山路上步行了近五个小时,这才来到刘叔所在的村里。   刚到村口,我就老远看到了刘叔的身影。这趟活扛鼎的人就是刘叔,也就是说他是我们的头,在顾骡子刚跟我说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有些意外,我本来还以为刘叔只是一个普通的向导,没想到也是手艺人。   刘叔的脚下扔了一地的烟头,看来已经等了我们很长时间了,我们简单相互介绍了一下之后,刘叔说家里已经做好饭菜了,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几天为了赶路,我们基本上顿顿都是吃的干粮,好几天都没有开过荤了,刘叔一说饭菜,我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山里野味的样子。   顾骡子的想法跟我也差不多,一听刘叔说有饭菜,眼睛都开始冒光了,几个人飞也似的拉着刘叔跑到了他家里,刚一进院门,就闻到一股炖肉的香味,东子的哈喇子都顺着嘴边流了出来,刘叔哈哈一笑,从厨房里端出一个脸盆大小的黑锅,里面满满的全是炖肉。   我迫不及待的抄起筷子就夹了一块,也顾不得烫嘴,囫囵着就吞到了嘴里,差点把舌头都给咬掉了,又马上从锅里又夹起一块肉,顾骡子他们见状也彻底放开了,纷纷开始动筷子,就连一路上最矜持的哈利也放弃了形象,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喊好吃,一大锅炖肉没一会就被我们全部消灭光了,东子直接把锅给端了起来,一口气把一大锅汤全给喝完了,一连打了好几个饱嗝。   我被东子的模样逗得一乐,笑着问他是不是还没有吃饱,东子脸一红没有说话,尴尬的把锅放了下来。刘叔似乎也对东子挺有好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扑仔,吃得多才能力气大,别的老汉我不敢跟你说,但是我这边肉管够!”   说着刘叔指了指他院子里的房檐下面,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原来房檐下面的木柱上整整齐齐的挂着一大排的腊肉,足有二三十根。刘叔见我们惊讶,似乎有些得意,说道:“看到了吗?这可不是腊肉啊,是我们专门做的琵琶肉,这一排肉够你们几个吃上几个月都吃不完!”   我心里一动,原来这就是琵琶肉,不过我刚才实在吃的太饱,别说是琵琶肉了,这会就是给我上一盘龙肉,我也没有胃口,可东子似乎对那琵琶肉很有兴趣,兴致勃勃的跑到房檐下面去看那些挂着的肉。   刘叔给我们一人扔了根烟,笑着说道:“扑仔,这趟活是做什么的,你们都清楚,但是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既然我做了这个扛鼎的,我希望你们都能守我的规矩。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明天我们进山,你们几个今天晚上就在堂屋打地铺,记住,山里很危险,小心身边的意外!”   说完刘叔就扭头进了里屋,我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屋的时候,似乎有意无意的朝着我看了一眼,那种眼神很复杂,像两把刀子一样,看的我背后升起一股凉意。他把意外两个字咬的很死,是在警告我还是想要告诉什么?   本来已经很累的我顿时让刘叔搞得睡意全无,我回头一看,顾骡子似乎没有听出刘叔话里的意思,已经自顾自的打开了睡袋准备睡觉,而东子还在房檐下研究着那些琵琶肉,两只眼睛都在冒光,哈利低着头坐在院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叔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的意外是指什么?是说墓里的事情还是什么?我脑子本来就昏昏沉沉的,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明白,跟一团浆糊一样,最后实在困得不行了,就简单收拾了一下躺下睡觉了。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山里睡觉,这里的昼夜温差很大,我把背包里的棉衣都拿了出来裹在睡袋外面,可是还是感觉特别的冷,弄得我一直睡不着,而且我还有一直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都在看着我一样。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过了半夜,我还是窝在睡袋里面打颤,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一股怪异的声音,刺啦刺啦的一直在响,好像是山风吹到窗户一样。我本来就睡不着觉,被这声音一吵,更是静不下心来,而那声音好像故意跟我作对,刺啦刺啦的似乎没完了一般。   我心里暗骂了几句,从暖和的睡袋里面钻了出来,披上一件棉衣走到门口,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抬起手来想要开门,角落里就猛地窜出来一个黑影,我被吓得一懵,还没有来得及喊,就被那黑影扑倒在了地上。</p> 正文 第五章:西汉最大的盗墓贼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刺眼的阳光晃得我眼睛生疼,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太阳穴,过了半晌才缓和过来。 坐在门口的东子见我起来醒了,屁颠屁颠的端着一个大瓷碗跑了过来,讨好似的问我饿不饿,我知道他是怕我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昨天他们的行为是有些不太地道,不过也是人之长情,加上东子这张憨厚的大脸摆在面前,实在是让我提不起脾气。 院外的顾骡子他们听到东子和我说话,也都进了堂屋,刘叔给我扔了根烟,笑着说道:“没事了?脸上还疼不疼了?” 我这才想起脸上昨天被猴子挠了几下,连忙摸了摸脸上的伤口,还好都不是很深,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问刘叔昨天那些猴子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能进到厨房的。 刘叔呵呵一笑,给我指了指厨房的房顶,我一看顿时恍然大悟,心里暗骂我们太傻,忘记了厨房上面都是有烟囱的,那些猴子就是顺着烟囱爬进了厨房,我们当时精神太过紧张,加上门外的猴子一直在撞门,没有注意到房顶上的动静,那些猴子就趁机从烟囱里钻了进来。 我心里叹了口气,说道这些猴子也太精明了吧,还知道用声东击西的策略,简直就是猴精啊。 顾骡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这是怪我自己太倒霉,他当时跳出去以后就看到一个黑影从院墙上一闪而过,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也跟了出去,所以就一个人跑出去追那个黑影了,没想到房顶上还有猴子在埋伏着。 我心里不禁有些郁闷起来,难道这些猴子是看我比较好欺负吗?放着顾骡子不管片片要找我的麻烦,顾骡子哈哈一笑继续说道,他追出去跑了一会那黑影就不见了,他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就原路折了回来,看到院子里全是猴子,就去村里喊村民们过来帮忙了。 “奶奶个脚后跟的,这些猴子也太猖狂了!我们这趟是来倒斗的,这斗的影子还没见着,就碰到这些破事。刘叔,你这天天拜山神,也不见山神保佑你啊!”东子听完以后对着刘叔抱怨道。 刘叔扔掉了烟屁股一脚踩灭,音调一下子抬高了许多,说道:“你个扑仔不要乱讲话!山神是有灵的!你说的话要是让它老人家听见了,你就别想出这个大山了!” 东子见他动了真火,把头扭了过去不再说话,可脸上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显然对刘叔的话不感冒。 我看刘叔要发作,怕他们两个因为这个再吵起来,赶紧把话题给岔开,问刘叔之前有没有出过这种事情。 刘叔闻言,叹了口气说道:“之前倒也不是没有猴子来过村里,可那都是因为大雪封了山,猴子找不到吃的,没办法才进村的,我在这住了快二十年了,总共也没见过几次,我估计这次很有可能是因为我挂在房上的琵琶肉把猴子给引过来了。” 刘叔分析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我心里始终觉得有些别扭,可一时半会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问题。 “可是还有一点我觉得有点奇怪,就是这些猴子给我的感觉似乎不太像是山里的野猴子,更像是,像是……”刘叔似乎想不出来什么词来形容,挠着脑袋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预谋。”一直沉默的哈利猛然冒出了一句话。 “对!就是有预谋!”刘叔啪的一拍大腿,满脸激动的样子,冲着哈利点了点头。 我一听也顿时觉得茅塞顿开,终于想明白了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问题,他说的这个词虽然有些诡异,但是却形容的非常贴切,昨天晚上的那帮猴子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根本不像是为了偷东西而来,更像是有着什么预谋。 “你们这说的也太悬乎了吧,那帮猴子是挺精明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一群畜生!还懂什么预谋啊!”东子对他的话有些嗤之以鼻,摆了摆手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猴子当然不会有什么预谋,可在背后操纵这群猴子的人呢?”哈利冷不丁又冒出了一句话,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了刘叔的身上。 “你这不是扯淡嘛!你的意思是说,昨天袭击我们的那帮猴子是受人驱使?这又不是街边耍猴的,怎么可能嘛!”站在一旁的东子再次反驳道。 哈利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说道:“你们知道暴利长这个人吧?”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暴利长在历史上也算是一个奇人,据说他曾经是新野县的一名小官,因为失手杀人犯了罪,就被流放到了敦煌边疆玉门关外一个流放犯的聚集地,在他们的居地周围有很多的野马,其中有一匹马因为神态俊逸,被人们称为天马。 当时的汉武帝特别喜欢骏马,于是暴利长就开始寻思着如果能够抓到这匹天马献给汉武帝,那不就前途光明了嘛。于是他就打起了这匹天马的主意。 据说他在群马经常饮水的河边上塑了一个手持套马杆的泥人,刚开始马群害怕不敢靠近,但是久而久之的下去,群马就发现了这个泥人原来不会动,慢慢的也就不再把这泥人给当回事了。 这暴利长看马群已经习惯了泥人的存在,就趁着一天天黑穿上了泥人的衣服,拿着套马杆站在了河边,等到早上马群又来饮水的时候,就趁机出手抓住了那匹天马,献给了汉武帝,汉武帝得了这匹骏马以后十分欢喜,直接免去了暴利长的罪行,还赐了他一个弼马温的称号,这也是后来西游记里弼马温的出处。 哈利见我们都一脸疑惑的样子,摇了摇头道:“这个暴利长还有一个称号,就是猴艺鼻祖,他当时在被流放期间就驯养了很多猴子,传言说他驯养的猴子不仅机灵,甚至能通人言,穿上衣服以后就跟人类无异。” “你这故事说的还真不错,可这也不能证明袭击我们的猴子就是有人驱使的吧,那毕竟都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了。”东子忍不住出言打断了哈利,脸上满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那帮猴子真的是被人驱使袭击我们的,那他又是图什么呢?” 虽然东子的态度不怎么好,但是他提出的问题确实让人无法反驳,如果说哈利的假设是真的,那帮猴子是受人驱使才袭击我们的,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哈利被他打断以后,皱了皱眉头,微微一顿说道:“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吗?还记得我们这次是来干什么的吗?” “翻粽子……难道?”我心里陡然一惊,渐渐有些明白了哈利的意思。 哈利看着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据我所知,暴利长就是西汉时期最大的盗墓贼!” 虽然我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还是感到震惊不已,就连一直不大相信的东子也当场愣住了。 “当时暴利长把天马献给汉武帝之后,汉武问他是怎么擒住的天马,他向汉武帝吹嘘说是自己是掌管天下动物的王,还向汉武帝献上了无数奇珍异宝,说这些宝物都是他驱使百兽所寻,汉武帝看完以后大为吃惊,就重重封赏了他,派他专门为自己去搜寻奇珍异宝。” “这暴利长早年做官多年,为人也是八面玲珑,知道自己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就对外宣称自己告老还乡,实际则暗地里到处搜寻古墓盗掘,而帮他下地倒斗的其实就是他所驯养的猴子!” “而当时暴利长在晚年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云南附近活动,附近的大斗几乎都被他倒了个七七八八,但是据我所知,他当时在云南发现了很多他无法下手的大墓,但是他又不甘心就此放过这些油斗,就把这些墓穴的地址全部都登记了下来,刻录在一根蛇纹青铜柱里面留给了后人。我们这次来,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吧。” 青铜柱?我心里陡然一惊,原来那个青铜柱是一个地图!可如果哈利说的事情是真的,那暴利长所刻录青铜柱应该只有一根,既然老汤这里有一个,那父亲身上戴着的那个又是什么?我本来想问个清楚,可一想到这些人除了顾骡子之外,底细都不清楚,也就压在了心里没有多问。 说到这里,哈利却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了刘叔的身上。 刘叔咳嗽一下,赞赏的看了哈利一眼,说道:“没想到你个小子看着年轻,懂得还不少,没错,我们这次就是为了暴利长刻录的蛇纹青铜柱里面的墓穴来的,我也是无意间得到了这根蛇纹青铜柱,我研究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弄明白,所以就转手给了老汤,没想到让他给研究明白了,发现那青铜柱记载的地址这附近,因为他自己走不开,所以就让我做了这个扛鼎的,带你们几个下地。” 顾骡子听完一愣,问道:“那就是说,你之前说的来山里找你做向导的那几个人就是因为知道了这蛇纹青铜柱里面的地址,进山倒斗来的,但是却发生了意外,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青铜柱才落到了你的手里?” 刘叔点了点头,说道:对,所以我们这次去的地方,就是死人沟。” 东子和哈利都听得一头雾水,死人沟的事情他们两个并不知道,刘叔就把之前的事情又说了两遍,两人这明白了过来。 “那这蛇纹青铜柱里面记载的墓到底是谁的?怎么会吸引这么多人呢?”我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想刘叔问道,想要从他嘴里多套出点话来。 “这个我可就不清楚了。”刘叔掐灭了烟头,笑呵呵的说道,“青铜柱里面只记载了墓的地址,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但是既然能让暴利长记载下来,肯定不会是寻常的古墓。” “那也就是说昨天驱使那帮猴子袭击我们的人很有可能是暴利长的后人,也是为了这个蛇纹青铜柱里面记载的墓而来,刚好和我们碰到了一起,怕我们截胡,所以就先下手为强?” “可我们昨天不是把那群猴子给打跑了嘛,今天应该不会再有事了吧?”顾骡子似乎也相信了他的说法,抽了口烟说道。 哈利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脸色凝重的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加麻烦,昨天晚上的事情说是袭击,倒不如说是对我们的试探,你想想,如果你是那个人,在准备下斗的时候发现了一群同行,驱使猴子过去试探,结果猴子却被他们打退了,你会怎么想?” 我猛然明白了哈利的意思,嘴角也微微有些发苦:“更大的威胁……”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跟着刘叔进了山,这才明白了望山跑死马这句话的含义,我们一路不停的走了整整一上午,结果还被刘叔一直催促。 “刘叔,这马上都中午了,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吧。”东子说完以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刘叔同意不同意,就从背包里掏出了压缩饼干啃了起来。 刘叔的眉头微微一皱,摇了摇头说道:“亏你还是退伍兵,这体力也太差了吧?” 东子一边啃着饼干,一遍抱怨道:“那怎么能怪我,还不是昨天哈利说有什么人盯上我们了,弄得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现在哪还有劲啊。” 走在最后面的哈利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他以前是在典当铺里当会计,平时估计也没有怎么运动,现在早就累的脸色苍白,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其实也早就累的不行了,只是不好意思先开口提出休息,见哈利累成这样,就借坡下驴对刘叔说道:“要不然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会吃点东西,等会再继续赶路吧。” 刘叔大概也觉得我们确实有些太累,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不过我们只能休息半小时,按老汤给的消息,我们恐怕得走上两天,今天天黑之前我们必须得赶到木屋去,要不然晚上就得睡到树林子里了。” 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也顾不上其他,随便找了块石头就躺了上去休息起来。站在一旁的顾骡子不放弃任何一个打击我的机会,笑嘻嘻的说道:“你看看你看看,平时让你下乡铲地皮(到乡村里收古董)你还不乐意,现在难受了吧?” 这时我已经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了,也懒得跟顾骡子打嘴仗,直接闭上眼睛无视了他,他见我不搭茬,也感觉有些没劲,就嚷嚷着让刘叔讲一讲死人沟的事情,唯恐天下不乱的东子一听来了精神,也在一旁起哄,连不怎么爱说话的哈利也凑了上来。 刘叔见我们都围了上来,笑呵呵说道:“这死人沟可没什么好故事,现在跟你讲了,等到你们进了墓,还不被吓死嘛!” 我们几个都对刘叔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尤其是东子,坐在那嚷嚷着说刘叔不仗义,刘叔被我们缠的有些招架不住,这才勉强同意给我们说一说他小时候死人沟发生的一件事。 “这要说起来,那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那会差不多是76年的时候,那年我才十六岁多,我们村里就来了一大群穿洋装的人,还带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机器,当时我们这山沟沟里头连个路都没有,除了下乡的知青以外,就几乎没有外人来过了,所以就特别新奇,村里老老少少都出来看热闹。” “给那群人带队的是一个老毛子,长得虎背熊腰的,跟个黑瞎子一样,还会说中国话,他说他们是进山里考古的,因为山上没有路,他在我们村里挑了好几个经常进山的年轻人帮他们抬机器进山,每个人家里给三袋粮食,帮他们把机器抬到山里去,那会的粮食比钱都金贵,我们村里大概有十多个小青年都跟着他们进了山。” “从那些人进山以后,那山沟沟里就时不时的听到炮响,就跟打雷似的,轰隆轰隆响个没完,弄得我们晚上睡觉都不踏实,当时村里的老人就说,肯定是因为进山的老毛子惹怒了山神,现在是山神在发脾气呢!” 东子见刘叔又扯到了山神,表情顿时有些不耐烦起来,抱怨道:“刘叔,你怎么三句话不离山神呢。” 刘叔眉毛一竖,对着东子的脑袋就是一个暴栗:“扑仔,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嘛,着急什么!” 我见他俩又要吵起来,连忙上去打了个圆场,递了根烟给刘叔说道:“刘叔你甭搭理他,你继续说。” 刘叔又瞪了东子一样,这才继续说道:“后来过了有约么大半个月,那山里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了,到后来干脆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当时我们村里进山的十多个青年也没有回来,村里的人就担心了,商量着准备进山去找人。” “当时村里的干部就到城里报了案,村里来了很多当兵的,在山上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结果村里人就猜着他们是不是进了死人沟了,于是就到死人沟附近去找,结果还真给猜对了。那些当兵的在死人沟外面找到了那个领队的老毛子。” “可惜他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跟个要饭的一样,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村里人也不敢进死人沟里面找,实在没办法,就把那个老毛子送到派出所去了,那些进山的人也就没有再出过来,八成是都折在死人沟里面了。” “那后来呢?”一旁的东子忍不住问道。 刘叔叹了口气,说道:“当时的情况跟现在不一样,听说那老毛子被送到城里以后就被人接走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心里微微一动,明白了刘叔说的情况是什么意思,在那个年代,我国跟苏联的关系很紧张,涉外事件肯定更要谨慎处理,那会我们跟苏联的官方来往几乎全部都已经切断了,那个老毛子所说的考古肯定是瞎掰的,但他能带着机器大张旗鼓的进山,唯一的可能就是跟非官方的人员有联系,而帮他的人八成就是哪个盗墓的世家。 刘叔见我们都不说话,笑呵呵的把烟头踩灭,说道:“后来我才明白,那老毛子八成和我们一样,也是去死人沟翻粽子的,山里的动静恐怕就是他们炸坟的声音,估计后来给枪毙了吧。” “刘叔,照你这么说,那老毛子带了那么多人进死人沟都没出的来,我们几个进去不是送死吗?” “不会,那个蛇纹青铜柱里面记载了具体的方法,我有把握。”刘叔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情,不管我们怎么问,他都不肯告诉我们,只是说到了以后我们就会知道。 见刘叔实在不肯开口,我们几个也没有办法,就东扯西扯的聊了半天,这才继续开始赶路,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以后,我们才赶到了刘叔所说的木屋。 这木屋似乎好长时间都没有使用过了,外面结满了一层黑色的菌斑,房顶上更是爬满了一堆绿色的藤蔓,只在正面开了一个方洞,连个门都没有。刘叔说,这木屋是以前山里人进山打猎的时候修的,当做中转站用的,后来进山的人越来越少,这木屋也就没怎么用了。 说到这的时候,刘叔的脸色有点落寞,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他年轻时候的事情,我见他心情不好也就没有说话,把装备都放在了木屋里面,砍了几根树杈生了堆火。 我刚把火堆点着,东子他们也都收拾好了东西,我见木屋里面又黑又潮的,也懒得进去,就让他们先休息,我来守第一班夜岗。 可能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在这荒山野岭里过夜,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兴奋,一连坐了两个多小时都没什么困意,索性也没有叫顾骡子起来,坐在火堆旁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等我抽完了半盒烟以后,这才隐隐有了一丝困意,就准备叫顾骡子起来换我,我拿着手电一进木屋,顿时就傻了眼。 眼前的景象让我我一时半会有点反应不过来,右手狠狠的拍了拍脑袋,再仔细一看,整个人顿时就跟掉进了冰窟窿一样,他们怎么不见了! 装备和背包都还在好好的放在地上,甚至连睡袋也都是完好无损的,我端着手电来来回回找了三四遍,连根毛都没有找到,按道理来说,他们不可能抛下我一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离开的,就算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也不可能连叫我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吧? 而且这木屋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唯一的一个门洞可以出去,可我一直都坐在门口的火堆边,如果说他们出来的话我是肯定能看到的,除非他们会隐身才行。 “顾骡子!刘叔!别闹了,你们在哪呢?”我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他们是在跟我开玩笑躲起来了,可喊了半天都没有人答应我,只有门口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终于意识到他们是真的消失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上面了。本身我就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之所以这次来这里,一是想要见识见识真正的古墓,第二就是因为那个蛇纹青铜柱,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一个人来面对这些事情。 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恐怖的事情,拿着手电再次进了木屋里面,准备再仔细的看看他们的行李,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我靠,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刚才还在木屋里面的装备又一次消失了,整个木屋里变得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剩下。 这怎么可能?我顿时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起来,刚才出去木屋的时间前后还不到十分钟,屋里的东西怎么会又消失了? 我赶紧打着手电跑到了门口,周围还是一片安静,除了树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在木屋周围找了一圈以后,这次我算是彻底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有鬼?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心里暗骂一声,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努力的回想着刚才事情的经过。 木屋已经查过很多遍了,根本没有其他的出口的,我一直坐在唯一的出口前面,所以他们不可能是从门口出来的,那就说明他们的的确确是在木屋里面消失了,但我没有和他们一起消失,相对来说我们只有两点不同,一是我没有睡觉,二是我没有在木屋里面。 对了!我猛地一拍脑袋,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他们消失的原因是因为在木屋里面,而我是在外面,而且在他们消失了以后,装备也跟着消失了,说明这种消失不是偶然性的,而是有频率的。 我在外面待了大概有三个小时,他们的人和装备前后分了两次消失,按照概率学来计算,这种消失的频率平均是每一个半小时一次,按照这个推论的话,我只要待在木屋里面一个半小时,等待下一次这种消失的出现,就能够找到他们! 在想明白这些事情的一瞬间,我心里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还是决定尝试这个办法,虽然刘叔他们对我来说只能算是朋友,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可是顾骡子我是不能放弃的,如果说不尝试一下的话,我一辈子可能心里都会留下阴影。 我把手里的手电一关,咬了咬牙走进了木屋里面,靠在角落里闭上了眼睛,努力强迫自己睡觉,但是人是非常奇怪的,越是在精神紧张的情况下越是会兴奋,我现在就是这样,脑子里越来越混乱,怎么都睡不着。 当一个人处在漆黑环境中的时候,听觉就会变得非常的灵敏,就像失明的人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一样,我现在就跟失明的人差不多,在木屋里坐了一会之后,我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怪异的声音。 这声音非常的微弱,几乎到了细不可闻的地步,我听了好久之后才确定了这不是我脑子里幻想出来的,而是真实存在的声音,那是一种撕拉撕拉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人拖着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发出来的一样。 拖在地上!我心里陡然一惊,想起了之前刘叔所说的关于死人沟的事情,这种声音似乎和他形容的那种声音一模一样,他称之为阴兵行军的声音。 我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刘叔在提起这中声音的时候表情会那么惊恐了,这种声音很是微弱,但却感觉距离我似乎非常的接近,就好像有人在我耳朵边上发出的这种声音一样。 我强忍着想要打开手电看个清楚的冲动,根据刘叔的说法,这种声音是阴兵行军的时候造成的,如果活人看到了阴兵的样子,就会被拘魂,虽然我之前一直是一个坚定的唯物论者,但是这种情况下我实在没有勇气去实验这种说法的真假。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这种要命的声音终于停止了下来,为了保险起见,我在心里默数了十分钟以后,这才鼓起勇气睁开了眼睛,期望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还是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木屋里面,根本没有看到顾骡子他们的身影。 失败了?我心里不由得一沉,低头一看表,刚好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我打着手电在木屋里仔细的看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不同的地方,只好放弃了这个办法,准备出去到火堆边取取暖。 刚走出房门,我就不由得一愣,火堆怎么不见了?我整个人顿时如同被扔进了冰窟一样,原本堆在木屋门口的篝火竟然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了,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心里猛然一动,不是火堆消失了,是木屋换了地方!我赶紧拿着手电在周围转了几圈。虽然山里的树木样子都差不多,但是这里的树木明显比我们之前所在地方的树木更加粗壮,这根本就不是我刚才所在的地方! 这个玩笑开大了吧?我顿时感觉后背升起一股冷汗,看来这次的消失不只是我一个,而是连同木屋一起出现在了这里,难道真的是像刘叔说的,是阴兵行军把我带到了这里? 我脑子里这会就跟一团乱麻一样,看来刘叔说的这个墓果然是不同寻常,这还没下地,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猛地瞥见了前面的树林子里发出了一闪一闪的亮光。 顾骡子?我脑子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终于找到了顾骡子他们,赶紧打着手电跑了过去,走进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个闪着亮光的玩意原来是一根荧光棒。 在这种荒山野岭里面怎么会有冷光棒,是顾骡子他们留下的?捡起来一看,我心中更是笃定了这种想法,在来云南之前,我和顾骡子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采购装备,因为都是牵扯到性命的事,所以都买的是最好的,其中这种军用的冷光棒,就是专门托人进的货。 这根冷光棒应该就是顾骡子他们留下的,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顾骡子他们应该也是出现在这附近,我心里忍不住激动了起来,赶紧冲着周围大喊着顾骡子的名字,声音在寂静的树林子里面传的很远,还有一阵阵的回音。 一连喊了好几声以后,却始终没有听到他们的回应,树林子只有我自己的回音。刚才那股高兴劲也消得差不多了,冷静下来以后,这才感觉到嗓子都有些刺痛。 “王磊……” 就在我正打算喝口水休息一会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身后的方向传来,似乎是在喊我的名字,我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竖起耳朵朝着身后的方向听着,那声音却没有再响起来。 声音发出的方向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子,连手电光都照不进去,我现在只有一个人,手里连个家伙都没有,不敢确定刚才的声音是不是我听错了,纠结的老毛病又犯了起来,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 “王磊……” 刚才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这次我终于听了个清楚,声音似乎是从林子的那一头传过来的,经过树林的阻挡才变得这么微弱,反正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找不到刘叔他们,我一个人不认识路也走不出这大山,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向那片树林子走了过去。 这片树林的茂密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几乎是树挨着树长起来的,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树叶,也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一脚踩下去就没到小腿肚子。 由于树干之间实在挨得太紧,我不得不寻找两棵树之间缝隙比较宽的地方走,刚开始勉强还能记着方向,走了没多久以后,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只能凭着感觉闷头往前走,连回头路都找不到了。 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以后,我才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这树林子似乎越来越密集了起来,刚进来的时候我还能从两棵树中间的缝隙里正着身子跨过去,现在必须要侧着身子才能勉强通过,几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些树木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不仅树干之间没有缝隙,上面的树冠更是紧紧的挤在了一起,现在被困在这树林子里面,恐怕天亮了光线都照不进来,我不由得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现在就算是想回去,也找不到来时候的路了。 试着又往前走了一段以后,我心里完全绝望了下来,树木几乎全部挤在了一起,中间连一拳的缝隙都没有,就跟木制的城墙一样挡在了我的面前,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往前走。 由于树木太过密集,我根本没有办法坐下来休息,只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树上思考着,我已经在这树林子里面绕了这么久都没有出去,可以确定的是,这片树林肯定不是自然生长,而是人为的。 树木是靠着埋在地下的根系吸收营养的,这些树木少说也有近十多米高,需要的营养不是一点半点,按照这个密集程度来说的话,是根本不可能长到这种高度的,除非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 在这深山里种出这么一大片密集的树林可不是一件工程量小的事情,它们的作用应该是为了保护什么东西,而在这深山里我唯一能够想到的解释就是刘叔之前所提起的墓穴,这些树林子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防止盗墓贼发现墓穴而栽种的。 这片树林的原理有点类似于阵法,古人既然花费这么精力种下这片树林,肯定不会做无用功的,三国里诸葛亮用几堆石头就能困住几万大军,用这么多树木困住我不是小菜一碟吗? 可如果说刚才听到的声音确实是顾骡子他们的,那他们是怎么通过的这片树林?难不成他们有人懂阵法不成?还是变成猴子从树上爬过去了?我被自己的想法逗得一乐,紧张的情绪也缓和许多,刚起身准备试试看能不能爬到树上去,脚底一软脑门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面前的树干上。 这树林子里面由于空气无法流通,周围都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刚开始我还没有注意,只觉得味道有些难闻而已,这会才感觉到手脚都有些发软,连脑袋都昏沉沉的。 糟了!这是过多吸入现象!我心中大骂自己太傻,竟然忘了这一茬,这树林里里面空气难以流通,树叶子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年,刚才闻到的那股难闻的气息应该就是树叶子发酵产生了甲烷,也就是常说的沼气。 这种气体吸入过多,就跟煤气中毒一样,在这种情况下基本上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根本没有办法撑到走出树林,我现在的状况还只算是轻度,恐怕再待下去的话就会昏迷了。 我咬了咬牙从衣服扯下来一只袖子,把水壶里的水都浇在了上面,做了个简易的防毒面具围在脸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顿时感觉好了许多,这才松了一口气。 低头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快到快到五点钟了,等于我从树林外面走到这里用了整整两个多小时,这简易防毒面具恐怕撑不到我原路返回,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毒气体吸多了回光返照,我这会脑子出奇的冷静,没有一点慌乱的感觉。 这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树皮就跟蜡质一样光滑,我试着爬了几下,都爬上去超过三米就滑了下来,反而累得气喘吁吁的,脑袋也更晕了起来,软软的坐在了树下面。 没想到第一次下地翻粽子,千里迢迢的跑了这么远连墓门都没见着就要归位,还是被困死在树林子里面,我这也算是头一个吧?也不知道顾骡子他们能不能把我尸体带回去?如果带不回去的话我这不是就客死异乡了吗?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摁在地上的右手不知摸到了什么,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刺得我手指一疼,脑袋也清醒了几分。 因为吸入沼气过多,我现在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眼睛都有些模糊起来,胡乱的把地上堆积的树叶子扒拉开来,想要看看树叶下面埋得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想到去挖出了一具腐烂的干尸。 这尸体也不知道在这埋了多久了,身上的衣物几乎已经腐朽的差不多了,只能勉强辨认出似乎穿的是一件老旧的冲锋衣,我刚才碰到的冰凉就是他手中的一把锈迹斑斑的钢刀。 按照这尸体的腐朽程度来看,起码也在这地下埋了几十年了,恐怕是不会变粽子了,尸体的脖子上似乎带着两块装饰物一样的铁牌,链子早就腐朽的差不多了,轻轻一拽就被我拽了下来,我把铁牌凑到手电前面看了看,上面的字迹虽然不清楚,但是足以看出来不是中文,有点像是俄文。 这难道就是刘叔说的老毛子?看来刘叔应该没有骗我们,这个倒霉鬼应该是跟我一样,被困死在这树林子里面了。 一想到我等会就会跟这干尸一样翘在这里,心里头迸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渴望,我从老毛子干尸手中拿出那把钢刀,对着旁边的树干拍了拍,本想试试看还能不能用,却意外的听到了嘭嘭嘭的几声闷响。 赶紧又用手中的锈刀拍了几下树干,我心中忍不住一阵狂喜,这树干子好像是空心的! 我顿时感觉看到了希望一般,连忙用改用刀尖对着刚才敲打的位置捅了进去,整个刀身直接没进了树干里。 以我现在的力道,别说是一把锈刀,就算是一把不锈钢的刀,我也不可能捅进去这么深,那就说明刚才确实没有听错,这树干果然是空心的。 我连忙抓住刀把往下一拉,没想到却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这把在地下埋了几十年的老毛子产钢刀也终于寿终就寝,咔嚓一声断掉了,没有料到这个结果的我不由得往后推了一步,一脚踩到了脚下老毛子的脑袋上,啪叽一下踩了个稀碎。 我赶紧把手里的刀把一扔,对着老毛子作了个揖,心里念念道我不是故意的,千万不要怪我,等我出去了一定给他多烧点纸钱。 脑袋里眩晕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强烈了,我心里也焦急起来,把老毛子的尸体又翻了起来,想找找他还有没有什么遗产留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毛子生气我刚才踩烂了他的脑袋,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趁手的物件。 刚才制作的简易防毒面具上水差不多已经干了,得再浇点水了,对了!水壶! 我赶紧从背包里掏出水壶,心里一阵狂喜,为了防止进山缺水,在来之前的时候我特意买了一个200多块钱特大号的不锈钢水壶,足有三斤多重,那个卖水壶的小伙拍着胸脯给我保证说,这水壶质量好的很,连砖头都能砸断。顾骡子还曾因为这个水壶嘲笑了我很久,没想到现在真的派上用场了。 “妈的,要是敢骗我的话,回去我就找你算账!”我心中暗暗祈祷那个水壶店老板没有骗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举起水壶朝着刚才捅开的刀口砸了下去。 “咔嚓!” 这声脆响对我来说就如同天籁之音一般,真是良心商贩,那个小伙果然没有骗我,树干上已经被我砸出了一个碗口大的破洞,无数粉末状的灰尘从里面喷了出来,呛得我咳嗽了半天。 顺着树洞一看,下面竟然有一个通道,黑乎乎的也不知道通向哪里,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我多想,如果继续待在这树林子里,早晚会和那老毛子一样,被这沼气给毒死,我举起手中的水壶死命的对着树干上砸了几下,勉强砸开了一个够我进去的破洞。 由于吸入沼气过多,我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只能手脚并用的爬进了树洞里面,顺着树洞就一头栽了下去。 正文 第五章 窗户上东西 <p>  那人的力气非常的大,勒得我几乎要喘不上气来,我自认为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可箍着我的那双手就跟铁钳一样,我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我脑子顿时闪过一丝绝望的念头,完了,出门之前应该先看看黄历的,这难道就是出身未捷身先死?   “嘘,别说话,是我。”   我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原本已经绝望的我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松了口气,这他妈不是顾骡子吗?他蹲在墙角干什么?   感觉到我不再挣扎以后,捂着我嘴巴的那只手也慢慢松开了,我借着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一看,站在我身后的果然是顾骡子!   看清楚是顾骡子以后,我心里顿时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本来我就没有怎么睡好,刚才的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自己要完蛋了,没想到是顾骡子在这搞鬼。我忍不住一阵怒火上涌,对着顾骡子骂道:“骡子你他妈疯了?大半夜不睡觉蹲在墙角干什么!”   我说话的音调虽然不高,但是在这安静的黑夜里就跟放了一根二踢脚的效果差不多,顾骡子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十分难看,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我的身后。   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看得我心里一惊,虽然顾骡子平日看起来不怎么正经,但是以为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无聊到这个地步,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缓缓的扭过头想要看看我的后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刚一转过头,我的脑子顿时就炸了锅!刘叔家的窗户是老式的木制窗户,透过白色的纱纸我分明看到了一个人形的黑影趴在窗户上面!   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顾骡子为什么要捂住我的嘴了,那黑影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屋里的动静,一动不动的趴在窗户上面,似乎是想要看看到屋里的样子,但是那黑影给我的感觉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可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究竟怪异在哪里。   身后的顾骡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做了一个不要动的手势,然后慢慢的趴在了地上,朝着窗户的位置一点一点的爬了过去,他的动作幅度非常的小,与其说是在爬,其实用挪这个字来形容会更加的贴切,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的话,我恐怕都要笑出声来,短短七八米的距离,他爬了几乎快五分钟。   顾骡子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右手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这是我们来之前采购的装备之一,军工制造,光一把就五百多块钱,不过质量也是没的说,我俩专门试过,胳膊那么粗的木头棍子都能一刀砍断。   顾骡子把短刀倒了个手,刀尖对着窗户,然后把脸凑到了窗户纸前面,似乎是想看清楚外面的黑影到底是谁,我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他就不怕外面那黑影看到他吗?   我本来想要阻止他,随后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这么做的原因,我们在堂屋里是没有开灯的,但是院子里有月光,所以从外面看里面是看不清楚的,就像从有光线的地方隔着玻璃看一个黑暗的屋子一样,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他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敢这么大胆凑上去看的。   “骡子?你爬在窗户上干啥呢?”   东子憨厚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他的嗓门本来就大,在这种环境里给我的打击无异于平地惊雷,顾骡子的反应很快,在东子刚说话的时候就把手里的短刀狠狠捅在了窗户上,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那窗户外面的黑影一下就躲开了他的刀,顾骡子用的力气很大,整条胳膊都顺着窗户纸捅到了外面去。   “我靠,这是什么玩意?!”随着东子这一生惊叫,我终于明白了刚才为什么感到窗户外面的黑影诡异了,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个人!那黑影趴在窗户上的时候我还看不太清楚,只是隐约看起来像一个人形,我的第一反应还以为是有人站在外面,虽然感觉不对,但还是被这种先入为主的概念给骗了。   刚才那黑影为了躲开顾骡子的刀,一下子往后退了许多,我这才看清楚了它的轮廓,那黑影细长细长的,头顶一直顶到房檐上,只能隐约看到身体的下方长着两根触角一样的东西,如果说它是个人的话,那它的身高最少也有四五米开外了!   随着东子这一声惊叫,屋里就算是炸开了锅,哈利也从睡袋里钻了出来,我也顾不上其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两把短刀,一把扔给了东子,把另外一把攥在了手里,咬了咬牙冲过去对着堂屋的大门狠狠的一脚踹了上去,结果顿时感到脚趾头上传来一阵剧痛,一下子弹了回来摔了个屁墩儿。   “操,门从外面被卡住了!”   窗户边的顾骡子脸色一变,从角落里拎起一把板凳直接砸在了窗户上,这木头窗户也不知道已经修建了多久,看样子是朽坏的差不多了,被顾骡子一下就砸开了一个大洞,顾骡子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又一连对着窗户砸了数次,直到把整扇窗户都砸开了才罢手。   窗户外面的黑影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见顾骡子把板凳往地上一放,一脚踩到上面就利索的从窗户口跳了出去,院子外面顿时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叫声,我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担心顾骡子的安危,快步跑到了窗户口学着顾骡子的样子跳了出去。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刘叔家窗户的高度,跳出去之后的巨力让我在地上轱辘了两圈之后才稳住身形,还没等我看清楚顾骡子的位置,不知道从哪就窜出来了一个毛茸茸的黑影抱在了我的脸上,一股腥臊的味道差点把我给熏晕过去,接着我的脸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我下意识的想用手里的短刀捅这黑影,可一抬起手我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原本拿着短刀的手里现在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了!我心里顿时感到绝望不已,这才想起刚才在地上打滚的时候短刀就已经脱手了,现在都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了!   抱在我头上的玩意力气非常的大,我双手抓了几次都没能把它给拽下来,手里却抓下来一手毛,感觉像一个毛球抱在我的脑袋上一样,这东西是什么玩意,怎么还有毛?可那毛球没有给我思考的机会,死死的抱住了我的脑袋,重心不稳之下我只能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我刚在地上翻了两圈,顿时感觉后腰压在了一块硬邦邦的石头上面,一股剧痛猛然从后腰传了过来,痛得我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我心里暗骂刘叔不讲究,自己院子里也不好好打扫。   不过在地上滚得这两圈也不是没有好处,一直抱在我脸上的那个毛球应该也不怎么好受,抓着我头的两个手臂也松了不少,我趁机一把拽住它的爪子,狠狠的从我头上甩了出去,那毛球在半空中翻滚了两下,刚落到地上就一个翻身又爬了起来,闪电般顺着门柱窜到了房顶上。   感觉到之前的那股腥臊的气味已经消失,我赶紧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气,借着月光的照射,我这才看清楚那毛球竟然是只猴子!   我曾经去过峨眉山旅游,也差点被景区的猴子洗劫一空,不过那里的猴子虽然猖狂,但是起码只会抢游客的东西,这种上来就抱着脑袋啃的猴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猴子似乎对我没有一点惧怕的意思,趴在房顶上跳来跳去,一副戏谑的样子。   “你大爷的!这山里猢狲怎么这么猖狂?”我揉了揉疼痛的后腰,忍不住低声骂了两句。   此时东子和哈利也从窗户上爬了出来,慌乱中两人都把衣服穿得乱七八糟的,尤其是哈利,他好像穿错了东子的衣服,肥大的冲锋衣把他包裹的跟个粽子一样。   见他们两人都出来了,我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不再管那猴子的动作,左顾右盼的找着顾骡子在哪,刘叔的院子很空,没有放什么东西,我四下看了一看,都没有发现顾骡子的身影,院门却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见他们两人都出来了,我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不再管那猴子的动作,左顾右盼的找着顾骡子在哪,刘叔的院子很空,没有放什么东西,我四下看了一看,都没有发现顾骡子的身影,院门却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顾骡子!顾骡子!”   我冲着周围喊了几声,却没有听到顾骡子的回应,难道他跑出去了?我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起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没头没脑乱跑的,如果说他真的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最起码也要告诉我一声的,但我刚才分明就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王磊!怎么回事?刚才趴在窗户上的是什么玩意?顾骡子去哪了?”东子连珠炮似的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心里担心顾骡子,也懒得多说话,指了指房顶的方向,让他自己去看。   “你奶奶个脚后跟的!”东子惊叫了一声,蹬蹬蹬的往后猛退了几步,差点撞到我的身上。   我看东子的脸色煞白,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东子,你这么大的个子,怎么被一只猴子吓成这样,你那几年兵都白当了嘛?”   站在旁边的哈利脸色也非常的难看,他深吸了一口气,指着房顶的方向说道:“你确定是一只猴子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