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罪人 外面狂风乱舞，倾盆大雨，我不知道吴非在外面又受了什么刺激，今天一回来就把我按住，逼着我跪在床上。 他指节突兀的手沿着我的后背缓缓下滑，原本是情人间最细腻的触碰，我却只觉得毛骨悚然，身子忍不住打颤。 嘶啦！ 刺耳的撕裂声，我身上的睡衣被粗鲁的撕开了，我下意识想要躲闪，可又被他扣住了腰，揪着我的头发恶声问，“不想我碰你？你也觉得我不行，看不起我是吗？” 我看着他狰狞的脸，心里害怕极了。 “我没有……”在吴非阴森的视线里，我一动不敢动。 我头皮被他扯得生疼，身后传来用力的撞击。那力道一下一下，撞得我骨头都疼了。 “你不就嫌弃我是个废物，嫌弃我不能碰你？”我被他抓的脑袋往后倾斜，被迫看着他扭曲的脸，“言初夏，看看你下贱的样子，哪里像贞洁烈妇了！” 吴非这么羞辱我怕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我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可胸口的疼还是那么清晰，那感觉就像是被人拿刀子一下一下的划，鲜血淋漓。 镜子里照出我们纠缠的身影，我看着身后狰狞的男人，哪里还有平时风度翩翩的样子。他以绝对的优势压着我，即便他早就不能尽人道了。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这种羞辱，可我的动作好像惹怒了他，吴非更疯狂了，我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他身下。 房间里诡异的安静，只有无尽的折磨。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漫长的大半个夜晚也过去了，吴非发泄够了，从我身上下去，我看着他点烟，看着他狼狈而颓败的坐在沙发上。 烟雾弥漫，我就像是个破布娃娃似的躺在那里，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还要多久。 也许，一辈子。 “言初夏，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特别后悔嫁给我了？” 我有后悔的资格吗？ 一场车祸，吴非为了救我，硬生生把我从卡车前推开，自己却被撞了。他运气好捡回一条命，可从那以后就再也不能尽人事了。 我嫁给了他，也开启了我无止境折磨。 在他面前，我就是罪人。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是不是还忘不了你的老情人？言初夏，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除非我死，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这话他已经说了不止一次，我都麻木了。我一言不发坐起身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往浴室走。 我的沉默好像更加激怒了他，巨大的撞击声在我耳边荡我，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浴室的门板已经被他踹开了，吴非怒气冲冲的朝我走过来，抓着我的身子按在墙上，又是一顿暴行。 我早就没有力气反抗了，等他打够我，径直摔门离开了。 我沿着墙角缓缓蹲下，疼的像是抽筋剥骨，一并碎裂的还有我的自尊。 我洗澡的时候，身上疼的厉害，受伤的地方不少。 我麻木的走出浴室，托着犹如挫骨扬灰般疼痛的身子下楼。正准备过马路去对面的要点，突然一辆急速行驶的车子擦着我的身子迅猛划过，我脚踝一疼，差点摔倒，正巧撞在了身后的一堵肉墙上。 手机应声掉了出来，骤然明亮的屏幕闪烁着我和吴非的结婚照。这是他的要求，我手机里所有的照片都必须跟他有关。 “对不起……对不起……” 我弯着腰道歉，伸手去捡手机。岂不想那人快我一步，已经把手机捡起来了。我伸手去拿，不经意间碰到男人的大掌，我心尖一紧，迅速收了回来。 “谢谢，谢谢你。” 我等着男人把手机还给我，却见他盯着我和吴非的结婚照，久久没有抬眸。 “先生，你能不能把……”我的话刚说一半，男人骤然抬起的脸瞬间定格在我的视线里，我一下就僵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厉、厉霆……” 怎么会是他？ 我下意识后退两步，拔腿就跑。 我不敢面对他，或者该说我没脸面对他，三年不见，我以为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可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戏弄我？ 我一边跑一边急促喘息，不知不觉脸上已经泪雨滂沱。 “言初夏！” 我手腕一疼，下一秒就被抓住了，头顶传来男人阴沉的声音，“你跑什么？” 最熟悉的陌生人。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的心像是被谁用力掐着，疼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站在我面前，一米八的身子遮去了身后的路灯，仿佛一并遮去了我生命里最后一点希冀的亮光。 三年前，为了报答吴非，我不顾厉霆深的祈求执意要跟他分手。我清晰的记得那一天，他咬着牙齿，目光凶残的瞪着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的确，从我跟他提分手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可后悔能改变什么？我欠吴非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紧张的站在那里，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我有事，着急回家。” 跟他相遇，从来不在我的想象里，我宁愿这辈子都不再见他，也不想让他看见我这么狼狈的一面。 我想走，可是他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悦，“我也有事。” 我不敢看他，眼神游离的不知道定格在哪里，只好尴尬的说，“那、那你去忙吧。” 这些年，我断断续续从同学嘴里听过了一点有关他的事情，说他其实是个富二代，跟我分手以后就出国了，现在成了大公司的负责人。 这样很好，真的挺好的，只要他过得好，一切都好。 “我的事，跟你有关。” 厉霆深强硬的声音传来，我错愕的看向他，三年不见，他找我能有什么事情？ 第2章 封口费 我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可怎么也不行，只好心虚的看他，“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厉霆深在看什么，只是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看我的心里发毛，他找我，是为了报复吗？ 我艰涩的吞了口口水，盯着他越发俊美成熟的脸，一秒钟都舍不得移开视线，如果他真的要报复我，那我也认了。 是我对不起他…… “我没把分手的事情告诉奶奶，她这几年一直惦记你，陪我回去看看她。” 奶奶？ 提到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我不禁红了眼眶，跟厉霆深在一起那几年，奶奶一直把我当亲孙女疼着，分手的时候我最舍不得就是奶奶了。 我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哽咽，“奶奶、奶奶这几年还好吗？” “癌症晚期。” 我错愕的僵在了那里，瞪大眼睛看着厉霆深，他的脸色已经冷冰冰的，只是眼底浮动着一抹心痛。 我知道，他没有说谎，更不会用奶奶说谎。 我下巴一疼，就见他捏着我说，“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拒绝，你该清楚，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清隽的俊雅，完美的五官，可他说出的话却犹如寒冬的冰锥，冷的戳心。 “我知道……” 这三年为了逼我自己彻底离开他的世界，我拉黑了一切关于他的联系方式，我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找过我，可是午夜梦回，我脑子里全都是他。 “知道就好，时间我定，随叫随到！”他用我的手机给他自己打了个电话，顺便把号码存了起来，“你要是敢不听话，想想你的男人，想想你医院里的妈……”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紧紧握着拳头，直到他消失在我视线里，我硬撑的力气就像是被戳破的皮球，一下子泄气了，整个人摊在地上。 只是因为奶奶…… 我早该清楚的，跟他，永远没有可能了。 我没有买药，就跟失了魂似的又回家了。刚推开门，我就看见我婆婆正在家里翻箱倒柜，看见我回来了，她先是一惊，很快又理直气壮了，气势汹汹的瞪着我问，“钱呢？我这个月生活费不够了，快点给我！” “家里没钱了，都给吴非……” 啪！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肋骨一疼，我婆婆刚刚拿着的杯子已经砸在我身上了，气喘吁吁的瞪着我，眼睛里的怒火一簇一簇的。 “少把什么事儿都往我儿子身上推，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刚跟谁在楼下？是不是给我儿子戴绿帽子？我告诉你，赶紧拿钱给我，要不然我就告诉吴非，让他打死你！” 我默默的捡起摔在地上的杯子，从上了锁的抽屉里拿出家里仅剩的几千块钱给了我婆婆，“这是家里最后一点钱了，你……” “哪儿那么多废话，给我！”我婆婆从我手里把钱抢走了，还不忘翻箱倒柜又检查一遍，确定家里没有了，最后拿着钱拍打我的头，“别忘了我儿子是因为你才残废的，最好给我安分点，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她用力推我一把，摔门离开了。 我无力地摊在沙发上，捂着脸，泪流不止，我这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早知道这样的结果，我宁可当初被撞的人是我。 砰！ 巨大的踹门声传来，拉回了我失神的情绪，我以为是吴非回来，急忙去开门，却见还是我婆婆。 她一脚踹开门板，凶神恶煞的冲到我面前，“对了，那个野男人是谁？干什么的？别以为我没看见，他开那车老值钱了，我告诉你，从这个月开始你得每个月给我五……不对，七千，七千块钱，算是我的封口费，贱蹄子，要不然你给我小心点！” 七千？我每个月的工资才五千出头，还要照顾家里老老少少吃吃喝喝，我去哪里挣七千块钱给她？ “妈，我没那么多钱……” 我婆婆脸色一变，喘着粗气指向我，“言初夏，少给我在这里哭穷，野男人那么有钱，你跟他要，我就不信他连七千块钱都不给你，我这还是给你打了折，要不然就给我一万！我们吴家就吴非一个宝贝儿子，还被你害的断子绝孙了，我没找你赔偿你就偷着乐吧！” 我婆婆说的凶残而不留颜面，我忍着胸口巨大的悲伤说，“知道了，我会挣钱给你。” “别说的这么好听？多陪野男人睡几次什么都有了，女人嘛，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给我钱花，我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我儿子也就那样了。” 我婆婆不怀好意的冷笑两声，再度转身离开了。 我失神的坐在沙发上，忍不住想要失声痛哭，可我硬生生憋回去了，从吴非因为我不能尽人事以后，我就知道自己再没有痛哭的资格。 我害了吴非，害的吴家不能传宗接代了，我是罪人，我活该这么痛苦。 我蹲在地上，捂着脸，有时候真觉得不如死了算了。 我情绪整理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始收拾被我婆婆折腾的乱七八糟的家。只是，当我收拾独属于吴非那个箱子的时候，意外发现一本上了锁的小本本，这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 我拿起来看了看，估计应该是吴非的日记，我特别能理解作为一个男人，吴非难以启齿的痛苦，那些难堪和不甘估计都在这本日记里，我没有想着打开，又原原本本放回去了。 吴非一晚上没回来，我也一晚上没睡。 第二天一早，我正准备上班的时候，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我妈的住院费又该交了。 我哪里还有什么钱，家里仅剩的那点都被我婆婆昨晚拿走了，我现在身上一共不到三百块钱。可是我妈每次要交一万块的费用，我去哪里凑？ 我试着跟医生商量能不能宽限几天，我凑够了钱就送过去。我很害怕医生拒绝，然后把我妈赶出医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才传出为难的声音，“那你尽快吧，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内你再拿不出钱，我们恐怕……”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您。” 我不知道我妈好端端的怎么会从楼梯上滚落下来，用吴非的话说，是我妈打电话让他回家拿东西，他刚到家门口就见我妈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他来不及拉我妈，只能给120打电话。 他的说辞没毛病，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而且从那件事情以后，吴非对我变得更加暴力了，我说不好有什么问题，只是隐隐感觉不对劲。 我妈从楼梯上摔下去以后就昏迷了一阵子，现在虽然醒了，可是还需要后续治疗和复健，重点是她突然不会说话了，我干着急，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妈正在睡觉，我没打扰她，只是安静的陪在她身边，看着她瞬间苍老的模样，我心里说不出的疼。 一星期一万块，我偷偷攒起来的那点钱早就用完了，而我妈后续还有庞大的治疗费，我去哪里弄钱？ 我紧紧握着我妈的手，脸贴在她掌心，充满了自责。我妈一个人把我带大，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可如今我连给她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 我真够没用的！ “妈，我该怎办？” 就在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是售房小姐的骚扰电话。我一愣，突然想到办法筹钱了，只要我把房子卖掉，就可以拿钱救我妈了。 我就像是快要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我马上给中介打电话，告诉他们我要卖房，可是中介却冷冷的泼了我一头凉水—— 第3章 小看你了 “言小姐，不好意思的打听一下，房子确定是你一个人所有吗？有没有共同持有人……” 有，吴非！ 房产证写的是我和吴非两个人的名字，所以，就算我要卖房也得先征得吴非同意。 我迫不及待给吴非打电话，这是能继续给我妈治疗的最后希望了。 当初买婚房的时候，我妈把家里的老房子卖了，凑了十万块钱给我们，吴非也出了十万，算是我们共同首付。 不管吴非怎么恨我，可我妈对他像亲儿子似的，他不会见死不救吧？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吴非宿醉后迷迷糊糊的声音传过来，“谁啊？” “吴非，是我。” “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 估摸着他昨晚打牌又通宵了，这会儿迷迷糊糊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卖房子是大事儿，其实我心里挺紧张的，这涉及到钱怎么分配，以后我们住哪里，甚至我婆婆什么态度。 我心虚的舔舔唇：“我妈的住院费不够了，家里又没钱，所以……所以……” “有话快说，别打扰我睡觉！” 吴非明显不耐烦了，我纠结了半天，还是开了口，“所以，我想能不能把咱们的房子卖了给我妈治病？” “卖房子？！” 吴非还没有说话，电话那边就传来我婆婆尖叫的声音，我这才意识到吴非居然在我婆婆那边，很快我婆婆尖声尖气的谩骂就传过来了，“言初夏，你这个贱蹄子，丧门星！害惨了我儿子不说，现在还撺掇他卖房子？你安的什么心呐！” 我婆婆声音里充满了狠劣，像是恨不能穿过电话把我撕碎了。 我也知道自己这要求很过分，可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不得不低声下气跟她解释，“妈，我妈妈现在需要钱治疗，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想着卖房子。” 就像吴非他妈说的那样，我已经害了吴非一次，怎么还好意思让他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可我妈现在真的很需要钱，除了房子，我一无所有了。 只要他们同意拿钱救我妈，让我下跪磕头我都愿意。 “你妈需不需要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言初夏，我儿子的房子就是我的房子，没有我的同意，谁敢打我的注意，我就宰了她！” 我婆婆吼得咬牙切齿，电话很快就被挂断了。 我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几乎要被绝望淹没了，靠在墙上，我一下一下撞着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透过病房的玻璃窗，我看着我妈睡觉都皱着眉头痛苦的样子，我心疼的不得了。半个月前我妈还乐呵呵的跟我一起逛街，做好吃的给我，可不过短短的刹那间，她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红着眼眶，后悔死了让我妈一个人租房子住。更痛苦我怎么这么没本事，连给我妈治病的钱都没有。 “14号床家属，你们的钱凑齐了吗？”主治医生走过来问我，为难地说，“我只能帮你拖个两三天，再没钱可就停止治疗了。” “我马上去凑，现在就去。” 我从医院出来，满脑子都是钱，我到底要去哪里凑钱？就算我今天能够凑齐一万，那以后呢？我妈的治疗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拿什么负担？ “我没把分手的事情告诉奶奶，她这几年一直惦记你，陪我回去看看她。”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厉霆深的话。我知道用这个做交易很不应该，奶奶那时候对我真的很好，可现在我也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奶奶，对不起。 我迅速从手机里找出厉霆深的电话，可是我打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接，最后一次居然还被挂断了。 我顾不了那么多，坐着公交直奔厉霆深的杂志社，我记得有同学跟我提过，厉霆深其实是堂堂的厉氏负责人，家里钱多的都可以开银行了。 我现在要见他，马上见他，就算他觉得我无耻下贱，我也得去见他求他。 只是，我忽略了大公司严格的进出制度，我刚走进去就被前台拦住了，让我刷卡进门。 “我没卡，可我现在着急进去。” “你找谁可以给他打电话，让他下来接你。”前台小姐上下打量我一番，不知道是不是我穿的太寒酸了，她眼底泛着不屑，很快又回座位磨指甲去了。 “我打过电话了，可是他没接……” “那就再打咯。” 从前台小姐不屑的笑容里，我知道多说无益。只能继续给厉霆深打电话，可是电话一直打不通。 他是不是觉得我挺烦挺无耻的，以前抛弃了他，现在知道他有钱了就想抱大腿？ 我脑子里闪过无数他羞辱我的画面，可即便这样我也不能放弃，他现在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我傻傻的站在办公大楼外面，从早上十点等到晚上八点，可是厉霆深依旧没有出来。这时候外面已经彻底黑了，只有星星点点的路灯。 中午还艳阳高照，能把人晒死，这会儿却又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我有常识，不能站在树底下躲雨，只好站在没有任何遮挡的地方。 我害怕打雷，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害怕，好像雷雨天发生过什么，却被我遗忘了似的。 转眼又一个小说过去了，大雨倾盆，没几秒我就浑身湿透了，我执着的站在雨里，甚至不确定厉霆深是不是从别的出口离开了。 可就算这样，我也只能在这里等他。 雨很大，马路两边很快就积满了雨水，雷声也更大了，伴随着像是要撕破天空的闪电，吓人的厉害。 我抱着胳膊站在大雨里，一整天没有吃饭了，我现在又冷又饿，快要晕过去似的。我眼前不断有车子驶过，我看着来来去去极速行驶的影子，越来越站不稳，眼前一黑—— “言初夏！” 好像有谁急切又担忧的声音传来，我原本倒下去的身子被人接住了，稳稳的落入一个结实温暖的胸膛。 我虚弱的睁开眼睛，正对上厉霆深焦急的脸，我狼狈的挤出一抹笑容，“求你……求你救救我妈……” 我早就没有力气了，可是又怕厉霆深拒绝，我使出最后那点力气紧紧抓住他的衣服，脑子里不断告诉自己要清醒，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我不懂厉霆深的表情，像是很生气，又像是很愤怒，抱起我就往车上走，讽刺的声音传来，“三年不见，我倒是小看你了。” 被深藏在心里思念成疾的男人这么羞辱，我的心像是人牢牢掐住了，疼的难以呼吸。可这条件是我提出的，我有什么资格索取尊严？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鄙弃的眼神。 厉霆深把我塞进车里，嫌弃的丢给我一条毛巾，“自己处理干净。” 我安静的擦着，抱歉的说，“把你的车座弄湿了。” 他冷笑的声音传来，在他面前，我更自卑了。 车里陷入了安静，跟三年前不一样，厉霆深的气场更强悍了，他坐在我身边，压抑的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不自觉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卑微的跟他乞讨，“你救救我妈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救救她……” 就算见了厉霆深，我还是很不安。当年是我执意要分手，狠话都让我说尽了，现在却又厚着脸皮来求他，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我这个人，我真的很怕他会拒绝。 “离婚，做我的女人。”不轻不重，不紧不慢的话从他薄凉的嘴里缓缓吐了出来。 第4章 活该命短 我瞪大眼睛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如果真的可以离婚，我当初就不会为了报恩跟吴非结婚而对不起他，我欠吴非的，这辈子都还不清，除非他不要我，我怎么可能会主动离开他？ 我欠他的，要赎罪。 “舍不得？”厉霆深讽刺的声音传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想清楚了？” 我低着头，一边是我对吴非的亏欠，一边是我急欲救治的妈妈，做这种选择无异于把我推入火坑，不管选哪个，我这辈子都得忍受良心的煎熬。 “停车。”厉霆深突然开口，打断了我挣扎的拉扯，很快，我看着他打开车门—— “滚！” 我彻底愣住了，没想到再见面，三年前那个对我温文儒雅的男人，如今变得这么冷漠。 “我让你滚，听不懂吗？” 我手忙脚乱从车上爬下去，站在滂沱的大雨里，视线模糊的看着他车子的背影，长长的头发贴在我脸上，嘴唇冻得颤抖。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明明就是来借钱给我妈治病的，为什么要拒绝？就算是良心的煎熬也是我自己煎熬，只要我妈能好好的活下来，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言初夏啊言初夏，你到底在犯什么浑！ 我跌跌撞撞回家的时候，浑身早就湿透了好几次，屋子里凝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婆婆和吴非坐在沙发上，看那架势是在等我回来。 我刚把门关上，我婆婆就风风火火冲了过来，揪着我的头发往地上重重一扔，我脚踝一疼，整个人摔在地上。 “妈……”我茫然的看着我婆婆，啪的一声，我右脸夹迅速肿胀了，嘴角也有血迹渗出来。 我在吴家被打骂已经很习惯了，我苦笑着抬眸，看着我婆婆气势汹汹的站在我面前，不知道我又哪里惹怒了她。 我偏头看向一直没说话，可是脸色早就扭曲的吴非，他十指扣得紧紧的，那样子像是又要折磨我了。 我默默从地上站起来，安静的朝卧室走，我还没有走出两步，砰的一声，我后背一疼，知道我婆婆又拿东西砸了我，特别疼，带着皮肤划破的灼烧感。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不接我电话？说，你今天去哪里鬼混了，是不是找人琢磨我的房子了？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把我儿子害成这样，还想霸占我们吴家的财产，扫把星，不要脸！我告诉你，你敢打这房子的主意，我就敢弄死你这个贱蹄子！” 我很想说，这房子也有我的一半，不管是首付还是后来的银行还款，我都付出了一半，甚至更多。 然而，当我婆婆搬出我害了吴非的话，我再没有任何借口要我的那一份。 我僵着身子站在那里，低声说，“可我如果不救我妈，医院就会把她赶出来，我妈……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那是她命短，是她活该，怨不着别人！别说你这个人是我们吴家的，就是你的钱，你的全部都是我们吴家的，要是让我知道你拿了钱救那个老不死的，你就跟她一起死！” “那是我妈，你能不能放尊重点？”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可她怎么能这么诅咒我妈？ “尊重？你这种贱胚子也配让人尊重？你跟你妈一样的货色，都不是什么好鸟！”我婆婆一边说一边推我，我真的气急了，有时候真想跟他们同归于尽。 可我不能，就算是为了我妈，我也得活着。 我紧紧我拳头，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忍下来。这是我自己造的孽，我自己承担后果。 一直没有说话的吴非站了起来，拉住了还想打我的婆婆，“够了，妈，你回去吧。” 我婆婆恶狠狠的瞪他：“什么我就回去？今天房子的事情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不对，以后我就住这里了，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房子！” 她拉着吴非又开始呼天抢地了，“妈早就说过这种女人不是过日子的，让你离远点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害了你不说，还想要我这条老命，我们吴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哟，娶了个这么个贱货回来……我以后可怎么面对地下有知的祖宗，我的命好苦啊……” 看着我婆婆唱作俱佳的样子，我心里疼的犹如被人撕裂一般。我很清楚，我婆婆是不可能让我用房子救我妈了。 我到现在还浑身湿淋淋的，没有一个人关心我一句，我是真的累了，也不想再挣扎了。也许，有些人就命该如此，比如我。 我说：“我不会再提房子的事情，要是你不放心，我明天就过户给你。房子是你的，谁也动不了。” 我婆婆眼珠子一转，也不闹了，马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这可是你说的，房子过户给我，以后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对，都是你的，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我没有再看我婆婆和吴非一眼，有气无力的说完就往浴室走，无力地靠在墙上，身子一点点下沉，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这一刻的心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我妈妈还等着钱救命，我婆婆一家却在这里诅咒她活该命短，迫不及待的展现贪婪的本性，除了亏欠，我对他们再没有任何感情了。 只是，这份亏欠对我而言，也太沉重了。 第5章 不做赔本买卖 站了一天，没吃饭，又挨了几个小时雨，如果不是最后那点倔强撑着，我只怕自己早就崩溃了。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吴非已经送他妈回去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明明是很温暖的被子，可这会儿我却冷得瑟瑟发抖。 我说不出自己到底什么感觉，就是浑身难受，就连呼吸都滚烫的快要停止了。 不会是发烧了吧？ 我下床想要找点药吃，可酸疼无力的身子刚从床上下来就一头栽在了地上，这么一摔更难受了。 手机被我从床上带了下来，也摔在了地上。 胸口泛着恶心，我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蹲在地上就开始吐了，胃里没有东西，吐得全都是酸水。 我大口大口喘息，头疼的要爆炸了，无力地靠在床边，真想就这么死了算了。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我蜷缩在墙角，艰难的爬过去。 厉霆深…… 我呼吸一滞，盯着那个名字不知所措，心慌意乱的不知道要不要接听。我拿着手机紧紧贴在胸口，良久，才缓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划开屏幕，“喂？” “我在楼下，三分钟。” 他说完就挂了，我愣了下，他怎么会在楼下，难道要帮我了？我连外套都没有穿，急匆匆往外冲，差点撞到了门口的花瓶。 外面还下着小雨，我生怕厉霆深反悔，走的很急，没注意胸前起伏的团子。等我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厉霆深正靠在车外面抽烟，深邃的眼神盯着我看了许久。 起初我还没有在意，可我很快察觉到他喉结滑动，我不由身子一僵，顺着他的视线看下来。 这…… 我本能护住前胸，身体也开始躁动了。 头发上的水珠一颗颗滚落下来，我无措的看着他，不自觉舔舔唇，“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厉霆深暗色的眸子一瞬不瞬，我不安的动了动双腿，此刻我身上的睡衣越发水湿了。在他犀利的目光里，我就像是即将被吞入腹中瑟瑟发抖的猎物。 我紧张的抱着自己的双肩，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我尴尬的又问，“厉霆深，你找我出来什么事情？” “上车。” 沙哑而低沉的嗓音传入而耳朵里，我踌躇的迈不开步子，厉霆深脸上隐隐泛着不耐，“不想救你妈妈了？” “想，我想！”听见他这么说，我赶紧就上车了，只要能救我妈，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然而，我到底是太高估自己了。狭小的车里，加上我湿哒哒的衣服，就算厉霆深什么都不说，可那股暧昧的气息还是很浓烈。 当然，也许觉得别扭的人只有我，在厉霆深眼里有的只怕是不屑。 我自嘲的笑笑，低着头不敢说话。 厉霆深带着我去了医院，不但交代院长把我妈所有的费用划到他名下，还给我妈换了高级病房。 我身上披着他的外套，看着他满脸肃穆的帮我处理家事，我忍不住想，如果我当初没有跟他分手，是不是早就过上我喜欢的生活了。 越是这么想，我心里越难过。我低着头，泛红的眼眶忍不住湿润了。 处理完这些事，厉霆深拉着我就走，我想在医院陪我妈，可他冷冷的视线看过来，眯着眼睛问，“这么快就忘了你说过什么？” 我不敢反抗他，顺从的跟在他身后。 厉霆深带着我去了酒店，大概是我的脸色太吓人，电梯里，服务员关切的问，“女士，你没事吧？” 我好像烧的越来越厉害了，身子摇摇晃晃的，服务员不失礼貌的过来扶我，然而，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我就被厉霆深甩开了，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冲着服务员冷声说，“她没事。” 服务员愣了下，见我没有反抗，安静的退到了一边。 我呆在厉霆深怀里，刚进门他就把我推开了，一脸嫌弃。 我知道他恨我，却没有想到已经厌恶到连碰我也不愿意碰了，看他一脸嫌弃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阵的酸涩快要把我淹没了。 “谢谢……谢谢你……”我强忍着心酸，“我去冲个澡……” 我冷的发抖，不知道是淋雨的原因还是发烧了，厉霆深已经够讨厌我了，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什么也没说。 我扶着墙壁进了浴室，连脱掉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身子，可我还是觉得冷，而且越来越冷。 浴室里热气升腾，我试着想要脱掉自己的衣服，可头越来越晕，视线越来越模糊。 咚！ 在我昏迷前，我好像听见了自己撞击地面的声音，然后整个人就陷入了黑暗。 伺候吴非成了习惯，我又在早上六点半准时睁开眼睛，头晕晕的，可是感觉比昨天好多了。 我伸手摸了摸额头，一下就碰到温热的毛巾了，我愣住了，过去三年，就算我快要病死了，吴非都没有照顾过我，昨晚怎么…… 不是吴非！ 等我看清楚此刻慵懒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时，我狠狠倒抽了口气，昨天的事情就跟电影似的一下子扑进了我的脑子里。 我慌乱的从床上下来，头重脚轻，差点又一头栽下去。 厉霆深冷冷看着我：“言初夏，还记得你昨晚说过什么吧？从今天开始，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必须干什么，不准拒绝，不准反抗。” 他这是把我当奴隶了？就算是个猫猫狗狗还有自己的情绪，可在他面前，我连自己的一点意愿都不能有？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也知道我欠了他的，可我有家庭，我生病的妈妈，我怎么可能随叫随到，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我又不敢反抗，只能咬着唇，不说话。 厉霆深大概看出了我的抗拒，走到我面前，紧紧捏着我的下巴，“这么快就反悔了？别忘了，我既然能帮你救你妈，就能让人把她轰出去，你给我考虑清楚了。” “我没有反悔，可是我结婚了，我……” “那就不该求我，我是个商人，没打算做赔本买卖。” 在他嘴里，我跟他好像只剩下交易，过往的那些刻骨铭心的感情早就淡了，散了，消失了。活在回忆里的人只有我，而他早就抽身了。 我被他残忍的目光看的无地自容，紧紧抓着衣角，“那、那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听话，只是……能不能不让吴非……我是说我老公知道……” 我凄凄靡靡的恳求他，如果被吴非知道我做出这种事情，我不害怕他羞辱我，我害怕的是他受刺激，会疯了。 我已经够对不起他，不想再伤害他。 “偷情？” 第6章 彻头彻尾的羞辱 犹如炸弹的两个字在我头顶炸开，我难堪又震惊的看着厉霆深，怎么也没想到会从他嘴里说出这两个字。 我咬咬牙，动手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 在他漫不经心的目光里，我羞耻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我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脱了酒店的浴袍，我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我抬眸看他，可他没有任何表示，我就那么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哑着嗓子说，“求你了……” 从我们相逢不过短短的两天，可好像我一直在求他。然而，除了求他，没有任何办法了，我要救我妈，又不想刺激吴非，除了让厉霆深羞辱，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为了你男人，你倒是牺牲的挺彻底。”他骤然掐住我的胳膊，我疼得像是骨头都要断了，我祈求的看他，泪眼婆娑。 我光着身子，而面前的他衣冠楚楚，好像我这么做都勾不起他一点兴趣。 彻头彻尾的羞辱。 我还是没能忍住，眼泪一滴一滴滚落下来，砸在地上，就像是砸碎了我的心，支离破碎。 “我对动不动就对男人脱衣服的女人没兴趣。” 他说的残忍，我又把浴袍裹在身上，系带子的时候，双手颤抖的怎么也系不好。我心里着急，可越是着急，带子越是系不好。 厉霆深伸手过来，帮着我系。 我抬头看他，就见他一脸认真，好像除了系带子真的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他说：“我可以不让吴非知道，但是有条件的。以后你就给我助理，私人助理，不准辞职，不准忤逆我的命令，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自离开我一步。” “那、那要多久？”我怯怯的看他，明显感觉到他周身一下子筑起一道冰墙似的，气压低低的，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我急忙补充，“总该有个时间吧？” 他的脸色更阴沉了，我不知道怎么又把他惹怒了，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等我厌烦的时候。” 我心里说不出的凄凉，终究，他还是恨我的，等羞辱我够了，他觉得满意了，就会跟当初我抛弃他一样，毫不犹豫的把我甩掉。 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从他嘴里亲耳听见，我还是心酸的难受。 他勾着我的下巴说：“言初夏，这次是你自己扑上来的，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什么时候让你离开，我说了算。” 他眼底的狠劣太过浓烈，我听的心尖发颤。 我想，大概是我当初执意离开的时候太过自以为是，伤了他最贵的男性自尊，才会让他这样欺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平息他的怒气，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衣服，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只要他生气了，我撒娇的扯扯他的袖子，他马上就好了。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不知道…… “唔！” 我的思绪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打断了，我唇上传来细细密密的疼，耳边是他低沉凶残的声音，“那就先拿点利息。” 音落，他狠狠吻住了我的唇，霸道的啃咬着，我呜呜推他，想要阻止他的进攻，可他蛮力的撬开我的唇齿，强势的探进我的口腔，掠夺般想要占据我所有的思绪，所有的空气。 这样强悍的占有我怎么也逃不开，我越是挣扎，他好像越是生气，渐渐的，我沉迷其中，随着他越来越深入的索需，我迷迷糊糊的意识又飘回了过去。 “言初夏，我们接吻吧。”第一次，厉霆深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我，强势的好像炎夏的太阳，璀璨而炙热。 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看着他一点点靠近，我整个人都在轻颤。然后是他温热的嘴巴，沿着我的嘴角一下一下亲吻，颤抖的舌尖试探般挺近我的口腔里，软软的，很清香。 之后，我们不止一次接吻，也以为会长长久久。 然而…… 腰上一疼，我的思绪猛然被拉了回来，厉霆深紧紧扣住我的身子，发狠的瞪着我，“既然你这么贱，那就用身体还债吧。” 这么贱…… 清晰而透彻的声音，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的，一阵阵的钝痛缓缓蔓延，沿着神经，一点点传递，就像是厚重的冰块被敲开了一道裂痕，然后摧枯拉朽的崩溃着。 那疼，难以言喻。 我紧紧捂着心脏，下一秒就被他掳上了车，硬生生把我塞进车里，撞得我背疼。我瑟缩着想跑，可他已经锁了车门，昏暗的灯光映出他瘦削的脸颊，一双宛如鹰隼的目光不怒而威。 “你带我去哪儿？” 他没有理我，车子急速行驶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滂沱大雨。就像我无声的眼泪，灌溉着伤口，始终无法愈合。 我被厉霆深扔到了医院，他抓着我的手让医生开药。 医生检查过，说我发烧，需要每天来医院输液，要不然容易诱发其他疾病。 厉霆深把我留在医院，自己离开了。临走前交代我在我妈的病房输液，还特意请了两个护工照顾我和我妈。 我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两个特护在病房外面说小话，“看见了吗？昨天还没有钱交住院费，一个晚上就有男人过来阔气的包下了豪华病房，这女人肯定不是干正经工作的。” “不像啊，尤其那男的看上去一表人才的，会不会是她老公？” “拉倒吧，我可见过她老公一次，那长相，那气质，寒碜的要死。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了，这女的长得也不错，怎么找那么挫的一个男的，你是没见，啧啧。” “搞不好是个窝囊废，要不然能让老婆在外面搞破鞋啊。” “对对对。” 两个护工传来讽刺的声音，如果是在昨天，也许我还会生气的出去理论，可今天，我再没有那股底气了。 我输完液的时候正好我妈醒了，虽然已经治疗了一段时间，可我妈似乎还有些神志不清，整天迷迷糊糊的，也不会说话了。 我给她盛了粥，一口一口喂，我妈冲我笑嘻嘻的，就跟孩子似的。医生说我妈之前撞了头，脑部受损造成的，至于能不能完全恢复不好说。 我把粥送到她嘴边，看她这样，我心疼的要命。 她一口咬住勺子，嘴里含含糊糊的好像再念一个人名—— 第7章 陷害 “非非，非非……” 吴非？！ 我没想到就算成了这样，我妈心里还念着吴非。我拿着勺子的手骤然一紧，放下碗，捂着嘴就冲进了洗手间。 我妈是真的把吴非当成了亲儿子，可他又是怎么对待我家人的？ 有时候，我是真的恨吴非，他是救了我没错，可他也毁了我，毁了我们一家。 我不想让我妈看见我难过的样子，洗了把脸才出去，我妈嘴里还在咕咕哝哝的，“啪啪，啪啪……车……” 我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激动的想要冲过去，可又担心吓着我妈，深呼一口气，我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努力维持平静的问，“妈，你会说话了？” “非非，啪啪……车……啪啪……车……” 我妈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我沉浸在我妈渐渐的康复的喜悦中，没有深究她到底在说什么。以至于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但凡我当初细心一点，也许所有的悲剧都能避免。 我从医院出来，正在路边等公交去上班，我婆婆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骂骂咧咧的让我现在回家，“小贱人，你耍我是不是？说好了今天去过户，你人呢？” 我发烧烧的晕晕乎乎的，早就把这事给忘了。被我婆婆一提，我这才想起来，解释说，“妈，我现在得去上班了，晚点行吗？” “不行！”我婆婆张口拒绝了，我都能想到她瞪大眼睛，气势汹汹的样子，“我现在就在房管局门口，你马上给我过来。你今天要是敢不过来，我就告诉我儿子，你给他戴绿帽子！言初夏，你自己衡量！” 我婆婆嚣张跋扈惯了，我只要有一点忤逆她，她张口就来威胁。有时候我自己都想不清楚，我是怎么忍过这三年的。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我这两天心烦意乱的，但我很清楚，就算我今天不把这房子给了她，我婆婆既然动了这心思，总有别的办法从我手里拿走。与其等着她层出不穷的花招，倒不如我给了她，图个安心。 是我对不起他们吴家，这种生无可恋，根深蒂固的念头让我在钱财上尽可能隐忍，只要他们能让我安安心心照顾我妈，什么都可以给他们。 我已经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了，似乎任人宰割早就成了常态。 我赶过去的时候，我婆婆早就叫了一大帮子人在哪里等着了，兴高采烈的直夸她儿子孝敬，非要把房子给了她。 我抬眼看过去，吴非也站在人群里，像是默许了他妈做得一切。 也好，至少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点。 我站在他们面前，我婆婆指着我说，“这是我儿媳妇，人漂亮吧？我跟你们说，不是我吹，就我儿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多少年轻小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给他，这不是最后落她手里了。” 我婆婆还故作叹息的说：“也是我们吴家倒霉，多少有钱人家小姐吴非不要，非要个带着拖油瓶的废物。算啦算啦，不说这些了，好歹知道吧房子过户给我，算她有良心。” 我婆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特傲娇的夸赞吴非，那些亲戚一个个竖着大拇指说她命好。 看着我婆婆一脸得意，我安静的跟那些人打过招呼，轻声说，“妈，现在进去吧。” “走走走，这房子可是我儿子全款买的，当初就不应该写她的名字，你们看这费劲不？三四百万呢，老值钱了。” 听了这话，我也只是笑笑，我抬脚跟他们进去的时候，手腕一疼，被吴非拉了回来，就见他皱着眉头说，“你考虑清楚了？” 我下意识把手抽出来：“妈高兴就好。” 吴非脸色大变，我不知道他生气什么，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随便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很怕晚上他又把气撒在我身上。 我紧张的跟在他后面，很快就完成了过户手续。在我签完名以后，我就听见我婆婆激动的声音传来，“看见没有？以后那房子就是我的了，走走走，我带你们去看看我的新房。晚上我请客，大伙儿都沾沾喜气。” 我婆婆带着她那群亲戚浩浩荡荡就离开了，我脖子被人从后面掐住，我惊恐的回头，正对上吴非眯紧了眼睛，残暴的视线。 “以为把房子给了我妈就不用跟我住一起了？我告诉你，明天就跟我搬到老房子去，就是死，你也只能是我的人！” 我被他掐的生疼，眼泪都涌出来了。 吴非往前用力一推我，我的头撞在柱子上，瞬间起了个大包。他头都没回，大步离开了。 站在刺目的阳光下，我一颗心生疼，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可我却不知道这样的痛苦能跟谁去说。 我匆匆忙忙去杂志社上班，想当然已经迟到了。同事告诉我，社长让我来了找他一趟，还给了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我敲门进去，社长已经在等我，看着我的脸色阴沉沉的，直接就把一份文件甩在我身上了，责骂道，“言初夏，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现在全杂志社都知道你借着工作之便非礼特邀作家了，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错愕的从地上捡起那两张纸，翻开之后，全都是让我恼火的文字。 说我多次借机吃特邀作家的豆腐，说我丈夫不孕不育，而我饥渴难耐，说我这种心理变态的编辑就不应该存在。还说我喜欢虐待，潜规则了不止一个小鲜肉。 里面还有我跟好几个年轻特约作家的亲密照片，而这些照片的背景大多是酒吧，夜店这种地方，然后指责我私生活不检点。 别说我没有去过这种地方，我就是跟这些特邀作家也没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很明显，这些都是PS。 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陷害我？ 第8章 活脱脱的恶魔 我双手颤抖的握紧了那两张纸，委屈的说，“社长，我跟你三年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这分明就是陷害。” 社长满脸无奈：“这件事情我会调查，可眼前的情况是这封邮件全杂志社的人都收到了，就连我们的合作单位也收到了。我这一上午已经接到无数投诉电话，广告商都说了，如果你不走，他们就要拿掉广告，终止跟我们合作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知道自己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绝望的看着社长：“所以……我被开除了是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广告商太强势了。但是碍于你能力比较出色，杂志社还是决定让你做兼职编辑，单独负责这个人。” 我就这么失去了工作，一时间说不出来话，好像所有糟糕的事情一下子朝我砸过来，压的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婆婆还让我每个月给她七八千，我连工作都丢了。 社长把一份文件交给我：“林洒洒，二十七岁，自由撰稿人，擅长青春疼痛，当代青春文学的领军人物，本本小说销售火爆。当然，这也跟他那一张花美男，堪称逆生长的鲜肉脸脱不了关系，俘获了大批女粉丝的心。” “这里面有他的照片，只是他这人神出鬼没，而且有严重的拖稿症，你的任务就是每天疯狂的催促他写稿。前提是，你得能找得到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严谨的记下了社长的话，最后只有一个词能形容我概念里的林洒洒—— 恶魔，活脱脱的恶魔！ 重点是，他最近又双叒叕失踪了。 “好好表现，如果你能把他搞定，让他按时交稿，我会跟上头请示让你回来的。” 短短几分钟，我仿佛经历了一天天崩地裂，没有夺走我的命，却夺走了除了命以外的一切。 我拿着林洒洒的资料，疲惫的从办公室走出来，不少同事过来安慰我，当然也少不了窃窃私语的。 “你看过那封邮件了吗？听说她老公不行唉，守活寡，难怪这么饥渴，真看不出来。” “一点都不奇怪啦，看她整天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谁欠了她钱似的，原来是欲求不满啊。” “唉，重点重点，这都不是重点好吗？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她勾引的都是小鲜肉吗？个个比她年轻貌美，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老牛喜欢啃嫩草啊，心理变态！” 这些闲言碎语一路随着我走到杂志社门口，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我的身份就从安分守己的贤惠妻子变成了无恶不作的老巫婆。 我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居然这么毁我。 我心里闷闷的，委屈却无处发泄，我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一个人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看着从我身边走过的人群。 有开心的，有幸福的，还有亲密无间的，而我，孤苦伶仃。 夕阳透过树叶照下来，把我的影子遮遮挡挡绘成了扭曲的模样，真的就像是邮件里说的那样，我就是个恶魔。 电话响了，我谁都不想理会，看也没看就切断了。可对方不死心，很快又打了过来，我再度切断，对方不厌其烦的继续打，我刚准备关机，猛然看见来电显示，心跳骤然加快了。 厉霆深…… 我急忙滑开手机屏幕，电话里就传来男人不悦的声音，“言初夏，胆儿够肥的啊，拿了我的钱敢逃跑？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今天早上厉霆深离开的时候警告我去哪里都要跟他汇报，我在外面跑了一天，忘了告诉他。 “对不起，我遇到点事儿，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好吗？” 以后我妈的治疗费用都要仰仗他，我不敢得罪他。而且我也有私心，想了三年的男人，我终于有借口待在他身边了，我不想错过，哪怕明知道没有结果。 “位置给我，我去接你。” 他说完就切断了电话，只留给我听不完的嘟嘟声。我当然没有资格拒绝他，我们的关系很早就已经定格了。 我坐在马路边的座椅上等着他，没多久他就来了，我看得出来，此刻他眼睛里满满的嫌弃。 面前的男人一身剪裁优雅的西装，笔直挺拔的站在那里，而我一条素色，几乎洗到褪色的裙子，设计感很差，质量也很差，我想，如果不是我脸上很少有岁月的痕迹，只怕跟五十岁的大妈没什么区别。 我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在他面前更自卑了。 “眼光越来越差。” 厉霆深薄凉的话让我心脏微微抽痛，我低着头道歉，“下次见你，我会尽量穿的好看一些。” 他没理我，载着我去了郊外的一处别墅，我从小生长在这座城市，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片与世隔绝的别墅区，美得跟仙境似的。 我跟着厉霆深下车，在他的带领下，穿过蜿蜒的小路，这才到了别墅门口。 我心跳快起来了。 看着他拿钥匙开门，我早就过了懵懂无知的年纪，很清楚一旦进了这个门，迎接我的会是什么。 “从今以后住这里。” 我抿抿唇，知道我们的身份大不一样了，我就是他包养的女人，再说清楚一点，我就是他花钱买来的暖床工具。 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知道了。”我低着头，鼻尖酸涩的想掉泪。 “抬头看我！”厉霆深不悦的声音传来，皱着眉头，一脸怒气，“不情愿就滚，别他妈在这里碍眼！” 我摇头：“我没有，你别生气……你饿不饿，我去做饭……”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怒气，只想逃避。 “言初夏！” 我慌乱往厨房走的步子被他挡住了，下一秒唇上就传来粗鲁的啃噬，犹如蚀骨的毒药，沿着被他咬破的地方侵入血液，融入骨髓，大概我这辈子都戒不了这种名为“厉霆深”的毒。 我不敢反抗，又不知道怎么迎合，只能被动的跟着感觉走，忽而就像是被诱惑了一般，不自觉的开始回应。 我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烧还没退的原因还是他的吻太高超，渐渐让我迷失了神智，仿佛他越是粗暴的亲我掐我，我越是渴望他，恨不能跟他融为一体。 我不自觉呻吟出声，谁知他在这时候松开了我，薄凉的话犹如淬了毒的匕首直戳我的心脏—— “女人果然都一个样。” 我犹如点了火的身子一下就凉透了，那些闪过脑子的美好画面像是被谁狠狠撕碎了，再也拼凑不出来。 厉霆深把一份合同甩在我面前：“签字。” 我拿着笔，翻到最后一页把名字写了上去。 “不仔细看看？” 我摇头，把合同还给他，“你帮了我妈妈，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么感激我，不如跟你那个废物老公离婚，专心做我的女人？” 他讽刺的笑容落在我身上，我知道，他看不起我。 我没有说话，厉霆深的表情一下子冷的可怕，我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只听见咬牙的声音传来，“从今以后，你只是我买来的女人。” 第9章 看来备胎不少 我心头一疼，还是安静的回答，“知道了。” 空气了陷入了凝滞，我不安的站在那里，没多久耳边传来用力的摔门声。 厉霆深走了。 我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似的摊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走下去。 电话响了，是我婆婆打来的，开口就骂我狐狸精，说她今晚在五星级酒店请客，让我赶紧过去结账，“要是晚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我默默切断了通话，三年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挂断我婆婆的电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抱着头想哭。 我调整好情绪，拿了包包赶过去结账。 “八千四百三百六，女士，我们可以给您打个八五折，您只需要支付七千就可以了。” 一顿饭七千？我去哪里凑钱给她结账？ 我为难的站在那里，我婆婆从包厢出来了，见我还没结账，扭曲着一张脸走过来，“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大伙儿都收拾好了，就等着你结账呢！” 我小心翼翼把我婆婆拉到一边，咬咬唇说，“我没那么多钱……” “你说什么？请客不带钱，言初夏，你故意让我难堪是不是？” 我婆婆嗓门很大，已经吸引了不少人，我站在她面前让她戳着脑袋骂，在众人嘲笑的目光里，我抬不起头来。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赶紧结账。我们先走了，拿不出钱来你就等着被人家送到派出所。” 我婆婆从来不考虑我的好坏，撂下这句话就真的气势汹汹带着那帮亲戚离开了，我只能无助的站在那里。 良久，我才拿出手机，翻看少得可怜的电话号码，却悲哀得发现没有一个人能帮我。 结婚这三年，除了工作，我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家里，伺候我婆婆，伺候吴非，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我自嘲的笑笑，不经意间看见联系人里那个刺痛我眼睛的名字。 厉霆深…… “小姐，可以结账了吗？” 酒店经理过来询问我，虽然态度很礼貌，可我还是看见了他眼底的鄙夷。 我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再低头，号码已经拨过去了。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挂断，然而在我意识到经理已经让保安等候的时候，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喂？” 电话里传来厉霆深低沉的声音，仿佛还夹杂着隐隐的不耐烦，我心里紧张的不行，鼻尖都冒了冷汗，“厉、厉霆深……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 我很怕他拒绝，一颗心失控的砰砰直跳。 “怎么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我更难堪了，可为难的看看经理，就见他皱着眉头，像是在考虑怎么解决我。 我心里充满了不安：“我没钱结账，你能不能……能不能来深言酒店一趟，帮帮我……” 我看见保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我很怕他们真的把我带到派出所。 “深言酒店？” 厉霆深的语气充满了古怪，我难堪的低着头，“嗯，我身上没带钱，求求你了。” 硕大的酒店大堂里，来来往往的人，我羞耻的站在那里，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而我更紧张厉霆深的回答，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深，谁的电话？” 女人的声音，这么晚了，他身边还有女人…… “对不起，打扰了。” 我迅速挂断电话，一颗心就像是被谁紧紧攥住了，疼的难以喘息。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难过，可我控制不了。 “小姐，请问有人来结账吗？” 头顶炸开经理询问的声音，我茫然的看着他说，“对不起，你能不能给我一天时间，我明天这个时候肯定来交钱。” 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三年不见，厉霆深已经有女朋友了吗？是不是结婚了，会不会连孩子都有了？那个女人是他妻子吗？ 我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封闭在自己痛苦的世界里。 经理好像说了很多话，见我没有回应，不由拔高了音调，“小姐，吃不起就不要消费，我们是酒店，不是慈善机构。我给你一天时间，你跑了怎么办？不是我不相信，我也是给人家打工的，你跑了，这钱得我出，懂吗？” 我回过神来，一颗心像是被悲伤淹没了，可不得不继续面对经理的指责，我勉强撑着笑容，“我可以写欠条，把身份证压根你好不好？我现在真的没那么多钱，我出去借……” 我低着头，很想从绝望的情绪里挣扎出来了，可我做不到。 厉霆深已经有别的女人陪在身边了吗？难怪他忘了我们的过去，只想着羞辱我。 后悔吗？ 我不知道。 “小姐，别搞笑了好吗？你现在出门就能马上补办，当我白痴啊？要么现在就去派出所，要么赶紧打电话让人过来交钱。真是的，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啊，跑我们这里来吃霸王餐了，真行！” 我眼睛里泪水不停的打转，我也说不清楚是因为经理的羞辱还是因为厉霆深有了其他女人的原因，只是难受的想哭。 经理见我这样，大概也没耐心耗下去了，没好气的瞪我一眼，“半小时啊，要是再没有人过来交钱，我们可报警了。” 我卑微的点头，蹲在地上，抱着头忍不住哽咽起来。心像是被撕裂似的，疼的鲜血直流。 我很想再求求厉霆深，求他帮帮我，可是一想到他跟别的女人这种时候在一起，除了男女那点事，还能干什么？他不会有时间管我了，再也不会了。 平息了许久，我自嘲的擦擦泪，不再对他奢望了。 我想着要不要问问吴非手里有没有钱，虽然很有可能只是一通徒劳的电话。 “看来备胎还不少？” 我的手还没有按下去，头顶头传来熟悉而讽刺的声音。 我心里骤然一紧，抬头，正对上厉霆深盯着我手机里吴非的电话，他脸色阴森森的，灯光下，那双深邃的黑眸闪烁着轻蔑的光。 他来了。 我紧张的站起来，无措的收起手机。我知道他很不耐烦，可是看见他能来，我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厉霆深……” “叫你们经理过来。” 厉霆深没理我，转头交代保安。 我看着他一身黑色休闲装，那样子像是刚洗过澡，清清爽爽的，头发也没了白天凌厉的造型，软绵绵的贴在头上，整个人好像温和了许多。 就算他对我没有好脸色，可是看见他来了，我心就觉得软软的。我甚至没骨气的想要扑过去抱他，跟他说我的委屈。 只是…… 我心里又变得沉甸甸的了。 第10章 还害羞了 经理很快就过来了，看见厉霆深的刹那间，我分明看见他眼睛里的震惊和慌乱。 “厉总，您怎么来了？都是小事，怎么就把您给惊动了？我马上处理，这就处理。”经理见了厉霆深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马上让保安把我带到派出所。 我吓一跳，茫然的看着厉霆深，“我……” “她的消费算我的。”厉霆深冷着一张脸淡漠开口，原本架着我的保安傻眼了，就连经理也惊呆了，结结巴巴的解释，“厉总，这位小姐……” “听不懂话？”厉霆深凌厉的视线看过去，经理唯唯诺诺马上点头，“能听懂，能听懂，我马上照办。” 说话的时候还踹了保安一脚：“还不把这位小姐放开！滚滚滚！” 保安一脸懵逼的离开了，经理急忙过来我道歉，把我吓一跳，“别，你别这样……” 我话还没有说完，胳膊上一疼，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厉霆深拉着往电梯里面走，经理茫然无措的目送着我们上楼。 我是被厉霆深扔进房间的，他关门的力道很重，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对、对不起，我今天真的没带钱，所以才打扰你。”我看着居高临下站在我面前的男人，下意识站起来，往墙角缩了缩身子。 “言初夏，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今晚能来？” 我茫然的看着他嘲讽的脸：“除了你，我不知道跟谁借这么多钱……” 我说的是实话，可他却好像不相信。 “你很擅长用这招招惹男人？”厉霆深站在那里，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一遍，嘴角扬着淡淡的讽，“楚楚可怜的样子确实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不错，很入戏。” 音落，他的手已经摸上我的脸上，不轻不重的，我的脸一下子就红到耳根了，一颗心失控的快要跳出胸口了。 我不自觉后退两步，不安的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可手腕一疼就被他用力扯到怀里了，“躲什么？煞费苦心演这么一出戏不就是为了把我叫过来？” 他勾起我的下巴，居高临下看着我，嘴角扬着浓浓的讽。 我被他这幅讽刺的表情刺痛了，慌张摇头，“我不是。” “不是？真以为我这么好骗？请客吃饭不带钱，不给你男人打电话，给我打？言初夏，你告诉我，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面对厉霆深的质疑，我刚刚那点欣喜一下子就消失。在他眼睛里，我早就看不见当初的温情，有的只是鄙视和不屑。 原来，他真的看不起我，我自嘲的笑笑，不知道还在期待什么。 “我人都来了，你不打算做点什么？” 他把我困在他和墙壁之间，高大的身形朝我压过来，遮住了上面的灯光，我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凄然的看着他。 我想解释，可是看着他眼睛里的笃定，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没错，我就是故意勾引你过来的。”退到无路可退，我居然再没有丝毫恐惧了。我抬眸看着他冷沉的目光，苦笑着问，“我把你从温柔乡里叫过来，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气？” 厉霆深挑挑眉毛，捏着我的下巴讽笑，“你倒是挺诚实，至于我……生气没有，不过补偿总是要有的。毕竟我在你身上花了钱，不睡几次太吃亏了。” 他似乎有意无意的强调我们只是金钱关系，我心脏一缩，像是被狠狠捶了一拳。 他说的没错，我拿了他的钱，签了合同，不就是出卖了身体？现在不过就是被羞辱几句就受不了了，不是矫情是什么？ 我突然想到一句话，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对我真是最合适不过了。 我难过的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别这么委屈，如果你当初不离开我，现在就是养尊处优的厉太太，也不用为了钱出卖身体。” 他伸手抽掉了我头上的发夹，当初为他留起得长发一下子就这么散落下来了，看着那些黑发丝丝缕缕的披在肩上，我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零零散散的，好像隐藏许久的心意被人生生揉碎了。 我哽咽：“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真有的话，我宁可当初被撞的人是我自己。人死了，什么难过伤心都没有了，一把骨灰，再也没有这么多难以出口的凄凉。 “没错，所以你活该被羞辱。”他不客气的咬住我的唇，薄凉的气息一下子笼罩了我，霸道的舌尖强势的挺近我的口腔，陌生而熟悉。 “我要你！” 犹如惊雷的三个字在我耳边炸开，我不想被他这么羞辱的占有，我不想过去那么多的美好最后变成肮脏的交易。 可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没有后悔的余地。 我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手已经伸进我衣服里了，我绷紧了神经，无措的连呼吸都忘了。 当他动作娴熟的把我剥光的时候，我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了。他是我最爱的男人，是我最舍不得丢弃的回忆，他怎么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毁灭我唯一的美好？ 我挣扎：“厉霆深，求你了，不要毁了这一切……求求你，我会活不下去……” 他的身子压上来了，扣住我的手腕，“怕我毁了你就别跟我做交易，现在反悔？晚了。” 嘶啦！清晰地撕裂声犹如针尖，细细密密的戳进我心里，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撕了我的衣服，重重绑住我的手，捏着我的下巴逼我跟他对视，“签了协议就给我敬业点。” 他的话让我恨不能咬舌自尽，我知道，在他眼里我跟那些贪图他钱的女人一样，都是自取其辱。 可我受不了，我没办法接受他这样对我，我会疯，我真的会疯掉。 眼泪从眼眶里不停的涌出来，我不知道是不是伤心过度，居然眼前一黑，就这么没了意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护士正给我输液，见我醒了，笑眯眯的说，“你醒啦？真幸福，你不知道你老公刚刚有多着急，一看就很爱你呢。” 我错愕的看向厉霆深，就见他转头出去了。 小护士笑的更欢了：“哟，这还害羞了。” 面对小护士的打趣，我却只有浓浓的苦涩，我哪里敢说，我只是厉霆深花了钱买来的女人。 他爱我？我想都不敢想。 小护士离开以后，厉霆深就进来了，惯有讽刺的语调，“言初夏，厉害啊，一转眼就让整个医院都知道你是我老婆了。” “什么意思？” “记住，你只是我花钱买来的女人，最好给我识相点，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要的麻烦？ 我听懂了，不管他有没有结婚，跟我这种花钱买来的女人沾惹上关系，会让他觉得丢脸。 也是，他对我只是报复，如果不是我曾经抛弃过他，只怕他看我一眼都觉得有失身份。 我苦笑：“我知道，我不会乱说。” 我不知道厉霆深那是什么眼神，只是看着我的目光怪怪的。 “退烧之前就在医院好好待着，我花钱是为了睡你，不是为了把你往医院送。”说完，他连看都没在我一眼就离开了。 我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原本以为我婆婆他们都睡了，谁知道，我刚进客厅，我婆婆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扇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