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若浮萍 第0001章 天降神虫   “我去,你什么东西啊?”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只能够站起来走路的两指大小的屎壳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都觉得它像是屎壳郎,可是因为它能走路,而且能说话,所以我不太确定它到底是不是屎壳郎。   这甲虫在大理石桌上走了两步,优哉游哉地道:“你就叫我斗爷吧,斗爷不是东西,斗爷是神兽。”   “神兽?”我撇了撇嘴,“那你出现在这儿,是为什么呀?难道是来度我成仙的?”   甲虫支支吾吾了一会,才道:“当然不是啦,斗爷现在也没办法成仙,地球上灵气太少啦。斗爷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久的将来你就会知道了。你最近有没有做梦?”   我点了点头,郁闷地道:“一些像连续剧一样的梦,又臭又长。”   “嘘……”甲虫赶紧做个噤声的手势,“那个梦其实说的就是你,只不过,现在你和他已经是两个人了。你是你,他还是他。其实斗爷也觉得他的经历又臭又长,可是斗爷有任务在身,没办法。对了,你想不想写书?听说你们这儿写书可以年入千万吧!”   我又撇了撇嘴,道:“年入千万?你就忽悠我吧。网络上盗版一大堆,最近某某大神写了本新书叫什么原尊,刚上架我就去看盗版了。不过人家有粉丝,不差我这点钱,像那些不出名的,没有几千个粉丝,他能赚到钱吗?再说了,大家都去看大神的作品了,我这种二流文笔写一个三流故事,谁看啊。”   甲虫点了点头,道:“嗯,刚才我的意识进入互联网搜索了一下,你们这儿经常写书的作者,大概有五万,年收入上千万的,三十个左右,成功概率千分之一都不到。很有难度……这样吧,你先把你的梦写下来,赚不赚钱无所谓,有斗爷在你身边,你以后虽不能说飞黄腾达,但是斗爷可以侵入互联网,帮你获取投资信息。到时候你只要有个几万块本钱,斗爷就能帮你翻个几十倍。”   我讶道:“这么牛?没骗我吧?”   甲虫冷哼了一声:“骗你?打开你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再打开下载用的软件,是什么软件?”   我哆嗦着打开了电脑,然后点开了绿色的小鸟:“迅雷!”   甲虫冷笑了一声,道:“千万要沉住气。”   然后我看着迅雷的界面,突然,我已经过期的会员激活了,然后一个BT字样的文件出现在界面中央,问我是不是要下载此文件,我连忙点是。刚刚点完,又出现了下一个文件。   连续点了十多次,才停了下来。我有些奇怪,好像都是视频文件,到底下载的是什么啊,鼠标移到左边栏目里的文件上,选择边下边播,几秒的缓冲之后,三个非常熟悉的字出现在面前:一本道。   “这……”足足愣了有五六秒钟,我才回过味,看到那清晰的画面,高兴得跳了起来:“我擦,高清的?”   “淡定,淡定!”屎壳郎伸出一只手臂让我稍安勿躁。“现在知道斗爷牛逼了吧,你按照斗爷说的做,把你做的梦写下来发表到网上,看能不能年入千万。如果没那么牛逼,斗爷到时候再帮你黑投资市场。”   我有些奇怪:“我一边写书,你可以一边帮我投资啊,为什么一定要等着看我写书能不能成为大神?”   斗爷道:“就问你现在有本钱嘛?”   我瞬间泄气:“哎,幸苦工作了两个月,本来想闭门造车自学成才的,天气太热了,忍不住去打了几个通宵游戏,还剩六百块,自学成才没希望了。明年再找不到工作,老子得去搬砖了。”   屎壳郎眯眼道:“冬天太冷?夏天太热?小子,没有一点坚韧不拔的精神你想自学成才?你是在逗我吗……不过不用担心,钱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每个月你的银行卡会有五百块进账的。你只要给我安心写书就成。”   我一脸的鄙视:“五百块?让我喝西北风啊!”   斗爷咂咂嘴:“斗爷现在能力不够啊,只能帮你黑到几百块,那你是愿意去搬砖是吧?我可告诉你,就算你去搬砖,斗爷每天晚上也会督促你让你写书的。”   天啊,这怎么回事啊,还有这样无耻的虫子吗?   “为什么一定要我写书啊,你不知道现在扑街一大堆吗?我前天才看到一个家伙说他写了一百万字就赚了五块钱,还取不出来……”我抓了抓脑袋,颇为疑惑:“不过网站好像有全勤奖,他居然写了一百万字还没有拿过一次全勤奖,也是够笨的……”   在一个虫子的逼迫下,我开始了我的写作生涯。有个时候,当我在笔记本上写完初稿之后,我就会问虫子很多的问题,虫子也如实回答,加之我又闲得无聊,读了很多貌似优秀的小说,不知不觉中,写作水平好像提高不少,渐渐地能将梦境中的故事完整的说出来了。   这个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如果非要确定一个时间的话,那就是一万年前。   好吧,我承认我不太会讲故事。不过故事发生在多少年前,我真的不知道。梦里只出现人物和场景,除非出现日历,否则谁知道是何年何月。而且之后的事情主要发生在另一个大陆上。   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梦,天天晚上都有,而且大部分是按顺序发生的,不至于让人理不清头绪。我所知道的都源自这个连续剧一般的梦。要说梦这个东西,那也是人的想象,可能是因为这个梦太长了点,让我不得不信它有可能是真的(某资深读者:请不要为自己的水找理由!)。   而且,我每天写作时都有一只会走路会说话的虫子在旁边指指点点,让我很是郁闷。   且说,约一万年前,有一魔头,叫黑暗之子。此魔头作恶多端,为祸人间。然,世间亦有女娲、炎帝、神农等创世大神,女娲氏造人补天,那是相当牛逼了,她和炎帝为了拯救人类,邀战黑暗之子。   黑暗之子因为女娲造人的时候只造了男人和女人,而它是不男不女的,所以对女娲氏很有意见。虽然觉得自己打不过,但好歹要去问问女娲为什么只造男女,搞得自己这么的另类,于是欣然应约。   他们在大枯山上打了三天三夜,以黑暗之子落败告终。黑暗之子灰溜溜地跑回黑河老家,意外得到黑河河魂,河魂乃一条河全部精华之所在,谁要是得到河魂,善加利用,绝对会功力大增。   也不能说黑暗之子智商低,他只是不懂得用河魂修炼之法,觉得这东西灵气充溢,就把它给吞了。可怜一代大魔头,被河魂直接霸占了身躯。河魂可不是吃素的,它历经千年才成型,如今有了一副强大的肉体,岂肯碌碌无为?于是他躲在黑河之中,勤修苦练,不畏寂寞,终于练成绝世神功‘噬心’。噬心威力无穷,乱人心神,摄人魂魄,几乎无敌。   女娲娘娘只得再次联合炎帝,邀战黑暗之子。   黑河之魂正愁没人和他打架,经验值太低,一听有人主动请他去斗法,喜得眉开眼笑,立刻准备好一应法器,只等日期一到,杀上大枯山。   炎帝和女娲也在紧锣密鼓地做准备,这一切都被神农看在眼里。神农心想,同样是人皇,凭什么因为我是个农民,就不允许我拯救子民?当下把心一横,召集拥护他的子民,上天之涯、海之角采集练七绝剑的矿石。 身若浮萍 第0002章 天书附体   到了约战的日期,大枯山下汇集了一大批神仙妖怪,都是前来呐喊助威的吃瓜群众。   无稽崖上,立着三位气度非凡的大仙。左边,是女娲和炎帝,女娲一身素白纱衣,周身彩带飘舞。手上拿着一根银色法杖,肩上立着只火红色的小鸟,亭亭独立,仪态万千。不仅靓丽,而且有种古典美的味道。   她的右边便是炎帝,浓眉大目,眼神炯炯。   炎帝那是名副其实的高富帅。身高丈二,右手提着的很可能是诛妖剑,剑身环绕着淡紫色的光芒,剑柄处金鳞密布,尽头形成一个怪兽头。   光是这个剑柄,就值好多好多钱了。一眼望去,炎帝高大威猛,不怒自威。   好了,那你们要说他长得帅不帅呢?可能我直接说他很帅很帅,貌比潘安,貌美如花,各位会觉得很抽象。我们可以通过对比来获得他确实很帅的印象,比如说他们的正对面,是黑河之魂。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邪笑,脸上满是自傲与不屑。   其实他笑得也不是那么邪恶,可是因为他对面有个美女,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笑容是否纯真。   黑河之魂作为反派,身体更加庞大,足足高了炎帝一头,身宽都有一丈之多。不过此等秽物,气质自然没有炎帝高贵,加之人靠衣装等等外在的东西确实比不过炎帝这个高富帅,所以相形之下,众神仙妖怪都认为炎帝比他帅。   底下的吃瓜神仙和妖怪不由得发出各种各样的议论,神仙们从谁胜谁败讨论到了两方的服装,一致认为黑暗之子穿得破破烂烂,待会儿把衣服打烂了不小心走光了那就丢了所有妖怪的面子。   妖怪们嘲讽的话语,从刚开始的二打一胜之不武等等,渐渐变成了这黑暗之子怎么穿成这样就来打架了,说这魔头长得对不起观众也就算了,诺大一条黑河,每年不知道淹死多少人,居然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找不到。   黑河之魂听着底下的议论,有些郁闷:“本王这么高大威猛,那些俗人的衣服怎么穿得进去?一个个不仅法力低微,脑子也不好使,看来我们妖魔道确实要没落了啊!”仔细打量起炎帝,竟发现他比自己长得帅很多,自从有了身体之后,黑河之魂就特别在意自己的容貌,他那潇洒的波浪发型估计就是用烧红的铁钳自己烫的。   他想,如果现在是三角恋关系,自己拼帅怎么也拼不过炎帝,这不是发型能够比拟的。   为什么他那么帅?一股无名怒火冲天而起,黑河之魂开口大骂:“无知小儿,竟敢占着这么一副好皮囊,占着也就罢了,还敢到处卖弄,看我不夺了你的肉身。”   炎帝见他无礼,不过自己帅倒是事实,别人嫉妒也是情有可原的,便冷声骂道:“天杀的小人,你本黑河中一懵懂蠢物。无端受了日月精华,有了法力,不思报恩,反倒自立为王,其罪当诛。”   “废话少说,看我手段!”黑河之魂大叫一声,双掌合起,口中念动咒语。瞬时间,风起云涌,一大片十来米厚的云层从黑河之魂后方的天空涌过来,早就拦住了不怎么强烈的阳光。   女娲见状,拍了一下肩上的小鸟。小鸟腾空而起,见风就长,变成一只十来米高,双翼如云彩的火凤凰。火凤凰全身火红,凤头上竖者三根黄金般的鸟翎,象征着它在凤类中处于至尊的地位。   女娲随即脚尖点地,飞向空中,一个呼吸间就踏上了火凤的后背。一上鸟背,便手执法杖,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的吟诵,法杖头部的水晶球光芒大振,一波一波荡漾开去,立刻止住了势如破竹的乌云。   黑河之魂冷笑了一声,双掌早已聚集了磅礴的魂力,大喝一声,双掌成九十度推出。一股旋转的褐色洪流夹带着无边的煞气,卷地而来。   “噬心!”炎帝眼神一冷,手提诛妖剑,凌空跃起,如一股横向的龙卷风,剑在前,身在后,如一支利箭,钻进了褐色洪流中……   先告一段落。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不过这并不重要,梦这个东西你要是记住了,那就记住了,要是记不住,还真的挺难回忆起来的。   我刚开始做这个连续剧梦的时候,连续几天都出现这个相同的梦。可能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也可能是梦刚刚开始,所以有点重复,就好像一台新机器需要不断调试它才会变得稳定一样。   梦中人物的身份是我在以后的梦境中获知的,当然有个时候我就是知道,冥冥之中的知道。为了叙述的条理,我们从梦中主角穿越之前说起吧。   我得到天书的那一年,十七岁。十七岁时,我还在地球。   我现在依然在地球。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我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黄粱一梦。   这一切,或许是虫子编的故事也说不定。(虫子看我这样写,只说了两个字:呵呵。)   17岁那年的某一天,我去学校周边的旧书店买书,恰好从一个小角落翻出了一本书名叫《天书》的书,随意翻看了一下,似乎是鬼话连篇的东西,因为实在找不到好书了,这么牛的书名可能不好看,但是如果有人问起,我至少说我看过,为了这么个理由,我买下了它。   因为快考试了,所以我并没打算读它,等到放寒假的时候我才有时间翻开它。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从书架上找出了这本并不是太厚的故事书,在第一页我就读到了一篇比较诡异的文章。   “你喜欢吃鸭掌吗?听我讲了这个故事后,你要还敢吃,我就服了你了。   阿泰是一个大排挡的老板,以前他的生意不是很好,但是自从得到了一位高人的指点后,他的生意一下子就红火起来了。特别是酱鸭掌,不过,他每天都是限量供应二十份,谁来了也没的多。这可苦了我这个食客了,有时候去的晚了,就没了。   那一天我睡都睡不着,就为了那一只鸭掌,这可是说出去都没有意思的事情。而且阿泰有一个怪毛病,他的厨房周围都是用黑布罩着的,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的菜的。最奇怪的是,我从来也没有看见他向谁购过鸭掌,他也没有养鸭,他的原料是怎么得来的呢?   那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悄悄地躲在了他的屋顶上,掀开了屋瓦的一角,心想学到了我就自己做。我从细缝看到,那真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情景,我看到了只脚,那是人的脚,而且还连在人的身上,不过已经不全了。   那个人还活着。我看到他的脸在扭曲,但是叫不出来,他全身只是皮包骨头,可是脚却是肉肉的,那只脚被钉在了地板上,灰黄色的,掺着一丝血丝,还在抖动着,这时外面有人叫:一份鸭掌!只见阿泰熟练地从那个人脚上斩下了一块,他飞快地剁着,然后下锅,加料……很快,一份鸭掌就香喷喷的出锅了,阿泰将它端了出去。这时,我发现他冲我这个方向笑了一下,“咚!”我吓得从上面掉了下来,掉进了阿泰的厨房……”   问题出在它的日期上,页眉上写着的是超前的日期。我读它的时候,是二零零九年,还没到二零一零,而当我不经意去看书的出版日期时,上面印着:二零一零年十月九日。几乎整整差了一年。我觉着有些诡异,因为恰好看的是鬼故事,所以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有点快,心想,今天莫非是撞鬼了?是印刷错误吗?非法盗版,也不至于印错日期吧?   我的眼睛左看一下,右看一下,就是不敢转身看我的背后。正所谓无知者亦无惧,以前小的时候,天黑了照样起床开门撒尿,无所畏惧,等到长大了,看了很多扯淡的鬼片,把我吓得天黑再也不敢独自上厕所了。记得最深刻的一个镜头是,一个蹲位里面伸出一只青幽幽的手,搞得我以后蹲厕所总是提心吊胆的。这滋味真不好受,你想啊,一只手从你看不见的黑暗中缓缓上升,慢慢地靠近菊花……   我的心情非常的忐忑,也不敢乱动,继续看。准备来一个无意的转身出门。我认为装作不知道可能会逃过一劫。因为有些搞笑的恐怖片是这样演的,就是说如果按照正常的思维,你会被鬼吓死,但是你没有注意到鬼,很有可能把鬼给玩死。比如说一个鬼老是躲在床下,很容易被袜子给臭死。年龄比较小就看不懂搞笑的鬼片,还以为那鬼真的那么笨。不知不觉也形成了掩耳盗铃的思维,装作不知道,不去特别注意有没有鬼,也许就不会见到它们了。   我准备再看一个故事就出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卧室睡觉。谁知道眼见得第二个故事要看完了,眼前突然模糊一片,就好像什么东西在拉扯着我,而且力道非常大,我一下子就栽进了书里面。   我的感觉就是意识进入了书里面,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里待了几天,我虽然有意识,可没有任何的视觉和听觉,只能勉强感知周围的世界。就在我快要疯掉,感觉意识慢慢消散的时候,我一个挣扎,竟然醒了过来。   然后,从墙边生出两根灰色的藤蔓,一下子缠住我的双脚,把我扯倒在地上。墙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当目光投到黑洞时,我险些晕过去,在两根藤蔓中间,扭动着一个灰绿色的人头,两只耳朵又尖又长,鼻孔里流出鲜红色的血液。这人头朝我嘿嘿一个邪笑,就极速收缩藤蔓。我集中全力踏住地板,反转身子跟怪物进行了拉力战。可恨家里刚刚装修完,地板滑得很,我不由自主地滑向那个黑洞。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某位伟人的话:“人终有一死,有的人死得重于泰山,有的人死得轻于鸿毛。”顿时,一种奇异的力量从我的体内产生,我秉持着绝对不能死得轻于鸿毛的信念,爆发了我的小宇宙,地板砖瞬间就出现了两个脚印,我巨大的潜力被激发了出来。   桌子上的《天书》突然缓缓上升,然后自己翻开来,射出一片淡淡青光,投到那黑洞之上。黑洞的人头似乎受不了这青光的投射,怪叫一声,松开了对我的束缚。墙壁瞬间恢复如初,天空中的那本书慢慢变化,越来越薄,最后化为一道青光投射到我的胸膛上,似乎没入了进去。   像被某种寄生物寄生并快速繁殖,我的身体一阵阵地颤抖,我感受到它的侵占,决定爆发我的小宇宙,绝对不能够就这样死去。突然想起小宇宙好像刚才爆发了一次,再爆发好像没道理,就算我有可能是某个故事里的主角,但就算是主角,也不可能连续爆发吧?稍微一怀疑,我便更加难以抵抗,不得不让它自由地流进了我全身的每块肌肉,甚至是精神之中。脑袋轰然一声炸响,失去了知觉。 身若浮萍 第0003章 等你很久了   这力量非常强大,这本天书真的不简单,难怪作者署名为无敌。在它的侵入下,我很快就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转变,嗯……大家不要误会,我说的是体格和力量方面。腹部出现了八块腹肌,身体中的力量愈来愈强,我大喝一声,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腿迈开,在墙上轻点,沿着墙壁转了一圈。   飘然落在地板上,我看了看自己强健的臂弯,八块硬邦邦的腹肌,心中只有一个感觉:厉害了!   忽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爷爷问我在里面发什么神经。我成为武林高手的傲气和身上的霸气如同被扎破的气球,瞬间就没了,赶紧找个理由蒙混过关,说刚才突发灵感,解决了数学历史上的难题,一时激动所以才大喝了一声。爷爷半信半疑,让我赶紧洗洗睡,明天还要去搬砖。   叔叔家建房子,让我搬砖,说实话我是不乐意的。不过不是说他修房子我给他搬砖就吃亏了,有个时候心里也想,搬了砖修好的房子又不是给我住的,硬要拉着我来当苦力。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并不是最主要的,主要还是好逸恶劳,想舒舒服服看电视剧。   平常搬砖,我一次抓两块放到手推车上,或者堆个五六块再拿到车上。经过昨天天书的改造,我发现一块砖轻得跟棉花一样,以至于后来有人问我一斤铁和一斤棉花哪个更重,我毫不犹豫地说一样重,搞得问问题的人很尴尬。其实我不经思考的回答说的是我的真实感觉,铁和棉花在我手里差别不是很大。   看到我抓砖就像抓棉花,拉车好似在散步,弟弟终于忍不住问了:“我去,你昨天吃韦哥啦?”我一阵无语,不得不教育弟弟吃药副作用大,快乐一时痛苦一生。弟弟问我那为什么你像打了鸡血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其实我根本还没用力吧,这样也太装逼了。想了想,就跟他说爷爷忽悠我们搬砖时说过的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弟弟沉默了几秒钟,说:“我懂了!现在努力锻炼身体,将来就可以做人上人,征服女人!要是没有一点力气,女的就成为人上人了。”我:“……”   弟弟对于人上人的理解果然别树一帜。我还是很佩服弟弟的,他成绩虽然不好,但脑子活,在其他方面比我要出色。我的成绩本来还不错,可是英语拖了后腿,后来为了学英语又把数理化给耽误了。高考并不难,题目比平常的模拟题要容易,但只要你哪一门拖了后腿,想要成为人上人就比较难了。当我明白高考考的是平衡而不是考某一门时我已经考完了。就算我有轻功,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如果这些能力当初是弟弟获得,不知道他会混成什么样,反正在我这样一个听话的好孩子身上,并没有体现出什么作用。有一段时间流行看起点网的小说,说得了武功的人怎样打击恶棍,英雄救美。我心血来潮,翻了一个月的墙逃出学校找英雄救美的机会。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背,要么根本碰不上,被蚊子咬的变成胖子;要么救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女孩,而是大嫂和大妈。   高考分数在学子们忐忑的心情下浮出水面,而当它浮出水面,就有人欢喜有人愁。我几经周折,才查到了在情理之中的分数,差三分到四百。   母亲问我:“你这么差的成绩再读书又有什么用呢?连个二本都没考上。我们厂里十八岁打工的多得是,有一个女的才十六岁,就已经打了两年工。我跟你说,死读书是没有用的,大学毕业后你还得打工。你妈我打了一辈子的工,都没凑起修新房子的钱,看你以后怎么办。”   我不是一个很早就明白事理的人,不会去思考现实的问题。所以当现实摆在我面前时,我感到非常的无力。从前偶尔听大人们说起打工的艰辛,总是不以为然。其实父母经常要我们努力读书,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可能正是因为他们吃了没有知识的苦,才要求我们有机会一定要把握住受更好教育的机会。   采集志愿时,我填了某某工业大学。说起来,也是因为我这个分数不上不下,老师说不如去好一点的学校读个专科。   于是我就被坑了。   后来人成熟一些,想起此事,我倒认为老师是出于一片好心,毕竟她也不知道。不知道啥?某某工业大学的师院校区烂得不像样!走进里面,像回到一九三七年鬼子刚进村那会儿。   失望是失望,日子还得过呀,咱争取以乐观的心态迎接军训吧。十天军训有七天阴雨绵绵,我们都乐翻了,进网吧开黑玩CF。那时候英雄联盟的菜鸟们还没有霸占网吧,没有秀操作的摸眼回旋踢,没有剑圣的无招胜有招,更没有蛮王的砍人只需三刀。有的只是屠杀,不需要神马技术、套路,需要的仅仅是反应!   后来CF也发展出了一些套路,但那是之后的事情,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自己扔手雷把自己炸死的,残血出门会给对面送人头,加上没什么刺激感了,觉得不好玩了,还不如自己炸死自己。在多样性和秀操作方面确实比不上联盟,后来开发了打怪兽模式,我心想,天啊,这还是CF吗?这不是奥特曼打怪兽吗?小学生游戏既视感。   军训时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让我耿耿于怀,又担惊受怕。那天,天空下着小雨,我们依然在雨中进行动作训练。由于我忘记戴帽子,被教官提到一边罚站,罚站的地方长着一棵大树,枝繁叶茂,树干下部自然凹进形成脑袋般大小的一个树洞。我无聊之极,见树洞很圆,出于好奇,便将手伸进树洞测量深度,手指及处,摸出一颗石子。石子很小,约一寸来高,呈淡褐色,周身发出微弱的白光,显得极其怪异。细看之下,里面似乎布满紫色的线条,深红色的物质在这些酷似血脉的线条里流动,使石头看起来像是活的。   我完全被它吸引住了,正暗暗吃惊,突然一只大手打在我拿石子的右手上,我吃了一惊,嘴巴由于条件反射自然地张开,咕咚一声,将石子吞了下去。   “站个军姿都站不好,以后站上工作岗位,你也这样,老板会要你吗?”体育委员一脸正气,理直气壮地教训我。这家伙害我吞了石头,还这么大义凛然,真是气死我也,当下破口大骂:“我草(此处省略一万字)……”   体育委员听了,老脸轻轻抽动了几下,放下狠话道:“你等着,会有人管你的。”   我喷了他一脸口水,怒气稍平,但仍然急促地喘气。奶奶的,十八年了,那顿不是吃香的喝辣的(辣椒水),刚进了大学,竟然就有一顿吃石头。天哪,有没有人性啊!   此后几天我寝食难安,吃饭时想着肚子里的石头吸收我的养分,睡觉前想着它可能爬进我的喉咙或是大脑,害我窒息。为了把它拉出来,我平均每天要上三次厕所,每次拉完后,都要对着那坨屎看上半天,有时不放心,便拿着撑衣杆翻来翻去,搞得寝室臭气冲天。   结束军训的那天夜晚,天气明朗。我端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看能不能练出传说中的内功。室友刘涛叫我:“剑哥,天气这么好,咱们出去耍耍呗?”   我抬了抬眼皮,回道:“有什么好玩的,别影响我修炼神功。”另一个室友也道:“在寝室多无聊啊,大家一起出去逛逛,熟悉熟悉。而且今天晚上炎帝广场放烟花!”   盛情难却,我只得勉强笑笑,陪他们前去。一路上,大伙说说笑笑,很快就走到了热闹的街道。我们走的人行道旁,隔两三米就栽植一棵大树,树上缠绕着小彩灯,闪动着绿色的光芒。   我们寝室一群人来到炎帝广场,只见广场上人山人海,帅哥美女云集,广场右边,四十多位老年人在打太极,全是白衣白裤,犹如神仙一般。沿着台阶而上,修建着四个大水池,池中安装有发彩光的大功率灯泡,将池水映得通绿。   我们赶紧找好看的景点拍照,刘涛跑下石阶,背对着炎帝石像,喊道:“快快快,到这儿来拍”。   我看着炎帝石像,心想:“它右脚微抬,作势欲走,是去干嘛呢?”见它头上顶着一对牛角,我问刘涛:“它头上怎么长了两只牛角?”刘涛笑道:“你真没见识,人家那是龙角,炎帝是龙的传人,龙角是他身份的象征,懂吗?”   我苦笑自嘲道:“我可真够孤陋寡闻的。”深深地对自己的知识面感到惭愧,后来我才知道,刘涛这厮根本就是放屁。人家就是那么个形象,还龙角,谎话说得一本正经。   我注视炎帝的石像,心生崇拜。心想龙的传人啊,男性功能是不是很强?就在我发散自己的思维时,我发现石像头部略动了动,炎帝那双碗大的眼睛似乎恢复了神采,左右移动一个来回。我大喊一声,血向上涌,晕倒在地下。   这是大城市,我眼花了吧?可我并不想醒过来,鬼知道睁开眼看到的是人还是鬼。   该来的总是会来,即使你不情愿。   无奈,我只得试着睁开眼睛。嘿,奇了怪了!我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察看四周。景象全变了,人物忽远忽近的,暗淡模糊。一层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我和石像,雾气愈来愈浓,抬头望一眼星空,惨白的月光挥洒在雾气上,透过浓雾给我带来一丝惨淡的光亮,但我感受不到丝毫的安慰。   “嘤、嘤、嘤……”,奇怪的声音一下接一下响起,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上,顺着声音看去,石像的大脑袋正一顿一停地转动,声音可能就是由于这种转动而发出的。   随着头部的左右转动,雕像的其他部位开始运转。首先那只半举的手臂慢慢地垂下,接着全身都扭动起来,两只手臂一上一下机械的抬起落下,似乎想要挣脱脚下的石基,向我跑来。   正当我准备掉头就跑的时候,一张绿色荧光大脸浮现在石像脸部,眉目俱全,银须随风飘动。老脸开口道:“小娃娃,不用怕,我是炎帝。”   这句话简直把我坠入冰窟,我连忙跪下拜倒:“我不是有意欣赏你的,炎帝爷爷,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我。老母年近九旬,无人奉养。儿子才十一岁,需要上学,打不了工啊。离开了我,他们的生活都没有着落啊!”   老脸似乎被我感动了,若有所思,不断地点头,最后说:“小娃娃,想不到你沦落至此,可是此事又非你不可,我真是左右为难啊!”   左右为难?此事非我不可?唔……难道这家伙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不对啊,他不是人,他女儿怎么可能是人?我完全糊涂了,索性壮着胆子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呢?”   炎帝那张鬼脸惨笑一阵,笑得人毛骨悚然,只听他说道:“N年前,我和女娲联手激战黑暗之子,不料无法取胜,为免魔道崛起,由地仙王以血祭镜,破掉了魔功噬心。几十个大神都殁在此战中,我虽存活,剩下一丝元神,却难以复原肉身,我又不能做夺人肉身有违天道的事,因此只能附在灵石之内。等了几千年,你终于来了。”   我扬了一下手:“等等,N年前?”   老脸道:“时间太久,忘了是多少年前了,这个确实是不好意思。 身若浮萍 第0004章 大侠饶命   “好吧,我基本听懂了,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等我呢,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我很奇怪他为什么等我等那么久,貌似我虽然长得一脸的主角相,但是无论是性格还是运气,我自认为和真正的主角还是有差距的。   “小娃娃,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老脸反问我道。我郁闷,我身上有什么?有艾滋,有梅毒?反正多出来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我叹了口气,道:“难道我身上有结石?”   老脸呵呵笑道:“不错。”   我:“不错?难道我身上真的有结石……”   “敢问炎帝爷爷,你以前就没碰到过身上有结石的人吗?你找上我的依据是什么?不讲清楚,我给你办事心里不踏实呀!”我对这个理由非常的怀疑。   炎帝道:“地仙王拥有地王山灵脉,正是受它的灵气感召,我的元神才现身的。”这真是一个狗屁的回答。我忍住想骂人的冲动:“那么炎帝爷爷,灵脉长什么样子呢?”   炎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王山乃数亿年前盘古骨气所化,地王山下,一点骨髓吸收了千万年灵气,将要化身为巫时,被地仙王取出,练成‘天道巫石’,后来神魔之战,起决定作用的就是此巫石。至于它长什么样,我只看过一次,大约是颗拇指大小的石子,发白光。”   我张着口呆呆的听他说完,彻底无语了。我说呢,怎么半夜丹田发热,全身如火烧一般,最初以为是男性荷尔蒙分泌过多,于是三更半夜爬起来看教育片,原来吃的石头来头不小啊,简直是一步登天。盘古啊盘古,你的牺牲是有价值,有意义的!地仙王啊地仙王,你同样死的是应该滴!   我偷着乐了一回,看着炎帝,说:“既然如此,请炎帝爷爷说明要干何事。”   老脸笑了下,道:“进来吧!”说完便闭上眼,渐渐消失在石像上。石像下方的基石“轰”的一声,开了一道正方形的口子,淡淡的紫色光芒从洞中射出。我望望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半个人影也没有,叹了口气:“什么狗屁世道,领个宝物还要钻狗洞,幸亏没人看见。”   洞口只有一米多高,不得已我只得弯着腰摸进去。抬眼望去,前方一片淡紫色,地上铺着青石板,紫光照在上面,半青半紫,显得有点诡异。这时,冷风从背后吹来,我打了个冷颤,浑身布满鸡皮疙瘩,加快步伐,朝通道深处爬去。   没有转弯,大约半分钟后,我来到一个满是图形的房间。紫色的光芒是从墙壁上镶嵌的紫色晶石中发出的,地板全用绿色的翡翠铺就。我蹲下身,贪婪地抚摸这些没有瑕疵的翡翠,喉咙不自觉咽下一大口口水。   “小娃娃,拿走神农的剑吧!”空中闪现出那副老脸,这次勉强能看清他的身体。我仔细一看,果然不俗,头生双角,面阔额宽,天生的贵人气质。不过,老脸在紫色的背景下,极其阴森恐怖。我连忙站起来,看到中间祭台悬浮着一把竖着的古代青铜剑,上面尽是一些蝌蚪文,对于蝌蚪文,我曾进行过研究,但因为重码太多而放弃了。可能是剑上的蝌蚪文很浅显,我竟越看越懂,顺着文字的顺序读下来。到最后,心神完全不受控制,迷迷糊糊好似梦游。   仿佛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仔细看时,面前的景色却似千年之前:黄沙漫漫,树木参天。远处几座木房,全都是原始结构。在我的前面,十米左右的地方,竖着一个一层的粗造祭坛。一个衣服破烂的家伙拿起把青铜剑,上下挥舞,口中念念有词。随即,他大喝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染在剑身上,然后把剑抛起,投入祭台上的石凹之中,石凹中燃着熊熊烈火,这把剑一进去,就从石凹中冲出一团火焰,完全包裹住剑身。   从我的视角,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但能够听到一些祭语。后面几句听得真切,乃是:“以吾之名,炼此神剑,剑成之日,妖魔尽灭。”   我听了,心里非常不爽,哼道:“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小一把破铜剑,也这么吹牛!”   那人听了,转过身来看我。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差点儿吓出我的三魂六魄。我的娘啊,除了胡子长一点,竟然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情景凝固在这一刻。我的身体猛然一抖,定睛看时,又回到石室之中。面前这把剑从剑柄处开始,一条金色的液态物质顺着经文流转剑身,一直填满到剑尖。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双手不自主地握住剑柄,把它从一股无形的空间磁力中抽出来,横在眼前细看,剑柄下方剑格处,用甲骨文刻着三个金色铜字:神农氏。   按理说,这把青铜剑上刻的该是金文,怎么把甲骨文填上去了?难道说铸剑之时金文尚未发明?   我问炎帝:“炎帝爷爷,这就是神农剑吗?”   “Yes。”出乎意料,炎帝居然用英语回答我。我观察到他那张绿脸微微变色,也许是对刚才自己的回答暗暗吃惊。其实这也怪不得炎帝,广场上天天有热血青年练疯狂英语,他虽然没有完全苏醒,总归是有知觉的,日积月累,潜意识下肯定建立了一套新的语言系统。   “英语不但是21世纪综合人才的必学语言,而且连古人都深受其影响啊!”   炎帝的眉头一皱,眼睛转向剑台,石台忽然剧烈振动起来,大地左右摇摆,好像一只在海上航行的小船,突然受到海啸的袭击。   我大吃一惊,试着稳住身形,同时大喊:“怎么了,地震了吗?!”   墙上的紫晶石纷纷碎裂,发出刺耳的鸣叫。头顶的穹形圆顶也出现道道裂纹,不一会儿,裂纹爬满了整个房间,大小不一的石块噼里啪啦落下,砸中了我的脑袋,鲜血沿着面颊流下来。   我吓懵了,双手护头,尖声叫道:“炎帝,你在哪儿?”   空中回响起炎帝的声音:“快逃出去!剑台是用来压制黑暗之子的,七绝剑是镇妖阵的阵心。”   “阵心,什么意思啊!”   “黑暗之子被封在此地,封印就是七绝剑。”炎帝说完,身形便化作一道手臂粗的绿色长剑。   “那你还叫我拔剑?!”我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上去一剑撮死他。   “我自有办法。记住,拿着神剑,当斩千妖、诛万魔,消除地仙界的万年大劫。这,是你的使命!”炎帝集成一道浓绿的剑光,没入剑台之中。   平静片刻,更大的振动随之而来。虽然不知道炎帝变剑了怎么还能说话,不过这事稍后再想,房子布满裂纹,恐怕就要垮掉了,不敢停留,我急忙奔向门口。   “哗啦…”一堆碎石掉落下来,积在门口,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叫苦道:“挂了!”危急之时,觑见后方墙壁裂开了一个两米高、一米多宽的缺口。缺口外面烟雾迷漫,辨不清道路。   “太好了!”我一个箭步冲上去,跨过乱石,投进层层迷雾。   慌乱中哪管东西南北,唯有死命向前狂奔。生死关头,仍是紧握神农剑,口中道:“不能扔,扔掉的不是剑,是几十万啊!公公婆婆,保佑我呀!”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十秒内少说也跑了一百米吧。身后,一股股震荡波铺天盖地的卷来,很快将我赶上,一下一下无情的撞击着我的背脊。   “嘶啦……”衣服被气旋撕成几片,我使劲一踏,借着撞击的力道,向前扑倒。   “啪!”身体和大地亲密接触,我嗓子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晕死过去。   由于最近经常晕倒,基本上已形成免疫,所以大约只过了几个时辰,我的意识就渐渐清醒。   我费力地睁开眼皮,光线趁虚而入,我连忙架手去拦,几秒种后,渐渐适应。   明晃晃的太阳当空悬挂,明媚却不失柔和。   身体暖洋洋的,我试着爬起来,略微动一动,便觉肌肉酸痛无力,全身像散了架一样。   我第一次觉得站着也是种幸福,足足花了十分钟,我才站稳脚跟。   此刻,我正站在一块草地上,一圈潭水围绕草地,把这儿托显得像海中小岛。潭水清澈见底,谭底积满灰白的鹅卵石,鱼儿不时从水草中钻出,浮在石头上,吞吐泡沫。   身后是一大片田野,种植着蓝色植物,我根本认不出它们。   正前方一条大路,路旁植着一些绿色的小树。   阳光变暗了。我听到一种扑扇子似的声音降到头顶上,与之前相似的恐怖感觉笼罩我的心头。   我缓缓偏头去看头顶的天空,到底是什么,目光及处,一只五米多长,张开翅膀差不多十米宽的血红色大鸟瞪着两只灯笼般的血红色眼睛怔怔的看着我。   我吓得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瞪着大鸟,喉咙里不断地咽下口水,喃喃地骂道:“奶奶个熊,穿越了!”   我大吼一声,拔腿就跑,蹭蹭蹭几步跨过潭水,向马路上奔去。   庆幸的是,笨鸟没有来追我,它对着我鸣叫了两声,似乎是嘲笑我的胆小,然后往相反方向飞去。   我见它没有追来,便放慢脚步,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样在这儿立足。   “首先,要弄清楚这块大陆的基本情况。”我自言自语。目光顺着大路眺望远处,依稀看到,那儿有烟雾腾起。   “应该有村落。”   马路中央有很多车轮印,深浅不一,只有五六厘米的宽度。不是自行车,想来想去,像古代的马车印记。   我赞赏不已,景色这么优美,空气这么新鲜,死在这儿比死地球上爽多了!   由于刚刚军训完,学了几首军歌,所以我高兴地唱起军歌,满怀信心地向村落走去。   “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却飞也飞不高…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哦哦哦,洗刷刷嘻唰唰……”   我一路鬼叫,惊起无数飞鸟,心中梦想着以后的日子:武功超群、权倾朝野、妻妾成群、钞票万千,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到第二天,总算进入一个小村子,神农剑大概四十多斤,拿着它走不快,真不知当初是怎样带着它逃出石室的。   村子是只有一两层的木房子,结构简单,我边走边看,心情慢慢地变得沉重。其实我更情愿穿越到一个物质和精神无比丰富的星球,像未来的社会主义国家一样的地方,那种物质和精神双重自由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村子里的房子如此原始,一看就知道,它们所处的时代肯定是封建社会,封建王朝好是好,最大的缺点是人命不值钱。但人命又分为几等,当官的总比平民的命要值钱,这是肯定的。   村子最大的优点怕是要数漂亮的风景了。家家屋旁都栽一排杨柳,小鸟儿在枝头上跳来跳去,唱着欢快的歌曲。大人们抓紧时间挑水、劈柴,小孩子们蹦蹦跳跳,玩捉迷藏、老鹰抓小鸡之类的益智游戏,一派祥和安宁。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有点不对劲,这些人看见我便马上躲进屋子里,紧紧地插上门闩。   我郁闷,老子有什么恐怖的,值得你们停下工作躲避?小哥我在地球上可是四大美男之一(你要不要脸?),你们居然把美男当成恐龙,太不给我面子了!   越想愈气,索性把剑一横,大叫一声,冲向一个正准备关门大吉的老人。   老人见我来势汹汹,赶紧闪身躲进房里,啪的一声合上门。我冷哼道:“区区木门,岂能拦我!”飞起一脚,轰在门上,如履平地的冲了进去。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中间还有你是吧?行了,你这么老,上面哪还有老的?我问你,这儿是个什么样的国家,这儿是什么社会体制?”我懒得跟他解释,直截了当的问道。   老人以一种敬畏的目光看着我,跪在地上的两条腿不断地发抖。眼中露出乞求的神态,似乎并不明白我问的问题。   我想也是,穿越到这么一个鬼地方,能有共同语言就很不错了,没必要苛求完美。我扶起老人,说道:“老爷爷,其实我不是坏人,这把剑是文物,文物懂吧。简单地说,我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请爷爷告诉我这个国家的基本情况,使我能找到门路,卖了这把剑,变成小土豪。”   老人点了点头,请我坐下,问道:“还未请教少侠姓名?”   出于礼貌,我加上了谦辞,答道:“小可贱姓文刀刘,单名一个剑字。”   “刘剑,留剑,人如其名,好名字啊!”老人夸奖道。   我乐了一阵,心想算你识相,以前我班同学老是取笑我留贱留贱,天下第一贱。现在老子真的有剑了,谁要还敢笑我贱,我就一剑捅死他。   “还未请教老丈大名,不知该如何称呼?”我问道。   “鄙人姓纷,名乃三字,身无数。”老者躬身回答道。   我懵了片刻,分身无术?从来没听说过有姓分的,是这个分吗,还是纷?再说,后面的名最多两个字,岂有三个字的名?   纷身无数没有注意到我眼中的惊疑,继续介绍道:“这村子名曰纷家村,原是天宇国纷宗一支。后来朝廷发生内乱,纷宗倒向的太子一方被心雪门灭掉,纷宗逃往问神大陆,纷家村村长拒绝逃跑,与朝廷多次交涉,终于获得赦免,但没落是肯定的了。”   “这么说来,这村子还很有来头啰!”我伤心得快哭了,原本以为这种村落是国家极差的一个地方,没想到,竟很有背景。物质文明太Low了吧。   “是啊!”纷身无数显得很激动,“虽然没落至此,但崇武之风尚存,少侠可去往纷家村村首,彼处有武林世家,村长也在那儿,少侠可去询问一二。”   我张着嘴,呆呆的,几秒钟没反应过来,怎么这么像网页游戏套路?我抓了抓头,这老头知道的恐怕不多,再呆下去只能浪费时间,于是我起身告辞,道声打扰,提起宝剑往村头走去。   走了一段路程,忽然听到肚子咕咕直叫,我这才想起将近两天滴水未进,再撑下去肯定会弄出胃病。不远处,耸立着一座豪华的大房子,我见了大喜,加紧脚步走上去敲门。   敲了半天,门才“吱了”一声,打开一半。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走出来,把眼细细打量了我一回。眼睛停在神农剑上,冷声道:“这位小哥有何贵干呐?”   “小人远路探亲,不料迷失路途,天色已晚,肚中又非常饥饿,求大伯赏碗饭吃。”   “天色已晚?”男子抬头望着那轮金黄色的太阳,颇有玩味的笑了几声。   我刚到这么个鬼地方,听他们说话都半文半白的,有点儿转不过弯。   我赶紧赔礼道:“失礼、失礼,小人双目近乎失明,难辨时辰,请大伯原谅些。”   “你等一下,我去问问老爷。”他转身进去,关紧了大门。   我站在台阶上,心中颇为不解:这座房子朱门大户,理应广开门户,招财进宝啊,为何却紧闭大门,杜绝与人来往?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想再想下去,门已经开了,中年仆人叫我:“进来吧。”我忙应了一声,随着他往里走。   里面倒也有几分大户人家的气度。庭院中种着名贵的玫瑰。院子右侧修建一座水池,池中央立着一座假山,假山居然有水不断喷出,池中的荷花已经开了。   穿过长廊,再左转,终于到达一间精致的房间前。 剑在人在 无字   天书是没有字的,这真是奇怪。没有字,它又有什么用呢,是一个法宝,做成了书的形状吗,想不通。 剑在人在 第0005章 生吞金丹   王盈盈道:“瞧前面,到了我的本家了,咱们现在就上雪云门。”我道:“你是前任门主,那你和现任门主好不好?”王盈盈笑而不答。我看她的样子,心中已稳了几分,拍拍纷纷访问的小腿:“咱们走运了。”纷纷访问其实早已醒来,听我这样说,便扭动身躯,靠在我的耳边,说:“哥哥,不管走不走运,人家以后就跟定你了!”   我吓一大跳,将她放下,按住她的肩膀,说:“纷纷,你还小,对男女之事还不明白,你现在就选定我,以后会吃亏的。”纷纷访问含羞道:“那你为什么把人家抱出来,这不是私奔吗?”   “我冤啊,我拐你出来,是要报复你父母,是他们神经病发作,给我下了蒙汗药,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我把几个月积累的怨气一起发泄,“老子要不是看你天真可爱,早就将你先奸后杀,大卸八块了,别跟老子谈爱情,跟你说,老子喜欢成熟的!”   我非常激动,没有考虑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受不受得了,直到王盈盈制止我:“行啦,别骂了!她还是个小孩子,她家人的错不应该由她来承担。”我哑口无言,转念一想,自己乱报私仇确实不对,再说,纷纷访问的想法符合懵懂少女的一般情结,我没有权利让她关于爱情的梦破碎。   我盯着眼圈有些发红的纷纷访问,安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别放在心上,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纷纷访问使劲地点头,她把头埋得很低,不想让我看到脸上的泪水。我赶紧将她拥进怀里,抚摸她的头发,笑骂她:“你真是个小傻瓜。”   王盈盈打趣道:“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纷纷,你不要放在心上,男人都这样,明明爱着某个人吧,偏说不爱她,自作清高。”   纷纷访问扑哧一声笑了,说:“是这样吗?那么我以后天天和剑哥哥吵架,然后就撒娇,要他来安慰我。”   我欲哭无泪,什么跟什么呀,骂人就是爱情?好个王盈盈,变着法儿挑拨我和纷纷访问的感情,我眉头一皱,笑嘻嘻地说:“是啊,相爱的人是该天天吵架,盈盈,我们今天还没有吵架吧?”   “嗯?”王盈盈一愣,“我跟你?”纷纷访问点动着食指,恍然大悟:“噢,原来你们…”王盈盈急了,做出很无辜的样子,说:“我们没什么,纷纷,你别信他!”   我得意地笑,尽情地笑。敢给我下套?也不打听打听,我可是个地道的流氓,流氓法则第一条:做人不无耻,不如去吃屎。开玩笑!   王盈盈气青了脸,又争辩得耳红面赤,见纷纷访问摇头表示不相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掉头就走。   我忽然想起这是雪云门的地盘,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全由王盈盈说了算。流氓法则第二条就是:该装孙子就得装。想到这儿,我连忙追上去赔礼道歉。   王盈盈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一般计较,总算让我松了口气。我虚心向她请教有关雪云门的问题,经过总结和联系,得知了一些情况。   雪云门是天宇国最大的门派,在天庭和人间界充当枢纽的作用,说白了,是替天庭看管天宇国的一条狗。这条狗和霸妖宗、拜月派三足鼎立,其中只有霸妖宗不服天庭管教,说起来好笑,天庭不敢管的原因竟然是:“霸妖宗宗主孙正潜力无穷,乃千年难遇的奇才,少惹为妙。”堂堂天庭,如此孬种!   王盈盈解释道:“天庭不敢管,是因为神界第一高手龙栋磊和孙正是莫逆之交,二人感情极好,昔日龙栋磊一拳打死巨灵神,放眼仙神两界,无人敢掠其锋。天庭碍着他的面子,不好下手。”   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真羡慕龙栋磊,实力强就是不一样,朋友也跟着沾光。”王盈盈笑道:“你想变强?”我接着她的话道:“谁不想变强?弱者只会被人们指责,被社会抛弃。半年前,我因为一场考核不及格,我妈差点和我撕破脸,我舅舅说我读这样的垃圾学校,肯定没什么前途,还说这是一次风险很大收益很小的投资。”   王盈盈仔细听着,问道:“投资是什么东西?”我有些感慨地说:“投资,就是强者愈强,弱者愈弱。从而使强者拉开与弱者的距离。”   王盈盈沉思了一阵,说:“你讨厌做弱者,是因为别人看不起你?可是你知道吗,强者也并不好过,他时时刻刻在担心明天自己的地位保不保得住,他万众瞩目,行为必须端正,一刻也不能放松;他为民造福,却要遭受流言诽谤;有朝一日,他年老体衰,风光不再,你可知他的心中有多么落寞。他不能失败,否则众人将以他为鉴,认为他能成为强者,完全是靠运气。换就话说,强者的对立面并不是弱者,而是普通人。其实你不是弱者,你只是接受不了自己是个普通人的事实。然而世间之大,生命何其之多,若人人都是强者,我问你,这个世界还能存在吗?”   “我……”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都有。但我这人要面子,有气无力地争辩道:“那我至少要有成为强者的意愿吧,就像你,上任雪云门的门主,你要是没有当门主的野心,竞争这么激烈,你就注定能当上门主?”   “我不是要你放弃梦想,而是说,你可以不甘于平凡,但当你无法得到时,要乐于平凡。”王盈盈给我指明道路,“只要你不放弃努力,你总会得到一些东西。”   我还想说点什么,就看见一群绾着连云髻,身穿白、青、绿、紫各色霞衣的女子缓缓走来。我忙把眼睛擦亮,可惜,轻度近视的眼睛无法看清女子的真容,我眯起眼瞧个大概。个个面容秀丽,为首的女子,粉面桃腮,肌肤胜雪,移动间,步步生莲。   “见过三长老。”六位如花的少女一齐躬身道。   王盈盈抬手道:“免礼。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有心向道,特地带他入门。”为首的女子合掌道:“雪云门后继有人,幸善!”   我连咳数声,心里暗骂:“臭婊子,什么叫后继有人?你才多大?我成年了耶,不要以为后进门的就是小辈,等我学会了高深的法术,收你做二房,奶奶个熊。”   一路行来,我大开眼界,这座大山整个儿的从山腰处削为平地,地上平铺一层青石板,各种建筑宏伟高耸,却又不失朴素之气,似乎天造地设的一般。更加特别的是,各类松柏不是平行栽着,而是围成一个圈,将房屋殿宇团团包住。踏步其中,疲劳的感觉一扫而空,这一刻,我才领略到什么叫人与自然的和谐。   欣赏未了,早已来到正殿,起首一看,上面赫然横着一匾,写着:道法自然。我略有所悟,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说完,意气风发,用手指拂一拂头发,得意洋洋。   王盈盈忍不住笑了:“你懂得自然之道?”   我不好意思地傻笑道:“勉强,勉强。”   王盈盈又问:“你到底懂不懂啊?”   我谦虚道:“略懂,略懂。”   “好个略懂!”一名白衣女子手持拂尘,迎了出来。   我习惯性地眯起眼,打量来人,果然是个神仙中人,仙袂飘飘,行动处如湖中翠莲;媚眼如丝,笑容时似南海观音。美若梦中仙姑,朦朦胧胧难描绘,天生丽质妙如画。   我心想,此人定是王盈盈口中的门主咏雪了。两人施礼毕,咏雪道:“多年不见,师姐何处修行?叫小妹想的你好苦!”   王盈盈道:“我哪里在修行?你可知我被人锁住琵琶骨,关了十年。”咏雪大惊道:“是何道理?”   王盈盈一一告知,原来王盈盈的丫鬟紫萧,是天宇国纷宗宗主的女儿。   纷宗参与宫廷争斗失败,隐身问神大陆,贼心不改,派紫萧重回天宇国发展势力,不料东窗事发,遭到国王追杀。   紫萧逃上雪云山,也就是雪云门所在之处,被王盈盈救下,收为丫鬟兼徒弟。这紫萧见王盈盈修炼的功法厉害异常,求王盈盈教他,王盈盈以她不适合练此功法为由,断然拒绝。紫萧便在饮食中下毒,岂知修真之人,寻常毒药只能影响一时的功力,情急之下,掏出锁骨钉打进王盈盈体内,令其法力尽失,从而顺利拿走《九转金仙》。   《九转金仙》乃是道家至高修行法门,包括练气、炼丹、阵法,最终的目的是修成大罗金仙。其中练气一段包含三个部分,分别是体内行气、吸纳灵气、结成金丹。但是这颗金丹要成十次,碎九次,每一次碎丹之后,功力会下降至碎丹之前,如果没有坚强的毅力和足够的安全保障,谁也不会傻到去练这种折磨人的功法,所以,就算有人得到这本书,他还是会慎重考虑要不要练,《九转金仙》对修炼者的资质要求很高,最好是夜晚十二点出生的女子或者中午十二点降世的男子,人妖绝对不可以练。   人妖不能练这条规定恐怕是杜撰的,因为从来就没有人妖练过。凡有九窍者皆可成仙,许多秘籍还专门为人妖定做,比如《葵花宝典》。所以我们不应该对人妖有所歧视。   紫萧是正午出生的,违背了修炼规则,后果有多严重,现在无从得知,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她难成气候。正应了那句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从她们的谈话中,我推测出了王盈盈的年龄,大概是一千四百岁。一千多岁,这要放在地球,不拿进博物馆研究才怪,难怪刚刚那位美女说我是后生……   她两个在那里商量如何铲除纷宗,杀掉盗书贼,听得我毛骨悚然,暗暗吃惊。看来我还是嫩了点,对于人性本恶的认识不够充分,以后要向她们多多学习。   不过还有一点没搞清楚,王盈盈法力尽失后,留在她自己的卧室内,而紫萧已拿着书逃往山下,那么是谁把她关进纷家猪圈的呢?肯定还有坏人!这事太过蹊跷,我又不好发表自己的观点,所以忍住不说。   王盈盈退位后,暂居三长老之位,有了她的推荐,我和纷纷访问直接免试加入了雪云门。作为第五代弟子,我们没有机会修习仙法,整天就是扫扫地,挑挑水,空闲的时候,拿把木剑练什么“基本招式”。幸亏王盈盈瞒着门主送给我一本《天残剑谱》,我得以学会一招半式,要不然,我的小命就挂在雪云山上了。   雪云门第一长老孟柔是个老处女,心理有点变态,给雪云门下了一道死命令:男人与狗不得擅入藏书阁。摆明了跟男人过不去,没办法,要想轻松自由出入藏书阁,先得摆平她。我花了几天的时间思考对策,最终我决定用“美男计”。   我等到夜深人静,精心打扮一番,悄悄潜入大长老的练功房,平常这个时候,她就在此房打坐。她的练功房只有一丈多宽,却把一堵墙隔做两半,我一走进去,就有种快窒息的压抑感。   转过隔墙,我看见孟柔端坐在床榻上,双眼紧闭,正在打坐行气。   我怕惊扰她走火入魔,因此蹑手蹑脚摸上一把椅子,轻轻地坐下,哪知这把椅子年久失修,吱啦一声,一齐散架,可怜我的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急忙瞧长老,她真就一口气上不来,身子开始剧烈的抖动。   忽然,她把嘴巴张开,吐出一粒圆溜溜的珠子,珠子迸发金光,散发着一阵阵香气,我怕摔碎了它,急忙伸手捧住,放到眼前细看,有荔枝大小,珠子里面似乎有荧光物质,使它光芒大盛,照亮了练功房。   我深吸一口气,赞叹道:“真香!”闻了几下,我的喉咙开始发痒,心想:“从她嘴里吐出的,说明能吃,如果我一直傻傻的捧着,等她醒来,岂不是要诬赖我图谋不轨?不如吃了这宝贝,叫她死无对证。”   我见孟柔就要醒来,连忙把口一张,吞了珠子。 剑在人在 第0006章 不能迟到   珠子顺着食道滑下,冰爽的感觉从体内传上来,我不由地打个冷战。闭眼内视,只见它翻翻滚滚,滑落进胃里面,我忙跟随它进入胃中,忽然一颗灰黑色的小石子迎面扑来,缠上发光的明珠。两个家伙你追我逃,不断激烈的碰撞,每撞一下,珠子的光芒愈加强盛一分,石子也不甘落后,摇摇身子,霎时黑气弥漫,将珠子的金光盖住。   两个斗了二三十回合,珠子的金光渐渐减弱,石子瞅准机会,猛地撞上去,直撞进珠子体内,珠子吃痛不过,颠三倒四地乱撞,撞得我的胃一阵阵难受,眼看快要被它弄穿,石子倏地透出强烈的黑光,压制住珠子的躁动,这股黑光慢慢地变得柔和,很快安抚了明珠,它两个黑光金光杂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似乎已融为一体。   我收敛心神,睁开眼看着孟柔,她已经醒了,由于刚才差点入魔,现在正一动不动地发呆。我心想,我吃了她的糖果,正所谓做贼心虚,保不准被她问出来,眼下她正在发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哪里走!”一声娇喝,唬得我双脚发软,扑通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五个响头,道:“姑奶奶饶命,我是三长老的救命恩人,三长老派我来的。”情急之下,只得先拿王盈盈出来当挡箭牌,没想到还挺管用。   “王盈盈,她倒是挺关心我的!我看她派你探望我是假,找机会谋害我是真,说吧,你把那颗珠子放哪儿了?”她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冷汗直冒,支支吾吾地道:“柱子,柱子在哪儿呢?哦,在这儿,在这儿。”我原地找了一圈,指着顶梁柱告诉她。孟柔脸上的肉抖了抖,冷声道:“小子,别让老娘动手,我弄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能用这种语气跟人讲话,说明她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瞒是瞒不过的,我权衡再三,决定老实交代。   我声泪俱下:“大长老,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奉了三长老的命令,前来探查你老人家修炼到什么地步。刚才见你吐出一颗夜明珠,小人闻着它的香味奇特,情不自禁就吃了它,求大长老饶小的一命!”   孟柔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如果眼神能杀人,我现在早就尸骨无存了。我的心跳越来越快,眼睛已经闭上了,等待死神做最后的宣判。   “起来吧!”孟柔命令道。我着实松了口气,但仍然不相信自己可以活着,心里揣摩道:“莫非这老处女想慢慢地玩死我?或是怕一掌打死我会坏了珠子,要活活的把我开肠破肚?”   孟柔叫我一同坐在床上,给我讲解道:“你吃的这颗珠子不是什么夜明珠,它叫金丹,是修炼之人的根本。我走火入魔,将它吐出,是不想坏了道基,谁知被你贪吃了。我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想是它已和你融为一体,这颗本命金丹乃是我的精血练成,如今和你融合,相当于你的体内流着我的血,我不忍杀你,你要想活命,就拜我为师。”   我才弄明白我吃的是什么,心中暗喜,心想路上一定踩中狗屎了,当下毫不犹豫爬下床翻身拜倒,口中称赞道:“大长老慈悲为怀,让小人无地自容。小的一定尽心竭力,保护大长老。三长老阴险毒辣,小的早就恨之入骨,容大长老放小的回去,在三长老身边做卧底,随时向您老报告情况。”   孟柔道:“好好好,孺子可教。你速回,免得王盈盈那贱人怀疑,每日三更时分,来我房中打坐,我当教你上乘仙法。”孟柔被我骗了,还给我数钱,我心里乐开了花,连声应道:“是,小的明晚一定准时来。”   我急忙转身退去,飞奔入卧房,掩上门,连拍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悄悄爬上自己的卧铺,把被子蒙住头,昏昏然睡过去。   天亮了,我不情愿地掀开棉被,抬头一看,竟然没一个人影,我大叫一声:“不好,迟到了!”急忙奔出卧房,朝山北边的练功场跑去。   雪云门作为天宇国第一大门派,练功的地方是最“豪华”的,其实也就是比其他门派的地方宽一些,人多一些。场地分为四个区,东边是长老的秘传弟子练功的地方,相当于地球上流行的贵宾区。北方的那个区供第三代弟子练,南方是第四代弟子,像我这种后进门的只能到西区去,西区有一个最大的特色:男弟子和女弟子可以搭配练习。其他的三个区就不行,有些师哥师姐,师伯师祖,六根未尽的,常常混成第五代弟子,在西区泡妞。   我刚开始老是抱怨西区条件差,后来发现这个特色,喜不自禁,整天想着怎样把仙女般的女弟子泡上手,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漂亮的基本上已经名花有主,剩下的全都惨不忍睹。不禁痛哭失声:“你们太流氓了,给帅哥留下一个看着能吃下饭的行不行?”   好在纷纷访问对我一往情深,当那些流氓送她花的时候,她总是向我这边瞧上一眼,然后婉言拒绝,令我十分感动:普天之下,终究还有一个审美观正常的女性!   然而经过几次之后,我碰见纷纷访问的机会也越来越少,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和某个师哥勾搭上了。   练功场是一块大圆盘,雕琢了许多纹路,据师兄介绍,这些凿刻的花纹其实是一种阵法,有聚集灵气的作用。我立刻想到这有可能是小说中描述的聚灵阵法,相传只要将朱砂画成聚灵阵,印在肚皮上,就能够吸收天地灵气,免却常年练气打坐的辛苦。不管是真是假,我总想找机会试一试。   朱砂是修道之人必备的东西,有的人道行到了一定程度,胆子大一点,就直接服食。而朱砂主要的功用则是帮助丹药成型,有以毒攻毒的奇效,可以化解丹药中对人体不利的成分。地球上有些落后的山区,流行过“吃砂成仙”的说法,一些老妇人对此深信不疑,在将死之前,吃下一大把朱砂,仙没有升成,到是死的更快些。但有一点让人们迷惑不解,这些老妇女死后身体竟不腐不臭,天长日久,蒸发掉了水分,只剩下皮包骨头,皮肤上油油的一层,被她们的家人刮下来做成松油灯,夜晚放在门首点起,风刮不熄,雨打不灭。他们说,妇人的干尸能引来鬼魅,点这种灯可以辟邪。   朱砂到底管不管用,还有待事实的检验,现在的情况是,我遇到了一个大麻烦:迟到了。要是在以前,迟到个一二十分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从不把老师放在眼里,老师问我,你今天怎么又迟到了呀,我翻翻白眼告诉她:“我迟到,我光荣,迟到一定有理由。头痛眼痛脖子痛,全身上下都在痛,要么睡过头,要么没睡够,走着走着就迷路,跑着跑着就翻沟,莫问今日为何迟到,只问明日能否来到。要问小爷明天何时到,那得看小爷心情好不好。”   我敢顶撞老师,是因为学生是老师的衣食父母,再者老师年老体衰,骂又骂不过我,打又打不赢我,怕他咋的!现在就不同了,老师是河东一猛狮,人间一贱人,开开口悟空疯狂,张张嘴地动山摇。如果谁胆敢不色迷迷的看着她,那他就糟了,老师会用一个月的时间来修正他的审美观!   “刘剑,你,你竟然第二次迟到,说,你是不是又看美女去了?我还不够好看?你竟然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你师父!”说着,她的眼圈变得微红,眼中充满悲愤。我实在受不了了,哼道:“我和你什么关系?说好听点你自作多情,说难听点,你不要脸!”   她愣了一下,立马收起怨妇脸,冷冷地说:“迟到弟子刘剑一名,侮辱他师父名节,按惯例去南区当靶子,为期三天。”说完,冷笑一声,吩咐左右弟子,架着我前往南区,我大骂:“狗娘养的,迟早有一天,要你死在我的石榴裙下!”   南区弟子与其它几个区不同,男多女少,最适合处罚违法犯罪的不良弟子,处罚的程序很简单,把你反绑在石柱上,然后三千弟子排队发泄,每人至少打一下,至多不超过十下,招式不限,只是不可打头部,对于这个规定,我早有耳闻,但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等到被几个流氓踢了命根子,才恍然大悟:奶奶个熊,规定里没有提到不许踢男人的根!   当我被两个师兄抬回床铺的时候,我已经奄奄一息,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在这儿实力不强,只有被虐待的份。   “不知道纷纷访问和哪个畜生谈情说爱去了,我被打成猪头也不来看我,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没人管没人爱。哎,想他作甚,还是看看我可怜的小弟弟吧!”我咬着牙,吃力地褪下裤子,犹豫了几分钟后,我终于鼓起勇气低头看去,见到的竟然是一根比香肠还要香肠的香肠!已分不清原貌,血淋淋的,面目全非。   我哭了。此刻,悲痛心酸的感觉充满胸腔。我再次下定决心,要努力变强,把今天他们踢在我身上的臭脚给踢回去!深吸几口气,平复了悲愤的心情,我闭上眼装睡,等待黑夜的降临。 剑在人在 声明   解封笔 剑在人在 第0007章 囚仙剑阵   到了晚上,我挣扎着爬起来,忍着剧痛来到大长老的练功房,一见面就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师父救我,救救徒儿。”孟柔见我浑身是血,吃惊道:“徒儿,谁把你打成这样?”   我说:“是变态教师叶倩儿,我顶撞了她两句,她就把我绑在南边练功场,叫三千弟子轮流打我,女的还好,那些男的全照着我下面踢,差点打得我断子绝孙啊!”   孟柔道:“这倩儿也太狠心了,我非教训她不可。”拿出两个小瓷瓶,对我说:“这瓶是金疮药,一日涂三次。这瓶是调气的灵丹,每日一粒,一个月后包你生龙活虎。”我接过瓷瓶,谢道:“徒儿一定不忘师傅大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我给你引见一人。”孟柔拿起长剑,在墙上击了三下。片刻后,我左边的墙壁缓缓移开一小半,现出一条暗道。暗道上站着一位着白色男装的女子,手摇一把金边折扇,有着美玉般无暇的面容,眼中笑意盈盈。   我不觉心动神摇,仔细打量,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在哪儿呢,南区?西区?我忽然想到一个人,今天早上就是她害的我,再仔细一看,不是她是谁?我怒火中烧,骂道:“贱人!”一把飞刀脱手出去。   她不急不忙,折扇轻轻一拨,把飞刀拨得转着圈儿掉在地上。“雕虫小技,真不知你如何有脸拿得出台面?再说,我死了,你就不伤心?”   我气得发抖,道:“我还伤心!我伤尼玛!”她笑了笑,指着孟柔道:“我妈在那儿,你去伤啊!”   我望着孟柔,不可置信的样子:“师父,她说的是真的吗?”她不是老处女吗?身为大门派的长老,必须得断绝七情六欲,谈恋爱都要逐出师门,何况生下子女?   孟柔点头默认。联想起之前王盈盈被人关了十年的事,我心中暗暗吃惊,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我被她们扯下水了,要想全身而退,怕是不可能了。   我遇到了一个事关生死的决定:是退出大长老的阵营,去帮王盈盈,还是赌一把,以便练成绝世神功?   我衡量了片刻,觉得跟着坏人干更有出息,如果投靠王盈盈,说不定有一天又被关进猪圈。而且现在影响我发展的主要是大长老,只要大长老同意我进出藏书阁,我就能迅速了解很多东西。我马上改变脸色,笑嘻嘻地说:“原来叶老师是师父的女儿啊,早知道有这层关系,我就不会惹叶老师生气了。”   叶倩儿冷笑:“果然是个好奴才,马屁拍得不错!”   孟柔喝道:“怎么说话呢?刘剑是我的徒弟,你就是他的师姐,师姐弟之间要互相照顾。正所谓家和万事兴,要成大业须得团结一致,弄得像仇人一样,还怎么做大事呢?”说完,从袖中拿出一块美玉,只有拇指大小,薄如纸页。对我说:“这个是玉简,里面刻制了本门修真最厉害的一门方法,你过来,我教你如何使用。”   我连忙走上去,拱手道:“多谢师父。”孟柔把手放在我头上,说:“跟我念。人道苍苍,仙道茫茫,盘古开天辟地,始分阴阳。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降为地,日月循太极之道,阴阳合一,方正其道。宁心静气,不悲不喜,心本是神,神归于意,精、气、神,聚集上升至明堂穴,即可开天眼。”   我按照她的指示,朦朦胧胧到了一个地方,睁开眼看,四周白花花一片,什么都没有。抬头向上看去,看见一块光滑的峭壁,峭壁上似乎刻着文字,摇摇曳曳地闪动。   我想道:“要是能走近一点就好了。”这样想着,眼前白光一闪,再仔细看时,已到石壁之前,只见石壁上写着无数密密麻麻的金文,随便看了一圈,似懂非懂。抬头看最上面一行,刻着:《九转金仙》。   还要再看看有没有阵法之类的东西,忽然一团白烟从脚底升起,包裹住我,直往上飞去。我害怕极了,赶紧叫救命:“师父,我升天啦,快救命啊!”   身子恍恍惚惚有了着落,我试着睁开眼,看见孟柔正笑盈盈的看着我。我拜谢道:“谢师父救命之恩。”   孟柔对我很满意,笑道:“很好,很有灵根,意识也比较强大。倩儿第一次看玉简的时候,根本进不去,你比她强多了。”   我见师父夸我,喜得眉开眼笑,得意地望着叶倩儿,道:“呵呵,我比你聪明哦!”   叶倩儿翻了翻白眼,道:“切,夸两句就上天了,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   “我就是个东西,我呸!我不是个东西,也不是……”我感觉跳进了叶倩儿的圈套,怎么说都不是东西。   “不要斗嘴了。”孟柔打断我们,“刘剑,我准备把倩儿许配给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她?”   我有些奇怪,沉吟道:“这…叶老师会答应吗?”我暗暗心惊,孟柔为了掌权竟然舍得把女儿嫁给我。或许,我有利用的价值。   叶倩儿皱眉道:“娘,你怎么把我许配这无赖,要嫁你嫁,我不嫁。”   孟柔显然没有把她的反对当回事,一票否决道:“你是我生的,婚姻大事有我做主,由不得你。”接着问我:“倩儿这么漂亮,你不喜欢她?”   见叶倩儿急红了脸,我忍不住要笑。天下掉下个林妹妹,不要白不要,叶倩儿的武功在雪云门是排得上名的,又是元婴期高手,娶了她等于娶了一个免费家教,修真上不懂的事随时可以请教,听说夫妻还可以搞什么双修,每天在床上做做运动就能功力大增,如此好事岂有不答应的理?   我马上拜倒磕了三个响头,道:“谢师父成全徒弟,徒儿已经暗恋叶老师好久了,今日师父促成这段姻缘,叫徒儿感激不尽,徒儿一定会善待叶老师的,争取明年的今天让您老抱上孙子。”   孟柔信以为真,笑道:“那倒不必,你只要好好修炼,不沉迷于女色,就有希望二十年内达到金丹期,到时候我自有用你处。”   孟柔说这话的时候,我瞧着叶倩儿,她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惊奇。我知道,她也对我的潜力很惊讶,就像周星星说的,女人总是喜欢自己的男人是人中豪杰,身穿金黄色战甲,脚踏七彩祥云,抱着她演绎一段神雕侠侣的传奇。她已经知道了我的潜力,接下来,她应该不会反对了。   如我所料,叶倩儿道:“要我嫁他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孟柔笑道:“有条件不要跟我说,跟他说。”我尴尬地笑了笑:“叶老师,有条件你就说,我全都答应。”   叶倩儿道:“别答应的太快。听好了,白天你得听我的,免得让人怀疑,晚上你来这儿,从密道到我房里来,我身子不舒服时,你不可动粗……”   我道:“不用说了,我统统答应。”   叶倩儿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实她哪儿知道,我对她的身体相貌,根本就不看重,我要的是一本指导我通往天界的活字典。   孟柔手一晃,一把暗青色的长剑出现在手中,递给我道:“徒儿,师父前日得了一把好剑,送给你做见面礼吧!”   我一见到这剑,便什么都明白了,这把剑正是弄丢了半年的神农剑。我诧异道:“师父,弟子眼拙,不识得这把剑有何好处,请师父明示一二。”   孟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它是一位故人送的,质地坚硬,削铁如泥。上面刻有‘神农氏’三个字,想是和上古大神神农有关。但我感觉不到一丝灵气,可能已经被封印了。”   我心里偷乐,什么和神农有关,本来就是神农造的嘛!你肉眼凡胎,哪里认识仙家宝贝?也不多话,客客气气的接过剑来,直奔主题:“师父,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孟柔道:“也没有了,刚才我引你进入玉简,测出你已到了筑基期顶峰,任督二脉也已打通,说明你自学能力非常强。以后你不必天天来我这儿,有事我会让倩儿通知你。有不懂的地方请教倩儿就行了。”   我连连点头,再伏在地上磕几个响头,恭敬地退出去。待我走远了,耳朵一动,便听见练功房里两母女悄悄地谈论我。我的听力超出常人几倍,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师父,你看出没有?他老是装作很弱的样子,好像在隐藏实力。可是他那点道行算什么呀,为什么要隐藏呢?”说话的是叶倩儿。   “此人心机很深,不可不防。那把剑他明明认识,却假装不知。你靠近他,尽快摸清他的身份。”   我越听越心惊,冷汗直冒。不敢停下细听,孟柔是分神高手,神识强大,一旦被她发觉,误会就更大了。   一夜无眠。我没有心情睡觉,以前我总笑别人白痴,其实人和人很多方面都是差不多的,孟柔她们就是这样,我以为我很能演,其实她们装白痴的功夫还在我之上,如果我不比她们想得更深一些,最后死的肯定是我,我此时的实力太弱了!   我可不想死,才活了十九年,还没到该死的时候。要想活命首先得提高实力,实力是怎么来的?白痴都知道,是练出来的!要想让自己的实力后来居上,就要比你追的那个人多努力四倍,这是我在一本成功学的书上看到的。至于为什么是四倍而不是三倍或者五倍,我不是很明白,不过书上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它的道理。   天还没亮,我就一骨碌爬起来。来到修炼场的西区,一个人也没有。我寻找到一个打坐的高台,盘腿而坐,进入内视状态。   清晨的空气特别新鲜,它们顺着我的经脉流转全身,化成一丝丝柔和的的灵气钻入丹田,丹田只有那么大,很快就装满了,过犹不及,我呼出一口浊气,睁开眼跳下高台。   接着干什么呢?我仔细思量,觉得在冷兵器时代,没有比练就一套精妙的剑法更重要的了。便掏出王盈盈送的《天残剑谱》,翻开第一页,上面用简练的线条画着一个武士,摆着类似马步的姿势,手持长剑垂直劈下。底下写着四十九字真言,主要是描述拿剑时手腕怎样用力,腰腹如何使劲,用白话文写成,通俗易懂。   我背了一遍,举起神农剑,有模有样地对着青石板狠狠劈下,咔嚓一声,剑锋没入石板,切断了凿刻的凹槽。   我直跳起来,差点把胆吓破。   “大哥,你干啥呢?”一小师妹好奇地问道。   “练剑呢。”我笑呵呵的答道,看向小师妹。   我看到的是一张绝美的容颜,轻腰秀发,眉如柳叶,笑靥如花。可我此时却无心欣赏,笑容凝固,再也开心不起来,来人竟是叶倩儿!   我的举动异常,叶倩儿早已看出。她眯着眼把我从头看到脚,哼哼笑道:“别骗我了,老实交代,偷了什么!”   我脑子一转,道:“是偷了东西,偷了点吃的东西,你闻闻,我嘴巴里是不是有烤鸭的味道?”说着便把嘴巴张开,凑到她脸上。   叶倩儿迭出两个指头,封住我的臭嘴,笑道:“还没过门呢,就想占我便宜?”嘴上和我讲话,眼睛却看向地面。   “你竟然破坏了聚灵阵!”叶倩儿吃惊地看着我,转而言语变得异常愤怒:“你简直在找死!聚灵阵是本门失传秘诀,无人可以修复,我帮不了你,你快走!”   我吓了一跳,绝没有想到这鬼阵法如此重要,刚要开跑,十几把银剑从天而降,划成一个圆圈,齐刷刷钉在地上,将我和叶倩儿围在中间。   我微微一惊,见相邻的剑之间有一米多宽的距离,二话不说就朝最近的两把剑冲过去。“碰、砰、啪。”先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再被气墙反弹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的脸应该已经吓白了。叶倩儿摇头道:“没用的,这是低级‘囚仙阵’,我也破不了,这次你真的完了。”说完,脸朝上喊道:“三代弟子叶倩儿禀告,破坏聚灵阵者乃第五代青衣弟子刘剑,与叶倩儿无关。请门主开北斗,放弟子出去。”   我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去,只见她头顶的天空哗的一声多了一块灰色的圆盘。平白出现的圆盘让我想起地球上神秘无比的UFO,惊叹未了,叶倩儿脚尖点地,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圆盘,没有任何声响,穿进圆盘里,不见了踪影。   我自认为智商不低,把叶倩儿说的话想一遍,立刻明白那块圆盘是个什么东西,它很可能是一个缺口,叶倩儿不从空中其他地方飞走,一定是因为头顶上看似空无一物,实际上和那些剑之间的空隙一样,给气墙封死了。我灰心到极点,软软的瘫在地上,只等死神爷爷来割命。临死之前我紧紧地抱住神农剑,正所谓剑在人在剑忘人亡,作为一名剑客,能和自己的剑共赴黄泉,也是莫大的一种幸福了。   死神并没有如期降临。我等得实在无聊,便起身踱到剑旁,观察其中的一把。剑柄雕刻成一条金色小龙,龙头便是剑首,小龙口中含着一粒黑色的圆珠,透出幽深的光华。剑柄的材质是玉石,洁白无暇,前部靠近护手处有一个白玉套圈,美轮美奂。   根据《天残剑谱》上的图解,我对剑分为几个部分有了大概的了解,譬如剑格,民间俗称护手,古称镡、格,指剑身与握柄之间作为护手的突出部分,防止两剑相格后刺伤手而设,另一个重要功能是防止刺物时手滑到剑刃上受伤。这把剑的剑格非常特别,剑格两端向下弯曲九十度,形如爪子,隐藏着某些玄机。   剑格上没有字,剑身也无奇特之处,我看了一阵觉得厌烦,见四下无人,提起神农剑挥起一剑,碰在它的剑把中央,咔嚓一声斩为两段。猛可里天旋地转,掉进一个黑里咕咚的地方,半个身子浸入水中。   我学过游泳,马上稳住了身形,一丝微光从头顶射进来,我抬头看去,是一个圆形的口子,看来我掉进一口深井了。唯今之计,只有先想办法爬上去。   井壁长满青苔,滑溜溜的,难以下手,我只得拿神农剑去削掉这层青苔,好容易削去一块,显露出灰白色的石壁,摸上去,依然滑不溜手。我想大概青苔油乎乎的分泌物已经深深透进井壁,用两只鸡爪肯定爬不上去。   怎么办呢?我忽然想起,从前我和弟弟上树掏鸟蛋,遇到又大又直的树,靠着两把牛耳尖刀,插进树干,几个呼吸就蹭上树顶。如今我有两把好剑,只要井壁不是太硬,爬出去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欣喜若狂,调转身体,双脚发力蹬在井壁上,嗖的一声冲向对面,右手执剑猛力插进石壁。神农剑锋利无比,几乎没有任何声响,整根钉进石壁,犹如切中一块豆腐,丝毫没有停顿。   “很好。”我自我鼓励道。抬手从背后抽出王盈盈送的金剑,稍微往上一点插进去,左手把住,右手抽出神农剑,再选好角度向上移动一段距离插进井壁,如此反复插进抽出,全屏手臂的力量,好在我做的体能训练基本上锻炼的是臂力,因此登上这个六米左右的小井不算太吃亏。   当我像一条死狗把最后一只狗爪攀上井口,我超常的听力听见了野兽的喘息声,我挣扎着探头一看,井边立着一圈青毛红眼身长一丈的野狼,巨大的狼头像拨浪鼓一样摇来摇去,橘子瓣的红眼死死地瞪着我,差点把我的胆吓破。我惨叫道:“妈呀!与狼共舞啦!”识趣地把手一缩,又翻回井中。   两把剑我只来得及拔出其中一把,一头扎进水里。   “啪!咕噜咕噜……”由于惯性,我一直沉入井底才停下来,刚刚吃惊不小,嘴部是张开的,结果连喝几口井水。这井水比河水还脏,又有一股海水的咸味和死鱼死虾的腥臭味,恶心的要死,我捂住口鼻,努力睁开双眼,查看井底的情形。既然上去是个死,中间是个死,倒不如在井底找个好地方死。   但估计我能活着。井底很光明,光源来自正中心插着的十八把银剑,仔细看看,竟和练功场上困住我的银剑一模一样。只是不知何故,原有十九把,而现在数了两遍只有十八柄,除非……   哪儿出了问题,到底是哪儿呢?到这儿之前,我挥手斩断了一柄银剑,也就是说,正因为我糊里糊涂除去了一把剑,触动了阵法,才导致我来到此处。那么,最笨的却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再砍断他一把银剑!   我异常兴奋,马上潜水靠近剑阵。这次没有气墙阻拦,我轻易地握住了其中一把剑的剑柄,左手张开翻掌向上推,使身体向下移动,最终双脚碰到地面,使劲一蹬,手握紧银剑拼命往上提。拔了半天,却好似蚁撼大树,不动分毫。   我脸热心闷,渐渐体力不支,必须先上去换气,但我害怕剑阵消失。想到先前那把银剑是神农剑搞断的,我精神一振,神农剑斩向刚才拔不出的银剑。   “嘣,啪啪啪。”神农剑果然削铁如泥,从剑身中间将银剑一分为二,断作两截的银剑蓦地飞起,撞上井壁,碰撞处火星乱迸。   井水快速转动起来,剑阵中心形成一个半米宽的漩涡,我被吸住了,立足不稳,一头栽了进去。 剑在人在 第0008章 坠落地府   我身单力薄,被水流带得团团打转。转一圈也罢,偏偏这漩涡很小,水流又急,害我原地转了至少五六十圈,转得我眼冒金星,一口气上不来,竟就恍恍惚惚昏睡过去。   朦胧中,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睁眼一看,认得是孟柔长老,慌忙拜倒:“师父救命!”   清冷的月光从窗户洒进房中,将孟柔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我跪着的膝盖前,使我感觉房中的气氛有点压抑。   我不敢抬头,只是撑地的手轻轻发抖,井水把我转晕了,好大一阵才反应过来:“奇怪,我不是在井底吗?”   孟柔坐在床上,冷声道:“你背叛了我,私通王盈盈,有何脸面要我救你?”   我哭道:“师父不要相信谣言,徒儿对您忠心耿耿啊,此心赤诚,天地可鉴!”   “好吧,暂时相信你。不过门主已降下囚仙阵,若要我救你,快把前几日我给你的诛仙剑拿来,我亲自奉给门主,看能否抵消你的罪过。”孟柔的声音冷冷的。   我迷惑不已,道:“哪来的诛仙剑,你交给我的不是神农剑吗?”   “对,是神农剑。快给我。”孟柔急忙说道。   我感觉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听她说要拿神农剑抵罪,我一百个乐意,可是找遍全身,愣是剑的影子都没有,只得俯身求她:“弟子刚刚被‘囚仙阵’困住,失脚落入深井,井底有个吸人的涡流,弟子身不由己,卷了进去。神农剑应该丢在那儿了。”   孟柔怒叫道:“不可能!”   我吓得魂飞魄散:“是真的!徒弟怕死,从不敢随意丢剑,剑就是我的第二生命……”   “行了!”孟柔喝道。也许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的语气又变得柔和:“你再找找看。”   我上下左右摸遍全身,甚至向前拉起裤裆查看,除了一生下来就有的那把剑,一个铜片也没有。   我忽然觉得耳朵里有点痒,以为进水了,便把头侧向一边,拿手指进去挖。孟柔怒道:“即便没有,也不得如此放肆!”   我连忙解释道:“不是……弟子耳朵痒……”孟柔冷笑一声,根本不听我的解释,食中指并拢,喝道:“出鞘!”从背后飞出一把白光银剑,盘旋一圈,调转剑锋,直向我飞来。   我惊得浑身一抖,这时一个小物件钻出耳朵,掉在我的右手上,我转头细看,竟然是一把缩了水的小剑,只有两三厘米长。我现在已达到筑基顶峰,眼力大大改善,一眼认出这是自家的神农剑。   我想这神农剑既能变小,定能变大,大喊一声道:“神农剑,给我大!大!大大大!”神农剑果有灵性,忽地越长越大,直至剑把填满我的手心,才停止不长。剑身泛出白光,强过空中那把银剑,银剑似乎很害怕,即将碰到我的眉心,反抽身倒飞回去。   我大喜,双手紧握剑柄,纵身一跳,跃上半空。叫道:“《天残剑谱》第一式,我劈!”将剑举过头顶,谁知跳得太高,离屋顶较近,神农剑插入天花板。由于用力的方向不对,又把剑斜插了三分,结果僵在半空,任凭我双脚乱蹬,一时间无法下来。   孟大长老见此良机,岂肯放过?忙把手一指,缩头缩脑的银剑锃地响一声,望我小腹处刺来,直取丹田。   “想毁我灵根?”我急忙引体向上,挥起右脚踢向银剑。孟大长老双指打横,往上一抬,银剑随指诀避过我的臭脚,成四十五度角再度刺向丹田。   “铮!”银剑碰上一个坚硬的物体,被我轻轻一扭,滑向一边。孟柔惊道:“不可能!”   我嘿嘿一笑,什么不可能,老子为了保护丹田,早就用钢片做了保护措施了。扯出神农剑迎头劈下,可怜孟柔分神期高手,被我一剑把个身躯劈成两半。   “她的血怎么是白的?啧啧啧!白血病。”我忍不住赞叹。孟柔的身体一分为二,却没有半点红色的血液蹦出,五脏六腑都化成白色的牛奶,在地板上流淌。   一剑劈死雪云门的大长老,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可我也没有自信再在雪云门待下去,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趁早儿逃命要紧,雪云门大小高手无数,号称有一百五十名元婴期,我一小小的筑基期菜鸟,运气再好也不敢触这霉头。   刚要开跑,情形陡然再变。孟柔的两半身躯化成的白色的水流尽,现出两把银剑。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把剑被砍成了两段,已经失去了光华。   淡金色的微光以毁坏的银剑为起点,从左往右熠熠闪动,每闪过一处,就显出一把龙首银剑。待金光消失,我已被十六把银剑包围,似乎依然是先前的囚仙阵,只是数量少了些。   我暗道不妙,自己跳来跳去还在她的阵法之中,再耗下去,必死无疑啊!孟柔长老也能用剑变幻出来,接下来不知道会用什么阴招损我呢,一次砍一把不过瘾,等我给你来个斩草除根!   我精神紧张,相应地速度快了不少,双手把紧神农剑,就地一扫,哗哗地砍断两把银剑,移动脚步,顺势左劈右砍,乒乒乓乓绕了一个大圈,把十六把银剑尽数斩断。   忽地地动山摇。原来的剑阵中心,由内而外闪现一个六星芒阵,带着我分开土地,稳稳地坠下去。   我的双脚被光阵牢牢吸住,莫想动得分毫。举头望着上面,黑压压的一片,透着深深的压抑,似乎已经离地面很远了。   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除了六星芒阵发出细微的蓝光,周围全是黑色,偶尔见到发白光的物体,也因为速度太快看不真切,这种景物一闪而过的视觉效果,只有在高速列车上才能体验。而垂直向下如此之快,我算是地仙界成仙之前最先体验的一个了。   我捂着胸口数心跳的次数,以此估算下落的深度。数到第一千零一下,六星芒阵撞上一层气墙,震得我脚底发麻,方才停下。   脚底下虚无一物,自己却真真实实地踩着一层坚实的东西,我忍不住破口大骂:“又是无形的壁垒,能不能换点别的?”   六星芒阵闪烁不定,转而六个光点缓缓移动,重新排布,形成一个长柄的勺子状。   “像北斗七星,但怎么只有六个点呢?”我按下神农剑点在阵法上:“第七颗星应该在这儿!”   神农剑剑尖接触六星的位置忽然闪闪发光。我顿时醒悟:“神农剑是神物,经它一点,有缺损的阵法便会起效!”我继续想了想,暗道不好:“北斗七星阵乃是杀阵,我困在阵中,会不会被干掉?”   顾不了许多,我抬脚便跑,奈何阵法边缘同样竖着气墙,铜墙铁壁。七星阵光凭肉躯肯定冲不出去,我急忙执剑猛砍,却好像砍在空气里,神农剑轻易划开气墙,剑身已暴露在外,可我的身体无论如何都挤不出去。   我脑子急转,想道:“既然这儿出不去,换个地方试试。”低头看看脚下,虚无一物,雾气蒙蒙。北斗七星阵如一张平铺的图画,七个光点画在这张圆形的宣纸上,一闪一闪,说不出的诡异朦胧。   我双手握剑,站好马步,霍地一剑插下,剑锋没入阵心,闪烁的七个星点慢慢消失,四处穿插的蓝色线条也渐渐暗淡。   “完了?”我有点不可思议,七星杀阵,如此不堪一击?   正要举步走出残阵,脚底的阵法猛然破裂,半秒后,我又听到类似衣服被撕裂的声音,脚下的气墙裂开一个口子,我身不由己,摇摇晃晃从缺口跌下。   我以自由落体a=9.8的加速度做自由落体运动。刚开始还好,飘飘荡荡的非常舒服;到后面速度越来越大,身体开始发热,首先受损的是头发,和空气剧烈摩擦,嘶嘶地响个不停;最后,眉毛、胡子、衣服、裤子、内裤……全烧得精光。   再落下去非死即伤,我强忍着气流灌进喉咙的压迫,大喊道:“神农剑!能飞就飞,你主人要死了!”   神农剑突然传来一种令我颤动的能量。我如遭雷击,全身抖个不停。这股力量顺着手太阴肺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通遍全身,由手少阴心经的支脉流入大脑,瞬时一种清爽舒服的感觉包围住我,让我暂时忘掉了危险的处境,心情无比放松。   神农剑源源不断地释放出精纯的灵力,不消片刻,奇经八脉中的穴位都已充满液态的灵气,眼看就要溢出,神农剑长啸一声,停止了传输灵力,剑身一抖,斜向下飞去。   这把鬼剑分明能飞,可是它既不往上飞,又不平着飞,死死地斜向下方,怎么拽也拽不过来。   好在它的速度不变,改变了我做加速运动的窘态。到了这种地步,能拖一刻是一刻,我也不敢再要神农剑改变方向了,鬼知道它听不听得懂。   大约飞了两个时辰,隐隐约约看到下面黑色的陆地,我找寻许久,终于发现一条赤红色的河流,心下大喜,用力移转神农剑的航向对着大河,这时,我恍惚看到一个人头从水面上浮出。   将近河面时,我命令道:“神农剑,停下!”神农剑依命停止飞行,我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扑通!”我顺利掉进河中,由于事先早有准备,口鼻皆闭,因此没有呛水,手摇脚蹬的直沉入河底。   本来我的水性很好,只怪神农剑太重,四十多斤,相当于拉着一小孩,良好的水性难以施展。   快到河底时,我的手脚恢复了灵活,正要上爬,猛然踩到一个柔软的物体,低头一看,是个人类的肩膀。   很可能是我在空中飞行时见到的那个人,我掉头去看他的相貌,他此时正怔怔地看着我,两人目光碰撞,首先吓坏的是我,这个人绿脸红发,眼睛血红血红的,两只耳朵又尖又长,四颗红牙暴露在外,也是又尖又长。必定是孤魂野鬼无疑。   我早就料到,一直这么往下沉,说不定会到地府,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我投进雪云门修习道法,就在猜想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今日总算见到了鬼怪真容,只是我的道行低浅,今天怕是要栽在这儿了。   先下手为强。我见他还在发愣,毫不犹豫地抬起神农剑,照着他的心窝猛刺一剑,拔出剑来,一股股暗红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将淡红色的河水染得更红。   我口衔宝剑,跳起来再次踩上他的右肩,借力使力,窜出水面。   远远地望见一座石桥。石桥离河面十来米高,桥上萦绕几朵黄云,许多人排成长队从桥上走过,一个个摇摇摆摆,钻进一道拱门。   那拱门门首坐着个老婆子,满头白发,游近看时,容貌很清秀,眉目含情。来一个人便递出一碗水,口口声声说:“喝吧,喝了孟婆汤,忘却不了情,无牵无挂,下辈子做个好人。”   河岸光滑如玉,有一米五六左右。我极度虚弱,经过刚才的惊吓,浑身无力,暂时爬不上去,且平心静气,浮在水面上,看桥上过往的行人和那个唠唠叨叨的婆子。   她的面容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却粗布青衣,旁边斜倚着一根桃木拐杖,不时地舀一碗浑汤递给来人,将走好投胎的话重复一遍,说话时她的嘴角微微弯曲,似笑非笑,谁要是不喝汤,磨磨蹭蹭,抬头就是一拐杖。   我听她管那汤叫做‘孟婆汤’,心下一凛,莫非此桥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   举头望去,只见桥正中用隶书凿刻了三个黑气环绕的大字,仔细一看,正是‘奈何桥’。   一眨眼,三个字微微扭动,字体已变成龙飞凤舞的草书,黑气消散,不知哪里放出蓝雾,将三个字重新包围。   我掉在了忘川河中!相传忘川河乃千万孤魂野鬼,无数痴男怨女沉沦之地,河中有很多未得轮回的冤死之鬼,专门缠从桥上失落入水的善人魂魄,一旦给冤鬼缠上,轻则沉溺,重则魂飞魄散,永无轮回转世的机会。   我前方的水面非常平静,掉头后看,也只有三三两两的鬼头沉下浮起,并无传说中‘鬼头攒动’的情景。   我静静地浮在水上,有节奏地呼吸着,争取不为外物所动,却猛地感觉脚腕一紧,身体突地往下沉了沉。   我以为是神农剑太沉的缘故,想将它变小,才捧起剑来,脚腕又是一紧,像被螃蟹钳住一样,怎么用力也动不了,我就要潜水看个究竟,忽然,一股大力从脚腕处传来,把我拉入水中。   我瞪大了双眼,看是什么鬼东西,却是刚才被我刺了一剑的绿面小鬼,它的心窝已好了大半,伤口基本愈合,缓慢地往外冒着血水。   我惊叫失声:“你还没死?”   小鬼惨笑:“快死了,快死了,我想在死之前找个人陪葬,黄泉路上好有个伴。”   我见它在水里口吐人言,颇为惊讶:“水里面也能讲话?真是奇怪!”   那鬼努努嘴,道:“此河乃是地府第一大河,名曰忘川河,上通人间,下通十八层地狱。”   “能通人间?”我急忙问道。   小鬼冷笑,双手手腕往下用力,把我就地一掼,直挺挺摔在泥地里。冲上前来骑在我身上,挥动两只砂锅大的拳头,左一拳,右一拳,砸在我的脸颊上,我的脸瞬时塌了半边。   忍着巨痛,我抬起大腿,膝盖狠狠地砸中小鬼的背心,小鬼闷哼一声,站起身来,弯腰又抓住我的脚腕。   我惊恐万分,怒叫道:“你想干嘛?”   小鬼尖声笑道:“你猜我想干嘛?陪你玩个游戏,叫做‘荡秋千’,准备好了,起!”   我被它轻轻拽起,脚在上,头朝下,犹如弹棉花一般,上下捣动。脑袋被身子带着不断地点头,片刻间便已晕晕乎乎。这哪里是荡秋千,这分明是弹棉花!   它扯着我的腿摇得起劲,还不过瘾,在原地转起圈来,幸运的是,它的力气与我相差无几,转得并不快,使我勉强能够辨明方向。   “再让它搞下去我很可能会晕倒,一晕倒便受制于他。”想到这儿,我运气大喝一声,振奋精神,右手握紧神农剑,弯一弯膝盖,借势砍向小鬼的脑袋。   小鬼把脑袋晃动,躲过剑锋,保住了它中间鼓起的红脑壳,但它手上拖着一个人,始终难以腾挪,剑刃毫不留情地切下它的右耳,其势不减,砍进它宽大结实的肩膀。   小鬼惨叫一声,将我摔在地上,右手捂住喷血的地方,恶狠狠地看着我。   “呵呵,活该!”我嘲笑它。   这句话激怒了小鬼,它抓紧我的脚腕,双爪一齐用力,两只鬼手爆发惊人的力量,只听得卡擦卡擦响了几声,我的两只大好脚丫被鬼手生生掐断。   我闷哼一声,险些痛晕过去,吃惊地看着正往外冒出鲜血的伤口。   冒出来的血液凝而不散,分成七八条拇指粗细的细流,弯弯曲曲钻进小鬼的鼻孔。小鬼眼中光芒大盛,红光暴闪,下颔左右上下画着圈儿,龇牙咧嘴,很是享受。   血液不受控制,大把大把地从我身体里流失,我着了慌,忙支起剑,利用腰部的力量,迅速爬起来,握着剑狠力刺向小鬼。   小鬼反应较快,当我爬起来的时候,双脚已一前一后,摆好架势准备撤退。见我剑快,前脚一蹬,两臂微抬,斜着身子向后退去。   我心里偷乐:“真是个笨蛋,你再快能有剑快吗?”把剑往前一掷,神农剑脱手出去,急若流星,分开河水扎进小鬼的胸膛。   我怕他不死,忍着剧痛,双脚在河沙里用力一蹬,赶上小鬼,腰部再猛地一摆,身子迅速荡高了半米。   正好与小鬼的脑袋成四十五度角。我伸下手抽出剑,抬起来握住,对着鬼头狠力刺下去。   也不听得什么声响,剑锋一下子扎进小鬼的脑袋,剑刃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滑降下去,毫无阻碍,两秒钟后,除了剑把,神农剑的其他部分都插进了鬼头之中。   小鬼哼哼两声,眼闭口张,已经不省人事。   我急忙要出水治疗断脚,刚拔出神农剑,又看见死鬼有了一些变化。   它的身体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扭动。突然,它的肚脐处向内凹陷,眨眼间开了一个碗口大的圆洞,从洞里扭扭捏捏钻出一个黑乎乎的人头。   这颗头又大又圆,黑不溜秋,上面眉目俱全,只是眉毛像粘了胶水,向上翻起,眼睛紧闭,忽地睁开,迸射出撩人的火焰。   “哇啦哇啦……”我瞪大了眼睛,惊恐之下,变得有点语无伦次。心脏加快跳动,手不自主地举起神农剑,猛地刺进西瓜似地黑脑袋。   这次完全是条件反射,爆发出身体里隐藏的能量,由于有很大的惯性,剑身没入鬼头之后,带着我撞上小鬼的身体,向前快速移去。   “哗……”神农剑又撞上一个软乎乎的东西,直插进去。我愣了片刻,到底是什么呢?   “啊!”尖锐的鬼叫声传来,令我毛骨悚然,我暗道不好,又得罪了一个小鬼!   河底的鬼似乎多了起来,我时不时就能碰上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神农剑变长了,连续刺中三四个小鬼后,还能增加人数,我想放手,但没有神农剑护身,我又怎么应付得罪的这几个小鬼呢?   我想到了地球上人人爱吃的烧烤,跟我现在的情形很像,不过我担心待会儿不但吃不上烧烤,自己反而成了烤鸭。   河中接二连三的传出凄厉的鬼叫声,使整个地府陷入无边的恐慌之中。   四周的黑影子越来越多,无非就是些绿头鬼,我虽然不怕,但是好汉架不住鬼多,再刺下去逃命的几率将会大大减少!我猛喝一声使出吃奶的劲头,拼命地拔剑,奇经八脉穴位中储藏的灵力受到感应,纷纷涌出,汇成一条条灵力流,拥挤在手臂左右,瞬时我感到双臂充满了力量。   即使我充满力量,还是不能拔出神农剑,一来脚受了伤,站立不稳,难以借力使力;二来刺中的鬼怪太多,整体摩擦力很大,我人在空中,就算有移山之力,也莫想拔出。   剑身似乎又变长了,手掌中震动两下,又有两个小鬼成了串烧鸡翅,我只得将灵力灌入神农剑中,这次神农剑有了反应,剑身隐隐振动起来,金色的液体从蝌蚪文中流出,经过护手时分成三条,分别注入‘神农氏’三个字中。   金光一闪,‘神农氏’喷出一幅金黄色的气态图案,迎面扑来,闪进我的头部。   眼前的景象剧变,绿草铺地,阳光明媚,远处,三个人站在崖边指手画脚,相互唾骂;一个老头儿藏在崖底的松树旁,摇手召唤我。   似乎只是一时的幻觉,转眼间,人物消失,山崖消失。   还在河底。定了神,我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仔细去听,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着了,嘶嘶的响个不停。   很快我就知道了,烧着的是串在剑上的一群小鬼,外加我的鸡爪。神农剑热得烫人,剑身变得通红,像是刚从火炉中拿出来的,我输入的灵力是个引子,激发了神农剑本身隐藏的巨大能量,而这股能量必须找一种合适的方式释放,很明显神农剑选择了以热能的方式释放它的能量。   我的皮肉已和剑把合为一体,剑把上的温度至少达到三四百度,而这么高的温度只是由于青铜的传热性导致,就我所见的剑身部分早已红若彩霞,热源应该在剑锋位置,因为,离我较远的小鬼叫得最惨。   我大声怒吼,带着剑奋力一轮,神农剑的能量猛地宣泄而出,将一排小鬼的骨肉烧成碳渣,哗哗啦啦粉碎在河底,被暗红色的河水一冲,无影无踪,散作泥沙。   河中响起一首凄凉哀婉的曲子,悠悠扬扬,由上游传来,随着河水流往远处。   河水轻轻颤动起来,侧耳细听,成千上万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从下游传来,不一会儿,我就看见一排排绿脸红发的鬼怪张牙舞爪出现在前方,逆流而上。   鬼怪越积越多,密密麻麻,摩肩接踵,推推挤挤向我走来。我左瞧瞧,右看看,四周没有一丝让鬼怪心动的东西,更没有任何活物,除了我之外,实在想不出它们还有其他目标。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忍着疼痛分开和神农剑连在一起的双手手掌,叫声:“神农剑,小小小!”神农剑听命变小,最后小成一只青黑色苍蝇的模样,平卧在掌心。   “好宝贝!”我乐开了花。神农剑不但能变小,而且重量随着体积的大小有比例的增减,十分称心如意。   轻轻地把剑放入左耳,我朝那些小鬼做个鬼脸,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