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林夕与梦 十二岁的林夕关上窗户,将都市的繁华与喧闹拒之窗外,上床躺下,林夕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院长没敢告诉他他的亲生父亲或者母亲将他偷偷放在了广场,那个时候,林夕不足一岁。当然,后来林夕也知道了,孤儿院的孩子,大多都是这么来的。直到有一天,一对三十岁左右的夫妻领养了他,林夕清晰记得那对夫妻女的笑容和蔼,男的有几分憨厚,性子有几分淡漠的他无所谓的同意了。从那以后,他自己取名林夕,正好养父姓林,林夕合在一起便是梦,从此种种过往,不念。这对夫妻对他极好,给林夕冰冷的心里注入了几丝温暖。林夕极为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从不要什么玩具,但养母还是能从他眼里露出的艳羡买给他想要的东西。 林夕自嘲一笑,他从不跟朋友提及自己的过往,但自己永远是很在意,他不再多想,入梦沉沉睡去。他不知,在静谧的夜晚,戴在他脖子之上的小小挂饰,开始散发出朦胧的光,渐渐将他包裹。这挂饰也是林夕养母和林夕逛街时买给他的,是一柄小小的古剑挂饰。 林夕眼睁开,头有点痛,他还未察觉到眼前所处环境的变化,一股记忆从他脑海深处窜出,塞进了他的脑袋,林夕感觉头都要撑炸了,灵魂撕裂的那种剧痛,但脑海深处的记忆宛如放电影一般,一幕幕涌出,昏过去之前,林夕只来的及在心底骂了一句,我他妈的穿越了! 梦里,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与林夕的记忆一点一点融合,终于不分彼此,成为了同一个人。 这具尸体的主人原名也叫林夕,三天前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村里八十岁的老医也束手无策,告诉林夕父亲只能听天由命,这具身体的记忆只至于死去前父亲的鼓励,你一定会没事的!从此戛然而止。林夕偷偷醒来不敢声张,只能装睡,同时心里也在暗暗计较如何不被眼前的人看穿,这具身体已经被一个灵魂鸠占鹊巢。 穿越,林夕也看过一两部小说和电视剧,只不过那都被林夕看作只是作者的自我意淫罢了,地球的科技,连外星人都无法证明存在与否,更无论穿越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但当事实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林夕首先动了动手指,没有听到想象中的“他手指动了!”,林夕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三十多岁古人打扮的书生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林夕心跳的很厉害,心里想到,不会被看穿吧,但还是装着用一副极其无辜的眼神盯着眼前的男子。 “儿子,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书生说着就要用手去摸林夕的脸。 林夕松了口气,说道:“你是谁呀,我怎么在这里?” “小夕,你别吓我,你怎么了?”书生急了,“我是你爹啊!” “爹。”林夕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怔怔的。 书生从刚才的喜悦陷入焦急,“你等我,我去找王神医去!” 书生说着也顾不得斯文形象,跑了出去。 林夕目睹他离开才松了一口气,他不敢想象他穿帮了的后果,眼前的这个人会继续养他吗?也许会宰了他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吧!林夕绞尽脑汁开始回忆这个世界的常识,免得不小心就露出马脚。 林夕所在的村子名叫流云村,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这具身体的主人亲眼所见有仙人御空飞行。流云村属于云天派的管辖范围,云天派每三年会到各地测试年幼的少年,检测他们有没有修仙的天赋,三个月前,云天派的仙人就曾来过,检测出了林夕适合修行,流云村检测出了三个孩童,一个是村长的的闺女,丘音,还有一个是村里大富豪家的少爷,段龙。仙人说他还要去西地另外的村子收徒,将三人搁置在此,回来之时一并带走。但三天前,身体原主人得了怪病,死掉,被林夕鸠占鹊巢。 眼前的木床和草屋给林夕极不适应的感觉,但他只能极力忍耐。与此同时慢慢消化世界观崩塌与重建的震惊和平复心底的担忧。 再说林夕父亲林芾一路风风火火跑到王神医家。 王神医见状开口:“林师傅,家公子的病我实在是无能为力,老夫惭愧!” “神医,犬子他,他醒过来了!”林芾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王见石从椅中惊起。 “犬子虽然醒过来了,但好像失忆了!我此番来,是想请您过去看看。”林芾一口气把话说完。 “奇事,奇事。”王见石在屋里转了两圈,口里喃喃道。 林芾知道王神医脾气古怪,也不敢出言打扰,生怕王神医生气,虽然他心底极为焦急,也只能忍耐。 “走,去看看!”王见石双眼放光,背上药箱,就要出发。 “神医你不洗漱洗漱?”林芾小心问道。 “不用,我们走吧。”王见石此人在家不修边幅,但每次出门前都会洗漱收拾,此刻林夕病症反常,明明是身患绝症之人莫名而醒,同时又失忆了,如此奇症让他顾不上那么多,只想一心见识一番如此奇象。两人直奔林芾草屋而去。 草屋之中,林夕知道这具身体主人的爹去找神医了,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只要过了这一关,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吧,林夕在心底喃喃自语。 王神医一路与林芾急急朝草屋赶去, 吸引了流云村的不少人,尤其是王神医不修边幅的样子让众人惊呆了。 “王神医如此行色匆匆,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村民之中不少人询问,但王见石置若罔闻,一心赶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众人知晓其脾气古怪,也不敢招惹,谁家还没个七灾八难,也都指望着王神医,自然是对其恭恭敬敬。 “旁边不是那个穷教书的吗?前两天说他儿子得了绝症,要死了,这回保不齐死不了。” “人家儿子是要被仙人带走修仙的,自然是大富大贵的命,哪像你家儿子一样,跟你一个样,窝囊废。”两个邻居看彼此不满,直接骂了起来。 “说的你家儿子能修仙一样,林夕那小子,小命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呢。”另一个毫不示弱。 “林先生好歹也给你家儿子教书,看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我得看看去。”稍微有点良知的一人实在是听不下去旁边两人的对话,跟着林芾向他平时住的小屋赶去,就这样一路跟了不少人,看热闹者有之,妒忌林夕修仙资质者心怀恶意者有之,有良知者少矣。 路旁有一村中富豪段家的小厮,听了路人的议论,将着消息报了段家家主段里。 段里赏了小厮一锭银子,吩咐他下去,找了段家小少爷段龙来。 “刚才王神医与林芾去了林芾住的草屋。”段龙刚来,段里就开口说道。 “王见石那老家伙不是说林夕已经必死无疑了吗?这会去林芾的草屋干嘛?”段龙不解。 “我们给林夕服食的奇花可是价值万两黄金,乃是天下奇毒,就算一个修士服下此毒,药石难医,不过王神医此举确有反常,算算日子,林芾那穷书生应该是火化林夕,而不是去请医生,此事有蹊跷,你前去看看,记住不露声色!”段里思索了一番还是不放心,对儿子嘱咐到。 “放心吧爹,这点城府我还是有的,就算那小子没死,我照样能玩死他!”段龙冷然一笑,出了门。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逼近,林夕定了定神,进入演技模式。双眼无神,三分怔七分出神。 “小夕,王神医来了,让他给你摸摸脉。”林芾还未进门,话已开口。随着话音落下,林芾和王见石进了草屋。 林夕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怔怔看着两人,然后摇头。 “小家伙,不要怕,我就是给你把把脉。”王见石难得有了好脸色,因为奇症的原因,他在不知不觉中转变了心态,平常哪家的小孩不是求着他看病的。 林夕迟疑了一下,把手递给了王见石。 “你知道我是谁吗?”王见石没来头的问了一句。 林夕摇头。王见石见状便没再废话,静心号脉。 时间越久,林芾见王见石的脸色愈发沉重,眉头蹙起,心里更加几分担忧。 林夕尽了平生最大努力去平复自己的心情,生怕被这老家伙看出什么来,这个世界,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 屋外的村民,见了活生生的林夕,一片哗然,但王见石在里面,谁也不敢放肆,压低了声音议论纷纷。 段龙一眼瞧见屋里有几分傻的林夕,心里震惊万分,竟然没死,这个杂种浪费了我价值万金的奇花竟然还活着,段龙只觉得一股怒气直上心头,要将肺脏炸开似得。 “你盯着这里看看我的好朋友林夕是什么状况,稍后把情况报回来。”段龙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出了这段话,吩咐身边的仆人,自己回府了。因为段龙来的较晚,在人群之外,也没引起什么人注意。段龙再回去的路上,却是不在心疼他自己的奇花,而是想着怎么弄死林夕。 正文 第二章 信物与怪兽 王见石脸色凝重,号完了脉,在草屋木床边静了会。林芾也不敢打扰,老人家号完脉一般都会思索一阵,那是想病症与药方呢,这会谁打扰了他,王见石会与他拼命的。 “怪事,怪事。”王见石摇了摇头,神色有几分颓然。 “犬子他?”林芾担忧的问。 “犬子脉象略显虚弱,但也平稳,气血流动顺畅,只是身子较弱,滋补一番即可,没有大碍,但这症状,老夫惭愧,没能看出来。”王见石神情略显尴尬,他一向以神医自居,此次林夕奇病,他先是束手无策,林夕无缘无故的康复,他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老脸上难免挂不住。 “人平安就好,就好!”林芾接过话茬,将这回事避了开去。 “失忆一事我会开个方子,你每天将药汤给其服下,将以前的事情每天讲给他听,还有一些林夕特别惦念的东西都拿出来,有助于他恢复。”王见石开口。 听见王见石的这番话,林夕才真正放下心来,总算是没有被看出来,小命可保。 “谢谢神医。”林芾答谢。 王见石开完方子就走了,屋外聚集的人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就散了。零零希希有几句话,传进了林芾耳朵里,他也没有在意,这个村子里的人品性如何,他早已清楚,也懒得计较。“你说怎么就没死呢?据说前天身体都凉了。” “人家是要做仙人的,自然福大命大!” “什么仙人,说不上是只鬼啊!”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离去了,段家家仆小跑回府将消息报了上去。 这两日林夕倒也过得平静,喝药,听林芾给他讲从他出生到现在发生的一些事情,林夕一直都是怔怔的表情和几分迷茫几分冰冷的眼神,没有引起林芾的怀疑,林芾讲的时候,他也努力回忆原主人的记忆,他发现了一个怪事就是八年的记忆都很清楚,但从来没有关于原主人母亲的丁点记忆。林夕也不敢问,只能揣着疑问。 过了三日,林芾开始拿出林夕从小把玩的东西,甚至把林夕最喜欢的小木剑都拿了出来,林夕还是忍住了没有恢复记忆。林芾暗叹一声,拿出了一个东西,一个古剑挂饰。 林夕脑袋轰的一下,就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一片空白,那个古剑挂饰与地球上林夕养母买给他的一模一样,林夕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接了挂饰过来,看了又看,一模一样,他这具身体的主人脖子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林夕又想起睡觉之前挂在他脖子上的古剑挂饰,突然有一种命运不可测的恐惧感和心寒的战栗。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爹!”林夕颤巍巍的喊出了这一声。 林芾看着眼前惊惧的林夕,把他抱在怀里。 “这是你娘留下的唯一的东西,我记得你小时候总问我,娘呢?我也总避而不答,现在你就要去修仙了,我不告诉你,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有一天你有本事了,就拿着这个信物去长生仙教去找你娘吧。”林芾说完,把古剑挂饰戴在了林夕的脖子之上。 “娘为什么不要我们?”林夕几乎是带着哭腔问出了这一句,这一句,前生今世难辨。 “是爹无用,不怪你娘!”林芾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愧疚与落寞。 父子两人相拥而哭。一个为往事而哭,一个为身世而伤。 段府之内,段里与段龙密谋商议。 “儿子,你为何总于那林夕穷小子过不去?”段里饶有兴趣的问。 “学堂里他总是抢我的风头,我回答出来的问题,他回答的比我精彩,我回答不出的问题,他一定答得出来,就连那天,检测修仙天赋的时候,那个老仙人也对他另眼相看,我一定要除了他,免得日后他超过我!”段龙恨恨的回答。 “哈哈,不愧是我儿子,你这个年龄能想明白这一点,把对你有威胁的人早早除去,就比你爹我强!”段里极为开心,认为自己养了个麒麟儿。 “爹,我担心那个老仙人回来过问起这件事怎么办?” “你放心,你忘了你二叔是云天派的仙人了?只要我们给那仙人一点好处,他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倘若真撕破了脸皮,谁怕谁还不一定呢!”段里得意的说道。 “那我就亲手杀了那个小子!”段龙狠狠说道,仿佛已经看见手刃了林夕的场面。 “你有把握吗?”段里虽然知道段龙做事老道,但还是问了一下,看他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没问题,我已经是淬体一重天了,收拾他一个毛头小子,还不手到擒来,到时候我杀了他,就说他诬陷我下毒害他,要杀我,我一时不小心杀了他,到时候村长他也没得可说。”段龙说完就得意的笑了起来。 “有我给你撑腰,大胆去做!” 第二天,林夕正在草屋里发呆,挂在他脖子上的古剑挂饰让他分不清这到底是在地球还是所谓的流云村,眼前的一切都有一种荒诞之感,他也曾奢望过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之后,日子会正常一点,但是没有。他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与他一般大的少年,锦衣华袍,带着两个书童,那书童弓着腰,神情就像两条狗。 “林夕,我来看你了,听说你得了奇病,我伤心了好几天,今天听说你好了,立马就赶来看你了!”段龙一副热情的样子。 等到这人说完,林夕才从脑海中将记忆提取出来,段龙,村子里段家的小少爷,与林夕算是好友。 若是以前的林夕,说不定会高兴许多,但眼前的林夕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小毛孩。林夕淡漠的哦了一声,不想搭理他。 段龙看着让他天天记恨的这个人,不知为何有一种陌生之感,但没有想到热脸贴了冷屁股,眼里寒芒闪过,心道,一会就杀了你。段龙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命令那两个书童将他带来的一些补品放下。 “我们出去玩吧,想来你也好几天没出去了,怪闷的!”段龙话音一转,开始了他计划的第一步。 “不想去。”林夕摇头。 正当段龙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林芾进来了。 “是段少爷啊,又来找小夕玩啊?” “是的,林先生!”段龙点头“可是小夕可能病坏了,不想去。” “小夕,你多出去走走吧,这两天一直闷在屋里,不像个八岁的孩子,倒像个大人了。”林芾看林夕状态有点不对,没有以前活泼好动了。 “好吧!”林夕想到来到这个世界还没走出过这个草屋,也就答应了。 一路上林夕心不在焉,观察着这个村子,与前世电影里的不同,这个村落就好像生活在原始森林里一样,随处可见遮天蔽日的大树,丛生的杂草,莽莽荒荒。村民住的都是石屋,偶尔有几栋木屋,像他自己家的草屋,可是一栋也没有。林夕打量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心想这里环境也不错。 他们四人走着走着,走出了村庄,段龙不断说话,林夕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承。 段龙暗自窃喜,看来林夕没有察觉到他的奇病是他所为,那朵奇花,服食三天之后才会病症发作,虽不知道为何失去了效用吗,但他也没暴露,他将花汁偷偷滴进了林夕喝的水里,作案手法极其隐蔽,但他不知道那朵花确实起了效用,原来的人已死。这回,亲自杀了林夕就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林夕这种穷小子,在他看来,不过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 终于,四个人走到一条小溪旁,段龙不动声色的走到了林夕的后面,从袖筒中抽出了一把匕首,狠狠的刺进了林夕后背。 刻骨的痛,林夕一时之间有点窒息,栽倒在地上,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癫狂的声音。 “哈哈哈,林夕你终于要死了,”段龙走到林夕面前“不解吧,你的病是我下的毒,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没死,但结局是一样的,你不是很喜欢出风头吗?现在你出一个我看看啊!”段龙走到林夕面前,面容扭曲。 懵逼与痛,林夕脑子中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要死了?然后是这就是他杀我的理由?林夕看着眼前只有八岁大小的孩子嘴里不断说着那些怨毒的话,旁边两个书童神情中的讥笑,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可笑,人命低贱。 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生命力在流逝,林夕有点晕,他就要死了。 就在这时,戴在他脖子上的挂饰散发出黑色的光,涌进了他的胸口,林夕觉得一股恨意与杀意填满了他的胸口,他恨,恨这命运不公,别人从小有父有母,而他被人遗弃,他恨,造化弄人,将他从平静的生活中带到了一个未知世界,从此,天涯永隔,养育之恩,惦念之情,从此绝。他欲杀,眼前害他之人,还有两条狗。 段龙看着眼前的林夕身上突然被一股黑光包裹,竟然将匕首从后背拔了出来,缓缓站了起来。 正文 第三章 古剑挂饰 那黑光疯狂涌入林夕头脑,影响着他的心神,将他的负面情绪放大了无数倍,导致他现在脑海里只有恨与杀,林夕的脸庞在黑光掩映之下格外扭曲,手里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匕首,缓缓向段龙三人走去。 不知为何,三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突然有点心悸,那两个书童,腿已经吓软了。段龙心里暗想这小子果然有古怪,立马想逃,突然转念一想,他已经是淬体一重天的人了,对面只不过一个拿了一把匕首的频临死亡的小子,他为什么要逃。 淬体一重天已经算是正式踏上修仙之途,这个境界吸纳天地之间的灵气,淬养身体,踏入淬体一重天之后,力量速度和身体机能都会有大幅度的提升,段龙只是一个八岁小孩,力量足以和一个二十岁的一般人相比,速度更胜之。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 为了保险起见,他对俩个书童说道:“你们两个,上去杀了他。”让这两个家伙探探底。 两人闻言,转过头看了段龙一眼,神情里满是不愿与犹豫。 “你们想死吗?”段龙冷哼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冲了上去。 林夕看着冲过来的两人,没有丝毫犹豫,不管不顾两人的拳头,任他落在了自己身上,匕首一刺,狠狠扎进了其中一人的喉咙,鲜血溅了林夕一眼,而他毫不在乎,那书童只来得及说了一声你就气绝身亡。 林夕不知道的是书童死前一身的精纯血气与精气神都被他胸前的古剑挂饰吸收,若有大能在场,便能看见那一丝丝血气与精气神都飘向了林夕胸前的古剑挂饰,古剑吸收了那些血气与精气神之后,反哺出一股能量,从黑光涌进了林夕伤口,止住了他的流血。 林夕杀了一人之后,在另外一人的目瞪口呆中将匕首扎进了他的喉咙,他们两人仗着段家威势,没少欺负人,他们的父母也是在段家的指示下作威作福,他们怎也没想到有一日因此丧命。 段龙在看到林夕连杀两人之后,心里对他的实力也有了计较,完全是凭着一股狠劲与匕首之力杀了两人,他放下心来,体内少的可怜的灵力奔走,他暴起向林夕冲来,如同一头莽牛一般。 黑光包裹了林夕,让他反应速度大大提升,平时看不清的动作,此刻像是被放慢了一样,看的更加清晰。 面对冲过来想要空手夺白刃的段龙,林夕一拳打出,段龙不为所动,在他想来,林夕的一拳打在他身上就如同挠痒痒一般,他在意的是那把匕首,只要把匕首夺过来,有的是时间与办法收拾林夕。 砰,林夕的一拳落在了段龙身上,而段龙的手也快摸到林夕拿匕首的手的手腕。 林夕的一拳直接将段龙砸退,力道之大,匪夷所思,要知道段龙有前冲的力量,而林夕将他砸退,说明现在他的力量要比段龙强出很多。林夕趁势而攻,匕首抹过段龙的脖子,段龙凭着他过人的速度,一个后翻躲过了这一击。 此刻他才意识到林夕身上黑光的古怪。跑,好汉不吃眼前亏,回家让他老爹来收拾这小子。 段龙转身撒腿就跑,林夕将手中匕首扔出,准确无语的扎进了段龙后心,段龙倒地,卒。 黑光缓缓退去,理智占了上风的林夕看着眼前的三具尸体,想起自己先前所做的疯狂之事,一时难以置信。他很快定下神来,段龙想要杀他,死了也是活该,原主人的死因是段家下的手,林夕心里默念,自己也算是为他报了仇了,他去摸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他来不及思索先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奇异之事,因为他现在已经惹上大麻烦了。段家是流云村里唯一的富豪,流云村有五分之四的土地是他家的,剩下的五分之一是村长家的,由此可见段家在村里的地位,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如今段龙被自己所杀,可谓是捅了天大的篓子,林夕将三个人的尸首扔进河里,洗了洗自己身上的血迹,将那把匕首贴身收好,林夕一路小跑回了草屋。 “爹,不好了!”林夕一跑回家就开口。 “怎么了?” “我杀了段龙。”林夕平静说道。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林芾懵了。 “我杀了段龙。”林夕重复了一遍。 “跑,赶紧跑,等我收拾东西,我们就出发。”林芾终于听清了,他来不及问其中缘由,第一反应就是跑。 林芾简单带了几套衣服和干粮,拉着林夕,钻进了莽莽森林。 路上林芾一直沉默,心里盘算着如何逃走,他知道这件事不会如此简单的,段家在流云村里的势力实在是太庞大了,段里就段龙这么一个儿子,现在死了,他一定会发动他所有的能量,追捕两人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逃往云天派。 林夕看着眼前带着他逃亡的这个男人,心里满是愧疚,先是占据了他儿子的身体,后又害得他失去了平静的生活,陷于生死危险之境。他不但没有一句责怪,甚至连缘由都没有问,只是想着他的安危,这就是父亲吗?也许是前生的生活太过于平静,他没有强烈的感受到养父的爱,只是觉得他们很客气,此刻,林夕的眼睛有点湿润。 “是我害了你。”林夕幽幽说道。 “傻孩子,跟爹说这种话干嘛,你记住了,如果有人要杀你,能弄死他就立马杀掉,不要等下一刻,晚了死的可能就是你,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林芾表情一变,说出了一番与他那文弱气质极不相符的话。 林夕身躯一震,有点被吓到了,这哪里是教书先生,比前生的黑帮教父都狠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芾问。 “他要杀我,还说我的病就是他动的手脚,结果稀里糊涂的就被我杀了。”林夕心里也不太清楚,言辞模糊。林芾闻言就嗯了一声,也没有多问。 林夕则在心里思索起他杀掉三人的细节和突如其来的能力。 汪汪,汪。 突然,父子两人听到了狗叫声,都是脸色一变,莫不成他们追了上来? 一条黑狗突然从森林里窜了出来,堵住两人,朝着他们低吠。 林夕转头看向林芾。 “不要慌,没事。” 一个人慢慢从森林里走了出来,穿着兽皮粗制的衣服,背着一把大弓和箭筒,腰里挂着一把大刀,是村子里的猎户,林夕放下心来。 “林先生,你们这是去哪?” “我带孩子去他外祖父哪里一趟,怕他踏入修行之途,怕是要断了凡缘,以后是见不到了!”林芾语气平稳,不漏破绽。 “那是要去的,只是路上小心。”猎户说完带着他的猎犬走了。 林夕两人继续赶路。 “我们要去哪里?”林夕问。 “云天派,把你送去云天派,就安全了。”林芾不知道段里有个弟弟在云天派修行。 “爹,那你怎么办?” “我随便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我的平静生活就是。段里虽势力庞大,也只限于流云村内,我们能逃出他们的追捕,就安全了,一心赶路吧。”林芾几句话就将问题说的清楚,但他知道,要逃出追捕,并没有那么简单。 流云村内段府,天黑了,段里突然有点心焦。 他招来一个下人,问道:“少爷回来没有?” “老爷,没有。”仆人恭恭敬敬回答。 “去林芾的草屋找找看。”段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把家里的奴才都召集起来,在院子里候命。” “是。”仆人小跑着出去了。 过了一会,仆人来报,没有找到少爷。 “那林芾和林夕在不在?” 下人虽然奇怪老爷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不在,草屋是空的,没有人。” 段里心神一震,心突突的跳。 “放猎犬去找少爷,找不到,你们就别回来了。”段里握紧拳头,咬牙说道。 “是。”下人意识到问题可能有点严重,跑出去办事了。 两个时辰后,他们在小溪的下游找到了段龙与两个书童的尸首。 那仆人吓得直哆嗦,所有的奴才意识到,流云村要变天了。那个奴才没敢进去报信,他指派了一个愣头青将消息报了上去,那个愣头青被段里一脚踢成残废。 很快流云村所有的村民收到了一个消息,捉拿林芾和林夕两人,参与者赏银十两,提供有价值消息者,赏十金,围堵捉拿成功者,赏万金,凡是阻挠妨碍者,死。 流云村沸腾了,几乎所有的村民参与到了这场围堵之中,猎户们牵出自己的猎犬,拿好自己的武器,让猎犬闻了林芾与林夕两人的衣服,出发了,村民们拿出自己的锄头,扁担跟着猎户,一片洪流冲进了莽莽森林。 与此同时,段府里养的奴才也跟着猎犬,开始追捕林芾两人,段里给他们的命令只有一个,找不到,死。 段里没有收敛尸首,他要亲手把两人的头颅拿到灵堂祭奠段龙。 而那两个书童的父母,也兴致颇浓的扛着锄头扁担加入了这场赏金大会。 正文 第四章 体藏开 猎人们以矫健的步伐跟着他们的猎犬,追寻两人的踪迹,村民中精壮的青年勉强跟的上,其他人被远远甩开。 就在这样急行了两夜一天之后,第二天的凌晨,猎户们距林芾父子两人不足十里,虽然两人极力逃跑,累了吃点干粮就继续上路,但他们速度终究比不上常年打猎的猎户,他们一天行走六十里路就已经是极快了,但猎户们一天可以行走九十里甚至一百里。 猎户看着兴奋起来的猎犬,知道目标近在眼前,他们加快了行进速度。 林夕听到了狗叫声,他看了一眼林芾,林芾嘴唇干燥,脸上毫无血色。 这一刻,林夕体会到了绝望。 四面有十三个猎户将他们包围起来,正在朝他们不断逼近,身背大弓,腰挎大刀,现在他们的刀已经拿在手里。 “林先生,不要乱动,跟我们乖乖回去吧!”其中一人开口,在他们看来,这两人在劫难逃。 “要怪就怪你们得罪了段老爷,我们也没办法。”包围圈不断收缩。 林夕此刻心里一片平静,经历了穿越和死亡,他已经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只是不甘心。 “爹,是我害了你。” “跟我走。”林芾没有接他的话,拉起林夕向一个方向冲去,打算拼死一搏,回去的结果无非是让段里如愿,横竖一死,不如死的让他人不甘心。 那些猎户见林芾向他们冲来,反倒收了刀,要生擒两人,段里吩咐过要活的,他们不敢违逆。 当即两人就像捉兔子一样,来捉拿两人。 林芾暴起一拳砸在一人脸上,将那个猎户打的一个趔趄,猎户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拳砸在林芾脸上将他放倒,林芾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拦住他们,你快跑。”猎户那一拳极重,林芾门牙被砸掉了一颗,此刻有点口齿不清。 林夕想跑却是怎么也迈不动腿,再说往哪里跑,四面都是人。他拔出了自己藏在袖口的匕首,打算以死相搏。 林芾不会打架,只是拳脚向猎户乱踢,猎户既闪又避,像耍猴一样戏弄林芾,林夕冲过去,想要刺那个猎户。 猎户飞起一脚,踢在林夕胸膛上,将他踢飞,林夕摔在地上,感觉肋骨都要断了。 其他猎户袖手旁观,静静看戏。 林芾怒极,一脚踢在猎户下阴,那猎户惨叫一声,捂住下阴,在地上打滚,林芾跑到林夕身边,想要拉起他逃跑。 林夕刚想起来就看见一把刀穿过林芾的胸膛,那猎户一刀从林芾的后背刺入,贯穿了他的胸膛。 轰,林夕只觉得一股血气涌上大脑,要将他燃烧一样。 猎户一脚踢在林芾后背,将刀抽了出来,林芾倒在了林夕怀里,脸上还是那副焦急的表情。 “啊!” 林夕怒吼,全身血气奔走加速,天地间灵力竟林夕身体吸引,向体内灌注。 体藏,开。 天地众生体内皆有一座宝藏,或强或弱,体藏强者可在修行途中逐步打开,弱者一生感应不到其存在。 至极愤怒情况下,林夕冲开了体内体藏。他放下了怀里的林芾,站了起来。 一众猎户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如此地步,不过林芾的死与其他人无关,他们想的是到时候段里责怪就将王五供出来,人是他杀的,与他们没有关系。但最后一个林夕他们一定是要带走的,至于林夕身上发生的变化,他们一无所知。只见白光包裹了林夕之后就散去了,他们那里认得那是金行之力。 林夕嗜血冰冷的目光对上了王五。 “看什么看,臭小子,不乖乖回去就跟你爹一个下场。”王五提着血色的刀,对着林夕吼道。 “为什么?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人?”林夕低语,像是在问王五,也像是在问自己。 “哈哈,这小子问我为什么杀人。”王五捧腹大笑,“因为得罪了段老爷,你们就该死。” “该死,该死。”林夕喃喃自语,觉得可笑极了。 林夕伸出右手,灵力与金行之力在手里汇聚,凝结出了一把白色长剑。林夕向着王五一划,光剑穿过王五的身体,将他分成了两半,那两半如同切开的西瓜,分裂开来,里面的器官血肉掉了一地。 猎户们被这诡异的一幕震住,迈不动步,直到林夕又以体内的体藏牵引而来的灵力与金行之力凝结的长剑斩杀了一人,他们胆寒魂裂的嘶吼:“鬼啊!”四散而逃,那倒了一地的血肉,让他们魂胆俱裂。 “你们都该死!” 林夕疾跑追上一人,从背后将他斩死。得灵力之助的他,速度不是一般人可比。十三人无一幸免,他们被王五的死惊吓到不敢反抗,任林夕屠戮,甚至下跪求饶,迎接他们的只有林夕冰冷的眼神和无情的一剑。 也许他们反抗,合力围攻林夕并非没有机会,但他们习惯了恃强凌弱,面对弱者,一拥而上,当林夕斩杀王五时,诡异的死法和血肉倒地的一幕超出了他们理解的能力,他们没有勇气面对可以轻易斩杀自己的敌人,结果是更快的败亡。 猎户全亡,林夕猜得到后面还有段府的奴才,他只可惜他的能力,来的太晚了,他唯一的亲人,尸体已经冰冷。 林夕摘下脖子中的项链,看着这个贯穿了他前生今世的挂饰。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就是信物吧,既然给了我这样的命运,我接受!”林夕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了挂饰上面,鲜血滴在上面被黑色的小剑一点一点吸收,但颜色一点变化也没有,林夕没有停,他不信世界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他前生的挂饰,在他跨越了时空,来到一个不知名的世界,还依然存在,借他人之手交给自己的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挂饰,这个东西,必然有古怪,甚至,上次他能杀了段龙,也是因为这个挂饰,林夕曾经幻想能过平静的生活,但现在来看,不可能了,在这个世界,人命低贱如狗,活下去,要么变强,要么死。 林夕不停地挤出鲜血,供给挂饰吸收,终于,古剑散发出浓烈的黑光,脱离林夕的手心,悬浮在空中。一下窜入了林夕胸口,林夕扒开衣服,胸膛哪里,没有伤口,也没有图样,但他现在能清楚感应到古剑的存在。在他身体的胸口哪里,也是之前给他力量的源泉之地,林夕还不知道那个地方,叫做体藏。 林夕还未来得及离开,段府的奴才到了,他们看着倒了一地的血肉和怔怔坐在林芾尸体旁边的林夕,不知状况,但还是小心谨慎地把林夕围了起来。 段府一共养了十个打手,都是拳脚好手,加之府里精装的青年,一共来了二十七个人,他们是第二批来的人,虽然他们之中有的人拳脚功夫不错,但赶路却是没有常年打猎的猎户们快,他们生怕被抢了功劳,紧赶慢赶,追了上来,本来打算在猎户手中抢人的,没想到看到的是一地的尸体和死去的林芾。 出于对未知的恐惧,那些精壮的汉子,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这样能给他们稍许的安全感,因为那些猎户可是能搏杀野兽的,但现在有的头颅滚在地上,有的被劈成两半,他们的死状给了段府这些奴才极大的心理压力,甚至是恐惧。 他们之中是有人认得林芾和林夕的。 “教书的那个林芾也死了,这个是林夕,不管怎么样,把林芾的尸体和这小子带回去吧,猎户们死了也没关系,正好没人和我们分那一万两黄金。”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家伙开心说道,他虽然自认精明,但拳脚功夫一般,在这些人当中没有什么地位,虽然有点子,但能不能实施还得看两位老拳师怎么说,段府的奴才之中,地位最高的是段里从小跟在身边的狗腿子,第二就是这两位老拳师了,所以如何处理,还要看他们的意见。 所有人看向他们,两位老拳师对黄虎提出的意见心里嗤之以鼻,以他们对段里的了解,谁要真敢拿了那一万两赏金,恐怕活不到第二天,然后那一万两会如数回到段里手中,但只要捉了这两人回去,提出一点不过分的要求还是可以的,一万两黄金,大概是段家财产的五分之一了,敢要就是作死。 其中一个老拳师心存疑惑,上前问林夕:“小家伙,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他们杀了我爹,被云天派的仙人杀死了。”林希冷冷地回答。他开始学会适应这个世界,运用智慧和力量对付他的敌人,撒谎,则是他杀掉这批人的第一步。 林夕冷冷的话落在众人心中却好像心中炸落了天雷一般,心神大震。 “小子,你再乱说话我就杀了你,仙人在哪?”其中一人色厉内荏,开口喝到,心底惊慌无比。 “你们怎么能看到仙人,你来杀了我吧,我求你来杀了我。”林夕说道此处,哈哈大笑。 正文 第五章 生死一线 拳师和奴才看着癫狂的林夕,背后不禁有寒气冒了出来,那些一招致死的尸体和眼前癫狂的林夕好像在提醒着他们,一位神通广大的仙人正在看着他们。 这也不是他们傻,他们居于流云村内,根本对修士没有多少了解,只是远远看见云天派的仙人驾着法器飞遁天地,自以为云天派的修士便是那种摧天灭地的无所不能者,无知局限了他们的认识,加之面对眼前死状极惨的众人带给他们的冲击,心里已经有八分信了林夕所说的话。 有的人顾盼左右,打算找出仙人,有一两个甚至丢掉了手中的兵器,害怕仙人发怒灭了自己,那两个拳师也不例外,当初云天派来检测村中众童子的修仙天赋之时,他们曾经问过段里,仙人到底有多厉害,段里当时身处淬体八重的境界,面对这些凡夫俗子,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句“无可猜量”,也是这句话让他们对仙人心存畏惧,他们在段里手下走不过三招,但段里却说仙人无可猜量,那种厉害,是他们想象不到的,加之林夕已经被仙人看中,可以说他这一番说辞天衣无缝,将所有人都欺瞒了过去。 原本包围了林夕的一干人等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仙人就在你们背后!”林夕大喝一声。 那些人心神失守之际,下意识都转过了身去。 林夕冷笑一声,体藏牵引灵力而动,金行之力再度凝结而出,在手中化作一把白色光剑,此剑,由林夕意念控制而化形,与那古剑挂饰有几分相似。趁此时间,林夕冲向一名老拳师,那名老拳师转身之后,身为一名武者的警觉,心头一阵悸动,心有所感,听得背后动静,刚转过身来,正迎上林夕一剑,光剑乃金行之力凝结而成,锋锐无比,将他刺了个通透,不顾老拳师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眼神,林夕一脚将他踢倒,冲向了另一名老拳师。 有了之前的丁点时间,那老拳师转身过来就看到了自己多年的好友含恨而亡,顾不得伤心愤怒,生死危机关头,面对林夕诡异一剑,老拳师提出了毕生至强一脚,刚好在光剑临身之刻,踢在林夕肩头,林夕只觉讯快一脚临身,接触之后有一股沛然力道吞吐出来,踢得他肩骨断裂。 林夕虽然冲开了体藏,但对于修行之事一窍不通,也未踏入修行之途,身体未经淬炼,八岁孩童身体,脆弱无比,这一下可谓重伤。 林夕心中懊悔,还是轻视了这些狗奴才。 林夕顾不得伤势,立马站起身来,免得被他们捉了去。心下庆幸被踢伤的是左肩骨,钻心噬骨之痛,但不影响他右手握剑。 那一干奴才见得此事,心下有几分惊愕,很快都变作恼怒,心下明白过来,哪有什么老仙人,都是林夕撒谎欺骗他们,想要杀掉他们。 当下就有一人斩了出来,“妈了个巴子的,看我不宰了这个小杂种,为老拳师报仇!”说着就向林夕冲了过来,手里拖着一把大刀,神情狰狞。 “住手,他是段爷交代下来生擒回去的,你,小心!”那人还没说完,那汉子转过身来听他说话,趁着这个空隙,林夕直接来到他身后,说话那人想要提醒他,却是来不及了,林夕为了震慑猪人,直接从头顶中央,将他劈成了两半,血肉飞溅的场景委实吓人,他们跟随段里多年,却没见过这等场面,他们看来,那一剑过后,召白直接分裂成了两半,都与先前猎户一样,心颤胆寒。 与召白关系甚好的一个汉子怒吼一声,冲了出来,在他看来,林夕只不过是偷袭才杀了两人,只要他用尽全力,定能拿下眼前这个小子,当即一刀向林夕劈了过去,这一刀势大力沉,大有几分不可阻挡之势。 林夕挥出手中的光剑,之前斩杀猎户之时,他就发现剑可断金裂石,猎户们的大刀,照样会被砍断。 胡峰露出狰狞的笑容,这一刀下去,仿佛看到了震退林夕,接下来一刀断去其右臂的景象,可惜,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光剑削断了他手中的大刀,削掉了他的头颅。头颅滚地,之前蠢蠢欲动的众人看着倒在地上无一完好的尸体,腿脚打颤,寒气直冒。 林夕挥出这一剑,感觉胸口隐隐作痛,光剑有消失之象,心里暗道不好,虽然不知为何,但林夕强行忍痛,勉力维持光剑,不让其消散,向众人逼去,此时,不能退,不然,命悬一线。 看着宛若杀神一般的的林夕向他们靠近,心底惊惧,不由向后退去。 老拳师自打伤林夕之后便没有再出手,他脑里不断闪过自他们见过林夕之后的一幕幕,以他老辣的人生阅历和智慧,得出了一个结论,林夕手中的剑古怪至极,是一个宝贝,但林夕也只是仅仅凭借手中怪剑之威,自身实力,甚至不如眼前的精壮青年,无论是刚开始的谎言,还是被他踢中的那一脚,还有最后的偷袭和应对胡峰的办法,都体现了这一点。 他脑子转的活泛,想着擒拿了林夕,将这剑据为己有,后又想到段里,又舍弃了这个想法,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打算试探一番。 “小兄弟,不如你放我们离去,你是要做仙人一般的人物,何必与我们一般见识,见了老爷,我们说被你打伤即可,你看这样可好?”老拳师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是想着擒拿林夕的办法。 林夕最多也只有十二年的人生经历,绕起花花肠子来,那是眼前五十多岁的老拳师的对手,哪里知道人家只是在试探他,若是没有胸口的隐痛,光剑消散之象,他定要把这些家伙杀个干净,现在力不从心。 那些吓住的奴才听了老拳师这般说,心底都松了一口气,但有的人立马就想到了挣要不要去告密,就说老拳师放跑了林夕,有的人想着怎么统一口径,心思不一。 “滚!”林夕冷冷地吐出这个字,自以为掩饰的极好。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既震惊又愤怒。 只见那老拳师哈哈大笑,手里接过一根长棍,向林夕走了过来。同时对身边众人说道:“围住这小子,别让他跑了。” 一干奴才不解,“您刚才不是说我们离去吗,怎么此刻又变了卦?” “那是我试探他的底牌故意说的,我自有手段拿下他,你们只需围住他,不要碰那柄剑自然生命无虞。到时候老爷面前,我也会提起大家的功劳,可若是出了差错,别怪我不讲情面。”台由拿出了他的威严,震慑住这帮家伙,众人听得他这般说了,想必是有几分把握的,又把林夕围了起来。 林夕心底一片冰凉,听了眼前这老头一番话才知道自己是在他们面前漏了怯,加之自身并无实力,被看穿了。心下有几分悔恨,不由想起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来,自己终究太过稚嫩,心下一狠,转念一想既然眼前这老头打算用长棍对付他,那他就削了这长棍,杀了这老头。 台由不由分说,,起手就是一棍,向林夕捣去,这一棍,奇快无比,足以见出他的功底,虽是练拳之人,舞起棍来也是虎虎生风。 林夕有心削断长棍,但这棍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一出手,就削了个空,台由抓住这个空挡,一棍抽在了他林夕左肩上,也是他有意为之,这一棍极重,棍风呼呼,抽实在林夕身上。左肩撕心裂肺的痛让林夕觉得左臂好像被这一棍卸去了一样,一个练拳三十多年的拳师劲道配以长棍,劲道大的惊人,台由心下一喜,又一棍抽在林夕右肩之上,这三招,虽然简单,却是台由使出了毕生功力与满满的算计,先引出他的破绽,攻击伤口,在攻击手握重宝的右肩,环环相扣,天衣无缝。 林夕右肩又挨一击,当真是痛不可遏,再也无法勉持手中金行之剑,那剑一下消散了。 台由计算好了只要林夕挨了这一棍必定会将握不住手中的怪剑,他就冲过去,将其夺过来,献给段里,如此一来,他便有大功两件,此生富贵已是无忧。但想象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剑直接消散了,台由脸色难看的宛如死了儿子一样。 众人的脸色也是如此,本来他们以为拳师要展露什么了不得的本事,本想开开眼界,没想到如此简单就收拾了林夕,心下愤愤如此大功叫台由如此轻易得了去。 老拳师一步步走向双臂废了的林夕,心里愤恨,一巴掌直接抽在了林夕脸上,这一掌之重,直接将林夕扇飞了出去,牙齿也打掉一颗,嘴角溢血。 “将你手中的剑交出来,还能免去皮肉之苦,不然,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台由大喝,想要逼迫林夕交出他心怡的宝贝,虽然是要上交给段里的,但来日方长,说不定有机会得到它。 正文 第六章 魔鬼 “老杂种,你有机会看见我的宝剑的,不过是它刺穿你胸膛的那一刻!”林夕口齿不清,语气之中有掩饰不住的恨意。 “还敢嘴硬。”台由一脚踢在林夕小腹,将他踢出了三米远。“说不说?”台由走过去,一脚踩在林夕脸上。 回应他的只有气息微弱的呵呵,林夕伤势之重,比之上次被段龙匕首捅到后心还要严重,八岁小孩承受了一个五十多岁老拳师的五记,还没有死,已经堪称一个奇迹了,因为私心和好友的死去,台由这三棍,一巴掌和一脚,没有丝毫留情。 眼看台由还要出手,其中一个奴才站出来说道:“台师傅,你把他打死,恐怕我们都不好交代吧!” 他这一开口所有的人都附和,台由纵然不甘心,也只能住手。他明白这些家伙的心思,无非看不惯自己一个人独占大功,也不想那柄剑落到他手中,但也毫无办法,将林夕打死,他的大功就变成了大过,台由相信段里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处死。 林夕已是奄奄一息,台由踢在他小腹那一脚,几乎断绝了他所有生机,临死之前,林夕控制不住心里的恨意与杀意,心绪翻涌,比上次更加强烈。 体藏之中的古剑被杀意激活,将林夕一身的血气吸收了三成,本来就瘦的林夕此刻直接就是皮包骨一般,古剑吸收了林夕的血气之后,黑光汹涌而出,包裹了林夕全身,神秘的能量将他所受的伤皆尽修复,代价便是体内的三成气血。 和上次不同,杀段龙之时,古剑并未认主,一切都是在林夕意识丧失理智之下古剑引导林夕所做的,这次古剑认主,虽然依旧是古剑引导,但林夕意识是清晰的。 他神奇地感到自胸口涌现出一股力量,准确的说是自古剑之中涌现而出的力量修复了伤口,涌入身体各处,让他变得更加强大,天地间灵力再次被林夕胸口之中的体藏牵引,代表金之力的白色长剑再次回到林夕手中,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古剑之上,丝丝黑光缭绕,让代表天地杀伐之力的金之力看上去有点邪恶。 在众人目呆口瞪的神色下,林夕周身黑光缭绕,手握一把光剑再次站了起来,目中的嗜杀凶意毫不掩饰,直勾勾看着台由。 “垂死挣扎。”台由冷晒一声,长棍抽出,要将林夕再次抽趴下。 锵 林夕一剑将台由手中的棍削断了一截,他的反应和速度,已经远远不是先前可比。 台由一脸的不可置信,连连抽出三棍,他只是运气好碰上了而已。 林夕不想其他人逃走,手中长剑挥动三次,将长棍削的只剩台由手里那一截,极快的身影如同鬼魅,上前一剑砍掉了台由右臂,不由分说又是一剑砍掉了他的左臂,冷笑一声又躲剁了他的双腿,就在一瞬间,台由失去了他的四肢,凄厉的惨叫声在莽莽的森林之中极为刺耳,台由宛若一座失去四肢的雕塑艺术品,只是很血腥。 段府的人撒腿便跑,边跑边叫,林夕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从地狱归来的魔鬼,嗜杀,残忍,无情。 古剑涌出强烈的冲动,那是对鲜血的渴望,林夕鬼魅的身影追上那些人,一一将其斩杀,每杀一人,古剑都会吸收走那个人精纯的血气和精气神,这些血气和精气神八成被古剑吸收,两成反哺林夕自身,与之前脸色苍白的他相较,现在的林夕,脸色红润,神采奕奕。 “真是一把邪恶的剑啊!不过我喜欢。”林夕站在累累的尸体之中,癫狂的大笑,这个世界,彻底将他改变了。 是非善恶的教条道德,已经被他统统抛开,他只想活下去,即使成为别人摆布的棋子。 就在林夕打算背着林夕的尸体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之时,一个身穿金色金袍,上面绣有一条黄龙,驾着一匹黑色神骏的人,冲了过来,十个呼吸间,就冲到了林夕面前一丈的地方,那马碍于血腥味,竟然停了下来。 “一群废物。”段里看着一地的尸体,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林夕看着眼前这个长相阴骘的家伙,心底恨意翻腾,古剑自动激发,金行之力凝聚在手中,准备宰了眼前的生死仇敌。 段里看着眼前的杀子仇人,心中恨意翻滚,恨不得让他尝尽极刑而死,然后带到儿子的灵堂前,亲手割下他的头颅,祭奠儿子的在天之灵。 “哈哈哈,你竟敢自己找上门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今天我就杀了你,以慰我爹在天之灵。”林夕恨不得回去杀了眼前的这个家伙,但段里在流云村势力庞大,他不敢去闯他的老巢,但现在他就站在林夕面前,可谓天赐良机。在他看来,段里不过只是一个土财主而已,杀他不费吹灰之力,大仇可报。 回应林夕的是段里无情的嘲弄和残忍,所有人都知他是流云村的土财主,可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他是淬体八重天的修士,还掌握了一门武技,这才是他发家的根本。 懒得多说,段里莽牛拳拳劲打出,一瞬从马上爆发冲出,一拳轰向林夕面门。段里背后,一头蛮牛之象随之奔腾而出,声势惊人。 林夕猝不及防之下一剑劈出,段里自持拳劲强劲,身体不惧刀枪,势要一举拿下林夕。 金之剑乃天地金行之力,那是一个小小的淬体修士可以抵挡,林夕一剑削下了段里右臂,但段里的莽牛拳劲依然轰在了林夕胸膛,林夕感觉有千斤力道轰在了他身上,古剑激发出的黑光屏障将这一击挡下,但林夕依旧被轰飞了两丈之远,黑光也是稀薄了不少,立刻就有消散的迹象。 段里的蛮牛之影的冲撞已经将古剑吸收的血气精元消耗了七七八八。 林夕一阵绝望,段里竟是这样的大高手,林夕觉得他比当年的项羽还要绝望。 他彻底的想清楚,这个世界的一方富强,只会是有实力的人,只是明白的晚了一点。 失去右臂的段里闷哼一声,眯着眼看着眼前毫发无伤的家伙,心底有了一丝退意,他摸不清林夕的底,看上去没有丝毫迈入淬体的特征,但接住了他最强大的手段,莽牛劲。 林夕看着右肩流血,但却不趁机进攻的段里,心里隐隐明白了段里的忌惮和想法。 但他并没有段里想象中的实力,两个人又是生死大仇,谁也不可能轻易退去,这才是最尴尬的,跑,死,不跑也是死。转眼间林夕脑中闪过诸多想法,灵光一闪,他决定抢马,夺马而逃,段里决计无法追上。 他用尽生平极速,一动冲马而出。 段里提功凝气,准备一搏,在他愕然的神情中,林夕提身上马,滑溜的如同一只兔子一样。段里恼怒,但就在他刚生气的时候,黑色骏马一声嘶鸣,一个撒欢,将林夕从他背上甩了下来。段里哪里肯放过这等机会,莽牛劲被他运到极致,整个人蛮牛之影合二为一,融为一体,奔腾冲向林夕,一拳打出,气音轰爆。 林夕没骑过马根本不会骑马,哪里知道马也认生的,而且神骏非勇士不可降服,他大意之下,一下子被马甩了下来,同时,段里的一拳已经顺风而至,一拳砸在他的胸口。 林夕足足被顶出七丈之远,古剑形成的黑光屏障也被莽牛劲击溃,林夕五脏俱损,血花飞溅一空。金之力和古剑都是沉寂了,无论林夕如何拼死相唤,也毫无反应。 段里看着眸中光芒黯淡的林夕,一声冷笑。 简单处理了伤口,段里抚摸着马脸,说道:“马啊马啊,你算是立了大功了。” 林夕闻言,一口淤血吐出,只觉伤势更是加重了几分。原本以为是绝处逢生的妙计,没想到成了催命的音符。 不久后,段里将林夕交给尾随而来村民中的几人,骑着骏马将林夕押回了段府。 一路之上,林夕不断欲要勾动体藏,牵引天地之间的灵力,凝结金行之剑,越是心焦,却越是不得法,古剑也毫无动静,林夕心下绝望,一切挣扎,还是逃不过命运。 看着被运回的林芾尸体,林夕觉得死了也有个伴,只是不知这个世界到底有没轮回。真正要面临死亡,林夕反倒平静了下来,想了很多,梦幻般的穿越,小心翼翼的掩饰身份,绝地反杀,逃亡被追杀,挣扎之后等待他的命运,一切错不在他,只恨这天地不公啊,想到前生道德经上的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命运何其无情。 押回林夕之后,段里服下他二弟曾经赠给他的药丹,疗伤去了,将林夕关押在院中,数十人看着,这些人被林夕斩了或是儿子,或是丈夫,或是父亲,对林夕恨之入骨。用溅水的皮鞭抽了林夕一夜,直到林夕奄奄一息才住手,林夕看着那些仇视的眼神,只觉可笑。 正文 第七章 修士 第二天中午,段里看着奄奄一息的林夕,挥起手中的刀,就要斩下他的头颅,刀光落下,就要血溅十步,就在此时,流云村内段府之中,响起如同一道天雷般的音喝。 “住手。”充满威严的苍老之音如同天雷一般在段里心头炸开,炸的他神魂受损,震得他七窍流血,手中的刀没来得及砍下去就因为心神失守掉在了地上。 天际一个道人身穿长袍,仙风道骨,乘坐着一个紫金葫芦,来到了段府上空。 林夕抬头一看,正是云天派的仙人。 见那道人旋身下院,收了葫芦,背后跟着一个十岁年纪的孩童,正一脸好奇的打量众人,数十人围了一人行刑的场面他还真是没有见识过。 “段里,你意欲何为?竟敢残杀我云天派弟子!今天若没有一个合适的解释,恐怕你这条命今天是保不住了。”道人面若白玉,若不是鬓生华发,倒会让人以为他只是一个翩翩青年,这一番平淡语言其他人听去淡若无奇,但落入段里耳中却宛若天雷滚滚,震杀心神。 哇,段里压抑不住伤势,吐出一口血来。 平时谄媚的奴才这个时候却是谁也不敢开口。 “游道长,做事莫要太过分了,我二弟可是你们云天派的段中玉!这个杂种杀我儿子,此仇我不可不报,你若不插手此事,我段某人必有重谢!”段里语气微弱,压下心头的怨毒,说出了这套软硬兼施的话来。 “段中玉,今天就是段中玉亲自来了老夫也不惧,待老夫将事情理清楚在与你计较。”游不品心头心念转过,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无非就是跋扈公子逼急了村中平民,一怒之下暴起杀人的事情,他也出身寒门,知道世道险恶艰难,所以才将寻找寒门修士这等苦活才会主动揽下,今天此事解决容易,不过得让这个弟子将事实说出来才行。 段里听到此处双眼微眯,当即吩咐了管家过来,让他搀扶自己。 游不品看林夕满身遍布鞭痕,原本清秀略带两分柔弱的脸也因为鞭痕毁容了,气若游丝,心生同情,喂了服了一粒固本丹。 原本绝望的林夕看到仙人到来,心生狂喜,情绪一起一落,伤势更重几分,但一粒丹药入口,化作精纯药力,修复伤口,滋养身体,原本破碎的生机被滋养壮大,受损的心神也因药力之故好了许多。 林夕惨白的脸色上出现红润之色,只是那些狰狞的伤口,遍布脸颊,看上去恐怖至极。 “林夕,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天地生灵皆身负体藏,但能被天藏石检测出来的只是万中之一,当初游不品清楚记得林夕当初天藏石检测出的天赋是玄阶,要知道云天派所辖西地城池五座,村庄近千数,他皆尽找了一遍,测出四个身负可被天藏石检测出的孩童,其他三人只是凡阶,只有林夕一个人达到了玄阶,因此他将林夕的名字记很清楚,也是他不希望林夕出事的原因。 “是他儿子要杀我,被我杀了,然后我和父亲打算赶往云天派,路上段里派出村子所有人来追杀我们,而父亲为了保护我惨遭毒手,我也被他们抓了回来。”林夕说完,心里莫名委屈,但他没有流泪。 “原来如此,段里,此事错在你儿子身上,既然你儿子与他父亲皆已身故,老夫不希望我云天派的弟子和你再出什么意外,你明白吗?”游不品对着段里说道,换做平常,他肯定一掌毙了段里来拉拢林夕,送个人情,以后也好让林夕投靠他们这一脉,但段里的兄弟是段中玉,他也不敢得罪太过,只好息事宁人。 段里原本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游不品眸子里的寒光,点头应是。他还真怕游不品找个借口一掌毙了他,他看不透游不品的修为境界,但能感受到老道士体内蛰伏的力量。 “我们便在村里休息一夜再赶路吧。”游不品对林夕和王付说道,王付也就是游不品除了流云村三人唯一的收获,游不品原想这次出行,可以带回五六个弟子,没想到最终只有三个。 林夕和王付点头应是,游不品带他们到了村长家。 村长恭敬相迎,带着他女儿丘音参见,游不品冷淡相对,村里出了如此大事,他这个村长不闻不问,让游不品对他的印象差到极点。 丘六名也是个修炼成精的家伙,没有丝毫尴尬,将家里珍藏的好酒异果都拿出来招待游不品。 对此游不品反应淡漠,要了三间客房,嘱咐让林夕好好休息。 林夕坐在舒适的檀木椅上,思考着他的报仇计划。 此时,段府之中,段里将他的管家派出,去了云天派报信。段府的管家和段里从小玩大,段里所有的事情基本他都清楚,段里和段中玉和段管家三人年轻时结伴去云天派求道,结果只有段中玉拜入门下,段管家因此也识的路,骑了一匹快马,向云天派赶去。 村长丘六名此时在门外对着一个村民耳语了几句,给了他十两银子,那个村民一脸喜色的收好银锭,然后一脸惶恐的向着游不品休息的屋子走去。 游不品正在打坐,听得有人敲门,出了定境。 “进来吧。” 游不品一看是一个他素不相识的村民便开口问道:“你有何事?” “道长,我有一件事想说。”村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吧。” “那林夕就是一个妖怪啊!”村民一副惊恐的模样,好像是被林夕吓到了。 “什么?”游不品一惊,直接站了起来。他首先想到的林夕是一头妖兽,那样云天派就无法将他收入门下了。转念一想,他并没有在林夕身上感应到任何妖气,他不可能是妖兽。 村民也被游不品的反应吓了一跳。 “你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然。”游不品冷哼一声,脸色已是转冷。 村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继续说道:“那村里十几个猎户和段府二十几个奴才去追他,结果都死了,尸体没有一个是完整的,都被大卸大块,肠子流了一地。要不是妖怪,他一个人怎么杀的了常年打猎身手不凡的猎户和段府的奴才呢!”村民将路上散落的尸体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林夕是妖怪。 游不品听完,紧凑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他还真怕眼前这个人说亲眼看见林夕变成一头野猪或者其他,不过这种情况有可能是一个更大的惊喜,思索了一会,游不品对村民说道:“滚,以后再敢乱说我饶不了你!” 这一声他故意放大了声音,院子里的丘六名听得清清楚楚。 丘六名心里一惊,表面不动声色,他原本是看游不品对林夕照顾有加,自己好像又触怒了这位道长,怕自家女儿在云天派的日子不好过,才想出了这样一条对策,没想到被游不品看穿了。 游不品没有时间理会这些小人物心里的算盘,急匆匆的冲进林夕屋里,将林夕吓了一跳。 “道长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不是杀了段府的二十名奴才和十多名猎户?”游不品问道。 “是的。”林夕承认。 “怎么杀的?” 林夕心里一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难道古剑挂饰暴露了吗,林夕一想,没有人知道挂饰的特异之处,心里安慰了下自己,开口回答:“我也不太清楚。” 游不品一拍额头,想到林夕对修行一无所知,自然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斟酌了一会语言,游不品再次开口:“你杀人的时候胸口是不是有点热,有没有感觉到胸口有一团能量,或者杀人的时候有没有与平常有什么不同,或者说你获得了某种神通?” 林夕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也明白了游不品所讲指的是什么。 “是一把光剑。” 游不品听完大喜,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你可以展现给我看看吗?”游不品再问。 “我试试。”林夕努力想凝结那把光剑,却怎么也办不到。 游不品看着神色奇怪的林夕若有所思。 “想想你杀人的时候什么感觉,再试试!” 林夕闻言,心中恨意大作,顿时胸口体藏牵引灵力,一把光剑凝结在手。 游不品看着让他也感到几分心惊的光剑,哈哈大笑,一连说了三个好。 光剑散去,游不品看着林夕清秀的脸上的伤痕,又给他服了一粒白骨丹。 药力散开,林夕感到全身伤口处痒痒的,不一会,游不品开口:“我给你服了一枚白骨丹,治好了你的外伤,你也不用怕脸上留下疤痕了。” “谢谢道长。”林夕衷心道谢,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二份善意,无论他是不是带有目的性,林夕都是很感激眼前这位道长的。 “以后修为有成,我希望你加入我们寒门一脉,就算对我的报答了。”游不品直接开口,说出了他的期望。 “晚辈若有修为有成的那一天,必有所报。” 正文 第八章 和尚魔头与道士 正是夜黑星疏时分,林夕悄无声息的走出村长家的大院,白天他看的真真切切,段里因游不品的一声音喝而伤重吐血,加之他先前又砍断了段里一臂,此夜正是他报仇的大好时机。所有人都以为他明天就会跟着道士去云天派修仙,谁也不会想到今晚他要杀人。 他潜进村里,将村里所有人豢养的牲畜都宰了,而古剑因为吸收了血肉之中的精华,散发出雄浑浓郁的黑光将林夕包裹,那气息仿佛要与黑夜化为一体,吞噬一切。这也正是他报仇的底气和实力,前两次动手杀人,已让他摸清了古剑的一些怪异之处,吸收生灵的血肉能量精华反哺与他,正是他的凭仗。 因林夕砍杀了段府里的奴才,平时夜里值守的段府此刻四下无人,那些婢女皆已入眠。林夕凭着记忆,摸到了段龙的灵堂里面,果不其然,段里正在里面。恨意翻涌,林夕黑光覆体,体藏引动天地灵气,金行之剑凝结在手,古剑杀意加持与光剑之上,原本锐利逼人的光剑更添几分凛冽肃杀。 一剑出手,尽毕生之力,剑光冷寒,划破寂静黑夜。 心里默哀儿子之死的段里忽感一股杀机临近,仓促之间,刻不容缓,莽牛劲运起,全力转身打去,一头蛮牛之影随拳劲冲去。 林夕不闪不避,一剑刺透段里心脏,任拳劲打在自己身上,蛮牛之影冲击在傍身林夕的黑光之上,将林夕顶飞丈远,摔在地上,蛮牛之影奈何不得黑光,缓缓消散,林夕忍者震痛,走到段里面前,补了一剑。 死前的段里眼睛瞪的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林夕将他的尸体藏进段龙棺中,背起林芾的尸首逃遁出段府。 将林芾的尸首埋在草屋旁,林夕重重磕了三个头,离去。 清晨,游不品祭起背上的紫金色葫芦,御器飞行,带着林夕,丘音王付三人赶往云天派。 流云村段府之中,一干人急匆匆寻找段里,一些人卷了些金银细软逃了段府出去,另谋生路,村民们互相殴骂,杀了自己豢养牲畜的王八蛋,但这一切,统统与林夕无关了。 低空飞行,游不品坐在葫芦前首,运功抵挡罡风,林夕坐在葫芦尾,闭目养神,原本与林夕是好友的丘音不时望向林夕,听自己父亲说了林夕手刃三十多人的恐怖事迹和林夕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小姑娘连想与林夕说两句话安慰他一下都不敢了,倒是王付健谈,一路与丘音说说笑笑。 行了约有半日时分,游不品模糊感应到前方有两股浩大气机,一股妙无空灵,疑是佛道修士,另一股冰冷阴森,好像时刻要择人而噬,想来必是魔道修士。 道无分别,只是传说中上古时期三位大能道祖,佛祖,魔祖分别以仙,佛,魔三种方式证道,后广收门人,遂天地之间分了三教,道教,佛教和魔教,三脉先是因为理念不合坐而论道,后论道未分输赢,以武力相争,后更是大打出手,门人死伤甚多,因此素来不合,千万年间,三脉各自划分领地而治,少有逾越。 这段记载在云天派的三教杂论之上,除了三脉会武,游不品从未在仙教所辖之地见过佛魔两教弟子,今日感应到这两股气机,心下一惊,略一思索,他带了弟子在旁不便动手,三个人毫无自保之力,动起手来,定是惊险,因此游不品催动法器,就要避开两人,取道云天派,现在他的要务是送三个弟子回教。 虽然游不品想要避开两人,但那魔气似乎是针对他而来,只见黑雾漫天,魔气滚滚,一道遁光冲着游不品一行人而来。 林夕忽感一股阴冷气机,忍不住打了个颤,睁开眼来,看见一个红发披散,身穿黑色长袍,上面印着骷髅的俊美男子,站在一柄飞剑之上,若不是那一身的魔气与阴冷气机,倒真会让人以为他是个翩翩的浊世佳公子,一对星目不断扫视四人。 林夕觉得那好像就是在看猎物一般。 “大胆魔教贼人,在我仙教之地还敢如此猖狂,可怜你一身修为来之不易,速速退下!”游不品大喝。 男子轻蔑一笑“很久没有人敢在本座面前如此说话了,你勇气可嘉!”说着一把黑色长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对着紫金葫芦劈下。 魔剑携魔气之威,狠狠斩下。 剑光惊艳如黑夜之中划过天空的闪电,怒而威。 游不品在男子出手之际就脸色大变,口一吐,一方三角玄镜自其口中吐出,悬浮在空中,散发出灵光,剑光斩落之际,游不品将灵力注入其中,玄镜散发出百束灵光,将剑光击散。 就在林夕心中稍微安心之时,游不品再也憋不住伤势,哇的一口,鲜血吐出,洒在紫金葫芦之上。 “宝贝不错!”男子漠不经心的说道,那种就像俯视蝼蚁一般的态度,气的游不品伤势又加重了一分。 后面坐在葫芦上的三人齐呼:“道长?” “不用担心,我没事。”游不品服了一粒丹药,捏碎了手中的传讯玉简,千万年以来,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被寿命极长,天赋横溢的修士们发明了出来,这种廉价的传讯玉简只能用来求救,不能通讯,但流云村距云天派甚远,求援一时半会来不了,游不品心下暗自思索脱身之计。 男子看着游不品,没有丝毫因为他的动作而有所改变,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像阁下这等修为高深之辈,来我仙教之地何事,相信阁下很清楚三脉对此事很是忌讳。”游不品打算探探口风。 “阿弥陀佛,魔头是为了抓人而来。三位施主,道长,贫僧有礼了。”一僧侣脚踩一莲台,凭空而现,面色平静,四大皆空。 “不知高僧可能伏魔?”游不品引火烧秃驴。虽然三脉之间恩怨是非复杂,但魔教功法修炼之时,动辄杀生上万人,道佛之间,虽有冲突,但有时也会联手针对魔教,游不品出此考虑,将矛头引向了秃驴与男子。 林夕看着眼前一脸忠厚老实,身穿一件破烂袈裟,头上毛发横生的僧人,感觉他被坑了。 “道长,此事甚为严重,我还是与你说明吧,魔头不知用何邪法能够取人体藏,将之炼为神通或是将其炼进法宝之中,他肆意抓取各派弟子,先是培养体藏,等其壮大,杀人取藏,手法残劣,不合天道,贫僧我一路追杀,可惜魔头遁法高明,贫僧一直追他不上,等会你拖他片刻,我二人将他斩杀,造福苍生,乃是功德一件!”僧人一脸平静,不怒不喜。 听他说完,林夕就觉得这僧人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 “秃驴,你就宣扬吧,谁知道这件事,我就杀谁,你告诉一人,我就杀一人,你告诉万人,我就杀掉万人,我看看你这个假仁假义的和尚死后是转生极乐净土还是永坠地狱!”魔头还是一副俯视天下苍生的模样。 “原来如此,我辈修道之人,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等会我拦住魔头,希望大师一展神威,诛杀魔头。”游不品一身正气,感染了三人。 “苍生之福也,道长正是我辈楷模。” 说罢,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 “嘿嘿,那我就杀了你们两个,再抓走这三个小娃娃。死前,让你们知道本座的名号,在下天魔原婴。”手中魔剑中,一股滔天杀意与魔气爆发出来,竟有遮云蔽日之相。 僧人无心和游不品再也无法汲取周围天地灵气,好像对面的原婴像君王一般,操纵了周围的天地灵气。 但两人在意的不是这些,当原婴报出名号的时候,无心和游不品脸色大变。作为道佛两脉弟子,宗门的藏经阁中会摆有极多的人物传记,那些都记载了天赋横溢而又实力高绝之辈,免得自家弟子什么都不知道,出去就被人干掉。 而原婴则是千年前在三脉会武之上一路横推,打败对手,名声躁动一时,与他交手的弟子,皆被打成伤残,若非三脉会武不许杀人,当年的参与者,有死无生。三脉会武后,原婴行迹不显,但两人都无法揣测千年之后,这位魔头的魔功究竟达到了何种地步。 “你,你怎敢踏入仙教辖地?以你的修为,一旦踏入,我道教大能者就会有所感应,你不怕被围剿陨落在此吗?”游不品声音颤抖。 无心四大皆空的脸上也出现了畏惧之色,至于紫金葫芦上的三人,对此了解不深,但也看出了自家道长已经吓破了胆,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你不知道有一种秘法可以自封修为的吗?”原婴倒也是个好性子,没有丝毫不耐,解答了游不品的疑惑。 “道长,他未必是天魔原婴,我们不可信魔头的一面之辞而坏了佛心。”无心适时开口,以佛家梵音开口,驱散两人心头魔障。 正文 第九章 舍利 游不品一想,倒也是这个理,再说倘若魔头便是天魔原婴又如何,他自己也说了自封修为,现在的他如同黑夜里的萤火之光,不值一提,但若他解开封印,他修炼的魔功在仙教大佬中看来便如同黑夜中的烛火,自然有人前来收拾他,但他们在此之前能否保住性命便是另一回事了。 无心一心除魔,浑身佛光空妙澄净,让这个邋遢的和尚看上去宝相庄严,诵了一声阿弥陀佛,捏出佛教除魔手印,顿时佛光冲霄,将掩盖在无心周围的魔气冲散。 游不品虽然想要逃,但在一番利益计较之后,他还是打算出手,既然无心追了魔头许久,那便是有与之相抗的实力,再说无心说魔头遁光极快,他还不一定逃得掉。 灵华功运起,毕生所修灵力注入三华镜中,顿时三华镜中万千灵光激射而出,齐齐轰向原婴。 面对佛光冲霄的大手印和灵光万千的三华镜光,原婴提尽魔功,散落漫天的魔气尽数收敛到手中的魔剑之中,两道快到极致的剑光划过,林夕只看得到拉直在天空中的两道黑线撞上了手印和三华镜,黑线锋锐似林夕的金行之剑,直接将大手印和三华镜散发出的灵光斩开。 原婴冷笑一声,虽然他自封了修为,但他的魔气要比两人的灵力和佛光凝实不少,这就是优势所在。 游不品无心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无心口诵真经:“问佛以种种因缘说摩诃般若。今有何等义故演说是经。答摩诃般若广为菩萨说菩萨行。此经为诸大人略说大法。如经云。佛告须菩提。此经为发大乘者说。为最上乘者说故” 顿时一个个金色巴掌大小的经文从他口中吐出,环绕在原婴周围,将其包裹。 从一现身就一脸高傲的原婴神色突然凝重了几分。 “真言秘术,你竟能修成这等秘术,小和尚,不错不错。”原婴语气之中满是赞赏,突然话锋一转又说:“当年这样的和尚我也杀了不少。” 真会装逼,林夕心里嘀咕。 游不品见和尚全力出手,也不再保留,注入三华镜中的灵光颜色一变,转成了土黄色,三华镜中射出一道光束而不是散乱的灵光, 无心所诵经文之音到处回响,顿时虚空一页页莲瓣延伸。 三华镜中土黄色的光束笼罩在原婴身上,要破开他的护体魔气,伤其功体。 原婴放开手中魔剑,右手捏剑诀,魔剑自动悬浮在其身前,旋转成圆,抵住了三华镜光。 无心诵经之音再次高涨:“问曰云何为诸大人略说大法。答曰佛法无量。略说因果则总摄一切。因者所谓菩萨真实大愿真实大行。言大愿者如经。菩萨住般若心中欲遍度一切众生令入无余涅盘。” 那经文好似活过来一般,原本呈球形分布在原婴周围的金色大字,齐齐钻进原婴身体里面,炼化其魔气,要将其度化。 原婴一怒,提功将金色字体逼出体外,魔剑划动,以御剑之术不知道一瞬间出了多少剑,斩在虚空中的字体,将其斩碎。 左掌拍出,印在三华镜中,掌中魔气吞吐而出,打算将三华镜毁掉。 与三华镜心神相连的游不品顿时心神受损,但他也不是易于之辈,灵华功再次催动,三华镜中,土黄色之光外,衍化出赤色之光,两色华光以阴阳之属排列,灵力大盛,将原婴震开,猝不及防之下的原婴首次受伤。 魔剑斩碎所有金字之后回到原婴手里。 无心嘴角溢血,显然也是吃了个小亏。 “传说中灵华经有七色之境,七光齐出,号称毁灭万物,你能将其修炼到双色之境,也算不错了。”原婴对着游不品又是一番点评,后者冷哼一声,以此回应。 原婴也不恼,“真是个可爱的小辈,可惜一会要死了。”那一副惋惜的神色气的游不品牙咬咬,可惜他也毫无办法。 “魔头一身修为来之不易,贫僧再问一句,魔头可愿放下屠刀,随我回寺,化去一身魔功,可还保的性命。”无心一脸认真。 “放你妈的狗臭屁。”原婴一字一顿,说的极为认真。 游不品脸色古怪,似乎想笑。林夕如果不是顾虑到他这条小命的话,一定笑的前俯后仰。 “我辈修士,首要净口才是。”无心全不在乎这些,口中诵经之音再度响起,一个个经文自其口中飞出,从金黄之色变成了鲜艳的血色,每吐出一个字,无心就憔悴一份,一片经文读到一半,无心已经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僧。 “秃驴,你够狠啊!既然如此,就让你看看我的剑法吧!” 原婴双手握剑,剑气外漏,将原婴眉心划开一道口子,沾染在剑身上,漆黑的剑身一瞬间变的血红,一轮黑色魔气团浮现在原婴背后,原本明亮的天在一小片范围突然暗了下来。 剑,蚀日。 黑色的魔气团不断扩张,纳聚天地灵气,与血色的经文佛光不断碰撞,气劲四溢,掀起可怕的罡风,直接将紫金葫芦上的三人吹了下去,游不品心神一动,紫金葫芦化作流光,接住了空中大喊大叫的三人将他们平安放在地上,紫金葫芦又回到游不品的背上。 血光与魔气不断冲撞,气波将不远处的一个山头削断。最终,佛光消散,黑色魔气团悬浮在原婴背后,如同一轮邪恶的太阳。 无心身形如同飘零的落叶,坠落在地上。 “小辈,你还要反抗吗?”原婴淡漠的眼神落在游不品身上。 游不品不发一言,三华镜悬浮在天灵盖上,游不品将全身灵力灌注其中,原本黄赤二色的光柱又衍化出一道绿色,三色光柱一出现,洞彻云霄,不断旋转,游不品捏个法诀,三华镜照相向原婴。 三色华柱刚一出现,原婴的脸色大变,黑色魔气团抵挡在其身前,但被华柱一照,立刻被射出一个大洞,原婴抵剑死死相抗华柱,最终,游不品一身灵力耗尽,华柱消散,原婴的魔剑出现一道裂痕。整个人的气息也是萎靡不堪。 灵华功可修出五色,游不品一身功力皆系与此,三百年间,修出了三色,成就了三华镜,这还是第二次动用,却未歼敌,灵华功每修出一色,一身功力增加一倍,神通威力暴涨三倍,如此可怕的功法,还是打不败原婴,此刻游不品全身气海窍穴空空荡荡,一点灵力也无,丹药也耗尽,原婴境界远高于他们,对灵气操控更在他们之上,他和无心吸纳不到一点灵气,五人陷入绝境。 “毁我宝剑,你们都得死。”原婴摩挲这手中神剑,看着剑身上的那道裂缝,心痛无比。 将外放的魔气收入体内,就在原婴欲一剑斩杀了游不品时,无心呈盘坐状,似是陷入昏迷,一颗金光闪闪的豌豆大小的圆珠悬浮在其头顶,身后盘坐着一位宝相庄严的大佛,顿时无量光明。 一掌拍向原婴,原婴惊叫一声,再也不敢压制修为,体内魔气封印冲开,背后一个三眼魔相出现,托住了大佛一掌。 当下原婴是一刻也不敢停留,林夕游不品四人感受到哪骇然的魔道气机,源自灵魂的威压,无不色变,但他们看到的是,原婴如同丧家之犬,身剑合一,化作一道电光,消逝宰了天边。 太乙仙教之内,一座塔楼之上,三位丰神俊朗的道人坐而论道。 当下有一道神念闪过,“仙教辖地有魔踪,有劳师弟动手。” “是。” 道人神意一起,捏指间算出了原婴所在,祭起一剑斩向虚空。 原婴正在逃窜,背后一剑斩来,生死之间,原婴一半魔气灌入魔剑之中,将其引爆,阻挡背后一剑。 同时,原婴背后魔相燃起魔火,原婴一把捏碎了破空符,趁着魔剑自爆阻挡了背后那一剑瞬息的功夫,逃出了仙教辖地。 “咦!” 凭空又出现一道大手抓向无心,但舍利佛光大作,也抵挡了大手片刻,然后带着无心肉身遁入虚空,逃之冥冥。 “天魔传人,逃了,世尊转世,遁入净土。” “世尊转世,唔。” 塔楼里响起这几句话后又陷入了平静。 林夕三人对原婴逃遁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但游不品却模糊感应到了玄之又玄,浩大渺渺的气机,心里松了口气,落在地上。 林夕三人上前,“道长,你没事吧!”林夕毕竟经历过生气,比王付与丘音镇静许多。 “不要紧,待我稍作休息,我们这便回教吧!”游不品长松一口气,暗自庆幸小命得保,弟子也没有事。 林夕心下忧惧,修士一途,依今天情形,当真是险恶万分,出门随时横祸上身。 “道长,修行途上都如今天这般艰险吗?”林夕忍不住问。 游不品看着眼神灼灼的林夕和脸上掩饰不住畏惧之色的王付和丘音,缓缓开口。 “若你一心只求安稳,按规按距的在派内修行,自然安全许多,但此法固守,终有一天,停滞于某个境界,再无精进化为一抔黄土,但有时候麻烦自己上门,躲也是躲不掉的,终究免不了与人动手。若一心为览高处风景,只会比今天更为危险。普通人只看得到仙人的神通广大,又怎能清楚其中的危险与辛酸,若你三人一心求的是富贵,我这就把你们送回去,入了派门,就身不由己了。”游不品回想自身经历,说出了这番肺腑之言。 不知为何,三人都没有退缩。 正文 第十章 云天 回想这些天的经历林夕不由得想起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也不知道他自己能走多远,但是他想活着,如果可能,完成林芾生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去长生仙教找到这具身体主人的生母。 看着紫金葫芦飞过渺无人迹的荒野,莽莽丛丛的森林,逶迤而行的河流,连延不绝的山脉,林夕这几天也算是见识了这方世界的景色,不由感叹道造化钟秀,灵机丰盛。 四人饿了以灵果为食,渴了便饮灵露,行了十五天左右,游不品说了一声,到了。 林夕往前一看,连绵不绝的山脉之中一座接天之山矗立在前,不见山头,其上云雾缭绕,前方是一座宏伟浩大的城池。 游不品看着惊呆的三人一笑,当年他与三人的表情如出一辙。 紫金葫芦疾驰飞往灵云山,过了云天城,到了宗门所在,护山大阵光华闪烁,阻住了四人去路。 游不品拿出自己的灵牌,灵牌当即散发出蒙蒙光华,射入大阵。 “弟子游不品携三名弟子进宗,请长老们放行。”游不品说完不久,大阵洞开一门,让了四人进去。 护山大阵前,游不品是可以凭借灵牌进去的,可是林夕他们三人就不行了,必须得主持大阵的长老放行才可。 林夕以为进去之后宗门所在之地肯定是那座接天之山,但是却并非如此,外面看去,雄伟大气的云天城之后就是云天山,但大阵里面另有乾坤。 大阵里面的云天就好像一片在世外之地的桃花源,里面是一处视野开阔的平原,古木参天,奇花绽放,林夕感到身心都舒爽了不少。在古木之中隐隐可见建筑,不知是什么石料铸就的石殿,没有多余的装饰,古朴大气。 平原视野尽头有一座山,接天之云,山体巍峨,若硬要林夕来形容,那就是他所见的泰山只足其一半气势。 游不品领了三人到执事殿,登名造册。执事殿隐于古木之中,环境通幽。以林夕两世为人的阅历,也看的一愣一愣的,更别说丘音与王付,执事殿古朴大气,里面却是冷冷清清,只有一个留着两撇八字胡的道人在里面闭目养神。 “习师兄,今天是你当值吗?”游不品开口。 “是的,这就是你此次带回来的弟子?”习星辰看着林夕三人问道。 “正是,此次前来就是让习师兄检测一下他们的天赋然后登名造册。” 习星辰闻言,也不废话,自怀里掏出一颗纹络密布的黑色石头。祭起一个法诀,那石头飞到林夕头顶,一阵光芒洒落下来,笼罩了林夕,黑色石头散发出明亮的赤色,最后又衍化出一道橙色,橙色并不明显。石头正是天藏石,一色代表凡阶体藏,双色代表玄阶体藏,玄阶体藏万中无一,可算是人中之龙,至于三色,游不品和习星辰自修行以来从未遇见过,可见其罕见,要知道习星辰修行八百载有余。 习星辰似是诧异,看了林夕一眼。“是个好苗子,名字?” “林夕。” 习星辰将林夕的天赋,姓名写入云天碑之中,当下就有一道灵牌飞出,落入了习星辰手中。习星辰将灵牌扔给林夕,说道:“滴入鲜血即可。” 林夕接过,依言为之,当下感觉和手中的灵牌建立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习星辰如法炮制,又检测了王付和丘音的天赋,给了他们灵牌。 “灵牌要妥善保管,补办要三颗灵石。其中的妙用,相信游师弟会讲与你们听的。”习星辰补了一句。 “如此多谢习师兄了。”游不品出言道谢。 “些许小事。” “那我等就不叨扰了。” 游不品带着三人去了杂务殿,杂务殿距执事殿不远,但杂物殿内人来人往,修士众多,他们也习惯了每隔一段时间有新弟子的到来,瞥了林夕等人几眼,便忙自己的事情。 每月弟子的福利都是从这里领取,林夕目前是被划分到淬体境内,以他玄阶体藏的天赋,每月可领取三枚下品灵石,而凡阶的王付与丘音,则只有两枚灵石,那些不入品的弟子,只有一枚,但话又说回来,那些天赋一般但也能入得了云天派的弟子,都是大家族的弟子,都不会缺少灵石,而像林夕他们这些出身平凡的弟子,如果不接取杂务殿内的任务,只能靠每月发放的灵石来修炼。 游不品也将接取任务的事情说明白,任务都会在云天碑之上,完成以后会有相应的灵石奖励,完不成也不会有惩罚,如果有灵石,自己也可以发布任务不过宗门会抽取一定的灵石。 最后游不品将三人带到弟子居所,淬体境弟子单独有一片居住之地,皆是石屋,石屋有一个简单的阵法,游不品教给他们用灵牌打开阵法,临别之前告诉王付与林夕要努力修行,至于女弟子,是分开居住的。 林夕和王付也没什么交情,自己进了屋,发现屋里有几套衣服,和两本书,一本《云天派杂事论》,一本《修行入门》 本着为了更好生存下去的林夕打开了云天派杂事论,在每个地方都有它的规则,若想要生存下去,就要了解适应这些规则,这些他在孤儿院就已经懂得了,流云村更是给了他深刻的教训。 一边看下去,林夕发现这就相当于什么什么指南一般,先是介绍了云天派的门规,第一,弟子之间不可残杀性命,第二门派功法皆不可外传他们,第三不许欺师灭祖。后面是介绍云天派的,云天派分掌门,长老,杂务殿,执事殿,刑法殿,器阵丹殿,接下来是各个境界的弟子。而他们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三年内若是修行到灵纹境,便会有人前来收徒,带走他们,悉心教导,若三年之内突破不到下一个境界,则只能选择离宗或是到云天派辖下的城池做事。 看到此处,林夕心里一惊,无论是离宗还是外放去做事,基本上失去了再进一步的机会。最后是一副宗门地图。 杂事论上说宗门有一个专门为新来弟子解答修行疑惑的人就住在他们附近,林夕权当没看见这句,自己拿起修行入门看了起来。 天地之间有灵气,修士以灵气为食,养身修行,第一境界是为淬体,纳灵气入体,是身体与灵气相互适应的过程。 人身体有三百六十个窍穴,修行入门上给出的方法可以冲开一百个,分为九重天,每一重天冲开十个,第九重天则是例外,二十个。 林夕嫌弃了一下修行入门上的方法,三百六十个窍穴才能冲开一百个,其实他那里知道窍穴有些隐蔽根本难以冲开,有些冲开也无用,后面修行的功法也用不到这些窍穴。云天派是仙门正宗,心法也是正统的。散修修炼的淬体入门凝窍功决更差。 仔细看完了上面的功决和前人的批注,林夕明白了第一个境界的奥妙,关键在于功决,仔细体悟功决,进入批注上面所说的定境,引导灵气即可。 一直毫无动静的古剑散发出浓浓黑光,黑光延伸到灵石之上,几个瞬间就将灵石吸收了,而林夕不知道他宝贵的灵石就这么没了。 一股意念抵达林夕脑海,却是一段口诀,林夕细细一体味,正是淬体境的功决,介绍是淬体境功决,可冲开三百窍穴,奠大道之基。 林夕狂喜,一相对比,高下立见,虽然功决并没有名字,但从可凝三百窍穴足见不凡,想都没有想就选择了修行脑海中浮现的这篇功法,古剑把他坑到这个鬼地方来,总算是给了他一点立身之本。 凝神静意,功法口诀自心内流淌而过,气玄自在,食天地之精,毕造化之功。一股秘力在室内悄然而起,林夕自身仿若一块磁铁,吸引室内的天地灵气灌入己身。 整个过程自然顺利无比,平常那些大家族的天才长辈在旁照看,功法口诀不体读个三四遍难入定境,寻常人更是难入此门,哪有林夕这像吃饭喝水般简单。 心无杂念,静守空明,灵气自全身四肢百骸一点点渗入,灵气从点滴汇成大洋,渗入经脉之中,室内林夕头顶灵气稠密到了几乎可见的地步,呈一个倒漏斗之型,不断灌入林夕体内。 虽是无名功决,照此吸纳灵气的本事大的吓人,虽然云天派内,因为有护山大阵接引吸纳天地灵气的缘故,灵气稠密,远非外界可比,但林夕此时吸纳灵气的效率,还是太过于吓人。 林夕入了定境,无时间无空间之感,灵气不断注入经脉,汇入第一个窍穴之后,林夕才感觉到后继无力之感,从定境中退了出来。 林夕不清楚别的修士修行的状况,不知道他这个修炼速度很是惊人,但他一想想着拥有保命的实力,对其他之事不做多想。 明白这便是门派功法注解上所写的魔障之一,修士须得克服了力量增持的诱惑,当感到力有不继之时,退出定境之中,免得伤了神魂。 修行之时,需静心修持,无时无刻都在缓缓消耗心神,倘若时间已久,便会神魂枯竭。 林夕也懂过犹不及之理,停了下来。 此时林夕才闻到身上散发出来一股恶臭之味,一看皮肤上沾染着黑色的污垢。这本是后天体内摄入的各种杂质,林夕忍受不了,洗了澡回来天色已是灰暗,想起杂事论上还交待了一事,每位弟子,都可以去藏经阁领取两门武技,日后若想要更多,需得用灵石买了。 林夕拿着地图,打算前往藏经阁一看。云天派以杂事论所说,广袤无比,林夕还真怕他自己迷路,走的时候,将地图那一页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