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心如死灰  薛氏破产三天了。   曾经风光无限,在A市享有盛名的薛家,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被夺了大权。   甚至于,家破人亡。   就像是一场梦一样,都还没回过神来,一切就变了天。   薛冰瑶面无表情地靠在窗台上,死死盯着报纸上那一段关于薛氏破产的消息。   心里有千万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亟待发泄,可是,疯狂了几天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薛冰瑶无言地坐上了窗台。   头脚伸出窗外,只剩下一个身子留在里面。   陈景墨推开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吓人的场景。   长发飘飘的女人扶着窗台的框子,身体朝前跃跃欲试,风挺大的,女人的头发被风刮地四处飞扬,随着那苍白的睡裙荡来荡去。   “你在干什么!”   陈景墨大步往前,冰冷的视线像淬了毒一般,朝薛冰瑶吼道。   薛冰瑶并不害怕,甚至身体还朝前倾了一个微大的弧度,而后才转头对陈景墨道:“你不是看见了,还问什么。”   何必呢,已经夺走了薛家的全部,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薛冰瑶的头又转向了窗外。   陈景墨稳站着不动,甚至还有心思笑了笑,那一张俊脸瞬间变得生动起来。   “那你跳吧,”陈景墨好整以暇地从桌上拿了一个杯子,慢慢往里倒红酒,轻啜了一口,冷笑道:“放心,我会送那服侍了你一辈子的老管家去陪你的。”   薛冰瑶震惊地看着他。   陈景墨就像是受到了鼓励,眼睛都亮了起来,继续道:“喔,那可能还不够,老管家一家老小那么忠心,都去陪你可好?”   “够了!”   薛冰瑶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干裂的唇几乎被咬烂了,殷红的血点点斑驳,几乎覆盖了整个唇面。   模样凄惨,却诱人至极。   陈景墨这才肆无忌惮地走到了薛冰瑶的身边,伸手搂住了她。   一边蹂躏着她的唇,一边含糊不清地威胁道:“亲爱的,你自杀了多少次了,三次,四次?宝贝儿,别白费力气了,你看看,有哪次成功了?”   吃准的就是她的心软。   陈景墨搂着薛冰瑶的细腰,一边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一边在心里计划着对策。   “别碰我!”薛冰瑶挣扎着推开陈景墨,体力不支地粗喘了几口气,“别恶心我了,陈总,薛家你得到了,现在你在A市也算是鼎鼎有名,我这个落魄的灰姑娘哪儿敢高攀你?”   薛冰瑶讥讽地看着陈景墨,想要从他脸上找到那么一丁点的愧疚。   可惜,那种东西,陈景墨从来都没有。   薛冰瑶自嘲地从窗台上爬了下来,无疑,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又是以他赢告终。   这世界上,有些人的狼心狗肺,确实让她大开眼界。   当初在图书馆第一次见到陈景墨,还以为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奋进青年,没想到,小绵羊入了薛氏后就变身成了白眼狼。   一步步入侵高层管理系统,盗取了商业机密,匿名威胁董事会,而后又给外界媒体爆料了大量薛氏的丑闻,令其股价一跌再跌,股民大量抛售,偌大一个薛氏,到后面竟成了一个空壳子!   而她的父亲,在这样巨大的打击一下,心脏病突发,母亲在赶去医院的时候出了车祸,连同她的弟弟……一家人,就这么没了!   “薛冰瑶,你想不想为你父亲报仇?”   陈景墨看着薛冰瑶那变幻莫测的脸,凑近了说道。   薛冰瑶怔了一会儿,抿紧了唇,也没说想或不想,只是道:“我想知道你背叛我,以及薛氏的原因。”   诚然,父亲的死和陈景墨有莫大的关系,可……如果不是她,如果她当初没有过于地相信陈景墨,那么,薛氏破产就根本不会发生。   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她自己。   “你想要什么样儿的原因?”   低沉的男音带着勾人的余韵,陈景墨的话打断了薛冰瑶的自责的思绪。   薛冰瑶苍白了一张脸。   那轻佻而漫不经心的话,简直就像是拿刀往她心窝儿里戳,想让她不恨他都难。   饶有兴味地看着薛冰瑶痛恨的眼神,陈景墨笑了,“薛冰瑶,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陈景墨做事,需要向你解释?”   “我是你的妻子!”   薛冰瑶下意识地拼尽全力吼出这么一句话。   陈景墨伸出食指,微笑着摇了摇,道:“你记忆力真差啊宝贝儿,难道你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正文 第二章 逼迫  薛冰瑶摇着头往后退,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景墨。   够了!   非要对她这么残忍吗?   陈景墨上前一步,坚决地抓住薛冰瑶的手,道:“恨我吗?恨我就来报仇啊,嗯?”   说着,陈景墨往她手里塞了一把刀。   薛冰瑶魂不守舍地看了他一眼,再暼了一眼玻璃桌上的水果篮子,发现果篮架子上的刀子果然不见了。   “往这儿捅,”陈景墨握紧了薛冰瑶的手,感受到那颤抖的温度,没有一点害怕被误伤的担忧,“心脏在这儿,你只要一刀下去,你就能报仇了不是么?”   薛冰瑶吓得手抖了好几下,只听“哐啷”一声,刀子落地的声音格外刺耳。   “看,冰瑶,是你自己不愿报仇的。”陈景墨说着,双手不老实地环上了薛冰瑶的肩膀。   “别碰我!”薛冰瑶从陈景墨的怀抱中挣扎出来,像守护自己最后一片领土一般,慌不择路的从地上捡起了那把匕首。   陈景墨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可怖起来,眼神炽烈地几乎快融化了刀尖。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薛冰瑶一副恨不得杀了陈景墨的样子,刀子对准了陈景墨的心脏。   只需要往前几分,再深几分,她就可以报仇,可以解脱。   可是,真的要选择同归于尽吗?   她犹豫不决。   陈景墨阴沉着脸,垂着长长的眼睫毛,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他以为,薛冰瑶不会选择这愚蠢的做法。   既然这样……   “动手啊,”陈景墨看着薛冰演,继续刺激着她,“不是坚决地想要报仇吗,机会就在眼前。”   听陈景墨这么说了,薛冰瑶反而害怕起来。   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太深沉,那双幽深的眸子总流转着令人看不透的情绪。   这一刻可以心平气和地递刀子给她,下一刻,会不会拿枪对付薛家仅存的几个忠实仆人?   “怎么,是不敢还是不愿意?”陈景墨看着薛冰瑶颤抖的指尖,嘴角勾笑地说道。   如果是不愿意,那就更好了。   继续欣赏着薛冰瑶的紧张,看着她那葱嫩的指尖一点点冒出了些许汗液,鬓发也湿漉漉起来,陈景墨忽然之间感觉到,之前那些糟糕的情绪得到缓和了许多。   薛冰瑶垂下了头。   房间里一片静默,有风吹过窗帘,卷起翻飞的帘子,偌大的卧室,竟没有一丝人气。   “说话。”   陈景墨讨厌这种气氛,于是毫不怜香惜玉地抬起薛冰瑶的下巴,动作有些粗暴,那尖尖的下巴竟然红了一片。   不过,陈景墨关注么并不是这个,而是手指上传来的湿润触觉。   “哭什么?”莫名地,之前烦躁的情绪更上一层楼,陈景墨拧紧了眉头。   薛冰瑶咬紧了唇,苍白的脸上流下一滴滴滚烫的泪珠,喃喃道:“陈景墨,你放了我,让我离开,我们两不相欠,好不好?”   两不相欠?   陈景墨的眼睛眯了起来,用估价一般的眼神打量着薛冰瑶。   “可以啊,”陈景墨一副愉悦的表情,“两不相欠没问题,但是你想离开……别做梦了。”   说到最后的离开,陈景墨周边的气势全变了,从轻松变成压抑,沉重地让人窒息。   薛冰瑶手里的刀一下子就摔倒了地上。   就像她已经放弃了挣扎一般。   陈景墨满意地一把抱住薛冰瑶,脸埋在她的脖子里嗅着独特的清香,花香味儿的,让他深深着迷。   “宝贝儿,你知道的,我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所以,下次别再开玩笑了,知道么?”温存完了之后,陈景墨扣住薛冰瑶的肩膀,墨色的眼瞳强势地抓住她脸上嘲讽的情绪。   薛冰瑶木木地点了点头。   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开玩笑,到底是谁在同谁开玩笑?   陈景墨,你故意把宾语和主语弄反是为了恶心谁?   “我还有一些文件需要处理,你收拾收拾下楼吃饭吧,别让我担心。”说完,陈景墨在薛冰瑶么脸上亲了一口,转身离去。   临走之前,他捡起地上的水果刀,隔着好几米远的距离,“咻”地一声,就把水果刀扎入了一个车厘子里面。   随着关门声响起,小小的车厘子一分为二。   薛冰瑶脸色僵硬地看着水果篮,握紧了拳头,幸亏之前没有对陈景墨下手,以他的手上功夫,她不仅伤不了他,反而会让他抓住把柄,趁机对薛家仅存的几个人下手。   很好,陈景墨,你很厉害。   被威胁这种东西,迟早有一天会落在你身上,到了那天,我倒要好好看看你狼狈的一面!   薛冰瑶抹干净脸上的泪珠,一把将水果篮子扫到了地上,发泄完了愤怒之后这才去了洗手间。 正文 第三章 妥协   和陈景墨争锋相对后的第二天,薛冰瑶主动去了陈景墨的房间。   昨晚她一整晚都没睡,花了全部的时间来考虑报仇和离开的事。   从昨天陈景墨的表现来看,无疑他对自己还有企图,如果假意顺从一阵子,是不是有机会离开了?   虽然机会很渺茫,但她还是决定试一下,所以,今天她推开了陈景墨的房门。   五点。   别墅里静悄悄一片,除了她没有一个活人在走廊上走动。   薛冰瑶咽了咽口水,将大拇指按在了陈景墨房门的指纹识别器上面。   门立刻就开了。   薛冰瑶松了一口气,看来陈景墨还没有剔除她的指纹,这是不是说,这个别墅里的其他机密房间,她都依然能够打开?   想到这儿,薛冰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可这时,房间里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只听见陈景墨不咸不淡地道:“你的指纹只能解锁我这一个房间,书房,机密箱,武器库,你一个都打不开。”   薛冰瑶被看穿了心思,本来心里腾起一大团火,想质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初是她给了他容身之地,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今天是来示好的,破口大骂似乎不怎么合适。   于是,薛冰瑶勉强地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对准了陈景墨,笑盈盈道:“景墨。”   陈景墨的脸抽动了一瞬间。   不过,失态也就几秒钟的事情,回过神来之后,陈景墨放下鼠标,头转向薛冰瑶,“大早上的不睡觉,来我房间干嘛?”   慵懒的语调很是动听,懒洋洋的俊脸也很赏心悦目,然而,薛冰瑶却心里涌起了一丝不安。   应该没有发现她的心思吧?   在心里加油打气之后,薛冰瑶重新拾起了微笑,道:“我是想来和你好好谈谈。”   陈景墨瞥了她一眼,看到那下眼皮浓重的黑眼圈,“没睡觉?”   薛冰瑶眨眨眼,否认,“睡了一会儿,有些睡不着,所以来找你。”   摆明了在掩饰,不过陈景墨没打算揭穿她,相反,他挺想知道他的宝贝儿想了一晚上,究竟有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于是,轻笑一声之后,陈景墨直勾勾地看着她道:“你说,我听着。”   眼神深邃,散发着强势的荷尔蒙,令薛冰瑶心神有些摇动。   不过片刻,之前准备好的言辞一下子忘了个干净,卡壳了。   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陈景墨,薛冰瑶重新整合自己的措辞,“景墨,我想了半个晚上,终于决定了。”   话说了一半儿,她停顿了一下,瞄了一眼陈景墨的电脑桌面,发现界面是一个打开PPT,标题是鲜红色的,上面清楚地标识着:薛氏产业规划重组。   为什么要重新整合之前的产业?   她不解地看着陈景墨。   “公司之前虽然业绩还成,但是已经渐渐出现了资金周转不灵的情况,长此以往,薛氏必跨无疑。”陈景墨看懂了薛冰瑶的疑惑,难得这么爽快地解释道。   薛冰瑶以前极少关注公司的事情,如今听了陈景墨的解释,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他。   可惜,相信与否,都和她没多大的关系了。   现在外界谁不知道,薛氏如今由姓陈的做主,薛总裁虎口脱险的女儿薛冰瑶,得了重病,休养在家。   不错,她薛冰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被外界的媒体给忽略了。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陈景墨所赐。   然而,她什么都不能做,唯有周旋转圜于陈景墨的身边,以期得到离开的机会。   薛冰瑶猛地抬起头,换上了一副温顺的面孔,白皙的皮肤温润有光泽,笑起来的时候,给本来就精致的脸添了好几分的清丽。   陈景墨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发直,随即变得火热,气息也重了起来。   了然地揽过美人的香肩,在她敏感的耳垂喷出一股股热气,陈景墨充满男性韵味的嗓子响起,“想要了?”   薛冰瑶被句话吓得差点儿跳了起来,不过好歹还是记得自己的使命,只是轻轻推开陈景墨的手臂,隐忍道:“我们先谈事情可好。”   言下之意就是,陈先生,拜托你不要猴急地动手动脚。   陈景墨如何会不明白她的心思,于是努了努嘴调笑,“你的意思是谈完了事情就让我为所欲为?”   “陈景墨!”再好的脾气也要爆发了,薛冰瑶咬牙切齿,“你还想不想让我继续说!”   陈景墨略带惋惜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太过分,做了个手势后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薛冰瑶的火气下去了一点,一字一句道:“我可以不离开,继续和你住在一起,但是,我想要足够的人生自由。” 正文 第四章 想要自由 听了薛冰瑶的宣言,陈景墨挑眉,“足够的人生自由,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把我房间的网给重新连上,我想上网。”薛冰瑶理所当然地说道。   陈景墨摇摇头,“你是想借助上网的借口联系你爸的旧部吧?”   说完,冷冷地撇了一眼薛冰瑶。   不是他不给薛冰瑶机会,而是她自己不够争气,不能免除他的怀疑。   薛冰瑶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反驳,“我父亲为薛氏兢兢业业捣鼓了那么多年,现在你要产业重组,我难道连关注进度的权力都没有?”   联系旧部?   呵呵,按照陈景墨的手段,就算父亲还有一些人脉和资源,估计也很难能逃出他的魔掌吧!   陈景墨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了一点,神情也稍稍放松,“那好吧,为了让你安心,以后管家会每天都给你送一份儿报纸。”   说完,摸了摸她的头发,顺势在上面吻了吻,轻声道:“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可违逆的警告。   薛冰瑶失望地看着他,没想到自己争取到最后,也只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管家?   大脑迅速地转动起来,这几天也没听说陈景墨请了新的管家,那他说的管家是……   “薛伯?”薛冰瑶抖着嘴唇,张大了眼睛抢声问道。   陈景墨点点头,“不错。”   薛冰瑶几乎都压制不住逐渐上翘的嘴角,那灿烂的笑,几乎能媲美初生的朝阳。   有了薛伯,不就等于知道了一切?   就为一个管家,也能笑那么甜,陈景墨在心里低低地咒骂了一句,于是,等她笑完后,又给了她当头一棒。   “权力给你了,要求也请你遵守,阿瑶,记住,你不能和他说话,一个字都不行,写也不行,”陈景墨嘴角勾笑,“否则我割了他的舌头,你知道我向来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薛冰瑶张大了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好了,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出去吧。”陈景墨指指门口,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薛冰瑶咬着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景墨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意味深长道,“或者说,你想继续就在这儿,和我做一些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事情?”   话音刚落,薛冰瑶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口。   陈景墨意味深长地看着门口,眼里带着志在必得的情绪,虽然很是自傲,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果不其然,两天之后,薛冰瑶再次十分主动地敲响了他的房门。   敲门声缓慢平静,如果是一般人,陈景墨还会以为敲门的人确实如同声音传递出来的感情一般,没有一丝紧张。   可是,敲门的人是薛冰瑶。   那个根本不擅于隐藏自己情绪的女人。   或许薛氏的破产让她成长了一些,但是,毕竟是做了二十几年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得能顶天立地,把握自己的情绪做到稳操胜券。   “景墨,我进来了?”薛冰瑶站在门口已经将近五分钟了,不间断地敲门也没能把陈景墨从房间里面轰出来。   毕竟是来有求于他的,来之前,她就做好了被下马威的准备,所以,即使被冷落了那么久,她也只是有几分焦急,却没一分的不耐烦,把自己的位置摆得谦卑。   房间里,陈景墨最后看了一眼电脑上尚未处理的文件,果断“啪”地一声关了电脑,然后不咸不淡地对门口道:“进来吧。”   薛冰瑶推开了门,往里探进去了一个脑袋,发现洗手间黑乎乎地,而且没有一丝热气从里面传出来。   “探头探脑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陈景墨如何会不知道薛冰瑶在想什么,当下故意反其道而行,道:“之前是在洗澡,刚出来。”   睁眼说瞎话!   当她是傻子么,衣服穿地规规矩矩地,连领带都还没解开,可能是洗完澡的样子吗?   薛冰瑶一脸木然地看着陈景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之后,勉强扯出一个笑,“景墨,我这两天想了想,还是觉得我们还需要谈谈。”   “哦?”陈景墨挑眉,露出感兴趣的意思,“我是一个商人,你想和我谈事情,带好筹码了吗?”   薛冰不解地问道:“我已经答应了你不离开。”   在她看来,这个条件已经是分量很重了,被限制了人生自由,强留在背叛自己,间接害死自己全家的人身边,忍辱负重,难道用此来换取一些便利都没资格?   陈景墨坚定地摇摇头,“不够,完全不够,我们是等量交换的啊宝贝,管家的分量对于你来说怎么样?” 正文 第五章 交换  陈景墨说出的话,简直让薛冰瑶感到可怕。   他说得不错,薛伯之于她,十分重要。   然而,只能看,连一句交流都没有,却让她的心里难受地紧,闭了闭眼睛,压住心里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她抖着唇略带讥讽道:“可是我连句话都不能和他说!”   “那又怎样?”陈景墨摊了摊手,叹息了一声,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之前的交易已经达成,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为你做更改?”   薛冰瑶心里几乎在滴血。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陈景墨虽然只是一个书店员“穷小子”,可却是对她百般好,恨不得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现在呢,薛氏破产,她沦为阶下囚,活的连条狗都不如。   狗毕竟还有选择自由的权利!   而她,什么都没有!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外界的消息丁点儿都不知晓,完全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家里的佣人受了陈景墨的指示,连句话都不敢和她说,她整天除了和自己说话,也就只能和陈景墨说话。   而管家,最让她有交流欲望的人,竟然也被陈景墨以家人为威胁,勒令不许和自己说话。   “你还想要什么?”薛冰瑶咬着内唇,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吼完之后,只觉得鼻头酸酸地,眼眶也润润地,心里恨死了陈景墨的绝情。   偏偏心长在他的身上,她根本左右不了。   陈景墨就像是完全无视了薛冰瑶的绝望,闲适地靠在皮椅上,抱胸反问:“你有什么?”   商人逐利,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薛冰瑶原本垂下的头猛地抬了起来,她似乎是明白了陈景墨的意思。   她有什么?   现在的她,没钱没势,最后剩的不就只是一具身体了么?   陈景墨言下之意竟是想让她献身?   心里百转千回,薛冰瑶挣扎了半晌之后,终于下定决心,继续谈判道:“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但是,你必须给我更多的自由,让薛伯和我说话这是其中一个。”   陈景墨抿唇笑道,“可以。”   随即,目光炯炯地看着薛冰瑶。   薛冰瑶被这眼神弄得如坐针毡,从沙发上猛地站了起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坐到了陈景墨的腿上。   小巧精致的手一把扯开陈景墨的领带,嫣红的唇也找准了位置,吻了上去。   陈景墨眼里划过一抹难以觉察的愕然。   不过,在看到薛冰瑶那如同抹了胭脂一般的脸颊时,欲火也随即腾烧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加深了这个吻。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两人姣好的面庞上,更添了几分旖旎,窗帘拉地死死地,密不透风,这个房间似乎隔绝了整个世界,估计这个时候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们也不会停止。   “嗯……够了……”薛冰瑶几乎喘不过气来,不停推搡着陈景墨,妄图逃开。   可惜,陈景墨怎么可能会放开,一只手将人抱了个满怀,然后便是上下其手,令薛冰瑶感到分外羞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饶是薛冰瑶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推拒不得,陈景墨那吓人的眼神,让她不敢把拒绝的话说出来。   “看着我,别分心。”眉梢带着笑意,显然很是享受。   薛冰瑶的声音特别动听,对于他来说,好比世界上最好的催情剂。   所以,一旦能抓住机会吃豆腐,他是一点都不会客气,更何况,今天这个还是荤豆腐。   薛冰瑶一退再退,最终是埋在了枕头里当鸵鸟,一句话都不说。   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心情挺好,陈景墨很难得地没有再继续欺负薛冰瑶,不再逗弄她。   最后完事儿了之后,陈景墨甚至还很有心地抱着她去了洗手间清理,温柔的表现和之前判若两人。   薛冰瑶累惨了,如果不是有陈景墨扶着,估计都要睡在了洗手间,小呼噜打的挺有节奏。   陈景墨把人洗干净了之后,干净利索地往床上一扔,随即也躺在了薛冰瑶的身边。   看着那还带着红晕的脸蛋,他忍不住地继续往前凑了凑,隐藏了眼里的情绪,吻在了薛冰瑶的眼皮上。   “宝贝儿,晚安。”   灯光暗下,只剩下一盏床头灯散发着温馨的光辉,暖暖地照在两人相拥的身体上,别有几分意境。 正文 第六章 事后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只余下几丝光亮照进房间,薛冰瑶揉揉眼睛,扭了几下脖子之后,终于清醒过来。   不出所料的是,房间里果然只剩下她一个人。   昨晚的记忆还尤新,薛冰瑶脸红的同时又有恼羞成怒,整个人的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   介于黑红青白之间,难以描述的神情。   这时,门开了,陈景墨的声音响起,“终于舍得起来了?”   薛冰瑶还没反应过来,那厮姓陈的就一把拉开了窗帘,让外面亮堂堂的阳光溜了进来。   她赶紧护住眼睛,仍不忘昨晚的交易,“我今天可以和薛伯说话了吧?”   陈景墨拉窗帘的手一顿,抱胸转过身,“可以,但是只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才行。”   薛冰瑶有一丝不满,皱眉道:“我昨天说的是要足够的人身自由!”   当真是拔那玩意儿无情,昨天才答应的事情,今天立马就反悔了,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用呢?   陈景墨毕竟是做生意的,对于抠字眼这种事情完全是轻车熟路,“你说的是给你更多的自由,可不是足够。”   薛冰瑶愕然地看着他,心想这人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昨天被气疯了,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现在被反咬一口,连回嘴的理由都没有!   “况且,让你能有机会和薛伯说话,不是给你创造了可以逃出去的机会么?虽然不能背着我,但是你若想要和他打打哑谜什么的,我也是很难知道的嘛。”   陈景墨漫不经心地捏着咖啡杯子往嘴里灌了一口,又道:“怎么,被我看穿了,无话可说?”   他又不是傻子,这两天薛冰瑶的态度转变那么大,其中的缘由没有鬼才怪。   无非就是缓兵之计,想要松了他的警惕,争取最大机会好离开,可是他陈景墨是谁,要是能让她这么轻易地就离开,他在这A市就不用混了。   薛冰瑶心思被看穿,心里忐忑不已。   陈景墨这个变态,虽然现在看起来很正常,态度也不极端,但谁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指不定在心里策划着怎么对付她!   “紧张什么?”陈景墨某的时候性格是十分恶劣的,比如现在,出口的话听上去是在安慰人实际上却是把人往绝路上逼,“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宝贝儿,我们之间虽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薛冰瑶尽管听得胃里冒酸水,险些吐出来。   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好到陈景墨说的程度,那她怎么可能会落得个家破人亡,被拴住囚禁的局面?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连自己的自由都难以掌控,薛冰瑶还是识趣地没有变现出恶心的情绪,甚至还很有涵养地点点头,得体地表达了诚挚的感激。   “景墨,”感谢完之后,薛冰瑶扬起笑,委婉地说出了此行的另一目的,“昨晚我说的不想只在这别墅活动……”   陈景墨了然道,“走吧。”   走?   走什么走,去哪儿?她现在全身光溜溜地,昨天的衣服早报销在某个禽兽的手里,至于今天要穿的衣服,还在她卧室里面挂着呢!   “哦,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儿,”陈景墨看着那露在被子外面的光溜溜手臂,眼藏暗火,不过也知道不能把薛冰瑶逼得太急,于是也就没再调戏薛冰瑶,从自己的衣柜里抓出一套衣服扔给薛冰瑶,神情写满了不耐烦,“赶紧地,我还有急事儿处理。”   薛冰瑶的眼神极其复杂。   她以为陈景墨早就把她的衣服扔掉了,以为这个房间已经完全成了陈景墨一个人的领地,可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陈景墨居然还都留着,这意味着什么?   事情再一次超出了她的预想,薛冰瑶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一边抱有期待,一边却又不断压抑自己。   然而,陈景墨好似并无所觉,她往门口看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踪迹,消失地无无影无踪。   陈景墨离开房间之后,并没有着急去处理什么事情,而是站在走廊的窗台边,拨通了一个电话,严谨地吩咐了几句之后,就站在了门外等着薛冰瑶。   有清风拂过他鬓角的黑发,令他英俊的面庞现出整个轮廓,更添了几分儒雅。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他耳垂下竟有一个菱形的疤痕,经过岁月的洗礼,还是显眼十分,不难想象当初是经历了多么危险的挣扎,才捡回了这条命。 正文 第七章 相爱相杀 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出门机会,薛冰瑶马不停蹄地收拾了东西,赶紧往外赶去。   令人意外的是,陈景墨竟然在门口等她。   “女人真是麻烦。”削薄的唇吐出这么几个字,陈景墨就率先往楼下走去,质地优良的手工皮鞋才木质的地板上,没有一丝的杂音。   薛冰瑶在他身后握紧了拳头。   “啪”地一声关了门,尾随着陈景墨去停车库。   刚打开后车门,陈景墨就叫道:“你去后面干嘛?”语气不善,拧着眉指了指旁边,他扬起下巴,“坐这儿。”   薛冰瑶愣了愣,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陈景墨便说过,他的副驾驶只能由他的妻子或者女朋友坐,现在,她和他离婚了,也没啥关系了,陈景墨还让她坐副驾驶是几个意思?   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层,陈景墨的脸色也登时变得糟糕起来,看着薛冰瑶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薛冰瑶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尴尬地要命。   停车库光线有些暗,她不怎么看得清陈景墨的脸色,可是,从那迫人的气势来看,她就知道自己多半又惹事儿了。   不过,这也不是她的错,她开后车门,是识相的表现,现在自己一无所有,难道还要像以前那样,舔着脸往陈景墨身边凑?   就算周围的人不说什么,她自己也过不去那个坎儿。   更何况,她和陈景墨之间,还有很大一个鸿沟,事情还没解决之前,她不可能再想她和陈景墨之间的那些破事。   “看来你的记忆力还真不错,以前我说的话你还记得清楚,”陈景墨看着薛冰瑶神游天外的脸,暧昧地继续,“虽然你不是我的妻子了,但是,我还是可以勉强收了你,做我的……情人。”   昨天晚上都滚了一夜的床单了,若是不给她一点儿新的身份,似乎也确实说不过去。   薛冰瑶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拉了回来,陈景墨最后一个字的语调还没落下,她就一掌拍在了车门上,震惊道:“陈景墨,你什么意思?!”   问是这样问,但是,其中的意思,她是再理解不过。   情人,有名无分,见不得光,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地下情人,几乎快成了小三儿的代名词。   陈景墨,要给她安上这样一个名号?   当真是嫌刺激她刺激得还不够吗!   陈景墨摊了摊手,软言劝慰道:“你总要认清楚形式不是。”   薛冰瑶雪白地牙咬得死紧,恨不得将陈景墨挫骨扬灰,曾经她站在金字塔顶端,给予了他温暖,如今……他把她打入地狱,一再羞辱于她,好,真是好得很!   当初真是瞎了狗眼才会青睐这姓陈的!   一想到昨晚还委身于他的身下,薛冰瑶就一阵想吐。   “给你三十秒,上车,系上安全带,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那抱歉了,你昨晚换取的自由,没了。”陈景墨单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手拉了手刹,脚都已经踩在了油门上。   一副随时就要冲出去的感觉。   薛冰瑶在心里不断运气,告诫自己忍辱负重,勾践尚且能卧薪尝胆,韩信也能忍受胯下之辱,待最佳的报复时间,她为什么会做不到?   咬着牙朝陈景墨笑了笑,薛冰瑶点头,还做出了礼貌的样子,“多谢……陈先生。”   说完,“啪”地一声关了车门。   力道挺重,陈景墨挑眉,倒是没说什么,由得她去了。   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摸过手边的袋子,什么都没说,便就扔给了薛冰瑶。   做什么?   用眼神询问无果,她只能自己动手拆开看。   刚拆开了第一层纸,便有淡香味儿从里面传来,薛冰瑶摸了摸肚子,狐疑地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开车的陈景墨。   很可惜的是,人家专心开着车,根本没分神儿看她。   早上起得比较晚,刚才又走得比较急,所以根本没时间吃东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现在一闻到熟悉的香味儿,口中唾液也忍不住地开始分泌。   挺想吃。   薛冰瑶捏着纸包,脑海里天人交战。   “早上管家塞给我的,本来想扔了地,不小心忘了,带进了车里,”虽然没有看薛冰瑶,可是,陈景墨依旧说话一针见血,“如果不想吃,就扔了吧。”   说完,就像是嘲笑一般,冲薛冰瑶勾了勾嘴角。   这下她更不好扔了。   蛋挞是薛伯亲自做的,如果她扔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薛伯的一番心意?   “扔了吧,”见薛冰瑶还在犹豫,陈景墨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向着她掠过去,企图抢过蛋挞,“你要是不好意思在这林荫小道里扔垃圾,没事儿,我不怕罚款,我来扔。” 正文 第八章 合意庄园  陈景墨说完了之后,还很是体贴地一笑。   眼睛盯着蛋挞,完全没看前面。   薛冰瑶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的母亲和弟弟就是出车祸离开她的,本来就对坐车有些膈应,现在陈景墨开车还那么随性,简直就是想要她的小命儿。   于是,陈景墨还没将手摸到蛋挞上,薛冰瑶就一把拉开车门,吓得陈景墨赶紧停车。   急刹车之后,两人在安全带的辅助之下,来回在座椅里弹了好几遍,终于稳了下来。   陈景墨黑着脸死死的看着薛冰瑶,刚想骂些什么,就见她迅速地解开安全带,冲着旁边的花坛大吐特吐。   一刹那,所有快要出口的话夭折在了嘴里。   “呕……呕……”幸好还没吃早饭,昨天吃的也已经消化了,所以吐出来的都只是一些酸水,虽然难闻,但还不至于太恶心,薛冰瑶苍白着脸,吐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旁边有一只雪白的蚕丝帕递了过来,和她以前用的款式一模一样,薛冰瑶震了震,转过身,从手提包里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角,道:“走吧。”   然后率先回到了车上。   陈景墨的手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修长的指尖有些僵硬,轻轻晃了两下,收了回来。   回到 车里,相顾无言。   原本“高高兴兴”出门的,现在气氛更诡异起来,车里明明是两个人,却比一个人还要安静。   薛冰瑶独自吃着蛋挞,陈景墨稳稳地看着车再不敢像之前那样浮躁,一路无话地直到车停了下来。   是一个挺大的庄园,外墙很长很厚重的样子,遍布篱笆和碎成渣儿的玻璃,墙内是一片片花海,薰衣草,月季,玫瑰,百合,满天星,一簇簇地,争奇斗艳,真不知道谁那么有本事,能让大多数的花同时盛开。   花海附近,是并排的花房,小格子的窗户打开些许的缝儿,让温室里面的花探出头来。   景色很美,怡人万分。   只一眼,薛冰瑶就被吸引住了,黝黑的眼珠不停转着,钟灵毓秀的面容显得更加美丽。   原本因为巨大变故而瘦削的身躯就像是注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活力。犹如枯井再生新泉,潺潺之声,不绝于耳。   陈景墨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庄园是一个生意伙伴的心爱场所,以前因为谈生意来过一次,便觉得这是一个散心的好地方,果不其然,带了薛冰瑶来,立刻就出了效果,倒也不枉费了最近和那人谈生意时时一再让利。   “这个地方,好美。”薛冰瑶情不自禁地推开了铁栅栏,而后是篱笆门,从葱绿的爬山虎身下走过,一缕缕清新自然的空气吸入肺中,如同闯进了人间天堂。   “你是怎么找到的这个地方?”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薛冰瑶早忘了之前的不愉快,继而和陈景墨攀谈起来。   或许是受环境的影响,陈景墨也难得不再咄咄逼人,心平气和地道:“偶然间谈生意时碰到的,”看薛冰瑶着实喜欢这儿,不由又道:“昨晚答应你的自由,从现在起就开始兑现。”   薛冰瑶讶然,“让我独自一个人在这儿?”   有那么多花相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既可以放松心情,又可以找机会逃出去。   似乎这儿还挺偏僻,真是天助我也,薛冰瑶这样想着,神色越发得意起来。   明媚地笑容和花海相得益彰,分不清谁更美,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薛冰瑶站在这花海里,,十分地赏心悦目。   “以后白天我会亲自送你来这儿,”陈景墨加重了“亲自”两个字,而后又道:“庄园里到处都是监控,你可别想着逃跑,外面守着的那一帮子保镖可不是吃素地。”   愿意带薛冰瑶出来散心是一会事儿,可是警告却又是另一回事儿,如果给她糖给得多了,却忘记敲打,那就不知道她能翻出什么浪来了,说不好最后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薛冰瑶无所谓地看着他。   车到山前必有路,她还不至于心急。   这时,陈景墨的手机响了,薛冰瑶心里有一瞬间的雀跃。   如果是急事儿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抛下自己,然后开车赶紧滚……而自己,便可以偷偷地离开……   然而这都是不可能地。   给陈景墨打电话的是一个女的。   毕竟和陈景墨之间只有半步之隔,电话那一头说的什么话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还是基本能听出来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女音。   薛冰瑶愣了愣之后,低头沉思了起来。 正文 第九章 可笑 陈景墨和对方通话的时候是笑着地。   薛冰瑶觉得那笑很刺眼,就像是在嘲讽自己一般。   而这时,对方好像说了什么“这周必须回家一趟”,“想你了”,“订婚”什么的词,都是不甚模糊,没怎么听清。   陈景墨也是满口答应,甚至还有心思哄人。   薛冰瑶心里咯噔一声,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只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景墨。   然而陈景墨连个正眼儿都没给她。   半晌之后,陈景墨终于打完了电话,转头对薛冰瑶说,“我要离开了,午饭会有人给你送,晚上我再过来接你。”   说完,不由分说地把薛冰瑶推搡着进了花房,人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行事果断的样子。   铁栅栏被落了锁。   薛冰瑶看着那快步离去地背影,抿紧了唇。   脑海里不断飘荡着这么一句话: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能怎么办?   薛冰瑶不由得为自己的杞人忧天感到可笑,陈景墨离开了她和谁在一起,与她又有多大的关系?   关系早不同于往日,以前的思维早该改了不是么。   这样想着,薛冰瑶提了水壶,往花房旁的玫瑰园走去,当一滴滴水珠浇灌在那艳丽的花瓣上时,觉得自己心情好多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还难得多喝了一碗汤。   下午太阳大的时候,她就坐在花房里,吹吹风,扇扇小扇子,一派悠闲的样子,很是惬意。   直到晚上,陈景墨按时来接她。   靠得近了,很容易就闻到了他身上那浓烈的香水味,香奈儿最新版的,她也有一款,陈景墨给她买的,不过那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   今天她没用香水。   事情就变得多么显而易见了。   “怎么,满足了你都还能给我摆脸色,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陈景墨是多么敏感的一个人,一看薛冰瑶的脸色就知道她在生气。   登时,他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薛冰瑶不语,拉开了后车门,坐了进去。   她是打死都不回去坐陈景墨的副驾驶,早上那个电话多明显,人家都有新人了,她还坐在那个具有特殊意义的位置上,是真的想要做小三吗?   “说话!”陈景墨最厌恶被人忽视,“你那是什么表情,薛冰瑶,出来说话!”   话说完,见薛冰瑶依旧不为所动,于是心一狠,直接拉开了车门,拽紧了她的手腕儿,粗鲁地将人拉了出来。   “放开我!”薛冰瑶眸子沉沉地看着陈景墨,见他的脸色也不好看,于是强压下心里的不爽,“我觉得坐后面也挺好的!”   陈景墨冷冷一笑,“那你就别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中午在沈家虚以委蛇了好一阵子,原本就烦躁不堪,现在好不容易能和薛冰瑶见面,这女人还摆出一副不待见他的模样,还真是吃定了他?   “你副驾驶有人了不是吗?陈景墨,我不想当小三儿,”薛冰瑶紧紧咬着唇,细白的颈子微微偏开,用眼睑掩盖住自己复杂的情绪,只是声音却满是悲伤,“我求你了,放开我,我不想插足你和其他人之间……我……”   话还没说话,陈景墨就一把吻了上来。   薛冰瑶打好的腹稿再一次半路夭折,只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景墨。   心里咬牙切齿,这个人渣!   强行劈腿,难道不怕被雷劈吗!   本来以为这样说了之后,至少能和陈景墨保持距离了,以后再努力努力,总有一天能逃离陈景墨的魔掌。   没想到这人还能够无耻到这个地步。   暧昧的啧啧声不停响起,直到把薛冰瑶吻地腿软,再没有破口大骂的精力,陈景墨这才道:“放心,我陈景墨的副驾驶,永远都只能是你一个人。”   说完,还很是情深地在薛冰瑶的耳垂吻了吻。   薛冰瑶的身体抖了抖一半儿是吓地,一半儿是因为耳垂对于刺激的敏感。   趁着薛冰瑶发愣,陈景墨十分会看好时机地将人拉到了副驾驶,体贴地系上安全带,还送上了香吻一枚,“别吃醋了,为了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至于么。”   他理所当然地把薛冰瑶的反应理解成了吃醋,毕竟,以前的薛冰瑶有多爱他,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是常有的事儿。   中午打电话的时候,他是故意让她听见的,就是为了试试她的反应,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一想到这儿,陈景墨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薛冰瑶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细节,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后,独自假寐了起来。 正文 第十章 怡情 往后的几天,薛冰瑶每天都会去庄园照看花卉,而陈景墨,早上送,晚上接,俨然成了专门的车夫。   这天,陈景墨把薛冰瑶送到了庄园,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道:“带你来这个庄园主要是为了给你找一点事儿做,让你放松心情,所以别太累,注意休息。”   薛冰瑶点点头,一副乖巧的样子。   陈景墨很是满意,驱车离开。   薛冰瑶看着那远去的车,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狠狠地擦了擦嘴,而后才走进了庄园里。   朝阳很是和煦,照在脸上的时候,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感觉了,所以,格外珍惜。   想到花房里的花,薛冰瑶正了正脸色,觉得那些小幼苗也能拿出来透透气了,于是,撸了撸袖子就往花房里去。   花盆幼苗的数量挺多,她忙活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把幼花全部搬出来,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蓝天,薛冰瑶满意地笑了。   而后就是施肥,除草,浇水,有清风拂过,将她鬓角的头发吹起,露出美丽的侧颜。   墨黑的发丝随园子里的花共舞,飘逸,美好,如同现世的精灵,空透,诱人。   在红尘中沉浮多年的人,很难有这样一番令人惊叹的气质。   要么浑浊不堪,要么拜金难以让人生出好感,而薛冰瑶,因为从小就生在幸福的家庭,对于金钱并不看重,所以整个人的气质偏向于淡然随和,很容易给人好感。   宋子文驱车而过的时候,恰好见到了这个美丽的庄园,铁栅栏没关,篱笆门也是虚虚扣着的,一推就开。   在商场上沉浮了太久的人,都渴望这样一个能放松心情的地方,所以,这种不请自入的方式倒是可以理解。   当他穿过百合园,沿着小径走到玫瑰园的时候,就正好见到薛冰瑶辛勤地为玫瑰浇水,修剪枝丫,神色认真。   清风掠过,宋子文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   那一瞬间,心脏不规律跳动,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从脚底腾升到了大脑中枢,他忍不住想要将心里的感觉大声表达出来。   像是听到了他的祈祷一般,远山轰隆隆好几声。   下雨的预兆。   还没等他迈出步,大滴大滴的雨水就从天而降,宋子文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薛冰瑶还正在给玫瑰修剪枝丫,顺便浇灌一点儿水,没想到大雨一个招呼也不打,哗啦啦地就下了。   落汤鸡是必不可免地。   可惜她搬出来的这些花。   薛冰瑶慌乱地一盆一盆搬进去,但还是来不及,几百盆的花,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搬完地。   这时,一双手接过了她手里的花盆,温声道:“我来帮你。”   薛冰瑶惊讶地抬头,不经意间撞入了一双浅浅的眸子,只一眼,就如沐春风。   可是……这人是谁?   庄园的那些保镖不是守在门外的么?   她在这个庄园照顾花卉已经好几天了,从来没有见过一个陌生人,陈景墨也说过,这个庄园只有她一个人,那这人?   虽然很是惊讶,不过当务之急却并不是问来人是谁,而是这一盆盆的花卉。   两人心照不宣地埋头苦干,顶着风雨搬完了所有摆放在架子上的幼花,前前后后不过二十来分钟。   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薛冰瑶伸出手,感激地道:“先生,多谢你,我叫薛冰瑶,”见到原本风度翩翩的男子被雨淋成了落汤鸡,她不好意思地赶紧递了块儿毛巾,“擦擦头吧,小心感冒了,今天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一个小时都不能完事儿。”   宋子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双白皙的手,眼神有些深,心里躁动了那么一秒,而后紧紧握住她的手,“幸会,小事儿一桩,我是宋子文,叫我子文就好。”   薛冰瑶看着外面的大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挽留人,毕竟人刚帮她把花盆搬进来,她立马翻脸赶人似乎也说不过去,但万一滞留地久了,被陈景墨发现,搞不好还会害了这个乐于助人的青年。   于是,她委婉道:“这个地方挺偏僻,很难见到生人,不过通往W市倒是一个捷径,先生是从W市过来的?”   宋子文没想到这么快就切入正题,很显然,对方是一个善于沟通的人,对于这一点发现,他显得更高兴,于是回道:“不错,我也是听了朋友说这条路风景比较好,所以才选择了这个偏僻的地方。”   他确实是从W市回来,因为工作上出了问题所以赶回来,不过,那也只是生意上出现的小事儿,让秘书去解决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