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奇怪的礼物   我叫段十七,是X市一所二流大学的学生。   大三暑假,我迎来了我第二十一个生日。   那天,我为数不多的几个死党一大清早就跑到我家里,打着给我过生日的旗号大肆腐败。   一直闹到晚上九点多,一群人这才尽兴而归。   把他们送上车之后,我独自一人回到出租屋,想到那杯盘狼藉就一阵头大。   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我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前,正准备取钥匙,一低头,突然看到一个礼物盒放在我的门外,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生日快乐。   嘿,奇了怪了,都这个点了,谁还给我准备这么个大惊喜?   难不成是我哪个朋友走之前悄悄放下的?   我也没有多想,拿起礼物盒便回家了。   坐在沙发上,我上下打量着那个礼物盒。   那盒子有点分量,不过却感觉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晃动。   我伸手去拆盒子上绑着的那种塑料花,突然,一张小卡片掉了出来。   我捡起卡片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别拆开,你会后悔的,嘿嘿嘿~”   。。。。。。   这话看得我是满脸黑线。   道理我都懂,可是你有必要加个‘嘿嘿嘿’吗?   好好的一个礼物,为什么我突然会觉得它很污?   妈的,不会真是那种东西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拆开了第一层包装。   包装纸底下是一个小号的包装盒,盒子上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句话:“卧槽?你不信我是吧?”   额?   我愣了一下,四月一号已经过去了吧?谁跟我开这么大个玩笑?   紧接着,就跟套娃一样,这包装盒一个套着一个,怎么拆都拆不完,而且,上面写的字也是各种青出于蓝。   “别拆,你真会后悔的。”   。。。。。。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个个都不听劝呢?”   。。。。。。   “不是我吓唬你,这里面的东西可有点邪门,你要有心理准备。”   。。。。。。   “得!想拆你就拆吧,不过你要是死了,那可不怪我,嘿嘿嘿~”   。。。。。。   草!哪个倒霉玩意咒老子?   我啐了一口,拆开了那层,也是最后一层包装纸。   一不留神,里面的东西‘骨碌碌’就滚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我愣了一下,急忙伸手去捡了起来。   只见那是一个棱长五厘米左右的正方体块状物,通体为橙黄色,像是某种玉石加工而成。   跟那块玉一块掉出来的,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仍旧写着一行字。   “嘿嘿嘿,这可是你自找的。”   我愣了一下,登时就怒了。   卧槽,你特么闹呢?   不是你自己挑唆我让我拆的吗?我找你妹啊!   一天的好心情直接毁了一大半,再加上酒劲也上来了,我把那块玉随便往桌子上一丢,连桌子上的东西都懒得收拾,躺在床上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呼哧呼哧!”   我听到了自己那沉重无比的呼吸声与脚步声。   我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我为什么在跑?   腹部传来一阵又一阵剧痛感,几乎让我一度晕厥过去。   我受伤了?   低头看了一眼手上已经逐渐变干的血渍,我想停下来,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只是在拼命地奔跑。   我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借着周围昏暗的灯光,我这才看清周围的场景。   这像是在某个建筑物的走廊里,然而却并没有窗子和门,并且每隔一段,就会遇到岔路口,十足就像是一座迷宫。   身后还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并且离我越来越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被堵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我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向我逼近,他的手里,拎着一把滴血的屠刀。   。。。。。。   醒来的时候,我浑身乏力满身大汗,就像刚刚跑完马拉松一样。   当初以为只是一场噩梦,就没有在乎。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我回到家中,收拾完家里的杯盘狼藉之后,我猛然间发现,那块玉居然不见了。   昨天晚上我明明就把它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怎么就能不见了呢?   不能是遭贼了吧?   我赶忙在客厅里找,甚至连垃圾桶都翻了一遍。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算了算了,不过就是个恶作剧而已,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我一边自言自语地安慰着自己,一边回到了房中。   忙完之后,我便睡了。   第二天晚上,我做了跟之前同样的梦。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如果说是巧合的话,那未免也太诡异了些。   第三天晚上,又做了那个梦,漆黑的过道,魁梧的壮汉,还有那滴血的大刀。   被惊醒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闹钟,时间已经显示六点半了。   距离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不过我脑子乱糟糟的,也没心思再继续躺着了。   起床穿衣洗漱,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一个念头窜入了我的脑海里。   不对,有点不对劲。   这三天都是被噩梦惊醒的,但是时间却好像一天比一天早了。   原本看上去毫无关系的事情,然而等我仔细回想之后,却不由得脊梁骨直冒凉气。   我想起了前两天醒来的时间,第一天是早上七点整,第二天是早上六点四十五分。   也就是说,我每天早上都比前一天早醒了十五分钟。   我心里很清楚,我并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被梦中那个家伙惊醒的。   因为每一次,都是在他把我逼到绝路之后,我才会醒过来,否则,我就会一直奔跑下去。   每天把我早惊醒十五分钟,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第四天晚上,我决定试一试,要真是六点十五分醒来,我就得想想办法了。   按照往常的习惯,十点钟我就上床睡觉了。   果不其然,我又做了那个梦,而且最为诡异的是,睡梦中的我,居然清楚地知道这就是一场梦。   而且,睡梦中的场景,也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同样昏暗的通道,同样沉重的呼吸,还有追逐者那索命般的脚步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一次被堵在了死胡同里,而那个人,似乎离我又近了几分。   醒来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急忙转身看向了闹钟,钟表上显示的时间,是六点十五分。   果然,比前一天又提早了十五分钟!   这个消息恍如是晴天霹雳一般。   我立刻打电话叫来了我一位学医的死党张楚科,并且将我最近的异常情况都告诉给他。   他表示不信,我也没办法解释,毕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他眼见为实了。   到了十点左右,我留下一句“狮屎胜于熊便”,便扭头睡下了。   很快,我就再次做了那个梦,只是这一次,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我在梦境之中狂奔。   甚至,我能够自主去控制奔跑的方向与速度。   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真实的梦境?   那我如果在梦中被杀,又会怎么样?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不敢多想,急忙开始跑,直到再一次被堵在死胡同里。   我似乎已经看到他狰狞的笑容。   。。。。。。   醒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去看闹钟,而是转头看向了墙角。   那里居然站着两个人,除了张楚科之外,还有我另一位死党刘泰武。   他们两个人就站在那里,战战兢兢地看着我,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整个家里灯火通明。   看到我醒过来,刘泰武急忙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表,惊呼了一声:“卧槽!真特么是六点!”   张楚科脸都绿了,看着他说的:“我说老刘啊,看到昨天晚上的情况,你还觉得我骗你了?”   刘泰武也是浑身一震,摇了摇头,看着我说道:“十七啊,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也太邪门了吧?”   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我觉得有些纳闷。   刘泰武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虽然每天早醒十五分钟,这事听起来是有些诡异,不过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把他们两个吓成这样吧?   我把心里的疑惑说了一下,谁知他们两个立刻向我投来的诧异地目光。   张楚科惊讶地问道:“怎么?十七,你居然还不知道你晚上睡着了以后会怎么样?”   睡着以后会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然而看他们两个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我有点慌,再三追问之下,他们两个才一言一语地,把昨天晚上我睡着之后的情形叙述了一遍。   老张昨晚看我睡着之后,压根就没有在意我说的那些话,而是趴桌子上玩我电脑。   结果玩着玩着发现不对劲了,一扭头,看见我躺在床上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这一下给他吓够呛,急忙过来看看我怎么回事。   然而折腾了一会,却发现再怎么推我也不见醒,他这才赶紧给老刘打了个电话,让老刘来给他壮胆。   最后就是我醒来时看到的情况了,老刘倒是来了,不过不光没能给老张壮胆,反而也被吓的跟狗一样。   听完他们两个的话,我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抬起头,把我最近做噩梦的事情告诉给他们两个。   刘泰武愣了一下,随即一脸八卦地模样怂恿我仔细说说,并且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我的床头。   不过还不等我说话,这家伙就‘嗷呜’一声跳了起来,吼道:“草!十七,你大爷的床头放着什么啊,硌死老子了!”   看他无比猥琐地揉着屁股,我都傻眼了,说道:“你一屁股坐我枕头上了,还能硌到你?你以为老子是铁头功啊?”   刘泰武看着我急道:“是真的啊!不信你看!”   说罢,他一把掀起了我的枕头,枕头底下的东西吓了我一跳。   那块我找了好几天的玉,居然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正文 第二章 失窃   那东西,是怎么跑到我枕头下面的?   为什么我睡觉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到?   “呦呵?你小子把玉石放在枕头下面干什么?”   张楚科笑着走了过来,瞄了两眼说道:“我可给你说,那些什么电磁疗法啊,治疗保健的,全都是骗人的,咱可不能干那蠢事。”   看着他的模样,我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特么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啊,再说了,我之前明明就把它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怎么就跑到我床上来了?   还不等我解释,一旁的刘泰武突然两眼放光地说道:“哎!这块玉有点意思嘿!你们快来看看!”   “能有什么意思?”张楚科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可别告诉我,一穷二白两袖清风的十七家里,居然还藏着一件值钱的古董啊。”   我愣了一下,提前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的姿势,说道:“事先声明,这东西不是我家传的,是我过生日那天不知道谁送给我的。”   刘泰武摆了摆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个放大镜,一边看一边说道:“先不说这个了,你们仔细看看,这东西不一般!”   看着刘泰武那郑重其事的表情,我跟张楚科两个人面面相觑,急忙凑过去细看。   说实话,从生日那天拿到这东西之后,我还真就没仔细看过它。   当然,这也跟它莫名消失有关。   这回仔细一看,我跟张楚科几乎同时叹了口气。   看着他的表情,我知道他跟我心里想法差不多,我们两个的古董梦算是彻底碎了。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古董?这假的都不能再假了吧?   细看之下,那块玉上相邻的三面光洁如镜,就连一丝一毫打磨的痕迹都看不到。   另外两面刻着一些牛鬼蛇神模样的花纹,最后一面刻着一个‘天’字,周围是一圈倒‘L’型的边。   那雕工简直好到无话可说,而且没有丝毫磨损的痕迹,试问,什么年代的古董能保存的这么好?   刘泰武压根就没有注意我们两个,他手握着放大镜,带着几分迟疑,皱着眉头说道:“这东西很像是某块玉玺的一角啊。”   我没说话,倒是张楚科先白了他一眼,问道:“你又知道了?”   “那是自然,我刘尔摩斯可不是浪得虚名!”刘泰武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   张楚科骂骂咧咧地说道:“啊呸!假货你都看不出来,还在这跟我胡咧咧,真给我们神探三人组丢人!”   看到张楚科的模样,刘泰武白了他一眼,说道:“切!我刘尔摩斯可从来都没有走过眼,这东西指定不是假货,不过具体什么情况,我现在还说不准。”   迟疑了一小会儿,刘泰武试探着问道:“这样吧?要不我拿回去找人帮你看看?”   刘泰武的二叔是我们X市警局的局长,以他的人脉,找一些专家来看看并不是什么难事,反正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便答应了他。   送走他之后,张楚科问了一些我梦中的状况,随后也离开了。   那一晚上,我辗转反侧不敢入睡,生怕再次遇到那个梦。   后来,我实在是顶不住了,自暴自弃地躺在床上,被吓死总比被困死好。   就在我要睡没睡的时候,电话铃声猛然响了起来,给我吓一大跳。   我急忙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一看,刘泰武的电话。   我接过电话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我靠,老刘,这大晚上的你干啥啊,差点给我吓得背过气去。”   刘泰武沉默了一小会儿,支支吾吾地说道:“十七,那、那块玉不见了。。。。。。”   “哈?”我愣了一下,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似乎是有些懊恼,说道:“早知道真不该把玉放在研究院里的,唉!”   玉不见了?   我的脑子里登时就‘嗡’的一声,不过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那么大个研究院,也许、也许是落在哪里了吧。”   那边刘泰武的声音依旧十分焦急,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找了,凡是能想到的地方,我们全部都找了,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额,那、那也有可能。。。。。。”   我吞了口口水,说话已经有些结巴了。   那边似乎有人在喊刘泰武,他应了一声,在电话里对我说道:“先不说了,警察已经到了,我看看他们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刘泰武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中的忙音,我坐在床上,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块玉只不过是某个人在我生日那天的恶作剧而已,应该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吧?   可是,老刘却说这玉绝对是宝贝,难不成是他偷偷拿走了?   “呸呸呸!”   一想到这里,我登时就啐了三口。   老刘跟我那可是从小撒尿和泥的交情,一块玉而已,他想要我直接给他都行,肯定犯不着这样。   那么,也许是某个研究员一时好奇,偷偷藏起来了吧?   算了,管他呢!   反正有老刘他叔罩着,谁偷的早晚都能查出来。   一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闹钟。   已经都一点了,那股困劲也上来了,伸了个懒腰后,我便心满意足地躺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我的后脑勺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我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惊醒了我。   我愣了一下,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匆忙睁开眼睛,却发现我居然是坐在地上的,而周围,也压根就不是我的家。   这怎么回事?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诧异地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只见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房屋左右两侧各有一扇门。   地面上四处都散落着不少血迹,除了我之外,房间里还有一个陌生男子。   那是一个谢顶的中年胖子,此刻正处于昏迷之中。   那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我也不敢随便做出什么动作,只是尽力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在那里装睡。   “砰”的一声巨响,房屋左侧的一扇门被人一脚踹了开来。   我眯着眼睛悄悄瞅了一下,看到一个身高一米九左右的壮汉走了进来。   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其实就算是能看清,我也压根不敢睁大眼睛去看。   他右手拎着一把血淋淋的砍刀,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东西。   回想起我躺下之前最后发生的事,我只觉得当时有个人在我背后用板砖,照着我的后脑勺狠狠地来了一下。   我心里头有些慌乱,心说我不能是被绑架了吧?   看着那壮汉一步一步靠近,我竭力压抑着疯狂跳动的心脏,保持着平稳的呼吸。   只见那壮汉走到了谢顶男的身前,伸出那粗壮的手臂,一把就将他拎了起来。   那谢顶胖子怎么看都得有一百七八啊,就那么一只手拎走了?   他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没多久,隔壁就传来阵阵剁肉声。   那毛骨悚然的声音,登时听的我头发都立了起来。   卧槽!该不会是刚刚那个谢顶胖子吧?难怪那个壮汉拎着砍刀,妈的是个屠夫啊!   我再次打量这个空荡荡的房间,房间四周有着无数血迹,鬼知道一开始这里有多少人。   不过,如今可就只剩下我一个了,这意味着什么?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不敢再接着往下细想。   趁着那个壮汉还没有过来,我踮起脚尖悄悄走到了房子右侧那扇门前,虽然暂时还不知道门外有什么,不过这会儿显然已经顾不上那些了。   我打开门,门外是一条阴暗的走廊,刚跑出去没两步,我就愣住了。   沉重的呼吸声、昏暗的光线、以及腹部的伤口。。。。。。   这特么不就是我梦中的景象吗?   难不成,这是梦?   我低头看向我的双手,手指一个细微的活动,我都能无比精确地掌控,如果这真是梦的话,那也太真实了吧?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我一咬牙,猛然间挥手就抡圆了给了自己一耳光。   “啪!”   清脆无比的声音在走廊间回荡着,我脸都开始抽抽了。   “草!真特么疼!”   缓了半天,我才回过神来。   不过,疼,那也就代表不是梦,可是,这里的场景又该怎么解释?   预知梦吗?   难道我会死在这里?   不!不可能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踹门声,短暂的沉默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能发出这个声音的还能有谁?   我愣了一下,想到那个谢顶胖子的遭遇,也顾不上其他,抬腿就跑。   在奔跑的过程中,早先梦中的场景,几乎完美地呈现了出来。   跑了不知道多久,仿佛是命中注定一般,我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听着背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我暗叹了一声,心说这回是真完了。   。。。。。。   “卧槽!”   我猛然间坐了起来,抬眼一看,我就躺在自己床上,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   难不成又是梦?   我头痛无比,看了一眼闹钟,八点四十五分。   我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呼,不是五点四十五分啊,晚起了三个小时呢!这回总该没事。。。。。。”   话还没说完,我猛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平日里,我都是十点钟睡觉的,而昨天,因为种种原因,我一直折腾到了一点。   这中间相差的时间,正好也是三个小时。   也就是说,这场噩梦,还在继续。。。。。。 正文 第三章 意外出现的死者   不,不止是继续这么简单。   这场噩梦,恐怕一直都在恶化。   我叹了口气,挠了挠后脑勺。   不挠不要紧,这一挠我登时倒吸一口凉气,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脑袋后面怎么会有那么大个包?   一想到这里,我猛然间回过神来。   对了,我记得,昨天晚上我似乎是被人砸了后脑勺,然后才疼得昏睡过去的。   不过我是在躺到床上的瞬间才挨了那一下,那种情况之下,谁能砸到我?   总不能是我那枕头跳起来给我来了一下吧?   我自嘲似得笑了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突然就愣住了。   这枕头中间,怎么是鼓起来的?   突然响起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接过手机一看,是刘泰武。   我举起电话问道:“喂,老刘啊,怎么,玉找到了?”   刘泰武本来还有话要说,貌似被我这问题一下子给噎了回去,在那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才说道:“没、没有。”   “没有就算了。”我满不在乎地说着,同时伸手检查了一下枕头。   枕头中间鼓起的那块,看上去实在是是太可疑了。   刘泰武貌似还愣了一下,惊讶地在电话里问道:“不是吧?就这么算了?”   “那可不就算了?反正就是一个恶作剧的小玩意。”   我一边拽过枕头,准备拆开看一看,一边接着说道:“再者说了,东西丢了也不可能自己跑回。。。。。。”   一个‘来’字还没出口,我浑身的汗毛已经瞬间立了起来,同时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哆嗦,手中的手机就滑了下去。   失踪的那块玉,居然真在我的枕头底下。   我的脑海一片混乱。   我记得昨天明明连家门都没有出,那块玉怎么可能又出现在我枕头下面?   难道我昨晚上梦游,把它偷了回来?   不,这不可能!   。。。。。。   “喂!十七!怎么回事?”   手机里传来了刘泰武焦急地呼喊声。   我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战战兢兢地说道:“那、那块玉我、我找到了。。。。。。”   “什么?”刘泰武先是异常兴奋地喊了一声,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惊恐地喊了一声:“什么!”   “别、别问了,还是等、等你来了自己看吧。”   说完之后,我便直接挂了电话,在那一瞬间,我差点把手机都给扔了。   。。。。。。   二十分钟之后,刘泰武站在我床边,目瞪口呆地盯着我的床头。   这会儿,我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至少不再像开始那样抖个不停。   足足过了一分钟,老刘他才回过神来,一脸惊愕地看着我,问道:“十七,你可别告诉我,昨天晚上的贼是你啊。”   “靠!”我以手掩面,无奈地说道:“我要真有那个本事,还至于天天老干妈拌饭?”   “那你说这块玉是怎么回事?”刘泰武伸手指着我床头,一脸质疑的表情。   我绝望地摇着头,说道:“这事我怎么会知道啊?送走你跟老张之后,我就一直窝在家里没出过去,鬼知道它从哪来的。”   “嘿!真是奇了怪了啊!”   刘泰武向来是个无神论者,遇到这事也比我要冷静一些。   他伸手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我跟我二叔联系一下,让警局那边调调监控,看看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好。”我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在跟我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刘泰武一边拨电话,一边冲我说道:“哦,对了,再把老张叫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合计合计,我总觉得这块玉可能有点问题。”   一分钟之后,我已经打完了电话。   老张心里可一直惦记着那块玉,据说他其实早就想过来了,不过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睡觉,没有打通,这才等到了现在。   一接到我的电话,他随便问了两句,就满口答应着离开了家。   安排好之后,我转头看向刘泰武。   失窃的玉又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家,要说这不是灵异事件,打死我我都不信。   可是这好端端的,灵异事件怎么就缠上我了呢?   难不成这块玉就是一个陷阱?   正想到这儿,我突然听到刘泰武惊慌地喊了一句:“什么?”   我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刘泰武伸手示意我先不要说话,随着电话那边嘈杂声越来越大,他的面色也越来越阴沉。   五分钟之后,他挂了电话,瘫坐在床边,愣愣地看着我,问道:“有水吗?”   看着他的模样,我登时就慌了,急忙去客厅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问道:“老刘,你丫可别吓我,到底咋回事?”   我就不信了,总不能因为这块玉给我来个死缓吧?   刘泰武战战兢兢地捧着水杯喝了一口,回过头来看着我,说道:“十七,有人死了。”   我愣了一下,随后强装笑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道:“嗨!一起命案而已,这年头警局接到命案也不稀奇吧?”   他放下水杯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死的人是谁吗?”   “总、总不能是我吧?”我干笑了两声。   他丝毫没有理会我的冷笑话,而是叹了口气,说道:“死的人,是昨天那所研究院的院长,而玉,就是在他的办公室内丢失的。”   “什么?”这次轮到我惊讶了。   “十七,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刘泰武还在那边自说自话。   “院长好好的怎么会死?而且不早不晚,正好赶上昨天。”   我皱着眉头手托下巴,问道:“你是说,跟这块玉有关?”   “有没有关系暂时还不知道。”刘泰武突然站了起来,像是做出了重大抉择一样说道:“不过,为了一探究竟,我想,我们有必要去案发现场看看了。”   命案的第一案发现场,通常是不允许警局外人员进入的,只不过,我们并不属于这个‘通常’的范围。   抛开他二叔是警局局长不谈,我们三个人还曾联手破获过一起惊动全市的珠宝盗窃案。   当时可以说是名扬整个X市警界,如今只要是有点资历的警员,基本都认识我们。   所以,我们三个人在X市有一项特权——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可以随时进出任何案子的案发现场。   我们两个收拾了一下,老刘还特意带上了那块玉。   他取了一个塑料密封袋,小心翼翼地把玉收了起来,一边装一边跟我说:“昨天在研究院的时候,他们擦拭过这块玉的表面,并且全程都是带着手套工作,所以,在玉失窃之前,上面应该是没有任何指纹的。”   我恍然大悟道:“难怪你会那么小心,原来昨天已经把我们三个人在上面的指纹处理掉了。”   “那么,接下来只要查一查这块玉上都有谁的指纹,嫌疑人也就可以锁定了吧。”   想通这一点的同时,我也在心中暗自庆幸。   幸亏早上发现这块玉之后,没有用手去拿,否则可就真是说不清了。   收拾完毕之后,我们两个人便来到楼下等张楚科。   昨天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这小子还一点都不知道呢,看到我们两个站在楼下,一脸焦急的表情,他大笑着走了过来,喊道:“呦!两位亲自在这里迎接,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迎你妹!出事了,赶紧出发,有什么话路上再说!”我白了他一眼,老刘这会儿已经在路边挡车了。   五分钟之后,我们三个人坐在出租车上。   张楚科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一个劲地问这问那。   我跟刘泰武都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由于出租司机就在旁边,所以,关于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系列奇怪的事情,我们一个字都没有提,只是随便搪塞了过去。   不过,聊到玉石这个话题之后,刘泰武倒是提到了昨天在研究院的一次争论。   据说看到这块玉的时候,每个人的反应都不相同。   其中有人认为是纯粹的假货,还有人认为是近代仿制的,当然,也有人说是真正的宝贝。   只不过有说是几百年前的,有说是几千年前的,总之众说纷纭,谁也拿不准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听到这里,我倒是真有些惊讶。   听刘泰武的意思,这玉的确可能是一件宝贝。   不过奇怪的是,如果真是宝贝,那么有谁会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而且还必须要匿名赠送?   我还在那里纠结,张楚科倒是来劲了,一个劲嚷嚷着让我们拿出来看看,说昨天他没怎么看清。   拗不过他,最后我把那块玉递了过去。   不过他伸手去接的时候,我刻意叮嘱了他一番,让他不要用手直接接触。   他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便着急忙慌地接了过去。   听我们在一旁聊玉石的话题,而且越说越来劲,那出租车司机估计也上瘾了,于是开始乐乐呵呵地讲他年轻时候的事情。   出租司机都能侃,这个是常识,所以我们也就没拦着他,反正拦也拦不住。   他一脸沧桑地诉说着,说那个时候他不懂事,看了点书,研究了几天资料,然后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借了一大笔钱去赌石。   过程是说的眉飞色舞,只不过,他现在已经开了五六年出租车了,债还没有还清。   末了,他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了我们一句,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去赌石。   赌石?   我倒是得有那个钱啊!   我和刘泰武干笑了两声,谁也没多说话。   张楚科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得意洋洋地捧着我那块玉说道:“这可不是赌来的!这是我们十七的传家宝!”    正文 第四章 被吓死的人   传家宝?   我一个孤儿院里长大的人,传哪门子的家宝?   急忙一抬头,发现张楚科正不停地冲着我使着眼色,我白了他一眼,没把他戳穿。   我跟刘泰武知道他在吹牛,不过那司机可是一点都不知情,一听他的话,登时就来劲了,一直往那块玉上瞄。   车停下之后,我正准备掏钱,他突然伸手把我拦了下来,说道:“小伙子,这次算我白送你们,能不能让我给那块玉拍几张照片?”   我愣了一下,不过还不等我问,他已经先一步解释道:“我有一个专门做古玩生意的朋友,也许他能看出你这块玉究竟是什么来头。”   照几张照片而已,又不会少两块肉,我没多想也就同意了。   得到照片之后,他急急忙忙开着车离开了这里,而我们三个则急忙前往了不远处的目的地。   现场的警员有不少跟我们都是老相识,对我们的事情也都一清二楚。   一看是我们三个,他们也不拦着,只是随便交代了几句,就让我们进去了。   不得不说,这院长是真的有钱,住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小二层别墅。   进屋的过程中,我们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报案的是院长家的保姆,据说院长昨天半夜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屋里,直到今天早上,一直都没有出来过。   直到保姆收拾房间的时候,不小心推了一下门,这才发现门居然压根就没有锁。   门打开之后,院长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脸侧向一旁,瞪大了眼睛,表情显得极为惊恐。   保姆差点被吓死,喊了几声发现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已然是没了呼吸。   她连哭带喊地冲下楼,急忙找人报警,直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老刘轻车熟路,直接前往二楼的案发现场,我跟老张则留在一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其它线索。   整个一楼最显眼的地方是一处立柜,立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照片。   我并不认识院长,所以我很快就被那些照片吸引了过去。   然而,第一眼过去,我的瞳孔猛然收缩。   照片中的人,是一个有些谢顶的中年胖子,令我惊恐不安的是,他与我梦中被杀的那个人,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我招呼了一下老张,小声问道:“这个谢顶男就是院长?”   张楚科过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说道:“不认识,要不咱先上去瞅一眼死者的样子?”   我们两个在一楼转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末了我一挥手,急切地说道:“走,去楼上看看情况。”   二层只有四名警察,两个人在死者那屋,两个人在走廊。   这会儿法医还没有来,刘泰武站在门外皱着眉头,像是在苦思冥想些什么。   看到我们两个上来,他急忙挥了挥手,喊道:“老张!是时候该你露一手了!”   张楚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   刘泰武指了指屋里,说道:“法医还没有来,你不是学医的吗,先给检查一下。”   “卧槽?在你眼里所有学医的都是法医是吧?那你特么的以后看病也去找法医吧!”   张楚科骂骂咧咧地说着,同时走进了屋子里。   他们两个倒是真的都不怕尸体。   老刘打小就跟着重案组晃悠,即便有人护着他,也见过不少次凶案现场。   至于老张,那就更不用说了。   学医的基本都懂,身为医学院的学生,谁要是没几个泡在福尔马林液里面的‘老朋友’,那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学医的。   不过我就差了些,虽然也一起办过案,但是对尸体多少还是有些抵触。   一进屋,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尿骚味,当然,这并不是我被吓尿了。   死者就躺在桌边,桌子上的电脑还没有关,保持着桌面的状态。   电脑旁边随意地摆放着一些资料,还有一把放大镜。   桌上的台灯也还亮着,椅子已经移到一边。   老张在尸体旁上下打量了一眼,同时招呼了我一声,说道:“看,院长就是他。”   我上前两步低头一看,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地上躺着的,果然是那个谢顶的胖子。   应该不会记错的,就是梦里的那个家伙。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刘泰武在一旁诧异地问道:“十七,院长怎么了?”   屋里还有两名警察,虽然大家都认识,不过我并不打算让他们知道我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朝着他使了个眼色,竭力平复心情说道:“这些等会儿再说,先看看现场还有什么线索。”   刘泰武知道我话里的意思,随即也不再多问,开始分析案发现场的情况。   而我的注意力,则落在了桌上的那堆资料上。   随便翻了两页,便已经看出了一个大概,桌子上堆着的资料,大都是一些玉石鉴定方面的内容,看样子院长对那块玉相当上心。   不过从那些资料的散乱程度来看,估计当时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不过电脑上的情况就让人有些费解了,按理来说,这资料既然摆放的如此凌乱,他必然是在急着查找某样东西,而且查找完之后,连整理资料都没有来得及。   既然是这样,那电脑怎么会保持桌面状态?   老刘跟老张那两个家伙还在自顾自地推理着,我没打扰他们,而是转头看向那两名警察,问道:“你们有没有办法查出来,院长电脑的浏览记录?”   那是两名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警员,曾经那起珠宝盗窃案中,我们打过照面,所以彼此都还有些印象。   其中一个叫做黄武明的走到桌边,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个我拿手,现在就要查吗?”   我点了点头,让开了桌边的位置。   为了不碰到死者遗体,黄武明小心翼翼地挪到桌子侧前方,开始在电脑上操作。   这个时候,我走到了张楚科身边,仔细看了看死者的情况。   刚看清他的脸,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院长的表情无比狰狞,就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或者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   张楚科默默地站起身来,看了我一眼说道:“十七,他这表情,跟你做噩梦时的表情有几分相似。”   我怔了一下,我做噩梦时表情狰狞这一点他们跟我提过,不过我自己却没见过。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院长的样子,我还是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心里算是明白过来,难怪他们两个当时会被吓成那副模样。   感情我这做起梦来的表情,连自己都能吓尿。   我压低声音问道:“你观察了这么久,还有什么其他发现?”   张楚科把我拉出了屋子,到了别墅外,他才深吸一口气,点了根烟说道:“瞳孔严重放大,衣衫上有大量汗渍,闻这味道,死者生前应该还伴随着尿失禁的症状。”   “如果我猜得不错,他生前应该有过肌肉痉挛的状况,另外,可能还伴随着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   “不过因为目前法医还没有到,我不能轻易去检查尸体的其他状况,所以后面这部分还只能说是猜测。”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问道:“那么,以你的判断,他是怎么死的?”   张楚科吐了一个标准的烟圈,意味深长地望着我,说道:“被吓死的。”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他。   吓死人这种说法虽说一直都有,不过有几个人真的见过谁被吓死啊?   看出我不相信,老张进一步解释道:“事发现场没有任何血渍,目前看来,死者身上也没发现什么伤口,或者一些明显的中毒迹象。只不过这些还需要等法医到了,进一步检查之后才能确定,现在我说的这些只是推测。   话音刚落,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响起,一辆警车突然停在了我们面前不远处。   车门打开,陈雅茹优雅地甩了甩披肩长发,冲着我们两个眨了眨眼睛。   她是警局中最年轻的法医,比我们也只大几岁,不过经验丰富,办事又老练果敢,所以但凡出现命案,一般都会派她前来。   下车之后,陈雅茹快步走了过来双手搭在我俩的肩膀上,一脸不正经地问道:“呦,你们这几个小家伙果然在这里啊,发现什么线索了呀?”   问话的时候,她把脸凑了过来,时不时还抛个媚眼。   那股独特的香气直往我的鼻子里窜,我紧张兮兮地盯着她,说道:“姐,咱正经点,这正办案呢!”   “就是就是,正办案呢。”老张他擦了擦鼻血,附和着说道。   当然,至于他看到了什么才会流鼻血,别问我,我不知道。   “切~两个不解风情的臭小子。”陈雅茹站直了身子,正色道:“那就前面带路吧,顺便跟我说说你们的收获。”   通往二楼的路上,张楚科把他的判断大概说了一下,陈雅茹她一边听一边记在了心中。   到房间的时候,刘泰武正在那里神色焦急地说着什么,估计是刚刚推理出了一些信息。   那两位年轻警察听得眼珠子都瞪大了。   看到我们进来,他急忙招了招手喊道:“十七!快过来!我刚刚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   我愣了一下,两步跑了过去,顺着他的手指往桌子上一瞧,登时就看出不对劲来了。   桌子上摆放的那堆资料,最上面的那几张都有被水浸湿过的痕迹。 正文 第五章 监守自盗   之前我检查资料的时候,这些东西已经被翻动过了,所以就没注意到。   好在当初对现场拍了照,刘泰武在检查哪些照片的时候,发现了这些痕迹。   他对我说,院长倒地之前,应该在桌子上趴了一段时间。   并且从那些资料上大量的汗渍,以及像是口水的痕迹能够判断一点,当初他应该处于一种紧张或者痛苦的状态之中,甚至已经出现了失控抽搐的状态。   这个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随后院长痛苦地从椅子上滑落,倒在了地上。   椅子的位置,以及死者所躺的位置,都恰好能够验证这一点。   这个时候,陈雅茹对死者的状况也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   她站起身来,皱着眉头说道:“小张说的基本都对,不过他身上也不是一处伤都没有。”   一边说着,陈雅茹指了指死者的后脑勺,说道:“这里有一处明显的撞击伤,不过伤势不重,伤口也没有内凹痕迹,不像是被人用钝器所伤。”   “按照小刘的推断,倒像是他从椅子上滑落时,后脑勺撞击地面留下的伤痕。”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按照他后脑勺上的淤青来看,在他躺下的瞬间,后脑勺受到的冲击力绝度小不了。   那么大的冲击力,一般人都会大声呼喊出来,可保姆却说昨晚家里十分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也就是说,他在倒下之前,其实已经处于一种昏死状态了。”   我把我的分析简单地说了一下,跟其他人的结论相互补充之后,初步还原了整个事发经过。   院长昨晚坐在桌边研究玉石资料的时候,由于身体不适而趴在了桌子上,并且可能发生了失禁状况。   随后症状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在持续加重,院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最终却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在这其中,最大的疑点,就是死因了。   按理说心脏病什么的,都有可能会使人这么痛苦的死去。   不过在此之前,已经有人调查过那个院长的情况了,资料显示,他的身体一直都挺健康,最近也没有什么异常的突发状况。   听完这些分析之后,陈雅茹也没有表示什么异议,她摆了摆手指挥别人抬走了尸体,跟我们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死者的情况很特殊,所以,她还得进一步做一些细致的检查,才能确定死因。   陈雅茹离开之后,黄武明冲着我挥了挥手,说道:“浏览记录已经查出来了,不过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大都跟桌上的纸质资料重复。”   我大概看了几眼,发现的确像他说的那样之后,也就没再细看。   又四处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其他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们三个便先离开了,而那块玉也交给了黄武明他们。   黄武明答应查明玉石上有没有指纹之后,会立刻将玉归还。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拎着包子豆浆油条回到我家。   吃早点的过程中,我顺便把昨晚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跟他们两个说了,尤其是在梦中看到院长的场景。   “噗!”   我话刚刚说完,他们两个嘴里的豆浆全都喷了出来。   张楚科瞪大了眼睛,一边擦着嘴边的豆浆一边惊讶地喊道:“卧槽!十七你拍电影呢这是?”   刘泰武事先知道玉已经到了我手里,但也不比老张淡定多少。   预知梦这说法从古到今一直都有,不过却从来都没有人能证明,如今突然发生在我身上,一时间他们两个都接受不了。   愣了半天,张楚科才缓过劲来。   他伸手托着下巴,露出一副沉思地表情,思索了半晌突然抬起头看着我问道:“十七,你说你早上一觉醒来发现那块玉就在枕头底下?”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   这块玉究竟是怎么回来的,我也是一头雾水,说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过他压根就没有在意这个问题,而是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你昨天忘床上躺的时候,后脑勺被硌了一下,会不会就是这块玉?”   我愣了一下,登时就回想起昨晚的情况。   没错,那个时候我躺下的位置,跟今天早上发现玉的位置,也就是一上一下的差距,中间差不多只隔了枕头的两层皮!   这么说来,那块玉昨天晚上一点的时候,就已经在我枕头底下了?   听我分析完之后,刘泰武着急地问道:“十七,你昨晚几点睡的?”   我看着他疑惑地说道:“一点左右吧,怎么了?”   刘泰武皱着眉头,像是在想什么问题,张楚科一时间也沉默下来,房间里一时间变得极为沉闷。   就在这个时候,刘泰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说道:“雅茹姐的。”   随后,他便接通电话,并且打开了免提。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个极为低沉的声音:“小陈,他们三个要是在一块的话,让他们都来一下。”   虽然声音不大,不过我们三个到也都听见了。   不等陈雅茹问起,刘泰武已经应了一声说道:“雅茹姐,我们三个都在,有什么新状况了吗?”   那边陈雅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那个男子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小刘,我是你智勇叔,这次的案子还有些地方需要你们三个人帮忙,你们尽快过来一趟。”   “智勇叔?”刘泰武面色一震,随即连连答应挂了电话。   刘泰武有这种反应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志勇叔全名石智勇,是我们X市警局的重案组前任组长。   人如其名,不光体格像是块石头一样,而且还智勇双全,当年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然而就在五年前,才刚刚不惑之年的他,突然宣布隐退,让出了组长的位子。   之后,他名义上还在警局工作,其实早已经不再过问任何案件。   刘泰武他二叔就这么一直让他赋闲在警局,毕竟是老功臣,高层领导之间连一句对他的质疑都没有。   其间原因,也没有人清楚。   可是就在今天,他突然过问这起命案,不禁让人觉得有些诧异。   我们三个人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急急忙忙赶往警局。   到警局门口的时候,迎接我们的人是黄武明,只见他一脸激动地模样,看到我们就急忙招手。   跑到他跟前之后,他也不废话,激动地说道:“跟我来,石前辈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看着他那兴奋过头的模样,我诧异的问了问,他这一解释我们才明白。   这家伙也是警校毕业的,当初之所以上警校,就是冲着石智勇的名头去的,结果还没毕业,石智勇就撂挑子不干了。   来了这好些年,当初崇拜的对象终于有所动作,而且选定的帮手中就有他,这怎么能让他不激动?   石智勇所在的房间,是地下二层,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把办公的地点选在这里,还是说,这么多年来他其实一直都在这里度过?   正想着,我们四个走到了一扇铁门前,黄武明刷过指纹跟一张信息卡之后,门便打开了。   黄武明解释道:“这底下是档案资料库,信息卡与指纹核对不上便无法进入。”   就在这个时候,张楚科悄悄拉了拉我的肩膀,说道:“十七,这地方有点古怪啊,戒备忒森严了。”   我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也挺正常的啊,毕竟是资料库啊,出不得差错。”   张楚科看我的反应,急得白了我一眼,不过这会儿已经走到门口了,也没办法接着细说。   他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只是闷哼了一声。   估计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屋里很快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门打开了,陈雅茹看着我们勉强笑了笑,随后把我们让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我们进去的时候,他还在盯着面前的那一大堆资料。   听到我们进去,他头也不抬地招了招手,让我们坐下。   陈雅茹在一旁解释道:“案件出现了一些新的状况,所以石组长才想要找你们来了解了解情况。”   我们三个人纷纷点了点头,石智勇这才放下手中的资料,笑着说道:“什么组长啊?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警员。”   他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们心里头也都很清楚,这种话也就说说而已,谁信谁是傻子。   我干笑了两声,率先打破僵局问道:“智勇叔,您把我们叫来,应该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吧?”   石智勇没说话,陈雅茹从背后的小包里取出了一个袋子,打开放在了桌子上。   袋子里的东西,正是那块玉。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石智勇开口了:“从这块玉上,我们发现了院长的指纹。”   “什么?”   我们三个人同时惊讶地喊了出来。   他表情凝重地看着我们,说道:“没错,只有院长一个人的指纹。”   “我已经听说了昨天晚上玉石失窃的事情,院长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昨晚的十二点钟左右,他于昨天晚上十点离开研究院,十点半回到家中并且直接把自己关到了二楼。”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研究院发现并且确认玉丢失的时间,是在晚上十一点二十分,那个时候还有人给院长打过电话。”   “据说院长当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敷衍了他们几句,连得知玉丢失之后的惊呼都显得十分做作。”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是人物动机,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院长本人,那块玉的丢失,完全就是一处监守自盗的把戏。”    正文 第六章 五年前的悬案 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没想到这一切最终还是绕到这块玉上了。   如果真是院长偷走了这块玉,难道他的死真的跟这块玉有关?   那么,如今这块玉再一次回到了我的手中,这又是为什么?   预示着我就是下一个吗?   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使自己不至于崩溃。   石智勇看着我的目光之中流露出几许深意,不等我平复下来,他便开口说道:“不过据调查,院长在离开研究院之后,便直接返回家中,再也没有出来。”   “那么,就得麻烦你们给解释一下了,那块玉,究竟又是怎么回到你们手上的?”   绕来绕去,最后还是绕到这个问题上了。   玉是怎么到我手上的,我特么要是知道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劲?   看着黄武明跟陈雅茹两个人疑惑地眼神,我百口莫辩,简直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刘泰武跟张楚科两个人顾左右而言他,表情也不怎么自然。   石智勇看我那模样,一脸神秘微笑,问了一个完全多余的问题:“怎么,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不是废话吗?   要是没有难言之隐,我至于在这满头冷汗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我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意思是的确有难言之隐,不过不方便说出来。   毕竟陈雅茹跟黄武明两个人在这,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说了他们也不能信。   看我的模样,石智勇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既然不方便说,那就先不提这事了,小陈,把尸检的情况给他们说说吧。”   他这么一说话,倒是让我吃了一惊。   对于案情而言,这么重要的线索,居然说不问就不问了?   我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他,想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谁知道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又埋头开始检查桌上的那些资料。   陈雅茹完全没有质疑石智勇的判断,立刻从桌上的资料中抽出了一份,一边递给我们一边说道:“跟小张推测的差不多,死者生前的确有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迹象。”   “不过,我们在解剖的过程中还发现了一个十分异常的状况,死者的胆囊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损伤。”   张楚科愣了一下,急忙问道:“胆囊破裂?”   陈雅茹看着他默默点了点头。   刘泰武疑惑地问道:“胆囊破裂,会不会是什么外伤造成的?比如剧烈撞击一类。”   我也抬头看着他们两位医生,希望他们能给出一个在我接受范围之内的结果。   毕竟人体受到剧烈撞击,从而使得内脏受损,这并不是多么罕见的事情。   陈雅茹摇头道:“不,我已经检查过了,他除了后脑勺的轻度撞伤之外,身体上没有其他受伤痕迹。”   “那、那也许。。。。。。”   我已经不由得开始结巴起来。   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表情无比凝重地看着陈雅茹说道:“行了,雅茹姐,都是自己人,也就没必要拐弯抹角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得到的结论,应该跟我的差不多吧。”   陈雅茹皱着眉头看了我们几个一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没错,我的结论是,院长受到过度惊吓而死。”   刘泰武的表情登时就变了,他不自觉地看了我两眼,干笑了两声说道:“这、这是开玩笑的吧?”   平时总听人说吓破胆吓破胆的,这回可真的是吓破胆,而且人还死了。   回想起我的情况,我不禁脊梁骨直冒凉气。   石智勇在一旁拍了拍手,我转身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正在打量着我。   那眼神之中隐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给人一种灾祸临头的感觉。   等我们几个都安静下来之后,他这才冲着我问道:“十七,我听说过你,也相信你不会做出什么错事。”   “所以昨天的事情先不谈,现在我想问问,你是怎么得到这块玉的?”   我看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示意我大胆说。   于是,我便把生日那天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不过那块玉究竟是谁放在那里的,说真的,我也是一头雾水。   听完我的话之后,石智勇的表情登时便阴沉下去,他手托着下巴,走到了一旁的资料柜前,从里面拿出了几个档案袋。   档案袋上标注有特别的记号,刘泰武只是看了一眼,登时就站了起来。   他看着石智勇的背影惊讶地说道:“志勇叔,这些是五年前那些案子的资料?”   石智勇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凝重地翻看着资料。   我悄悄拉了拉刘泰武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五年前什么案子?”   刘泰武看了石智勇一眼,小声说道:“警局的绝密案件,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有几个人非正常死亡,而且一直无法查出真相。志勇叔当年之所以会选择隐退,好像就是跟这几起案子有关。”   难怪石智勇这重案组的中流砥柱会突然隐退,当初好多人都想不明白,原来真有隐情。   一想到这里,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非正常死亡,无法查出真相。。。。。。   这跟院长的情况岂不是十分类似?   我急忙开口问道:“志勇叔,这五年前的案子,难道。。。。。。”   话还没有说完,石智勇突然转过身来急道:“十七,你在得到那块玉之后,是不是当晚做了噩梦?”   他手中的那些资料里,夹杂着几张照片。   房间里灯光明亮,我的目光瞬间便落在了那些照片上。   那是几位死者的照片,死者表情狰狞无比,与院长死亡时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难不成。。。。。   我一时间脑子有点乱,茫然地点了点头。   石智勇快步走到我的面前,皱着眉头问道:“在梦境之中,你是不是被人追杀,最后直到跑到死胡同才会醒来?并且每一天的梦,都会比前一天短十五分钟?”   他的这一番话一针见血,瞬间将我最近的遭遇说得一清二楚。   我抬起头惊愕的看着他,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不光这些,我还知道,昨天晚上你在梦中梦到了死者。”   石智勇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表情严肃地问道:“我说的对吗?”   “什么?”   两声惊呼响起,黄武明跟陈雅茹两个人愣愣的看着我,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同时,老张跟老刘两个则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石智勇,同样满脸的惊讶。   最近发生这一连串怪事,我倒是已经有些麻木了,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石智勇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跟你手中的那些资料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没错!”   石智勇点了点头,抬头把我们五个人挨个看了一遍,最终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出了当年的一段秘闻,也是他隐退的缘由。   五年前,X市曾经在半个月内发生了七起命案,不过命案发生的地点都相隔十万八千里,死者之间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所在,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七起命案很快便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不过,在重案组的眼里,这七起案子压根就是一起案子,因为七位死者的死因完全一样,都是受到过度惊吓而死。   只是,无论石智勇怎么去查,依旧查不出关于凶手身份的任何线索。   唯一了解的信息,就是那七个人,都曾是一块玉石的主人。   那块玉石智勇倒是见过,只不过随着七个人的死,那块玉也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这五年来也再没有出现过。   随着时间的流逝,案子最终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不过石智勇不服气,当时就对外宣布隐退的消息,选择了辞去重案组组长职务。   五年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着五年前的那起案子,这几乎成为了他的心病。   直到今天早上,研究院院长的意外死亡再度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他这才急急忙忙把跟这起案子有关的人找来。   至于我这个玉目前的持有者,自然是他调查的重点对象。   听完他的话,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总感觉在我的身后,有着一只无形的大手,正把我朝着面前的无底深渊中推去。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看着桌子上的那块玉问道:“叔,五年前的那块玉,不会就是我这块吧?”   石智勇摇了摇头,看着我说道:“虽然有些像,不过的确不一样,怎么解释呢?恩。。。。。。”   “这么说吧,就像是你的左右手,虽然不是同一个东西,但关系又相当深。”   “额,好吧,我懂了。”   我大概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五年前那块玉,跟如今的这块,究竟有什么不同?   还是说,这块玉只是开启这一系列事件的钥匙?   我提出了我的疑问,石智勇似乎怔了一下,紧接着眼神一亮,看着我的表情都变了。   那表情似乎有些兴奋,同时又隐藏着几许不安。   他如今已经四十多岁,在警局里可以说是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现在却露出了这幅表情,不由得让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突然间握住了我的手,无比激动地说道:“十七!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背后的确可能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五年了,这案子折磨我已经五年了!十七,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告诉你,这一次,一定要想办法查清楚这一切!”   看着石智勇的模样,我略微一迟疑,最终点了点头。   面对着这个把大好青春献给X市的人,我想不到任何拒绝他的理由,更何况,这一切很可能还事关到我的性命。 正文 第七章 罗十六的遭遇   看我答应之后,石智勇急忙拉着我坐下,还亲自给我倒了杯水,搞得我受宠若惊。   紧接着,他从那些资料中抽出了一份,递给我说道:“这就是五年前,第一个获得那块玉石的人的资料,你先看看吧。”   我把资料接到手中的时候,他还特意伸出手指敲了敲纸面,说道:“这个人,跟你身上发生的情况十分相像,我喜欢这些资料能够帮到你。”   听他这么说,刘泰武跟张楚科两个人也急忙凑了过来,把注意力集中在我手上的资料上。   【姓名:罗十六   外号:石榴   年龄:24   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有任何与他有关的亲人记录,靠给人打零工谋生。   2009年七月十九日晚八点,罗十六归家途中,偶然捡到神秘翠玉一块。   2009年七月二十日,他将其转手交给一位搞古玩鉴定的朋友曹某,曹某有意收藏,于是未归还。   2009年七月二十一日清晨,曹某被发现死于家中,面目狰狞,而那块玉则莫名其妙出现在罗十六床头。   2009年七月二十三日,罗十六将玉转手卖给X市内的一家古玩店老板赵某。   2009年七月二十四日清晨,罗十六打电话告知一位朋友李某,赵某可能出事了。两个小时之后,赶来上班的员工发现赵某死于其店内,死状可怖,而那块玉则再次出现在罗十六床边。   2009年七月。。。。。。   。。。。。。   2009年八月六日中午,罗十六出现疯癫症状,被带往警局隔离保护。   2009年八月八日凌晨,罗十六从睡梦中惊醒,开始胡言乱语。   。。。。。。   2009年八月十四日凌晨,罗十六被发现死于警局的隔离房之内,那块玉则消失不见,再无踪影。】   从资料的简述部分,我们就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   整篇资料应该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罗十六在得到玉石之后的处理方式。   当然,对他这样一个无业游民来说,收藏这玩意肯定是毫无意义的,最好的处理方式自然是转手卖掉,至少能换来相当一段时间的生活费。   然而,从结果上看,他的这种举措,却间接害死了六个人。   刘泰武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七名死者,六名都是在持有玉石的当天晚上出的事,唯独罗十六一人例外,这。。。。。。”   石智勇看着我们三个,提示道:“你们不觉得,这跟十七的情况有些相似吗?”   他们两个愣了一下,有意无意地看向我。   我看着手中的资料,默默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看样子,只有得到这块玉的发现者才不会立刻死去。”   “而其他人,就比如院长,得玉之日,便是他的死期,而玉,也会同时回到发现者的身边。”   “我说的对吗,志勇叔?”   石智勇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也是我当年的判断,如今你经历的这一切,也验证了我的想法。”   得到他的肯定之后,我算是明白了,这块玉,压根就是一个诅咒。   在我死之前,这块玉都不能再轻易交给别人了,尤其是那些古玩爱好者们。   否则,院长身上所发生的惨剧,势必还会持续下去。   只是,我能尽力去保住其他人,可是谁又能来保一保我?   如今的我,就像是一个被判决死缓的死囚,眼看着死亡的脚步一点一点逼近,却又无能为力。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那块玉装了起来。   看着我的表情,石智勇像是明白我心中的想法一般。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其实这份资料最重要的并不是前一部分,而是后面这一段,也就是罗十六出现疯癫症状以后发生的事情。”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档案袋之中取出了一支录音笔,递到了我的手中。   “打开听一听,里面记录着罗十六当年的一部分录音。我们当初分析了很久,也无法确定他所说内容的真实含义。”   “不过你跟我们不同,你也是事件的亲历者,而且很有可能与当初的罗十六处于同样的位置,希望对你会有所帮助。”   他一脸只能帮我到这里的语气,同时用期待地眼神示意我播放录音笔里的内容。   我看了周围其他四个人一眼,平复了一下心情,按下了播放键。   整个房间里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我们五个人都紧张无比地等待着,这五年前的绝密资料。   而石智勇则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我,能看得出来,他把这桩悬案的一切希望,都已经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很快,一声令人惊悚的怪笑声打破了平静。   紧接着,录音笔中传来了一阵沙哑的呼喊声,随后应该就是那个罗十六的话了。   “死了,都死了,哈哈,都死了。。。。。。”   “别、别追我,啊。。。。。。哈哈哈,你追不上我,谁也追不上我。。。。。。”   “跑不出去的,没有人能跑出去,在这里的人都要死,哈哈哈,都要死。。。。。。”   “假的,都是假的,你们是假的,我也是假的。。。。。。哈哈,这个世界全部都是假的,那迷宫才是真正的世界,你们这群傻子,明明只活在我的梦里,居然还玩的这么开心?”   “傻子,哈哈,全部都是傻子,哈哈哈。。。。。。”   石智勇让我们听的这些内容,已经经过了他的整理,一些他认为无关紧要的东西,并没有播放出来。   听完了这些内容,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些东西对我的触动尤其大,因为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最终也会变成这副模样。   刘泰武自视为刘尔摩斯,最先从缓过劲来,说道:“这些看上去略显癫狂的话语,极有可能就是他噩梦的真实写照。”   “而且,按照十七所描述的噩梦场景,也都可以一一对应上来,只是,他最后那一段话又是什么意思?”   张楚科右手拇指中指揉按着太阳穴,小声嘟囔着:“迷宫才是真正的世界吗?”   我拿着录音笔,反复又听了两遍之后,突然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我急忙大喊了一声,说道:“等等!”   这一声把他们吓了一跳,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放下录音笔,看着他们几个说道:“迷宫!你们应该也听到了吧,迷宫!我就说梦里的地方怎么这么奇怪,无论怎么跑都跑不出那通道,原来那地方是一个迷宫。”   “既然是迷宫,那么除了入口之外,必然就应该还有出口了。”   刘泰武看着我眼神一亮,说道:“你是说,我们一起想办法,去破解这个迷宫?”   “没错。”我打了个响指,说道:“也许找到迷宫的出口,就是解开这个诅咒的关键。”   说道这里,原本的死局变成了迷局,所有人的面色都好转了不少。   黄武明突然笑了笑,说道:“呦呵!逃生游戏啊!这个我拿手啊。”   张楚科看了我一眼,耸了耸肩对他说道:“可惜啊,这个真人版本逃生游戏的内测体验资格,并没有发给你,你就别想了。”   我苦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大爷的,哥们就快扑街了,别搞得跟我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石智勇拍了拍手,打断了我们说道:“行了,既然这样的话,泰武,你跟小张这些天就住在十七家吧,除了观察他的状况,也算是有个照应。”   我们三个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毕竟可是生存游戏啊,少了医疗指导跟军师,我一个人怕是搞不定。   他又跟黄武明与陈雅茹交代了几句,完事之后,我们三个便离开了警局。   石智勇的出现,可以说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我甚至在想,如果罗十六当初也能掌握同样的讯息,他是否能够破解这个谜题,还有,谜题破解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   回家的路上,刘泰武打电话取消了自己的暑期活动,张楚科也放弃了医学拓展培训。   他们告诉我,现在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帮我通关这局只有一条命的逃生游戏。   逃生游戏的最大特点,那就是不存在绝对的死局,只要一切问题处理得当,必定能够顺利逃出生天。   多亏了黄武明这小子,这个不算是特别恰当的比喻,倒是给了我们不少希望。   他们两个的心情比起之前明显轻松了许多,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   只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他们。   在罗十六的话里,其实还隐藏着一个信息,一个只有我能够切实体会到的信息。   【这个世界恐怕都是假的,只有那迷宫中的角逐,才是真正真实的世界。】   这些,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   流血的伤口,清晰的五感,还有那极度揪心的痛楚,无一不在暗示着,这场梦,绝对不是寻常的梦。   就像那个古老的故事中所说的那样,庄生梦蝶,蝶梦庄生。   究竟是庄生在梦中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在梦中梦见了庄生?   罗十六在生命的尽头,肯定认为他就是那只蝴蝶,而石智勇以及那些死者,都只是梦中的幻象。   只是我,我又会怎么样?难道生活了这二十多年,其实都只不过是一场梦?   我一边思考着问题,一边往家走。   经过一处路口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从一旁冲了出来,直接将我撞翻在地,并且伸手一把夺走了我拎在手中的背包。   我正在想事情,压根一点防备都没有,他这一撞,直接给我摔懵逼了。   “卧槽!抢劫!妈的给我站住!”   张楚科大喊了一声,已经追了上去。   我匆忙抬起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戴着鸭舌帽、身穿黑色夹克的男子急匆匆朝着远处跑去,三两步便消失在小巷中。   张楚科紧追不舍,很快也跑出了我们的视线。   刘泰武伸手将我扶起来,同时急忙给石智勇打了个电话。   那块被诅咒的玉,此刻就在我被抢走的背包中。   只有我们几个知道,那个小偷偷走的不是财富,而是死神的邀请函。 正文 第八章 迷宫   几分钟后,张楚科骂骂咧咧地跑了回来,气呼呼地说道:“大爷的,追丢了!”   “这小子肯定早就准备好了!连逃跑的路线都计划的相当准确!怎么追都追不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东西丢了,我反而一点都不着急。   我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示意他缓一缓。   刘泰武这回也打完了电话,他转头看向我,说道:“志勇叔的意思是,这家伙既然是准备充足,不可能放着我们身上的钱包手机不去抢,反而去抢一个斜跨式书包,这一点很不合理。”   “唯一成立的推论,就是他清楚,这书包里装着那块玉,也就是说,这小子一开始就是冲着这块玉来的。可能从我们一离开警局,就已经被盯上了。”   张楚科猛灌了几口水,缓了口气说道:“大爷的,这块玉还真是个祸害啊,怎么感觉谁都想插一脚进来?”   “不过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玉要是就这么放任不管,十有八九今晚又得被吓死一个。”   张楚科看着我们两个,眼中的意思很明确。   五年前因为这块玉前后死了七个人,如今,不能让惨剧继续下去了。   有关于这块玉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刘泰武看着我问道:“十七,你准备怎么办?是追还是放?你来决定吧。”   追,就意味着尽力去保住抢劫者的性命;放,则意味着任由他自生自灭。   只是。。。。。。   他从一开始就摆明了是冲着这块玉来的,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知道这玉的情况,既然是这样。。。。。。   我转过身冲着刘泰武说道:“告诉志勇叔,想办法派人跟着他,不过不要暴露行踪,我倒要看看,他拿了这块玉要做什么。”   刘泰武点了点头,马上给石智勇把消息发了过去。   那个人既然计划周密,那么靠我们三个,恐怕在这市区是追不到他了。   不过反正有石智勇在,这种事情就交给他了。   为了这块玉的事情折腾了一天,我脑袋也晕的不行,简简单单吃过晚饭之后,我们三个便大摇大摆地回了家。   至于玉的事情,我已经提醒过他们两个了,等我睡着了之后,他们就会对我进行全方位监视。   那块玉如果真的再一次回来,他们两个眼睛又不瞎,肯定能看出一些端倪。   为了养精蓄锐,刚刚到家,他们两个倒头就睡,到了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我叫醒了他们两个。   桌上摆着手机、笔记本电脑、两大桶咖啡、各种各样的零食,甚至还有芥末胡椒。   总之,一切能够提神醒脑抗疲劳的东西,全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我们三个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我第一次刻意入眠。   漫长的等待就像是游戏载入界面一样,我放松自己的精神,这些天来积攒的疲劳感瞬间涌了上来,没过多久,我的意识就开始变得模糊。   。。。。。。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自我的耳畔响起,我猛然清醒过来,心头微微一震,心说:来了!   刚准备要睁开眼睛看一眼,突然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距离是如此之近,以至于我差点喊了出来。   恐惧迅速涌上心头,我的胸口如同有一只小鹿乱撞,在这种情况之下,只要有人握住我的手腕,就能察觉到我那快得异常的心跳。   我竭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着这并不舒服的坐姿。   一直等到那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眯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   仍然是那个高大的身影,在他的肩头,扛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那是一位衣着颇为儒雅中年男子,这会儿身子正仰面垂下,脸刚好冲着我。   他那张脸惨白无比,此时那副黑框眼镜已经落在地上。   不过似乎跟抢走我包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我还想再仔细观察一下,结果左边那扇门已经‘咣’的一声关上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在那剁肉声刚刚响起的瞬间,我便猫着腰悄悄移向了右侧那扇门。   开门时的声响,被另一侧的剁肉声完全掩盖,所以我并不用担心什么。   看到眼前那已经见过许多次的通道,我深呼吸三次,忍住腹部伤口处的痛楚,抬腿就跑。   谁知刚跑没两步,我脚下一滑,登时就摔了个狗吃翔。   还好我反应快,急忙用手撑住了,否则这脸估计就算是毁了。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刚才脚下那里似乎是一滩血,而且现在还没有干。   我心里直呼倒霉,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密室内突然响起了开门声。   这开门声代表着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我不敢耽搁,迅速爬了起来,朝着左侧第一条岔路口跑去。   被发现之后,整个过程就变成了一场简单的逃生游戏。   这里的一切场景都极为简单,整个通道里除了地面上时有时无的血迹之外,就剩下了天花板上昏暗的照明灯。   钻心的痛楚与过度的疲惫都在折磨着我的精神,不过我知道,绝对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   我开始逐渐明白,为什么罗十六会疯狂,这里的所有通道几乎都如出一辙,一旦离开最初的迷宫入口,就仿佛一直在某个地方绕着圈子。   更何况死亡的威胁在身后不断逼近,迫使你无时无刻不保持着最快的速度。   任何人落得这样的处境,都很难去冷静的思考。   这场生与死的游戏,就仿佛是一个圈套,逼迫着你放弃思考,孤注一掷,将生存的全部希望都压在亡命狂奔上。   直到最后,力气耗尽,被堵在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的死胡同里。   只不过,跟罗十六相比,我在这场逃生游戏中的开局要好很多。   我知道我还有两周左右的时间,在此之前,我应该不会死。   而且,我有着一支可靠的团队,他们能帮助我分析许多问题。   于是,在狂奔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我放弃了这种没头苍蝇乱撞似的蠢办法。   因为罗十六已经用亲身经历向我证明了一点,这种方法完全是错误的。   想要真正逃出这个迷宫,要靠脑子。   我开始刻意控制自己的步伐,尽量保持每一步的距离都大概相等。   同时,我结合自己眼下的状况,开始调整奔跑的速度。   这种状态之下,我每一步大概在八十厘米左右,而心跳则是一分钟一百四十到一百五十次。   这些数据,都是张楚科给我多次测量之后的结论,他说的话应该不会差太多。   心跳频率原本能用来估测时间,不过如今我压根就不知道之前跑了多久,估测时间没有多大意义。   于是,到了下一个岔路口,我开始利用这办法估测每一段路的距离。   虽然会有一定的误差,不过用来判断位置还是很好用的。   四十三步、六十五步、三十九步、七十四步。。。。。。   一连测了几十个数据,其中长度重复路段的只占不到百分之十,即便算上误差,也最多百分之二十。   也就是说,虽然周围环境很相似,不过在一个小地方绕圈子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   那几乎一模一样的环境,只不过要给人一种无形的心理压力而已。   。。。。。。   在被堵到死胡同的时候,我便醒了过来。   因为已经清楚了这场噩梦的情况,所以这一次我醒来的很自然。   不过睁开眼之后,我还是吓了一大跳。   不光是刘泰武与张楚科,石智勇此时也站在我的床边,死死地盯着我。   房门口还站着另外两个人,一个是陈雅茹,一个是黄武明。   可以说,此次案件的侦破小组已经全员到齐了。   这会儿五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躺在床上,就像是动物园中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一般。   我急忙坐了起来,看着石智勇问道:“额,志勇叔,你们这怎么都来了?”   大夏天的,我几乎是光着膀子,陈雅茹咳嗽了两声,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穿上短袖。   石智勇表情凝重地看着我,问道:“十七,昨天晚上的噩梦中,你都经历了什么?”   从他的表情之中,我能感觉得到,肯定是出事了。   我把在密室之中看到的那个人描述了一番,因为当时眯着眼睛,光线又昏暗,所以我也只是看到了一个大概。   听我说完之后,石智勇递给我一张照片,问道:“是他吗?”   我看了一眼,登时就回想起来。   黑框眼镜,儒雅的衣着,还有那脸型,虽然不敢百分之百确定,不过应该就是这个人。   我抬起头看了他们几个一眼,问道:“昨天晚上死的人,就是他吧?”   石智勇点了点头,把昨天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昨天抢走我包的贼,这会儿已经被抓了起来。   不过这小子胆子不大,刚一审问,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全招了。   此人姓赵,正是昨天早上白送我们一程的出租车司机。   在车上他对我们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他年轻时赌石,以至于现在仍然负债累累的故事。   在我们离开之后,他将玉石的照片交给了他的一位朋友,也就是死者秦某。   秦某是X市城南一古玩商店的老板,对玉器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热情。   据赵某说,秦某在看到照片之后,告诉他愿意出五万块买这块玉。   五万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赵某当时就动了贼心,于是他立刻回到了我上出租车的地方,在那里盯着我们。   后来,我们三个离开警局,回家的路上被他轻而易举抢去了包。   在摆脱张楚科之后,他迅速返回车内,并且换下一身黑衣,开车来到了秦某的古玩店。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块被诅咒的玉也就到了秦某手中。 正文 第九章 新的线索   由于赵某直接把玉交给了秦某,他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石智勇在安排了几个人盯紧他之后,便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秦某这边。   古玩店周围的建筑内,石智勇安插了十几名眼线,时刻盯着古玩店。   晚上十点钟左右,侦查人员报告说秦某出现异常状况,石智勇急忙带人冲入店内,然而秦某已经气绝身亡,死状跟院长大同小异。   至于死因,陈雅茹对死者的尸体连夜进行了检查。   跟院长的状况几乎完全相同,胆囊破裂,肾上腺素过度分泌,十有八九还是吓死的。   据侦查人员说,秦某当时就趴在桌上休息,突然间开始浑身抽搐,没过多久便从椅子上滑下,很快就没了动静。   整个过程之中,古玩店内都只有秦某一人,侦察员也都没有发现其他任何异常之处。   “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这整件事看上去,的确就像是恶鬼索命!”   石智勇叹了口气,看着我无奈地说道。   能让一个无神论者说出这样的话,已经足够说明此次事件的严重程度了。   也许,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的确有着某种未知的力量,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那块玉。   一想到那块玉,我急忙转身一掀枕头,那块玉果然被压在枕头底下。   看到那块玉,他们五个并没有什么惊讶地表情,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我把玉拿起,放在了桌子上,看着他们一脸询问的表情。   张楚科看着我耸了耸肩,颇为无奈地说道:“那个时候我刚好在上厕所,回来就发现老刘他趴在桌子上,紧接着你的表情就变了。”   “我急忙叫起了他,结果一掀你的枕头,发现玉已经在底下了。”   刘泰武也急忙补充道:“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有些头晕,就说趴在那里缓一缓。”   “直到老张喊我的时候,我才好一些。”   昨天夜里,门我提前就已经反锁了,再者说,就算老刘他晕的再厉害,有人进来也总该能发现吧?   可是不光老刘,就连一直清醒的老张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我家住五楼,他横不能吊着威亚从窗口探进来,先用迷药迷倒老刘,顺势把玉塞到我枕头底下吧?   这也太扯了吧。   我坐在床边,死死地盯着那块玉。   他们五个人都没有说话,像是在等着我发表意见。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昨天进入噩梦状态大概是什么时间?”   张楚科想了想,说道:“大概十点半左右。”   十点半左右,这是一般情况下我睡着的时间,而昨天秦某的死亡是在夜里十点钟左右,中间一共相隔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的时间,从南城古玩店赶到我家中,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次事件极为诡异,一直到现在,我们都完全不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或者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以,监控视频也许会是我们第一个突破点。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一下,石智勇转过身对陈雅茹交代了几句,陈雅茹点了点头,到客厅中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之后,她回来说道:“监控视频已经搜集了一半左右,现在各小组正在进一步处理。”   石智勇点了点头,紧跟着陈雅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在调查到秦某的家庭状况时,警员们还发现了一个特殊情况,有可能跟此次的案情有关。”   一听到有其它线索,我们几个登时都来了精神。   石智勇疑惑地看着她,问道:“特殊情况?什么特殊情况?”   陈雅茹看着我们,表情凝重地说道:“秦某在三年前开的这家古玩店,店铺开张不久,他的女儿就失踪了。”   “那天晚上,秦某接到了一通电话,似乎在跟对方争执,不过究竟说了些什么,他家里人并不清楚。”   “第二天早上,他女儿就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家门口,别人问起,秦某也不愿意提,时间一久,这事也就被人淡忘了。”   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脸上不由得表现出了几分失望。   一起三年前的失踪案,况且就算是绑架案,秦某通话的对象与内容也已经完全无从得知,难不成这会与此次案子有关?   石智勇倒是比我们老成许多,他并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坐在桌子旁边,一边伸出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一边自言自语着。   刘泰武对我们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们等等看。   我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还是闭上了嘴。   过了半晌,石智勇眼神突然一亮,直接就站了起来。   他略显兴奋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想起来了!五年前的第二位死者赵某,在经营古玩店之初,他的儿子也曾被绑架过。”   “整个过程有惊无险,跟秦某女儿的遭遇几乎如出一辙!”   “什么?”   我最先惊讶地喊了出来,紧跟着,五个人全都看向了他。   好家伙,怎么又扯到五年前那起命案了?   难道除了这块玉之外,这背后还隐藏着其它什么秘密?   黄武明靠着门框站在那里,学石智勇用手托着下巴,说道:“如今赵某跟秦某都已经死了,如果说案件的线索,应该还有三处。”   “一个是电话,给秦某与赵某打电话的,极有可能是同一伙人,他们肯定知道很多东西,只要能查出他们是谁,也许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石智勇有些急切,直接打断了黄武明说道:“行了,小黄,那就由你去查这条线,这方面你在行。”   他又转头看向陈雅茹,说道:“小陈,你负责去查秦某女儿这条线,我去查赵某的儿子。”   说罢之后,他已经准备动身了。   了解石智勇的人都知道,他这人平日里干什么事都慢条斯理,但是只要遇到大案奇案,立刻就像是装了超大功率发动机,雷厉风行,干练无比。   因为知道这一点,刘泰武急忙伸手拦住了他,急道:“那我们呢?”   石智勇也不废话,一边往外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两个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帮助十七破解梦中的迷宫,至于其他事情,交给我们就成。”   到了门口的时候,他还像是不放心一般,特意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说道:“记住,事关重大,你们可不许乱跑。”   张楚科倒是无所谓,他最近要熟练的课程是针灸。   他说了,那些模型的手感不如我的手感好,用我来练更顺手。   至于刘泰武,他则冲着石智勇做了个鬼脸,不满地嘟囔了几句。   我伸了个懒腰,看着桌上的零食袋,准备补充一下体力,开始回忆之前噩梦中的迷宫。   在看到笔记本电脑的一瞬间,我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   我急忙喊了一声:“等一下!”   石智勇已经准备关门了,听到我这一声喊,疑惑地把头伸进屋,问道:“又有什么事?”   我干笑了两声,说道:“额,我是找黄武明。”   石智勇白了我一眼,说道:“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说罢,他转过头去喊了一声,黄武明便快步跑了回来。   一进屋,他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无比紧张地问道:“怎么?又想起什么东西来了?”   我看着他,试探着问道:“对了,你电脑好像玩得很溜啊。”   黄武明一愣,随即干笑了两声,说道:“还、还行吧。”   一般能给出这个反应,那应该就差不了。   这个节骨眼上,我也没心思跟他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需要你查一查秦某电脑中的资料,包括提前删除,或者一些加密文件,办得到吗?”   看我表情严肃,他迅速收起笑容,郑重地说道:“我也不敢保证,不过只要时间充足,应该都能查出来,你准备查哪一方面的?”   看他的样子,我心说有戏,石智勇叫来的人,果然都有些能耐。   我把手放在了那块玉上,说道:“所有跟这块玉有关的资料,全部都要。”   这个任务可不轻,他心里多少也有数,应了一声之后急急忙忙便离开了。   屋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他们俩昨晚没休息,这会儿都去补觉了。   我拿着纸笔,一边回想着昨晚梦中的场景,一边在纸上乱写乱画。   这是一种寻找思路的方法,那些潜意识下看似杂乱无章的线条,极有可能隐藏着某种隐藏在脑海深处的信息。   一晃一上午过去,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打量着我画出来的迷宫示意图。   那只是迷宫中的一个区域,起点是我开始使用步距计数,终点是迷宫中的一个死胡同。   不过由于我从密室出来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使用这个方法,所以我并不知道这个区域跟密室究竟相距多远。   刘泰武这个时候已经醒来了,他洗过脸之后凑了过来,看着我手中的草纸问道:“这是迷宫的地图?”   我点了点头,说道:“啊,只是一小部分区域。”   他眼神一亮,勾肩搭背坐在我旁边,说道:“行啊你!这非人类的超级大脑果然不是盖的!让我看看啊。。。。。。”   一边说着,他已经从我手中取过了画着图的草纸,指着上面的标注自言自语道:“起点、终点、丁字岔路口、十字岔路口。。。。。。”   “不行,信息有限,推测不出来太多内容。”   他揉按着太阳穴,皱着眉头说道。   我笑了笑,给他冲了一杯咖啡,递了过去说道:“废话,要是还能推测出什么内容,我早就动手了,还轮得到你?”   “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从现在起,每天我都会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相信用不了太久,我就能将整个迷宫的布局都描绘出来。” 正文 第十章 第三人   “我靠!你小子真是个天才!”   刘泰武一激动,一锤头砸在床上。   张楚科这会儿可还睡着呢,就在我身后,刘泰武这一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   “嗷呜”的一嗓子,张楚科双手下意识地捂着那里,一脸惊恐的表情坐了起来。   搞清楚情况之后,张楚科恶狠狠地瞪了刘泰武一眼,骂道:“你差点杀了我们老张家子孙万代!”   刘泰武干笑了两声,尴尬地说道:“失误失误,打偏了。”   张楚科气还没消,踹了刘泰武一脚。   刘泰武心眼多,在张楚科出脚的瞬间便急忙跳了起来。   张楚科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我问道:“十七,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东西,把他激动地像个猴子一样?”   我把画着迷宫地图的那张纸交给了他,顺便把我的计划和盘托出。   他坐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地图,皱着眉头过了好久,才抬起头看着我说道:“十七,不是我故意打击你,不过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的确有问题。”   他的表情异常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急忙坐直了身子,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指着我所画的地图说道:“你的计划想要成功实施,必须建立在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之上,那就是这迷宫的地形不能起任何变化。”   “可是,你所经历的迷宫说白了只是一个梦中的场景,梦境这种东西,谁能保证它一成不变?”   张楚科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把我的既定方案敲得粉碎。   而且,他所说的一切都完全站得住脚。   如果每一次迷宫的路线都会有变化,那么研究地图就显得毫无意义。   刘泰武一时间也没了注意,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我,试探着问道:“要不,今天晚上你试着沿着昨天的路线再走一遍?”   这是最无奈的选择,不过我仔细一琢磨,除了这样貌似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用力甩了甩脑袋,不去想这个沉重的话题,站起身来对他们两个说道:“行了,这事就等明天我这边有了结论之后再说。”   “至于现在,我觉得还是先商量一下中午吃什么吧,我可不想一直跟零食较劲。”   一提起吃,那两个人登时就来了精神。   用他们两个的话来说,死也要做饱死鬼。   于是,仅仅只过了半分钟时间,话题就已经成功从‘我的生命安危’转移到了‘火锅还是烧烤’。   紧接着,他们两个就这个话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一直争了半个小时,最终还是谁都没有说服谁。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叫个外卖。   就在这时候,那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低头看了一眼,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这年头打错电话什么的挺正常,我也就没怎么在意,一边看着他们两个争来争去,一边接起电话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喂?”   “您好,是段十七先生吗?”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略显激动的声音。   我有些惊讶,心说这年头除了办证贷款的,谁会在电话里用敬语称呼我?   想归想,不过我还是客气地回应道:“没错,是我,请问您是?”   他在电话那边激动地说道:“鄙人周泰,在城北经营着几家古玩店,今日贸然打扰,是有要事跟老弟商议,所以想请老弟出来一叙。”   “地方我都订好了,帝王大厦九层,希望老弟能赏个脸。”   一听到‘古玩店’三个字,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五年前的赵某,昨天晚上的秦某,这两个人可全都是古玩店的老板。   如今这个周泰也自称是古玩店的老板,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问题,我还真的不信。   我急忙伸手示意他们两个安静,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并且打开了免提。   等他们两个完全静下来之后,我故作惊讶地冲着手机问道:“周老板,我就是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您请我吃饭?没搞错吧?”   周泰似乎犹豫了一下,紧接着才说道:“老弟,实不相瞒,我遇到了一件事,有人告诉我说找你也许能解决。”   “不过老弟你放心,我向你保证,这件事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你赏个脸,不管怎么说我们先谈谈。”   我抬起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他们两个并没有听到之前周泰的自我介绍,所以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我伸手指了指那块玉,同时冲着他们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刘泰武在这种事上面反应比张楚科要快一些,他眼珠一转,很快就明白了情况,随后冲着我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肯定之后,我装作思考的模样沉吟了一声,对着手机说道:“那好吧,周老板,我们两点钟见面,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吧。”   隔着电话,我都能听到他悄悄松了口气。   得到我的肯定之后,他大笑了两声,说道:“段老弟果然是爽快人,你放心,当哥哥的绝对不会亏待你。”   寒暄了几句之后,我便以暂时还有事要忙为借口,挂了电话。   接电话的这么长时间里,我一次都没有提及那块玉的事情。   看我挂了电话之后,刘泰武沉吟一声,问道:“这个人,就是第三位死者的候选人了?”   我放下手机,摸出烟盒点了一根,狠狠地嘬了一口说道:“还不确定,不过照现在这情况,十有八九可能都是。”   “那你准备怎么办?”刘泰武看着我问道:“要不要先通知一下志勇叔?”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必。”   这件事说到底是我的事,如果什么都要麻烦志勇叔,我反而不安心。   从周泰的语气之中,能够听得出来,他十分着急地想要跟我见上一面。   虽然没说是为了什么事,但是我心里面觉得肯定跟这块玉有关。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去会会他,也许他就是这起案子的突破口。   张楚科一脸迟疑地看着我,问道:“十七,这个人你认识吗?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我摇了摇头,伸手将那块玉推向了他们两个,说道:“正因为我不认识他,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这一次只能由我一个人去,而玉,则交给你们两个保管。”   “如果他真是为了这块玉,只要这块玉在咱们手中,我就不会有事。”   刘泰武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凝重地看着我说道:“我明白了,十七,你就放心去吧,这块玉藏在这里肯定没问题。”   我点了点头,冲着他们两个微微一笑。   多年来的默契自然不必言说,我把家里的钥匙丢了过去,稍稍收拾了一番,转身离开了家。   。。。。。。   帝王大厦,X市的标志性建筑,也是最奢侈的消费场所。   整个大厦餐饮娱乐购物一条龙,是各行各界成功人士最喜欢光顾的地方。   大厦共三十六层,因为崇尚古人以九为尊的说法,整个大厦以九的倍数分成了四个区域。   其中一到九层是餐饮区,周泰能请我去九层见面,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一点五十五分,我站在电梯中,默默地注视着不断变化的数字。   显示到九的时候,电梯门打开,我抬腿走了出去。   门外守着五名服务员,在电梯门打开之前,服务员的领班已经站在门边等着了。   刚刚走出门,他立刻微笑着问道:“请问,是段先生吗?”   我这是第一次来帝王大厦,说实话,眼前的场面让我有些震惊,我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就这一瞬间,我听到了身后电梯中的窃窃私语,其中不乏惊叹之声。   当时我就明白过来,就我这一身穿了两三年的旧外套,那些人铁定是把我当成了某一个扮猪吃虎的大佬。   这种场面估计那服务员领班并不是没有见过,因此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情绪,只是微微欠身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随后恭敬地说道:“先生,随我来。”   随后他在前面带路,我不紧不慢地跟着他,把这个估计我这辈子没有第二次机会来的地方看了个遍。   让人奇怪的是,整个九层里居然是静悄悄一片,除了走廊上偶尔会看到一两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所有包间里似乎都没有什么人。   正在我疑惑的功夫,领班已经带着我走到了一扇门前。   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普通包间,跟周围那些并没有什么两样。   他掀开了门帘,把我让进了屋内。   整个包间不算太大,不过倒是有自带的沙发电视等等。   茶几上摆放着一些瓜子水果,最当中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愁眉苦脸的中年男子,看上去面色有些苍白。虽然从衣着打扮上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位有钱的主,但是这并不能掩饰他眼神之中那深深的疲惫之意。   想必这个中年男子,十有八九就是要找我的周泰了。   在他左侧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年轻女子,此刻正在那里嘟着嘴刷手机。   她那一身行头,怎么着估计也得六位数往上。   别说是一般人家了,就放眼这整个X市,估计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家庭是负担不起的。   唯一让我有些在意的,就是这个女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面熟,然而却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