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家族的宿命   我出生在一个风水世家。在我小的时候,无意中得知我的一个祖辈和一个大人物之间的赌约失败后,家族背上了一个宿命。那就是只要家里的男人有了男丁后代,就会莫名的失踪。按照约定去一个神秘的地方。也就是从那以后我家几代单传,还都是男的。   我的太爷爷是这样,我爷爷同样如此。现在家里是奶奶当家。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自从爷爷失踪后,她坚决反对我的父亲以及我学习家里的秘传风水术法。靠着祖辈的名声,开了一家古玩店谋生。   也许是这个缘故,父亲一直到了现在我大学毕业依然平安健在。   但是,正在实习的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父亲在接到一封送来的神秘信件后失踪了,没有任何征兆。   我急忙赶回老家。但奶奶坚决拒绝了我寻找父亲的想法。告知我的母亲在一边偷偷地抹着眼泪。无可奈何。   我发疯似的在各个亲戚朋友家找我父亲的身影,但我失望了。又打电话问父亲的合作朋友,依然没有收获。一连半个月,我想尽了所有办法,骚扰了所有认识我父亲的人,可是,仍然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我找到我中学的同学现在的警察陪我去了警察局报案。但是,得到的回答让我极度失望。警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于我所说的家族的诅咒,接受报案的警察看着我就像看一个傻子。我受不了他的眼神,强忍着走出了警察局,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水泥地上。   我的同学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他说与其盲目的找,还不如先了解出事前,我父亲遇到了什么。听了他的无心之语。我有了一线希望。   回到家里,一贯严厉的奶奶已经知道了我的动作,她没说什么。只是让我跟着他来到了家里的大屋,那里是供奉祖先灵位的地方。父亲的灵位已经做好,摆上了供桌。   进了大屋,奶奶让我跪下。怜惜的摸着我的头,说:“我就知道,你们关家的男人有担当,既然你有了那个心思,奶奶也不阻拦你了。说不定你会把你父亲找回来。”说完,从太爷爷,爷爷以及父亲的灵位下各自取出了一封信,递给我。   “这是当初他们收到的信件,你拿着,也许会有用。你去办把。要小心。当我就要走出大屋门的时候,奶奶又在迟疑中叫住了我,给了我一张老照片,我知道,那是奶奶的宝贝,爷爷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   “看清楚,中间的就是你的爷爷,记住了。记好了。”她反复叮咛我,在我点头表示已经记好以后,她收回了那张照片,小心的用红布包好,放回到她的胸口。   “有机会把你的爷爷带回来,死的活的都成。”她话语越来越低沉,好像废了浩大的力气。   我知道,如果我没有找到父亲,带回爷爷。那张照片就是和奶奶同时下葬的爷爷。   我用力点头,回答了奶奶。她欣慰的笑了,让我去办事。   事情虽然紧急,我也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仔细看着三封信,同样的老封皮,同样的老信纸。也同样的毛笔书写。连笔迹都是一个人的。   我没有想太多,只是看着里面的内容。连内容都一样。写的是月圆之夜,野人山顶。八个字。   什么意思?难道有人约他们在月圆之夜去野人山顶见面?   野人山,我隐约听说过,那是中缅边境的一座人迹罕至的大山。在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那里发生了惨烈的战斗。伤亡了无数的人。   我打开电脑,输入野人山,开始查找。   前面的千篇一律,都是关于那场战斗的网页。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但是,在多如繁星的网页里面,一篇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题目是:野人山闹鬼。我急忙打开,看起了内容。   一个缅甸的农民在偶然的机会,误入野人山,在那里,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情景。被吓疯了的他疯狂的逃跑,竟然穿过野人山跑到了中国境内。在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只是不住地说着鬼,鬼,日本鬼的话语。   这是一个小媒体作为吸引人眼球的报道,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我却看出了一些东西。   野人山里一定有着秘密。   可我也不能就凭这一篇不知真假的报道就去了野人山,事情的线索虽然不多,不是还有送信的人么?   我去了家里的古玩店,父亲虽然失踪了,但家里人的生活还要过下去。坚强的母亲强忍悲痛,拖着疲惫的身躯,坐镇在古玩店。经营着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她知道我也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有多麻烦,需要大量的钱财。   见到母亲,安慰她以后,我见到了见过送信人的店员大张。没想到,在他这里,我有了重大收获。   信是在一个月前的一个下午送来的,他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那个人和父亲相当熟悉,不过没有来过店里。   父亲见到他,亲热的把他迎接进了会客室。在里面时间不太长。出来的时候,父亲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好像老毛病发作了,伙计们急忙把父亲送回了家,客人在大家的慌乱中走了。说完大张被母亲吩咐去看店了。   母亲回头接过话语,告诉我父亲回家后的景象。   母亲当时以为父亲老毛病发作,急忙熬了家里常备的中药,父亲有点反常,平时对喝药推三阻四的他干脆的喝了药,就休息了。母亲看他没什么大事,就去了店里。   当母亲下班回家后,才发现父亲不见了,以为他身体好转后出门散心了就没有在意。但是,从此父亲再也没有出现。   还是在母亲告诉奶奶的时候,奶奶说了一句这是关家男人的命,隐约知道点情况的母亲才知道父亲走了爷爷的老路,去履行约定也就是失踪了。但奶奶不让她告诉我。母亲按耐不住偷偷给我打了电话。叫我回来。   虽然有了点眉目,但一切都还在迷雾中。   就在我要出门回家的时候,大张叫住我,告诉我了一个好消息,他听父亲称呼送信人李兄。来自云南。   我欣喜若狂。急忙回家。 正文 第二章程家后裔   坐在飞往云南的飞机上,我无心欣赏漂亮的空姐和机窗外美丽的彩云。回想着临出来的头一天晚上。   奶奶拄着拐棍亲自给我送来了一个小木箱,里面装着家族失踪的来龙去脉。   大约是在鸦片战争前一年,有一个神秘人找到了我的太爷爷,两个人去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回来的时候,太爷爷受了伤。留下了一个约定,把家主之位传给我的祖爷爷,随后不辞而别消失了。从那以后,我家就有了今天发生的诅咒,只要有人送信过来,家主必然让位,然后失踪。也是从那以后,家里生的全是男丁。还都是一脉单传。   而送信的也是一个居住在云南的家族,姓程。传说是宋朝程颢程颐两兄弟的后人。迁居到了云南。   在木箱里,我看到了一个不同于教科书的说法,二程兄弟也是一个风水世家,并且是所谓的四大世家的一员。源远流长。   我们关家则是明朝一位钦天监监丞的后人,明朝灭亡了。不愿意剃发的先祖做了火居道士,后来娶妻生子,定居在了现在的湖南小城。由于不愿牵连族人,以官为姓改姓为关。繁衍到现在。   爷爷不愿意后代再无故失踪,所以留话不让父亲学习家传的风水秘术。但父亲总想凭借一身本领找回爷爷,安慰奶奶。没想到厄运还是降临了。幸好,我没有修习祖传技艺。可我也走上了找寻亲人的道路。   飞机在云南机场降落。我亟不可待,乘坐出租车连夜出发在第二天早上赶到了几百公里外的程家大门外。   通报过后,我见到了程家的家主,说来奇怪程家每代都是兄弟两个。这一任家主是弟弟程大山,他的哥哥叫程大河。   程大山按辈分我要叫他世叔,他在老式的的明堂见我来表示对我的欢迎。   坐在古色古香的明堂上,我迫不及待的问出了我的问题,还拿出那封信来佐证。   “世叔,我父亲接到了李管家送去的一封信,随后就不见了人影。能否告诉我父亲去了那里么?难道真的去了野人山?”他接过信,并没有打开,只是轻轻地放在桌上。面无表情,却周到的安排我在程家休息,有事以后再说。显然有什么难言之隐。   无奈之下,我只好跟着下人去了客房。   程家是古老世家,院子坐落在一个小山下,依山旁水,风景优美。但我无法静下心来,更无心欣赏美景。思考着程家师叔古怪的表现。   面无表情却收下了那封信,也不看,证明他知道信的事情和信的内容。可他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呢?难道其中还有古怪?怎么会是和野人山拉上关系呢?那信里的内容又表示什么呢?像华山论剑?不可能,华山论剑也不会失踪啊。   肯定送信的人给父亲说了什么话。那些话才是关键。我等待着答复。   云南的夜晚有些闷热,好像要下雨。程家依然礼数周到,兄弟两个同时出现,陪我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在饭桌上,我还没有开口,就被老奸巨猾的程大山堵回了肚子里。   郁闷的吃过晚饭,我在房间里坐卧不安。好像兽笼里的狮子团团乱转。   终于,在一声霹雳过后,下雨了。瓢泼大雨。霎时天地展现了他巨大的自然伟力。我都躲在房子里无奈的看着窗外的大雨落在河面上。心里思索着应该怎样才能得到我想得到的答案。   一道闪电,随着炸雷的响起,在窗户下面露出了一个光头,满面雨水。显得特别狼狈。正是程家的老大程大河。   他冲我一笑,一口洁白的牙齿在灯光下闪烁着白光。格外槮人。他也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口袋递给我,回头跳下了窗外的河中,在雷雨下飞快的游走了。   我被他下了一大跳,回过神来,顾不得手里的袋子,急忙关上窗户。才打开那个防水的袋子,里面的纸上只有一句话,三天以后,在澜沧城里的彩云之南茶楼见面。我看着手里的纸条,回想起他在程大山面前的拘谨,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连两天,我在程大山嘴里没有得到任何消息,那个送信的李管家也被他用出门不在的理由拦住了我见面的要求。   无奈之下,我只好告辞。   “关家侄子,回去后不要多心。你父亲又了一桩大机缘。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他假仁假义的安慰着我。送我离开。   澜沧是个小城,彩云之南相当出名。供应顶级的云南普洱。   我在里面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光头程大河就出现在我面前。   “快走,快走。我弟弟马上就追来了。”一见面,程大河就像一只中枪的兔子,催着我离开。   茫然中的我被他拉着出了茶楼,还是他手里的钞票拦住了正要阻拦的伙计。   上了一辆越野,飞快启动的豪车很快离开了澜沧小城。开上了高速公路。   知道狂奔出两百公里以外,他才放满了车速,有闲心和我说话。   李管家就在程家庄园,但程大山阻止了我们的见面,程大河私下逼问了李管家。从他闪烁的眼神中,我相信,不会是逼问,而是拷问。我父亲离家以后,到了中缅边境的一个小镇,在那里和程大河的父亲叔叔会和,一块去了野人山,至于还有什么人,他就不清楚了。   据他拷问出来的答案,在那个小镇,有个叫老巴子的摆渡人专门等在那里,接送我父亲他们三位去了不知何处。我们到了那里再说。   中缅边境的小镇皮马在日渐兴盛的边境贸易中显得格外繁华。我们到了以后,才发现事情十分简单。老巴子在当地十分有名。他六十多岁,孤寡一个。专门负责中缅边境来往的带路人。不过,要过几天才会回来。不知是我们找他,在我们以前,还有几个人在等他。   我们只好住在小旅店中,等待老巴子回来。   这天,我正在房间里用手机查看野人山的地图。程大河闯进来,低声告诉我一件事,一个刚来的人不是人,是个活死人。 正文 第三章诡异的渡船诡异的人   活死人不算人,只是一具死人的身体里装着一个灵魂,就像一个灌注了程序的机器,没有温度,没有呼吸。却能和活人一样思考,说话,行动在阳光之下。   虽然我没有修习家传的秘技术法,但我也从家族里的记载和在程大河的交谈中了解了不少。炼制活死人需要高明的术法,足够的阴气。向来是一些大家族的不传之秘,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竟然能够看到。   我急忙跟他出去,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物事。没想到等我们出来,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回到房间,我思索了一会儿,看着兴奋地程大河,问他:”世叔,现在还有能够祭练活死人的法师?“   他抿了一口米酒,舒服的眯着眼品味了一下酒味,才看着我:“世侄啊,你是个好苗子,不修习术法浪费了,我今天就给讲解一下,如今的法师。”说完,又是一口米酒下肚,打才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解起来。   “风水术法,是结合道法,巫蛊,还有一些远古传承结合在一起的一种异术,修习有成者,古之成为地仙。不入天庭,不下地狱。但不能叫法师,而应该叫地师。祭练活死人是一种比较高深的术法,需要合适的阴地。可现在人口增多,许多地方都成了度假村,聚居地。那还有人修习这种繁琐的东西啊。“说到这里,他打了个酒嗝,喷出一阵酒气,酒量不大的他已经有点酒意上头了。   “我估计那个活死人和我们的来意可能有关联。”他靠近我的耳朵,低声说出了他的判断。同样也是我的期盼。   “世叔,我一直没有问你,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呢?”我问出了一路没有得到的答案,想趁着他的酒意,解开心中的谜团。   但他丝毫没有不上当,嘻嘻哈哈的岔开了话题,躺在床上不知是真睡,还是装睡,发出震天的鼾声。   我忍受不了他的雷鸣,收拾好东西,走出了房间,想去旅店门口转转,轻松一下自己一直紧张的精神。   旅店坐在距离河道不远的的偏僻小街上,门口有一家卖水果和零食的小店,里面老板是一位皮肤黝黑,看不清年龄的阿婆。   我走进小店,掏钱买了一些当地特有的零食,刚要出门,阿婆用字正腔圆的南京官话低声问:“你姓关?”   我大惊,一个当地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阿婆会说南京官话?还知道我姓关?   她笑笑,黢黑的脸上带着笑容,让我看的毛骨悚然,因为从她眼里,我看到了血脉至亲的亲切。   不可能!我家数代一脉单传,不会有女性的至亲,更何况在遥远的中缅边境。   “不要怕,你应该叫我一声祖姑奶奶,你的手指上的戒指是我们关家的标记。”她没有介意我的戒备,依旧亲切地解释了原因。   “快看,那个斗笠青衣男子。”忽然,他让我注意一个从门外走过的人。那个人带着一顶自编的斗笠,尖尖的顶角那种,一身青色的当地土布做的宽大衣服,打着赤脚。在滚烫的青石板铺成的路上大步走过,进了旅店。   “老巴子回来了,那是老巴子的舵工。千万记住,不要招惹老巴子,听从他的安排。要不,会有杀身之祸。回来的时候,来我这里走走,看看我。”说到这里,她不自禁的流露出孤独寂寞的神情,十分可怜。我刚要说些安慰的话,她却从水果摊下面拿出一把苗刀,塞到我手上,用和刚才的官话截然不同的,我半懂不懂的当地话大声开始同我讨价还价。   “苗刀,利,五百,最低。”活脱脱一个抓住了凯子的贪财妇人。我也机灵的抓住苗刀,拿出钱包,做出一副喜欢还有点儿犹豫的神色,开始讲价。   从门口进来的是一个白净的青年人,三十多岁,一副精明的模样。   他扫视了一下我们。   没有发现什么,却开口到:“管制刀具是违法的,小心没收。还要被牵连。”说完,挑了一些水果,付账离去。   “小心他,这个人不简单。我感到了威胁。”她又低声嘱咐我。“上船以后,不要出头。随机应变。”说完,从我的手里拿过钱包,掏出五百元收起,却停下动作,发呆起来。她看到了我放在里面的爷爷的一张老照片。那上面,爷爷年轻有为,一身美式军装显得英俊潇洒。   她摸索着照片,不离爷爷的脸,好久,才还给我。她的动作让我有吧照片抽出给她的冲动,她感觉到了,一笑,收起眼中的伤感,说:“他还在世,你会见到他的。去吧,一路小心。”   我一头雾水,拿着苗刀,提着零食,回到了房间。程大河依旧在睡,这几天,我就没有在他的身上看到过担忧和害怕。也许吧,他是一个乐天知命的人。   下午,旅店老板果然通知老巴子回来了,让大家去旅店的后院那个破旧狭小的渡口看船,接受老巴子的挑选。   说白了,老巴子所谓的送人其实就是偷渡,不过,由于他在这里的关系过硬,所以名声很大,要坐他的船,还要看他的高兴。这是他的规矩,也许就是如此,坐他的船才能万无一失。   在旅店望眼欲穿的人有十多个,我叫醒了程大河,洗澡吃饭过后,坐在房间等待着看船的时间到来。   狭小的渡口只能停下一条河船,那是一条有了年纪的木船,加装了尾部的柴油机,成了机动船。但斑驳的船身,和破旧的船篷引起了大家的担心,七嘴八舌的议论响起,惊动了船舱中的老巴子,他走了出来,只穿一条大裤衩的他显得干瘦有力,饱经风霜的脸上有着刀削般的线条。   锐利凶狠的眼神让议论声变低,停下。他居高临下,俯瞰着大家,就像一个挑选牲口的主人,扫视没有几眼,在他的挥手之下,旅店老板开口让大家离去,一会儿自有人去房间通知谁入选,同时收钱上船。   回到房间,程大河又神秘的附耳告诉我一件事:“那是一条百年以上的魂船。” 正文 第四章 魂船行阴河   魂船是风水师惯用的一种术法和道具,用来行走阴阳两界,船身用阴沉木做成,加持生魂之力,可以行走阳间河道,到了阴河之上,撤去魂力,阴沉木发散阴气,包裹住船上的活人之气,不使其散发,瞒过阴间众鬼。平安行走阴阳两界。      回到房间程大河告诉了我魂船的内幕后,说道:“看来老巴子不是一个善类,也是同道中人啊。”说完,他第一次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你害怕了?到了现在我都没搞明白你为什么帮助我,不会是要劝我回去吧?”      “劝你?王八蛋才劝你,我来不过是和你搭个伴,至于目的以后你会知道的。”      “不就是也有人失踪么?说的那么神秘,找自己失踪的亲人又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说出来怕什么。”我撇撇嘴,把早已猜测到的原因说了出来。      程大河沉默了,失去了往常万事不在心上的表情,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们程家因为某个未知的原因搬到了云南,舍弃了中原的家业,还要出人出力去填那个无底洞,到底何时是个头啊。所以,我就是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大计划和大机缘让祖先们前赴后继来到这里。”      虽然他和我的目的不同,但就眼下来说,我踏入了一个风水术法的世界,有程大河同行,还是很方便的。所以,我劝解他了几句。      “祖先们也是没有办法,谁愿意抛家弃子舍弃一切来这个荒蛮之地,也许他们有自己的苦衷。”      “也许吧。可我们程家来这里是心甘情愿的,只是瞒着小辈儿们,只有要出发了才告知下一任家主。我弟弟知道,就是不告诉我,我就是要来看看到底是为什么。”他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世叔。      正在说话间,旅店老板过来通知我们,老巴子同意我们上船了,交钱后傍晚时分上船。      上船时间快到了,我和程大河来到小码头,发现这一次通过老把头挑选的只有四个人,我和程大河,还有一个我在水果店见过的那个精明青年人,另外是一个中年人,胖胖的,一副弥勒佛一样的笑容,但让人感觉有点假。      “看来我们的行程不简单。”程大河在我耳边低声说。那个中年人就是他说的活死人,而那个青年人连他都看不透。      既来之则安之,这不正说明我们找对了地方和目标么?我暗自兴奋。      “少说话,别乱动,莫好奇,一切听我的。”程大河嘱咐我,为了强调,还用力拍拍我的肩膀。不再说话。      时间到,准时搭上了跳板的木船开始接纳客人,我提起行李,也就是几件衣服和刚买的苗刀,准备上船,程大河却拉住我走在后面。一副戒备的样子,也是啊,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是需要小心。      上了船,柴油机发动,木船离开了码头,我们都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木船上地方不大,除了船尾的柴油机房只有中间有一个船舱可以住人,老巴子没有出声,只有那个船工用生硬的官话分配了各自的床位,随后就是枯燥的旅程。      这是一条不大的河道,两边的堤岸上长满了茂密的植物,河水清澈,虽然有点深,但也能看到底部,我站在船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两岸的景色。      “小伙子,家在哪里啊?”说话的是那个中年人,程大河嘴里的活死人。      已经提前知道了他的身份,虽然现在天还没黑,但我也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门。      “湘南。”      “哦,那可是个好地方,我去过那里。你还是学生吧?是跟着家里的兄长出来的?”他在探我的底。      “是啊,跟表叔出来见识一下,想去收购一些木材。”我已经提前和程大河商量过了,我和他是亲戚,来缅甸要收购珍贵的木料。缅甸盛产红木等各种珍贵木料。      ”那可是个大生意,祝你们顺利。“说完,他走了。      “他问你什么?”程大河的来到才惊走了那个中年人。      “探底。”我简洁的回答,在刚刚的瞬间,我看到了活死人和正常人的区别,他的两只眼睛就好像死鱼的眼睛一样发灰发白不会转动,没有活动的迹象,虽然脸上也有表情,但少了眼睛的活动,十分的怪异。不注意的话很容易错过。      “按我们商量好的说就行了,走吧,回船舱。”      回到船舱,那两个乘客都在床上。中年人做了个看我们的动作,闭上了眼睛。青年人却一直没有睁眼,好像已经睡着了。      说好的,两天三夜的船期,但船上并不管饭,所以大家都带了食物,吃过简单的东西后,我也上床了,在摇摇晃晃中睡着了。      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我从梦中醒来,原来昨晚睡得着急,没盖被子。我拉过被子盖上,看了一下四周,在昏黄的灯光下,船舱一片寂静,他们三个都还在睡着,我伸手打开头边的小窗户,外面一片漆黑,哦,天还没亮。我抬手习惯的从枕边摸过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嗯,才九点。      不对,九点?我的手机上的时间是二十四小时制显示,九点就是上午九点,怎么还是一片漆黑?我刚要起身去叫程大河,外面传来的说话声让我重新躺下,还关闭了手机的显示。      “阿四,去看一下,谁还醒着。”一个难听的嗓音吩咐道,那个嗓音嘶哑低沉,就好像两块金属在摩擦,让人极不舒服。      我不敢动,只好装睡,诡异的情景让我无比的小心。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呼吸,但在我虚掩的眼皮下看到了老巴子的船工飘了进来,没错,是飘,他健壮的身躯好像没有重量,在空中漂浮着,首先到了青年人的床铺上,就那么漂浮在青年人的上方,对着他的脸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又到了中年人的上方,如法炮制,也没有意外,他来到了程大河的床上,马上就到我了,我不敢怠慢,马上做出沉睡的模样,闭紧眼睛,不敢再偷看。      没有多久,我知道他飘在我身体上方,在看着我,我紧张的维持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竭力不让他看出破绽。      “你在装睡!”低沉的话语说出了结果。      “他在诈我,一定是的。”我一动不动,维持着原样。      “你的眼珠在动,绝对是装睡。不要装了,时间到。” 正文 第五章河中白骨人   我知道隐瞒不下去了,猛地睁开眼睛,却愕然的发现他并没有在我的身体上方,而是站在我的床前,抱着膀子冷笑着看着我。   ”走吧,既然没睡着,就出去看看风景,不放心的话,可以带上你的苗刀。“说完,他回身出了船舱。这次不是飘了,是走。   我提着抽出了刀鞘的苗刀,战战兢兢的出了船舱,看到老巴子正在等着我。   “不要四下看了,这里是阴间的阴河,他们已经被封了魂力,想要苏醒,到了阳间再说吧。”   依旧是那难听的嗓音,带着冷漠的话语。   “我是来找我父亲的,你把他送到了缅甸。”他虽然冷漠可怕,但我心里却感觉到他是我可以相信的人,所以我直接说出了来意。   “找人?做我船的都说是来找人的。不要说了,小伙子,你们的地方到了。“老巴子说完,和他的舵工一起纵身跳进了河里,转眼就没了身影,我找了半天也没没有一丝它们存在过的影子,他们就那么凭空消失在阴冷的河水里。   我看着这诡异的景象,才想起船舱里的那三个昏迷的人,急忙回到船舱,准备叫醒他们,看怎么办。   可是,我废了好半天力气,却一个人也没有叫醒。   怎么办?我懊悔的用手一拍程大河的床,后悔自己的莽撞。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上传来,慌乱之下,我碰到了一根木刺,把手掌扎出了血,鲜血流出,却吓坏了我,因为,那不是缓缓流出的,而是好像有人在大力抽取一般,快速的流出,弥漫在船舱中,把灯光都染红了。整个船舱弥漫着红色的血雾,却没有一丝血腥气,而是一种甜腻腻的味道。   也许是鲜血的作用,程大河他们醒来了,而这时的我,已经由于失血过多,有点恍惚了。   “关平,怎么回事?”程大河一醒过来,看到这个景象,急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老巴子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是上午,天却还没亮。”我语无伦次的述说着船上的古怪。   “这是在阴河上,我们中了招了。”还是那个中年的活死人说出了一句话,提醒了大家。   等我们冲出船舱,只见河水里,好像有着许多的大鱼在游动,一道道涟漪不停地围着木船波动,耳边还有低沉的嘶吼。   “这就他妈是个死局。”中年活死人说道。   经过他的解释,我们才知道自己的处境。   魂船带我们穿过了阴阳两界的界限,来到了阴间的阴河上,当然没有太阳,也不会天亮,阴间就是这么个景象,永远是黑天。   他们被封闭了魂力,要想清醒,得用活人的鲜血来解封,但是,这是在阴河上啊,从奈何桥和阴河上游不知道有多少阴魂跌落在阴河里,受到活人鲜血的吸引,还不暴动啊,那些阴魂会活活撕碎我们的。并且,阴河里还有那些谁也说不清楚的东西。   互相对望之下,谁也没了主意,这时,魂船的四周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些东西,看去,影影绰绰的好像是些白骨,不过这些白骨还算完整,是一个个人形白骨,向着魂船游来。但阴沉木的气息让他们摸不清目标,在围着木船打转。   “发动柴油机,我们上岸。”我急忙喊道。   大家一听,都向着船尾的柴油机房跑去,可惜,等到了那里,却发现柴油机房居然消失了,整个船尾没有了,幸好是木船,要不早就沉到河里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忽然,在船的底仓,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撕心裂肺,随着尖叫,魂船开始散架,缓慢却坚定地开始了下沉。   “我们游上岸去。”青年人坚定地说。我们在河的中央,但河道不宽,距离岸边不过四五米远,游过去当然可以,可河里不是还有东西么?   船终于完全散架了,大家没了依靠只好抱着木头奋力向岸边划去,那些白骨人也不搭理我们,直接向着散发出的血雾扑去。   这时的人们都知道,血雾没了,就轮到我们了,所以谁也不敢慢下来,我由于失血过多,没有他们跑得快,这会儿倒是占据了一大块阴沉木,奋力的滑向岸边。   人急了,力量也会变大,并且阴冷的河水刺激着我,让我精神振作,发挥了我超出原来的能力,没多大一会儿,我就接近了河岸。说来也怪,离河岸越近,越明亮,温度也逐渐上升,白骨也就越少。等我登上河岸,已经和刚才处于两个世界,只是回头看去,河中间还是刚才的景象,一群白骨人在争夺吸食着我留下的血雾。   脱离了险境,又回到了阳间。我瘫坐在岸上,看着后面的他们,正看得起劲,第二名上岸的青年人拍拍我的肩膀说:“还是远离为好,你有伤口。”我向手上看去,伤口还在,不过是一种惨白的颜色,还带有一丝血色,吓得我急忙向远处跑去,但刚起身,双腿一软,又坐了下来。毕竟还是失血太多了。   程大河知道我的处境,急忙过来餐扶着我,河里就只剩下了那个活死人胖子中年人,虽然他也一副慌张的样子,但明显的他是在阴河里享受。并不急着上岸。   渐渐地血气没有了,白骨人没了争夺的对象,一个个平静的潜入河底,河面平静了,慢慢的那些黑色也逐渐退去,整条河道又回到了阳间。   胖子中年人准备上岸了,他逐渐加快了速度。虽然大家不清楚他的底细,但同舟过渡还是在岸边等他。   眼看着他就要上岸了,程大河忽然大叫:“快,块,再快一点。河里有东西,大蟒蛇。”   中缅边境属于热带雨林,里面有着各种的蛇类,缅甸蟒就是一种体量巨大的蟒蛇。   听到程大河的叫声,中年胖子快速向岸边游来,但是,他距离岸边有点远了,就在他将要登岸的那一瞬间,一条巨大的尾巴从河里弹起,一把卷起胖子,又把它飞快的拉回到了水里。接着,一个巨大的脑袋从河水里升起,让大家都张大了嘴。不可思议。 正文 第六章恐怖怪兽   看着河中正在咀嚼着胖子的东西,大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种活在传说中的东西:龙。   巨大的牛头上,两只锋利的鹿角,满嘴的利牙在张合中把胖子咬的稀烂,一伸脖子吞了下去,大家甚至还看到了两只前爪。   蛟龙,真的是一只蛟龙。没想到真的有这种生物。   大家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蛟龙完成了进食,硕大的眼珠看了看岸边的我们,那凶残的目光让我的心跟着一紧,还没等反应过来,他竟然扭头游走了。   “蛟龙,那是蛟龙。竟然看都懒得看我们一眼啊。”程大河哆嗦着说,他也被吓得不轻。   “走吧,他要是看上我们就麻烦了。”年轻人说道。   “等等,那里有东西。”我忽然看到那块最大的木船残骸中居然露出了一只手,人的手。   年轻人和程大河也回头看去,在残骸的缝隙中真的伸出了一只人手,雪白雪白的。还在空中摸索着,里面有活人。   我们三个对望了一眼,程大河和年轻人异口同声说道:“你在这里等着。”他们两个飞快的跑过去,在没膝的河水把那个残骸拖上了岸。   分开残骸,露出了里面的人,那是一个我们从没见过的一个人,一个女人。   看样子,她在里面已经有不断地时间了。皮肤因为许久不见天日变得惨白,刚出残骸,由于不适应阳光的照射,好久才敢睁开眼睛。   但她看见我们,却脸色大变,叽里咕噜的说着听不懂语言,挣扎着就要躲向一边。   “岛国人?”我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拜岛国动作片的影响,我虽然听不懂女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也听出来那就是岛国语言。   “不错,就是岛国人,不过,很奇怪。你看,她居然穿的是军装。”年轻人也听出来了,还看出了更多的古怪。   这时,我才注意到,女子穿的虽然破烂一点,但真的是那种影视作品中看到的岛国军装。   “怪了,现在还有这种东西?”程大河显然看出了什么,摸摸自己的大光头,寻思着说道。   “什么东西?”   “魂种。”程大河说出了答案。   “什么?”我问道。   “魂种就是另类的活死人,浑浑噩噩,不死也不活,是为魂船提供魂力的东西,一般是对罪大恶极的人的一种惩罚。至少要经过百年才能够重新投胎做人。她是谁?居然让人对她下这么毒辣的手段?”程大河解释道。   “岛国军人?”我疑惑着问。   “岛国军人,几十年前的岛国军人。”年轻人却肯定的说。   “你是谁?”   “呵呵,我是一个华国人,叫乔四儿,来这里想买一个便宜媳妇。看来遇到了有趣的事情啊。”不管我和程大河信不信,年轻人说出了他的来历和名字。   “别出幺蛾子,”程大河警告乔四儿。   “不会的,我们毕竟是在一条船上么。”乔四儿一语双关。   “她怎么办?不会有危险吧?”我指着恐惧的女子问道。   “不会,她脱离了魂具,就是一个活人,不过她不会记得在魂具里的东西,身体还是几十年前的那个时候的状态。”程大河解释说。   “那岂不是另类的长生?她赚到了。”乔四儿惊奇地说。   “赚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魂种可是一种毒辣的术法。”程大河讨厌乔四儿的大惊小怪,撇撇嘴说道。   话音刚落,那个岛国女军人抱着脑袋,开始了抽搐,并且发出非人的痛苦的呻吟,由高到低,渐渐地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是却诡异的没有昏迷,一抽一抽的扭动还表示着她还活着,处于巨大的痛苦中。   我和乔四儿惊恐的看着她的表演,才了解了魂种这种术法的可怕。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许久许久,女子就像一条从水里捞出的鱼,破烂的军装由于翻动已经遮掩不住里面的春光,但大量的汗水拌着河边的淤泥还有痛苦过后惨白的脸色让她更像一只从地狱里爬出的修罗。美丽中带着诡异。   “等她恢复一些我们就离开这里吧,我感觉这里有古怪。”程大河说着,还朝着河里看看,那是,里面还有一条蛟龙呢。古怪,恐怕是怪物才对。   “她恢复了能问出什么来么?”乔四儿问。   “不能,她已经没有神志了,只有基本的欲望。”   “那不就是个白痴?”   “你以为呢?长生啊,为了这个,许多人什么代价都能付出,何况是剧痛呢。这个术法就是追求长生过程中的失败产品。”程大河解释说。   “原来如此,明白了。”乔四儿点头说道。忽然他又问:“那有没有真正的长生呢?”   “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程大河回答。说完,他看着远方,好像那里有答案似的。   “好像可以走了。”我对他们讨论的长生没有兴趣,一直注意着躺在地上的女子,看她恢复的差不多了,出言提醒道。   “好了,走吧。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估计这里找不到居民。”乔四儿说着,伸手拉起地上女子,一马当先,向着岸边的一处丛林走去。我和程大河跟在后面,默默地走着,谁也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古怪。   河的两边是连绵不断的野生芭蕉林,热带地区就这一点好,不用担心没有吃的东西,但草丛里无数种讨厌的虫子却让我们无比的担心。热带的虫子好多可不是善良之辈,要是被咬了,不丢掉性命也要脱一层皮。   幸好,乔四儿好像对热带植物比较熟悉,领着我们几个绕过危险地带,兜兜转转来到了芭蕉林边上,但我们一看,就算是再饿也失去了食欲。   芭蕉林的地面上居然铺满了白骨,芭蕉树就从白骨中顽强的长出来还格外的粗壮,结满了成熟的芭蕉果,想起来都让人恐怖,那些硕果累累的芭蕉居然是由人的血肉长成的。着让人怎么吃得下去,光恐惧都让人忘了饥饿。 。。。。 正文 第七章芭蕉林,养鬼桃   “鬼桃?”乔四儿惊讶的说道。   “不是鬼桃,只是这里的尸骨太多而已。”程大河仔细看了芭蕉林和地上的白骨,回答道。   “鬼桃是什么?”我并不知道鬼桃的说法,好奇的问。   “走吧,我们还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边走边说把。”乔四儿牵着那个白痴女子走在前面,我和程大河跟在最后,他给我讲起了鬼桃。   人们都知道桃树辟邪,但桃树为什么辟邪就不是普通人所能知道的了。   相传很早以前,盘古开天地,三皇教人,五帝治世。但由于人族刚刚在大地上站住脚跟。大战方歇的大地上,不论是人族妖族还有各种生灵死伤惨重,疾病流行,更加重了活着的生灵的灾难。每天都有人死去。   但魂魄却无处可依,只好在大地上漫无目的的游荡。那时候,打的可以说是一片萧瑟的景象。一到夜晚,鬼火乱飞,鬼魂四处流浪,活人都不敢出门。   直到周文王出生,龙马背负河图洛书现世,周文王从中得到了文王八卦。并且得到提示,要想改变世上现在的乱象,先得找到先天太极图。   但文王的封地不在洛邑,不能在洛京停留太长时间。只好遗憾的回到了自己的封地。周朝建立后,太公姜尚姜子牙在河洛大地寻找了许多年,才在伊河洛河和黄河汇聚的地方找到先天太极图。   那是三条河水汇聚天然形成的,黄河号称华夏的母亲河,自然有着收聚魂魄的功能。   于是,姜子牙隐居在了伊洛河边,亲手种下了一十八株桃树。地方就在河的堤岸上,桃树的根直接伸到了河水里。   这十八株桃树就是鬼桃的始祖,吸收天下鬼气,开出了人面桃花,结出的果实鲜艳欲滴,十分的诱人。但只要被摘下,就会马上腐烂,化作脓水流入大地,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所以,桃树的桃木可以辟邪。只是,好多人并不知道,鬼桃并不是指的桃树,而是一种方士术法。   用尸体来养育一种树木,数目本来就有着强大的吸收转化能力。用尸体养育成功之后,尸体上残余的魂魄之力就会被树木吸收,是一种炼制法器和摆设阵法的好材料。当然了,养育鬼木也是有一定的法力和方法的。   我听了程大河的解说,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看那片芭蕉林,又问道:“那就是鬼桃?”   “不是鬼桃,但也是一种厉害的术法,好像是为了禁锢什么东西。我还没看出来。不过,今天是月圆之夜,就是有什么古怪,到了晚上月亮升起的时候,就能看到了。”说到这里,程大河不由得提高了话语声,明显是在提醒前面的乔四儿。   “那好,我们找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乔四儿自己心里也清楚,于是大声回答道。   多亏了乔四儿啊,我们终于在跋山涉水之后,来到了一个小山下。   山并不高,是石质的,在山的半腰还有一个山洞。里面还算干爽。在山头上,还长着几棵不知名的果树,乔四儿看了之后说可以吃。于是,我们就在山洞里暂时停留下来。准备看看晚上会有什么动静。   找到山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们粗略的打扫了山洞,采摘了果子,坐在山洞里铺着杂草的地上,开始了今天的第一餐饭。   “大哥,就剩我们几个了,可该怎么办啊?”乔四儿一边吃一边问程大河。   “怎么办?同心协力,找到路再说。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怎么办?还是先活下来吧。“程大河粗声粗气地说。   “四儿哥,我看你蛮有经验的,你也不知道我们到了那里么?”我试探着文乔四儿。   “经验?你觉得以往的经验管用么?是,我是有野外生存的经验,但那是旅游啊,谁他么想得到还有地府一日游呢?经验能管用么?”他苦笑着说。   “那根据植被和景物判断呢?”   “是的,根据我的经验,我们还在野人山一带。可是,这个一带范围太大了啊,根本做不了判断。我只能说,现在我们所在的方,手机信号没有,导航信息没有,连指北针都不管用。完全就好像是在一个远古地带。不过,人类生活的痕迹还是有的,就像那个芭蕉林,绝对不是天生的,而是人工种植的。我们只要找到居住在这里的人,就行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往外面套着零碎,看着那些可以媲美间谍工具的东西,我和程大河对视了一眼: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不要那么古怪的看着我。实话说吧,我来是有目的的,不过和你们无关。大家还是同心协力渡过难关再说吧。你们呢?不也做个交代?”他无奈的说出了一部分他的目的。还回头问着我和程大河。   “没什么不能跟你说的,我来是为了找到爷爷的下落,他当年作为军人失踪在了这里。程叔是来帮我的。”我直率的说出了自己的一部分目的。在程大河的疑惑目光下,我示意他自有打算。   “好了,不要说了。还是应付眼下吧。我也得布置一下了。”程大河做了个结尾,拉着我出了山洞,去做布置,但明显是有话和我说。   “你怎么说出来了?”   “你没看出来?那就不是个一般人,说不好目的和我们一样呢。何况我又没说后来的。”   “也对,抽着都不是一个平常人。”程大河摸摸下巴。   “二位,别说了。快一点吧。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也会布置陷阱的。开始吧。”乔四儿估摸着时间,追了出来。正好留下了我和程大河交流的空隙。   布置完毕,我们回到了山洞,刚到洞口,程大河突然拉住我和乔四儿,紧张的问道:“那个岛国娘们呢?”   “留在洞里啊?不用担心,我绑住。。。不好,里面有人。”他也惊讶的叫道。   “小心吧,里面可不是活人。” 正文 第八章复活了的死人我认识   话音刚落,从山洞里走出一个人。脸上满是泥土,不知是从哪里爬出来的。   破破烂烂的衣服只能看出是一身军装,却看不清楚属于哪个国家。手里领着一把指挥刀,另外一只手拖着还被绑着的那个岛国女子。轻轻松松毫不费力,大步的走了出来。   看到我们,也不说话,只是摆摆指挥刀,示意我们三个让开。   “你是谁?为什么要带走她?”乔四儿上前问道。   “呜,呜。”那人呜呜有声,原来是个哑巴。但他能够听懂乔四儿的话,但在急促的呜呜声之后,明显的对乔四儿变了脸色,做出一副戒备的样子。手里的指挥刀也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别别,有话好说。不要动手。”程大河急忙上前,拦住了就要开打的两个人。   “程大哥,不要拦我,他要带走那个岛国娘们。”也怪不得乔四儿发急,目前来说,一切都很诡异,我们几个的出路唯一值靠得住的还就算是那个岛国娘们了。   说来也奇怪,听乔四儿说出了岛国娘们这个贬义的词汇,那个人到安静下来,放低了指挥刀,和拖着岛国娘们的那只手,开始比比划划的想要说什么。   还是程大河年纪大,见多识广,没多大一会儿,就看懂了哑巴的手势,和他攀谈起来。   “他说,要我们快点进洞里去,马上就会有东西过来。”程大河转述着哑巴的意思。   “什么东西?很可怕么?”乔四儿问。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   “他不说,只是催我们快进去。”程大河摇摇头。   “那就进去呗,不过你要问问怎么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好,我就问。”   “杀机给给。”突然传来的一句岛国话,让我们停下了想要问的话。回头看去,一群破破烂烂的岛国士兵端着破破烂烂的三八式步枪,围了过来。   他们按照岛国标准的进攻模式,停在山脚下,小炮阵地,机枪阵地,还有我们熟悉的步兵攻击队形。在旁边是一个明显的军官。   他挥舞着已经锈蚀的破破烂烂的军刀,发出了命令。   随着他的命令,小炮阵地上的军人娴熟的做着发射炮弹的动作,可是由于已经过了许多年,那些他们手里的武器已经不能使用了,但他们还是一丝不苟的做着固有的动作。   小炮轰击,机枪掩护,然后就是步兵进攻。   本来我们几个看了他们最初的动作还有点紧张,但没见到炮弹打过来,就觉得这是一场闹剧。   但是,虽然前两个步骤是在做戏,步兵冲锋可就是实打实的了。   大群的岛国步兵,端着破烂的步枪冲了上来,吓得我们几个连忙往洞里退去,那些士兵眼里的凶残可不是儿戏的。并且他们经过的地方,灌木和杂草都被践踏的东倒西歪。   “有古怪,快退。”程大河叫道。   等我们退回山洞,回头看去,发现在小山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群士兵,显然和山脚下的岛国人是敌对的双方。   他们也是同样的作着无用的战术动作,然后开始反冲锋,就这样,两只诡异的部队开始了白刃战,杀得那叫一个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我们几个站在山洞口,暂时没有士兵注意我们。看的那叫一个热血澎湃,但又极端诡异。   哑巴也在关注着战场,他挺直了身躯,注视着厮杀的士兵,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但由于泥土的关系,看不到他的神色,只知道他十分激动。   天色暗下来了,月亮开始升起。月光散漫了大地。   好像有人操纵一般,当月色照亮大地的时候,两支军队潮水般退去,在月光下,我才看清了他们的来路。   两只军队都在一瞬间像散落的沙土一般,分解,坍塌。落在了地上。在月光下,就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那些破破烂烂的武器也被埋在了泥土之下。怪不得白天我们看不到。   “我知道了。哈哈。我们可以走出去了。”程大河突然高兴地叫道。   “快说说,怎么回事?”   “怎么出去?危险不?”   在我和乔四儿的催促下,程大河说出了他的发现。   我们进来的这个地方处于一个巨大的阵法当中,虽然不知道布阵者最终的目的,但凭着程家深厚的风水传承,程大河还是看出了一点端倪。   阵法联通阴河,提供阴气。在阵法中,两队士兵捉对厮杀,消耗着他们的魂灵,虽然阴气提供了他们厮杀的动力,但一旦他们的身体损毁到一定程度,阴河也会把他们的魂魄和身体吸入阴河,成为河中河水和水中的白骨。   但很明显的,两队士兵有着一个争夺的目标,一旦一方消耗完了,另一方得到了那个目标,阵法就会自动解开。   至于我们,是活人,阵法对我们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不被那些士兵伤到就可以摸索着走出去。如果被伤到或者被杀死,就只好浑浑噩噩的留在阵法中,成为和那些士兵一样,无意识的工具了。   听了解说,我和乔四儿面面相觑,怎么回事儿啊,老巴子费尽全力,还损失了一艘魂船,就为了把我们送到这里?他娘的不是在搞笑吧?   “说的不错,感谢你们。把我带到了这里。都去死吧。”一番阴测测的话语响起,出自我们都忽略了的那个岛国娘们。   不知何时,她挣脱了绑住她的绳索,握着一把不知从哪里得到的二尺短刀,站在那里。话声刚落,就扑了上来,但他的目标竟然是哑巴。   岛国娘们身手不凡,哑巴虽然有指挥刀,也在失了先机之下被她攻击的左躲右闪,危机不断。   我和程大河刚要动作,从身边掠过一道身影,乔四儿,这时候的乔四儿拿出了他本来的身手。   “高手啊,”我不由得慨叹。   乔四儿冲过去,没用几下,就一击干倒了那个娘们。   随后哑巴一刀剁下了她的头颅。   虽然,岛国娘们是那个凶残的不知廉耻的国家的人,但在自己面前被一刀斩首,看得我心里不大舒服。但又说不出什么。   哑巴倒提着指挥刀,蹲了下去,伸手放在地上的鲜血中,诡异的情景出现了,鲜血还有皮肉居然被他吸收了。   尸体上的皮肉还有洒落在地上的鲜血就好像被吸尘器吸取一样,化作一道水流,融入了哑巴的身体,地上只留下一个泛着惨白色的女人骨架。他的身体也起了巨大的变化,脸上的泥土纷纷脱落下来,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我惊呆了,他的样子我见过,就在爷爷的那张老照片上。他是爷爷的战友。一个远征军的老兵,就站在爷爷的身后,好像是爷爷的卫兵。 正文 第九章远征军老兵小山东   吸取了那个娘们的血肉还不算完,哑巴站起来后还用指挥刀剁碎了地上的白骨。最后,还用自己的大脚狠狠的把骨头碎片踩进了泥土中。   “你是小山东?”我顾不得别的,看到了可能知晓爷爷下落的人,让我十分激动,冲上去喊着问道,全然忘记了自己说话的对象是一个哑巴。   “你。你,怎么,知道,俺的,名字。?”让我更想不到的是,哑巴居然说话了。   我手忙脚乱的飞快掏出我的钱包,把那张照片取出来,给他看。   他接过照片,仔细看过以后,举手给我敬了个礼,还是不太流利的说:“少爷,你怎么来了?”   少爷?他怎么叫我少爷?我惊讶的看着他。   “你不该来的,这不是个好地方,有俺们就够了,你们来干什么?快走。”他坚决的说道。   “天黑了,也走不了了,等天明再说吧。我们还是进山洞把。”程大河在一边说道。   乔四儿的眼珠子在叽里咕噜的乱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什么也没说。   “好吧,少爷,带着你的跟班跟我来吧,在指挥部里过一晚,天明你们就走,能够出去的。”哑巴,不小山东无奈的回答,转身带着我们三个走进了山洞。   “少爷,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马弁了,你可要多照应我啊。”路上,乔四儿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但我知道,他也许不是在说笑。   山洞和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有了很大的不同,看来阵法还有着其他的功效。   大变样的山洞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天然山洞了,不但大了许多,还是一个经过精心布置的野战指挥部。使用煤油马灯照明的山洞里多了好多士兵。   在进口的位置有两个坚固的碉堡,架着马克沁重机枪,外面还有两个持枪的卫兵。见我们跟着小山东进来,机械的敬了个军礼,就放过了我们。   走进指挥部里面坐下,乔四儿先开口了。   “老总,这里面怎么人这么少?”   少?已经看到几十个了,还少?我听不明白。   “都在和小鬼子的战斗中死了。”小山东感叹着说。   “现在只有我一个赶鸭子上架的军官了。”   原来,乔四儿说的是军官,确实,我看到的都是士兵,没有见到一个军官。   “不过小鬼子也好不到那里去,今天,指挥进攻的就是他们最后的一个小队长了。嘿嘿,有了那个娘们的补充。看他还能打得过我?”他又提起了那个岛国娘们,让我的胃里一翻一翻的,毕竟是在自己眼前,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被砍头,还被碎尸万段。   “我们有武器,但是没人指挥,发挥不了威力。俺也是受重伤进入了沉睡,要不是少爷你过来,俺就永远睡下去了。直到死去。”   “武器?不是有士兵么?”   “他们只有本能,使用武器会敌我不分的,只有有人指挥了,才能使用。要不,他们永远只会用自己手里的家伙,他们身上的弹药已经打完了,只好进行白刃战。”他解释道。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爷爷呢?”我对战争不感兴趣,只想知道真相和爷爷他们的下落,找到父亲。   “俺也不知道,老爷只给了我命令,让我跟着部队,杀光这里的小鬼子。”小山东文化不高,在话语中还时不时称呼自己俺。   “对了,少爷,老爷给俺起了个大号叫周勇,就是希望俺勇敢的杀鬼子,永远的杀鬼子。他们不是好东西。”他认真的告诉我他的大名,话语中充满了自豪感和感激。   “那你说说当初的情景,我们好跟着少爷找到老爷子。”乔四儿居然顺杆爬,真的称呼我少爷了,不过他说的正是我想要问的,只好翻翻眼看看他,没有反对。   “当时,俺跟着老爷出了国,换上了老美的军装,但武器被另一伙白鬼子扣下了,所以还是用的自己的家伙。但突然局势就变了,咱们军队打败了,在撤退的前一天晚上,老爷把我叫过去,给我一个任务,就是带着一帮兄弟们,守住这个地方,消灭这里的鬼子,最起码也不能让他们占领了这个山头。俺不想离开老爷,但他都发火了。俺只好来了这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老爷。直到今天少爷你来了。“   “这里一直都是你在指挥?”   “哪能呢?开始的时候有人指挥,但小鬼子的枪法和火力都很强大,军官们一个个都死了,但他们都会在月圆之夜以后复活,可是复活了以后就没了指挥能力,只能当做士兵战斗了。鬼子也一样。最后,军官,没了,我只好上了,毕竟好歹我也是个中尉。但没多久我就受了重伤昏迷了,知道今天才醒过来,没想到是少爷救了我。“   “那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没事,过几天就复原了。”说着,他解开了衣服,在他的胸前,是一个巨大的洞口,甚至能看到里面的心脏。   我们三个大吃一惊,这么重的伤,他居然像个没事人?   “没事的,当初我也奇怪,想起了老爷交代过得话,就知道了,后来也习惯了。”他看出了我们的惊讶,自豪的说。   “老爷给我说,周勇啊,你去了之后,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不要惊讶害怕,那是我们的祖先在保佑你们。只要记得一件事,小鬼子是来欠我们的东西和女人的,把他们全部杀死。还要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知道么?俺答应了,真的,祖宗保佑哦,死了可以复活,受伤了,只要不死,也不流血,过几天就好了。只是,尸体被打的太碎了就不能复活了,失去以后就是复活,也不是活人了,只是一个僵尸。我已经受伤好多次了,都会好的。“他解释着,脸上露出虔诚的光芒。   “那小鬼子那边怎么样了?”   “怎么样?比我们还惨,我们人数多,弹药充足,他们的人越打越少。要不是刘团长贪功冒进,命令部队进攻,他们早就被消灭了。不过小鬼子可是和狡猾的,那一次就差点攻占了山头。我们就是那一次吃了大亏,才和他们僵持到现在的。“说着,他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时间不早了,你们吃完饭休息吧,我还要分发弹药,发了弹药给小鬼子来个狠得。天一亮,你们就走。这里不是少爷你待得地方。”   说完,他叫过来一个士兵,领我们去了一个小洞,还给我们送来了军用罐头。   “这么多年了,能吃么?”乔四儿疑惑的说。 正文 第十章又一个老兵   “肯定没事,人都可以活着,罐头不会有问题的。”程大河拿起刺刀,打开了一个午餐肉罐头,果然,罐头里发出正常的香味,没坏。他挑起一块肉,大口吃下去,还一边吃一边说:“吃吧,没问题的。很香。”在他以身试吃后,我和乔四儿也放下了疑问,开始吃几十年前的罐头,还是军用的美国罐头。   “少爷,吃着习惯么?没事,我们这里多的很。”周勇又进来了,还拿着一些东西。   “还行,你们吃的东西够么?”我问道。   “怎么不够?死了的就不用吃东西了,现在一个山洞的罐头就我一个人吃,怎么不够?”他笑着说,但笑脸上分明流着泪水。   听得我也一阵唏嘘。   “不说了,少爷,士兵们是认衣服不认人的,你们明天把衣服换上,从我们的阵地里出去,到了外面再换上你们原来的。还有几只手枪,你们带在身上,防身。”说完,身后默不作声的士兵拿过来一堆东西,军装还有三只勃朗宁手枪。   放下东西,他出去了。   从没穿过军装和见过手枪的我被冲淡了悲伤,兴致勃勃的翻看着东西。   美式的军装,大威力的军用手枪。让我爱不释手。   “就这样,我们就成了远征军军官?”乔四儿问。   是啊,军装上还有军衔标志,一色的上尉。但在其中一个标志上,分明还有着战斗中留下的擦痕。   “这是以前死去的军官的军衔标志。”程大河低沉的说。   “怕什么?穿上军装,我们也会杀鬼子。”乔四儿说道。   虽然他没有明白程大河的意思,但他的话让我和程大河精神一震。   “乔四儿啊,虽然大哥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也相信你不是个汉奸。所以明说了吧,你真的要穿上这身军装?要知道穿上容易,要想脱下来可是不容易哦“   “穿,不就是打鬼子么,谁还怕了不成?”乔四儿连个磕绊都没打就做出了决定。   “小关,你呢?”他又问我,我没有回答,直接把大盖帽戴在了头顶。   “有意思,虽然还是远征军,但帽徽却没有了。”乔四儿忽然说道。   这时我才注意到,大盖帽上没有帽徽,原本的位置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但军服的臂章上依然有着远征军的标志,难道这也意味着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天刚亮,周勇就催着我们启程,他也要去巡视阵地。   我们一行十几个人全副武装开始了今天的行程。   局周勇介绍,刚开始的时候,鬼子一天24小时不停地攻击,现在死伤惨重了,才在恢复最容易的傍晚进行攻击。白天顶多是进行一些骚扰和偷袭。双方处于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地步。   他的主意就是耗,把小鬼子用天时地利和强大的火力耗死。   我们不是职业军人,也不了解全局,只好听他说,说过了就算了,也帮不上忙。   周勇负责的地方不大,没多大一会儿,熟悉道路的他就把我们带到了他负责的地方的边缘,站在山上,他指着远处的一个山寨说:“那就是外面最近的一个山寨了,我们出不去,只能没事的时候看看外面的风景。你们直接走出去就是了。外面带着长武器不方便,手枪你们留着吧。“说完,他一挥手,几个士兵过来拿走了我们手里的冲锋枪,等我们换好衣服过后,他才走过来,递给我们每个人一个臂章,号给了我一个密封的没有任何标志的文件袋。敬了个庄重的军礼,坚定地回头走回阵地。   我看着那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年轻汉子,也举手敬了个军礼,走向外面的世界。身后乔四儿和程大河同样敬礼过后跟着我走出去。   好像穿过了一个无形的屏障,我知道走出阵法范围了。周围的一切都有了很大的不同,景色变得鲜活了,还听到了动物们的鸣叫声。在我的心里好像刚才的那种压抑感一下子没有了。特别的轻松。但和身后的那个地方却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我感觉了一下外面的世界,大步走向山寨。   山寨是那种西南少数民族的吊脚楼组成的,安静祥和,很少见到走动的人影,我们仨个走在山寨的石板路上,寻找着可以沟通的人。   “哎,你看那个人。我感觉到他可以给我们指路。”程大河低声说道。   顺着他示意的目光看过去,我看到了一个老人,坐在自家的竹楼前悠闲地抽着水烟,但那缺少了一直胳膊的高大身材怎么也不像当地的土人,还哼着一种特别的曲调。   我们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程大河开口问道:老哥,问你个事儿。“   这句带着河洛口味的话让老人瞬间睁开了眼,吃惊的看着我们三个,浑浊的眼睛里射出一道锐利的目光。   “这个地方是哪里?我们怎么才能走出去?能告诉我们么?”程大河好像没有看见他的目光,继续着他老家的口音问道。   “你是河洛的?”老人开口问,虽然有点生疏,但就是我也听得出,老人的语调口气和程大河的是出自一个地方。   “河洛程。”程大河抱拳说道。   “不敢不敢,弘农杨。”老人站起来,虽然少了一只胳膊,但他的动作同样能看出是在抱拳回礼。   看着两个人如同打哑谜一般的对话,我和乔四儿只好待在一边,等着两人的交涉。   “原来是家乡人,走,进去坐。”老人热情让我们进了竹楼。   刚进去,我的眼光就被一副照片吸引了,那也是一副军人的照片,被放大了,放在竹楼堂屋的正中,明显是中原摆设的景象表示那是摆放祖先排位的地方,却放着一个军人的照片,还是一个穿着远征军军装的青年军人。   “那是我的长官,为了掩护我牺牲了。”老人看着我注意到了那张照片,沉重的说。   “你也是远征军的?”乔四儿问。   “是啊,我就是个逃兵啊。当年,命令我们赶到一个阵地,但遇到了鬼子飞机的狂轰乱炸,部队被打散了,我也丢了一只胳膊,长官背着我走了很远,但遇到了鬼子的小部队,长官把我放在一个树丛后,迎着鬼子打了过去,还带着鬼子离开了我隐藏的地方。等鬼子走远,我就跑了,一直到了这个地方,住了下来。后来我去那里找了几次,都没找到长官的尸骨,我是个逃兵啊。”说着,老人痛哭起来。   “老人家都过去了,不要哭了。你也不想的。”程大河看我和乔四儿手足无措,开口劝着老人。   “是啊,过去了,但我怎么也忘不了我是个逃兵啊。”许久老人才停下哭泣,颤抖着说道。   “老伯,你的长官一定希望你活着,好好地活着。他不会怪罪你的。”我也开口说。   “是啊,他把鬼子引走就是让我活下来,但我原谅不了我自己啊。”老人说着,还拿出了一个军用挎包,摸索着打开,一样一样的抚摸着里面的东西。   “咦?这个臂章?”我忽然看到了熟悉的东西。一个臂章,和周勇给我的一模一样。   “你见到过?”老人一听,警觉起来,还握住了里面的一支手枪,利索的上了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