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如梦似幻 打王者荣耀到午夜十二点,我困得前仰后合,游戏的魔力终于抵抗不了周公的召唤,我关了电脑,上床睡觉。 朦朦胧胧之中,又是一具冰冷劲瘦的颀长身躯压着我,我无法动弹,他握住我的左手,将一串光晕流转的七彩玉铃铛,一圈一圈,缠绕在我手腕上。 玉铃铛冰冰凉凉的细腻质感,七彩流光离合,轻轻一晃,就溢出空灵清脆的乐音。 他轻吻我的唇角:“喜欢吗?” 我嗯了一声,双手被他控住,抵在头顶,他另一只手在我身上拂动,解开我的衣服。 颈窝一阵凉,他冰冷滑腻的唇齿轻轻咬着我的耳朵,那清越好听,却冒着寒气般的声音似叹息般:“小蝶,还记得为夫吗?” 我羞怯又恐慌的想挣开他,却动不了,他修长手指,像在摩挲什么珍稀宝物一样,缓缓在我光裸的背上游移起来,从脖颈,到后背,还在一直往下,往下。 这种感觉十分难耐,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任凭他冰冷的手,为所欲为。 他的唇覆上我的唇,那冰凉又柔软的触感,好像酸酸甜甜透心凉的草莓果冻,在这酷暑天的深夜里,异常诱惑。 我忍不住微微张开嘴,想汲取这美妙滋味。 随着我张嘴,他丝丝凉凉清香微甜的舌,顺势侵入我唇齿间,灵活的轻轻划过我的舌尖,我经不起这样的挑逗,整个人微微战栗起来。 仿佛是我的反应逗乐了对方,他轻笑一声:“小东西,还是这么敏感。” 我轻微地挣扎了一下,不想他放在我腰间的那只手霸道异常,感到我的挣扎之后,更有力地禁锢住我。 与此同时,我唇齿间的触感也没有消失,而是更深入地掠夺我口腔里的每一寸。 唇齿交濡,气息相缠,我紧张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柔软下来,难耐的缠着他的腰身。 晕晕乎乎之际,感觉到腿被他分开,我猛然一惊,想要推拒,可他不由分说,强势的挤了进来,狠狠一撞,我的痛呼被他的吻封住。 他的动作从柔缓到狂烈,随着我的适应,力道越来越重,无休无止,疼的每一寸骨头血肉,都像被拆解粉碎了一般,偏偏又滋生出难以言喻的快乐。 我分不清是梦是幻,自从七月十五我十八岁生日那晚开始,接连五天,每晚都重复着这个旖旎激烈的梦。 就在我又痛又累,口干舌燥,汗水淋漓得快要昏厥过去时,忽然响起敲门声。 谁啊,大半夜的。 我惊得睁开眼睛,压在我身上的冰冷身体倏然消失,我迷迷瞪瞪的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发现手腕上多了一串冰冰凉凉的七彩玉铃铛,密密麻麻的缠绕了几十圈的样子。 敲门声还在继续,我下床想去开门,刚站起来,腿一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下面某处,传来难以言喻的肿痛,我的腰也酸痛得快断了,疼的我跌坐回床上。 刚才抚吻侵犯我的人,是真是幻?如果是真,他去哪儿了?如果是幻,为什么疼痛如此真实?而且留下了那种不可描述的液体,我手腕上还多了串玉铃铛。 我缓了好一会儿,听得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只好匆匆擦洗了一下,穿好衣服,揉着酸困的腰,艰难的走出卧室,凑近猫眼看了看。 门外是个二十七八岁前凸后翘的大美女,穿着紧身黑短裙,红唇性感撩人得不行。 美女一脸惊恐,浓妆也遮不住黑眼圈,顾客就是上帝啊,我打开门:“姐姐你需要什么?” 美女似乎崴了脚,一只脚的高跟鞋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一瘸一拐的进来,浑身哆嗦着环顾店内摆设。 我介绍道:“我家冰棺纸钱骨灰盒,寿衣花圈童男童女应有尽有,别墅豪车游艇也可以定制,还能帮你预约僧道高人念经做法,孝子哭丧,葬礼司仪等等一条龙服务,价格好商量。” 美女哆嗦半天,才终于启齿道:“给我扎个……扎个美女纸人。” “啊?扎纸人都是童男童女成对哦。” “我只要一个美女纸人……越漂亮……越好……钱不是问题……” 真是奇葩要求,我皱眉打量了一下这美女,印堂发黑,脸颊深陷,目光散乱,黑眼圈可媲美国宝熊猫,浑身都透着阴晦之气,估计被鬼缠身了。 我拿起一个童女递给她,美女摇头:“不要童女……要美女,成年纸人。” 正文 第2章美女纸人 “哦,那要定制啊,你明天下午来取吧,我明早起来就做。” “我急用,小妹妹你可以现在就做吗?” “午夜十二点之后,是不能扎纸人的。阴气太盛,会招引不干净的东西。” “我真的急用,钱不是问题,五千,不五万,行吗?我现在就转账给你。”美女赶紧从包包里掏出手机,见我依旧无动于衷,改口道:“要不十万?” 我眼睛都瞪直了,十万?哇塞,一个纸人成本费也就几十块,通常卖几百块,半个小时就能搞定。 这钱砸得也太疯狂了,要是爷爷回来,知道我一下子挣这么多,肯定会惊叹孙女出息了。哈哈! 虽然刚才被梦中那人折腾得要死要活,可十万块的馅饼,不要白不要。 我果断的和她加了微信,接收了她转过来的十万块,不顾疲累酸痛,从里边屋子里抱出来一堆竹篾和彩色蜡光纸。 美女凑到我身边,一会儿看纸人,一会看门外,窗外,惊魂不定的样子。 我手脚麻利的扎着纸人,差不多要完工时,我问:“大美女,你在害怕什么,难不成见鬼了?” 美女一下子攥住我的胳膊,带着哭腔道:“鬼……啊!我真的见鬼了……” 我被她攥的一个不稳,竹篾戳破了手指头,血滴答滴答落在纸人上。 顿时,一股阴风嗖的从纸人身上窜起,同时,门砰的一声被什么东西撞开,一股黑色旋风呜呜卷进来,屋里的纸钱漫天飞舞,下雪一样,院子里的花圈也呼啦啦倒了一地,满院子翻卷。 我吓得毛骨悚然,美女更是抱着脑袋尖叫:“鬼啊,有鬼……” 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我赶紧过去关门:“美女姐姐,刮风而已,别害怕。” “不是风,肯定是他来了……他要杀我……”美女尖叫哭泣,缩在墙角抱紧全身,抖得像片风中枯叶。 我拿起扫帚扫着飘了一地的纸钱,莫名觉得室温越来越低,有些打哆嗦的感觉,怎么了嘛? 我四下打量,呼啦一声,我刚刚扎好的那个美女纸人竟然站起来,摇了摇脑袋,咔嚓嚓一阵响,甩了甩胳膊腿,又是咔嚓嚓一阵响,然后嗖的向美女扑过去。 美女妈呀惨叫一声,连滚带爬朝我跑过来,躲到我身后,我也吓死了好吗,抓住美女的手腕,转身就向门口跑去:“快逃!” 可是,门怎么也拉不开,美女帮着使劲拽,也无济于事。就在这时,美女纸人已经飘过来,竹篾手死死卡住我脖子。 丝丝阴风顺着疼痛的脖子瞬间流遍我全身,冰冷恶心的感觉,头脑还隐隐发蒙,有奇怪恐怖的画面和乱七八糟的可怕声音,在我脑海里翻滚,我浑身难受得快要炸裂了。 濒死之际,我忽然想起手腕上的七彩玉铃铛,立即用尽全力,抬起僵硬麻木的手腕,拼命摇了摇。 叮铃铃的清脆空灵玉石相击声音,合着七彩光波,荡漾在我身周,一只只寸许长的黑色蝶影从铃铛里翩翩幻化出来,涟漪一般散开去。 蝶影没入美女纸人体内,她剧烈颤了一下就不动了,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我赶紧拉开门,拽着美女就往外跑。可是,不等我们跑出去,纸人美女胳膊一甩,砰的一声巨响,门又关上,差点撞断我的鼻梁骨。 纸人美女再次扑过来,我就地一滚,它扑了个空,竹篾手掐住了美女的脖子,将她抵在门框上,低头就要咬她脖子。 妈呀,这纸人还有吸血的潜质?! 我惊恐万分,一把五帝钱投掷出去,在纸人美女身子一颤之际,我冲到柜台那里,取下墙上爷爷留给我的桃木剑,在手指的伤口那里划过,沾了点血,大喝一声,冲着纸人刺过去。 咔嚓一声脆响,桃木剑刺破纸人后背,一股股黑色阴风,和一点诡异的黑血,从它后背的破洞里冒出来。 屋里的纸钱再度漫天飞舞,阴风呜呜呼啸,随着纸人美女的倒下,纸钱和阴风终于停了,我冷汗淋漓的一屁股坐地上,近乎虚脱。 美女爬过来抱住我的腿:“小妹妹,你会捉鬼?” 我汗颜道:“略懂皮毛。刚才纸人美女身上的,应该不是鬼附身,而是你一路上带过来的阴晦之气,被我的血激活,凝聚起来作恶。姐姐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美女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 我看她这妆容穿戴,也能想象得出来,肯定不是正路人,估计不是出来卖的,就是个三儿四儿的角色,和金主发生冲突,闹出了人命。 我指了指地上后背破了洞的纸人美女:“这纸人补补还能用,我给你打八折……” 话还没有说完,我家的门砰一声震天巨响,彻底粉身碎骨了。 无数股黑色阴气席卷而来,掀起漫天纸钱,绿幽幽的鬼芒汇聚在纸人美女体内,纸人噌的弹跳起来,嘴角勾起残酷嗜血弧度,眼底幽绿色光芒大盛,噗嗤一声,竹篾手就插到了我肩膀里。 疼啊!我惨叫一声,一脚踹开它,它的爪子带出我丝丝缕缕的血肉。 我又疼又惊,忍着眩晕想要往外逃,呼啦一声,纸人美女闪电一般飘过来,挡在门口,张牙舞爪的又扑杀过来。 我吓得闭上眼睛,完了,这次死定了! 正文 第3章冥婚难结 啊的一声惨叫,竹篾碎纸飞溅,我惊讶的睁开眼睛一看,就见纸人美女已经四分五裂,化作碎片,屋子里多了一个红衣黑发的古装美少年。 目测最低一米八五,身材好得不得了。 剑眉星目,肌肤如雪,菱唇薄而嫣红,如草莓果冻一般,让人想尝一口,真特么妖孽啊。 我还没有花痴完,对方就飘到了我面前,一把揽住我的腰,执起我受伤的那只手,将我指头上的血珠子吮吸掉。 我吓得一个激灵,妈呀,这伙也是个吸血的?! 而且虽然他手臂很有力,体温如冰块般的寒冷,身子却似乎羽毛一般有些虚幻轻飘,难道是个鬼?! 我惊得双腿发软,浑身颤栗:“鬼少侠,你是来救人,还是吃人啊?” 红衣美少年屈指敲了我脑门一下:“这么一会儿,就忘了我是谁?” “在梦中强我的家伙是你?”这声音好熟悉,我立马就听出来了,欲哭无泪的控诉道:“可你是谁啊……” “小蝶,你不记得为夫了吗?” “我不认识你。”我拼命摇头:“求饶命……呜呜……” 美少年叹息了一声,欲言又止,端详了我一番,看了看我手腕上的七彩玉铃铛,从衣袖里取出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剑:“这把桃木剑,取自冥府九微山上的万年桃树,配合着你的玉铃铛,辟邪保命最好,你好好带着吧。” 非亲非故的,谁会送别人礼物?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一脸警惕的往后一退,不敢接剑。 他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喃喃道:“一个轮回,你就什么都忘了?就算全忘了,可这几晚,我们的情缘不是又续起来了吗?” 轮回?半夜强我?这叫情缘?麻蛋!这家伙脑子是不是有病? 神经病应该好对付,我对他的恐惧淡化几分,气呼呼的撇撇嘴:“少侠,你是不是想当演员想疯了?穿着古装到处跑,还念念不忘台词?可惜我不是导演和名编剧啊,发掘不了你,不用攀交情。” “为夫对你们人间的现代生活没兴趣。”红衣美少年环顾着一片狼藉的丧葬店,一脸惋惜和不屑:“小蝶,你就投胎到这种人家?” “我家怎么了?虽然我没有爸妈,可爷爷很疼我啊。我爷爷隔三差五出远门降妖捉鬼,我放假有空时,就帮他打理一下店铺,我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红衣美少年轻叹了声,手臂箍住我的腰,低头吻在我肩膀伤口上,将淋漓的鲜血吮去。 在我胆战心惊中,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伤口,居然和指头上竹篾戳破的伤一样,都愈合了,一点也不疼了。 就像,我没有受过伤似的,这也太神奇了,我星星眼的抬头看着少年。 美女三儿战战兢兢问:“小妹妹,你和鬼是一伙儿的?” “不不,我不认识这鬼少侠。少侠你能不能离开我家店铺啊?店里有鬼影响我生意。”虽然他的亲吻有疗伤神效,可我怕死啊,还是恭送为妙。 红衣美少年沉思状片刻:“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给我一滴心头血。” 我吓得差点跪了:“你、你要挖我的心?!” 美少年嘴角抽了抽:“为夫对你有这么残忍吗?” 他不由分说,指间吞吐出一缕寒芒,我只觉心尖一痛,一滴血珠就飞离出来,落在他指尖,他闻了闻:“好甜。” 就那样,吮进口中,回味无穷的砸了一下。 我万念俱灰,哀嚎道:完了,我离死不远了。 心头血乃是人体最重要的血,心尖尖上的血更是珍稀无比,一个人的健康,气运,命数,都与此紧密相关,一旦流逝,很难弥补,轻则身体抱恙,重则有生命之忧。 美少年搂着我,在我耳畔吐气如兰:“娘子,为夫身体有些虚,必须借用你的心头血补补,不然无法保持形体聚合。你放心吧,我一共只需要三滴,另外两滴看时机再取,我保证在你身体承受范围之内。我这也是为了待在你的左右,保你安全。” 我强笑道:“不敢劳驾少侠你保护,我可以恭送你离开吗?” “好呀,一起走。”他意味深长的一笑。 我一阵眩晕,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双冰冷的手在解我衣服,我浑身一颤,想赶紧推开那双手,可是,身子像被定住了,一动不能动,甚至眼睛都无法睁开。 然后,他的唇落在我唇上,冰冰凉凉的,带着些酸酸甜甜又清香的感觉,真的像最好吃的冰冻果冻。 我忍不住用力吮住他的唇,想汲取更多的果冻味道。 轻轻压在我身上的家伙嘶了一声:“坏丫头,又想诱惑我?小心为夫马上办了你。” 这是红衣美少年的声音和调调?我身子一僵,衣服已经被他全部脱了,本以为他又会攻城略地,没想到他居然又帮我窸窸窣窣的穿起衣服来,触感不是我的衣服,料子冰凉柔软丝滑。 这是要干嘛? 疑惑间,带着古朴气息的唢呐锣鼓声音吹吹打打传来,美少年一把抱起我,放进一个密闭狭小的空间,让我躺着,冷飕飕的,不会是冰棺吧? 难道我已经死了?我颤声道:“冷。” “别怕,再忍忍,等过了那座浮生桥,就不冷了。”美少年安慰着我。 我浑身都快冻僵了,一道老婆婆的声音响起:“新娘起轿!” 起轿?起什么轿啊?!我躺的冰棺好吗?! 我心慌意乱,极力想睁开眼,尝试了好半天,终于睁开了。 触目都是红,天空是红的,红云流动,四周的景物是红的,曼陀罗盛开两岸,无边无际,我躺着的冰棺玲珑剔透,是浅浅的绯红,四壁也贴满了大红色的喜字。 吹吹打打的乐鼓队,一眼望不到头的接亲队伍,触目所及,华盖飘扬,一片红色的海洋。 可接亲的家伙,都是白森森的骷髅啊。 再看拉棺的四匹马,都有一双长长的翅膀,通体黑亮而薄透,就像是一团光晕雾气凝聚而成,速度却快得惊人,风驰电掣。 正看得惊心动魄,绯红冰棺两边的纸人侍女,将一大块绣着冥蝶的大红色绸缎覆盖在冰棺上面,低声道:“小蝶娘娘,新娘子不可以掀盖头的。对你和小冥帝陛下,都不吉利。” 盖头?这分明是盖着棺材,不是盖着我的脑袋啊。 我暗暗哀嚎,麻蛋,中计了。 红衣美少年原来是什么小冥帝?他强了我,还骗走了我一滴心头血,让我失去意识,趁机给我换上嫁衣,准备了这场蓄谋已久的冥婚。 只要走完婚礼,过不了两天,我估计就得被他吸干心头血,抽尽生息,成为死人。 爷爷你在哪儿啊?捉鬼总是不带孙女一起去,这下你孙女落单要变成鬼了。 怎么办?逃跑?! 可是,桃木剑和束魂索都不见了,就连他刚刚送我的七彩玉铃铛也被摘走了,我学捉鬼术总是偷懒,只是个半吊子,捉拿普通的鬼都有些勉强,又怎敢奢望困住什么小冥帝? 难道,只能等死? 万念俱灰中,忽然听得夜风中传来叮铃铃空灵清脆的玉铃铛声音,咦?我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空空如也,铃铛声从哪儿传来的? 我想抬手推开冰棺盖子,可浑身僵硬如冰,一动不能动。 忽然,一个森寒阴戾,处于青春变声期有些微微沙哑和稚气的声音响起:“冥曜,你丢不丢人,想用连蒙带骗的手段娶走小冥蝶?” 原来,红衣美少年叫冥曜? 接亲队伍被迫停下,红衣少年冥曜的声音响起:“淳于歌,赶紧给我让开,敢误了吉时,我灭了你。” 哦,挡道的鬼,叫淳于歌?这俩鬼是仇敌么?太好了,强强血拼,我能得利! 正文 第4章拉你陪葬 “冥曜,你不择手段想娶的女人,我也很有兴趣。”淳于歌明目张胆的挑衅。 冥曜怒道:“滚!再碍事我就不客气了。” 一阵兵荒马乱的喧闹传来,队伍乱作一团,兵器交击和魔法流光碰撞的声音激烈传来,风声呼啸,哗啦一声,蒙在冰棺上的冥蝶红绸被一把扯掉,扔上了半空。 冰棺盖子也被一脚踹开,一个看起来和冥曜差不多年纪,同样倾国倾城的花样少年,一身黑衣,修长挺拔,唇色绝艳,眉心一个黑色火焰状印记,正低头端详我。 这年头,鬼都一个比一个漂亮吗?这让身为人类的我情何以堪啊?莫非冥界也盛行整容术? 我以为偶像男神吴世勋马天宇已经够帅气了,但是和这俩鬼一比,真是秒变渣渣。 我忍不住招了招手:“嗨,帅哥。” “帅你妹啊。”淳于歌嘴角抽了抽:“你真的是那只小冥蝶转世?怎么变味了?” 小冥蝶?我脑子微微刺痛了一下,瞬间惊醒过来,妈呀,这俩货都是鬼,再养眼我也得退避三舍啊。生死面前,美色算个屁? 我想也不想,抬腿就冲着他要害部位踢过去。 “小冥蝶,你变得好阴狠!”淳于歌一闪身避开,吐槽了一句,一把将我扯出冰棺,一抬手,剑气纵横,挡住冥曜恶狠狠劈下来的一剑。 两鬼的灵力似乎不相上下,斗得天昏地暗,两岸无边无际的红色曼陀罗花海,扬起一蓬蓬花的碎尘,淳于歌不得不丢开我,全力迎战冥曜。 只见两列红灯笼,从岸这边,一直蔓延到岸那边,一道光幕之桥,炫光离合,横亘大河的两端。 那就是浮生桥? 骷髅接亲队伍,就停在岸这边。 看来,只要到了对岸,冥婚就算成了。 天哪,好险,幸亏淳于帅鬼及时出现破坏了婚礼,否则我就成为有名有实的鬼新娘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趁着那俩鬼打得难分难解,我赶紧朝着来时路狂奔。 “拦住她!”抽不开身的冥曜厉喝。 嗖嗖嗖,立马有无数奇形怪状的各种鬼物拦住去路,阴气森森,怪味冲鼻,飘飘忽忽伸出白惨惨的枯骨手横在我面前。 我惊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头皮发麻,赶紧调换方向。 左冲右突,都无法突破这些枯鬼的拦截。它们虽然不敢真的打伤我,可它们嘴里发出高低错落的诡异声音,我的大脑有些昏沉,动作迟缓下来,就像梦游状态似的。 莫非,它们在用鬼叫控制我的心神?我要是用七彩玉铃铛的音波,应该可以反攻。 这么一想,就觉得脑海里一阵空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继而我手腕一凉,七彩玉铃铛竟然回到了我的左手腕上。 难道玉铃铛可以听从我意念的召唤? 手链回来的瞬间,七彩流光飙散开来,拦截我的几十只鬼全部被冲击得烟消云散,渣都不剩一滴。 好霸气的手链! 我亲了宝贝玉铃铛一下,拔腿就跑,渐渐地,看到了一丝曙光。再一个腾跃,估计我就能冲破阴暗诡异的冥界空间,回到自己的世界。 可是,我刚刚跃起,身子就被凉飕飕的一只手臂拦腰抱住,我跌进了一具冰冷的怀抱,一抬头,就对上冥曜寒冽的漂亮眼睛,他冷笑问:“娘子,想跑?带为夫一起啊。” 我抬脚就踹,他一把攥住我的脚踝,眼底冷意更甚:“想我死,好移情别恋?” 淳于歌的脑袋幸灾乐祸从冥曜身后探出来:“对哦,小冥蝶,咱俩联手弄死他,就能在一起了。” “闭嘴!”冥曜愤怒的蹙眉,回头瞪了淳于歌一眼,就在他回头之际,我毫不客气扬起七彩玉铃铛,给了他脑袋一下,然后用尽全力推开他,玩命似的奔向曙光微露的方向。 轰然一声,诡异阴暗的冥界空间消散殆尽,晨曦透过院里的桃树,斑驳投进店铺里,照在我身上,我嗓子冒火的喘气,惊觉自己跌坐在地上,身边躺着那个妖艳性感的三儿美女。 我这是逃出冥曜的手掌心了吗? 我抹了把冷汗,美女爬起来推了推我:“小妹妹,你没事吧?” “还好,没死……你怎么还没走啊?”我浑身瘫软的扶着桌脚爬起来。 美女刷着厚厚睫毛膏的眼里挤出几滴眼泪,死死抓着我不放:“我哪敢回去啊?小妹妹,你会捉鬼,你可得救救我……” “美女姐姐,我把十万块退还给你得了,你晦气太重,我差点被你连累死,这忙,我帮不了,你另请高明吧。” 虽然十万块很让人心动,可我,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小妹妹,求求你,救救我吧。”美女说着扑通一声,给我跪下。 我吓了一跳,赶紧拉她,她死活不起。 我无奈的道:“那你先说说,你是谁,造了什么孽,我才好掂量能不能帮你。” 美女犹豫了一下,道:“我叫宋欣,有一个谈了多年的男朋友,但是条件不是我想要的,就一直拖着不想嫁。后来我和公司老板周燊有了那种关系,他给我买车买首饰买别墅,我想要什么,他都能满足我。我俩的关系一直很隐蔽,可这段关系维持了不到三年,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我男朋友肖逸楠发现了,过来闹得很凶,推搡间,我老板周燊从二十几层高的楼上摔了下去,死得极惨。因为走廊有监控视频,警察调查后,排除了我和男朋友谋杀他的嫌疑,不过,我俩也分道扬镳了。然后我就天天做噩梦,甚至有时候白天午休时,也能看到我老板周燊血淋淋的死状。只要我一睡着,他就浑身滴答着血水,脑浆,在梦中掐我脖子,把我往楼下推,我吓得不敢合眼。” 我哦了一声:“就这样?” “还有,前几天我前男友肖逸楠的家人找到我,说他失踪一两个月了,问我能不能联系到他。我去了肖逸楠租住的公寓,一进门就感觉阴气森森,出门后,我差点被车撞死,逛公园,差点溺水,吃冰激凌,也呛到了喉管里,几乎窒息,总之,不管我去哪儿,做什么,都很晦气,一次次差点死于非命。我很害怕,就找了阴阳圈子里的高手,帮我驱邪,可那高人不但驱不了邪,做法时还险些当场暴毙。后来有人指点我,买个纸人美女烧给我老板,他在冥府有美女伺候着,也许就不会再找我晦气了。可我找了一家又一家丧葬店,都没有人敢接我的单子,说我晦气太重。我身后一直有什么东西跟着,我能感觉到那阴森血腥的气息,每次回头却什么都看不到,直到看到你家的这个店,我冲了进来。” 我沉思道:“这么说,你老板周燊一直想让你陪葬,你前男友肖逸楠的失踪,很可能也是周燊干的,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 正文 第5章还是忘了我 美女三儿宋欣眼泪鼻涕道:“估计是吧,小妹妹,我真没想过害死他,他也不是我和肖逸楠弄死的,是失足摔下去的啊。” 我学着爷爷的语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三儿的报应啊,别以为自己很无辜。也许,你已经毁了你老板的家庭呢,不止是死了他一个那么简单。” “他老婆孩子的死,不关我的事啊。”宋欣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赶紧抓住我:“小妹妹你得救我啊,你要多少钱?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求你救救我……” 说着,她把包包里的几张金卡都交到我手里:“这些都给你,不够的话,我把车子别墅也给你,我不想死啊……” “宋欣,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捉鬼水平只是半吊子。” 经不住宋欣苦苦哀求,再次下跪,我只好收下了一张五十万的卡,她告诉我密码后,我问:“你老板周燊死了多久?” “再有三天就两个月。” “嗯,时间不是很长,应该还没有变厉鬼。宋欣,你先回去吧,我睡一觉歇歇,晚上去找你。” “我不敢回家。在你这里凑合一下行吗?”宋欣紧张兮兮的问。 我点点头,让她洗了个艾叶澡,去去晦气,把爷爷的桃木剑放在她怀里,让她在客房休息。 躺在床上,我激动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姐一下子也成土豪了,坐拥六十万存款呢,等帮着宋欣解决了恶鬼后,我是不是得配置个最新款的苹果,买几套香奈儿衣服,LV包包,买套有档次的化妆品?再添置几件新家电? 哎呦,有钱的感觉真爽,都快不知道钱怎么花了。 我以后得好好修炼捉鬼术,多赚点大钱,过上想要什么就敢买什么的土豪生活。 美滋滋的憧憬着以后,我终于有了困意,朦朦胧胧之间,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将我笼罩,难道空调温度调的太低了? 我迷迷糊糊的裹紧被子,蓦然惊觉一双冰凉的手,缓缓探进被子里,游移在我身上。 我往后退了退,想避开那冰凉的手,可是那双手太灵活了,抚过我全身,弄得我又冷,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感觉慢慢滋生。 原本暖和的被窝渐渐变得冰冷,我的意识拼命挣扎,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只觉得酸酸甜甜又清香的果冻气息贴着我的耳垂、唇和下巴,一点点往下滑动。 一丝丝奇异难忍的电流,循着他的手和唇扩散到四肢百骸,在我身体柔软下来时,他趁机进了被窝,覆在我身上,冰冷手指捏住我的下颚,我被迫张口,他的舌便趁势而入。 靠!太过分了!夜里不是刚刚做过吗? 可对方带来的气息太美味了,我挡不住他的强势入侵,晕晕乎乎的迎和。 等等!草莓果冻般可口的感觉?那不是冥曜吗?! 我居然享受和鬼接吻?! 我猛然一惊,狠狠一咬牙,顿时口里充斥着血腥味。 冥曜嘶了一声:“娘子,怎么总是想谋杀为夫?” “你要不要脸,冥曜?!骗我心头血,在我昏迷中冥婚,还总是半夜爬我的床!” 冥曜厚颜无耻道:“要脸有什么用?我只想要你。” 他的亲吻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手探到下面。 “别这样!”我唔唔大叫。 “不管生前,还是轮回后,小蝶,你只能是我的!”冥曜不管不顾,解开了自己的衣带:“娘子,我们用心头血契约过,也有过好几晚的夫妻之实,就算冥婚没有结成,你也已经是为夫的人……” “谁是你的人啊?骗子!强盗!不要……”我哭叫着极力挣扎扭动,想避开他作恶的手。 他戏谑轻笑:“这么拼命的诱惑我,还好意思说不要?” 我怔了一下,麻蛋,不知道何时冥曜的手就停止作恶了,可我还后知后觉的在他身下扭动不已,这……岂不是故意邀请的姿态? 我羞窘气恼得无地自容,真想一巴掌将他拍成齑粉。 冥曜非常有耐心的柔声诱导:“娘子,早点和为夫再续前缘,你的记忆也许就能恢复了,对你的修行也大有好处哦。” “做梦去吧!我才不要嫁给一只鬼。” “为夫不是鬼,家父赫连澈是冥府尊神,家母冥小舞也已经证得大道飞升了,为夫是天生的神之子。” “神之子?骗鬼啊。住手!不要……呜呜……”我大喊大叫,拼死抗拒。别以为拿着冥帝大人和冥小舞的名头就能蒙骗我。 “就不住手,你又能怎样?”冥曜的手,放在了我胸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瞬间从那里蔓延全身,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失守的。 惊恐欲绝之际,我猛地屈膝狠狠一顶,顶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冥曜惨叫一声,疼的脸色发黑,弯着腰下了床,捂着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狭长漂亮的凤眸中闪过一抹锋锐杀气。 我吓得赶紧往床里边躲,天知道鬼也怕被踢到那个部位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冥曜浸了寒冰的眸子盯着我,前所未有的沉默。 我心惊肉跳,哆哆嗦嗦辩解道:“你……你不是被踢坏了吧?是你冒犯我在先……” 冥曜依旧沉默,我更加惊恐了:“那个……鬼丧失那种功能,也……也不算什么事儿吧?” 他终于开口了:“你就这么抗拒我?不过走一遭奈何桥而已,为夫徇私让你连孟婆汤都没有喝,你还是忘了我?我疼你,你说是冒犯?小蝶,你太伤我的心了。” “亲,我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同时宋欣的声音传来:“小妹妹,你睡醒了吗?已经天黑了,我们出发吗?” “醒了醒了,马上出发。”我一边应着,一边飞速跑向门口。 可是,手刚碰到门把手,冥曜冰冷的手先一步握住我的手,他另一只手挑起我下巴:“你逃得了吗?” 我强笑道:“帅哥,你别误会,我收了宋欣的钱,得帮她去捉鬼啊,不是逃跑。” 冥曜不屑的撇撇嘴:“捉鬼?你上赶着喂鬼吧。” “哼,捉鬼,杀鬼,都是小意思。”我大言不惭的吹,想震慑他。 冥曜呵呵两声:“你确定,不是鬼杀你?” 其实也有可能,我强笑道:“杀不了……缚鬼也不错啊,再不济可以阻止恶鬼害人。” “那我……拭目以待,娘子。”冥曜松开我。 我赶紧打开门逃了出去,只见宋欣脸色煞白如纸,黑眼圈更加瘆人,眉宇间隐隐笼着一层黑气,不用说,身上的邪晦气息更浓厚了。 她那个老板金主周燊这么厉害,我能捉住吗?我有些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冥曜,他靠着门框,似笑非笑的挑挑眉。 宋欣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小妹妹,你看什么呢?” “你看不到他吗?”我指向冥曜。 宋欣摇摇头,抱紧了桃木剑:“小妹妹你别吓我啊,那边有啥?” “没什么,和你开玩笑而已,走吧。先去你老板周燊给你的房子里看看。” 走出去很远,我回头看了一眼,冥曜远远看着我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 正文 第6章再不敢背叛 酷暑天,下午五点多,依旧热的像蒸笼,我浑身都是汗,可宋欣身上却冒着寒气,我有些诧异:“宋欣,你冷?” “……是啊……有点冷。”宋欣声音有些怪异的回答。 搞什么鬼啊?我急冲上前,拦在她面前一看,果然,宋欣的眼睛,隐隐有些火焰般的流光,就像冥曜的眼睛:“冥曜,你附身了?” “还不算太蠢,呵。”冥曜凉飕飕的瞥了我一眼。 我一脸黑线,揪住他衣领:“我是去捉鬼,你一个鬼跟着算什么事儿?宋欣已经满身晦气了,你还附她的身,她会被你折腾死的。” 路人一个个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我,让我气不打一处来。 冥曜淡淡道:“为夫跟着去保护娘子,不行啊?” 我气呼呼的晃了晃手腕上的玉铃铛:“姓冥的,我和你没有完成婚礼,更没有领证,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别阴魂不散的缠着我!” 冥曜漂亮的眸子微微一眯,幽幽凉凉道:“小蝶,你变得不可爱了。” “我可不可爱,关你什么事?不许再跟着我!” “我们都有最亲密关系了。” 我撇撇嘴:“都什么时代了,谁在乎这个啊。” 冥曜失望的叹了口气,从宋欣身体里飘离出来,消失了。 我跟着宋欣到了金主周燊给她的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豪华公寓楼,看四周格局布置,就知道这里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才有资格入住。 保安室、小区绿化、物业管理,都透着高大上,更别说房子了。 到了二十七层房间门口,宋欣从包包里取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道:“我已经好几天没敢回来住了……” 咔嚓,门开了。一股阴气扑面而来,我浑身一个激灵,就听冥曜妖孽磁性的声音在飘窗上响起:“这只鬼不简单哦。” “冥曜,你偷偷跟着我?!” “废话,为夫能不管娘子的死活吗?” 我翻了个白眼,跟着宋欣进屋。 房子有一百六十多平,里边的装修和家电,全部都是顶级奢华款的,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我不禁啧啧道:“土豪的生活就是好啊。” “现在我只想保命……”宋欣萎靡恐惧的道:“你能驱走他吗?” “我也不知道,我水平实在有限啊。”我提心吊胆的在屋子里梭巡,梳妆台上,有个镜框,里边是宋欣和一个四五十岁,衣冠楚楚,仪表不凡的中年大叔合影。 那大叔肚子虽然微凸,鬓边也有了一点点银发,但是气度不凡,穿得低调而贵气,一看就知道是特别富豪的那种,估计就是周燊了。 有钱,又有颜,还出手阔绰,这样的大叔,自然有让女人心动的资本。 太阳落下去了,光线黯淡,屋里的阴气越来越重,我伸手开灯,可是,吊灯和壁灯,都打不开。 宋欣有些惊异,从沙发上起来,去开其他房间的灯,一不小心,她碰到了茶几边角,一个趔趄向前栽倒。 茶几上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刀尖明晃晃的指着她倒下的方向。 我眼疾手快,一脚踢飞了那把水果刀,宋欣躲过一劫。 呼的一声,一股阴风刮过,砰砰砰,所有的窗户都大开,阴风四下流窜。 我右手桃木剑,左手玉铃铛,紧张万分的环顾四周。 忽然,哐当哗啦巨响,客厅和餐厅奢华无比的巨大吊灯,都掉了下来,碎裂一地玻璃渣。 要不是我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把推开宋欣,她就会被吊灯砸死,饶是如此,她的小腿和脚趾也被碎玻璃扎伤了。 她顾不得疼痛,惊恐万分的抱着脑袋大叫:“周燊来了,他又来了!” “别慌,别乱了方寸!”我焦急的提醒。人越畏惧恐慌,越容易被邪祟厉鬼缠身。 宋欣疯狂尖叫着,用力挣开我,冲出客厅,她想逃到门外去,可是,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死了。 她急的用脑袋疯狂撞击着门板:“让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想死啊,周燊,你饶了我吧……呜呜……你给我的房子车子首饰银行卡我都不要了,我都还给你……求你放过我……” 她的脑袋和额头在门板上撞得献血淋漓,惊恐的瞪大眼睛,扑通一声跪下,痛哭流涕,连连磕头:“放了我吧,别再找我……我再也不敢背着你和别的男人乱来了……呜呜……” 这三儿还对金主出轨?天啊,真够复杂的! 我该怎么办?她这样子就像周燊在她面前,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每个房间的灯都开始一明一灭,阴风呜呜四下流窜,不断有各种家电杯碟什么的,咔嚓哗啦,倾倒,落地,碎裂。 冥曜懒洋洋的坐在飘窗上:“还愣着?等会你这客户就挂了。” 我赶紧看向宋欣,只见她抓起地上的碎片,就狠狠往自己颈动脉划去,我吓得赶紧一扬手,七彩玉铃铛从手腕上层层抖开,成为两三米长的细细链子,击飞宋欣手里的玻璃碎片。 她眼神一变,猛地用力掐住自己脖子,很快就憋得脸色发黑。 我抢过去,一脚踢中她手肘麻筋,她手臂软绵绵的垂下,艰难的爬起来,就要冲向阳台,是要跳楼吗?! 拿人钱财,就得为人消灾,否则会遭天谴,我急得不行:“冥曜,怎么办啊?” 冥曜慢悠悠道:“叫一声夫君,我就指点你。” “乘人之危,去死!” “罢了,为夫不帮你,帮谁呢?”冥曜说着轻飘飘的到了我面前,冰冷手指在我印堂穴拂过,一股清冷如雪的气息从那里流遍全身,提醒道:“天眼开,闭上双目,就能看到阴物了。当然,如果你修为提升到一定境界,就能天眼和双目同时使用。” 开天眼的瞬间,我看到一个身子支离破碎,脑浆和着鲜血糊了满身的残损不堪血人,五官都碎得分不清了,正狠狠掐着宋欣的脖子,有骨骼碎裂声传出。 我吓得一个趔趄,撞入身后冥曜的怀里,冥曜欠揍的搂着我腰,在我耳边轻笑:“娘子,终于知道投怀送抱了?” 我跺了他脚背一下:“谁要对一只鬼投怀啊?别臭美了!接下来怎么办?” “叫声夫君,我就帮你收了它。” “休想!”我才不会上当,一旦叫了,估计就应了什么言灵或者毒誓,我说不定真会成为他冥婚的妻子,那我岂不是要很快变成死人? 我手肘狠狠撞了冥曜胸膛一下,趁他吃痛,立即挣开他,提起桃木剑冲过去,刺向周燊。 正文 第7章娘子威武 桃木剑光芒大盛,凌厉气息破开周森浑身的戾气,直奔他残破不堪的脑袋。 他倏然松开宋欣脖子,闪身避开,宋欣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周燊顶着满脑袋的献血和脑浆,五官残破移位的恶狠狠瞪我我,咆哮着朝我扑来道:“臭丫头,竟敢多管闲事?!” 原本肥胖有力的手变得枯瘦细长,白骨上牵连着些许腐肉筋膜,指甲也变得漆黑尖利,一根根像锯齿,我赶紧几个倒侧翻,躲了过去。 一番激烈交战过后,我终究不是他的对手,眼看就要被他一爪掏心,我手腕上响起清脆空灵的玉铃铛乐音。 七彩光波挡住了他的爪子,一只只黑色透明蝶影,透入他的体内,他身子一颤,晃了晃,差点倒下。 可惜,不等我松口气,他就再次凶悍无比的挣脱了音波和蝶影的束缚,挥动漆黑利爪,凶神恶煞的扑杀过来,在我手臂上留下几道血痕。 他越战越凶狠,我连连败退,故意买个破绽给他,趁他情敌妄进时,一剑刺向他的心脏。 这家伙竟然不退反进,挺身撞上桃木剑,一剑透心的同时,尖利无比的黑爪子划过两道半圆,照着我脑袋狠狠对扣。 只要扣上,我的脑袋就会被戳穿十个血窟窿,成为死尸。 冥曜懒洋洋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急切:“小蝶,叫声夫君,我就帮你灭了他。” “休想,我才不会上当!”我毫不妥协的回答他,眼看着黑森森的鬼爪子已经快挨着脑袋了,我吓得脑子一片空白,想不出该用什么术法破敌。 冥曜提醒道:“小蝶,别执拗了,再不叫你小命就不保了!” 反正死在鬼爪子和冥曜手里,都是死,我才不要便宜冥曜这混蛋,又爬床,又骗我心头血,还想冥婚,欺人太甚了! 就在鬼爪子就要穿透我脑袋时,脑海里忽然涌入大量繁复的手诀和咒语,我手腕上的玉铃铛,也发出强盛无比的七彩流光。 砰的一声巨响,周燊的身影一下子溃散开,他慌忙聚拢起来,颤了又颤,勉强再次凝聚起形体,只是,透明虚幻了许多,不敢置信的瞪着我身后。 我也不太相信自己有这等本事,把周燊这种厉鬼拍的差点魂飞魄散。 肩膀微微一沉,我侧头,就见冥曜下巴搁在我肩膀上,手臂圈着我的腰,清香冰寒的气息吹拂在我耳畔,轻笑道;“娘子威武,继续啊。” “谁是你娘子啊,闭嘴!” 周燊狰狞的怒吼一声,再次向我扑来,冥曜漫不经心握住我的小手凑在鼻端闻了闻:“啧啧,还是这么香。” 周燊的鬼爪子离我的脸还有半寸距离时,咻的一声,一道霸道无比的玄色神光从我指尖弹出,周燊瞬间溃散殆尽 流窜在各个房间的阴风,也倏然消散,灯光全部亮了起来。 惊魂未定的宋欣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满脸崇拜道:“小妹妹,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居然能杀死厉鬼。” “呵呵……我水平很有限。”我干笑道。 其实,是冥曜的灵力,借着我的手指发出。我自己哪有这本事啊? 忽然,周燊的声音再度阴恻恻的响起,他漂浮在窗外虚空中,恶狠狠盯着我们:“你以为这样就杀了我吗?!” 我大吃一惊,转头看向冥曜:“你不是自吹小冥帝吗,连一只鬼都杀不死?” 冥曜欲言又止,周燊厉声道:“什么小冥帝?他一定会被颠覆的!宋欣,连小蝶,你们全部都逃不掉,它会帮我弄死你们的!哈哈……” 我心头一动:“它是谁?肖逸楠死了吗?还是,另有其鬼?” 周燊冷笑道:“我会告诉你们吗?它很快就要来了,你们都准备受死吧。” 我气得飞身过去,一剑刺向他眉心。 冥曜来不及阻止,我已经飞到了阳台上,桃木剑刺进周燊眉心,他消散前,狠狠抓了我肩膀一下,一股阴寒刺痛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不过,很快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冥曜紧张的飘了过来,问:“有没有什么事?” 我摇摇头,忽见窗外一道玄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我正要细看,那炫光已经消失了。 冥曜背对着窗外,回头看去,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戏谑问:“看到什么了,一惊一乍的。” “没什么。周燊说的它,是什么啊?肖逸楠的鬼魂吗?” 冥曜欠揍的笑道:“叫声夫君听听,我就帮你查。” “想得美!”我抬脚踹他,他侧身一闪,飘远了。 我飞下阳台,宋欣一脸崇拜和惊愕的问:“小蝶,你在和谁说话啊?” “你还是看不到吗?” “看不到啊。我只看得到周燊,周燊彻底消失了吗?” “应该吧。”我也不敢确定,周燊是否真正被杀死:“宋欣,你满身晦气,身体虚弱到了几点,还是去医院养一段时间,暂时别回来住了。” “好的,好的,多谢你的提醒。”宋欣感激不尽。 “为客户尽责,应该的……”我正说着,身上这里那里一阵冰冰凉,伴随着难以言喻的丝丝电流,就见冥曜正在亲吻我身上那些伤口,他亲过之后,那些伤口就愈合了。 我又惊又感激:“谢了。” “不用谢,怕你流出来的这些血浪费了。” “靠!你把我的血当饮料?” “为夫不喜欢饮料,只喜欢你的血。” 我气得抬脚就踹,他倏然飘远,将唇角最后一滴血舔干净。倾国倾城的颜值,配着那动作别提多撩了,可惜,那是我的血啊,我只觉恐怖,无法欣赏那美感。 “小蝶……”他正要说什么,远处天空漫过一片污沉沉的血色,腐尸和血腥的气味,就像潮汐一般凶猛漫过长空,又归于沉寂。 他脸色一变,如闪电一般,飘出了阳台,向那股异常气息一闪即逝的地方飞去。 我略有些担心,不知道那里到底出现什么异常情况了,不过,这个吸血又爬床的煞星主动离开,是值得欢欣鼓舞的好事,我长舒一口气,离开了这里。 正文 第8章撒娇也行 回去泡了一个艾叶澡,浑身晦气一扫而空,美美哒睡了一觉,真是舒服透了。 打电话给家具店,换了一个门,有鉴于昨晚的可怕经历,我从爷爷的书房和储物室里,找来各种辟邪宝贝,把店里和卧室里,都好好布置了一番,这才放心大胆的开门继续做生意。 刚打开门,邻居卖十字绣的苗婶就凑过来脑袋:“小蝶,你家出什么事了吗,门都坏了。” “一个客户身上带了点煞气,撞坏了门。不过,现在已经清理干净了。” “你说你爷爷心咋就这么大呢,把你一个小女孩扔家里,也不想想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多危险啊。” 我也附和着苗婶吐槽:“是啊,爷爷太不靠谱了,老是一个人出去捉鬼驱邪,都不知道带我去历练历练。每次出行还总是不带手机,想知道他的消息都难,除非有熟人捎信回来。” 苗婶买了香烛纸钱走了,我把她给的二十几块钱往抽屉里一扔,忽然动作一顿,昨晚我不是赚了六十万吗?十万微信转账,还有五十万在卡上。 可是卡呢? 妈呀,五十万啊,我拿命换来的五十万! 我心急火燎的窜回卧室到处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是哪有卡的影子? 我把每个房间,里里外外全部翻一遍,还是没有! 好像昨天晚上跟着宋欣去她家驱鬼开始,我就没有留意过口袋里的卡了。到底什么时候,在哪儿丢了呢? 我想得脑仁都痛了,也没有想明白。 就在我郁闷得想撞墙时,手机铃声响了,一个尖利惊恐的女声道:“是连氏殡仪馆吗?” “对,请问可以帮你什么?”顾客就是上帝,就是钱啊,我立马将丢卡的烦恼抛之脑后,好声好气的问。 “连老爷子在吗?” “我爷爷出远门了。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吧。” “你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啊。他行踪不定,还没有带手机,无法联系。” “你爷爷以前帮我们家做过法事,我家在星湖小区七号楼19A七号。请你务必尽快来一趟好吗?” “我爷爷去过你家了?”我有些吃惊,以爷爷的本事,做过法事的话,就不可能遗留隐患啊。 那女的焦急道:“我家又开始出事了,请你尽快来看看……啊……” 女的尖叫一声,传来手机落地声音,随后是嘟嘟的盲音。 难道真的出事了? 我爷爷也会有失误失手的时候? 我用指头敲了敲自己脑门,客户说的是明天,那就接着找我的卡,那可是姐拼了小命换来的,决不能丢。 正低头继续翻找,感觉周围温度突然下降,我心头一寒,冥曜的下巴已经又搁在我肩膀上,手臂不老实的圈住我的腰,妖孽迷人的声音懒洋洋在我耳畔响起:“找什么呢,娘子?” 我惊恐的环顾了一下我布置的防鬼措施,所有辟邪宝贝,都被冥曜这家伙毁坏了,我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你……” “哼,就你这半吊子水平,也想把为夫拦在门外?” “你干嘛又来了啊?”我心惊肉跳的从他咯吱窝下溜出来,戒备的用桃木剑指着他。 他邪气的挑了下眉:“娘子在哪儿,为夫就在哪儿。你不去冥府,那我只能留在这里陪你啊。” 看他一步步靠近,我拿剑的手有些发抖:“你别过来!不然我不客气了。” “怎么不客气?杀了为夫?”冥曜满不在乎的继续朝我逼近,漆黑锋锐的剑眉霸气张扬,凤眸微眯,王者的睥睨隐然流溢三分。 我这才惊觉,他可能真的身份极其尊贵,灵力可以后天修炼,但是气场,真的要靠天生。 而且,他现在的身影,比刚见时,有了显著变化,轮廓清晰可感,就像实体似的,而第一晚,我记得他虚幻得就如一团雾气,五官都没有朦胧。 难道,是我的血,让他有了这些变化?他接近我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把我掳去冥界,做他永久的供血机? 说什么情缘,冥婚,都是为了长久吸血打的幌子?!我越想越惊,拿剑对着他,连连后退。 “胡思乱想什么呢?”冥曜不满的屈指敲了我脑门一下:“为夫说过,只要你三滴心头血就行,你受伤时流的血,为免浪费,我顺便吸收了,不为过吧。” “什么为夫为夫,你哪朝哪代的老古董啊?我和你不熟,也不打算熟下去。你骗走的那滴血就算了,拜托你离开吧,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冥曜眼底闪过一抹受伤和失望:“小蝶,你真的这么狠心?” “是你残忍好吗?我可不想做你的移动血库,更不想被你一张脸骗得团团转。哼,别以为你是大有来头的鬼,就可以随意决定我的生死,大不了姐和你拼了,要是同归于尽我还赚了呢!” “赚来的钱还没有花,你舍得死?”冥曜从衣袖里捏出来一张卡,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眼睛一亮,继而大怒:“靠!你偷了我的卡?快还给我!” 我窜过去抢,他飘来飘去逗弄我,累得我气喘吁吁,却怎么都够不到他一片衣角。 他笑嘻嘻道:“叫声夫君,我就给你。” “休想!” “那我……掰断它算了。”说着,他就慢条斯理地双手捏着卡,掰成半弧状,只要再加一半力气,这张卡就得断成两截。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五十万。 “鬼少侠,咱们有事好商量,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鬼少侠?”冥曜寒气森森的重复了一遍这个称谓。 我赶紧改口:“冥曜,求手下留情。” “叫声夫君,就给你。” “生死和钱财,你觉得我会选后者吗?” 他不悦的蹙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命了?” “鬼话能信吗?” “我说过,我不是鬼,是冥府神祇。” “切!统领冥界的,居然说自己不是鬼,谁信啊?”我撇撇嘴,才不会上当。 他无奈的叹气:“罢了,不叫夫君也成,给我撒个娇。” “我去!你别欺人太甚,大不了姐不要这五十万了!” 我愤愤然的转身去了爷爷房间,他是捉鬼驱邪的大师,屋子里残留的罡气,都够冥曜受的吧。 果然,冥曜的影子在爷爷的卧室门窗外徘徊,却一直进不来。 他不满的抱怨:“娘子,你就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门外?” 正文 第9章大凶豪宅 “嗯哼!”看他吃瘪的滋味真是太美妙了,我哼着张杰的逆战,晃着二郎腿,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打手游,怎一个酸爽了得? 美滋滋中,我忽然想到了那个找爷爷的电话。 那女的猛然发出一声尖叫就没有下文了,会不会出事了?我明天要不要去看看呢? 去了,也许得涉险,不去吧,会堕了爷爷一世威名,好纠结啊。 第二天起床梳洗后,我觉得,还是去一趟比较好,一是为了爷爷的声誉,二是,真怕那户人家出什么事,谁让自己是驱鬼师的后代呢,义不容辞。 我收拾利落,刚走出大门,和隔壁十字绣店的苗婶打声招呼,就见冥曜似笑非笑的从我家门口的桃树上跳下来,冲我招了招手。 我一把将他扯进屋,苗婶看不到他,只觉得我的动作诡异,瞪大眼睛问:“小蝶你怎么了?” “落枕,还手抽筋。”我干笑一声,扯着冥曜进了屋,砰的关上,恼怒的问:“你干嘛阴魂不散?” 冥曜答得理所当然:“保护娘子,分分钟不能懈怠。” “去去去,谁稀罕你的保护了?我这十八年过得多风平浪静啊,反倒是你出现后,就祸事不断。” “那是因为大阴谋正在展开,我才不得不提前从沉睡中醒来,来人间护着你。” “什么阴谋?沉睡?切!以为这样说,就蒙骗得了我?” “有些事,现在我不能告诉你,至于什么阴谋嘛,我也不是很清楚,正在查。” 我推了他一把:“那你赶紧办正事去啊,别缠着我。” 冥曜认真无比的道:“天大的事,都没有保护娘子重要。” 罢了,和这么一只居心叵测的厚脸皮鬼争口舌长短,我不是对手,还是直接无视他得了。 我把各种法器装双肩包里,就锁门出发。 冥曜阻拦道:“小蝶,你今天不宜出门,会有血光之灾的。” “乌鸦嘴,你这么希望我不好啊?闪一边去。”我压根不信他的话。 “小蝶,你没照镜子吗?你印堂发黑,天灵盖也有晦气浮现,出门大凶。” “鬼少侠,你是鬼统领,不是算命先生好吗?”我真想给他一个爆栗子,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可终究不敢,只是一把推开他。 到了客户所在的星湖小区,我不禁感叹一声,有钱人的世界真是让人满眼惊叹号,这是高档住宅小区,前面全部是别墅,后边全部是高级公寓楼。 小区保安听说我要去七号楼19A7号房,脸色就是一变,善意的提醒道:“小姑娘,你还是别去她家的好。” “为什么?” “那户人家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已经请了好几个高人过来驱邪,都无济于事。” 我不禁想起冥曜的提醒,难道,去这家会有大麻烦?可,不去的话,就是砸了爷爷的金字招牌啊。去的话,万一冥曜的乌鸦嘴应验了,我岂不是玩完? 我进退两难,忽然,一个男子声音迟疑了一下问我:“请问你是连小蝶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男的三十出头,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略有点啤酒肚,一双略有些浮肿的眼睛里透着精明,头发一丝不苟,皮鞋也擦得锃亮。 我狐疑的问:“你是谁?” “我就是19A7号房主的儿子张锦泰,昨天给你打电话的是我妈。”他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没办法,我只得上车,跟着他去了七号楼。 到了楼下,他打电话给老妈,然后他就驱车离开了。 我一愣,这做儿子的,怎么不去老妈家里坐坐,看看能不能驱邪成功啊? 几分钟后,一个六十多岁,头发全白,眼圈发青,唇色灰白的老太太,下楼来到我面前:“你是连老爷子的孙女?” “嗯。老太太,我叫连小蝶。”我打量着老太太,虽然气色非常不好,一脸皱纹,年纪也一大把,但是五官线条非常漂亮,脖颈和腰身依旧弧度优美,气质出众,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老太太显然对我的捉鬼水平有些不放心,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是没说什么,带着我上楼进去。 刚进门,我就感觉到一股阴风袭来,打了个寒颤,往后一退。 老太太抓住我胳膊紧张的问:“怎么了,连小蝶?” “老太太,请问你之前找我爷爷,是什么情况?”我戒备的环顾着屋里。 老太太看我这如临大敌的样子,浑浊的眼底生出一丝亮光,抓紧我的手:“你也可以感觉到那股阴气?” 我被她抓得生疼,赶紧推开她的手,她不好意思道、:“我激动得忘形了,抱歉啊,小蝶姑娘,进屋说吧,大白天的,小鬼不敢出来。” 小鬼?我硬着头皮进去,心想反正是白天,邪祟都是晚上才出来作恶的,不怕,不怕。 进了屋,老太太问我喝茶还是饮料,我说白开水就行。 我自由体弱多病,所以一般不吃零食也不喝各种饮料,都是白开水,各种水果,和稍微清淡的饭菜。 老太太给我端来一杯白开水,酷暑天,别人穿短袖都热的流汗,她却穿着薄毛衣和长裤,她露出来的手腕和脖子等处,有斑驳交叠的伤口,新旧不一。 我问:“老太太,你可以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吗?” “这屋里闹鬼,而且是个特别会折腾的小鬼。” “小鬼?小孩子没有是非善恶观念,往往天真而偏执,招惹上了的确麻烦。你可以具体说说吗?”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踌躇良久,还是说了。 她叫张芸,年轻时就死了老伴,守着家产和儿子相依为命。 十年前儿子结婚,她和儿媳处不来,就一直在外面租房子住,不知道是不是怕熟人说闲话,指责儿子儿媳不孝顺,三年前儿媳给她介绍了一个土豪老头,她本来没有找老伴的打算,可经不住各方面的压力,以及土豪老头的攻势,就同意搬过来搭伙过日子了。 然而,一年前,土豪老伴突然消失了,他们报警到现在,都没有老伴的下落,真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过多久,家里的保姆也辞职了,说夜里有什么东西闹腾,睡不着觉。 张芸老太太又接连找了好几个保姆,都说晚上有东西压着,透不过气,也吓得不轻,一个个都辞职了。还告诉她说,这屋里发生过血案,死了全家人。 她心里有些发毛,可是习惯了有个家,不愿意再搬出去租房住,就继续留在这里。 结果,最后一个保姆离开的当晚,她就听到楼道甚至阳台上,一直有小孩子的哭声,歌声,和呜呜的什么东西破空声。 正文 第10章为夫帮你洗 她出来偷偷查看,只看到一道小小的黑影飞来飞去,吓得她半死,第二天就去请了我爷爷来做法。 爷爷说这是凶宅,死过一家四口,而且门牌号也非常不吉利,19A不就是第十八层吗?这可是地狱之层,价钱特别便宜,身体不好或者脾气暴戾的人,特别不宜住在这种大凶的屋子。 张老太不愿意再投靠虐待她的儿媳,和怕老婆的儿子,也不愿意再东飘西荡的租房子住,就不舍得离开这里,再三恳求我爷爷帮她做法事驱邪。 爷爷没办法,就帮她驱邪逐鬼,并警告她,在做法事是,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她都不可进屋,更不能开门。 可惜,晚上鬼哭狼嚎,狂风大作的,张老太被一个嘤嘤的小孩哭泣声哭得受不了,就偷偷起来看。 那小孩子长的粉雕玉琢,黑葡萄似的眼睛就像会说话似的,蓄满眼泪,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一个劲儿的哭。 哭得她心里酸酸的,就像她儿子小时候,刚刚失去爸爸,天天抱着他的腿闹着要爸爸那样可怜。 他忍不住推开了门,想进去抱那个小孩子。 门一开,小孩子就嗖的飞了出去,逃入夜空,等我爷爷追出去时,那小鬼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我爷爷叹息道,这也许是天意如此,今天逃掉了这只最麻烦的小鬼,将来必会酿成大祸。 “老太太,那你为什么不搬走啊?” “我现在不是不想搬,是搬不走了。”张老太叹气抹泪:“我后来出去找出租房,每次都阴差阳错,没有谈成,不是我崴脚了过不去,就是要出租房子的人有事,甚至最后那家要出租房子的人,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到脑袋,躺进了医院,到现在都还瘫痪着,我哪敢继续去找房子啊?” “那现在……这屋里晚上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样?闹得我吃不下,睡不着。”张老太勾起唇角,流露出一个诡异狰狞的笑。 我打了个激灵,赶紧起身:“老太太,我可能降服不了这只小鬼,要不,等我爷爷回来了,让他来帮你,我先走了啊。” 张老太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手劲儿好大,根本不像一个老人家的:“连小蝶,我害怕,晚上陪我。” “老太太,我真没本事帮你。”我察觉她的手冰凉的诡异,明明酷暑天,我穿短袖,她穿长衣长裤,薄毛衣,她的手还这么凉,太不正常了。 张老太攥住我的手不放:“连小蝶,你看天都黑了,可以驱鬼了,你就帮帮我呗。” 我往窗外一看,果然,太阳已经沉下去了,屋里弥漫着一层阴冷晦暗的气息,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用力推开她,往外跑去:“老太太,还是等我爷爷回来了帮你。” 哗啦一声,张老太将玻璃杯磕破,拿了一个碎片就冲到了门口,一手攥住我手腕另一手用玻璃碎片抵住我喉咙:“给我留下!” 我吓了一跳,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疯癫的神情,感受着她手的冰冷和玻璃碎片的锋利程度,快要吓哭了:“老太太你别激动,千万别激动。” “我叫你留下来陪我!” “老太太,我胆子也不大啊,要不你去酒店住,我给你出钱成吗?”我一边劝着她,一边往门口移。 在她稍微放松戒备时,一记手刀砍在她手腕穴位上,趁她吃痛玻璃碎片坠地的功夫,我猛地拧开门把手,飞也似的冲出了防盗门。 张老太发觉被骗,疯狂尖叫一声,尖利的指甲在我后背狠狠一抓。 我忍着剧痛,一口气奔到走廊尽头,也不敢搭乘电梯,顺着楼梯蹬蹬蹬逃奔下去,冲向小区大门口。 先前那个提醒过我的保安见我后背流血,远远的叫道:“喂,你流血了,真的有鬼吗?”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保安大哥,那个张老太精神不太正常吗?” “是呀,每天晚上她家总是传来大喊大叫甚至砰砰哗啦砸东西的声音,白天还好。你这伤真没事?” “我擦点爷爷特制的药酒就好了。”不敢被保安拦住没完没了的盘问,我冲出大门,打车赶回了家。 该死的冥曜,真是乌鸦嘴啊,他预言了一下,我就飞来横祸,脊背真特么的疼啊。 回到家,我找出爷爷用各种祛毒药材泡制的药酒,往脊背后涂抹,因为看不到后背,而且药酒浸到抓烂的肌肤那里,火辣辣的疼,我胡乱涂抹着,出了一身冷汗。 “为夫来帮你吧。”冥曜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不由分说就夺了我手里的药酒和棉签,帮我涂抹。 我没好气道:“都怪你乌鸦嘴。” “你听为夫的话,不就没事了?” “……”我想泡个艾叶澡,去去晦气,可后背有伤,水烧好了,我去发愁了,沾到水怎么办啊? 冥曜笑嘻嘻凑近我:“为夫帮娘子洗澡?” 我抄起沐浴露瓶子就朝他脑袋砸去,他身形从浴室墙壁一闪而逝,我顿时就惊醒过来,这家伙,什么地方不能自由出入啊? 这浴室又没有贴符,更没有设结界,阵法什么的,我就算把他挡在浴室外面,他估计也能透视到里边。 果然,他脑袋从浴室墙壁里探过来:“娘子,你身上还有哪一处是为夫没有看到过的呢?再说进都进去那么多次了,你还害羞什么?” 天哪,这个不要脸的鬼!我立马想起那些夜晚半梦半醒中的画面,羞恼得捂住脸。 既然如此,那……我还矜持什么呀?我恶狠狠命令道:“滚过来,伺候本宫沐浴!” “遵命,娘子。”冥曜笑嘻嘻飘过来,小心翼翼帮我洗澡,洗过之后,又细心的帮我穿上睡衣,搂着我一起睡觉。 还好,这家伙今晚只是亲了亲我,没有再做那种羞死人的事儿,我躺在这冰冰凉凉略带清香的怀抱里,美美的一觉睡到大天亮,真是比空调好用多了。 神清气爽的出去吃早餐,大半天都没有顾客上门,我就窝在柜台后的老板椅上吃着葡萄,刷韩剧,冥曜凑过来看了看画面,是最近正流行的那种清秀性感,皮肤水润的长腿欧巴,他不屑的嗤笑:“切!娘娘腔,太监范儿,和淳于歌一个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