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死不见尸 在我们岭南老家,有这样一种说法,叫棺材匠,捞尸人,赶脚的先生不进门。 这里所说的“赶脚的先生”,就是指的背尸客。 棺材匠,捞尸人和赶脚先生这三类人都属于吃死人饭的,一般主家都嫌晦气,所以并不主动邀请这三类人进门, 如果非要进门,需要在大门口跺三下脚, 意为把晦气留在门外。 说白了,背尸客就是背着尸体赶路的人。 我叫秦川,老家在一个名叫云雾村的小寨子。而我的爷爷就是当地,最出名的背尸客。 这一天,我突然接到了爷爷的电话,让我赶紧回家一趟,说是家里出大事了。我追问什么事情,他也不说。 等我匆匆赶回家的时候,发现老宅院子里乌泱泱的一群人,在人群中,赫然放着一口棺材。 当我看到棺材的那一瞬间,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怎么有一口棺材放在我们家的院子里? 而此时,爷爷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神色凝重,满脸的忧伤。 “秦老爷子,你孙子秦川回来了。”这时一个邻居附在我爷爷的耳边,轻轻道了一句。 爷爷缓缓的抬头,看到我之后,噌的一下站起来,举着手里的拐棍,下了死手往我的身上打,一边打一边骂,说我这个畜生一走三年,终于肯回来了。 一番棍棒下来,我被打的鼻青脸肿,差点死在那儿,周围的乡亲没有一个敢拦的。 好不容易等爷爷打累了,才用拐棍儿戳着棺材前的一片空地,说:“过来,给你爸磕几个头。” 听到爷爷这么说,我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我爸是怎么死的?”我追问。 爷爷见我追问老爸的死因,气的脸色涨红,浑身哆嗦,挥起手里的拐棍儿狠狠的打在了我的腿弯儿子处,扑通一声,我直接跪在了地上,几个乡亲按着我对着棺材磕了三个头,算是给我爸送终了。 “盖棺,送葬。”爷爷突然语气坚定且沉重的说了一句。 爷爷说完,寨子里几个健壮的中年男人把我拉到了一边,找来镇棺钉,准备封死那口棺材。 我趁大家伙都在忙碌,无暇顾及我的时候,一个箭步冲到棺材跟前,牟足了劲,一把推开了棺盖。 可是,当我推开棺盖的时候,眼前一幕让我有些惊愕。 棺材里面并没有我老爸的尸体,只有一身老爸穿过的衣服。 我盯着棺材里的衣服看了良久,环顾了一圈院子里的乡亲们,最后又把目光落到爷爷的身上,浑身战栗着问:“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呢?” 爷爷叹口气,把我拉到一边,警告我,关于我爸爸的事情,这辈子都不要再提起了。 看着爷爷严肃的表情, 听着他决绝的语气,我开始深深的怀疑,面前的这个人究竟还是不是我爷爷。 我随即又被众人拉到一边,换上里一身素白的孝衣。大家伙依旧在各自忙碌着。 等把棺材封好,几个男人用抬棺的缰绳捆着棺材,套在丧架上,抗在肩头。 爷爷拄着拐杖在最前面,朝寨子外面的后山走去。装有我老爸衣服的棺材,被几个人用丧架扛着,跟在爷爷的身后,尾随的还有一众乡亲。 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卸下一路归途的疲惫,便被几个乡亲搀着,鬼使神差的跟上了这个所谓的“送葬”的队伍。 天色渐晚,送葬的队伍里,悄无声息,像是一群丢了魂的行尸走肉一样,默默踽踽而行。 这一切都诡异的让我心里发慌,先不说,我老爸是不是死不见尸。 即便是要为我老爸做一个衣冠冢,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啊。 眼下,没有三叩九拜,没有吹吹打打,没有撕心裂肺的嚎淘哭喊,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着实不对劲。 我真有点怀疑,这一寨子的人都不是都中邪了。 等把装有我老爸衣服的棺材抬到后山,下葬之后,填上土,天都已经黑了。 回到家,老爸为什么死不见尸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 但是爷爷却对这个话题缄默不语,始终不肯告我,实在把他问急了,又拎着手里拐棍给我一顿棍棒伺候。 爷爷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我,以后不准再问有关我爸爸的事情, 还嘱咐我,说我爸没了,但是爷爷他背尸客的手艺不能后继无人,要我跟着他继续做下去。 “我不同意。”我当即就拒绝了爷爷的要求。 爷爷常说,背尸客是一个积阴德的营生,但是我更觉得, 背尸客是一个被诅咒的职业。 我爸爸出生的时候,我奶奶因为难产去世。我出生的时候,我妈妈因为难产去世。 家里只有男丁,不留女眷,这似乎是背尸客逃不掉的宿命,即便娶妻生子,也逃不过这种轮回。 我不愿意跟这个邪性的职业沾上半点儿关系。 我的倔强让爷爷很为难,吹胡子瞪眼拎手里的拐棍儿又要揍我。我夺路跑出了家门,心里很不忿,心想,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老爸的事情,那我就自己查…… 刚一出门口,正好遇到了我在村里很好一个哥们,叫胡大兵,和我年龄相仿,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 但眼前的这个胡大兵却给我一种异样的感觉,脸色蜡黄,黑眼圈很重,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我问他是不是病了,他呵呵笑了一声,说最近有些失眠,我也没有再多问。 相互让了一根烟之后,我把胡大兵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想通过胡大兵的口中询问出我关于我爸爸的消息。 但是当我一提到我爸爸事情,胡大兵立即换了一种脸色,神经兮兮的小声给我嘀咕了一句,“秦川,要想找你爸爸,就去龙头山的知返涯下面,那里面,有好东西,你爸爸肯定在那……” 我抬眼看了一眼胡大兵,瞬间就觉得这个胡大兵有些古怪,一提到龙头山的知返涯,这货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胡大兵给我嘀咕了一句之后,就匆匆的离开了,搞的我是一头的雾水。 我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这个胡大兵神经兮兮的,应该有一肚子的秘密。 当天夜里,我又找到胡大兵,聊了自己要去知返涯寻找我爸爸的想法,没想到,这货听说我要去知返涯,他便拍拍胸脯主动请缨,说他可以给我带路。 胡大兵这货,自从小就是一个下水上树,偷看寡妇洗澡,爱惹是生非的主儿。有他给我带路,我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天还不亮,我悄悄收拾了一个背包,装了一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出了院子叫上胡大兵,就往知返涯赶去。 从我们村到知返涯,要跨过一座龙头山。 等我们到知返涯下的时候,天已大亮,和胡大兵坐下吃了一些东西,就开始在山崖下面寻找蛛丝马迹。但是一直到日落黄昏,我们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我虽有些沮丧,但也没有办法,当下决定先原路回村,日后再做打算。 路过一个积水潭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娇滴滴的女人银铃般的笑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过来啊, 你们快过来啊,过来陪姐姐玩啊……” 这个女人的声音真真切切,酥的我骨头都麻了…… 正文 第2章 艳尸 听到这女人的声音,胡大兵满脸喜色,兴奋的问我:“秦川,你听到声音了吗?” 我对着胡大兵点点头,心里有些纳闷,怎么会突然在这知返涯附近听到有女人的声音? 我咽了一口唾沫,已经出了一脑门子汗,对胡大兵说:“赶紧走,离开这。” “别走啊,过来跟姐姐玩玩啊。”我的话音刚落,这个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声音空灵,音色充满着媚惑性,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胡大兵带着一脸坏笑,对我说:“秦川,这个女人声音是不是很甜哈……” 我瞧了一眼胡大兵,这货正傻呵呵的笑着,裤裆里的那玩意儿已经顶着宽松的大裤衩子支起了一个帐篷。 我当即踹了他一脚,“胡大兵,你他妈的脑子里的想的什么啊,声音再甜,有个屁用?现在这个点儿,在这里突然多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我话音刚落,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又传了过来。“小兄弟,姐姐在这里好寂寞呢,快来陪姐姐玩玩……” 再次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我顿时头皮一阵发麻。可是一旁的胡大兵,不知道是精虫上脑,还是被这女人的声音迷惑住了,原地转了一圈,对着空旷的山涧喊:“姐姐,你在哪里啊?我在这转了一天了,找不到你了。” 我听胡大兵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认识这个女人。于是一把拉过胡大兵,质问道:“胡大兵,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女人?” 但是胡大兵这货,像是丢了魂似的,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嘻嘻,你跟着面前的水潭里的水,就能找到姐姐了。”这个女人的声音阴魂不散的又传了过来。 我和胡大兵顿时又不约而同的望向面前的那一潭死水,潭水的中央有一个漩涡,似乎水下有一个洞口,潭水正在往里面灌。 胡大兵像是疯了一样,跳到了水潭里,寻着那个水里的漩涡,一个猛子扎进去,没了踪影。 我见到这种状况,心里暗骂了一声,也跟着放下手里的背包,轻装上阵,只带了一把手电筒,也跳进了水潭里。 果然如我所料,这潭水中央的漩涡下面,是一个可以容纳一人的洞口,我缩进了洞里,这个狭小洞口倾斜往下,约有三五米的样子,当我双手着地的时候,又往前爬了十多米,豁然开朗。 里面的光线很弱,我打开手电筒,照了一圈,这里像是一个天然的形成的洞穴,脚下有一条地下河,我蹚着河水,叮咚作响。 我在洞穴里大声的呼喊着胡大兵的名字,然而回答我的却是一阵铃铛的响声。 这铃铛的响声,搅的我意识有些发懵,我咬咬牙,却还得躺着河水往里面走。胡大兵是跟着我一起过来,我不能把他扔在这里。 我越往前走,心里越是发毛,那铃铛的响声越来越清晰,我心里也越来越犯怵。 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停在脚步,打着手电筒朝四周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河岸上,胡大兵的大裤衩子已经退到了脚脖,露着白花花的大腚,正在爬在一块岩石上,吭哧吭哧的“做运动”。 拿着手电筒,仔细一瞧,依稀可以辨别出来,在胡大兵的身下,还有一个女人…… 看到这种场景,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敢情,胡大兵说的这知返涯下的好东西,就是这? 不对,刚刚我们在外面的时候,那个女人说,她被困在这里好寂寞,难道胡大兵这个家伙色胆包天,在这里关了一个女人,专门供自己…… 不对,不对,我瞬间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如果是胡大兵把这个女人困在这里的,这种缺德的事情,他肯定是不会给我说的, 更不可能会带着我来这里。 我越想越觉的这个事情诡异的很,于是也不敢耽搁,疾步朝胡大兵走过去。 上了岸,离胡大兵越近,看的越是清楚,在胡大兵的身下的确有着一个女人,这女人浑身上下只有一个红色的肚兜,头上还盖着一个红色的盖头。 然而最令我惊愕的是,在这女人的手脚被四条锈迹斑斑的铁链拴着,仰面躺在岩石上,一动不动。 此刻,胡大兵这个牲口,掀着女人的肚兜,正舔着嘴巴埋头在她的胸口和肚子上流着哈喇子,身子一拱一拱的。 我一把把胡大兵从那女人的身上拉了下来,胡大兵的好事被我打断,意犹未尽,还想往女人身上扑。 我无奈之下,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块,把他拍晕了过去。 胡大兵应声倒地,等我回头再看岩石上这个女人的时候,心里还有莫名的同情,不管是谁家的姑娘,被困在和这个洞穴里,还被胡大兵这般凌辱,真的让人挺唏嘘的。 但是,只一瞬的功夫,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涌了上来。 单看束缚着这个女人的锁链,锈迹斑斑,似乎有些年头了,这个女人究竟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这个女人的脉搏,她身体冰凉,没有一点温度。 死人! 一时间,我汗毛炸立。胡大兵这个畜生,竟然对着一具女尸…… 我又想到刚刚我们在洞外的声音,难道是从这个女尸口中发出来的? 我浑身一个激灵,妈的,真特么是见鬼了。 忍不住多看了这具女尸两眼,越看越觉得这女尸怪异的很,身体几乎是赤裸着的,鲜红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容貌。 我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围着这具女尸转了一圈,却意外的发现在这个女尸下面的私密部位,塞着一个绿色的东西。 这会儿也顾不上心里的恐惧了,带着好奇心,用手把那个东西捏了出来。 那是一个铃铛,冬枣大小,青铜质地,铜绿已经爬满了铃铛全身,我细细数了一下,这铃铛一共六个角。 “六角铜铃……”我嘴巴里喃喃了一句,瞬间又出了一身白毛汗。 以前我听爷爷讲过各种尸体,六角铜铃,是专门镇压艳尸的。 所谓艳尸,指的就是那种生前生活作风不检点,死后怨气缠身的女尸。 人已死,尸不腐,蛊惑好色之人,借以吸食人的精魄,供自己修炼。这种尸体是万万碰不得,稍有不慎,轻则精尽人亡,重则沦为其傀儡。 我转头看了一眼胡大兵,这个家伙,我说怎么不对劲,脸色蜡黄还顶着两个黑眼圈, 还说自己失眠,估计也是想这女尸想的失眠了。 胡大兵俨然已经是这具艳尸的傀儡了,带我来这里,名义上是找我爸爸,实则应该是替这个女尸卖命,多给她送来一个男人罢了。 想到这,我突然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很不乐观。 捏着手里的六角铜铃就准备塞回这个具艳尸的体内。 可就在这个时候,本来一动不动的尸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躺在岩石上手脚乱舞,手脚上的锁链也叮叮当当相互碰撞的乱响。 我惊恐万分,心一横,跪在女尸的腿弯处,按着女尸挣扎的双腿,但是手里的铃铛还没有塞进去,却突然一阵风吹来,一只红色的盖头从天而降,盖在了我的头上。 眼前一红,吓的我一个踉跄差点蹲坐在地上。 等我掀开盖在我头上的盖头的时候,却发现,原本那个盖在女尸头上的盖头不见了。而这个女尸也不再动弹,安安静静的趟在岩石上。 我双腿打着摆子,拿着手电筒朝这个女尸的脸上照了过去,赫然发现,她双眼紧闭,眉目如画,樱桃小口,脸颊白里透红,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胚子,也根本不像一个死人。 我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伸手推了她一下,所感受到的依旧是冰凉刺骨的寒意。 还未等我晃过神来,忽然之间,这女尸嘴角挂起一抹邪魅的微笑, 双眼瞪的圆滚滚的,没有眼白,全是黑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 我惊叫一声,一个劲儿的往后退,却没有留意脚下,被趴在地上的胡大兵绊了一个四仰八叉,仰面躺到了地上,后脑勺却不偏不倚的撞到了地上的一个碎石块。 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随即麻木的没有一点直觉,在我昏死过去之前,依稀的听到这洞穴回荡着一个声音…… “掀了我的盖头,以后可就是我的男人了……” 正文 第3章 像是一场梦 这洞穴里突然回荡起来声音,让我不由得从脚底板升腾起来一阵寒意,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这声音是从那具艳尸口中发出来的。 后脑勺被地上的石块撞了一下,脑子晕晕乎乎,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 在我迷迷糊糊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眼神不由得朝岩石上那具艳尸望了一眼。嘭嘭几声锁链断开的声音,却见那具艳尸已经挣脱了锁链,赫然站了起来,两只手背在身后,解开身上的肚兜, 随手一扔,那只大红色的肚兜朝我飞了过来。 在红肚兜盖到我脸上之前,那艳尸一丝不挂光洁娇嫩的身子,已经扑向了我。 红肚兜盖在我的脸上之后,我艰难的伸出手,扒拉了半天,还没有扯掉,就感觉身上被一个冰凉的没有丝毫温度的身体,给压住了。 “嘘,别动,才认识这么一会儿,就把人家的盖头给掀了,看来是迫不及待的要跟人家洞房了呢,嘻嘻,还是不要把这个肚兜给扯掉了,盖着吧,不然你盯着人家看,人家会害羞的。”那艳尸趴在我的胸口,按住我的手,附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我顿时心里一个激灵,心里骂了一万遍这艳尸的祖宗,那顶红盖头不是我掀的,是特么她自己挣扎的时候,掉下来的 。 不过眼下,我意识越来越迷离,我只能像是一个案板上的鱼肉一样,任由她宰割。 当我听天由命的闭上眼睛的时候,总觉的身上的衣服被人慢慢给脱掉了,从那具艳尸鼻子里发出来丝丝气息,瘙痒着我的耳蜗,酥麻的感觉撩拨着我的心。 我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但是一直没有尝过巫山云雨之快,不过也懂得了男女之事,下身被湿润紧致包裹的时候,像是一道电流一样,瞬间传遍我的全身,我万万先想不到,极尽昏死的我,竟然会很享受这种感觉,嘴巴里不由得轻轻哼了一声。 犹如一场了无痕的春梦一样,洞穴外面是仲夏时节的燥热烦闷, 洞穴里面是春光无限的醉人低语。 我竟然有点不愿意从这个梦中醒来,任由这具艳尸在我的身上胡作非为。 虽然我昏迷着,但是依旧有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子突然一颤,只感觉下身积蓄了已久的东西,突然奔涌而出。那艳尸趴在我的胸口,有些意犹未尽,手指在我的胸口一圈一圈画着圈圈,轻声在我的耳边呢喃着。 她说了很多,我都没有听的太清楚,但是最后一句话,我听的真真切切,“好好的养着身体,我会再找你收租的。” 我不知道究竟在这洞穴里昏睡多久。 直到我感觉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像是被人扇了无数个耳光。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见我爷爷的一张皱纹丛生的脸颊正对着我,轮圆了胳膊,大嘴巴子正往我脸上抽。 我当即一个激灵,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脸上,“打我干嘛?” “你个臭小子的,不知死活的玩意儿,躲到这里来干嘛?浑身脱个精光,是到这里纳凉来了吗?”爷爷气愤的脸色有些涨红。 爷爷说完,我不自觉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我去他大爷的,自己正光着膀子光着腚,坐在那具艳尸躺过的岩石上, 我的衣服都被扔到在地下。 我慌乱起身拾掇自己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时候,手里一直死死攥着的那个爬满铜绿的六角铜铃,却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看着地上的那只六角铜铃,我突然身子不由的一抖,抬头望环顾了这洞穴一圈,却只见到在爷爷的身后还站着几个同村的男人,正捂着嘴巴笑话我,而那具艳尸和胡大兵,都已没了踪影。 “爷爷,那具艳……” 我话还没有说完,爷爷轮着胳膊,又一个大嘴巴盖在了我的脸上,骂道:“艳什么艳,赶紧穿上衣服回去。” 爷爷不分青红皂白,几个大嘴巴子抽的我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当下也不想多说话了,乖乖的把衣服穿在了身上。 在我穿衣服的同时,爷爷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那只铜铃,从兜里掏出一只红绸子,把铜铃包裹好,踹到了他自己的兜里。 我看爷爷他神情有些暗淡,又对那六角铜铃如此的爱惜,想必是一定是对那具艳尸有所了解,不过他为什么不让我说呢。 “秦川啊,以后来这纳凉的时候,记得千万别脱这么光,还好,这一次是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跟着你爷爷一起过来的,要不然被哪家的小姑娘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骂你是流氓。” 这个时候,一个跟着我爷爷一起过来的男人,看我安然无事,便开起来我的玩笑。 他的话音一落,另一个人又附和说:“秦川,你小子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啊,要不是看到上面潭水边你的背包,谁也想不到你会躲到这个地方来的啊。小子藏的还停严实,真有点怀疑你到这里是不是约会小姑娘来着。” 说完,又哈哈笑了几声。 “你们几个都闭嘴吧。”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抬眼望去,见说话是我们村的村长王立满。 王立满四十多岁,他和我爸的关系一直不错,每次见面我都喊他满叔。 满叔走到我的跟前,拍拍我的肩膀说:“秦川,你是不是听什么人说,你爸爸来知返涯背尸没有回去,所以过来瞧一瞧的啊?” 我顿时心头一惊,问道:“背尸?背谁的尸?我爸爸真的是在这知返涯不见的?” 我这么一问,满叔的脸色顿时一僵,一旁的爷爷突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似乎在示意满叔不要在多说下去了。 满叔紧接着脸上挂起一抹尴尬的微笑,岔开话题,对我嘱咐道:“秦川,以后不论去哪个地方,先给你爷爷打声招呼,他那么大年纪了,要不然他多担心你。” 我下意识的点着头,但是脑海里想的都是满叔刚刚的那句话。 看来胡大兵说的不错,我爸爸死不见尸,肯定和这知返涯脱不了干系。 几个人躺着没膝的地下河水回去的时候,我耐不住心里的疑惑问:“爷爷,你们几个来到这里,见到胡大兵了吗?” 我话音刚落,走在前面的一个男人,突然停下脚步,说:“胡大兵?秦川,你还不知道呢, 胡大兵那小子都死个把月了。” 正文 第4章 婚事 胡大兵都死个把月了?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心里咯噔一声,后脊梁骨冒出一阵冷汗,当即就说:“不可能,就是胡大兵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我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带着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 满叔望了一眼我爷爷,随即又对我说:“秦川,别开这样的玩笑啊。” “我没有开玩笑,就是胡大兵告诉我,说这里藏着好东西,还说我爸爸肯定就在这知返涯下面的。”我一本正经的回答说。 “秦川!” 爷爷突然大声的对我呵斥了一声,接着又说:“我看你小子是在这睡觉睡糊涂了。” 艳尸事情,爷爷不让我, 现在胡大兵的事情,爷爷又对我百般呵斥,我看看周围的几个人,脸色都好看不到哪里去,心想或许是爷爷有意要将这些事情隐瞒下去,于是也不在多言,闷头跟着几个人,蹚着水,继续朝前走。 沿着那个可以容纳一人的洞口,爬到上面,冲过水潭,到水面上的时候,却发现天已经大亮,我竟然在这个洞穴里待了整整一个晚上。 从知返涯回到村里,这一路上我一句话都没有再说。我爸爸的死不见尸, 胡大兵的死后重现,洞穴里那具艳尸,还有前一晚在洞穴里和艳尸的莺莺燕燕, 这些事情都一股脑的涌到了我的心里, 我不知道当下,哪一句话我该说,哪一句话我不该说。 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 大家伙一进村就道了一声别,各回各家。 进到院子里之后,爷爷依旧是愁眉不展。 我心里有些憋屈,也没有给爷爷细说我在洞穴里发生的事情,便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走了一上午的路,脚脖子都酸了,刚躺到床上,爷爷突然推门进了我房间。从兜里掏出那个红绸子,打开把里面包裹着的六角铜铃,用红绸子把上面的铜绿狠狠的擦掉,露出一枚金灿灿的铜铃。爷爷把铜铃放在了我的床上,扯了一把凳子坐在了我的床边,开口道:“说说吧, 六角铜铃,艳尸,胡大兵,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我苦笑了一声,问:“我这会儿说,还用大嘴巴子抽我吗?” 爷爷咬了咬腮帮子,半晌之后,一咬牙,手里拐棍儿又抽到了我的身上,骂道:“混蛋玩意儿,早知道就不让你回来了。现在除了给我惹事,还给我讨价还价起来了。” 又闷头挨了一棍,我心里是一万个不忿, 于是暴脾气上来,也给爷爷对着干了起来,说道:“爷爷,你告诉我,我爸爸是不是真的死了?怎么死的?死在哪了?为什么死不见尸?你告诉我这些,我告诉你我在洞穴里的事情。” 爷爷见我态度这么强硬,气的牙痒痒,满脸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挥着手里的拐棍又要朝我身上打。 我闪身躲了过去,下床就朝院子里跑,爷爷他腿脚慢,没有追上我,我在村子里转了半圈,心里越想越是觉得不是滋味。 我不知道爷爷究竟在怕些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真相。 纠结了好长一会儿,于是到村头的小卖部买了两条好烟,两瓶好酒,就去了满叔家。 碍于我爷爷和我爸爸都是背尸客,村里人多少都有点忌讳,所以一般我们是不主动去别人家的,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又是烟又是酒的,满叔也很热情的招待,再说,满叔和我爸爸又是很好的哥们。 满叔的女儿玲花,更是亲自下厨,整了一桌子的饭菜,留我在他家吃顿午饭。 饭间,我陪着满叔多喝了两杯,慢慢的打开了话匣子,从满叔的口中,我才套出,关于我爸爸的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多月前,我们隔壁村子里一个叫毛豆的娃娃,上山放羊的时候,不小心失足从知返涯上摔下去了。毛豆他爹找到我爷爷和我爸爸,希望能够赶趟脚,去把毛豆的尸体从知返涯下背出来,但是被我爷爷给拒绝了。 没有办法,毛豆他爹只能自己去了知返涯,但是一去好几天,音信全无。 后来,毛豆他娘,又来找我爷爷和我爸爸,哭天抢地,先是死了儿子,丈夫又不知所踪,跪在我们家门口两天两夜,还承诺,就算是砸锅卖铁,给我爷爷和我爸爸该有的赶脚背尸的酬劳,是不会少一分的。 我爷爷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但是这一次,不知为什么,是下定了决心,不接知返涯的生意。 一个女人,走投无路,在我们家门口跪着,茶饭不思,我爸爸看不下去了,便瞒着我爷爷接下了这一桩生意。 但是,这一去,都半个月了,我爸爸也没有能够再回来。 我爷爷大发雷霆,给寨子里的乡亲们撂下一句话,说是要想活命,就离知返涯远一点。还草草的给我老爸准备了一个衣冠冢,说是我老爸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听满叔给我讲完这个事情,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爷爷常说,背尸客做的是积阴德的营生,又是一个赚钱的买卖,按理说,是不应该不接这一单生意的,但是现在加上我老爸这一去不复返,可想而知,这知返涯下,一定有我爷爷忌惮的东西,难道就是那具艳尸? 想到此,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我爷爷和那具艳尸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 我在满叔家吃饭,满叔他似乎很高兴,喝的有点多。饭后一根烟没有抽完,蹲在院子里哇哇的吐。 我和玲花一起把满叔扶进屋,灌了杯热水躺下,我就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爷爷见我一身的酒气,问我中午去哪了,我也没有掩饰,直接告诉他我去了满叔那。 爷爷听闻,突然哈哈笑了几声,换了一个脸色,说:“秦川啊,爷爷想想问问你,你觉得你满叔家的玲花怎么样?” 我眉头一锁,问:“爷爷,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你也老大不小了,玲花也是嫁人的年纪了,你满叔给我说过这件事情,想让玲花嫁给你,都是一个村的,知根知底,你也是在你满叔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把玲花交给你,他也放心。” 我一听爷爷这么说,顿时火了,“爷爷,你老糊涂了,我亲爹,你亲儿子,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还有心思给我张罗婚事?” 爷爷脸色一沉,扬着手里的拐棍儿闷在了我的肩上。 这次我没有躲开,一棍子结结实实的闷在我的肩上,爷爷的脸色也有些惊愕,最后咬牙无奈的骂了我一句,混帐东西,没大没小。 我含泪苦笑着摇摇头,心想我爷爷真是疯了。 我进了自己的屋子里,躺床上闷头睡了一个下午。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玲花穿着一身花衣服,钻进了我的被窝里,翻云覆雨,最后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醒来之后,发现裤裆里湿了一大片,精迹斑斑。换内裤的时候,我一边觉得自己没出息,一边心里也莫名的有些欢喜。 玲花长的真的很漂亮,唇红齿白,肤若凝脂,不施粉黛也能笑靥如花。喜欢扎两个麻花辫搭在双肩上,清纯的很。个子高挑,屁股圆滚滚的,人们都说能生儿子,我若是真的能过娶到玲花,那是我的福气。 可是如今,我爸生死未卜,我根本没有心思说谈婚论嫁的事情。 更何况,在知返涯下的那个洞穴里,和那具艳尸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会在不知不觉间,忽然冲进我的脑海里,搅我心神不宁。 按理说,她是尸,我是人,那种根本不顾常理的媾和,我竟然一点都不排斥,回想起来,心里还会有一些小雀跃。 我一定是着了那艳尸的道,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傍晚,日落黄昏,村子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我刚把洗好的内裤晾到院子里,就听到门外有人大声的喊:“胡大兵诈尸了……” 正文 第5章 诈尸 胡大兵诈尸了? 这个消息,本应该是一个爆炸性的事情,但是对我来说,并没有让我太惊愕, 毕竟前一天胡大兵带着我去了一趟知返涯。虽说后来,我才听说,胡大兵已经死了个把月了,但胡大兵把我引到知返涯,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我在院子里喊了一声爷爷,本想告诉他我刚刚听到胡大兵诈尸的消息了,但是并没有听到爷爷回答我,等我进到爷爷的屋里一瞧,爷爷却不在屋里。 我急忙奔出院子,只见村里的街道上已经聚集了一群的乡亲。而我爷爷还有满叔,也在这些人群之中。 但是环顾了一圈,怎么没有见到胡大兵?不是说他诈尸了吗? 我慌慌张张的跑到人群中,问爷爷,“爷爷,胡大兵是不是真的诈尸了?” 爷爷冷着脸,吩咐着乡亲们,好好的四处找找,找到胡大兵把他绑了。 我看爷爷似乎心里对我还是有气儿,我有些悻悻然,随即又拉住满叔问:“满叔,到底怎么回事?” 满叔这个时候还是一身的酒气,似乎上午的酒还没有醒,嘴里半截儿肚里半截儿的给我说:“这不是今天早上在知返涯听你说,是胡大兵那小子把你带到那里的吗,你爷爷今天下午又叫上我们几个人,去了胡大兵的坟头。” “胡大兵是不是不在坟里?”我连忙询问。 “怎么不在。”满叔说着用手给我比划着,接着说:“就这么大一个坟头,露着一个一人宽的大洞,直通棺材里面,挖开坟一看,胡大兵那小子在里面躺的好好的,都个把月了,跟死的时候,一模一样,这大夏天的,也没见尸体有半点儿的腐烂的迹象。你爷爷说,胡大兵的尸体有些不对劲,正准备把他拉出来,那家伙,突然张开了眼睛,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就往村里跑,我们追的是满头大汗,也没有追上。” “那村里有人看到他了吗?”我又问了一句。 “别提了。”满叔摇摇头,说:“刚听站在村头聊天的几个妇女说,那胡大兵进村之后,见到女人就扑上去,扒人家的衣服,在别人脸上乱啃,跟个流氓一样,不管老少,满村追着大姑娘小媳妇就脱裤子……” 说到这,满叔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说:“坏了,玲花还在家里呢。” 一旁的正在给乡亲们安排事情的爷爷,似乎听到了满叔的话,猛的一转头,对我说:“秦川,你赶紧去一趟你满叔家,照顾好玲花。” 我应了一声,撒丫子就往满叔家跑。 听满叔刚讲的这些,胡大兵这个畜生,显然是被知返涯下的那具艳尸给迷惑住了,见到女人就做起来春梦。 玲花自己一个女孩子在家,万一真让胡大兵得逞,玲花一被辈子都毁了。 等我气喘吁吁的跑到玲花家,推门进去,却见玲花正在院子里的水井旁边洗着衣服。 “秦川哥,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玲花见到我,放下手里水盆里的衣服,起身给我打招呼。 看到玲花没事,我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哦了一声,说:“哦,我就是来看看你。” 生怕玲花害怕,所以,我没有敢给她说,胡大兵诈尸的事情。 玲花脸一红,抿着小嘴,有些娇羞的样子,给我搬了一个小凳子,放在水井旁边,说:“秦川哥,那你坐一会儿吧,我马上就把衣服洗好了。” 我坐在玲花的对面,守着她,不敢让她脱离我的视线。 玲花一边洗衣服,一边给我闲聊,满脸崇拜的目光问我,“秦川哥,你离开家这三年,是不是见到了外面的很多新鲜事儿?” 我轻笑一声,对玲花说:“对啊,外面的世界大着呢。” 玲花从小到大没有出过这座大山,虽然只比我小一岁,但是单纯的像个小女孩。 “秦川哥,那你给我讲讲吧,外面的房子是不是特别高,路是不是特别宽,女孩子是不是特别漂亮。” “嗯,房子是挺高的,路也很宽,但是,女孩子没有你漂亮。” 我话音一落,玲花顿时脸颊羞的像是红苹果,分外的可爱。 “秦川哥,你又笑话我。”玲花红着脸责怪了一句,也不再离我,只顾着低着头,洗盆里的衣服。 看着玲花羞赧的样子,我心里也乐开了花。 我和玲花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以前的时候,她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一口一个“秦川哥”的叫着。转眼之间,都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玲花身材发育的很好,两只麻花辫搭在肩膀上,单薄的碎花裙随着清风拂动着裙摆,低着头,几根碎发被点点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随着在洗衣板上揉搓衣服的动作,胸口起起伏伏…… 我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玲花,不知不觉间,竟看的出了神。 尤其想到爷爷中午给我说过的,我和玲花的婚事,以及,下午在睡梦中,我和玲花的悱恻缠绵。 一时之间,清风拂面,神情荡漾。 玲花见我一直盯着她的胸口看,突然之间,捧着一汪清水泼在了我的脸上,佯装很生气地娇嗔的说:“秦川哥,你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我顿时一个激灵,尴尬的红着脸挠了挠头,把目光从她的胸口,转移到她洗衣服的盆里。 这一转头,心里猛然又是一颤,盆里只剩下一套内衣,粉白色,蕾丝花边…… 我赶忙又把头转向一边。 玲花这个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把盆里的内衣攥在手里,低着头,给我说:“秦川哥,你把我洗好那些衣服帮我晾在绳上吧。” 我应了一声,起身端着玲花身边的另一盆洗好的衣服,走到了院子里晾衣绳前。 盆里都是在玲花衣服,短袖,长衫,花裙子,摸着柔软的布料,一件件搭在绳上之后,恨不得把玲花手里的最后一件内衣,也抢过来,亲自帮她晾晒。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真特么是个混蛋。 晾好衣服,站在晾衣绳前,做着春秋大梦的我,突然听到身后的玲花,惊恐的尖叫了一声,喊了一声秦川哥…… 我顿时心里一颤,扭头,却发现院子里的水井旁边,玲花被一个雄壮的身影扑倒了。 看身材,我确定是胡大兵无疑。 胡大兵这个牲口,压着在玲花的身上,正卖力撕扯着玲花的衣服。 玲花被吓的花容失色,哭喊着想挣脱胡大兵,但是她娇小身子根本就扛不住胡大兵的一身蛮力。 “胡大兵……” 我嚎了一嗓子,拎起身边的一块板砖,就冲了过去。 正文 第6章 要我的命 我冲动胡大兵的跟前,手里板砖狠狠的往他的头上盖去。 但是这一次胡大兵像是有所准备,抬手之间,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板砖,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猩红着眼睛,对着我嘿嘿狡邪的笑了几声。 胡大兵的笑,让我不寒而栗。 躺在的地上玲花,衣服被撕掉支零破碎,一边哭,一边护着自己胸口,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门外忽然想起了噪杂的脚步声,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声,看样子,他们听到了玲花的哭喊,正往这边赶。 此时,胡大兵撂下手里的板砖,对着我微微一躬身子,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三天后,知返涯,等你。” 我听到胡大兵的话,顿时浑身不由得一个哆嗦。胡大兵这次像是在给我传递一个信息。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大门外的嘈杂之声更甚, 只见胡大兵飞身冲到后院的围墙,翻墙逃了出去。 玲花哭的梨花带雨,香肩微露,我脱下身上衣服,走到玲花身边,给她套在了身上。 惊魂未定的玲花,突然扑在的胸前,放声的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大门被人推开,门外的人群一下子涌到了院子里。玲花穿着我的衣服,我光着膀子,搂着她。村里人一见这种情况,本来嘈杂的声音瞬间停止了,吃惊的望着我们两个。 满叔从人群中冲了出来,问:“怎么回事?” “胡大兵刚刚来了,把玲花的衣服给撕破了。”我解释说完,便松开玲花,把她交到满叔的手里。 满叔搀着玲花,回了屋,随即又走了出来。 “胡大兵这个畜生,等抓到他,我非得活剥了他不行。”满叔站在门口恶狠狠说。 人群中的我爷爷,始终一句话没有发。 但是众人却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望向了我爷爷。 “秦老爷子,你倒是说句话啊。大家伙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个时候, 一个乡亲开口道。 话音一落,众人都开始随声附和,让我爷爷赶紧出出主意。 我爷爷本就是背尸客,整天和死人打交道,胡大兵死后重现,这事儿一闹,我爷爷自然成为了村里人的主心骨。 爷爷沉吟片刻,说:“大家都回去吧,照顾好家里的妻女。” 爷爷的这句话,显然不能让大家安心,叽叽喳喳的又议论开来。 这个时候,满叔走到人群中,示意大家安静,说:“大家伙就听秦叔的话吧,秦叔让大家回去照顾妻女,自然有他的道理。” 满叔这话一出,众人都开始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觑起来。但是片刻之后,也只有无奈的离开。 众人一走,满叔悄悄的问我爷爷,“秦叔,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打算了?” 我爷爷拍拍满叔的肩膀,说:“你在家照顾好玲花得了,其他事情都别管了,用到你的时候,我让秦川过来找你。” 满叔点点头,说:“哪行,秦叔,有什么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言罢,满叔送我和爷爷出了院子。 和爷爷一起回家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心事重重。一进家门,爷爷重重的的叹了一口气,问我:“秦川啊,到现在还不愿意给我讲你在知返涯的事情吗?” 我心里咯噔一声,抬眼看了一下爷爷。 爷爷一脸的忧虑。 胡大兵在村子里一闹,我心里也开始慌张起来了,尤其想到刚刚在满叔家,胡大兵给我说的那句话。 我相信爷爷不愿意告诉我爸爸的死因,是为了我好,当下,也不在跟爷爷犟了,进屋之后,把和胡大兵一起到知返涯的前前后后给爷爷讲了一遍。 爷爷听我说完,脸色变的煞白,瞪着圆滚滚的眼睛,问:“你真的和那艳尸,那个了?” 我也不敢再隐瞒,低眉耷眼的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爷爷顿时气火冒三丈,拎着拐棍就要往我的身上抽,但是拐棍儿在我的头上扬了几下,没有忍心落在我的身上。爷爷用拐棍儿气愤的戳了几下地面,长叹一声,绝望的说:“这是老天爷要断了咱们老秦家的香火啊。” 听爷爷的口吻,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对于整个事情,我仍旧是一头雾水,于是问道:“爷爷,我爸爸到知返涯背尸,是不是也遭了那艳尸的道儿。所以你才要给我爸爸立一个衣冠冢的?” “谁告诉你这些的?”爷爷突然惊愕的不答反问道。 我微微舒了一口气,“爷爷,我知道那艳尸一定不是一般的尸体,你不愿意告诉我爸爸的事情,是怕我陷进去,但是,我现在已经和那艳尸纠缠在一起了,你就不要瞒我了,也好让我有个心里准备,自己要面临什么事情,不至于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像个无头的苍蝇。” “关于艳尸的事情,我以后再给说,眼下,先把胡大兵这个祸害给解决掉。”爷爷说着站起了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我顺势也站了起来,跟在爷爷身后,轻声说:“爷爷,恐怕等不到以后了,今天在满叔家,胡大兵袭击了玲花之后,逃走之前,他给说了一句话,说是三天后在知返涯等我。” 爷爷顿时身子一抖,嘴巴里念念叨叨里半天,“三天后,三天后……” 突然,爷爷眼睛里闪过一丝的寒光,盯着我说:“三天后,七月十五中元鬼节,那艳尸是想要了你的命啊。” 听爷爷这么说,我心头一紧,也没了主意,追着爷爷问:“爷爷,那我该怎么办啊。” 爷爷瞪了我一眼,往地上淬了一口吐沫,“能怎么办,自己惹的祸,还得你自己解决。” 这话一出,我心里更没底了,哭丧着脸,“爷爷,你就我这一个孙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爷爷从鼻子里发出来一声冷冷的哼声,“哼,这会儿子功夫,知道你是我孙子了。” 回想起这两天因为我爸爸的事情,我和爷爷的敌对状态,我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走,跟我去一趟胡大兵家。”爷爷说着,已经收拾好了一个挎包。这个挎包,是爷爷每次去背尸的时候,总会带在身边的。 “去胡大兵家做什么,你不是说那艳尸准备要我得命了吗?你还有功夫管胡大兵的事情啊。” “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吗,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胡大兵已经是艳尸的傀儡了,趁着这三天,得先把胡大兵的事情给解决掉,也算砍了那艳尸的一条手臂,煞煞她的威风。” 我觉得爷爷说的有道理,于是赶紧从爷爷手中把挎包接过来,一脸讨好的给爷爷说:“爷爷,我替你背着。” 爷爷冷着脸,把挎包交给我之后,没有搭腔,一个人背着手,就往院门口走。 正文 第7章 引魂烛 我和爷爷往胡大兵家走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整个村子里静悄悄的,各家各户都大门紧闭,黑灯瞎火的, 只有天空中那半轮灰蒙蒙的月亮,在警示着我,三天后的中元鬼节之夜,我可能要面临着的一个生死抉择。 胡大兵的家,在村子的最后面。 路上,爷爷给我讲起,我离开家这三年,胡大兵家出的一些变故,先是胡大兵的母亲得了重病,把家里本来的就为数不多的积蓄都花光了,也没有治好。接着胡大兵的父亲去打山货的时候,受了一点儿伤,没当回事,结果伤口感染,得了破伤风,也死了。 一个家,彻底就散了,村里人给胡大兵介绍的对象,也吹了。 听到这些,我竟不知不觉的对胡大兵,这个我儿时的玩伴,萌生起了丝丝的怜悯之心。 “爷爷,胡大兵也是够可怜的啊。”我有些惋惜的说。 爷爷却冷哼一声,说:“可怜,他哪里可怜,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人高马大的,自从他爸妈死后,就彻底废了,整天不是偷个鸡,就是摸个狗,把整个村子搞的乌烟瘴气的。半年前因为偷看王寡妇洗澡,被王寡妇逮了个正着。那个时候正值寒冬腊月,风刮的跟刀子似的,村里的男人把他吊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扒光衣服,用皮带抽了半宿,结果他还是死性不改。” 爷爷这么一说,我心里残存的对胡大兵的怜悯之心,也顿时荡然无存了。 半晌之后,我忍不住好奇问爷爷,“爷爷,那胡大兵是怎么死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是村里的一个大娘,家里少了一只鸡,以为是胡大兵偷的, 就找到了他家,才发现他已经死在了床上。” “那胡大兵下葬的时候,你没有从看出来,他的尸体不对劲吗?”我追问道。 爷爷忽然又苦笑了一声,说:“那两天咱们家也被各种琐事缠身,我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胡大兵的事。还是你满叔,作为村长,张罗着给胡大兵准备了一口薄皮棺材,匆匆给葬了。” “琐事缠身?”我暗暗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胡大兵死的有个把月了。在满叔家吃饭的时候,满叔给我说,我爸爸到知返涯背尸的起因,是因为一个月前, 隔壁村子的一个叫毛豆的孩子掉到了知返涯下。当下,我不由得把这两个事情牵扯到了一起,于是问道,“爷爷,你说的琐事缠身,是不是隔壁村毛豆他娘跪在咱们家门口事情?” 爷爷回头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说:“你小子够贼的啊,才回家两天,连毛豆他娘跪在咱们家门口的事情都知道了。” 我对着爷爷撇撇嘴,嘴巴里嘀咕了一句,说:“那是,也不瞧瞧我是谁孙子。” 爷爷突然笑了起来,说:“这马屁拍的不露痕迹,我喜欢。” 我和我爷爷闲聊之间,已经到了胡大兵的家门口。 胡大兵家此时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院墙倒了半截儿,院子里杂草丛生,屎尿遍地,正堂屋的房门也破了一个大窟窿。我真的不敢相信,胡大兵爸妈去世的这几年,他是怎么在这个院子里生活的。 “咱们要来这做什么啊?爷爷,难道胡大兵还会回到这个院子里吗?”我警觉的问。 “今天我带乡亲们找胡大兵的时候,来过这个院子,当时发现了一些端倪,我没敢声张,所以趁今晚,让你跟我一起过来看一下。” “什么端倪?”我马上追问。 但是这个时候,爷爷却没有回答我,而是从墙角找出一把铁锨,扔给我,说:“接着。” 我接过铁锨,便满头雾水的跟着爷爷一起进了正堂屋。 进屋之后, 爷爷从我身上的挎包中,掏出一盒火柴和一根白蜡烛。 嚓—— 爷爷划着火柴,把蜡烛点着,便站在整堂屋,手持白蜡烛,静静地定在了那里。 我压低声音叫了一声爷爷,爷爷瞪了我一眼,小声说:“别说话,耐心点儿。” 爷爷的话音刚落,就见手里的白蜡烛的火苗从红色变成了绿色,幽幽的绿光,在这落针可闻的安静夜里,格外的瘆人。 我知道,爷爷手中的这根蜡烛叫引魂烛,和引魂灯是一个概念,不过在外出背尸的时候,引魂灯不方便携带,所以,引魂烛自然成了背尸客的常备之物。 引魂烛的烛光变绿,这说明周围的有阴魂鬼邪祟存在。 见此情景,我的心也开始慢慢的悬了起来。 屋子里没有风,但是引魂烛的烛光却影影绰绰,朝里屋的方向倾斜。 我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紧紧握着铁锨的手, 已经出满了冷汗。 爷爷跟着烛光,慢慢地朝里屋走去,烛光下,我和爷爷的影子被投射到的身边的墙壁上。 突然身后一股莫名的寒气袭来,我下意识的扭头朝身后看去,这一看不当紧,余光扫到身边的墙壁,墙壁上除了我和爷爷影子,竟然又多出来一个人影。 我啊的一声尖叫,直接跳到的了爷爷的另一边。 爷爷被我这一嗓子,也着实吓的不轻,身子一抖,一把掌直接盖在了我的头顶,骂道:“混蛋玩意儿,给我镇定点儿。” 我战战兢兢的指着墙上那个多出来的影子,结结巴巴的跟爷爷说:“那,那多了一个人影。” 这个多出来的影子,没有多高,身材瘦弱,看样子像个孩子。 爷爷的嘴巴一直都很毒,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挤兑我,看到墙上那个多出来影子,对我骂了一句,“没出息的家伙,知返涯的艳尸都敢睡,这一个小鬼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辩解,就见爷爷说话之间,从兜里掏出了一把草木灰,对着墙上的那个多出来的人影撒了过去。 陡然之间,一阵阴风从我的身边掠过。 再朝墙壁看去的时候,墙上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大半的墙壁都被爷爷刚刚撒过去的草木灰给覆盖,只留下一个人形的轮廓。 “快在屋里找找,看看这个小鬼躲哪儿去了。” 爷爷对我嘱咐了一句,我便赶紧在屋里寻找起来。 翻箱倒柜半天,终于在床板地下找到了一小片草木灰的痕迹。 这草木灰,生来是草,燃尽是灰,可通阴阳。爷爷把草木灰撒到那小鬼身上之后,小鬼四处逃窜,最后遁入地下,只剩下身上的草木灰没有留在了地面。 我指着地上那一片草木灰给爷爷说:“在这里。” 爷爷走到跟前,微微蹙眉道:“挖开。” 我当下也不敢耽搁,更顾不上害怕,往手上淬了一口唾沫,握着铁锨就开始对着地面挖了起来。 土质很疏松,挖起来倒也不费力,片刻的功夫,已经挖出了一个一尺多深的小坑。突然,我感觉到铁锨下面似乎铲到了什么东西,用力踹了一脚,却掘出来一个被铲断的手指。 见此情景,爷爷又骂了我一句,把我拽到了一边,自己蹲下身子开始徒手在坑里扒拉着。 背尸多年的职业习惯,让爷爷对尸体格外的敬重,小心翼翼的,没多大一会儿,爷爷从坑里抱出来一个孩子的尸体。 看模样和体型,也就七八岁大。 胡大兵家床板下的地面里埋着一个孩子尸体,这本身就足以让人无法接受, 然而更让人义愤填膺的是这孩子的死状之凄惨,简直是泯灭人性。 孩子的头凹陷去一大块,像是被人用的榔头把脑壳敲碎了一样,凝结成块的黑血,夹杂着灰白的脑浆,混合着泥土,要多恶心就有恶心,从这尸体上发出来的阵阵恶臭,呛的我脑仁子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跑到院子里哇哇的开始吐了起来。 突然身后被一个手掌拍了一下,我吓的一个踉跄,差点尿了,回头一看,原来是我爷爷,心里这才缓了一口气。 “走吧。” 爷爷背着手,对我招呼了一声,就往院子外面走。 我慌忙跟上爷爷,问:“爷爷,就这么走了,那孩子的尸体怎么办?” “天亮之后,你去到隔壁村,把毛豆他娘找过来,把孩子的尸体敛一下。”爷爷语气平静的说。 我当即一愣,“那孩子,是毛豆?那个掉到知返涯下的孩子?” “毛豆他爹娘来咱们家求我去知返涯背尸的时候,给我看过毛豆的照片,我确定,刚刚挖出来就是毛豆,但至于毛豆是从知返涯摔下去死的,还是被胡大兵害死的,等问问胡大兵,不就知道了。” 爷爷的话,让我更加困惑,于是连忙问:“什么,问胡大兵?怎么问?” 爷爷只是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我,他故作深高卖关子的样子,让我心里很不爽,忍不住在嘴巴里嘀咕了两句,结果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巴掌。 正文 第8章 借衣服,扮女人 第二天一早,我按照爷爷的吩咐去了隔壁村子,把毛豆他娘带到了胡大兵的家里。 此时,胡大兵家的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一众乡亲。显然,在胡大兵家的床板地下挖出来一个孩子的尸体,这个消息已经被传开了。 村里人,一个个都是爱凑热闹的主儿,也不管前一天胡大兵诈尸时候在村闹的那一场事儿了,都一个伸着脖子,把胡大兵家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毛豆他娘看到毛豆的尸体,哭的昏死过去几次。 最后在大家伙的宽慰下,这才把毛豆的尸体敛回去。 临走的时候,毛豆他娘对着我爷爷磕了几个头,我看着心里都忍不住泛酸,也不由得对我爷爷更加敬重几分。 我和爷爷回到我们自己家的时候,一众乡亲都尾随着了过来,七嘴八舌,讨论着毛豆那孩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和胡大兵什么关系。 有人说,那孩子一定是胡大兵杀死的,为了避免人发现,才埋在了自己的家里。 也有人说, 那孩子一定是胡大兵从知返涯下捡回来的,因为经常看到胡大兵往龙头山的知返涯跑。 一个个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但真实情况,没有一个人能讲的明白。 一直到中午时候,人群还没有散去,大家伙都追着我爷爷,希望我爷爷能够把胡大兵这个祸害给收拾了,可不能让自己家的孩子受到半点的伤害。 院子里熙熙嚷嚷,我听的脑袋疼,眼看到日头都到正当中了,于是走到院子里的,冲着大伙说:“我说各位大爷大娘婶子叔叔大哥大姐,你们看看时间,村里的小学都该放学了,赶紧去接自己家的孩子去吧,千万让他们在街上闲逛。” 我话音一落,几个妇女一拍大腿,慌慌张张的就赶紧跑了出去,去接自己家的孩子去了。 剩余的其他人,也知道,这个点儿再守在我们家,有些不合时宜,于是也都各自散去。 但是满叔一直站在院子里抽着烟,从胡大兵家里挖出来一个孩子的尸体,他作为一个村长,脸上也没有光。等众人离开之后,满叔蹲在我爷爷的跟前,悄悄的问:“ 秦叔,毛豆那孩子的尸体,这事儿, 要不要报警啊?” 爷爷在脚鞋上磕了磕烟袋锅子,说:“报警能有啥用,胡大兵爹妈都死了,家就他一根独苗儿,要追究责任,追究谁的责任,难道你这个村长还要引咎不干了吗?” 爷爷这话一出,满叔顿时哑然,半天之后,站起身拍拍屁股,说:“毛豆他娘也是够可怜的,我得代表咱们村到她家慰问慰问去。” 说着,满叔就要朝院子外面走。 刚到大门口的时候,玲花正好迎门进来,来找满叔回家吃中午饭。 爷爷见到玲花之后,就把玲花叫到跟前,张了几次嘴,才有些不好的意思的说:“玲花啊,秦爷我想跟你借几件衣服。” 爷爷没由来的一句话,让我们都格外的震惊,你一个糟老头子问人家小姑娘借什么衣服啊。 玲花惊愕看着我爷爷,问:“秦爷,你借什么衣服啊?” 爷爷上下打量了一下玲花,指着她身上的衣服说:“就你身上这身儿吧。” 玲花脸一红,低着头说:“那我回家换下来,洗好之后,给你送过来。” 然而,接下来,爷爷说的这句话,差点让我吐出一口老血。 爷爷摆着手,对玲花嘱咐说:“别洗,千万别洗。” 我吃惊的望着爷爷,惊愕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三年没回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老流氓,多出来这样一个癖好,转门收集人家小姑娘的原味衣服吗?还光明正大的问人家要。 想想都替我爷爷臊的慌。 毕竟是自己闺女,一旁的满叔看不下去了,但是又不敢在我爷爷的跟前发火,脸色涨红,强忍住心里的情绪,问:“秦叔,你要玲花的衣服干嘛?” 爷爷估计也怕满叔多想,解释说:“为了引出来胡大兵。胡大兵不是喜欢女人吗,我就给他找个女人。” 说完,爷爷又给满叔吃了一颗定心丸,道:“立满啊,你大可以放心,我只借的玲花的衣服,不会让玲花之身犯险的。” 满叔这才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临走的时候,爷爷又嘱咐满叔,等过了晌午头儿,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我们家,满叔答应着,这才带着玲花离开。 和爷爷在家简单的吃了午饭,玲花就把换下来衣服抱了过来,交给了我爷爷。 顺道着,也把前一天她被胡大兵袭击后,我套在她身上的我的衣服,也给洗干净晾干了,送了过来,交给了我。 玲花给我道了一声谢,我憨笑着,看着玲花清纯的模样,摸着她亲手给我洗的衣服,还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忍不住心头又是一阵荡漾。 正在我神游的时候,爷爷突然喊了我一声,把玲花刚刚好交给他的衣服,又扔给了我,说:“秦川,把玲花的衣服换上。” “什么?”我顿时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把玲花的衣服换上。”爷爷又重复了一句,语气中充满着不容置喙。 “爷爷,你没糊涂吧,我可是你孙子,是个男孩子,你让我穿女孩子的衣服,以后还让不让我出门见人了。” “你到底穿不穿啊?”爷爷厉声问道。 “不穿。”我生气的说。 我这么犟,本以为爷爷会再给我一顿棍棒伺候,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爷爷竟然使出了杀手锏,轻轻的笑了一声,然后转头对玲花说:“玲花,要不你帮秦爷一个忙,你来引诱胡大兵出来。” 玲花顿时脸色变的煞白,支支吾吾了半天,问:“秦爷,我,我害怕。” “怕什么,待会你爸爸会找来几个小伙子,十几双眼睛盯着你,保护住你的安全,秦爷我给你保证,胡大兵他绝对动不得你一根手指头。” 我看爷爷这么难为玲花,于是心一横,对着爷爷说:“好了好了,别在这难为玲花了,我换上衣服去引诱胡大兵还不行吗?” 听我这么一说,爷爷脸上闪现出一丝得意的神情,我这才意识到,爷爷刚刚是故意难为玲花,逼我就范的。 我虽然答应下来了, 但爷爷还是自言自语了一句话,说:“哎呀,我孙子也开始心疼他未过门媳妇儿咯。” 我顿时一头黑线,这老爷子除了挤兑我,还是挤兑我, 真怀念我离开家这三年过的逍遥自在的日子。 玲花红着脸匆匆跑开,我对着爷爷翻了一个白眼,拿着玲花的衣服进了屋。 我进屋,打开衣服一看,下巴差点惊掉。 这玲花也是够实在哈啊,我爷爷就是问她借几件衣服,你把内衣内裤也拿过来干什么啊。 别说,嘿,还挺软乎儿。 我摸着玲花的内衣,嘴巴里嘀咕着,心里却乐开了花,忍不住偷偷的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还别说,真有玲花身上的味道。 正文 第9章 一枝花 正在我贪婪的闻着玲花内衣上的味道的时候, 爷爷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咳,衣服是让你穿的,不是让你闻的。”爷爷突然咳嗽了一声,铁青着脸说了一句。 我顿时一个激灵,见自己的小动作被他发现了,脸上怪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把门给关上,说:“我换衣服。” “小兔崽子,换个衣服还关门,知道臊的慌了?你是我孙子,身上有几根毛我还不知道吗。” “我……” 我一时之间,嗓子里像是飞进了一只苍蝇似的,吐吐不出来,咽咽不下去。 这老爷子真特么是我亲爷爷啊。 关上门之后,我把玲花内衣放在床上,端详了好一阵子。 裙子我换上可以,但是这内衣,我真的要穿吗? 纠结了一阵,我特么都牺牲到要扮女装大佬了,就不能给自己谋一点福利,和玲花的贴身衣物肌肤相亲一下吗? 想到此,虽然依旧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龌龊,但也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做戏嘛,不得做全套啊。 于是麻溜儿的把自己脱了一个精光,一脸得意拿着玲花内裤就往身上扯。 嘶,疼—— 我和玲花的身材毕竟有差距,这玲花的内裤穿到身上,勒的我小兄弟疼。 苦笑了一阵,只能又把内裤给脱掉,换上自己的内裤。就算做戏要做全套,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小兄弟不是,再勒个供血不足,下半辈子的性福生活可就没了。 胸衣还好,肩带有弹性,虽然穿上之后,觉得有些胸闷, 但是倒也能坚持的住。 紧接着,又换上玲花的裙子,对着镜子照了照,算不上倾国佳人,但也是眉清目秀了。原地转了两圈,裤裆里生风的感觉,在这炎炎夏季,还真是爽的一逼。 正在我对着镜子欣赏自己这个不伦不类的新造型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 透过窗户看去,满叔正领着村里的几个小伙子进来我们家的院子。 这一下,我有些慌了,这几个人都是我和胡大兵小时候的玩伴,让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往后不得拿我尽情的开涮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正纠结着要不要把衣服脱掉的时候,一个叫二虎的家伙,一进门就喊着我的名字,朝我屋里走了过来。 二虎和我同岁,小的时候也是一个学混子,脑子里一堆坏点子,在村里撵鸡打狗,点人家的柴火垛,也算是一个无恶不作得小霸王。我和胡大兵经常和他厮混在一起,只不过,二虎初中毕业之后,就被送到了城里他舅舅家了。算起来,也好几年不见了。听说这几年跟着他舅舅赚了不少钱。 这个家伙怎么突然回来了呢? 我正疑惑着,二虎已经推门而进。 看到我一身女装,二虎先是一愣,跟着就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指着我说,“秦川,几年不见,你变女人了?” “去你大爷的,还不是为了要引胡大兵那孙子出来。” 我一提到胡大兵,二虎立即止住了笑,站起身,脸色有些难看的说:“秦川,我今天上午刚回来,就听说胡大兵的事情了,也听说你爸爸的事情了……” 我知道接下来他要说什么,于是摆摆手,打断他,说:“算了,不提这事儿了。” 说话间,满叔领着其余的几个人也走了进来。 见到我这一身衣服,顿时又燥成了一团,争相开我的玩笑。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些面红耳赤,但后来就破罐子破摔了,随你们怎么嘲笑吧,小爷我也是为了全村人的安危,献身了。 爷爷拉着满叔在里屋聊事情的时候,不知道哪个畜生在我们家灶房里找出来两个馒头,硬是塞到来我的胸前。 二虎也是一个三分钟正经热度的货,大家伙没完没了的开我玩笑的时候,他也跟着起哄,竟然跑回家里,给我拿过来一顶假发,扣在了我的头上,又从门口的红对联上撕下一块红纸,沾着水,给我涂了一妖艳的红嘴唇。 这一下,可得他们几个人笑了,夸我是我们村子的一枝花。 我心里面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帮孙子,没完了。 我想要发火,但是我心里清楚的很,爷爷让满叔找几个年轻人过来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于是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生气,忍忍吧。真给他们发火了,待会儿依照我这个女装大佬的的魅力,万一真把胡大兵引诱出来, 肯定是没我的好果子吃的。 等爷爷和满叔从里屋出来之后,看到我的这副德行,也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好了好了,别闹了。”爷爷制止住他们几个。 随即爷爷又对满叔说:“你带着他们几个先在村子的里的各个角落藏起来。另外嘱咐村子里的乡亲们,好好的在家呆着,别四处乱走。” 满叔点着头,带着这几个混蛋才离开。 爷爷又上下打量了我一阵,笑着说:“挺好,挺好。” 好个屁啊,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一脸的不悦。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爷爷嘱咐我,到村子里转几圈去。 我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心里窝着气儿,就是躲在屋里不出去。 爷爷有些生气, 骂我是个不顾大局的小兔崽子,还说收拾不了胡大兵,就等那具知返涯的艳尸来要我的命吧,他是不会帮我的。我爸爸的死,也休想从他口中套出来一星半点儿。 恩威并施,威逼利诱。我不得已,还是妥协了。谁让这老爷子是我爷爷呢,谁让他知道了我想知道的太多东西。 我站在院子的大门口,左右看了看村子里空荡荡的街道,见没有什么人,才放心的的走了出去。 然而,从村头走到村尾,我开始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儿,朝道路两边的院子里望去,却见基本各家各户院子的角落里,都有一两个人猫着腰,露一个脑袋,盯着我这个女装大佬,忍不住偷偷发笑。 我微微的叹口气,既然大家伙都已经看到了,事已至此,我心里也放松了不少。不管怎么说吧,眼下,抓到胡大兵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但是我在村子里转了几圈,却始终不见胡大兵上钩,最后我爷爷叮嘱我,去村里的后山转转,如果遇到胡大兵就把他往村子里引。 我心里纵然有一万个不情愿,但也只能按照爷爷的吩咐,往后山走,我都牺牲成这样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啊。 我在后山转了一个来回,天色渐晚,后山有些闷热,杂草横生,蚊虫很多, 我终于体会到穿裙子的苦了,胳膊和脖子被咬着的都是包,大腿根部,屁股上,甚至连小兄弟都没有幸免。走两步挠一下,走两步挠一下,格外的狼狈。 浑身被蚊虫咬的瘙痒难耐。 我正站在一条羊肠小道上,撩着裙子抓裤裆的时候,突然感觉身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 我顿时一个激灵,偷偷的朝那发出来声音方向瞄去。 这一扭头,却发现胡大兵这个家伙,正流着哈喇子,一脸坏笑的死死的盯着我,伸着手,恨不得把我就地正法了。 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人,着实吓了我一大跳,啊的一声尖叫,撒丫子就往村子里跑…… 正文 第10章 糯米拔尸毒 不知道是我的女装真的魅力无限,还是胡大兵见了女人就是这一副德行。 总之,我卖力的朝村子里跑,耳边的风呼呼作响,胡大兵这货也像是疯了一样,紧紧的追着我,几次都拽着了我身上的裙子,被我给挣开了。 我真的怕自己被他追上,然后狠狠的按在地上,再被爆了菊,我一世清白可就毁于一旦了。 越想越觉的这事儿有些恐怖,恨自己真的不该一时冲动,当了靶子挨了枪子儿,还要落得一个面临被人嘲笑的境地。 后山离我们村并不远,又加上我是拼了命的往村里逃。 片刻的功夫,我已经跑到了村口。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突然感觉胡大兵似乎没有跟上来。 于是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胡大兵站在距离村口五六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一定是前一天,乡亲们拿着棍棒绳子满村子找他的时候,给他留下了阴影。这货也是够贼的哈。 在脑子里面转了一圈,心想,煮熟的鸭子不能飞了,一咬牙,于是站在村口的一颗树下,对着胡大兵搔首弄姿,撩着裙摆,咬着嘴唇,勾着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这一招,的确很奏效,胡大兵就是一个容易精虫上脑的家伙,以前活着的时候是,现在死了也是。 在我的妩媚的诱惑之下,胡大兵乐呵呵的吸溜了一下嘴巴里的口水,朝我这边迈了一步,我见自己的诡计得逞,随之后退一步。 他前进一步,我后退一步,一直把他引到村子中央。 正在我犯嘀咕,二虎他们几个怎么还不出现的时候,突然路边的沟里跳上来几个身影,正是二虎他们几个,从四面八方把胡大兵给团团围着。 胡大兵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转身就要往村外逃跑,却被他身后二虎一计重棍闷在了后背上。 胡大兵忽地一个转身,瞪着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二虎,嘴巴里发出呼哧呼哧愤怒的喘气声。 这把二虎吓的后退了一步。 胡大兵见二虎有些退缩,便希望从二虎这个方位找到突破口,于是往二虎的跟前紧走了两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其他方位的几个小伙子,借此机会,手里的棍棒落到了胡大兵的身上。 一时间,厮杀声震天,那些躲在院子里村民也从院子里的跑了出来,手里握着家伙什儿,威声不小。 但是胡大兵也不是吃素的,又加之他现在已经没有人性,在一阵嘈杂之声和棍棒的夹击下,咬伤了二虎的胳膊。 鲜血淋漓,两排整齐牙印,二虎疼的呲牙咧嘴,捂着自己的胳膊冲出了混乱的人群。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满叔喊了一声,众人退后。 满叔铺天盖地的对着胡大兵撒下了一个渔网,渔网正好盖在了胡大兵的身上。 胡大兵此时就像是一个被渔网兜着的草鱼,在渔网里挣扎了半天都没有冲破渔网。 大家伙一起努力,这才把胡大兵给绑了。 爷爷招呼了一声,让大家把胡大兵带到我们家的院子里,便领着二虎去敷药了。 被五花大绑的胡大兵,像是知道了自己的气数将尽了一样,挣扎的更厉害了,龇着嘴巴,发出一声声的嚎叫。 周围围观的众人都不敢上前。 看到胡大兵,我就来气儿,先不说把我骗到知返涯,就是今天从后山追我这一路,我想想都心有余悸。 于是走到胡大兵的跟前,双手托了托胸口的馒头,从领口掏出来一个,塞到了他的嘴巴里。 被馒头塞着嘴巴胡大兵支支吾吾,嚎叫声小了很多。 周围的人,有捂着嘴巴偷笑的,不知道是笑胡大兵的狼狈,还是在笑我的这一副装扮。 于是我赶紧回去换自己的衣服。 我路过我爷爷的屋子门口的时候,发现我爷爷正在给二虎的手臂的伤口处敷着糯米,二虎被咬的那只胳膊已经变成了黑紫色,糯米敷到伤口处之后,发出次滋啦滋啦的声音,冒出阵阵的黑烟,转眼之间,那雪白的糯米也变成了黑色。 二虎忍着痛,唏嘘着嘴巴。 “忍着点啊,这是尸毒,得用糯米拔出来,等敷上去的糯米不再变黑,也就没事了。”爷爷给二虎说。 “秦爷,我信得过你,没事,你尽管招呼着。这点小伤算什么。”二虎这个时候倒真像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了。 在二虎的身边,站在一个陌生的女孩,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画着妆,穿着新潮的衣服,白色的小衬衣领子很宽,露着粉色胸衣的肩带,胸前深邃的一条的沟,清晰可见。黑色的短裙,很短,短的我都替她着急,怕她一不留神走光了。 “二虎,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吧。”那个陌生的女孩似乎很担心二虎的伤势的样子。 但是二虎却大大咧咧的说:“这伤,医院治不了,非得秦爷出手。” 说话间,二虎余光中看到我,连忙招呼着我过去。 我前脚刚一踏进屋,就直接被二虎拽了过去,搂着我的肩膀,对那个陌生的女人说:“诶,小倩,我给你介绍一人,秦川,我小时候玩的最好的哥们,瞧瞧这装扮,我们村的一枝花。可男可女,男可上房揭瓦,女可引诱死尸。你说厉不厉害。” 二虎这家伙就没个正形,一番话下来,弄的我特别尴尬,他倒是乐的挺欢。 我红着脸给这个陌生的女孩点点头,“你好,我叫秦川,你别听二虎瞎说。” 这陌生女孩注意到我的身上的裙子,还有胸前只剩的最后一馒头,忍不住掩着嘴巴,也对我点点头,笑道:“你好,我叫张倩,是二虎的女朋友。” 一听说,她是二虎的女朋友,我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二虎这家伙的艳福还真是不浅啊。 突然之间,二虎一声惨叫,我顿时一个激灵,把目光从张倩身上转移到二虎那儿, 却见爷爷冷不丁又给二虎敷了一把糯米。 见状,我给爷爷说了一句,“爷爷,你下手再重一点儿,刚刚你也听到了,这小子可没少奚落你孙子。” 我话音一落,二虎对着我骂道:“秦川,你个混蛋,你说这话就昧良心,你还拿不拿我当你哥们了。” 当然,这些都是玩笑话。 我随即对张倩笑了笑,说:“那你在这照顾二虎吧,我回屋换身衣服。” 说着,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我换好衣服再出来的时候,爷爷已经给二虎拔完毒,回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乡亲们把胡大兵团团围住,一个个都在数落着胡大兵生前的种种不是。 胡大兵虽然嘴巴还被馒头塞着,但是眼神里的凶光却不减。 爷爷走到院子里,对着大家伙说:“时间不早了,大家伙先散了吧。” 这话一出,村里的乡亲们不干了。 “秦老爷子,现在胡大兵这个畜生都被逮着了,你让我们散了,几个意思啊。” “就是啊,一个月前,胡大兵死的时候, 咱们是大家伙都是知道的,现在他突然冒出来,还是这样的一种状态。我们不看着把他烧死,我们心里不踏实啊。” “对对对,烧死他。要是不烧死他,指不定谁家的孩子又被埋在他家床板地下呢。” …… 一时之间,大家伙都义愤填膺,乡亲们对胡大兵的痛恨可见一斑,似乎他真的做了什么罄竹难书的事情。 爷爷见大家伙意见都挺大,于是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大家伙放心,胡大兵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坏不了事儿。况且我留着胡大兵还有一些用处。你们要是信得过我这个老头子,就都散了吧,要是信不过, 我就把胡大兵交给你们,随你们怎么处置,但是以后再发生什么事情,可别怪老头子我撒手不管了。” 爷爷说的这话,虽然有点不顾念几十年的乡土人情,但的确很有用。 大家伙虽然意见满满,但在满叔的劝说下,还是都乖乖的离开了。 这些年爷爷背尸没少赚钱,也没少给村子里做善事儿。 就说前些年,村子里的小学塌了,上面拨的款项又迟迟不到位,看着几十个娃娃没学上,爷爷掏自己腰包,给村子里盖了六间教室,顺便把桌子板凳也都备齐。这份恩情,到现在很多人也都没忘。 乡亲们走后,满叔走到我爷爷身边,小声嘀咕着说:“秦叔,胡大兵都这样了,你留着他什么用啊?” 爷爷重重的的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我,说:“为了救我孙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