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乖乖听话 捧着手中的红本本,安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刚满二十三岁,大学毕业的自己,连工作都还没有找到,就变成了已婚妇女。 而看着结婚证上的那三个大字,安夏脸上的表情,就更加苦大仇深了。 “上车。” 安夏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干笑了两声。 男人穿着一身西装西裤,领带夹上镶着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凸显出男人不凡的气质,短发干净利落,剑眉星目,红唇皓齿,眼眸一扫,凌厉如风,让人不禁胆寒。 “陆少爷……” 没错,眼前这人就是A城最赫赫有名的集团,陆氏集团的太子爷,陆凛然。 传说中,陆凛然十八岁投身军营,三年退伍,继承家产,一年之内就肃清了各大股东培植的势力,三年内就将陆氏集团的所有权力掌控在自己手中,不仅让陆氏集团在国内站稳脚跟,更是在欧洲打开了市场,陆氏集团也彻底成为A城不可触及的存在。 “怎么?”陆凛然剑眉微扬,“后悔了?” “没有!”安夏很没出息的瞬间否认,开玩笑,眼前这尊大佛是什么人物,她可不想惹恼了他,毕竟…… “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接受我的安排,我就会负担你弟弟的医疗费,而且,一年之后,我还会给你足够丰厚的报酬,够你挥霍一生的财产,但是,如果你敢违抗我……” “不敢不敢……” 毕竟,她还要给弟弟治病。 想起弟弟,安夏的眼眸深沉了几分。 安家父母本也是本分的生意人,但是那一年,金融危机影响,安家倒了,安父跳楼自杀,没多久,安母也疯了,失足摔到了河里淹死了,只剩下可怜的姐弟两个相依为命。 而弟弟去年,却突然检查出了白血病,昂贵的医药费,已经快要将安夏压垮。 她迫不得已去借高利贷,谁知道,竟然借到了陆凛然的头上。 安夏叹了口气,还没等捂热手中的结婚证,就被男人夺了过去。 “这个我来保管,你,上车。” 军营出身的男人,总是铁血而冰冷,连语气也是毫无起伏的命令句式。 然而看着眼前的黑色轿车,安夏却有些害怕,忍不住脚步退缩。 陆凛然干脆地冷哼一声,弯腰将女人扛起,直接塞进了车里。 柔软的真皮座椅,虽然不会摔痛,安夏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 车子启动,安夏坐在后座,一抬头,正对上陆凛然深沉的眼眸。 男人面部线条坚毅而流畅,硬朗的气质仿佛将她压得死死的,一点翻身的可能都没有,安夏有些尴尬地别过了头,看着路边的街景,两人一路相对无言。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处大型商场前,男人目视前方,语调平静地开口,“下车。” 安夏微微一愣,乖乖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男人摇下车窗,递过一张卡来,“去买身礼服,卡随便刷。两个小时后我来接你。” 说完,车子就毫无眷恋地绝尘而去。 安夏站在风中,有些凌乱。 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人竟然这么轻易就把她放下来了。 弟弟的医药费都已经筹备好了,要是她现在溜之大吉,或许……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安夏下意识地接通,放到耳边。 “我劝你,老老实实,别想逃跑。” 熟悉的冰冷声音从话筒中出来,安夏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人是怎么知道自己手机号的?! 而陆凛然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再度开口道,“只要我想,你所有的资料,我都可以在五分钟之内调齐,你最好考虑清楚,违抗我的命令,可没什么好下场。” “哪敢啊,陆少爷。”安夏哭丧着脸,“整个A城都是你的地盘,我能往哪儿跑?跑到哪儿还不都得被你抓回来?” 陆凛然这才不屑地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今天晚上是陆家的家宴,别像个土鹌鹑一样丢人。” 土鹌鹑!? 安夏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她可是留过学的专业服装设计师,这个死男人竟然说她土! 她倒要让他看看,什么才叫审美! 安夏气冲冲地走进商场,随便走进了一家店。 架子上的礼服琳琅满目,店员站在旁边冲她礼貌地笑道,“欢迎光临,本店的所有礼服都是定制的,每样只有一款,绝对不怕撞衫哦。” 酒红色的晚礼服,碎钻镶嵌在腰间胸口,性感却不媚俗。 安夏一眼就相中了这件。 换上礼服,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安夏忍不住有些发愣。 形状优美的锁骨与天鹅颈显露在外,配上颈部的红宝石,更显白皙幼嫩,而后背则整片暴露在外,更添了几分性感。 “小姐,这套礼服很适合你哦,一共五十万,您看刷卡还是?” “五十万?!怎么……这么贵……” 安夏一惊,眼神中忍不住流露出些许慌张。 她以为就几万啊…… 店员一下子就变了脸色,“这座商场可是陆氏集团旗下的,哪一家的礼服不在三十万以上?买不起就别到这种地方来!” “就是,这可不是贫民窟!” “我打赌她身上那身行头都不会超过两千块!还想在这里买东西,真是笑话!” 耳边刺耳的话语,仿佛又将她带回那个被追债的夜。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她也不会一头扎进夜场,还在那里撞到了陆凛然。 “对不起……” 安夏有些窘迫地想要进试衣间将衣服换下来。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力道,拉住了她的手腕。 安夏惊讶地看着眼前出现的男人,大大的眼睛写满了错愕,“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器宇轩昂的站在店中间,眼眸睥睨,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店员,一下子全都愣住了。 “陆少爷!您……您怎么过来了?” “落了点东西。” 安夏愣了一下,“什么?” 陆凛然低头看了一眼被抱得满怀的娇小女人,声音低沉,凑在她的耳边,带着呼吸出的热气。 “我的,陆夫人。” 第2章 陆大少的女人!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均是变了脸色。 想不到这么土气的女人,竟然是陆大少爷的女人! 店员只能硬着头皮讪笑,“我就说嘛!这位小姐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安夏忍不住嘴角抽搐,你刚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给她化妆,还有新款的Mars-Love珠宝系列。” 没等安夏反应过来,店员拉住她的手腕,就朝着化妆间跑了过去。 不到片刻,就收拾好了一切。 白皙娇小的鹅蛋脸,被工艺精湛的红宝石珠宝衬托出几分娇贵来,杏眼水眸,包含着无尽潋滟风情,优雅的天鹅颈与锁骨都显露在外,更是增添了几分风情。 为了讨陆少的欢心,店员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可是此时,他却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一言不发。 那双眼眸,仿佛透过她的双眼,看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人…… 安夏也有些尴尬地别过了头,“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去换。” “Mars系列的碎钻水晶鞋。” 店员连忙去取,刚要替安夏穿上,陆凛然却接了过来。 单膝跪地,声音清洌。 “抬脚。” 安夏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陆凛然在干嘛?他疯了吗!? 然而那双墨色的瞳仁好像摄人心魄,安夏还是忍不住受了蛊惑。 镶满碎钻的水晶鞋,包裹住纤纤玉足,在魅惑的气质中,掺了几分优雅出尘。 陆凛然这才起身,高大的身形与娇小的安夏,一下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记忆有几分恍惚,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常穿白裙的女孩,站在树下,微微向他招手。 ——凛然哥哥,下午要一起去看音乐剧吗? ——谢谢凛然哥哥,我最喜欢红宝石啦! ——凛然哥哥坏死了,我才不要吃胡萝卜呢! 然而一道白光闯过,记忆被撕成了一条裂缝,血迹蔓延。 ——凛然……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活下去…… “陆少,一共是三百二十万六千,零头已经帮您抹了。” 陆凛然这才回过神来,熟练地掏卡结账,转头就走。 安夏气喘吁吁地跑了半天,才跟上他的脚步。 小手拉住他的手臂,“等一下!” 陆凛然回过头,眉头微皱。 “这个给你。”安夏低头看向手中的卡,有些局促,“我……我自己有工作,有工资,我不能花你的钱。” 陆凛然不屑地轻笑,“让别人看见堂堂陆夫人身上穿着几百块的破布条,你是故意想羞辱我吗?” 安夏微微一愣,仿佛那张卡是一块烫热的烙铁,不知该如何处置。 “拿着。” 陆凛然长腿一迈上了车,“上车。” 不给多余的解释机会,就发动了车子。 安夏生怕他再把自己丢在这里,连忙坐了进去。 一瞬间,车子便向前而去,朝着陆家大宅驶去。 今夜,是陆家家宴。 说是家宴,其实更是商界盛会,不知有多少商业巨鳄聚集此处,举杯欢笑。 然而,当那对俊男美女出现在门口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男人穿着一身宝石蓝色的西装,低调又高贵,袖口上的蓝宝石袖口,更是在聚光灯下泛着潋滟的光。 女人则穿着一身酒红色的长裙,露出光滑白皙的天鹅颈与后备,妆容精致,恰到好处,天真中不失魅惑,仿佛坠落凡尘的精灵。 一颗泪痣,点缀在眼下,更是万种风情。 一瞬间,引得议论纷纷。 “哼,一看就是个骚包的,A城不知道有少人想爬陆少的床!” “不一定,这个也许不一样呢!你看那颗泪痣,多有楚小姐的神韵!” “嘘!不能在陆少面前提楚小姐!你疯了吗?!” “咳咳……” 终于,陆家家主陆镇国拄着龙头拐杖,从楼上走了下来,老爷子虽然已逾花甲,却鹤发童颜,双目炯炯有神。 上下打量了一番安夏,没说话。 安夏有些紧张,生怕露了馅,心扑通扑通地乱跳。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陆镇国的续弦白芸先开了口,“难得凛然回来,你弟弟马上就过来。” “败家子而已,见了不如不见。”陆凛然依旧言语冷漠,“还没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就开始四处活动人际关系,白夫人,你心太急了吧。” “凛然!”陆镇国皱了皱眉,陆凛然的生母早逝,他对这个大儿子一向纵容,但是也不能由着他闹得太难看,正好看见了安夏,眼眸闪过一丝讶异,“这位是?” 有人给自己解围,白芸连忙改口,语气却依然有几分夹枪带棒,“这位是你的女伴吧?看着比前几个小了不少,不过倒是很漂亮。” 一句话,就轻易地把安夏打到了火包友行列。 “不过我们今天是家宴,不好有外人在,我让管家送你回去。” 安夏暗自咬了咬牙,礼貌地一笑,“陆夫人,我不是外人。” 顿了顿,“我是凛然的妻子。” 众人这才注意到,她的无名指上,就是传说中,陆少为心爱之人设计的钻戒! 陆凛然看向她,眼中有些玩味。 白芸的脸上有几分挂不住了,呵呵一笑,“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什么都敢……”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镇国打断了。 “下个月十六号是好日子,就定在那天吧。这些年外面的人风言风语的,你现在肯成家,我也就放心了。”陆镇国终于露出了一分欣慰而疲惫的笑容,“陆家,终于可以交给你了。” 白芸顿时大惊失色。 开什么玩笑! 她费了那么大劲,踢走那个贱人,嫁给陆镇国,可不是来为他人作嫁衣的! “镇国……” “够了。”陆镇国半眯着双眼,“这件事我不想多说,就这么定了。你们今天就留在陆宅。” “什么?!” 这回轮到安夏不淡定了,笑容也有几分挂不住了,“不好吧……” “怕什么?”白芸笑得大方,眼神中却带上了审视,“还是说,你们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凛然,你看看你,白让镇国高兴一场!” “没有的事。”陆凛然不屑地冷哼一声,死死地抓住了安夏的手腕。 “多谢继母好意。今晚,我们就住在这儿。” 第3章 睡我房间 “好。”白芸咬着牙道,“我现在就让管家打扫出客房来。” “不必。她就睡我房间。” 说完,陆凛然就拉着安夏穿过了人群。 望着两人的背影,白芸的眼眸中更是生出了几分怨毒。 她才不信,那件事刚过去还不到一年,陆凛然就完全放下了! 这个贱人,一定是冒牌货! 她一定要抓住他们的破绽,陆氏集团,绝对不能到陆凛然的手里! 那样,一旦事情败露,他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 在陆家大宅转来转去,终于到了陆凛然的房间。 安夏还从未到过这么大的庄园,雕梁画栋,要不是有人领着,非得走丢不可。 洁白的房间内,一尘不染,房间最里面是浴室,然后是卧室和书房,再向外则是会客室、小厨房以及餐厅,中间都用优雅的屏风,半遮半掩着。 沙发是真皮的,坐上去简直软得让人想哭。 然而安夏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就感觉莫名的力道朝自己压来。 男人的眼眸中闪烁着警告与危险,热热的呼吸正打在她的脸上。 安夏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脸颊“腾”地升起一片红霞。 “你……你做什么?” “刚才不是胆子很大么?” 下巴被人捏住,强迫抬起。 粉嫩的唇,仿佛果冻,只想让人一品芳泽。 “你……你别过来……” 安夏有些害怕地向后退去,男人却故意勾起一抹邪笑,向前欺身。 “既然都是夫妻了,当然要做些夫妻该做的事……” “陆凛然!你够了!”安夏几乎快要被压到角落里去,吓得紧紧闭上双眼,蜷缩在一起,手里还紧紧抱着抱枕,“你是禽兽吗!流氓!混蛋!唔——” 那双大掌捂住她的小嘴,几乎要将她给憋死,才堪堪放手。 安夏惊弓之鸟般,“腾”地一下弹起身,又被兜头而来的被子,正好糊了个满脸。 “陆凛然!” 似乎看这小家伙炸毛,也挺有意思的。 陆凛然脱下外套,“既然你不想睡床,那你就睡沙发吧。” “你……你欺人太甚!睡沙发就睡沙发!有什么了不起的!” 安夏气鼓鼓地裹上被子,窝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她的个子也不算矮,好在身材苗条,躺在沙发上还绰绰有余的。 也许是太软太舒服了,不一会儿,手机“啪”地一声摔在了被子上。 安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隐约中,好像做了个梦。 梦见弟弟终于好了起来,他们一起在草地上跑啊,跑啊,就忽然下雨了…… 突然一声惊雷,“咔嚓”一声,彻底将安夏吓醒。 窗户没关,透进了冰凉的雨。 看着离窗户较近的陆凛然,安夏认命地叹了口气,起床去关窗户。 大少爷就是不一样,睡觉了,还有人操心他的冷暖。 不像自己,都沦落到睡沙发了。 正想着,安夏忽然觉得手腕传来一阵力道,吓了她一跳。 回过头,就看见冷峻的男人躺在床上,眉头紧紧皱着,嘴唇发白。 “阿楚……别走……”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情人的名字,还什么阿楚…… 肉麻死了。 安夏抖了一身鸡皮疙瘩,拨开了陆凛然的手。 不过,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额头都是冷汗,面无血色,手却紧紧握着手臂,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安夏突然想起,陆凛然从前当过兵,许是那时受过伤,才会阴天下雨时复发吧…… 想到这里,安夏忍不住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去浴室拿了热毛巾来,敷在他的额头与手臂上。 折腾了半天,身上都被一层薄汗濡湿了。 安夏去浴室简单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陆凛然终于安静了下来,表情也不再那么狰狞了。 禽兽!连睡觉也那么折腾人! 安夏叹了口气,不过看在他这么帅的份上,就勉强原谅他了吧。 陆凛然却忽然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突然狠狠地拽了一下她的手,于是她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跌坐到了床上。 被陆凛然揽住腰肢,抱进了被窝里。 安夏还愣着没有回过神,那人却埋头于她的颈间,餮足地呼吸。 热热的空气,打在颈间,浑身战栗。 安夏满面潮红,抿紧了唇。 男人冰凉的手,却探到了她的浴巾。 “别!” 安夏一下子扯住浴巾,这才阻止了那双作乱的手。 然而男人却忽然凑近她的耳边,轻声呼吸,“阿楚……” 就这么一声轻唤,若同一道闪电,从头劈到脚。 安夏瞬间清醒了过来,推开陆凛然,站了起来。 只是那颗心,还在砰砰狂跳。 别这么没出息啊!他念念不忘的是那个阿楚,而不是你安夏! 人已经卖给他就算了,可千万别连心也卖给他啊! 安夏狠了狠心,抬腿就要走。 陆凛然却好像预知到了一般,再一次伸手牢牢地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腰肢,呼吸在她颈间。 白皙的皮肤,如此光滑柔软,手感简直好到让人惊异。 他不舍得放手了,用力越来越紧。 任由安夏扑腾了半天,也是半分都没法松动。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万遍禽兽禽兽禽兽! 好在,他很快就沉沉睡去,安静得很。 而安夏也累了,不到片刻,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再醒来时,仿佛过了一世。 安夏抬头看着天花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身边无人,被窝还温热着,远处的浴室传来阵阵水声。 礼服和浴巾都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只有一件白色的男式衬衫在手边。 安夏捞了过来,胡乱穿上,走向浴室。 还没等她走到,那扇门忽然开了,男人冷冽的声音随着蒸汽传来。 “趁半夜爬到我床上,女人,是我小瞧你了。” 安夏不屑地一笑,“你陆少爷的床多高啊,我可爬不上去!” 陆凛然回头,精壮的上身裸露着,只有下身围着围巾。 顿了一顿,看着眼前的女人,衬衫隐藏了她的好身材,却唯独露出一双长腿,不由得喉头一紧,眼神微眯,“现在还勾引我?” 第4章 适可而止 “你少自作多情了。”安夏瘪了瘪嘴,“还是A城赫赫有名的商业帝国太子爷呢,连一件衣服都不给人准备,说得过去嘛!” 感情还是他陆凛然亏待她了? 陆凛然嘴角直抽,“滚出去。” 安夏嘿嘿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看着女人欢快地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个房间的样子,陆凛然额头青筋直跳,直接拉住了女人的衣领,像拎着小鸡仔一样将人拎了回来。 大而圆润的双眼,写满了无辜,一脸的明知故问,“怎么了?陆少爷,您叫我滚蛋,我就滚了,您不满意的话,我还可以再滚一遍!” 陆凛然咬牙切齿,“你就穿着这个出去?” “当然了,我这就去找陆老先生,让他看看他的儿子是怎么亏待他儿媳妇的,连件像模像样的衣服都不给准备,简直没天理!” 看着陆凛然吃瘪的样子,安夏就觉得心情大好。 谁让他这么蛮横不讲理! 她昨天辛辛苦苦照顾了他一夜,结果今天一大早上起来,就变成她不安好心了! 明明就是他耍流氓,吃豆腐! “安、夏!”陆凛然猛地贴近,用力地抓住她的脸颊,“我劝你,适可而止!” 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像眼前这个小东西一样不知死活! 人人都知道,他陆凛然在A城是只手遮天的存在,偏偏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一想到那双白皙长腿会被别的男人看了去,陆凛然就恨不得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的嘴堵死,让她再也不能瞎逞能! 然而眼前的女人,却突然变了副模样。 抬着头,水眸荡漾,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昨天下雨,我帮你关窗,你却把我拉到床上,今天早上又连件衣服都没给我准备,我不穿你的,难道果体吗?” 一想到女人果体在房间里乱晃的画面,陆凛然脑袋更疼了。 长出了一口气。 算了,看在她昨天照顾自己的份上。 那双用力的手,缓缓松开。 “去打电话叫阿姨送衣服过来。” “好!” 安夏心里比了个yes,转身欲走,却不料浴室外的地板沾了水,滑得如同打了蜡,安夏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就向后仰去。 慌乱之中,手边不知道胡乱抓到了什么东西。 安夏害怕得闭上眼睛,却没有预料之中那样疼痛。 睁开眼,只见男人放大的脸在自己的眼前。 唇与唇,不过一厘米的距离。 他的浴巾,被她无意中拽落,只余一点,堪堪遮住重点部位。 安夏腾地一下,脸颊通红,慌慌张张地想要爬起来。 却不料,被地上蔓延的水迹,又滑了一下,再一次朝着男人扑了过去。 温软的唇,仿佛还带着柠檬味的清爽。 这这这!这可是她的初吻! 安夏惊得瞳孔放大,挣扎着就要起身。 陆凛然却不知怎么,忽然伸手按住安夏的腰,死死地将人扣在自己怀里,半分动弹不得。 眼眸阴鸷,看向门外。 声音清洌,“看够了没有?” 白芸站在门外,表情有几分尴尬。 安夏这才注意到门口有人,忙不迭地想要站起来,又被陆凛然抓住了手腕。 那双鹰眸,闪烁着危险的信号。 “帮我围好。” 安夏险些一口血吐出来。 压低着声音,凑在陆凛然的耳边,脸颊红得快要滴血,“你疯了吧!有人在外面看着呢!” “你是我的女人,有什么好怕的?” 那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纤细灵巧的十指,轻轻松松地就将身下的白色浴巾,重新围在了身上。 两人站起身,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若说没什么,只怕也没人信。 安夏有些局促地想要解释,却被陆凛然牢牢地按住腰身。 肌肤相贴,一片火热。 安夏好不容易恢复的脸颊,再一次“腾”地一片通红。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白芸终于咬牙出声,打破了室内的尴尬气氛。 她本来是打算揭穿这个冒牌货,万万没有想到,两个人看起来,好像并不是作戏。 难道,他真的这么快,就能把一年前的事,都忘掉? 无意中一瞥,忽然看见床上洁白的床单,心里的怨气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不禁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凛然,陆夫人的人选,总还是应该慎重些,可不是什么不干不净的女人,都能进我们陆家的门。” 同是女人,安夏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位继母是什么意思。 昨天的事情本来就没给安夏留下什么好印象,更别提,今天,她竟然还敢用这种莫须有的事,来侮辱自己。 安夏冷哼一声,勾勒唇角,“您说得对,毕竟这世道什么人都有,还有些女人啊,专门为了争家产,才踏入豪门呢,可不能让那些女人,污了您的眼!” “你!”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样牙尖嘴利! “哎呀,您瞧我这张嘴。”安夏故作后悔的模样,“我不是说您嫁给凛然的父亲是为了陆家的财产,我只是觉得,像您这样干净的女人,实在是不多了,真是值得我们这些后辈,一辈子好好学习啊……” 明明是称赞的话,落在白芸的耳朵里,就怎么都不是滋味。 感觉,好像她在讽刺自己,可是自己若是反击,就显得咄咄逼人。 白芸忍不住冷笑一声,是她低估这个贱人了! 好啊,就让她得意着,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没事,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像你这么坦率的年轻人了。”白芸静静地看着安夏,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怨毒,“一会儿去后花园一趟,菲儿在那里等你们。”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室内再度落入一片安静。 安夏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自己聪明,要不岂不是白白被这个死老太婆占了便宜。 也不知道她什么毛病,怎么就看自己那么不顺眼? 安夏正想着,却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力道,将自己压到了床边。 翻身,却被更用力的压制。 那双眼眸,充满了危险。 “刚才那些话,谁教你的?” 第5章 污蔑 安夏被他压得透不过气来,“什么……什么话?” 陆凛然没有动,只是那双眼眸,更多了几分阴鸷。 安夏挣扎着,“八卦新闻上不是经常会写吗!说陆老爷子命太硬,克死了自己的原配,现在这个也只是为了陆家的财产罢了,为了钱,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甚至还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呃——” 还没等说完,那双鹰爪忽然掐住了她幼嫩的脖颈。 狠狠地,好像真的要掐死她一般。 那双眸子,闪烁着仇恨的光,一片赤红。 半晌,才彻底松了力道。 “咳咳……咳咳……” 突然的空气涌入,安夏险些背过气去,不住地咳嗽着,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真是枉费自己昨天那么用心的照顾他,早知道就应该让他疼死算了! 安夏气冲冲地转身坐起,额头却忽然一痛,好像撞到了什么。 仔细看,是男人的皮带扣。 再往下…… 安夏脸一红,猛地把头别了过去,脸颊鲜红欲滴,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陆凛然!你就是个禽兽!还有比你更流氓的人吗!?” 那双有力的大手钳住了她的脸颊,冷峻的面容上仿佛结了层冰,“这一次,我就放过你,以后,如果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些,我保证,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陆凛然转身就走。 安夏心里狠狠地将这个禽兽骂了一顿! 就没见过这么阴晴不定的人,只要有一句话说错,就恨不得要弄死她! 好在,他还没彻底丧良心,还记得叫人给自己送衣服上来。 安夏也没管衣服有哪里不对劲,换好了衣服,下楼去找陆凛然。 陆宅很大,她转了很久才找到后花园,刚准备走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陆凛然!你可以不管我,但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姐姐吗?!” 安夏藏在树后,小心地向里面瞥去。 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挽起,眼妆精致,却在泪水冲刷下一点点变花,“凛然,我昨天听妈妈说完,就从巴黎坐最早的航班赶了回来,我可以接受你忘记姐姐,但我不能接受你找一个那样不三不四的女人!她根本就是为了你的钱!她才不爱你!” “姐姐走后,最爱你的人,只有我!”女人撞进陆凛然的怀中,牢牢地抱住他的腰,“就算你不在乎我,你想一想,我姐姐死前,说过最后的话是什么!她让你好好照顾我,现在全A城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你就找这么个烂货来羞辱我!” “不好意思。” 女人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声音来源,一双水眸写满不可置信。 “我本来无意偷听,但是,这位小姐。”安夏冷笑,狭长的双眼犹如冰凌,“你甚至都没有见过我,就用这样的词来污蔑我,恐怕你和你口中的烂货,也差不了太多吧?” “安、夏!”女人眼眸中仿佛射出利剑,“就是你勾引了凛然哥哥!你这个狐狸精,我打死你!” 说时迟那时快,女人扬起巴掌,怒气冲冲地朝她撞了过来,那五根手指指甲尖长,好像只要碰一下,就会被划掉块肉。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你哪里配得上凛然哥哥!” 安夏下意识地闭眼,侧过头,然而那巴掌却并没有落到她的脸上。 陆凛然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夹在了两人中间,握住女人的手腕,不耐烦地将她推开。 女人站立不稳,跌落在地,白色的裙子上沾满了泥水,一下子狼狈不堪。 “白菲儿,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陆凛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如同君王,“如果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不介意把你送到你姐姐那里去好好忏悔!” “不要!” 白菲儿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拉住了陆凛然的小腿,“我错了,凛然哥哥,只要你肯让我留在你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陆凛然没有说话,眸子冷漠,“那要看陆夫人肯不肯原谅你了。” 安夏愣了一下,有些错愕地看向一旁的男人。 他刚才不是还在生气吗,怎么一下子转得这么快? 白菲儿抬头看了一眼安夏,一双美目,写满了厌恶,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她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给她道歉!不过就是个见钱眼开的贱种,凛然哥哥竟然还拿她当什么宝贝东西,如果我姐姐在天有灵知道了,肯定也会怨你的!” 没等她说完,陆凛然抬手便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连安夏都愣住了。 白菲儿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瞬间充满了泪。 “我不过就是说了她两句,你就打我,我看你是被这个狐狸精彻底迷住了!我看你再跟她待两天,就要连姐姐都忘掉了,你可别忘了,姐姐当年是为了谁才会死的!” 陆凛然低头俯视着她,那双鹰眸中,布满了血丝。 这一次的巴掌,比刚才还要狠。 白菲儿白皙的脸颊上一下子就冒出了一个巴掌印,口中腥甜,舔了舔嘴角,竟然有血。 陆凛然猛地抓住女人的脖颈,如同拎小鸡仔一般,将人拎了起来。 那双充斥着仇恨的眼,仿佛要将她撕碎。 “白菲儿!如果不是因为你身上流着和你姐姐一样的血,你早就死一千次了!” 这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陆凛然。 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危险的信号,好像轻而易举,就会把她撕成碎片。 可是明明以前的凛然哥哥都是对自己很好的,更不会打自己。 这一切,肯定都是因为那个贱人!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姐姐那时候为什么会冒险离开别墅。白菲儿。”陆凛然冷漠一笑,“我会叫人送你回巴黎,以后,我都不想在A城看见你。” “不要——” 陆凛然丝毫不顾她撕心裂肺的吼声,带着安夏,离开了花园。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那双美目,渐渐被仇恨覆盖。 安夏…… 你这个贱人…… 既然你敢勾引凛然哥哥!那就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第6章 弟弟 “陆凛然……” 男人长腿飞快,安夏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跟上他的步伐。 还没等开口询问,他却忽然停住了步伐,安夏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上了男人宽阔的后背。 “你干什么……” 没等她说完,陆凛然猛地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谁让你偷听我们说话的?” 安夏有苦难言,“我本来就没想偷听,可是那个女人说那样的话侮辱我了,我难道还不能反驳她几句么?” 陆凛然细细地打量了她半天,才放开了手,只是那双眸子,依旧紧紧盯着她。 “以后,在别人的眼里,你就是陆夫人,没有人敢说三道四。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听我的话,少给我惹麻烦,除了你弟弟的医药费,我还可以给你更多好处。” 安夏没说话,其实只要他以后少折腾她,她就谢天谢地了。 她小心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依旧是那样冷峻的面庞,如同冰山一般的冷硬,可是就在这座冰山下面,藏着的却是一个不可能的人。 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呢? 安夏忍不住猜想,能让陆凛然这样的男人喜欢的,一定是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安夏忽然有些失落。 毕竟在他的心里,一定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比得上心里的那束白月光……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按下接听,放到耳边。 护士焦急的声音顿时传入耳膜,“安小姐!快到疗养院来一趟,你弟弟的情绪不稳定,吵着要见你!” “什么?!” 安夏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连一旁的陆凛然都被她吸引了视线。 “怎么会这样呢?自从他接受治疗之后,明明心理状况就好多了啊!” “他……昨天看到了新闻。”护士顿了顿,“新闻上说,你和陆先生即将于下月完婚。而且,报道说的很难听……说您高攀,勾引,甚至还有的拿您以前的事来说……” 轰地一声,如同惊雷,在安夏的耳边炸开。 她一下子慌乱不及,那一年,父母去世,她也陷入了官司,弟弟的病好不容易有了眉目,却又被接连而至的打击压垮,直到现在都只能住在疗养院里。 这些年,她好不容易才为弟弟搭出一个没有风雨的城堡,如果被这些人毁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麻烦你帮我稳住城城,我马上就赶过去!” 放下电话的安夏转头看向陆凛然,眉目严肃,“我要去疗养院一趟。回头我打电话给你。” 说完,转身就跑,手忙脚乱的模样,让陆凛然忍不住皱了眉。 她不是一向那样耀武扬威、牙尖嘴利的? 竟然也有这样手足无措的时候么? 不等他回答,就已经冲出了陆家。 这里是山上,平时很少有车经过,安夏等了半天,都没有打到车,急得快哭了。 而此时,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突然刹车,停在她的面前。 车窗摇下,正是男人熟悉而冷冽的面孔。 “上车。” 两人赶到疗养院的时候,安城的病房已经一片人仰马翻。 一个玻璃杯直直地朝着她飞来,险些打中她的额头,多亏陆凛然拉了她一下,她才不至于破相。 而紧接着,就有更多的东西,不断从房间中被扔出啦。 抱枕、被子、床单,甚至还有台灯。 “安小姐!陆少爷,你们可算来了!快进去看看吧,病人已经快要把我们整个疗养院都拆了!还打伤了我们的医护人员!” 安夏连忙加快了脚步,离得越来越近,越能听到清晰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城城,你别冲动,快点从阳台上下来!” 安夏心一紧,松开了陆凛然的手冲进了房间。 穿着条纹病号服的少年站在阳台上,挥舞着手中的杯子碎片,眼睛一片通红,“我要见我姐姐!我现在就看见她!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安城!” 少年的眼神明显一滞,顺着声音来源看了过去。 “姐姐……” 过往的回忆如同碎片般锐利,轻而易举就将他的心割得四分五裂。 “我看到新闻了,你嫁人了,是不是?” “我……”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能住到这个疗养院里来,不是因为你当初的官司平反了,而是因为你把自己卖给了那个太子爷!?” 安夏很想否认,可是看着安城眼神中的哀伤,她就没有办法说不,只能默不作声,用沉默代替回答。 “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怎么说你?说你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为了上位和钱不择手段!只有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糟践自己,哪怕背负这么多的骂名,也在所不惜?!如果是为了我,那我宁愿去死!不要成为你的拖累!” “安城!” 看着他的脚步离着窗户越来越近,安夏的心越来越慌,“当年的事,我已经拜托律师去帮我调查取证继续跟进了,只要有机会,我就一定能拿到证据,给自己平反,但是你的病,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我必须想办法……”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吗?”安城哭喊着,“我不要你这样想办法,与其要牺牲你自己的幸福来成全我,那我宁愿我们反过来,我现在就消失在世界上,永远也不要成为你的绊脚石,用我的命,换你的幸福!” “安城……”安夏几乎已经哭哑了嗓子,“你从来都不是姐姐的绊脚石……你是我一生中,最后的期盼与希望,是我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点力量啊……” 安城突然笑了,手却忽然扬起。 透明的玻璃碎片,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凉意。 “谢谢你,姐姐,让我知道我还没有白活一次。可是……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的病好不了的,我能为你做的,就是不要再拖累你了……” “不要——” 撕心裂肺的吼声,从那具小小的身体中迸发出来。 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地上,渐渐汇聚成一小摊,如此的刺目。 第7章 发病 “姐……姐姐……” 纤细的五指,紧紧地握住玻璃碎片,被割伤的伤口处,不断流出鲜血,滴在地上。 安城整个人都是懵的,“为什么?” “城城……”安夏忍着疼,丢掉碎片,站起身来,将柔弱的少年,揽入自己的怀中,“你还记得爸妈去世的时候吗?他们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你放心,姐姐从来都没有委屈自己,那些人说什么,姐姐也不在乎,姐姐只在乎一个人,那就是你。” 安城觉得自己的眼前好像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的回忆,最终都化成了碎片,填充在了他的脑海中,挤得他好痛。 姐姐喜欢的人,明明就是…… 可是为了自己,现在她却要和那个太子爷结婚,以前他听说过,那个所谓的太子爷极度冷漠,甚至连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眼前,都无动于衷,姐姐那么善良,一定不会喜欢这种人! 她一定是被那个狗屁太子爷威胁了! 就和当初那些讨债的人一样,他们都想要害姐姐,他才不会让他们得逞! 安城纯黑的眼瞳,渐渐透露出仇恨的疯狂。 “陆少……” 护士的声音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望着那个突然出现在门边的男人,安城冷冷地勾起唇角,摸过一旁的花瓶。 “陆凛然!你敢害我的姐姐!我要你的命!” 说时迟那时快,安城怒吼一声,拎起花瓶,朝着陆凛然就冲了过去! “不要啊!安城!” 那一瞬间,安夏的心几乎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陆凛然那个性格,若是被惹恼了,一定不会放过安城的! 看着花瓶已经被扬到空中,安夏几乎不敢再看。 “啪”地一声,碎片迸裂满地。 安静的房间中,再一次响起了尖叫。 “啊……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安夏后怕地睁开双眼,看见的画面,却让她忍不住愣了一下。 陆凛然只用了一只手,就扭住了安城的胳膊,痛得他不停哀嚎。 周围的护士都吓傻了,此时正瑟瑟发抖着,不知如何处理。 陆凛然鹰眸一扫,声音严肃又威严,“还愣着干什么?!镇定剂!” “不要用镇定剂!”安夏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将安城护着怀中,“他一定不会再伤人了,不要给他用镇定剂!啊……” 安城忽然如同小豹子一般,咬上了她的手臂。 毫不顾忌的用力,很快就见到有血流出。 直到镇定剂渐渐被注入身体,才一点点松口,可是那双眼睛,还是依旧写满了仇恨。 “束缚带!” “不要!求求你了,陆凛然,我替他道歉,你不要这样对他!” 陆凛然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表情冷漠,“快一点!” 看着弟弟被抬上病床,被束缚衣包裹,连口中也被暂时地堵上了纱布。 他是那么的痛苦,可是自己却无法分担丝毫。 只能撕心裂肺地哀求着,却又无济于事。 “陆夫人,先包扎一下伤口吧。” 酒精整瓶倾倒下来,痛到钻心,她的喉咙却好像被堵住了,连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已经包扎好了,陆夫人,注意伤口不要沾到水。” “谢谢。” “应该的。” 护士走后,走廊一片安静,安夏望着自己的手心出神。 镇定剂的作用下,安城早就已经睡着了,好像父母出事之后,她就很少再见到弟弟那么平静放松的样子。 而刚刚的那一幕,却犹如放电影一般,从眼前闪过,安城的固执,更让安夏痛心疾首。 “明明是道听途说,城城,你为什么宁可信别人,都不肯信我这个亲姐姐?” 安夏一个人自言自语,眼底闪过一丝苦楚,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拳,被压住的伤口,从白纱布下渗出血来,疼痛感迅速蔓延。 重重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弟弟病房的方向,余光却瞄到,刚刚从药房取药回来的陆凛然。 “我……“ 安夏猛的从休息椅上站起来,刚想和陆凛然道歉,毕竟自己刚刚的态度,弟弟的无理,的确很过分。 但对上他那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到了嘴边的话,也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一双伤痕累累的手,不安的在身前纠缠。 “你弟弟只是暂时性的精神分裂症,还有救,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陆凛然一边说,一遍扯着安夏的胳膊坐会休息椅上,从所料口袋里拿出止痛散,小心翼翼的涂抹在纱布外的细小伤口上。 咝…… 安夏缩了缩手,陆凛然微微抬眼,低声问道,“弄痛你了?“ “没,我……我很好。“ 她脸颊烧的厉害,不敢去瞧面前的陆凛然,此时此刻的他,温柔的有些不真实。 不过…… 【他也不算太遭!】 安夏在心中嘀咕着,经历今天这一遭,她对陆凛然的印象,还真是大大改观。 “陆先生,我……” “叫我凛然,陆夫人!“ 替安夏上好止痛散的陆凛然,丢掉手中空掉的药瓶,又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份纽约中心医院的入院通知函,递到她的面前。 “下星期一的专机,没剩几天了,好好陪陪你弟弟。“ 安夏接过陆凛然手中的入院通知函,鼻尖突然一酸,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谢……谢谢,不!不对,应该是……是对不起!“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让自己不至于看起来太过狼狈,随即,抬起头来,与陆凛然四目相对。 “陆先……凛然,城城还小,心思单纯,这才受了那些八卦新闻的影响,所以……“ 安夏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明明已经想好的话,却都噎在了嗓子眼里,半个字儿都吐不出来。 而陆凛然则默默的掏出手机,拨通助理的电话。 只听嘟嘟两声,电话立刻被接通,“陆总,您有何吩咐?” “一个小时之内,让所有关于安夏的负面新闻消失,否则,你就直接滚蛋!” “是,陆总,我立刻去办。” 陆凛然嗯了一声,便直接挂断电话,而安夏却一头雾水的傻愣愣坐在原地,“凛然,你……” “你是我的女人,就算伤心难过,也只能为了我,别人没这个资格!” 他言之凿凿的说着,想起刚刚取药回来的时候,瞧见安夏一个人偷偷哭泣的模样,陆凛然也不知怎的,心口突然抽了一下。 或者……说不定,安夏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凛然。“ “嗯?“ “我想……还是算了吧。“ “安夏!“ 被陆凛然的一声怒吼吓到半死,安夏揉了揉自己红肿不堪的双眼,又缩了缩脖子,这才继续说道,“那个……嗯……你……你别误会,我……我只是不想再刺激城城,也不想让你为难,至于钱,我会卖掉父亲的房子,全部还给你的。“ 第8章 熟悉的陌生人 “三室一厅,CBD地段,去掉一年的月供,你还能剩多少?” 陆凛然早就已经摸透安夏的家庭情况,他不会让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成为陆家名正言顺的少夫人。 而他刚刚的一番话,却让安夏完全愣住,瞪着那红肿不堪的大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陆凛然。 “你……” “安夏,应该清楚一点,离开我,你不会有足够的钱,给你弟弟治病。” 安夏知道陆凛然并非是在威胁她,而是在实话实说,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戳心窝。 “凛然,安城他不会接受你的!” “我们可以暂时不办婚礼。” 陆凛然把一直在发抖的安夏,用力拽到自己的怀中,把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掖到耳后,这才低声说道,“至于你陆夫人的身份,也可以不公之于众。” 安城患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根本受不住外界人的挑唆,若想要让他不再为难安夏,就只能用这个法子。 但是……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我们只是陌生人​!” 安夏掰着手指头都能算得过来,她和陆凛然只认识了一个星期而已,但他却处处维护自己,这很容易会让人误会的。 “领了证,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们不是陌生人。” “可……” “安夏,不要再挑战我的忍耐力!” 陆凛然的语气很是坚决,安夏立刻乖乖闭上嘴,又用余光扫了一眼,紧闭着的病房门,最终横下一颗心,决定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那个……凛然,我……” 咕咕…… 安夏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一脸尴尬的揉了揉自己已经饿扁的胃,这才抬头看向一脸黑线的陆凛然。 “走!” 陆凛然二话不说,拽着安夏便离开医院,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护士长,一定要24小时看紧安城,绝不能再让他出任何意外。 把人强塞进车里,原本安夏只想在医院食堂填饱肚子,但陆凛然坚决反对,她也只能缴械投降。 开了整整半个小时的车,安夏一动不动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偶尔鼓起勇气看一眼,正在专心致志开车的陆凛然,可一对上他那一双鹰眸,便立刻把头侧到一边。 直到车子缓缓驶入一家米其林餐厅的地下停车库,安夏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解开安全带,逃命一般跳下车。 “你要去哪儿?” 陆凛然始终淡定自若,锁好了车门,身子半靠在前背箱的左侧,饶有兴趣的看着已经走出很远的安夏。 随即,又指了指反方向,这才继续说道,“电梯在这边,你是准备爬楼梯去餐厅吗?” “我……” “乖乖跟着我,别在这里出洋相。” 陆凛然迈着那修长的双腿,快步走到安夏的身边,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带着人往电梯间的方向而去。 安夏一路都很拘谨,双手不安的在身前纠缠,她并不习惯和陆凛然亲近,尤其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更是浑身不自在。 可她不愿再招惹陆凛然,这家伙若是不开心,遭罪的还是自个儿,安夏才没那么傻呢,乖乖听话,才是生存之道。 两人并肩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一穿着新款阿玛尼西服套装的高个男人,一见是陆凛然,便赶紧笑脸盈盈的迎上前来。 “陆少,您怎么没提前知会一声,就……” “自己家的餐厅,还需要和你预约?” 陆凛然很是霸气的说着,而紧跟在一侧的男人,则赶紧一脸歉意的说道,“嗨,瞧我这张臭嘴,净胡说八道,陆少,您可千万别往心里记,还是老样子,308套间?” 一听到【308套间】,陆凛然脸色便猛的一沉,那是他们的专属秘密基地,自从她离开,已经好久没有到这家餐厅来了。 而今天,也不知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的开车开到了这儿。 陆凛然瞥眼看了看一旁的安夏,视线落在眼角的美人痣上,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两个人的影子,一丝不差的重合在了一起。 “老样子。” 陆凛然冷冷的说着,搂在安夏腰间的手臂更加收紧,她虽然有些吃痛,却始终不发一言。 “好,陆少,请跟我这边来。” 男人始终一脸微笑,使尽浑身解数巴结陆凛然,那可是他们的大老板,要想往上爬,就得把这位主儿给伺候好了。 至于一直站在陆凛然身旁的安夏,压根儿就没入他的眼。 毕竟陆少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没有八十也有一百,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反正迟早会被换掉,也就没必要搭理了。 安夏紧跟着陆凛然,一路走到餐厅最里侧的308包间门口,怪不得是A市唯一一家挂牌的米其林餐厅,无论是服务还是装修,都是最高端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包间,房间正中间放着一张足以坐下十人的长条桌子,安夏和陆凛然一人一头,算是正式落座了。 随后,一穿着白衬衫打领结的女服务生,双手托着菜单从门外走了进来。 “陆少,刚刚空运到的石斑鱼,极新鲜,要不要来一份?” “陆夫人喜欢,那就来一份。” 陆凛然看向始终被忽略的安夏,而站在他身边的女服务生,更是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而突然被注视的安夏,变得更加坐立不安,双手紧紧揪住搭在膝盖上的餐巾布,拼命咽着口水,让自己看起来足够淡定。 “我……我不喜欢吃鱼。” “夫人,新鲜到港的石斑鱼,可不是随便一家路边摊,就能够吃得到的。” 那服务生冷嘲热讽的说着,明摆着不把安夏这位陆夫人放在眼里,毕竟在这种高档餐厅做事,早就已经习惯戴有色眼镜的。 而安夏穿着一身从网上淘来的廉价套裙,即便长了一张无需粉黛装饰,却仍旧妩媚动人的脸,但掩不住普通人的“俗气”。 但是,她可以对陆凛然步步退让,却绝对不会让外人骑到自己脖子上撒野! 因此…… “姑娘,大学毕业了吗?” “啊?” 被这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可还不等服务生言语,安夏便继续说道,“瞧你这样子,估计也没上过大学,但普通话总能听明白吧?我说的是,我不喜欢吃鱼,而不是没吃过鱼!” 第9章 吊打服务生 “你……” “哦,对了,”安夏猛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用手挑了挑女服务生别在胸口的工作牌,继续讽刺道,“身为陆家的少夫人,开除一两个自家餐厅的服务员,应该不会有人sayno吧?” 安夏三言两语,彻底把那女服务生的嚣张气焰给摁了下去,刚才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现在便只能毕恭毕敬的递上菜谱。 “陆夫人,是我不会说话,我给您道歉!” 服务生递过菜谱,便又向后倒退了几步,双手垂于身前,九十度冲安夏鞠了一躬。 而安夏也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蛇蝎妇人,便是冲那女服务生挥了挥手,又瞧了一眼,正坐在自己对面,一脸看好戏的陆凛然。 “老公,我对西餐不太了解,你来帮我点吧。” 安夏一脸撒娇的模样,这倒是让陆凛然愣了愣神儿,不过,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恢复常态。 抬手在脸侧打了一响指,一直守在房间门口的经理,快速推门走了进来。 “陆少,有何吩咐?” “让她永远消失,我不想再看见她!” “陆少,不要啊!我……我……” 一听这话,女服务生的脸色变得更加难堪,一双腿不断发抖,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夺眶而出。 而陆凛然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餐厅经理,他便立刻叫来保安,把这女服务生拖出房间。 可安夏实在是不忍再看下去,便站起身来,想要上前阻止,却被陆凛然一把扯住手腕,“我的女人,只能我欺负!” “……凛然。” “太烦,把她的嘴巴堵住,直接丢出去!” “是。” 餐厅经理点了点头,便立刻用手堵住女服务生不断叫唤的嘴巴,跟着保安一起离开房间。 至于安夏,她仍旧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中有那么一块正在慢慢的软化。 “谢谢。” “坐回……” 【去】字还没有说出口,房间的门再次被人用力推开,白菲儿一脸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不由分说,一巴掌打在安夏的脸上。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霸占凛然哥哥就算了,竟然连姐姐的专属房间也敢进来,是不是活腻了?” 白菲儿在陆家别墅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这才跑到这里来喝闷酒,却没有想到,陆凛然竟然会带着安夏过来。 而且,他们竟然进了308套间,白菲儿便是彻底气疯了! “白小姐,餐厅开张营业,就没有什么专属不专属可言,请你不要在这胡闹!” 安夏一直在容忍白菲儿的无理取闹,在陆家别墅的时候,已经很给这个女人面子。 但她却蹬鼻子上脸,从脸颊处传来的丝丝痛意,让安夏忍无可忍,话音刚落,一巴掌落在白菲儿的脸上。 “还有,这一巴掌,是教训你目中无人,好歹我也是你的嫂子,你应该学会尊重!” 说罢,安夏又是一巴掌,直接把白菲儿打倒在地。 “这一巴掌,是让你长点教训,以后要是再敢胡闹,就别怪我这个嫂嫂对你不客气!” 被打趴在地上的白菲儿,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一旁无动于衷的陆凛然。 “凛然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白菲儿委屈极了,她连夜从巴黎赶回A市,早已筋疲力尽,而陆凛然非但没有一点关心,更是处处维护安夏。 她明明才是陆凛然的青梅竹马,在姐姐死的时候,把自己托付给他照顾。 可此时此刻的凛然哥哥,眼中只有那个叫安夏的贱人,全然不顾他们儿时的情谊,这让白菲儿更加愤恨! “白菲儿,趁着我对你还有耐心的时候,最好赶紧滚回巴黎!” “我不会走的!” 白菲儿猛得从地上站了起来,顶着那张已经被安夏打成猪头的脸,理直气壮的说道,“凛然哥哥,你只能娶我一个人,不管谁和我抢,她都得死,就像白楚楚一样!” “滚!” 陆凛然一把掐住白菲儿的胳膊,用力把人丢出308套间,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刚刚的那番话,让陆凛然想起那一日的血腥画面,自从白楚楚死后,他不允许任何人提起这个名字。 而刚才,白菲儿却有恃无恐的犯了他的忌讳,这让陆凛然一时之间,完全失控,无法再像往常一般,灵活自如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凛然,你没事儿吧?” 安夏不知白楚楚到底是谁,但昨夜陆凛然在梦中呼唤的小楚,应该就是她了。 瞧着陆凛然越发愤怒的模样,安夏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紧紧把人抱在怀中,唱起儿时母亲哄自己睡觉的小曲。 她的声音,和安夏的人一样,干净、清纯、简单。 这让怒火中烧的陆凛然渐渐平静了下来,他回手抱住安夏,慢慢闭上眼睛,“谢谢。” 难得的感谢,让安夏有些受宠若惊,她侧脸瞧着,竟然睡着的陆凛然。 他似乎很难入睡,甚至每晚都要靠安眠片,才能睡上几个小时,可此刻的陆凛然,却异常放松的在安夏的怀中沉睡。 “陆少,人已经……” “嘘!” 安夏赶紧冲冒冒失失冲进来的经理,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陆凛然,好在没有被吵醒,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经理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陆凛然,竟然是真的睡着了,反倒让他更为难。 “陆夫人,这……” “给陆家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个司机过来,越快越好。” 安夏小声的说着,虽然自己的肩膀已经开始发酸,但仍旧一动都不敢动,只能托着陆凛然的头,尽可能让他睡得安稳。 “是,夫人。” 经过女服务生这一遭,没人再敢对安夏不敬,恨不得当亲爹亲妈一样待着,一点都不敢含糊。 经理离开房间,安夏又瞧了一眼陆凛然,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应该是在做噩梦。 “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安夏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这番话,却管不住自己的嘴,随即,又轻轻抚过那紧皱着的眉头,再次唱起小曲。 陆凛然睡了很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陆家别墅。 第10章 护妻之战 他在黑暗中坐了起来,四下里瞧了瞧,并未看见安夏的影子。 陆凛然就像浑身触电一般,猛的从床上跳了下来,阴沉着一张脸冲出房间,却看见安夏正在和白芸在二楼的楼梯口对峙。 “安夏,你要的不过是钱,我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从陆家滚出去,我就立刻……” “我是需要钱,”安夏没有让白芸把话说完,而是直接打断,眉头向上一挑,斩钉截铁的说道,“但是,也绝对不会要你的黑心钱,而且,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把我赶出陆家,不过就是想要霸占属于凛然的财产,这话说的没错吧?” 只要陆凛然没有成家,陆家的财产就不会全部交到他的手中,白芸身为陆镇国的合法妻子,自然可以在他死后,分到一半的财产。 可一旦陆凛然结了婚,陆镇国就会把自己全部家产,都转到儿子的名下。 这样一来,白芸将会一无所有,陆镇国还活着,她或许还能呆在陆家,若是人死了,陆凛然会第一个把她给轰出去。 因此,白芸说什么也不能让安夏留下来,只要这个女人消失,陆凛然就不会得到所有的财产。 但可惜的是…… “继母,强扭的瓜不甜,您还是省省力气吧。” 安夏虽然并不喜欢陆凛然,他们之间的婚姻,不过是一纸合同的产物。 但他毕竟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拽了她一把,安夏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绝对不会以怨报恩。 所以,甭管白芸到底提出怎样诱人的条件,她始终坚持留在陆凛然的身边. “行,安夏,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怨我对你不客气了!” 白芸的话音刚落,便一把掐住安夏的脖子,也不知这老女人到底哪来的力气,便把人推到二楼的围栏边儿上。 她拼命抓住一侧的楼梯扶手,若是松了劲儿,便会被白芸从二楼推下去,就算摔不死,那也得摔个半残。 “去死吧!” 啊! 一声惊叫,回荡在空荡的二楼回廊里,但却并非出自安夏之口,而是被一拳打倒在地的白芸。 “凛然,你什么时候醒的?” 陆凛然没有回答安夏的话,而是把人护在自己的身后,恶狠狠瞪了一眼,仍旧趴在地上的白芸,“在陆家杀人,真不愧是白菲儿的母亲!” “陆凛然,我可是你的继母,你竟然敢打我,你就不怕镇国把你这个不孝子给赶出去吗?!” 白芸一边咬牙切齿的说着,一边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擦掉自己嘴角的血渍,便又想开口咒骂,却被陆镇国的声音呵斥住。 “白芸,你闹够没有?” 陆镇国刚刚从公司回来,最近正在做股份交接,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根本顾不上家里的琐事。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向来温柔贤惠的妻子,竟然想要谋杀自己的儿媳妇,若不是陆镇国碰巧撞见,还真是不敢相信。 而白芸一看是陆镇国回来了,便立刻收起自己狰狞的嘴脸,可怜兮兮的说道,“镇国,你可不要冤枉我呀,明明是安夏仗着自己是凛然的妻子,就不把我这个继母放在眼里,还打了我好几个巴掌,还有……还有菲儿,也被她打进了医院!” 一把鼻涕一把泪,安夏看着这位戏精继母,不得不在心中为她点赞! 不过…… “继母,陆家别墅到处都有针孔摄像头,现在咱们就可以到监控室去调出来,看看到底是谁动的手!” 安夏不卑不亢的说着,丝毫没有一点优柔寡断,即便有陆凛然护着她,她也不愿让人这般冤枉。 “安夏,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才是正牌的陆夫人,你这么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少在我面前狐假虎威!” “哈哈……凛然,你听到没?继母说我名不正言不顺,看来真得给她看看咱们的结婚证了!” 看着白芸捶死挣扎的模样,安夏就觉得可笑,一个女人能够坏到这个份上,也真是不容易了。 而陆凛然则很乐意配合安夏,便示意刚刚赶过来的管家,到房间里取来他们两人的结婚证,直接甩在白芸的脸上。 “满意了?” 白芸被陆凛然的气场吓到半死,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而站在一旁的陆镇国,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人往房间里扯。 “真是够丢人的!跟我回去,看我怎么教训你!” 陆镇国最讨厌家人互相争斗,耍心眼,白芸算是彻底触了他的底线,估计今晚的日子是不好过了。 而安夏则一脸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双手环在胸前,靠在一侧的围栏上,瞧着满脸惊恐被拖走的白芸,直到主卧的房门被甩上,这才收回视线。 “活该!让她这么嚣张,也该吃点苦了!” “安夏,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陆凛然一双冷冽的黑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安夏,别看这丫头平时唯唯诺诺,可真发起脾气来,也是一不好惹的硬茬。 而且,刚刚安夏和白芸的谈话,让陆凛然心中为之动容,看来她也并非是一只认钱的女人,多少还有点骨气。 “凛然,我……” “明天到公司来上班,不要迟到!” 陆凛然撂了话,反身便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安夏却傻在了原地。 “我……有工作了?” 她不敢置信的嘀咕着,这一切来的有一些太过突然,自从大学毕业,父亲的公司破产,安夏就没有遇见过一件好事。 甚至连找工作都处处碰壁,毕竟在大五实习那年,一起医疗事故,彻底毁了安夏的前途。 没有一家医院肯录用简历上有污点的医生,即便做文职,也不会有公司愿意聘用,这导致安夏一直在家中待业,压根儿就没有固定收入。 可为了给安城治病,她只能在外面打打兼职,但挣到的钱,还不够给弟弟买一个月的药呢。 “安夏,你还在那愣着做什么?回房!睡觉!” 陆凛然不客气的怒吼声从卧室门外传来,安夏赶紧收回自己的思绪,立刻小跑着回到房间。 而原本放在沙发上的被褥,已经被收了起来,陆凛然坐在床上,用力拍了拍两米半大床的另一侧,“睡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