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重生乱葬岗 是夜,阴风阵阵。 夜色掩映下,两个人抬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快步的穿梭于乱葬岗之中。 “王妃娘娘,您也别怪我们下手狠毒!怪就怪,你挡了别人的道了!”其中一个人说着,便对同伙道,“行了,就丢在这里吧!” 被他们粗暴对待的女尸,全身青青紫紫,可见生前受了好一番虐待。 而在女尸的左侧脸颊处,俨然是一块不小的伤疤。 此时她额上流着血,血迹蜿蜒在那伤疤之上,将她整张脸衬的愈发恐怖。 “王二,你别说,这女人丑是丑了点,但身材好像还不错!” “你口味要不要这么重!这个样子也下得去手!赶紧走吧!”另外的同伴很显然不赞同。 “你别急,等我一会儿!好歹也是王爷的女人!这辈子睡了王爷的女人,死也……”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去撕扯女尸的衣服。 但话音未落,脖子上便忽然卡上了一只纤细的手。 伴随着“咔嚓”一声,男人彻底的绝了声息,倒在了地上。 王二见状,顿时吓白了脸。 “鬼啊——”王二刚喊出声,便被人夺了手中的刀子,狠狠的抹了脖子。 “咳咳……” 此时,地上的女人咳嗽了一声,翻身而起,狼狈的跪倒在了地上。 全身痛的要命,脑子里更是骤然闪出了一堆不属于她的记忆。这汹涌而来的记忆冲击着她的大脑,叫她险些禁不住痛吟出声来。 她下意识的抱住头,却在此时,脑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阵尖锐的警报声。 这是她系统的声音,她的系统具有鉴别毒素的功能,其中还储存了大量的毒药和解药。 那东西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手环,但其实内部空间相当之大,是她花重金特制的。 没想到,自己这一来,竟然把这东西也给带来了。 她身上有毒素,而这毒素不知道是谁给她喂下去的,原主应当也是死在了这毒上! 一分钟之后,头疼减缓,她也终于理顺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名叫林羽璃,乃是大周靖王爷夜祁寒的王妃。 本来她也是京中出了名的美人,只可惜,半年前的一场大火,摧毁了她的姣美容颜。 原本夜祁寒因着她的逼婚就对她反感,自从她毁损了容貌,更是将其晾在府中,不闻不问了。 这次遭受这般磨难,怕是因为她挡了某人的道了! 心口传来了一阵刺痛,这是属于原主残存的意识。 林羽璃吐了口气,不由暗叹原主的痴傻。 成亲一年,那夜祁寒从未正眼看过她。到她被人害死为止,都还是处子之身!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原主的一片芳心,终究是错付了! 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里再说! 林羽璃强忍着一身的痛楚,起身踉踉跄跄的往回走去,刚走了没几步,脚下一软,她顿时不受控制的滚落了下去。 滚到了坡底的时候,她顿觉身下一软,下意识的垂首望去,却见身下一个面无血色的男人,正眸色冷然的瞪着她。 那男人长得极其俊美,只是一双赤红的眸子,显得格外的妖冶。妖冶的不似凡人! 就在林羽璃出神的时候,系统却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是王蛊之毒! 身下的男人身中了要命的王蛊之毒,只是这么严重的蛊毒,他竟然还没有顷刻间毙命,可见当真也是强悍至极! “王蛊之毒?”林羽璃下意识的呢喃道。 就在她出神的空当,一侧忽然闪来一记寒光,直冲她要害而来。 林羽璃本能的侧首避开,正要翻身闪过下一记攻击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身下之人冷然斥道:“住手!” 话音方落,一旁那玄衣男子便收住了攻势。 干脆利落的样子,不免叫林羽璃高看了一眼。 “主子?”那玄衣男望着交叠在一起的两人,眉眼间透出了几分疑惑。 他的主子夜君墨,从来不许女人近身的。如今若不是他毒发动弹不得,只怕早把这女人给打飞了。 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他竟然非但没有表现出半分厌恶,反而还阻止了他去杀这个女人? 夜君墨没有理会手下的震惊,只是对着尚伏在他身上的林羽璃,冷声道:“你能看出本王所中之毒?” 本王?这还是个王爷? 林羽璃微微一怔,但随即回神,敛眸瞪了他一眼,翻身半蹲在了一旁。 这是个随时准备进攻的姿势,她浑身戒备的样子,倒是引得夜君墨眼中浮起了几分探究。 但这探究没持续一秒,便被痛苦取代了。 林羽璃清晰的看到了他身体的骤然紧绷,连带着那苍白的脸色又生生更白了几分。 从鼻端传来的浓重血腥气和他这白的吓人的脸色上,林羽璃不难推断,此时他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饶是如此,他却是半声未吭,可见心智当真坚韧。 莫名的,林羽璃心中对他升起了几分好感。 但也仅此而已,她没工夫和这两个奇奇怪怪的人耗在这里!尤其是两人看起来都不是善茬! 虽然从前她一口气放倒五个壮汉不在话下,但如今这副身子,伤重加中毒,弱的没有缚鸡之力。 同这两人斗,纯粹是找死!她必须想办法逃走! 就在她刚有逃跑意向的时候,脚腕忽然被人紧紧的抓住了。 林羽璃垂眸看去,却见到了夜君墨那染满鲜血的手。 “不许走!”夜君墨说着,忽而坐起身来,直勾勾的盯着她。 “主子,您能动了?”一旁的手下又惊又喜。 林羽璃却是吓了好大一跳,中了王蛊之毒,非但没死,竟然还能说能动,这到底是什么奇葩体质? 夜君墨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手下的问题,而后再次对林羽璃逼问道:“解了本王身上的蛊毒,否则,杀无赦!” 回答他的,是林羽璃的一声冷笑。 “抱歉,我做不到!”林羽璃沉声回道。 莫说现在她手上材料不齐全,造不出解药。 就算是有那解药,她又凭什么给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解毒?而且这个人还威胁她,生平她最讨厌别人的威胁! “那就没有留下的价值了!”夜君墨说着,忽而伸手卡住了她的脖子,只需他稍稍用力,林羽璃便能彻底跟这个世界告别了。 他速度太快了,快到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正文 第二章 你到底是谁 “等一下!”林羽璃赶紧道,“虽然我暂时没法给你解毒,却可以帮你抑制毒素扩散。但我有个条件!” “等你成功了再跟本王谈条件!”夜君墨话音方落,一侧忽然响起了一阵破空声。 夜君墨神色一沉,拉着林羽璃便纵身跃到了一侧的位置。 他的速度极快,身形更是灵活。便是带着林羽璃这样一个累赘,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几乎转瞬之间,方才他们待过的地方便插满了冷箭。 这是对方存心叫他死,保不齐,还会牵连到她!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接二连三的遇到这种破事! 对方的箭雨密密麻麻的没有停歇的趋势,而林羽璃则被他带在怀里,被迫的承受着随之而来的危险。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暂且算是一条战船上的人了。 虽然他的那个护卫看上去武功不低,但凭他一己之力,显然也是没法同对方那百十余人相抗衡。 因而,林羽璃忍不住开口道:“这位王爷,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开我,你们还能多几分逃命的机会!” 夜君墨恍若未闻,继续携着她避开那一茬茬的袭击。 一开始,林羽璃还以为他要把自己当做盾牌,但很快,她便发现,此人分明就是在保护她。 这就有点奇葩了!她又不认识他! 出神间,暗处纵身飞跃出几十个蒙面杀手。 他们二话不说,朝着夜君墨便袭了过来。 林羽璃贴在他的怀里,只见眼前一片闪动的银光,叫人眼花缭乱。 来人都是高手,出手的招数招招狠辣至极。而这夜君墨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手揽着她,一手执剑同这些人对抗,竟然没叫他们讨得半分的便宜。 蒙面人见夜君墨防的滴水不漏,索性将目标对准了林羽璃。 林羽璃原本只是在作壁上观,岂料那些刺客的剑眼瞅着就要伤到她的要害了。这下她顿时不淡定了,取出毒粉,毫不客气的对着就近的几个刺客便洒了过去。 “啊……”沾了毒药的刺客,顿时痛苦的哀嚎了起来,不消片刻,便倒在地上,绝了声息。 见状,夜君墨诧然的看向了她。 林羽璃一边继续防备着随时可能袭来的刺客,一边道:“先解决了眼前这些人再说!” 她所言不错,眼前这些刺客才是主要的。 两人互相配合,竟也难得的默契。 这个时候,暗处又加入了几个玄衣侍卫,很快便将在场的刺客给杀了个七七八八。 刺客见势不妙,纷纷咬碎了口中的毒药,顷刻间毒发身亡了。 但有一个慢了一步,被夜君墨的手下卸掉了下巴。 刺客哀嚎一声,顷刻间眼中写满了绝望。 落在夜君墨手里,想死就成了世上最难的事情了! “王爷!”侍卫拉着那被卸掉下巴和四肢的刺客前来复命的时候,远远的却忽然射来了一支冷箭。 他们尚未回神,那刺客便被射中了要害,瞬间毙命了。 片刻后,阵阵马蹄声传了过来。 林羽璃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却骇然的发现,来人竟然是个熟面孔,还跟她有莫大的渊源! 几乎本能的,她便将身子往夜君墨怀里贴近了几分。 夜君墨身体一僵,蹙眉瞥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那个容姿俊秀的男人便过来了,满是担忧的询问道:“皇叔,您没事吧!” 说话间,他看到了夜君墨紧紧护在怀里的林羽璃,眸子闪过了几分疑惑。 此时林羽璃衣衫破碎不堪,身上更是露出了大片带着斑斑淤痕的肌肤,配着两人这暧昧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叫人浮想联翩。 夜君墨冷哼一声,随手用身上的披风将林羽璃裹了起来,隔绝了来人的窥探。 “靖王来的当真是及时!”虽然是惯常清冷的声音,却隐隐透出了讽意。 被点名的靖王夜祁寒浑若未觉,只是一脸歉然的回道:“是侄儿救驾来迟,还望皇叔恕罪!” 夜祁寒冷眸瞥了他一眼,沉声道:“回府!” 说着,夜祁寒便携着林羽璃纵身上马,飞速的离开了此处。 其他侍卫亦是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只有夜祁寒还留在原地,瞪着那绝尘而去的背影,冷冷的敛起了眸子。 “王爷……”手下赶紧跪地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夜祁寒冷声说着,随即也跃到了马背之上,临走之前,他不忘补充道,“还有那个女人的身份,务必查清!” 明明接到情报说是夜君墨身中蛊毒,蛊毒发作之时,浑身动弹不得! 如今看着满地百余具刺客的尸首,其中多数死于夜君墨的剑下。况且,方才他的样子,看上去可不像是中了剧毒! 再有就是素来不近女色的夜君墨,竟然会对那个女人那般亲密,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或许对付他,这个女人会是突破口! 走出夜祁寒的视线之后,林羽璃便要求夜君墨将她给放下来。 “你我萍水相逢,我也不欲与你有过深的牵扯,不如就此别过吧!”林羽璃瞅准空当,忽而出手朝他袭去。 她这一下,并不会要人性命,却能叫人出现短暂的麻痹。 但很显然,她低估了身后男人的能力,几乎在她刚有动作的时候,便被人点住了穴道。 瞬间,她动弹不得了! “本王杀了你!”身后夜君墨那冷幽幽的声音响起,带着肃杀之气,堪比这寒夜的冷风,“或者,把你丢给夜祁寒。选一样吧!靖王妃!” 他的话叫林羽璃心中狠狠一跳,很显然,夜君墨已经认出了她。 虽然她沾满了污血的头发盖住了左脸的伤疤,而且此时又是满脸是伤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本来面貌,但刚才她见到夜祁寒的本能反应还是出卖了她。 大意了!深更半夜的,以这副形象出现在这种地方,还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随便一条,被夜祁寒揪住,都能给她治个不守妇道,送去沉塘的罪名! 落在夜祁寒手中,只有死路一条! 而夜君墨虽然这么威胁她,她却并未从他身上感受到杀气,可见,她对他来说,还是有价值的! 有价值是好事,是可保她活命的条件! 思及此,她也放下心来,淡声道:“我跟你走!” “本王不留无用之人!”夜君墨的话,气的林羽璃差点咬碎了牙根。 这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逼得她主动开口给他解毒! “我有办法抑制你体内的毒。”林羽璃咬牙切齿的道。 或许是她的顺从,取悦了夜君墨,一路上他倒是没再找她的麻烦。 一路前行,他们来到了摄政王府。 直到此刻,林羽璃才明白了来人的身份,竟然是大周的摄政王! 那个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冷面战神,操控整个大周国家大权的夜君墨! 他不是常年在外征战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没容她多想,一行人便快步走了进去。 而此时,林羽璃被点了穴,一路上是夜君墨抱着入府的。 这一情形,惊得满府之人跌落了下巴。 林羽璃可不管他们如何震惊,反正此时她面朝里贴在夜君墨的怀里,由着他们猜测去吧! 众人很快便缓过神来,于是便有不明真相的下人,去向那几个侍卫询问事情经过。 为什么他们的王爷出去一趟,会抱着个女人回来? 侍卫们也是一头雾水,况且主子的事情,他们不能多言。 众人只得作罢,强压着满腹的震惊,各自做事去了。 而这个时候,园子里,夜君墨的房中,他正满目探究的瞪着面前的女子。 林羽璃瞥了眼被他紧紧抓着的手腕,挑眉讽笑道:“皇叔这是什么意思?” 夜君墨的表情并未因为她的嘲讽而有丝毫变动,甚至连抓在她腕上的手,也没有半点挪开的迹象。 “你到底是谁?”片刻之后,夜君墨终于开口了,只是那声音却透出了隐隐的杀意。 正文 第三章 靖王来访 “林羽璃,你的侄媳妇!皇叔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林羽璃浑不在意的笑道。 “林羽璃?哼!”夜君墨讽声道,“本王近年来虽然不在京中,对于京中之事却是了若指掌。 林羽璃性子软弱,草包一个!可不是你这个样子!本王劝你,老实交代!否则,本王折磨人的手段,可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 “说来,我还得感谢皇叔的夸奖了?”林羽璃似乎并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反而轻声叹道,“人生在世,总该有些伪装,才能活的顺畅。 从前伪装成软弱可欺的模样,也不过是为了能在靖王府有个立足之地。皇叔你也应该知道,靖王他厌恶我,而我又失了娘家的靠山,毁了容貌,要想活下去,只能忍气吞声。” 林羽璃在这方面倒是没有说谎,从前林家实力雄厚,而林羽璃又一心恋慕夜祁寒。 于是林父便求到了皇上面前,叫皇上下旨逼着夜祁寒娶了林羽璃为妃。 夜祁寒那等心高气傲之人,怎堪忍受被人逼婚?因而,自一开始,林羽璃便为他所厌。 后来林家倒台,林羽璃住处又起火,毁损了她的容貌,夜祁寒便更不把她当回事了。 自此之后,林羽璃便真的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在那府中,受尽了欺辱。 “哦,既然如此,为何如今又不继续伪装了?”夜君墨自始至终,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像是要从中窥出什么破绽。 这要是放在普通姑娘身上,早被他这冷面冷眼的模样给吓的哆嗦了。 但林羽璃是从血里滚出来的,面对高手围攻都能面不改色的她,岂会惧怕他这小小的眼神杀。 “因为我发现,伪装无用!”说着,林羽璃示意他看向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从前我不想多生事端,却被人以为是软弱可欺,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如今,我却不会再任由她们为所欲为了!” 林羽璃说着,抬眸看向夜君墨,正色道,“王爷身上所中之蛊毒,非朝夕之间可解的。我可以暂时缓解王爷的痛苦,但要想解毒,还需凑齐这世间十数种珍贵材料。” “所以呢?” “所以,还请王爷暂时放我回去。”林羽璃沉声道。 话音方落,她顿觉周围温度下降了几分。再看夜君墨的眼神,冷的几乎结出冰来。 “你便这么想回到夜祁寒身边?”夜君墨说着,扣在她腕上的手狠狠收紧。 林羽璃吃痛的咬了咬牙,这个男人怕不是要生生捏碎她的腕骨。 “不是,我在那里受了这么多苦,总该向他们讨回来!”林羽璃话音方落,顿觉腕上一松,连带周身的压迫之感,也散去了大半。 “如何讨回?”夜君墨又道。 “这就是我的事了,王爷只需将我悄无声息的送回去即可。”林羽璃迎视着他清冷的眼神,正色道,“作为回报,我会给王爷缓解蛊毒的药物。” 两人默默的对视了片刻,夜君墨忽而勾了勾唇角,淡声道了句:“好!” 没等林羽璃松一口气,就听他话锋一转,沉声道:“等天亮之后,本王会送你回去。” 林羽璃,“……” 天亮之后,怕是整个王府都知道了她不在了!他这送不送回去还有什么区别! 她其实多多少少能猜出这次是谁下的手,而对方的目的,无非就是冲着她这王妃之位。 若是她不尽快回去,只怕到时候会被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 那个时候,就给了夜祁寒光明正大的除掉她的理由了! “我必须现在回去!”林羽璃正色道。 “你没有资格跟本王谈条件!”夜君墨说着,却是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再搭理她的模样。 而自始至终,他的手却不曾松开。 林羽璃垂眸深思了片刻,忽而醍醐灌顶般醒悟了过来。 传闻中不近女色的夜君墨,却是一路上不曾松开她。而他身上明明中了王蛊之毒,却可以跟没事人一样四处走动,甚至还轻轻松松的斩杀了那数十名刺客! 或许,这一切,跟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思及此,林羽璃便想着验证一番。 趁夜君墨闭目养神的时候,她猛然提力,手腕一扭,眼见就要从他手中挣脱出来的时候。 却见夜君墨身形一闪,长臂一挥,又将她给重新拉入了怀里。 她没有气馁,随手取出一把银针,冲着他要害而去,但是尚未碰到他的身体,那些东西却猛然被一股子无形的力道给震飞了。 伴随着“咄咄”几声,银针深深的刺入了一侧的桌子上,顿时那上好了黄花梨木桌子四分五裂,化成了一堆碎木块。 林羽璃,“……”好强悍的力量! “再敢妄动,犹如此桌!”夜君墨说着,拉着她重新坐到了一侧的榻上,顺手点了她的穴道。 夜君墨并没有叫她沾染卧榻的打算,因而,在他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的时候,她却只能被迫的半跪在一侧,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王爷……” 此时门口响起了他手下担忧的声音,夜君墨眼睛未睁,只是淡声回了句:“无妨!” 接着,门口的影子,瞬间便隐匿了身形。 好厉害的轻功,鬼魅一般! 林羽璃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彻底绝了从他手里跑路的心思。 屋子里陷入了叫人压抑的沉默之中,林羽璃正想着干脆拉下脸来求一求他的时候,却忽然听他冷幽幽开口道:“你是个聪明人!” “谢谢夸奖!”林羽璃毫不谦虚的受下了。虽然她不知道,他是在夸她哪方面聪明! 闻言,夜君墨却是冷冷一笑,睁开眼,他饶有兴致的望着她,低声道:“你知道本王不会杀你,便如此胆大包天了?嗯?” “不敢!我只是想尽快回去而已!毕竟府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还请王爷,放我回府!”林羽璃经过刚才之事,已经学乖了。 跟他来硬的,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或许能打动他那颗铁石心肠,也说不定! “看心情!”夜君墨说完,重新闭上了眼睛。 林羽璃看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狠狠咬住了后槽牙。 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道:“王爷,靖王来访!” 正文 第四章 府中出事 夜祁寒来了!林羽璃心中一跳,下意识的便看向了夜君墨。 却见他微微勾了勾唇角,沉声道:“叫他在前厅等候!” “是!” 手下应了声,快步离开了此处。 夜君墨这才睁眼,凉凉的打量着林羽璃。 那眼神叫她不由联想到被蛇盯上的老鼠,自然他是蛇,她是老鼠!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夜君墨此时身中王蛊之毒,要想不被看出来,他就必须拉着她一起。 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似乎能克制他身上的蛊毒。 其实他完全可以避而不见,凭夜祁寒的位份,根本奈何不了他,但显然他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吩咐下去,本王要沐浴更衣。”夜君墨话音方落,就接收到林羽璃投来的眼刀。 他浑不在意的挑了挑眉,继续道:“给她也准备一套衣服!” “我不去!”林羽璃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笑话,这样出现在夜祁寒面前,那不是上赶着送人头吗? “本王并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夜君墨说着,抱起她便朝着沐房而去。 沐房是专门用来沐浴的地方,里面有一处规模巨大的水池。水池烟雾袅袅,倒也盖住了底下的光景。 这是准备和她共浴?林羽璃的眼角,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一下。 周围那些侍奉的下人,更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但素来训练有素的他们,除了敢暗暗的交换个眼神,一个字也没敢多说。 “都下去!让她来服侍本王沐浴即可!”夜君墨说完,众人鱼贯而出,干脆利落的样子,如同设定了指令。 见林羽璃还愣在那里不动,夜君墨倒也不急,只是瞥了眼计时的铜漏,冷声道:“你大可在此耗着,反正本王有的是时间。” 他这一句话,倒是瞬间点醒了林羽璃。 没错,她的确耗不起。眼见着已经到了后半夜,等天色一亮,她那边便兜不住了! 鬼知道那群人会给她编排个什么理由来陷害她,而她身边还有两个忠心的下人,怕是会受到牵连。 共浴而已,无所谓了!跟性命比起来,zhen洁都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她这副模样,相信以夜君墨的品味,肯定下不了手。 想通了这些,林羽璃便大大方方的解开了他的衣服。 夜君墨垂眸看着她色彩斑斓的脸,眼中浮上了一层探究。 因着他一直抓着她的手腕,所以那衣服都挂在了一侧。 林羽璃试着拽了拽,自然拽不动,于是她抬头朝他望去,示意他松手宽衣。 这一眼,却猛然撞入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那眸底深处,有一种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林羽璃诧然挑眉,待再想细看的时候,却忽然被他拉着跳入了水里。 林羽璃没有防备,被呛得灌了好大一口水。 等她从水中冒头出来的时候,却见夜君墨已经靠着池子闭上了眼睛,俨然已经是老僧入定的状态了。 林羽璃瞪了他一眼,随即便就这这一池清水,清洗身上的脏污了。 之前折腾了那么久,她身上早就脏乱不堪了。如今清洗了没有一会儿,水池里的水便被她染成了浅灰色。 明显的,她看到了夜君墨额上暴起了青筋。 这家伙果然是有洁癖的,而她这般做派,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容忍底线! 见他吃瘪,林羽璃心情大好的勾起了唇角。 然而没等她笑纹展开,便听夜祁寒低斥了一声:“滚出去!” 下一刻,林羽璃便被他狠狠的甩到了池边。 水池旁镶嵌着鹅卵石,这一下子她没来得及防备,膝盖重重的磕在上边,疼得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个时候,门外却传来夜君墨手下的声音道:“王爷,靖王爷府中忽然出事,他赶回去了。” 深更半夜的,府里出事,摆明了就是那些女人在作妖! 这下林羽璃不淡定了!她必须赶紧回去才行! 怎奈她刚有起身的迹象,便被夜君墨重新拉了回来。 双膝再次磕在了鹅卵石上,疼得她骤然深吸了一口凉气。 混蛋!她低咒一声,却猛然接收到了夜君墨的一记眼刀。 他周身的杀气,都在告诉她一件事,那就是她在找死…… 而此时,林羽璃已经无法顾及那么多了! “王爷,我真的必须马上回去。”林羽璃沉声道,“还请王爷通融。” 夜君墨没有说话,就听林羽璃继续道:“关于你身上的蛊毒,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抑制住。” “不急!”夜君墨气死人不偿命的道,“有你在,一样可以控制住。” 林羽璃,“……” “或许王爷觉得有了我在,便万无一失了。但是为什么我能抑制你身上的王蛊之毒,这原因,我猜不透,王爷想必更猜不透! 万一某一日,这个法子不灵了,而恰好王爷再次遇到了今夜这种大规模的刺杀,却不知王爷是否还有这般好运气躲过一劫了!”林羽璃说着,微微勾唇轻笑了起来。 虽然她此时面色青肿,且左脸还带着一块硕、大丑陋的疤痕。 但却掩不住那一双剪水眸子的神采,其中透出的摄人心魄的冷芒,竟让他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一下。 她说的没错,他身上中的这蛊毒有些时日了,期间也寻找了不少的名医,但他们却都未曾看出他的病症。 唯一看出他病症的药王,却对于这解毒之法,束手无策。 偏生今夜遇到了这林羽璃,非但能克制他蛊毒发作的痛苦,还能一眼看出他身上的王蛊之毒。 更信誓旦旦的说她自己可以给他解了这毒! 不知何故,他潜意识里便信了她的话——她能够给他解毒! 有用的人,他自然不会杀掉!否则早在乱葬岗的时候,她便早就变成他刀下亡魂了。 夜君墨不说话,林羽璃心中也很没有底。不过纵使她心中忐忑,面上却未表现出丝毫异状。 片刻之后,便见夜君墨忽而冷冷的一笑,道了声:“好!” 而此时,靖王府中,夜祁寒侧妃刘清婉的园子里,却是灯火通明。 园子里的下人纷纷跪倒在地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惶之色,整个园子里的气氛既紧张且压抑…… 正文 第五章 林羽璃呢 房间里,时不时的传出刘清婉的哀嚎,门口则站着王府掌权的侧妃张若雅,此时她正呵斥着满园的丫鬟婆子,查找暗害刘清婉的凶手。 刘清婉如今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这是夜祁寒的第一个孩子,自然阖府重视的不行。 如今她却喊着肚子疼,疼的满床打滚,大夫却查不出丝毫的病症。 张若雅不敢耽搁,赶紧着人去请了夜祁寒。 夜祁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路上手下已经大体上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故而他此时阴沉着脸。随着他的来临,园子里的氛围更是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了。 “怎么回事?”夜祁寒冷声道,“一群废物,为何查不出病症?” “王爷恕罪!妾身已经着人去细查了姐姐的饮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此时正在审问园子里的下人,或许是她们在姐姐的饮食起居上,动了什么手脚也说不定!”张若雅面上带着浓浓的担忧,眼底却隐着浅浅的笑意。 大家都是夜祁寒的侧妃,娘家的势力也相当。可刘清婉率先怀上了夜祁寒的孩子,这一点上可是叫人好生眼红! 如今刘清婉若有什么不测,府中自然就剩下她一家独大了!毕竟林羽璃那个废物,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王爷,奴婢冤枉!奴婢没有害刘妃娘娘!”众奴婢闻言,赶紧叩首求饶。 夜祁寒可没心思听他们喊冤,冷冷的瞥了那群人一眼,沉声道:“伺候主子不力的奴才,留着无用!拉下去杖毙!” 这一下,那些人哭嚎的愈发厉害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跪在下面的嬷嬷厉声喊道:“王爷,刘妃娘娘这症状不似中毒,而像是中邪啊!” “中邪?”张若雅白着脸色,诧然道,“大胆奴才,不许乱说!赶紧拉下去!” 素来巫蛊之术之类的邪术在大周乃是禁忌,如今这奴才却公然挑起来,当真是被逼得狗急跳墙了! 夜祁寒却是双眸一敛,冷声道:“住手!” 侍卫们赶紧停了下来,这个时候,夜祁寒缓步走到了那老嬷嬷跟前,沉声道:“把你知道的,跟本王说清楚。若敢撒谎,本王便将你的家人一一杖毙!” “是……是……”老嬷嬷吓的浑身哆嗦,却还是慌忙叩首道,“刘妃娘娘的症状,老奴曾经见过。当时主家也是个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没有临盆的症状,却疼的满地打滚。 大夫查过,也查不出丝毫病症。后……后来还是请了一个道长瞧过,才发现,是有人用了巫蛊之术。 那……那邪术好似叫做……什么缚婴咒,是专门对付尚未出世的胎儿,让他胎死腹中,且叫孕妇生产不出,从而一尸两命……” “缚婴咒?”夜祁寒眸色冷然的瞪着地上这抖抖索索的老奴,嘴唇抿的很紧,没有说话。 倒是张若雅愤声道:“这……好歹毒的邪术啊!王爷,如今大夫也查不出姐姐的症状,不若便去请个道长来……看一下?毕竟姐姐肚子的,可是您的第一个孩子啊!” 巫蛊之术这种事,若是传出去,对王府的名声极其不利。 故而张若雅说这个提议的时候,一直小心的观察着他的脸色。 片刻之后,夜祁寒终于松口道:“去请清风观逸清道长过来!” 道长很快便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十五六岁的道童。 从他一进来,面色骤然一变,沉声道:“王爷府中有邪祟!” “哦?什么邪祟?”夜祁寒面色冰寒,眼中却是浮上了一层讽意。 道长掐着手指测算了片刻,忽而深吸一口气道:“王爷容禀,是……” 逸清道长说着,面色严肃的看了看园中之人,面上露出几分纠结。 “无妨,这里都是本王的人,料想他们也不敢出去乱说。”夜祁寒道,“道长有话但说无妨!” “那贫道就直说了,这府中有人行巫蛊之术,那邪术特地针对府中的孕妇。”逸清道长说完,却见夜祁寒面上毫无惊诧之色。 他面色一变,赶紧道:“王爷,贫道所言句句属实!若不尽快找出那害人的东西,府上的产妇和胎儿,性命危矣!” 夜祁寒轻轻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沉声道:“那就请道长赶紧找出来吧!” 道长应了声,叫身后的道童给他设下了祭坛。 而后他便挥舞着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咬破指尖,取出了一张黄符,快速的在上面画了一个看不懂的符号。而后将其往火盆里一丢。 瞬间,那里面飞出了一条闪着银光的蛇,蛇身形如闪电一般冲上了夜空,朝着某一个方向飞蹿了过去,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在场的众人,面上都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夜祁寒虽然面色未动,眼中却也浮上了一层诧然之色。这逸清道长,舞弄的还真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而这个时候,逸清再次行礼道:“王爷,现在我们只需跟着银蛇,便可以找到那邪祟之物的源头了!” “好!”夜祁寒应了声,逸清便领着弟子,率先走到了前头。 张若雅自然也赶紧跟了上去,只是走到了一半,张若雅忽而惊呼道:“这不是王妃园子的方向吗?” 这确实是林羽璃所住的清潇园的方向,而不远处那飞舞着的银蛇也正在一刻不停的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王妃……怎么会?”张若雅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但脚下的步子,却未曾有片刻的迟缓。 很快众人来到了园子外面,夜祁寒看着紧闭的大门,冷声道:“今夜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见王妃到场?” 张若雅闻言,赶紧行礼道:“妾身曾派人来请了,只是后来忙于刘姐姐的事,便把此事给忘了。还请王爷责罚!” 夜祁寒将她扶起来,正色道:“你掌管着王府的事务,着实辛苦。再者你也是挂心刘妃,本王怎么会因为这点小错便责怪你?起来吧!” “谢王爷!”张若雅闻言,面上浮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来人,叫门!”夜祁寒话音方落,便有人过去叫门。 叫了好一会儿,门却依旧未开。 这时,夜祁寒直接叫侍卫把门给撞开了。 门开之后,里面出来了几个睡眼惺忪的丫鬟,其中就有当初林羽璃的陪嫁丫鬟翠微和翠浓。 她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头昏昏沉沉的,要不是旁人把她们给叫醒了,她们对外界的事情,还是半点不知的! 看着这破门而入的众人,几人顿时吓的清醒了,赶紧行礼问安。 夜祁寒冷冷的扫了一圈,沉声道:“林羽璃呢?” “王妃?”翠微赶紧回道,“回王爷的话,王妃正在睡觉!” “把她给本王叫起来!”夜祁寒的声音恍然融着化不开的积雪,让跪在地上的众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今夜的阵仗,只怕是针对林羽璃的大事。 思及此,两个丫鬟心中瞬间便慌了! 没敢耽搁,翠微赶紧跑去了屋子里叫林羽璃。而令她惊惧的是,林羽璃根本没在房子里! 正文 第六章 拉下去杖毙 瞬间,她的心沉入了谷底。脑子里闪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一阵阵骚乱的响声。 翠微赶紧跑出去查看,却见一群人围着园子里那棵合、欢树。 其中有人喊道:“竟然在这里!” 此时,树下被人挖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稻草娃娃。 那娃娃肚子凸、起,俨然就是个孕妇的形状。更瘆人的是,肚子上上扎满了针,而且背面还写着刘清婉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面色都沉了下来。 “想不到王妃她竟然……”张若雅说着,看了眼夜祁寒的面色,识趣的闭上了嘴。 此时,夜祁寒却是冷冷的转身,叱问道:“林羽璃呢?赶紧滚出来!” “回……回王爷的话……”翠微赶紧颤巍巍的跪地叩首道,“王妃她……不……不见了……” “不见了!”夜祁寒怒极反笑,一脚踹翻了翠微,便快步的走进了林羽璃的房间。 房中的确没有人,而且里面还有翻动过的痕迹。尤其是一侧装衣服的大箱子,上面还散落了一些衣服,看上去,房间的主人,离开的很是匆忙! 片刻后,张若雅也跟了进来,一看屋子里的情形,赶紧道:“这莫不是遭了贼?王妃是不是被贼人掳走了!” 见夜祁寒冷着脸没说话,张若雅赶紧叫林羽璃手下的丫鬟来清点财物。 那个叫金雀的丫鬟清点了一番,赶紧回道:“回侧妃娘娘,王妃的寻常衣物和首饰,都不见了!” “哼,遭贼!本王看她分明就是畏罪潜逃了!”夜祁寒冷冷的说着,转身走了出去,沉声道,“来人,去把那贱人给本王找出来!至于你们……” 说着,夜祁寒冷冷的看了看这园子里的下人,沉声道:“给本王狠狠的打,打到吐出那贱人的下落为止!” 顿时园子里哀嚎一片,几个丫鬟被架到了长凳上,一记记的板子,对着他们重重的落了下来。 众人大呼着冤枉,却是丝毫没有吐出林羽璃的下落。因为她们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金雀却是受不住刑吐口道:“王爷,奴婢交代!奴婢什么都交代!” “说!” “王妃……王妃是跟人……私奔了……”金雀说完,便昏死了过去。 “不会的!王爷,王妃不会的!一定是金雀受人指使,冤枉王妃!”这个时候,一侧正在受刑的翠微和翠浓却忙不迭的替林羽璃争辩。 张若雅也是小心翼翼的道:“王爷,王妃不会是这种人,或许这只是个误会。” 这个时候,管家却是带着门房过来回话道:“王爷,守门的李四说是今晚看到王妃和一个侍卫一起离开了。” 说着,管家对李四招了招手,李四赶紧道:“王爷,今晚上,小人的确看到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带着王妃离开了,他们身上还挂着两个包袱。” “我们府上有规定,过了戌时便要上锁!你为何要放他们离开?”张若雅冷声斥道。 “不是小的擅自做主放他们离开,而是……他们手中有令牌,小的也不敢多问啊!”李四赶紧道。 “贱人!简直胆大包天!”夜祁寒说着,将手中的扳指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张若雅掩下眼底的讽意,赶紧上前去柔声劝道:“王爷,您消消气!王妃的事情,容后再说!现在刘妃姐姐那里,尚未脱离危险呢!” “本王真是气糊涂了,多亏爱妃提醒!”夜祁寒敛了敛眸,对着一侧逸清道长道,“还请道长赶紧施法救刘妃和孩子!” “贫道自当竭尽全力,营救侧妃娘娘和胎儿!”逸清说着,嘴中念念有词,又取来了杂七杂八的许多东西,抹到了那稻草娃娃的身上,这才一一取下了上面的针。 紧接着,那个娃娃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起火燃烧,化作了一团灰烬,洒落在了地上。 “道长,刘妃姐姐可是没事了?”张若雅满面担忧的道。 闻言,逸清道长却是长叹一口气,正色道:“刘妃娘娘和胎儿,被这缚婴咒残害的时间太久。 如今贫道虽然解了这巫蛊之术,但也不能完全保证,娘娘腹中的胎儿,是否还健康! 毕竟,之前遭受过这种巫蛊之术的孩子,生下来之后,都或多或少的会有些残疾!不过刘妃娘娘腹中胎儿乃是皇家后裔,自有皇家先祖庇佑,必然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这句话说出来,基本上就带着听天由命的成分了。 也就是说,刘清婉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可能也是废了! “贱人!”夜祁寒咬牙切齿的道,“本王一定要把你抽筋剥骨!” “王爷您放心,王妃一定不会跑远的。”张若雅安抚道,“只是这事毕竟是咱们王府的丑事,您看该当如何处理?” 夜祁寒冷哼一声,沉声道:“着人下去,吩咐各级官府,悬赏白银千两,捉拿暗害本王侧妃和孩子的要犯林羽璃!生死不论!” 闻言,张若雅禁不住勾了勾唇角。林羽璃这次是死定了,而且死了之后,那名声也全都毁了个彻底! 她的名字会彻底的从皇室玉牒上抹去,甚至到时候被人发现死在了乱葬岗的时候,也不会再有人深、入追究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却响起了一个略显凄厉的声音喊道:“救命啊!来人啊!快来救命啊!” 一听到这个声音,张若雅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她下意识的瞥了眼自己的贴身丫鬟秀容,却见她也是满目惊骇。 瞬间,她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时候,被打的去了半条命的翠浓却是急声道:“王爷,这是王妃的声音!是王妃啊……” 夜祁寒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沉声道:“正愁找不到她!来人,去把她给本王带过来!” 手下的侍卫领命,赶紧飞速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一个浑身淤泥的人,被侍卫拉着带入了清潇园。 她一进来,那股子淤泥的臭气,熏得众人赶紧捂住了鼻子。 尤其是夜祁寒,冷着脸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那个气息奄奄的泥人,却忽而挣开侍卫的钳制,一把扑倒在他的脚下,泣声道:“王爷,是我啊!我是林羽璃啊!” 虽然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凭着声音,张若雅还是认出了她就是林羽璃。 只是怎么可能? “你……”张若雅深吸了一口气,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多亏了秀容扶了她一把,她才没有更加失态。 “你不是已经……”张若雅说着,骤然闭紧了嘴巴。下意识的瞥了夜祁寒一眼,她紧紧的攥住了拳头。 “已经怎么了?已经死了吗?”林羽璃望着她,冷幽幽的道,“那真是抱歉,让张妃失望了!我阳寿未尽,阎王爷不收,特地送我回来,洗刷冤屈的!” 这冷森森的夜晚,配着火光下林羽璃那闪着寒芒的凌厉眼神,惊得张若雅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林羽璃,你回来的正好!”夜祁寒却是懒得听她废话,直接对着手下道,“来人,把这个心狠手辣的贱人,给本王拉下去,杖毙!” 正文 第七章 给妾身一个必死的理由 眼前这情况,着实叫林羽璃一怔。她这完全没想到夜祁寒不按套路出牌啊! 连问都不问,竟然就要杀了她?这男人绝对有问题! 而且今晚上的戏码,她可是躲在暗处看了个彻底。 虽然夜祁寒素来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绝对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这么简单的设计嫁祸,她一眼便看透了,夜祁寒不可能看不透! 更何况,最耐人寻味的是,刘清婉和胎儿尚在危险之中的时候,夜祁寒没有先叫那逸清道长解了那所谓的缚婴咒,竟然先忙着去找她这个罪魁祸首问罪! 可见,他对于刘清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多么重视! 甚至她有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这一切都跟夜祁寒脱不了干系! 之前他看她不顺眼是不假,可却没见得动了除掉她的心思。如今,却又是因为什么?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会轻易背着这口锅被人害死。 尤其是,她可不想被隐藏在暗处的夜君墨看了笑话! 林羽璃手腕一转,忽然便挣脱了侍卫的钳制,冲到了夜祁寒跟前。 没等夜祁寒发怒,她便站住了脚步,沉声道:“还请王爷给妾身一个必死的理由!” 那两个侍卫显然没想到她能挣脱,夜祁寒自然也吃了一惊。 不过看到她满身的淤泥,忽而便明白了。 应当是淤泥太滑的缘故,他差点以为她会功夫。 这怂包软蛋一般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功夫?她要是有那能力,还会被欺负的那么惨吗? “你用巫蛊之术,残害刘妃和她腹中的胎儿。如今认证物证确凿,你还想抵赖!”夜祁寒讽声道,“本王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勉为其难给你留个全尸。你若继续执迷不悟,莫怪本王下手无情!” “哈哈哈……”林羽璃闻言,却是忍不住冷笑起来,“王爷乃大理寺卿,掌平决狱讼。本该最为公正严明,如今审都不审,却贸然给妾身定罪! 如此审案手段,妾身着实拜服!若我大周多几个王爷这样的官员,那这世上岂会有什么纠纷?但凡有嫌疑者,悉数拉出去处死,一了百了!” “你……”夜祁寒正欲发作,却忽然听到园外传来了一记清冷的声音道,“若真如靖王妃所言!大周这官员体系,当真该整顿一番了!” 闻言,夜祁寒面色一变。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夜君墨不紧不缓的走了进来。 林羽璃见状,眼中闪过了几分诧然之色。 而夜君墨却如同没看到她一般,顾自款款的走入了园中。 “皇叔怎么来了?”夜祁寒说着,冷冷的瞥了手下侍卫一眼,沉声道,“摄政王前来,你为何不通禀!却让本王怠慢了皇叔!” 那引路的侍卫却是冷汗涔涔的跪下道:“属下……” “不关他的事,本王贸然前来,也是听闻了靖王府中,有人使了巫蛊之术!”夜君墨道,“此乃禁忌,更是大案。本王不敢松懈!却不想,看了这样一出好戏!” 夜君墨的话,气的夜祁寒顿时攥紧了拳头。 原本就是不想把这事闹大,当做家宅阴私、处理了便罢! 而夜君墨一掺和,想不闹大都不可能了!这家事上升到了国事,一个处理不好,必然会毁损他的声誉。到时候皇上都不好维护他! 夜君墨,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来的!夜君墨知道今夜的那场刺杀跟他有关,故而揪着这一事件,故意为难与他! 而且,他的及时到来,似乎更加印证了他们靖王府里存着摄政王眼线的事实!这件事对夜祁寒来说,简直如鲠在喉,偏生发作不得! 这场博弈,他必须小心应对!必要时候,某些棋子,怕是不得不舍弃了! “皇叔误会了,本王正要详查此案,必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这巫蛊之术,有关的嫌犯!”夜祁寒说的每个字,都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靖王能有这个觉悟,甚好!”随即,他便走到了手下早给他搬来的椅子上坐好。 那椅子大喇喇的放在了主位,夜祁寒只能咬着牙根去了一旁的位置坐好。 林羽璃默默扫了眼在场众人的神色,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 很显然,没有人把她和突然夜袭的夜君墨联系到一起。 待众人坐定之后,夜君墨便道:“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吧!事先声明,若是有人胆敢有半点欺瞒本王,便犹如此树!” 夜君墨说着,忽然出手对着园子里那棵树丢了个东西。 瞬间,只听咔嚓一声,那棵树顿时拦腰截断,倒在了地上。 众人,“……” 夜祁寒隐在袖中的手指攥的咯吱作响,他岂会不明白夜君墨此举的含义? 之前他特地去他府中一探虚实,却无奈自己府里忽然出事,他只能匆匆赶回。 如今他这一出手,分明就表示他的身体好得很! 而今夜他那打草惊蛇的暗算,是多么的愚蠢! 夜君墨这是在变相的嘲讽他! 林羽璃却是暗暗的白了他一眼,虽然她是给了他暂时压制蛊毒发作的药物。可他要是继续这么秀下去,保不齐就会压制不住,当场露馅! 好在,夜君墨没有再出手的打算了! 而接到了夜祁寒的示意的靖王府管家,赶紧简明扼要的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因着刚才夜君墨的话,他当真是半个字都没敢掺假。 等他叙述完成,夜君墨瞥了一侧自己的手下一眼,那手下赶紧恭声回道:“王爷,管家所言跟属下了解的情况,分毫不差!” “好!”夜君墨淡淡的应了声,却气的夜祁寒额上青筋暴起。 这般光明正大的表明在他的靖王府里安插了眼线,跟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夜君墨,这分明就是在敲山震虎! 呵,很好! “接下来的案子,便由靖王审吧!”夜君墨说完,夜祁寒咬牙切齿的应了声是。 随即她便把视线调转到了一身淤泥的林羽璃身上,沉声道:“林羽璃,关于这巫蛊之术,你要如何解释?” 正文 第八章 诛九族 “妾身毫不知情!”林羽璃甚是无辜的道,“故而没什么可解释的!” “这东西,乃是众目睽睽之下,从你的园子里挖出来的,你还敢狡辩!”夜祁寒的声音里带上了怒意,林羽璃看他那模样,分明就带有迁怒的成分。 “虽然是从妾身园子里挖出来的,却未必是妾身埋下的。”林羽璃淡声道,“况且这园子里,也并非都是妾身的心腹,偶尔有那么几个卖主求荣的,也不无可能!” 闻言,夜祁寒满面嘲讽的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嫁祸?” 林羽璃话音方落,身后跪着的那些奴婢便开始叩首喊冤。 林羽璃浑不在意的瞥了她们一眼,继续道:“何止是嫁祸,这里面的人,同旁人里应外合,想要了妾身的命呢!” 说着,她示意众人看看她身上的淤泥,继续道:“原本妾身在园子里睡的正香,谁曾想一觉醒来,却发现被人丢入了后园那废弃的池塘里了! 若非妾身命大,好不容易爬了出来,那只怕妾身此生就要背负着与人私奔的罪名,长眠于那肮脏阴冷的泥潭之中了!” 林羽璃说着,眸色冷然的瞪了张若雅一眼。 虽然相隔数米之遥,张若雅还是被她那冷冽的眼神瘆的微微颤抖了一下。 但随即,她便缓过了神来。一个怂包软蛋,怎么会有那种凌厉的眼神? 况且,她可是叫人把她给弄死丢去了乱葬岗,林羽璃又怎么会出现在了后院的池塘里? 这事太不对劲了! “那你可看清了把你丢进去的人?”此时,一直不曾说话的夜君墨却冷幽幽的开口道,“且不说牵扯到巫蛊之术,便是谋害入了皇室玉牒的王妃,都是死罪!本王怀疑,这两件事乃是出自同一伙人之手!靖王妃可要好生回想,势必把这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他这么说,是表示自己对巫蛊之术的重视,恰恰打消了夜祁寒袭上心头的怀疑。 想想也是,高高在上的夜君墨,怎么可能去替林羽璃那种丑女解围! “是,王爷!”林羽璃正色道,“只是当时妾身被人下了毒,意识昏沉,也不曾看清凶手乃是何人!不过按照门房李四的说法,他说亲眼看着妾身和一个侍卫离开了王府。可妾身自始至终,都在府里,这岂不是说明,他在说谎吗?” 李四闻言,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抖着身子道:“王爷,小的冤枉!小的没有说谎!” “那你之前信誓旦旦的说本王妃和侍卫离开,又是怎么回事?”林羽璃冷声道。 “小……小的……”李四说着,悄悄的抬头看了眼秀容,却见秀容手中捏着一支蝴蝶发簪,顿时,他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道,“小的或许是看错了。” “一句看错了,却险些将本王妃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你这眼睛,要了还有何用!”林羽璃沉声道,“况且,王爷!妾身不信他一个小小的门房,胆敢撒这么大的谎来嫁祸妾身!这幕后,一定有人指使!” “李四,说出何人指使,本王或可饶你一命!”夜祁寒眸色森然的望着他,冷声道,“否则,污蔑王妃的罪名,可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小……小人……小人全部如实招待!”李四咬了咬牙,颤声道,“是小人故意污蔑王妃的,小人该死!” “就算是你故意污蔑本王妃,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本王妃会不在园子里的呢?”林羽璃正色道,“今晚这局,一环扣一环,光靠你一人空口白牙的撕咬,必然不会成功!说吧!到底谁才是你的内应!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这……”李四冷汗涔涔,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林羽璃见状,继续咄咄逼人的逼问道,“本王妃与你无冤无仇,你犯不着冒这么大的危险来嫁祸本王妃!说吧!秀容用什么人威胁你,逼你认下这诛九族的死罪!” 李四一听,猛然打了个哆嗦,颤声道:“诛九族……” “污蔑王妃,抹黑皇亲国戚的名声,自然是诛灭九族的死罪!你以为你自己可以一力担下这个罪名,而不牵连家人吗?”林羽璃的话像是一记记炸雷一般,轰的他神志几乎成了齑粉。 这个时候,被点名的秀容却赶紧跪下道:“奴婢冤枉!奴婢从来不曾指使李四污蔑王妃!奴婢对今夜的事,更是毫不知情!” “毫不知情,也就是说,给本王妃下毒,谋害本王妃,嫁祸本王妃这件事,你都完全不曾参与,是吗?”林羽璃说着,微微翘起了唇角。 “奴婢自始至终都不曾参与!”秀容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 “那么,关于这件事,金雀你怎么说?”林羽璃又把视线调转到了之前攀咬她跟人私奔的丫鬟身上。 被点名的金雀吓的差点没背过气去,她怯怯的看了张若雅一眼,却不曾得到任何的回应。 之前之所以敢那么说,还不是认定了林羽璃已经死在了外头。 今天这一局,本是死局,谁曾想她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还恰好赶上了夜君墨过来。 这一下,她真的是死定了! “奴婢……奴婢……”金雀声音紧的像是随时会扯断的弦,而林羽璃尤嫌不够,冷森森的道,“想好了再说,搞不好,可是会株连九族的!” “奴婢……奴婢说……”金雀刚要开口,就听张若雅沉声道,“王妃想必是记错了,大周的律法,从来就没有污蔑王妃,株连九族这一条!王爷乃是大理寺卿,掌平诀狱讼,作为王爷的女人,若是连当朝律法都学不透彻,岂不是叫人,笑掉了大牙!” “哦?如此,真要多谢张妃提醒了!本王妃不学无术惯了,记错了律法,还望王爷担待!”林羽璃不卑不亢的道,“不过张妃妹妹,选择这么个时机开口提醒,很是耐人寻味啊!难不成,是怕你这贴身婢女,吐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时候,夜君墨却忽然侧首看向了一旁的张若雅。 正文 第九章 本王记住了 夜君墨原本就长得极为俊美,如今被那一双桃花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张若雅不由得面上升起了几分红晕。 她赶紧上前行礼回道:“回皇叔的话,妾身张若雅,乃是靖王爷的侧妃。” “张若雅,你父亲可是礼部侍郎张溪良?”夜君墨不紧不缓的道。 “正是!”张若雅说话间,忍不住微微昂起了下巴。 礼部侍郎乃是正三品的官员,而她的身份背景目前在靖王妃可是最高的。只要扳倒了刘清婉,整个王府都是她的!王妃的位子,终究也会是她的! 无权无势的林羽璃,拿什么和她争? “张溪良好家教,而你,好胆识!本王记住了!”夜君墨说着,微微勾了勾唇角。 夜祁寒闻言,狠狠的瞪了张若雅一眼。她这才觉得不对,顿时吓白了脸,跪在地上泣声叩首告罪。 “本王最讨厌女人的哭声,拉下去,掌嘴!”夜君墨话音方落,便有手下过去架起了张若雅,准备拉下去惩罚。 夜祁寒见状,脸色阴沉的几乎滴出水来。 且不管他是不是喜欢张若雅,就说夜君墨跑到他的府邸,当着他的面,惩罚他的女人这件事,就叫他难以继续忍气吞声。 这简直就是把他们靖王府的脸面,放在地上践踏! “贱内不懂事,冒犯了皇叔,本王在此代她向皇叔请罪!还请皇叔看在本王的面子上,饶恕她这一次!”夜祁寒沉声道,“况且皇叔堂堂大周摄政王,何须同一个内宅妇人计较,失了身份!” “也好!”夜君墨闻言,挥了挥手,手下之人顿时松开了张若雅。 而失去了支撑的张若雅,则脱力的跌坐在地上,面无血色的看着他。 “既然靖王为你求情,本王便罚你,去一侧跪好,背熟整部大周律法!”夜君墨说着,点了随身的侍卫道,“季鹰,你去监督,背错,背漏,则重新背诵!背不完,不得起身!” 说完,他又对夜祁寒道:“靖王对于本王这处罚,可有异议?” “没有!”夜祁寒咬牙切齿的道。 张若雅自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若是今日她跪在了这里,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在王府立足? 虽然夜君墨是大周摄政王不假,可她对于他的了解,也不过通过人们口口相传罢了! 况且,她的夫君可是皇上的胞弟靖王爷,凭什么要让夜君墨这般欺辱? 就因为他是长辈,就能随意以身犯份压人了吗? 思及此,张若雅愤声道:“王爷,妾身方才并没有说错,妾身也只是指正了王妃言语中的不足之处而已!” “闭嘴!”夜祁寒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适可而止。 张若雅却依旧是一副委屈不满的样子,平日里夜祁寒对她那么宠爱,如今她落两滴眼泪,必然又能勾起他的恻隐之心。 “所以,你是不服本王的惩罚?”夜君墨冷声道。 张若雅轻咬着下唇,没有说话,而她泪盈于睫望向夜君墨的样子,倒是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若是寻常男人,或许会败在她这美人计下。只可惜,她的对手是素来不近女色的夜君墨。 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无声的抗诉! “对大周律法了解透彻,乃是好事!但你若当真了解律法,就该明白,大理寺卿审案之时,未经允许,开口发言,乃是扰乱公堂。当处以杖责五十的处罚! 如今本王看着靖王的面子上,本想对你减轻处罚,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便按照律法行事吧!”夜君墨话音方落,张若雅顿时跪地叩首求饶道,“摄政王恕罪,是妾身错了!妾身甘愿背诵律法,接受惩罚。” 见夜君墨没有说话,夜祁寒冷声道:“还不赶紧谢恩退下!” 张若雅自然忙不迭的谢了恩,而后便强忍着屈辱,跪到了一侧去背诵律法去了。 季鹰作为夜君墨的手下,自然也是软硬不吃。这一通下来,张若雅在季鹰手里,可谓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秀容等人见自家主子也是自身难保,更是吓的六神无主。 这个时候,重点重新转了回来,回到了审问林羽璃遇袭和巫蛊之术的事上。 “你们几个,想好了再说!本王最恨旁人的欺骗,若是让本王知道,有人胆敢欺骗本王。京畿营大牢里那七十二套流水的刑具,不知你们能熬过几套!”夜君墨的话,成功的叫在场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吓白了脸。 但人都有侥幸心理,指望靠着恐吓让他们全部招待,也是痴心妄想。 故而众人咬死了不认,这件事有他们参与的成分。 尤其是金雀,更是说她刚才只是看着林羽璃的东西少了,以为她跟人私奔了而已! 秀容更不用说,如今又没有实际的证据指到她的身上,她才不会傻乎乎的认罪。要是叫人知道她的参与,那她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王爷,妾身有办法揪出那参与巫蛊之术的人。”林羽璃沉声道。 “说来听听!”夜君墨饶有兴致的道。 “首先,妾身声明,妾身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林羽璃说着,瞥了一侧的逸清道长一眼,讽声道,“故而,妾身也不相信刘妃身上的症状,是来源于巫蛊之术的诅咒!” “一派胡言!”夜祁寒沉声道,“方才本王是眼睁睁看着逸云道长寻到这巫蛊娃娃的!本王看你分明就是在为自己脱罪找借口!” “原来,未经审判,王爷还是认定妾身是这幕后的黑手啊!”林羽璃说着,眼中蒙上了一层讽意,“那既然如此,妾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妾身反正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内宅妇人,王爷想要除掉妾身,轻而易举的事,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呢!” “你……” “靖王府的家事,本王不想插手!但这巫蛊之术的幕后主使,本王倒想尽快找出来!故而,靖王,在凶手找出来之前,务必全力配合林羽璃。”夜君墨的话,算是敲定了他的态度,他目前,是站在林羽璃这一边的。 “关于靖王妃的说辞,逸清道长,你怎么说?”夜君墨把矛头指向了逸清道长。 正文 第一十章 你有办法找出来凶手 逸清道长闻言,赶紧行礼回道:“贫道可以向三清祖师爷发誓,此次破解这巫蛊之术,绝对没有弄虚作假的成分!方才大家亲眼所见,银蛇指引着我们来到了此处,发现了这个害人的巫蛊娃娃。” “我并没有说道长弄虚作假的意思,我只是说,刘妃这次的症状并不一定是来自于巫蛊之术!”林羽璃说着,正色道,“还请王爷容许妾身给刘妃查探一番,以便确定她身上的病症,找出真正的原因!” “来人,请刘妃过来!”因着之前夜君墨撂下话了,此时夜祁寒纵使心中再如何不喜,也只能配合着林羽璃的要求。 然而片刻之后,却有下人慌慌张张的过来回话道:“王爷,不好了,刘妃娘娘她……仙逝了!” “怎么回事?不是那巫蛊娃娃已经烧了吗?刘妃怎么还会有事?”夜祁寒顿时也变了脸色。 出了这么大的事,夜祁寒自然无心继续在此审案,跟夜君墨告了退,便急匆匆的跑去了刘清婉的园子。 林羽璃也是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瞥了夜君墨一眼,却见他也正在饶有兴致的望着她。 随后,一行人去了刘清婉的园子,唯有那些个犯事的下人还留在原地,由夜君墨的手下看守着。 一入园子,就见那里面的下人此时都跪在地上嘤嘤啜泣着,而夜祁寒则在屋子里寒着脸,听着府医的回复。 府医的意思是,刘清婉已然气绝,没有救活的可能了! 夜祁寒的心情很不好,自然也没心情搭理林羽璃。 而林羽璃则清洗了手脸,顾自走到了刘清婉身边,开启了系统探查了起来。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她已经死了,但只是暂时性的闭气而已,完全可以抢救回来。 思及此,林羽璃没再犹豫,直接取过了府医的药箱,取出里面的银针,便解开了刘清婉的衣服。 “你干什么?还嫌她死的不够惨吗?”夜祁寒见状,一把把她给拉开,沉声道,“如今却让她死了都不得安宁!” “她还有救,我能救活!”林羽璃说着,挣开他的钳制。 “凭你?本王看你分明就是无理取闹!”夜祁寒冷声道,“死者为大,林羽璃,你给本王让开!” “王爷就算信不过妾身,那就算妾身把她死马当活马医好了!”林羽璃讽声道,“万一妾身把她给救活了呢?” 说话间,趁着夜祁寒出神的工夫,林羽璃出手如电的在刘清婉身上几处重穴插、入了银针。 片刻之后,却见原本已经气绝的刘清婉,骤然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当真惊呆了在场的众人。 “这是怎么回事?”夜祁寒不由高看了她一眼。 林羽璃收回银针,沉声道:“因为她原本就没有死,她只是中了一种致幻的毒。 这种毒会叫人产生自己中毒即将身亡的假象,从而陷入了假死状态。这种东西很好解释,跟什么巫蛊诅咒毫无关系!” 若是之前林羽璃这么说,众人或许还嗤之以鼻。但如今她露了这么一手,旁人对于她说的话,也少不了斟酌一番了。 刘清婉醒过来之后,再次昏睡了过去。府医赶紧给她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无异样,只是体力不支睡过去了而已。 “王爷,刘妃娘娘无碍了!”府医正色道。 夜祁寒点了点头,面上没有露出多少喜色,反而眼神更凉了几分。 他再次看向林羽璃,冷声道:“你又是如何判断,刘妃所中何毒的?” “很简单,这屋子里的味道尚未完全散尽!”林羽璃说着,快步走向了一侧的的香炉,自其中挑出来一小块米粒大小的,尚未燃尽的颗粒,淡声道,“这东西的味道,虽然跟助眠香极其相似。但若仔细去闻,还是略有不同的。刘妃腹痛和假死,都是被这东西给害的。” “这是什么?”夜祁寒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没等碰到,便被林羽璃制止了,“王爷最好还是别碰了!若是不慎中了这东西的毒,会产生可怕的幻觉。” 夜祁寒不碰,便叫府医过来查看。府医占了点水化开一些,轻嗅了一下,顿时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眼见他面色扭曲,正要发狂的时候,林羽璃赶紧出手,一根银针插、入头上的穴位,把他的神志给拉了回来。 府医恢复了神志,赶紧为自己的失态告罪。 夜祁寒看着他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冷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这东西乃是千日眠,是某些助眠香料里特有的成分。若是少量运用,有很好的助眠作用!而一旦过量,则会叫人产生恐怖的幻觉!看到心底最害怕的事情!”府医抹着额上的冷汗,紧声回道,“这么大剂量的千日眠,混杂在这助眠的香料之中,对于刘妃娘娘来说,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既然如此,为何这园子里其他的人,都没有出现类似症状?”夜祁寒问道。 “这……”府医也想不通这一点,他下意识的看向了林羽璃。 而林羽璃讽声道:“这很简单,千日眠这种东西,原本就对孕妇的危害性更大一些。寻常之人甚至不会察觉的到,若是再有人佩戴解药,自然那毒性就微乎其微了!况且那东西的影响范围有限,一开始,这香炉放置的位置应当离刘妃很近。” 林羽璃说着,示意众人看向刘清婉床底下, 众人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却见那里的床单之上,明显有烟熏过的浅浅痕迹。 若是不留意,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细微的异常。 其实林羽璃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主要还是靠系统的探测功能。 便是细微的毒素,系统也会给她预警。 能够不动声色的把香炉放在这里,又挪走的人,除了刘清婉的近身侍女,没有旁人了! “你有办法找出来凶手?”夜祁寒看着林羽璃,虽是疑问的语句,眼神却分外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