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洗澡 “舒敏姐姐,该洗澡了。”   红砖绿瓦小房间,有些年头的黑木地板当中摆着一个紫檀浴桶,应是刚烧好热水,雾气腾腾。   一个豆蔻少女解开发髻,垂下一头乌黑丝绦。   分开头发,露出一张俊俏的小脸,一笑露出洁白牙齿招呼着:“舒敏姐姐快点过来呀,咱们一起洗。”   当少女特有的温糯青软声音飘过来,张舒涵扭过头,差点软倒在平滑的青砖地面上。   “你……你先来吧……”   声音微颤,张舒涵应付道。   少女嘻嘻一笑,“姐姐你还磨蹭什么呀,我先脱了。”   说着话,少女已卸下云肩,脱掉小袖衣,褪去长裙,解开肚.兜。   一个白生生的粉腻身子,赫然现在张舒涵面前,纤细的腰肢,饱满的隆起,简直近在咫尺,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香艳旖.旎,充满了诱惑。   张舒涵顿觉鼻息失热。   少女羞涩可爱的模样让他不禁猛吞一口唾液,长裙内本就勒紧的短裤越发的紧绷,快要束缚不住膨胀的玉望。   “姐姐你快点哟。”   少女白嫩细长双腿跨了进去,水声哗啦,氤氲出香腻热风。   她站在浴桶里回过头来,俊俏脸上溢着青涩笑容,一手捧着胸口微颤,一手扬起招呼着:“舒敏姐姐,快点呀,脱了进来,帮我后背打些香皂,我够不着。”   面对小宫女这具纤细还没有完全发育好,但却匀称修长的身子,想象着将手抚上去的光滑柔腻,张舒涵再也忍不住了,手捂着温热的鼻子,支吾了一句:“我肚子痛,要去出恭,你先自己洗咯。”   头也不回,慌忙逃开。   小宫女微蹙眉头,心中有些奇怪,“舒敏姐姐这次回来,怎么有些怪怪的,难不成,是不喜欢跟我一起洗澡了?”   她嘟起了嘴。      转过角廊,回到宫人房,四下无人。   张舒涵才敢弯下腰来,喘着粗气,心中依然怦怦乱跳。   长这么大,这辈子还第一次看到女人白腻腻的身子。   虽然这名春秀的小宫女似乎只有十六岁,还没完全长开,但身子已凹凸有致,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有着强烈的诱惑。   尤其是张舒涵这样的初哥。   是的,张舒涵……是个男人。   男扮女装,取代死去姐姐的身份,第一天进宫,就这么刺激,太惊吓人了。   张舒涵擦了擦鼻端,还好,没真的流出鼻血来。   可不敢去跟春秀一起洗澡,只能简单冲洗一下了。   关上门,脱下衣服。   解开束胸后,是平坦结实的少年胸膛。   内裤勒得紧紧的,但也无法全然掩饰住鼓鼓的男性性征。   张舒涵将一瓢冷水迎头淋下,这才稍稍熄灭了快要炸裂的玉望跟冲动。      匆匆洗过,张舒涵套上长裙,穿好小袖衣,配上云肩,自没忘了束出一个微隆的胸。   赶回浴房,春秀正望眼欲穿。   “姐姐,等了你好久,水都凉了。”小宫女柔细语声中带着些嗔怪。   “抱歉啊春秀,刚出恭后,我顺便冲洗过了,就不陪你一起洗了。”   春秀眨了眨灵秀的双眸,越发觉得不太对头,不过也没较真,嘟哝道:“好吧。”   用毛巾擦干身子,窸窸窣窣穿上裙子。   张舒涵侧过身子,微微躬身,努力不看。   却见春秀递过一条白巾,说道:“舒敏姐姐,来帮我裹一下。”   张舒涵下意识的接了过来,一股微淡却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   啊,这是抹胸?   是要我帮她缠胸?   春秀腰身纤细,有些瘦削的白腻后背对着张舒涵,双手捧胸叹息道:“越来越大了,自己缠起来太吃力。” 正文 第二章 侍奉陈答应沐浴 春秀梳洗罢,两人开始了日程。 “舒敏姐姐,这个时辰,该去伺候陈答应了。”   “好的,这就出发。”   “姐姐回家是作了农活吗?”春秀突然冒出来一句问张舒涵。   “虽然被劝着不要动手,终究还是闲不住,帮家里劳作了几日。”   张舒涵挑眉微笑,镇定的回答道。心里却警醒自己,空暇时候,要好好护理下这双手。   虽然也如姐姐般纤长,但男女有别,终究是粗糙了些。   这不,才进宫第一天,就被春秀发觉到了。   这等小事虽细微,却瞒不得身边人。   春秀俏皮一笑,细声说道:“可不,都磨出茧子来了,给我缠胸的时候,一下下蹭到人家肉皮子,硬硬的,沙沙的,痒的差点受不了。”   张舒涵淡淡妆容掩饰不住面红耳赤,越发的尴尬,本就勉强按捺下的冲动,此刻又有勃发的迹象。   只能故作轻笑,避而不答。   心中哀叹:“这个春秀,真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我一定要小心,日后最好是换一个搭档,否则早晚会被她找到更多的漏洞。”   张舒涵也知道,这只能是想想。   一个宫女,可没有选择的权利。   近处宫殿红砖绿瓦鲜明,远处的宫墙巍峨高耸,压迫得张舒涵的心头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时间,旖妮尽去,心生惶恐。   “我假扮姐姐竟然真的进了皇宫。”   “我竟然成了一个宫女。”   “我真的能一直蒙混过关么?”   “我真的能查找出谋害姐姐的凶手么?”   一个个疑问,比这威严皇宫更加沉重。      穿过一道道回廊,经过几处诺大的园子,来到了储秀宫偏院陈答应处。   房间内红柚木的诺大浴桶,能装下几个人。   烧的热腾腾的水面,撒着娇艳花瓣,散发出不知名香料味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张舒涵顿觉不妙。   “我们这是?”   正犹豫措辞间,春秀站起来,撩起裙角,利索的边收拾着,便细声说道:“舒敏姐姐,我们需要快点收拾,陈答应马上就要出来沐浴了。”   “啊……?”   张舒涵差点惊讶出声。   还要洗澡?   真是要了命了!   有些奇怪舒敏姐姐的反应,春秀将俏生生的眸光投过来,关切问道:“姐姐莫不是身上不适?释假前几日,我就见你有些不对。”   “没有没有。”   张舒涵心中一凛,摆手轻笑。   那几日姐姐身上果然不对……   但是看来,春秀并不知晓什么……   侍候答应,是职责所在,自无可推辞。   正收拾间,里间铃帷响动,一具丰满的身子颤颤而出。   相比起来,春秀那只能算是小笼包跟豆芽菜了。      陈答应大概刚过二十岁,不是春秀这等青稚丫头,身材饱满丰润就像熟透了的藌桃。   她有着一张端庄秀丽的鹅蛋脸,跟她的魔鬼身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种反差,顿时让张舒涵本来压抑下去的冲动,再度勃发。   这……真是要命了! 正文 第三章 按摩 宫女已将热水备好,正伺候陈答应褪去衣物。 里间水雾氤氲,飘荡着阵阵花香,透过轻薄的帘纱,张舒涵呆呆地望着陈答应身上露出的雪白丰满。 春秀见张舒涵有点走神,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姐姐,该我们了。” 说完走到浴桶一边,伸手准备搀扶陈答应入浴,张舒涵回过神来,努力克制住燥动,也低着头站到另一侧。 陈答应见是张舒涵,杏目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转动流波,笑着问道:“舒敏,你几时回宫的?” 张舒涵有些慌神,生怕陈答应发现什么,依旧不敢抬头直视,轻声道:“启禀小主,奴婢昨晚刚回宫里。” 陈答应微微颔首,将玉臂搭在张舒涵手上,缓缓没杁水中。 洒满绯红花瓣的水面泛起朵朵涟漪,陈答应的脸颊仿似渐渐敷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张舒涵拿着丝巾,挽起袖子学春秀的动作,双手轻柔地在陈答应纤细的后背游荡。 透过丝巾感受到的软嫩细腻,竟然令张舒涵舍不得将手移开。 “帮我捏捏脖颈。” 陈答应仰了仰头,眉宇微皱。 不经意间,张舒涵眼角又瞥到那漂浮在花瓣中的雪腻,胸口不由得一荡,血脉偾张,不住咽了咽唾沫。 “是,小主!”春秀连忙应道。 小宫女悄悄捅了捅张舒涵的腰,眨着滴溜溜的大眼睛,提醒张舒涵集中精神。 她心中暗暗思忖:“舒敏姐姐或许是生病了,晕乎乎的,脸色还那么红。而且她刚从家里回来,手都磨出了茧子,要是弄疼小主怎么办,还是我来吧。” 于是,春秀踮着脚,小手有模有样地在陈答应脖颈上糅捏起来。 张舒涵只觉脸上阵阵发烫,暗自庆幸陈答应背对着他,看不到自己那红到耳根的脸。 “春秀,你再用力点。” 尽管小宫女额头已是香汗淋漓,轻薄的衣裳已被溅湿了一片,相较陈答应又是另一番颜色。 陈答应还是觉得力道不够,吩咐道:“舒敏,还是你来给我捏。” “是,小主。” 犹豫了下,张舒涵将丝巾递给脸色忐忑的春秀,试着捏住陈答应的肩部,指尖稍稍发力。 “嘤——”陈答应按奈不住,发出鼻音。 这一声叫得张舒涵心神荡漾,忙顿住手问道:“小……小主,是不是我太用力了?” “不……再用力点。”陈答应闭着眼,只觉得瞬间的酸爽过后,浑身上下舒畅不少。 得了主子的吩咐,张舒涵只好加大手头力道。 “嗯……嗯……” 里间顿时响起阵阵申吟,此起彼伏。 张舒涵呼吸愈发沉重,陈答应的每次申吟,都似挠着他的心扉,要将他魂儿勾走一般! 假扮宫女竟还要忍受如此的煎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片刻之后,声音渐渐微弱下去,陈答应竟然睡着了,张舒涵慌忙松开手,跑到挂帘外深深呼了一口气。 春秀听得面红耳赤,都觉得身子发软,以为舒敏姐姐是累了,便自个给陈答应擦拭了身子,才轻声唤醒她。 在宫女的服侍下更了衣,陈答应心情大好,令宫女叫来正收拾里间的张舒涵,道:“舒敏,明儿换个班,再来给我捏捏。” 正文 第四章 姐姐你摸摸这是什么 “舒敏姐姐,储秀宫的桂花糕可真好吃!下次还帮陈答应捏捏脖子吧。” 陈答应心情好,留两人吃了些糕点,春秀乐坏了,连连称道,张舒涵便把自己的份也给了小宫女。 一路上小宫女拉着张舒涵的手,念叨着姐姐真好。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张舒涵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可不确定下次能否把持得住。 春秀多吃了几块糕点,还以为张舒涵不乐意,晃着他的胳膊嘟囔道:“好姐姐,我下次多给你两块嘛,你就答应换班吧。” 胸口饱满在胳膊上蹭着,闹腾得欢,弄得张舒涵又是一阵躁动,只得稍稍弯着腰,心道两只小柏兔太凶,再这样下去,小萝卜受不了。 “舒敏姐姐,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小宫女担心地问道。 “只是肚子饿,吃点东西就行了。” “都怪我吃……吃了你的糕点。” 春秀懊悔不已,说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张舒涵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连声安慰道:“回去找些东西吃就行了。” “也不知现在回去刘嬷嬷会不会生气,不让我们吃饭。”春秀不无担忧地说道。 哪知道,两人走到饭厨,刘嬷嬷果然凛眉冷眼等在门口。 春秀平时最怕的就是刘嬷嬷,还没等她开口,就吓得躲在张舒涵身后。 刘嬷嬷看起来似乎还不到三十岁,一张清寡脸颇为冷艳,只是脖颈连着下颌,一条长长的褐色疤痕看起来很是骇人。 她双臂抱胸,横目冷声叱责两人:“你们还知道回来?眼里还有没有宫里的规矩?” “刘嬷嬷,是陈答应要我们留着陪她吃糕点,所以才耽搁了时辰。”春秀小声解释道。 刘嬷嬷本已准备好责骂两人,但听说是陈答应的吩咐,只好将火气憋了回去。 “小主吩咐?我自会去查证,敢说谎的话,看我不抽烂你们的屁股。” “不赶紧滚回去,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们还没吃饭。” 春秀躲在张舒涵身后,只露出半个鹅蛋小脸,怯生生地说道。 刘嬷嬷冷笑道:“既然吃了糕点,还吃什么饭,快回屋去睡觉,明早的院子你们来打扫。” 张舒涵想解释,却被春秀拉住袖口,小宫女蹙着眉摇了摇头。 回去路上,春秀还在絮叨:“听说过吗?每日刘嬷嬷照过镜子,都会发一通火,要不是那块疤,刘嬷嬷说不定能当上小主呢,再不济,出宫后也能嫁个好人家。” “好了,别说了,小心刘嬷嬷在身后偷听。” 春秀听到张舒涵的话,吓得捂着樱淘小嘴缩了缩脖子。 回到屋子,春秀说要去茅房,风也似的跑了出去,张舒涵赶紧简单洗漱一下,先躺好。 躺在床上,看着墙上一点灯火,想着怎样查找姐姐中毒的线索。 她出宫前几日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人,应是关键。 听春秀说,那几日正值大赦前,后宫忙碌,她们这些宫女都忙得团团转。 这样一来,就更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在床上躺了半晌,却迟迟没见春秀回来。 张舒涵有些担心,正犹豫要不要去找春秀,就听到开门的声音,接着,小宫女就扑到了他身上。 “唔……别压着我,你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咦……这是?” 张舒涵觉得有点不对劲,这脸上绵软的触感……小妮子有这么大吗? “姐姐,你摸摸这是什么?” 春秀挺着胸,白色胸衣高高的挺起,被撑得紧紧的。 正文 第五章 疤痕 在张舒涵惊愕的目光中,秀春将手伸入怀中,解开胸衣,掏出来的,却是两个又大又白的馒头。 “这馒头……是哪来的?”张舒涵惊道。 “秀瓶有饭堂的钥匙,我啊跟她说了,赶明替她的班,这才借到的!”春秀仰着小脸得意地炫耀。 吃了馒头,这后宫的第二夜,也悄然过去。 清晨,小宫女们莺莺燕燕地跑去吃饭,张舒涵和春秀两人得打扫完院子才能离开。 一个身着青衣的小宫女蹦蹦跳跳跑到春秀跟前,问道:“小馋嘴,刘嬷嬷答应换班了?” 春秀一边朝着张舒涵挤眉弄眼,一边煞有其事地说:“我和姑姑说你月事来了,可别被她瞧见你这么欢腾。” 秀瓶赶忙装出一副病容,离了还不忘说道:“小馋嘴,下次记得还来找我。” 不多时,人群声音突然消寂。 “刘嬷嬷来了!”春秀小声提醒张舒涵。 身着褐色宫衣的刘嬷嬷钮动腰肢走来,慵懒却威严着,像是老虎巡视山林。 “咦?你手臂的伤疤呢?怎么没了?”刘嬷嬷略显严厉的眼神扫过张舒涵的右臂,突然诧异问道。 众人目光汇聚,张舒涵挽起袖子的右臂白析光洁,看不出一丝瑕疵。 根本就没有什么疤痕。 张舒涵心中惊骇。 似乎,姐姐右臂靠近手腕处,真的有一条细疤! 自己竟然给忘了! 竟然被这刘嬷嬷给发现了! 这可是个极大的漏洞! 平静呼吸,平缓心跳,张舒涵努力令自己镇定下来。 心念急转,急中生智,张舒涵绽出笑颜,在刘嬷嬷眼前晃动着右臂说道:“那道疤呀,我回去涂抹了自家的药膏,已经好啦,一点痕迹都没有。” 刘嬷嬷抓紧张舒涵手臂,贴近了,仔仔细细,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抑不住惊诧,急声道:“是什么药膏?能治好我这疤痕吗?” 张舒涵细声道:“姑姑您大概不知道,我家虽然是穷山脚下,但也辈辈行医,传下来些土法药方都有特效。这祛疤生肌膏,自是极灵的。” 刘嬷嬷还是半信半疑,颇为疑惑,但终究心中迫切,凝着一双秀长的眼睛,追问道:“那你可懂家传医术?” 张舒涵点点头:“略通一二。” 刘嬷嬷脸生红润,急问道:“手上可有药膏?” 张舒涵摇摇头,“进宫不能携带他物,便没有冲家中讨要。” 刘嬷嬷面色发灰,极是失望。 可张舒涵下面的话,却令她又生出希望:“我知道药方。” “啊?!” 刘嬷嬷惊喜,“那你看看,我身上这条疤痕,能医好么?” 张舒涵也没撒谎,说道:“要具体看过是什么样的疤痕才知道。” 他补充道:“年份,成因,位置,大小,形状,具体而微,不能一概而论。” 本来还怀疑着,但听得张舒涵说的头头是道,刘嬷嬷心中却多信了几分,也更多了几分激动迫切。 刘嬷嬷也不多话,拉着张舒涵就走。 春秀想要跟上,却被刘嬷嬷一眼瞪了回去,跺了跺脚,终究没敢跟上来。 片刻来到她房中,解开小衣期待说道:“你来看看,我这疤痕,可有救么?” 正文 第六章 这是刀疤! “嬷嬷,只……只需露出肩膀就行,不用全脱。” 张舒涵抬眼见刘嬷嬷进了屋便开始脱衣,急忙劝阻。 刘嬷嬷虽是宫里“老人”,其实还不到三十年华,肌肤保养得相当好,脖颈间宛若凝脂。 衣裙之下,只有朱红的胸衣紧紧包裹。 饱满坚庭中隐隐露出诱人深沟。 惊人的白腻。 “嘶——” 这令张舒涵感到窒息。 旋即,他又微微蹙眉。 一道疤痕从下颌延伸到前胸,赫然显现,宛若洁白的宣纸被浓墨肆意涂上一笔,格外刺眼。 刘嬷嬷稍稍拉起衣角,她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过自己的伤疤,显得有些拘谨。 只是这种拘谨,在张舒涵眼里,却似犹抱琵琶,目含秋波,好像能说话一般,差点陷入其中。 若没有这道疤,她或许就是某个贵人跟前的大宫女,或许能赢得帝王青睐,飞上枝头,再不济,出宫时也能选择一个好人家嫁了。 因为这样一道伤疤,就只能遗留在深宫。 只能洗净铅华,素颜形晦,在宫女前恶言恶声的当一个恶嬷嬷。 其实,心肠还是好的。 张舒涵不觉间有些惋惜。 “检……检查完了?” 刘嬷嬷以为张舒涵见到伤疤全貌后,遇到难题,顿时心中忐忑,语声都有些发颤。 不过随即镇定下来,心道这也不能怪人家,连宫里的太医都没法子,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宫女,能有什么办法? 虽然,太医多半没有尽力。 但,也不能完全把这渺茫希望放在这宫女身上。 张舒涵犹豫了下,还是壮着胆子,伸出食指顺着疤痕自上轻抚而下。 触感硬涩,肌肤生浪。 这软与硬,滑与涩,反差太过强烈,无法形容。 “嗯……!” 指头划过,刘嬷嬷觉得麻麻痒痒,忍不住发出了不耐的鼻音。 张舒涵集中精神,皱眉问道:“嬷嬷,莫非这是刀伤?” “你瞧得出来?” 刘嬷嬷吃了一惊,睁大眼睛,露出些凶狠之色,随即意识到不妥,忙温和下来,改口道:“是剪子……剪子不慎划到的。” 利刃和剪子的伤口,张舒涵还是分辨得出。 其中肯定有隐情。 于是张舒涵笑了笑没有多问,他知道刘嬷嬷既然掩饰,那其中必有内情。 宫帷幽深,藏污钠垢。 姐姐的死,已经让张一深深的明白这一点。 “知道是利器所伤就行,可以治。” “真的?” “不过……” 张舒涵停顿了下,迟疑道:“需要广藿香、白芷、三七等数十种药材,还有,最重要的是三十年的陈年黄酒。” “把方子给我,嬷嬷我在宫中还是有不少熟人的,只要不是些难寻的珍贵药材,应该都能配齐。” 刘嬷嬷难掩心中欣喜,忙裹上衣裳,迫不及待地取出纸笔,亲自为张舒涵磨墨。 略加思索,张舒涵还是决定写下方子。 都是一些活血止痛,化瘀消肿的药材,即便刘嬷嬷不放心拿给宫中太医检查,也瞧不出什么毛病。 只是,张舒涵转眼一撇,却发现刘嬷嬷手中研磨的墨条停了下来。 她眉头紧锁,神色不悦。 怎么回事? 这方子确实是张家祖传,对祛疤有特殊疗效。 难道某些药材是宫中禁忌? 亦或者一些无关的药草,被瞧出端倪? 张舒涵心思飞转,他确实多混入几种药材。 即为避免祖传秘方泄露,也是打算留作他用。 “嬷嬷,我这样开药处方,不会坏了宫中规矩吧?”张舒涵故作天真,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处方的事,我问你,你这字怎么会是这副丑陋模样?”刘嬷嬷横眉冷眼,厉声喝问。 是字迹露出破绽? 张舒涵心中大骇,这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七章 推辞 “嬷嬷,我原本写字就是这样呀……” 张舒涵连忙解释。 本就刻意模仿姐姐家书中的字迹,以为能蒙混过关,哪知这刘嬷嬷心思如此细密,能从字里行间瞧出问题。 幸好刘嬷嬷没有深究,话锋一转,放下墨条双手叉腰,咬着贝齿骂道:“那聪明劲儿哪去了,本想让你做个女书,教你写了一个月的字,才回家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瞧瞧,这几个字又写这样!” 听了刘嬷嬷的话,张舒涵反倒长舒一口气。 原来是姐姐在宫中突击学习过书法! 舒敏每月都会写一封家书寄回去,只是最近两月因为回家,就省去了。 结果便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想通了关节,张舒涵心虚地低下头,故作委屈:“嬷嬷我错了,回家几天帮着姥姥做农活,每日累到手肿,便疏于习字了,你瞧,我的手比过去粗糙了不少,昨天帮春秀擦背,她还嫌弃我呢。” “哎……要知道,你心灵手巧,要是还能写一手好字,即使当不上女书,我找相熟的大宫女说道说道,也指不定就被哪个小主要去当贴身宫女,多好的前程。” 刘嬷嬷言语责怪,有些恨铁不成钢。 张舒涵有些懵。 看样子刘嬷嬷是对姐姐还是极好的? 刘嬷嬷原本也属张舒涵的怀疑对象。 此番虽不能全信,但张舒涵对她的疑心还是少了几分。 “嬷嬷只要再给我几天时间,一定能改回来!”张舒涵笃定道。 模仿字迹对他而言不过小事一桩。 “好孩子,还知道帮姥姥做事,以前也是姥姥最疼我……”刘嬷嬷似陷入过往回忆,眸中竟浮现出些哀伤来。 张舒涵正想安慰几句,刘嬷嬷却似乎想到什么,转身翻箱倒柜起来。 “嬷嬷您找什么?” “等等,我记得东西放箱子里了……” 眼见刘嬷嬷终于在隐蔽的旮旯找出一个雕工精细的木盒。 木盒看似紫檀制成,镶嵌金丝银缕,显得贵重不凡,里面装的物件想来也是衿贵无比。 刘嬷嬷将盒子摆在张舒涵面前,用一根金质钥匙打开上面的锁,取出一个白色瓷瓶。 “舒敏,这瓶是贵妃娘娘赏赐的驻颜膏,珍藏多年,如今送你了,只需每日涂抹一些在手上,便能消掉那些做农活磨出来的茧子。” 刘嬷嬷郑重地将白色瓷瓶交给张舒涵。 “嬷嬷,如此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要,您身上的疤痕……” “我试过了,这种程度的疤痕,是消除不掉的,倒不如用来换你的药膏。不用介怀,保养肌肤的秘术我多着呢。” 刘嬷嬷对自己储颜有术的肌肤很是自信。 张舒涵知道药膏神奇,心中斟酌几番,却不想收下。 又不是真正的宫女,手糙点找借口蒙混过去就行,且不说药方对刘嬷嬷的疗效如何,能让她欠一个人情,以后做事才是方便多了。 于是张舒涵感激道:“嬷嬷,我的手没事,这驻颜膏,还是等你伤疤好了再说吧。” “嬷嬷说送给你就送给你,哪来那么多理由!”刘嬷嬷嗔怒道。 几番推辞,张舒涵还是故作惶恐,推了这谢礼。 写下药酒的方子后,张舒涵就被打发走了。 回到院子,张舒涵看到本已扫成堆的树叶又散落一地。 “呜呜呜……” 春秀捂着脸,蹲在地上哭泣,指缝中透出赤红的掌印,肿得厉害,在白嫩的鹅蛋小脸上格外显眼。 委屈的不得了。 正文 第八章 委屈 “春秀怎么了?告诉姐姐是谁欺负你了?” 张舒涵着急地问道。 春秀见是张舒涵,委屈地扑到他怀里大哭,着实吓了一跳! 幸好胸衣里面垫了棉花! 看到小妮子扑过来,他差点就跳开,让人家扑个空,那多尴尬啊。 可没有胸的话,就不仅仅是尴尬了。。。。。 怀中抱着哭的带雨梨花的春秀,张舒涵不住地安慰,鼻尖传来少女淡淡的体香,手里软软的,仿若无骨。 张舒涵霎时觉得,这样的小宫女他能抱上一年,那该多好。 不过,小宫女哭成这样,张舒涵心里也急得不行。 自进了皇宫,春秀就像妹妹一样。 虽然整天粘着张舒涵,但每次有活,春秀都抢着帮做,每当张舒涵犯了错,春秀都小心提醒,即便受罚,春秀也傻颠颠地跟着他。 以前的春秀也是这么对待姐姐的吧…… 在姐姐的信中,也提到过这个可爱的小宫女,也正因为如此,张舒涵才对春秀知根知底,入宫几日没被发现异常。 你对姐姐的恩情,我不会忘记。 同样,谁欺负你,谁就是我的仇人! 张舒涵狠狠咬牙。 “舒敏姐姐,刚刚有个大宫女,凶巴巴的过来说要找你……看她不像好人的样子,我就顶了几句嘴,她就打了我一巴掌,还把院子弄成这样。” 大宫女?找舒敏? 张舒涵心中一凛,难道她和姐姐的死有关? 看到被害死的姐姐活生生回到宫里,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或许只要找到那个宫女,真相就能浮出水面! 张舒涵冷冷地笑着,嘴角勾起一道微不可见的弧度。 “告诉姐姐那个宫女是谁,我帮你报仇!”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就是被打了一巴掌,不疼的,就是心里难受,姐姐你别去报仇,人家可是大宫女啊!” 春秀开始后悔不该说出被大宫女欺负的事,止住了抽噎。 打了也就打了,人家出了气,很快就忘了,可要是舒敏姐姐为了自己去找她,惹恼了人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春秀抬起头眼巴巴地乞求着张舒涵,像一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猫。 “那咱们一起去找陈答应。”张舒涵站起身,拉着她就要走。 小宫女的脑袋摇得和皮鼓似的,“我说过是陈答应手底下的宫女,可她一点儿都不怕。” “别担心,下次看到她就悄悄告诉我,我去找刘嬷嬷。” “刘嬷嬷也会被大宫女欺负吧?” “可别小瞧了刘嬷嬷,她与很多大宫女关系好着呢,我就不信没人能压住那欺负人的家伙!” 听张舒涵说不去找回场子,秀春听了很开心,拼命擦着鼻涕眼泪,“我明白了,还是姐姐聪明,咱们也要找更大的大宫女去欺负她。” 张舒涵点点头,道:“起来吧,咱们得把院子再扫一遍,不然没饭吃了。” 听到“没饭吃”这仨字,秀春心中大急,她最开心的就是每天吃饱饭的时候。 身为宫女,每日吃食只能八分饱,饿肚子是经常的事。 小妮子一下就忘记被打的不快,和张舒涵一起扫着落叶。 突然,张舒涵瞥见地上有个发亮的银色物件。 正文 第九章 银锁 “春秀,这是你掉的东西吗?” 张舒涵捡起地上的银色物件,端详了片刻。 一个银色的长生锁,上面刻着“寿康”二字。 春秀挠了挠头,道:“不是我的,可能是哪个宫女姐姐落下的。” “莫不是打了你的大宫女身上落下?” 张舒涵寻思,下房的宫女们都去了饭堂还没回来,自他随着刘嬷嬷去里屋,也就那个不知名的大宫女来过此地。 “是了,定是那个大宫女的。” 在张舒涵的提醒下,春秀想起了什么,“她推了我一把,还说是我挡了路,当时我就在她的腰间见过这个小锁。” “我拿给刘嬷嬷去。”张舒涵心想,也不知这宫女是故意还是无意落下的。 “她那么坏,不如我们把这个小锁扔到井里,让她再也找不到。” “就你的坏心思多。” 张舒涵捏着春秀的小鼻子说道,”要是她找不到东西,到时候说是你偷了怎么办?” “嗯,银锁虽然不贵重,但指不定是大宫女的娘亲留给她的,她才会随身携带,要是丢了,肯定着急。” 听了张舒涵的话,春秀点头如捣蒜,也不再生气,反倒是开始替大宫女担心起来。 没过多久,一个个宫女都莺莺燕燕的回来了。 见到院子乱成一团,原本该值班的秀瓶笑道:“春秀,你又贪玩了吧,院子弄成这副模样,肯定吃不上饭了。” 可见了春秀红红的眼圈和脸上的指印,秀瓶也不再调笑,惊问怎么啦。 听了事情经过,众人也觉得大宫女是有些过了,不仅帮着两人收拾了院子,还纷纷八卦起了大宫女的身份。 “莫非她是慈明宫里的人?” “你是说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她才不会来我们这种小地方呢。” “是呀,再说了,舒敏姐姐也没去过慈明宫,怎么会认识那里的宫女。” 张舒涵想知道姐姐出宫前去过哪里,便随口说道:“大赦那几天宫里不是挺忙的吗?我去了几个寝宫,也许是那里的人。” “那就是颐华宫了,容妃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她手下的宫女们可霸道了。” “我觉得是寿宁宫的人,熹妃娘娘那段时间小产,她身旁的宫女们脾气可不好了,见了谁都以为是其他妃子派过去的……” “别嚼舌头,小心传了出去,刘嬷嬷打烂你的屁股。” 说话的小宫女赶忙捂住嘴巴,四下看了看,没瞧见刘嬷嬷的身影,才放下心来。 众宫女们议论纷纷,道出寿宁宫宫女们的不是,仗着主子的身份,飞扬跋扈,到处欺负小宫女。 “熹贵妃可是个好人。”秀瓶辩解道。 “所以才管不住手下的宫女呀。”有人应和道,显然她也被寿宁宫的宫女欺凌过。 “可不是,舒敏姐姐胳膊上的伤就是被寿宁宫的宫女打的,我还一直担心姐姐留下疤痕呢。” 正文 第一十章 馋嘴 “你是说上次打我的那个大宫女?” “说不定真的就是她了。”众宫女纷纷点头。 张舒涵心道,姐姐手上的伤是被寿宁宫的宫女打的,加上正好熹贵妃小产,倘若刚才真的是寿宁宫来人,那姐姐的死可能和她有关。 不过张舒涵怕自己露出马脚,只能旁敲侧击,“那宫女可有什么特征?” 春秀写着脑袋想了半天,跑出一句:“那个大宫女可漂亮了。” “臭的宫女怎么会被小主们看上。” “是呀,馋嘴的小宫女主子们也不要。” “要回去可养不起。”宫女们调笑道。 这说的不就是春秀么,急得她直跺脚,“哼,你们都一起欺负我!不理你们了。” 就在这时,秀瓶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寿宁宫有个大宫女经常拿东西去给陈答应,问问陈答应不就知道了?” 夜里,沐浴更衣,两人又赶着去寝宫伺候陈答应入浴。 秋风萧瑟,天气已有了凉意。 踏在黑黢黢的回廊,春秀搓着小手,打了个喷嚏。 “你看,着凉了吧,都说别穿着单衣在屋子跑来跑去。”想起小妮子的身影,张舒涵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春秀非要拉着他一起洗澡,这才耽搁了时间。 储秀宫距离不算远,但二人担心陈答应等急了,还是小跑起来。 哪知道,刚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一个宫女。 宫女嗔怪道:“舒敏你干什么去了,陈答应都等急了,吩咐我去找你呢!”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耽搁了时间,不怪舒敏姐姐。” “笨丫头,你不来没关系,让舒敏先来呀,陈答应要她按摩呢,快走吧。” 又要按摩? 张舒涵莫名发觉,自己掉进了坑里。 可是,又隐隐激动莫名。 二人跟着宫女进屋,忽然,闻到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甜甜的奶香。 “姐姐,我肚子又饿了。” 闻到香味,春秀的嘴角竟然留下了口水。 玉屏之后,几个宫女正往木桶里倒着牛溽。 陈答应坐在木桶里,只露出白玉般的肩膀。 似乎比牛溽更白。 “咕——” 张舒涵忍不住也吞了吞口水。 “你们两个小馋猫!没吃饭吗?这牛溽是陈答应用来洗浴的,要不待会给你们留点?” 贴身宫女轻声笑道,想来是误会了张舒涵。 陈答应的洗澡水,那会是什么味道? 啊!我不是,我没有! 张舒涵不禁涨红了脸,立即甩了甩头,想忘掉那些邪恶的念头。 手中糅捏着陈答应滑腻的肩膀,张舒涵有些愣了神。 “舒敏啊,你说这牛溽洗浴真的有那么好的效果?”陈答应声音有些慵懒。 张舒涵这时才想起,上次按摩的时候,他无意间提到,刘嬷嬷用牛溽洗过脸。 “是呀, 刘嬷嬷每天都用呢。” “站着多累,你也脱了衣服,进来帮我按按脚吧。”陈答应说道。 什么?张舒涵心中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