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血染的生日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华夏国云港市沙河镇张刘村。   这是一个有着上千户人家的大村子,村里一半的人姓张,一半的人姓刘,只有冷超凡家是单门独户。   冷超凡来自湖西省的一个边远山区,小时候是一个孤儿。这里重山叠嶂,林木繁茂,催生了许许多多手艺精湛的木匠,被称为华夏国的木匠之乡。   冷超凡从小跟着木匠师傅学艺,长大后随着一个十几人的木匠班走遍全国各地的乡村,为村民们做家具。十几年前来到了张刘村,一待就是三个月,为村民们打造家具。因为他年轻英俊,木匠活又好,被张刘村一个名叫刘春梅的姑娘看中。   两人一见钟情,经常背着人偷偷幽会。年轻人的血液里流淌着激情,充斥着荷尔蒙,终于禁受不住异性的相互吸引,做下了羞羞的事情。   张刘村有一个名叫张根硕的无良青年,好赌成性,一直垂涎刘春梅的美貌,但追求了两年,都遭到了刘春梅的严词拒绝。当他发现刘春梅与来自异乡的小木匠冷超凡眉来眼去,情愫暗生,就恨上了冷超凡。   他决定好好修理冷超凡一顿,让冷超凡知道刘春梅是属于他的,不是一个无根无萍的外乡人所能觊觎的。谁知,来自边远山区的冷超凡常年做木匠,身强力壮,反过来把他痛揍了一顿。这让他更加怨恨,一直想办法报复。   一天晚上,皓月当空。张根硕发现刘春梅与冷超凡鬼鬼祟祟的去了生产队的草垛,很明显是去偷偷幽会。于是,他带着村里的治保主任将正在热火朝天行云播雨的两人抓了个现形。   这件事立刻轰动了全村,全村人无不震惊、愤怒、口水泛滥。村治保主任不敢怠慢,屁颠屁颠地报告给了乡里。   在那个年代,没有媒妁之言,私定终身,还偷尝禁果就是私通。女孩子没有结婚就与没有婚约关系的男子做出那种事情,更是伤风败俗,遭人唾骂,令先人蒙羞。   冷超凡与刘春梅脖子上被挂上了一双破鞋,在全乡游街示众十日,受尽了屈辱。他们每到一个村庄,脸上就会被富有正义感的人们吐满了唾液,扔满了臭鸡蛋,淋淋漓漓。就连七八岁的孩子们嘴里都骂他们是“狗男女”、“搞破鞋”,往他们身上撒着童子尿、扔着烂菜叶子。   木匠班丢不起这个人,扔下还没做完的木匠活,连夜逃出了张刘庄。   “不要脸的东西!伤风败俗,丢人现眼,快给老子滚!”   刘春梅的父亲刘老根是个非常要面子的庄稼人,女儿做下如此丑事,让先人蒙羞,全家抬不起头来。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杀的心都有了。在得知女儿怀孕后,他当即断绝了父女关系,将女儿一顿臭骂,赶出了家门,永远不允许女儿再踏进家门一步。   刘春梅的母亲和哥嫂,也对刘春梅嗤之以鼻,对被赶出家门的刘春梅没有一丝的怜悯。   刘春梅是个要强的女子,在张刘庄的最边缘、一片数千亩的芦苇地旁盖了两间草屋,与冷超凡结为了夫妻。   因为冷超凡是外姓人,在张刘村受尽了白眼。他虽然心地善良,热情助人,但没有得到全村任何人的承认。他们在村里就是一对多余人,没有被赶出张刘村的地界,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就在当年,一个男孩呱呱坠地,降临了人世间。除了夫妻俩将孩子视为珍宝外,全村没有一个人前来祝福。   冷超凡喜滋滋的跑去岳父家报喜,遭到刘老根父子的破口谩骂,还被一顿乱棍打了出来。   面对村民的冷漠,亲人的绝情,刘春梅大哭一场,伤心欲绝。她擦干眼泪后,给儿子取名“冷彻”,意为冷彻心扉,与刘家再无任何关系。   他们在芦苇地旁开垦了几亩荒地,种上了庄稼,自给自足。冷超凡踏实肯干,任劳任怨。凭借着一手出色的木匠活,用了十年时间,在村外盖起了四间砖石结构的宽敞大瓦房。这在华夏国当时的农村,是很少有人家能做到的。所以,张刘村的人犯了红眼病,无不嫉妒,愤愤不平。   冷彻虽然备受父母疼爱,但他的童年充满了孤独,受尽了屈辱。村民们看他的目光都是鄙视,没有一个孩子愿意与他玩,还嘲笑他是脏孩子,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爹、娘,我的同学为什么都不跟我玩,还骂我是脏孩子?”   一肚子委屈的冷彻在他那个年龄,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彻儿,这是张刘村,全村的人不是姓张,就是姓刘。因为你爹姓冷,又来自外乡,所以我们家在村里不受欢迎,才没有人愿意与你一起玩。”母亲刘春梅一脸黯然的说道。   “娘,我爹姓冷,可你姓刘啊。难道我们在张刘村就没有一个亲戚吗?我没有外公、外婆吗?”   刘春梅与丈夫对视了一眼,摸着冷彻的头说道:“彻儿,你有外公外婆,可他们嫌弃我嫁给了你爹,不认你这个外孙子。”   “娘,就因为我爹是外姓人,外公外婆就不认我吗?他们不认我,我还不认他们呢!等我长大了,去城里挣好多好多的钱,把你们都接到城里住!”冷彻稚嫩的脸上,带着一抹坚毅。   “彻儿真是个有志气的好孩子!要想实现这个目标,你要好好上学,将来有出息了,我们都跟你享福。”父亲冷超凡微笑着说道。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此后,天资聪颖、过目不忘的冷彻上了小学。他没有玩伴,心无旁骛,埋头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间,冷彻十二岁了。他浓眉大眼,容貌英俊,身材比同龄人高大了不少,而且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沙河镇中学。在上小学五年级和六年级的时候,他已将中学阶段的课程自学得差不多了,而且还看了好多文化课以外的书籍。   暑假刚刚开始,他十二岁的生日就到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天气很是闷热,天空阴沉沉的,似乎一场暴雨很快就会来临。   冷家的桌子上,摆满了洋溢着浓浓母爱的菜肴。一个不大的蛋糕上插着十二根小蜡烛,此刻正跳荡着美丽的小火苗。   “彻儿,今天是你的十二岁生日。蜡烛已经点燃,你快许个愿,把蜡烛吹灭吧!”母亲刘春梅笑意盈盈的说道。   “爹、娘,谢谢你们的养育之恩!”冷彻说罢,闭上眼睛,默默许了一个愿,然后吹灭了蜡烛。   “彻儿,生日快乐!等开学了你就是一名中学生了。爹和娘祝你学业进步,茁壮成长!干杯!”父亲冷超凡和母亲刘春梅举起酒杯,真情的祝愿。   “爹、娘,孩儿一定不辜负你们的期望。干杯!”冷彻端起饮料,与父母的酒杯碰在了一起。   “好温馨感人的画面啊!哈哈哈!”   随着一声大笑,三个手拿尖刀的蒙面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直奔一家三口。   冷彻看到明晃晃的尖刀,立刻躲到了父母的身后,一脸惊恐的探出头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刘春梅惊慌的问道。   领头的蒙面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三十来岁的刘春梅,见她模样长得俊俏,顿时心生歹意,扬了扬手中的尖刀说道:“小娘们,这个村庄属你们家的房子盖得最漂亮,一定很有钱。识相的快将钱拿出来,你再给我们哥仨泄泄火,我就饶了你们的命!否则……嘿嘿!”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入室抢劫,再不离开我可要喊人了!”冷超凡大声吼道。   “喊人?笑话!你们家离村庄那么远,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见。而且我们早就打听清楚了,你们一家人是外来户,不招人待见,全村没有一个人与你们家有来往。他们就是听到喊声,也不会过来的。别废话,快点把钱给大爷们拿出来!”领头的蒙面人笑得很是得意。   “三位大爷,我们家没有钱,所有的钱都盖了房子了,不信你们可以搜一搜。我求求你们,放过我们一家吧。”刘春梅知道自家的底细都被这三个蒙面人摸清楚了,急忙求饶。   “没有钱给我们也行,那你就陪我们哥仨爽一爽。爽过了,我们立马走人!”领头的蒙面人说道。   “小娘们,快把衣服脱下,先陪我大哥!”另一个蒙面人挥了挥手中的尖刀。   “三位大爷,你们这样做是要坐牢的,我求求你们,放过我们一家,我们就当你们从没有来过。”刘春梅说道。   “坐牢?夜黑风高,我们又蒙着面,谁能知道是我们哥仨做的?老二,这娘们不肯脱衣服,你去帮帮她!哼!”老大一声冷哼,发号施令。   “大哥,你就瞧好吧!”老二答应一声,向刘春梅扑去。   “你别过来!”刘春梅就是一个农村妇女,立刻人慌无计,一脸惊悚的向后退去,   “畜生,我跟你们拼了!”冷超凡身材强壮,有一把子力气。他将儿子冷彻推到一边,抄起桌子前的一个方凳子,猛地向蒙面的老二砸去。   老二没想到冷超凡敢暴起发难,看到凳子呼啸着向他脑袋砸来,吓得急忙向后躲去。   “嘭!”   那张方凳正砸在躲闪不及的老二肩膀上,将他砸得一个趔趄,右臂顿时抬不起来了,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恶狠狠的吼道:“大哥、三弟,快杀了他!”   老大和老三握着尖刀,一左一右扑向了冷超凡。冷超凡虽然身强力壮,但双拳难敌四手,瞬间被逼到了墙角。   老大和老三手中的尖刀从两个方向刺进了冷超凡的腹部,血流如注。冷超凡死死抓住二人握刀的手,大声喊道:“春梅,快带彻儿走!”   “爹!”冷彻看到父亲肚子上的鲜血如同泉涌,攥着拳头就要上去拼命。   “春梅,快带彻儿走,不然我们一家都没命了!”冷超凡瞪着一双凶目大声吼道。   刘春梅如梦方醒,拿起桌上准备切蛋糕用的水果刀,拉着冷彻就向门口跑。   “哼!想走,怎么可能?老子还等着你给我败火呢,回去!”老二左手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一个箭步到了门口,挡住了母子的去路。   刘春梅知道今天必死无疑,强烈的母爱让她瞬间忘记了恐怖,一手拉着冷彻,一手挥舞着水果刀,如同一只野性十足的母豹似的,扑向了挡在门口的老二。   “嗤!”   一道利刃刺穿物体的声响发出,刘春梅的胸口喷出了一道血线,鲜血染红了衣襟。   “娘……”冷彻一声惊叫,睚眦欲裂。   “彻儿,快……快逃!”刘春梅嘴里喷出鲜血,手中的水果刀正扎在蒙面人老二握刀的左手上,一穿而过。   “啊!”   蒙面人老二一声惨叫,浑身痛得颤抖起来。   刘春梅松开握刀的手,一把扯下了老二脸上的黑布,然后用仅存的力气,将儿子甩出屋门,大声喊道:“彻儿,快逃进芦苇荡。记着,永远也别回张刘村!”   “爹、娘……”冷彻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是死,只好流着眼泪,将仇人的那张狰狞的脸牢牢记在脑海里,然后一弯腰从院子里的工具箱里拿起一把木匠用的锋利钢凿,向方圆数千亩的芦苇地里跑去。   “大哥、三弟,这小子见过我的脸,我们快追上去杀了他!”老二恶狠狠的吼道。   三名歹徒杀了冷彻的父母,打着手电筒,如同凶神恶煞般向芦苇荡里追去。 正文 第二章 风雨夜逃   冷彻逃进芦苇丛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跑,好在芦苇茂密,他又对这片芦苇地非常熟悉,所以很快就隐入夜色中的芦苇丛里。   然而,因为漆黑一片,他难免会踩倒芦苇,留下痕迹。而且芦苇地里一片泥泞,留下了他走过去的脚印,所以三名歹徒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不久就找到了冷彻逃走的方向,从后面恶狠狠的追了上来。   但凡事都有利有弊,三名歹徒打着手电,也把自己的行踪暴露给了冷彻。冷彻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三名歹徒离他有多远,从哪个方向追来,及时调整逃跑的方向。   多亏了这片芦苇地范围很大,半个小时后,三名歹徒依旧没有抓到冷彻。但是,他们依旧紧追不舍,打定主意要将冷彻这个后患除掉。   “这是老天要让我死啊!死就死吧,死了就能见到爹娘了!”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片淤泥地带。冷彻看了看呈扇面越追越近的三名歹徒,想转弯已经来不及了。他无路可逃,只能硬着头皮踏进了淤泥中。还好,淤泥只没到他小腿肚子以上,膝盖以下。不过,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哈哈哈!小王八蛋,这回我看你怎么才能逃出爷爷的手掌心!”歹徒中的老大用手电照着在淤泥中气喘吁吁、艰难前行的冷彻,高兴得哈哈大笑。   冷彻知道自己必死,此刻反而不害怕了。他转过头用稚嫩的声音说道:“你们这三个狗畜生,有胆就追过来,看小爷不将你们戳个透心凉!”   说罢,他还扬了扬手中那把锋利的钢凿子。   “咿呀,死到临头了还敢跟爷爷叫板!老二、老三,我们追上去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老大话音刚落,老二、老三已经跳进了淤泥中。他也急忙跳进淤泥中,向前追去。   然而,三名歹徒很快就发现,这些淤泥似乎故意与他们过不去,淹没到他们的大腿处,让他们每追出一步都很费力。   很快,冷彻也发现了这一点。因为他年龄小,体重轻,身体又灵活,所以在淤泥中陷得并不深,速度比三名歹徒快了不止一星半点。于是,他信心大增,一脸戏谑的喊道:“三个狗畜生,来追小爷啊,小爷不怕你们。哼!”   “可恶!爷爷今晚不杀了你,你是你孙子!”歹徒中的老三恼羞成怒,奋力向前追去。但他越是用力,在淤泥里就陷得越深。   半个小时后,三名歹徒与冷彻的距离不但没有拉近,而且越甩越远。   “轰隆隆!”   突然的一阵雷声打破了乡村夜晚的宁静,一道道闪电从天而降,将大地照得一片雪亮。接着狂风怒吼,大雨如注,一场几十年难遇的大暴雨倾盆而下,气势惊人。   “大哥,我被那小王八蛋的爹用凳子砸伤了右肩,似乎伤了骨头。又被他可恶的娘扎穿了左手,疼得厉害,实在没有力气追下去了!”歹徒中的老二坐在淤泥中,已经筋疲力尽。   “大哥,这片芦苇有数千亩,这里又是一片沼泽地,现在又大雨倾盆,看来很难抓住那小王八蛋了!如果天一亮,我们恐怕……”老三杀人心虚,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二弟、三弟,没想到我们兄弟三人今晚既没抢到钱,又没劫到色,白忙活了一场,还背了两条人命,真是倒霉透了。现在必须立刻回到那小子的家,处理一下杀人现场。老二,你的伤口也必须处理一下,免得被人发现。还有,我们今晚必须离开沙河乡,能逃多远逃多远。”老大皱着眉头说道。   “大哥说得对,我们要赶紧趁着风雨之夜离开张刘庄!”   老大和老三架着受伤的老二爬出淤泥,在一处水洼里将身上的淤泥清洗干净。   “三个孙子,怎么不追小爷爷我了?你们不是要杀了小爷我吗?”冷彻站在淤泥里挑衅道。   “小王八蛋,大爷先饶你一命!只要你还在张刘庄,我们有的是机会杀你!”歹徒中的老大恶狠狠的说道。   “小爷等着!小爷我今后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你们,杀了你们为爹娘报仇!”冷彻稚嫩的面容冷似冰霜,嗓音森寒如刀。   “哼!就凭你也能杀了我们?做梦去吧!我们走!”   歹徒中的老大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急忙带着老二和老三原路返回,向冷彻家的方向走去。   风雨中,冷彻手握钢凿,看到三名歹徒越走越远,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爬出淤泥,也将身上的淤泥清洗干净。   此刻,霹雳如潮,电光如刀,将天空劈得支离破碎。风越刮越猛,雨越下越大,芦苇地里已经积满了水。   “爹、娘,呜……”   冷彻不敢回家,怕三名歹徒就埋伏在他家里。他蹲在水里,双手环抱,衣服湿漉漉的粘在身上,不但身体瑟瑟发抖,更是冷彻心扉。他想起父母的惨死,不禁失声痛哭。十二岁的他哪里有过这样的遭遇,凄凄惨惨戚戚,此刻怎一个惨字说得。   “咔嚓!”   一声霹雳突然在上空炸响,一道闪电将芦苇地照得一片雪亮。那一丛丛芦苇在电光下光怪陆离,斑驳可怖,似乎隐藏着什么吃人的妖怪。   “那是什么?”   冷彻突然发现数十丈处有两只墨绿色的眼睛在瞪着他,让他顿觉一阵头皮发麻。   “咔嚓!”   又是一道闪电劈斩而下,将芦苇地照得如同白昼。   “蟒蛇!”   冷彻接着电光,终于看清了芦苇地的水面上趴着一条十几米长的大蟒蛇,正翘起蟒首,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如同在看着一只肥美的猎物!   “这芦苇荡里果然有蟒蛇!”   冷彻曾听母亲刘春梅告诉过他,说村里放羊的张老汉曾经丢失过两只羊。等到找到羊的时候,这两只羊已经成为只剩下一堆羊毛的粪便,当时就怀疑是被蟒蛇吞吃的。   “怎么办?”   十二岁的冷彻盯着不远处的两道绿光,努力控制不要发出声响。因为他从书上看到蟒蛇虽然视力很差,但蟒首的两侧各有一个温度感知器官,而且这一对感知器官还能将猎物发出的红外线,反射到感知器官的隔膜上,把模糊的斑点变成清晰的图像。   然而,他越想控制不发出声响,身体越是颤抖得厉害,而且身体的温度正在无声无息的向四周散发。   “蟒蛇向我游过来了!跑啊!”   冷彻看到两道绿光向他的方向移动,不禁吓得魂飞魄散。他猛地站起身来,向芦苇荡的深处跑去。   “嘶嘶……”   十几米长的蟒蛇嘴里发出嘶嘶的喷气声,蜿蜒穿行在水面上,速度非常快。   有道是知识便是力量。冷彻从书上看到过,当蟒蛇追你的时候,千万不能与蟒蛇比速度跑直线,而应该曲线跑。因此,他在小腿肚深的泥水中,借助芦苇的遮掩,时不时的改变方向,曲曲折折的向前跑去。 正文 第三章 出人意料的反杀   冷彻发足狂奔,溅起一片片水花。在学校每天晨跑以及体育课上练就的体力,让他这个农村孩子短时间内还能支持下去。   片刻过后,他依旧没有摆脱掉蟒蛇的追赶。这条蟒蛇似乎认准了他这个猎物,不将他吞噬决不罢休。   蟒蛇的追赶速度不能说不够快,但每当冷彻骤然改变方向的时候,它就会因为巨大的惯性,蟒身无法当即停下,被惯性甩向一边。等到它调整好方向,锁定冷彻的行踪,冷彻已经趁机跑出了一段距离。   “虽然我暂时无性命之忧,但时间一长,我肯定会支持不住,成为蟒蛇的美餐。该逃向哪里呢?”   冷彻知道他之所以能坚持这么久,除了他的体力要好于同龄人以外,关键的动力是他想活下来,为父母报仇。他一边迂回曲折的奔跑,一边在电光中辨别方向,思考去处。   “有了!”   终于,冷彻的小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去处。那就是在这片芦苇地东面的边缘地带有一座碉堡,里面有好几处暗室,藏到那里去,蟒蛇一时间可能找不到他。   以前,父母曾多次带着他进过碉堡玩耍。据母亲介绍,这座碉堡是外敌入侵华夏国时,为了抵御华夏国人民的反击而修建的,依着杂草丛生的河堤而建,非常坚固。东面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大河,河水湍急。侵略者投降已经几十年了,所以这座暗堡渐渐被人们遗忘。后来疏通河道的时候,挖出的淤泥又将碉堡覆盖,上面长满了茂密的芦苇和一人多高的杂草。让这座碉堡,变成了非常隐蔽的暗堡。   打定了主意,冷彻加快了速度,按照记忆,向河堤下的碉堡跑去。他不用回头,就能听到身后传来水声和芦苇折断的声音,那是大蟒蛇依旧在锲而不舍的追赶他。   终于,接着闪电的光亮,冷彻看到了黑洞洞的碉堡入口。他没有径直钻进碉堡,而是向河堤的一侧跑去,然后顺着河边迂回到碉堡前,穿过雨帘,一猫腰钻进了碉堡里。   碉堡里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夏虫的歌唱因为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戛然而止。   冷彻按照记忆,悄无声息的摸进碉堡中的一间暗室,手握锋利的钢凿,蜷缩在角落,倾听着碉堡外的动静,一动也不敢动。   父母被杀的悲愤、先前受到过的惊吓、几个小时的逃命,让这个十二岁的男孩疲倦不堪,不一会儿就倚着碉堡厚厚的钢筋混凝土墙壁进入了梦乡。   碉堡外,雷声轰鸣,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天河似乎决堤了,天河水倾泻而下,仿佛要将这没有给过他任何温暖的张刘庄淹没。   直到第二天上午,冷彻才从睡梦中醒来,湿漉漉的衣服已经被他焐干了。借着碉堡里有些昏暗的光亮,他发现芦苇荡里的雨水顺着碉堡的入口,汹涌的流进来,覆盖了碉堡大堂的整个地面。   “要发洪水了!我待在这里会不会被淹死啊?”   冷彻有些害怕,但他不敢出去,也无法回家。因为此刻的芦苇荡里一定是洪水泛滥,而且昨晚追他的那条大蟒蛇一定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   好在他所处的暗室,要比碉堡明间的地面高出一米左右,雨水一时半刻漫不到上面来。   “咕咕咕……”   冷彻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了,肚子发出一阵肠胃蠕动的声音。他想起桌上插着蜡烛的蛋糕和冒着香气的菜肴,想起父母的惨死,眼泪无声的滑落。   “哗啦啦!”   正在这时,碉堡明间混凝土地面的一隅突然塌陷,露出一个边长半米左右的方洞,隐约可见一级级台阶向下延伸。流进来的雨水顺着方洞,涌进了地下。   “没想到这座碉堡的地下另有天地,因为洞口非常隐蔽,以前上面铺满了泥土,所以没有被人们发现。如今已过去了数十年,洞口的遮挡已经风化,又被雨水浸泡,所以才会塌陷。这地下很可能是侵略者的一个仓库,说不定会有枪支弹药。”   想到这里,冷彻忍不住一阵激动,要是能进去找到一把手枪,以后找到人高马大的三个歹徒,他就能用枪将他们一一击毙了。   冷彻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三名歹徒跪在他脚下,向他苦苦求饶,而他扣动扳机,子弹将他们的脑壳打碎的画面,不由高兴得哑然失笑。   然而,冷彻并不敢沿着台阶进入地下,一来雨水正在汹涌的注入洞口,很可能自己进去就出不来了。二来既然是侵略者的秘密仓库,里面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冒险的好。自己要留下这条命,为父母报仇。   冷彻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他欣喜的发现,涌进碉堡里的雨水都流进了方洞中,这样他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洪水淹死了。   一个小时后,饥肠辘辘的冷彻肚子却胀痛起来,从昨天吃过早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个小时了,他想拉屎。   “碉堡里的空间有限,我不能在这里拉屎,臭味会把我熏死的。也许那条大蟒蛇此刻已经随着洪水离开这里了,我就在河堤上解决吧。”   想到这里,冷彻出了暗室,沿着台阶走到碉堡的明间,迎着涌入的水流,向碉堡的入口处走去。   “嘶嘶……”   正在这时,碉堡的入口处传来一阵嘶嘶的声响。这声响冷彻太清楚了,这是蟒蛇的血盆大嘴向外喷气的声音。那条恐怖、可恶的蟒蛇原来并没有离开,找到这里来了!   刹那间,冷彻身体一僵,脊背上冷汗直流,浑身漫上了一层森寒,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碉堡的入口。   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害怕,他的肚子不再胀痛,便意全无。   蓦地,一个凶恶狰狞的蟒蛇脑袋从入口处探了进来,嘴里伸缩着腥红色的蛇信,闪着绿光的凶目紧盯着冷彻,庞大的蟒躯盘桓在一起,蟒首高高翘起,那是要对猎物发动进攻的征兆!   “跑!”   冷彻因为紧张,浑身的血液直往上涌,撒腿就向暗室里跑去。他跑进暗室,拿起地上那把明光锃亮的木匠用钢凿,背倚着混凝土墙壁,恐惧的盯着暗室的入口。   那条蟒蛇似乎已经产生了灵智,并没有立刻追击冷彻,而是慢悠悠的爬上台阶,来到暗室门口,用绿色带着黑色竖纹的蟒瞳,窥探着暗室里的一切,将冷彻的图像清晰的投射到它的感知器官上。   冷彻看着绿色带着黑色竖纹的蟒瞳,除了紧张以外,一种困意袭上了心头,眼皮变得很是沉重,好想躺在地上美美的睡一觉。   “难道这条蟒蛇的瞳孔具有催眠作用?我绝对不能睡去,如果睡去,就会被蟒蛇吞噬!”   十二岁的冷彻除了天资聪颖以外,这么多年人们对他的冷漠,早已让他养成了无比坚毅的性格。他用手中的钢凿扎在腿上,骤然的剧痛让他迅速清醒,睡意全无。   “嘶嘶……”   这条恐怖的蟒蛇没想到它强大的蟒瞳竟然无法让猎物入睡,顿时蟒心大怒。它嘴里不住喷着蟒息,闪电般扑向了冷彻,庞大的蟒躯刹那间塞满了这间暗室。   冷彻不甘被蟒蛇吞噬,握着锋利的钢凿向巨蟒的蟒首刺去。一连刺出几下,都被巨蟒灵活的躲过。   巨蟒被冷彻彻底激怒了,灵动的蟒躯缠上了冷彻足有一米六五的身体,迅速收拢。同时,一张血盆大口露出尖密的牙齿,向冷彻的脑袋闪电般的咬去。   “咔咔!”   冷彻听到自身骨骼被挤压在一起发出的刺耳声响,血液迅速涌向头颅,一种将要窒息的感觉让他难受至极。出于本能,他将脑袋向右边一闪,但左脸没有躲过,被巨蟒锋利的牙齿瞬间咬穿,鲜血通过脸颊的数十个血洞,流进他的嘴里,血腥味直冲脑际!   巨蟒贪婪的吸着江风的新鲜血液,绿色的蟒瞳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我不能死!父母的仇还没报呢!”   浓烈的血腥味让冷彻变得前所未有的的清醒,他握紧手中锋利的钢凿向蟒蛇的七寸扎去!   “嗤!”   常年在木材中磨砺的钢凿锋利无比,瞬间将蟒蛇的鳞片扎破,将脖子扎穿,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冷彻一身。冷彻势如疯虎,拔出钢凿,在蟒蛇的七寸处乱扎,瞬间扎出了十几个血窟窿!   巨蟒虽然强大,但它与所有的蛇类动物一样,七寸是最薄弱也是最致命的地方。   “嘶嘶!”   蟒蛇吃痛,松开冷彻的左脸,大口的吐着蟒息。它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猎物会如此凶狠,竟然顷刻间就让它丢掉了半条命。于是,它巨大的蟒躯缠绕着冷彻,在狭窄的暗室空间里滚动。但越是如此,伤口处的鲜血向外流淌得越快,让它渐渐变得虚弱起来。   “太好了!蟒蛇似乎没力气了!”   冷彻能清晰的感应到缠绕着他身体的蟒蛇,释放的力度越来越小,不由精神大振。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紧紧掐住蟒蛇的脖子不放。狭窄的暗室救了他一命,限制了蟒蛇的活动,才没让蟒蛇将他缠绕起来活活摔死。   不一会儿,遍体鳞伤的冷彻因为饥肠辘辘、高度紧张、力量耗尽而虚弱不堪。   “蟒血的营养价值一定很高,就是血里有毒我也顾不得了,死就死吧!”   冷彻一念至此,抱着蟒蛇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喝着蟒血,全然不顾那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蟒蛇已是强弩之末,虽然在冷彻的背上留下一些伤口,但都不致命。   片刻过后,凶狠的蟒蛇终于松开了冷彻,一命呜呼。   “你这条畜生,还想吞了小爷,没想到却被小爷反杀!哈哈哈!”   冷彻踹了蟒蛇一脚,扶着墙想站起来,然而全身剧烈的疼痛,还有腹部骤然而来的强烈不适,让他跌倒在地上,瞬间昏了过去。   此刻,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汹涌的洪水涌进了碉堡里。碉堡里那个神秘的方形洞口已经无法将涌入的洪水及时的排入地下,碉堡里的水位越来越高,正在一层层的漫过台阶。相信用不了多久,冷彻所在的暗室就会被淹没。等待冷彻的,依旧是凶险无比。 正文 第四章 脱胎换骨   一个时辰后,汹涌的洪水终于将碉堡里那个神秘的地下空间灌满。一股黄色的烟雾从方洞中涌出,氤氲在水面上。接着,方洞中又涌出一股墨绿色的水流,诡异至极。这股水流所到之处,水面上顿时水珠滚动,劈啪作响,热气弥漫,似乎已经沸腾。   此刻,外面依旧风雨连天,电闪雷鸣。华夏国云港市正经受着一场五十年难遇的洪水的侵袭,郁郁葱葱的芦苇地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   碉堡里的暗室虽然地势较高,但洪水还是漫了进来。那股神秘的绿色水流很快就随着越涨越高的洪水,诡异的涌进了冷彻所在的暗室。   “嗤!”   随着一阵生水倒进滚烫油锅产生的声响发出,冷彻的衣服瞬间化成了灰烬。接着,他的肌肤也被灼伤、腐蚀、溃烂……那些墨绿色的水流渐渐侵蚀进他的身体内部,腐蚀他的内脏、骨骼、经脉。   “啊!”   瞬间的剧痛让昏睡中的冷彻惨叫一声坐了起来,然后又重重的仰面倒在了水里,溅起一片水花,随即又昏死了过去。   如果此刻你在旁边看着,一定会发现一个非常奇异的现象。冷彻破损的身体不知何故,一阵阵的剧烈波动,肌体似乎在死亡、再生、变异和重组。所以,每隔一段时间,破损的身体就会自动修复,然后再次血肉模糊,周而复始。   多年后冷彻才想明白,这座碉堡的地下室里也许有着一种未知的生化药物。这种药物能让侵略者士兵的基因发生突变,身体变得强壮有力,成为一个生化战士。当然,这些侵略者也就不能称其为人了,而是一个怪物,一架杀戮机器。也许这种生化药物刚刚研制出不久,还没有在士兵身上使用,侵略者就宣布了投降。战争结束后,这种药物就被遗留在了地下室里,尘封了起来。   如今,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才让这种药物出世,让冷彻变成了一个试验品。而冷彻之所以没有像那些入侵者士兵那样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怪物,完全是因为他喝了蟒蛇的精血,让他的身体先一步发生了变异,然后又与这种生化药物发生了某种反应,让他的基因再次突变,具有了某种暗藏的神通。   五天五夜后,冷彻突然悠悠醒来。此刻,碉堡明间的洪水足有一米半深。暗室中也有半米深的水,而他与那条蟒蛇就漂浮在水面上。阳光透过碉堡的入口,照在明间的水面上,在碉堡的顶上留下一块明亮的光斑,不停的晃动着。   “怎么这么奇怪?我的衣服哪去了?难道碉堡里进来人了?”   站在齐腰深的水里,冷彻见自己不着片缕,顿时大吃一惊。他的目光在碉堡里看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须臾,冷彻发现了一件更让他吃惊的事情,那就是他身上的伤口全部不见了,被蟒蛇咬了个对穿的左脸不但已经痊愈,而且很是光滑,就连一块伤疤都没有留下。   “这怎么可能?难道我已经死了?”冷彻摸了一下肌肤,感觉肌肤的温度就像碉堡里的温度一样有些冷,不禁吓了一跳,急忙用手掐了一下胳膊。   胳膊上的肌肤洁白如玉,柔韧度极好,似乎充满了爆发力。那瞬间产生的痛感,让冷彻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难道是因为我喝了蟒蛇的血液,才会让我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冷彻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了漂在水面上的那条大蟒蛇身上,大蟒蛇已经死了五天了,夏天的气温又高,但竟然一点也没腐烂,就像刚死的时候一样。   “啊,我的肚子好痛!”   冷彻来不及细想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急忙跳进水里,向碉堡的出入口游去。   出了碉堡,他才发现除了河堤,到处都是汹涌的洪水,数千亩的芦苇已经被淹没,只有上面的一截还露在水面上随风起伏。洪水似乎正在消退,但速度很慢。   冷彻忍受不住腹部剧烈的疼痛,急忙蹲在河堤边,向后喷出一股黑色粘稠状的液体,奇臭无比。   “我次奥,拉肚子了!一定是蟒蛇的血液太补了,我的肠胃拿不住!”   冷彻捏着鼻子,厌恶不已。他哪里知道,这是蟒蛇精血和莫名的生化药物为他伐毛洗髓,将他十二年来淤积在体内的杂质、污秽全部逼了出来。   片刻过后,肚子里的秽物全部排了出来,他顿觉浑身清爽。洗完了屁股,他站在河堤上向家的方向望去,不由悲从心来。   “也不知过去了几天,父母的尸首是否有人发现了?这样炎热的天气,如果没人发现,一定会腐烂。可四处都是汹涌的洪水,我也没有办法回家……”   想到这里,冷彻瞬间泪目。   在河堤上伫立了良久,他突然觉得很饿,有一种瞬间要虚脱了的感觉。想来想去,只有碉堡暗室里的那条蟒蛇可以吃,于是他急忙向碉堡的入口走去。   回到暗室,冷彻从水底摸出那把钢凿,将蟒蛇的皮划开,露出晶莹洁白的蟒肉。他已经喝过蟒血,强烈的求生欲让他饥不择食,所以不顾蟒肉的腥味和入口的奇怪感觉,抱着蟒蛇就啃吃起来。   因为碉堡里比较昏暗,所以蚊虫特别多。碉堡上面又有泥土覆盖,白天的太阳晒不透,因而晚上有些森寒,但不着片缕的冷彻发现蚊虫并不敢叮咬他,他也并不觉得寒冷。这种奇怪的现象,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十几米长的蟒蛇,只吃了三天就变质了。没想到失去了蟒皮和蟒血的保护,蟒肉会变质得这么快。   站在树木葱茏、杂草丛生的河堤上,冷彻向四下望去,洪水虽然已经跌落了不少,但依旧没有回家的路。   云港市是一个海滨城市,张刘庄就靠近海边,大海涨潮的时候潮水异常汹涌,水利部门就要将堤坝上的闸门放下,怕海水淹了农田。只有在大海落潮的时候,才会提闸泄洪,所以洪水才会消退得这么慢。   “洪水消退,找到回家的路可能还要几天,我吃什么呢?”   已经饿了一天肚子的冷彻看向脚下的水里,水面上偶尔会有鱼儿翻起的水花。   “水里有鱼,我可以捉鱼吃啊!”   冷彻双眼微眯,凝神向水底看去,突然发觉自己的眼睛能穿透水面,不但能看清鱼的长度和宽度,锁定鱼的行踪,而且就连鱼刺和内脏都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会这样?难道因为我喝了蟒血、吃了蟒肉,眼睛具有了蟒蛇才有的超能力?”   此刻的冷彻并不知道,只要他凝神细视某种物体的时候,他的瞳眸就会变成翠绿色,而且瞳孔的中心会出现一道竖纹,与死去的那条蟒蛇一模一样。   十二岁的冷彻来不及思考具有这样的超能力能用来做什么,他迫切要做的就是填饱肚子。于是,他兴冲冲的返回暗室,拿了那把钢凿,在河堤的树上凿下一段两米长、不粗不细的树枝,将钢凿用藤条绑在树枝的一端,做成了鱼叉,用来捕鱼。   “嗤!”   凝眸锁定水下的游鱼,奋力向下刺去。随着一声轻响,一条鱼就被从头部刺穿,在钢凿上不停地挣扎!   “太好了!”   冷彻欣喜若狂,有了一双这样的眼睛,他就不会挨饿了。   在河堤上又待了五天,洪水终于消退了。   “父母不知被安葬了没有,我该回家了!”   冷彻凝视着家的方向,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正文 第五章 无家可归   在冷彻父母被杀的第二天早上,村里放羊的张老汉为寻找雨夜走失的三只羊,身披蓑衣,来到了冷彻家房屋的附近。因为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睁不开眼睛,他想到冷彻家避避雨,顺便问一下冷彻的父母看没看到他那走失的三只羊。   冷彻的家静悄悄的,院门没关,堂屋的门也没关。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屋里向外弥漫,令人心生畏惧。   “有人在吗?我是放羊的张老汉!杀……杀人了!”   张老汉好奇的走进院子,向堂屋门口没走上几步,就看到冷彻的母亲刘春梅倒在血泊中,瞪着惊恐的双眼……   张老汉一路呼喊,跌跌撞撞的跑回村子里。立刻,风雨中的张刘村更加动荡起来。像出了人命案这样的大事情,无异于在水里丢了一颗炸弹,瞬间掀起了轩然大波,比满天的风雨更可怕。   治保主任和村长冒着风雨,到乡里的警察所报案。警察所又急忙通知了市警察局,很快就组成了一个联合破案组,开赴张刘庄,进行紧张的破案工作。   由于室内已经被清理过,没有留下任何罪证,外面的痕迹又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所以办案警察毫无头绪。   一连几天,他们走访了全村,调查了一些村民,但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唯一的可能就是歹徒认为冷家有钱,先绑架了冷家的孩子冷彻,再来冷家勒索钱财。因为目的没有达到,一怒之下杀了冷超凡夫妇。他们推测,冷彻很可能也已经被歹徒杀害,丢进了洪水中,通过入海口冲进了大海里,估计已经尸骨无存。   于是,这桩杀人案就变成了悬案,挂在了那里。那个年代,警方的刑侦手段有限,很多无头案被封存。有的束之高阁,案卷蒙尘,有的若干年后歹徒继续作案被抓获,才交代出以前犯下的血案,警方这才连带着破了以前的案子。   因为冷家是单门独户,乡里安排张刘村将死者掩埋。村里不愿意花钱,就找到了刘老根一家,因为毕竟刘春梅是刘老根的女儿。   没想到刘老根一家非常爽快,答应帮冷超凡夫妇办理后事,这让村民们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但村里还是有明白人的,他们很清楚刘老根之所以肯慷慨解囊,其实是想趁机将冷家的四间大瓦房占为己有。   果然,刘老根在将女儿和冷超凡安葬后,将冷家的房子收拾了一下,烧了一些纸钱,就堂而皇之的搬了进去。   那个年月火葬还没有大面积推广,冷超凡夫妇又是凶死,所以刘老根用了两张草席,就将冷超凡夫妇草草掩埋,根本就花不了几个钱。而凭空得了四间砖石结构的宽敞大瓦房,这让刘老根一家在村里瞬间抖了起来。明白了真相的村民们也没有办法,毕竟刘春梅是刘老根的女儿,女儿一家都死了,这房屋自然归刘老根所有。   …………   翌日上午,冷彻行走在还有一米水深的芦苇丛中。他之所以选择从芦苇地里回家,不仅仅是因为直线距离近,关键是他没有衣服穿。他虽然只有十二岁,但身高已经一米六开外了,大男孩的某处特征非常鲜明。   穿过数千亩的芦苇荡,冷彻发觉家里有人,就急忙躲在芦苇丛中。他一时犯了难为,这光天化日之下,自己身无寸缕,可怎么回去呢?   “有了!”   冷彻的目光投射到芦苇荡边缘的淤泥上,急忙弯下腰抓取大把黑色的淤泥涂抹在腰部以下、膝盖以上的位置。淤泥很黏,瞬间就粘到了身上。他继续涂抹,直到将羞羞的地方遮盖住了为止。这样从远处看,他就像是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裤,没人怀疑他浑身赤条条的。   冷彻走出芦苇荡,低着头,猫着腰,鬼鬼祟祟的向家里走去。   “你是谁?到我家里想做什么?”   刘老根的大儿子刘继祖看到身上糊着烂泥、低着头走进院子的冷彻,一时间没认出来,厉声喝道。   冷彻与外公外婆一家并无来往,所以根本不认识他的大舅刘继祖,抬起头朗声说道:“我是冷彻,这是我的家。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家里?”   “你……你是冷彻?你没死?”刘继祖一声惊呼,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刘老根听到大儿子刘继祖的惊呼,与老伴儿和二儿子刘继业从堂屋里冲了出来,一脸惊讶的看着冷彻。   “你们都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我爹娘的遗体呢?”冷彻又问道。   “你爹娘已经下地了。冷彻,你怎么知道你爹娘已经死了?”刘老根冷漠的脸上,带着一丝狐疑。   “下大雨的那天晚上,我爹和我娘正在给我过生日,突然进来了三个蒙面歹徒,对我家实施抢劫。爹娘为了保护我,都被歹徒杀死了。我逃进了芦苇丛里,他们没找到我,我才活了下来。呜……”冷彻说到这里,失声痛哭。   “冷彻,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你别在这里号丧,赶快走吧!”刘继祖厌恶的说道。   “为什么?这里为什么不是我的家了?”冷彻泪眼婆娑的问道。   “冷彻,我们刘家为了安葬你的父母,花了五百元华夏币,耗费的人力还不算。如果你现在能拿出五百元给我们,房子就归你所有。如果拿不出来,趁早混蛋!”冷彻的二舅刘继业翻着白眼,很是凶狠。   “五百元华夏币?怎么用了这么多钱?”   冷彻顿时目瞪口呆,心里暗暗叫苦。因为他上小学六年级时,他班主任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十八元,他要到哪里去筹集五百元将房屋赎回来啊。其实,刘家安葬他父母,用了两张破草席,连五元华夏币也不值。   “冷彻,为了安葬你父母,我们刘家买了两口上好的棺材,给你父母从里到外穿了四层新衣服。还雇人挖坑、抬棺、下葬,哪一样不用花钱啊!其实,五百元还不够呢,我们就是看你年龄小,才不与你斤斤计较!”刘老根违心的说道。   “老人家,您是我外公吧?我的身体里流着一半刘家的血,求求您让我留在刘家,给我一口饭吃,给我一个睡觉的地方。等我长大了考上大学,一定好好报答您和外婆!”冷彻天资聪颖,从刘家人的脸上能看到他母亲的影子,一下子就猜出刘老根是他的外公。   “冷彻,我不是你外公,我们与你母亲刘春梅没有任何关系,你还是走吧。不过我可以保证,只要你在一年内凑足六百元华夏币的本金和利息,我就把房子还给你!如果过了一年,你就是拿一千块来,我也不会把房子还给你!”刘老根与老伴儿对视一眼,狠狠心说道。   冷彻听了刘老根的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朗声说道:“外公、外婆,我知道你们就是我的亲人。求求你们将我留下吧,我学习成绩很好的,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我每顿饭吃不了多少粮食的,你们让我吃个半饱就行。我放学后还能给你们挑水、做饭、扫地。吃完饭还能给你们刷碗、抹桌子、喂猪。只要你们肯把我留下,让我做什么都行!”   说罢,他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这……”刘老根看到冷彻真的好可怜,一时有些心软。   “呸!你想的倒美!如果我们将你留下,养到你长大,吃穿要花多少钱?供养你上学要花多少钱?就算你以后能考上大学,你又不姓刘,我们岂不是白供养你?”刘继祖向地上啐了一口。   “舅舅,您放心。只要我以后上了大学,一定不会忘了你们的大恩大德!”冷彻急忙保证。   “大哥,别跟他废话!小子,你走不走?如果再不走,老子一顿乱棍将你打出去!”刘继业凶狠的吼道。   冷彻听了刘继业的话,心中微怒,冷冷地说道:“二舅,我娘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在我面前自称老子,是要遭天谴的。”   “呸!我才没有那个死鬼妹妹呢!”刘继业啐了一口,一脸狰狞。   冷彻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哀求,刘家也不会收留他,于是说道:“外公,既然你们不念亲情,那将我的衣服和书包还给我,等暑假结束了我还要上学呢!”   “你等着!”   刘继祖走进屋里,拿出两套冷彻的衣服和几件内衣内裤,扔在了地上。   冷彻一边弯腰将衣服捡起,一边问道:“大舅,我的书包和书本文具呢?”   “我们在清理屋子的时候,扔了!”刘继祖没好气的说道。   “不可能!我的书包是我娘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崭新崭新的,你们怎么会舍得扔掉?”冷彻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大舅想把新书包留给自家的孩子用,才会谎称说扔了。   “冷彻,你废什么话?我大哥说扔了就是扔了!”刘继业吼道。   “这个书包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纪念,你们必须还给我。否则,我就去乡里的警察所告你们杀了我爹娘,谋夺房产!”冷彻怒声说道。   “你!”刘继业还真有点害怕,因为这桩杀人案还没破。如果冷彻真的去警察所告他们,说不定警察真的能把他们抓走。   “继祖,把书包给他,让他快滚!”刘老根怕冷彻在这里待得太久,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哼!”刘继祖一声冷哼,走进屋将新书包拿出来,扔到冷彻的脸上。   冷彻看到书包里空空如也,急忙问道:“我的书本和文具呢?”   “昨天有上门收旧书本的,价钱还可以,我们就把你的那些书本都卖喽,省得占地方。”刘继祖说得轻描淡写。   “你们……你们会遭报应的!”冷彻将衣服装进书包里,声音冰冷如刀,缓缓向院外走去。   “小子,你说什么?是不是找抽啊?”刘继业窜到冷彻面前,拦住了冷彻的去路,一脸狰狞,如同凶神恶煞。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冷彻心灰意冷,将眼睛一闭。   “二弟,别冲动,让他走!”刘继祖瞪了弟弟一眼。   “小子,以后别让我在张刘庄再看到你,否则对你不客气!哼!”刘继业晃了晃拳头。   “你放心,在我没有功成名就之前,我不会回到张刘庄。告诉我,你们把我爹娘埋到哪里了?”冷彻强忍着愤怒问道。   “埋到屋后的荒地里去了!”刘继业没好气的说罢,走进院内将院门重重的关上。   “苍天呐,你睁眼看看吧,这就是我的亲人!”   冷彻在心里发出一声悲愤绝望的嘶喊,背着书包向屋后走去。 正文 第六章 何处为家   “苍天呐,你睁眼看看吧,这就是我的亲人!”   冷彻在心里发出一声悲愤绝望的嘶喊,背着书包向屋后走去。   沿着屋后的一条荒径,走出约莫两里路,终于看到父母那低矮的新坟静静的躺在那里,周围都是芦苇和杂草。   “爹、娘,彻儿来看你们了!呜……”冷彻跪在坟前,泪如雨下。哭泣了大约半个时辰,他擦干眼泪,磕着头说道:“爹、娘,保佑我抓到凶手,替你们报仇!”   此刻的冷彻,支持他活下去的理由就是为父母报仇,其余的都不重要了。父母的惨死,让他失去了温暖的家。没有了经济支持,开学后去镇里上中学已经没有了可能。   藏身在一处芦苇丛中,冷彻洗去了身上的污泥,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向镇上的警察所走去。他要去打听一下案子的情况,顺便将犯罪嫌疑人的特征告诉警察。   走进警察所,接待冷彻的是王警官和李警官。   “你就是七月十二日那场凶杀案的幸存者冷彻?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王警官迫不及待的问道。   “两位警官,那天晚上是我的十二岁生日,爹娘正在为我过生日……”冷彻流着眼泪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去掉了被蟒蛇追击、击杀蟒蛇那一段,因为说了警察也不会信。李警官飞快的做着笔录,时不时的抬起头仔细观察着冷彻,看他是否在撒谎。   “冷彻,左手受伤的犯罪嫌疑人有什么身体特征?”王警官问道。   “两位警官,三个歹徒身材都很高大魁梧,估计身高有一米八左右。受伤的老二眉毛向两边上扬,是个倒八字眉,五官都比常人要大一些,一看就很凶恶!”冷彻一边回忆,一边叙述。   “冷彻,你说你逃到了河堤上,今天才回的家。那你说说看,这半个月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李警官一脸狐疑的问道。   “两位警官,我是农村孩子,从小是在水里长大的,擅长摸鱼捉虾。这半个月以来,我一直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依靠吃活鱼活虾生存了下来!”   “冷彻,既然你风餐露宿、饮毛茹血了半个月,可为什么你的皮肤白皙细嫩,根本不像经受风吹日晒,吃了很多苦的样子?”李警官依旧没有打消心中的怀疑。   “这位警官,那河堤上有树木,我躲在树荫下,太阳晒不着,自然皮肤白嫩。鱼虾营养丰富,所以我才没有骨瘦如柴。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河堤上看看,那里有我生活过的痕迹。”冷彻耐心的解释着。   “冷彻,痕迹是可以伪造的。”李警官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位警官,听你的意思,怎么好像我是杀害父母的凶手?”冷彻天资聪颖,瞬间就听出李警官是在怀疑他。   “冷彻,本警官可没有这么说。不过,一家三口就你活了下来,这很值得怀疑。何况以前曾经有过孩子为了钱,勾结外人绑架敲诈、甚至杀害父母的案例。”李警官阴森森的说道。   “你!”冷彻被无端怀疑,顿时有些愤怒。   “好了李警官,你就别钻牛角尖了。根据现场的勘察,我相信冷彻说的话。冷彻,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我们一定争取早一天抓到凶手。你可以走了,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也许歹徒会杀人灭口!”王警官提醒道。   “谢谢警官,我会注意安全的!”冷彻瞪了李警官一眼,站起身离开了警察所。   站在沙河乡驻地的街道上,冷彻顿时有些茫然。家没了,父母不在了,天地之大,他又身无分文,一时间竟然不知去哪里才好。   “歹徒杀了人,一定不敢再在沙河乡继续作案。我就到别的乡镇去转一转,希望能发现他们的踪迹,然后报告给警方。”   想到这里,冷彻背着书包,踏上了寻找歹徒、为父母报仇雪恨的道路。   出了沙河乡驻地,他向临近的北沟乡走去,刚走到一片寂静的林荫路上,迎面走来八名叼着劣质烟卷、走路一摇三晃的十五六岁的小青年。   这些人老远就盯着冷彻,因为冷彻穿的衣服,明显要比一般人家的孩子好得多。   冷彻能感受到这伙人目光的不善,知道不妙,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小子,给老子站住!”一个留着分头、穿着花衬衫、有些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冲着冷彻喊道。他被几人簇拥着,一看就是这帮人的头头。   “这位大哥哥,你有什么事情吗?”冷彻怯怯的问道。   “小子,快把你兜里的钱拿出来,孝敬老子!”花衬衫小青年颐指气使的说道。其他人立刻将冷彻围了起来,生怕他逃走。   “几位大哥哥,我身无分文。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看看。”冷彻说着,将衣裤的口袋当众翻了一个遍,空空如也的口袋的确比他的脸还要干净。   “小子,把你的书包打开!”   “花衬衫”指了指冷彻身后背着的书包,以为冷彻会把钱藏在书包里。   冷彻顺从的将书包打开,除了一身衣服和内衣裤外,别无他物。   “呸!原来也是个穷鬼!”   “花衬衫”啐了一口,一脸鄙夷的瞪了冷彻一眼。   “老大,他包里的衣服不错,书包也是刚买的,应该能换几个钱!”一个少年提醒道。   “好!将他的书包和衣服拿走!”   “花衬衫”一声令下,那个少年一把将书包抢了过去。冷彻见对方人多,丝毫不敢反抗。他认为自己只有十二岁,绝对不是这伙人的对手。   “老大,他身上这身衣服的布料是的确良,很贵的!”另一个少年摸了摸冷彻的衣服,一脸垂涎。   “那还等什么?扒下来啊!”   “花衬衫”没好气的瞪了那个少年一眼,示意他们赶快动手。   冷彻一听他们还要抢他身上的衣服,急忙双手环抱胸前,一脸惊悚的说道:“我把书包和衣服都给你们了,如果你们再抢了我身上的衣服,那我可怎么见人啊!”   “小子,今天遇到我们算你倒霉。识相的自己把衣服脱下,否则老子让你血溅当场!”   “花衬衫”说罢,手上多了一把明光锃亮的尖刀。其他人也向前走了一步,凶神恶煞般的盯着冷彻。   “别动手,别动手!我把衣服脱给你们还不行吗?不过你们要留下我的短裤,否则我真没脸见人了。”冷彻好汉不吃眼前亏,急忙照着“花衬衫”的话去做,免得身上多出几个血窟窿。他还要留下自己这条命,为父母报仇。   “嘻嘻,小子,算你识相!”一个少年笑嘻嘻的说道。   “花衬衫”抢了冷彻的衣物,并没有立刻带人离开。他盯着冷彻,目光很是猥琐,不知在想些什么。   冷彻的颜值本来就高,又喝了蟒血、吃了蟒肉、身体被生化药物淬炼,所以不但白皙如玉,而且很是健美。这让正处在青春迷乱期的“花衬衫”顿生歹念,一脸猥琐的说道:“哥几个,你们看这小子如花似玉,像不像个俊俏的小娘们?”   “大哥,听你这么一说,他还真想像个千娇百媚的小女子!”   “我们哥几个正好有些上火,要不让他当一次消防员?”   “好!好啊!嘿嘿嘿!”   几名正处在叛逆期的坏小子盯着细皮嫩肉的冷彻,摩拳擦掌,一个个坏笑起来。   冷彻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因为涉猎的书籍较多,从这八名不良少年的话语中还是能听出他们想做什么。于是,不甘侮辱的他猛地向两名少年撞去,没想到一下子将两人撞了个仰面朝天。他就像一条漏网的鱼,哧溜一下钻进路边的树丛,向树林中逃去。   “弟兄们,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花衬衫”一声吼叫,带着七名少年钻入林中,向冷彻追去。没想到冷彻脚步奇快,能灵活地避开一个个障碍物,不一会儿就将他们甩到了老后边。   “咦?我怎么跑得这么快,还不觉得累?”冷彻觉得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自己喝了蟒血,身体变得强壮了。   “我次奥,这小子是属猴的吧,怎么这么灵活?”   片刻过后,“花衬衫”几人抱着大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冷彻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没有了危险的冷彻坐在地上,眼泪又无声的流了出来。自己怎么那么倒霉,父母没了,房子被人占了,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抢去了。天下之大,我何以为家?漫漫人生路,哪天才是个头啊! 正文 第七章 沦为乞丐   冷彻伤心了一会儿,从地上爬起来,沿着林间,向前走去。不久,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张用芦苇编织的破席子,上面胡乱的堆放着一床破棉被,还有几件打了补丁的脏衣服。   冷彻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死人用过的。农村有一个风俗,人老死、病死或凶死后,家人会把他生前床上的席子、被褥、穿过的衣服扔掉,因为这些东西充满了细菌,留在家里看着也晦气。   “顾不了那么多了,先用这些衣物遮羞吧。”   冷彻走过去,挑选了一身看起来还算顺眼的衣服,拿到河边洗了洗,然后湿漉漉的穿在了身上。虽然衣服不太合身,但总算让他消除了衣不蔽体的尴尬。   “两顿没吃东西了,肚子好饿啊!”   冷彻在树林里探头探脑,看看庄稼地里有什么可吃的。七月底,农民种的地瓜、萝卜虽然还没长大,但已经可以吃了。他趴在庄稼地里吃了一些地瓜,又拔了几个大青萝卜带上,继续向前走去。   半个多月里,他走街串巷,走了很多地方,阅人无数,也没发现杀害他父母的凶手的踪迹。好在农村地里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很多,他才没有被饿死。   一个月后,穿着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冷彻,终于误打误撞的来到云港市市区。此刻的他在别人眼里,已经与乞丐一般无二了。   城市的生存环境不比农村,没有农作物可以偷吃。冷彻在街道上转了半天,早已饥肠辘辘。为了生存,他去了多家餐馆想给老板打工,甚至去了建筑工地想找个小工做一做。每到一处,他都陪着笑脸,低三下四,不要工钱,只求一日三餐温饱。但当人们知道了他的真实年龄,又没有身份证明,还无人担保,就把他轰了出来。   “这么大的孩子不好好上学,出来要饭,父母也真的放心?”   “父母估计也是没办法,因为他在家里一定是个坏孩子!”   “我们一定要小心一些,说不定他是个小偷呢!”   ……   冷彻每经过一个地方,几乎都会听到这样的议论声。这让他不由悲从心来,如果父母还在,他又怎么会四处漂泊,受尽白眼?   饿得两眼发花的他看到街道边一个垃圾桶旁,一个乞丐正跪在地上,用肮脏的手,掏取垃圾桶里人们丢弃的食物吃。另两名乞丐正在为一块别人丢弃的半边西瓜,大打出手。   他叹了一口气,不由一阵悲哀。这城市虽美,可不属于他。街道两旁的楼房再高大、再宽敞,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等待他的,是与那几名乞丐一样的命运。   日已西斜,饿得前心贴着后心的冷彻终于忍受不住五脏庙的强烈抗议,到哪里去找食物祭一祭五脏庙呢?   前面不远处的一家包子铺里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门前买包子的人很多,挨挨挤挤。卖包子的大婶肥头大耳,长得就像泡沫箱子里的包子,圆滚滚的,看不到腰身在哪里。   饿极了的冷彻从人缝里挤进去,抓起一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就要往嘴里送。谁知看似蠢笨、忙得不可开交的大婶眼尖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尖声叫道:“好你个小乞丐,竟然敢偷吃本西施的肉包子,你是不是想找死啊?”   冷彻急忙用另一只手抓起一个包子,塞到嘴里,狼吞虎咽,差点没被噎死。   “咿呀,好你个小王八蛋!抢吃了本西施的包子,快拿钱来!”满脸横肉的大婶将一只肉呼呼的手伸到冷彻眼前,尖声吼道。   “大婶,我没钱!”冷彻的脸憋得通红。   “什么,你叫我大婶?我有那么老吗?我在这里开了三年的包子铺,人们都亲切的称呼我是包子西施!”胖大婶先是愤怒,接着一脸得意。   “西施姐,你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长得可真漂亮。可我身无分文,你就行行好,再给我几个包子吧!”冷彻盯着“包子西施”肥胖脸上那几个带着脓头的粉刺,不由一阵恶心。但吃人的嘴软,所以满脸堆笑的奉承着。   谁知“包子西施”转过脸冲着包子铺里尖声喊道:“亲爱的,有个小王八羔子抢包子吃不给钱,还想吃本西施的肉包子,你快出来收拾他!”   “亲爱的,谁敢吃包子不给钱,老子砍死他!”   随着一声凶狠的吼叫,从包子铺里冲出三个男人。一个同样肥胖的中年男人挥舞着一把明晃晃、油腻腻的大菜刀,如同凶神恶煞。另两个比较年轻,是铺里的伙计,手里拿着手臂粗细的擀面杖,很是凶恶。   前来买包子的人们顿时躲到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热闹。   “小王八蛋,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吴老栓的包子你也敢白吃吗?看老子不剁了你一根手指头!”吴老栓手握菜刀,向冷彻扑去。   “跑啊!”   冷彻盯着那把明晃晃的大菜刀,顿时心生畏惧。他右臂一甩,“包子西施”那肥胖滚圆的身躯瞬间就被甩了出去,撞在了一个手拿擀面杖的年轻伙计的身上,将他撞到包子铺的墙壁上,两人跌作一团。   冷彻没有想到自己的力气竟会如此大,惊愕了一下,撒腿就跑。   “小王八蛋,老子今天不砍下你一只手,就不是神刀吴!”吴老栓将手中的菜刀舞出几个刀花,带着两名伙计随后追了上去。   冷彻发足狂奔,速度极快。如同一只猴子,灵活的在大街上穿过人群的缝隙,一闪而过。   吴老栓带着两名伙计一边追赶,一边谩骂。行人们看到三人凶神恶煞的样子,纷纷躲避。   很快,冷彻跑过一条街,跑到了另一条街道上。他回头望去,只见吴老栓和两名伙计拐过街角,紧追不舍,也追到了这条街道上。   “我次奥,不就是吃了你一个包子吗?至于追着小爷跑了两条街吗?”冷彻的额头上爬满了黑线。他加快速度,正要继续向前跑的时候,发现吴老栓和两个伙计停止了追赶,弯着腰不停地大口喘气,显然支持不住了。   “神刀吴,你不是要砍下小爷的一只手吗?来呀,来追我呀!哈哈哈!”冷彻跳脚大喊,哈哈大笑。   “小王八蛋,别让老子再遇到你。否则,老子一定切下你的‘小香肠’,剁碎了包包子。哼!”吴老栓挥了挥手中的剁肉刀,带着两名伙计恨恨的离去。   “次奥!好不容易吃了一个包子,却被追着跑了两条街,又没了!”   冷彻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心里不由一阵懊恼。   沿着街道边的林荫道,走出上千米,他的眼前不由一亮。   只见树荫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大美女,秀发垂肩,容颜俏丽,一身蓝底碎花的长裙勾勒出一具魔鬼般的身材,让十二岁的冷彻惊为天人。尤其是她手中捧着的桶装炸酱面,热气腾腾,散发出浓浓的酱香味,一看就是从小吃铺里刚买出来的。   美女用筷子夹起粗细均匀的面条,优雅的送到樱口中,一经咀嚼,眉头舒展,满脸都是美好的享受。   “好香的炸酱面啊,我要是能吃上这样的一桶炸酱面,一定是美不可言!”   冷彻悄悄走过去,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踮起脚尖看着纸桶里的炸酱面,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美女抬眼看到了馋涎欲滴的冷彻,粉面微霜,将身体转到另一个方向,背对着冷彻,吃面条的速度明显比先前快了许多。   冷彻知道,如果想吃到美女手中的炸酱面,一定要脸皮够厚。于是,他紧走几步,站到美女的前面,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桶里的面条,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小乞丐,滚开!”美女终于发怒了,娇声怒喝。   “美女姐姐,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饿得不行不行的。你就行行好,将桶里的面条留几口给我吃,行吗?”冷彻眼巴巴的盯着炸酱面,舔着干裂的嘴唇,努力将话语说得极温柔。   “小乞丐,你想得美!把面条给你,姑奶奶我吃什么?”美女狠狠的瞪了冷彻一眼。   “美女姐姐,你再去买一桶。就把这半桶炸酱面赏给我吧,我一定感念你的大恩大德!”   “哼!小乞丐,你以为姑奶奶再去买一桶,不花钱啊!”美女一声冷哼。   “心地善良的美女姐姐,你就是大慈大悲的菩萨。我要是再不吃东西,就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你就行行好,把面条赏给我吃吧,好不好嘛?”冷彻双膝跪在美女面前,摇晃着美女的膝盖。   “小乞丐,快拿开你的脏爪子!”美女厌恶的皱着眉头,拿起手中的筷子狠狠的抽打在冷彻的手腕上。   冷彻并没有将手收回,他忍着痛,继续恳求道:“美女姐姐,你看在我好几天没吃东西的份上,把面条给我,好不好嘛?”   他饥肠辘辘,哪里还有做人的尊严。因为清高是填不饱肚子的,尊严与生存相比,就是个屁!   “呸!真倒霉,吃顿面都会遇到肮脏的小乞丐。呸呸呸,姑奶奶让你吃个够!”美女不厌其烦,连续向面条里吐了好几口唾沫,用筷子搅拌了一下,然后将纸桶扔在长椅上,悻悻而去。   冷彻欣喜若狂,急忙将半桶炸酱面捧在手里,闭着眼闻了闻纸桶中散发出的香味,一脸陶醉。   “切!你以为往面条里吐了口水小爷就不敢吃吗?公园里那些抱在一起啃的情侣,不就是在吞吃对方的口水吗?小爷吃了混有你口水的面条,就当是与你接了一回吻。哈哈哈!”   冷彻盯着渐渐远去的那一抹曼妙的倩影,一脸猥琐的大笑起来。然后低着头大口的吃着炸酱面,心里比过年还高兴。 正文 第八章 一对狗男女   肚子里有了这半桶炸酱面,冷彻这一天算是对付过去了。他躺在长椅上美美的睡了一觉,似乎还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身穿蓝底碎花的美女,捧着一桶热气腾腾的炸酱面,正笑靥如花的向他走来。   “喂!小乞丐,这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不允许躺在这里睡大觉!”一个六十岁左右、臂带袖章的治安员用手中的拐杖,戳了戳正在做着美梦的冷彻。   冷彻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天已黄昏,急忙问道:“老大爷,这地方不让睡觉,那什么地方允许睡觉?”   老治安员冷着脸,扬了扬手中的拐杖,一脸厌恶的说道:“你们这些乞丐,比那些乱贴小广告的人更可恨。你们就是城市里的脏乱差,破坏城市的美丽。你们就是可恶的老鼠,应该人人喊打。该滚出我们美丽的城市,从哪里来滚到哪里去!快滚!”   “老大爷,年纪大的人血管脆弱,情绪可不能太慷慨激昂。我滚,我滚!”   冷彻看老治安员怒不可遏的样子,急忙站起身来,慌忙逃离了那里。   夜幕降临,城市虽然没有了白天的喧嚣,但多了一种温馨和浪漫。   万家灯火,工作了一天的人们围坐在自家的饭桌前,吃着可口的饭菜,欢声笑语不断。   冷彻透过门窗,看着家家户户温馨的画面,嗅着饭菜的香味,既忧伤,又羡慕不已。   转了好几条街道,他终于在离那家包子铺不太远的地方看到了数十个直径大约一米五的水泥管子。这些水泥管子是城建部门准备铺设下水道用的,散放在那里,在夜幕下散发出灰白的光晕。   “哈哈,高楼大厦我不羡,水泥管子是我家,住的地方终于解决了!”   冷彻看四周无人,钻进中间一节水泥管子中,躺在里面优哉游哉。因为转了一天,困倦袭上了心头。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   包子西施吃完晚饭,陪着老公吴老栓在包子铺里间看了一会儿电视,媚声说道:“亲爱的,铺子里有些闷,我想到街上转一转,欣赏一下云港市的夜景。”   “亲爱的,你早点回来。我洗完澡,在铺子里等你!”吴老栓抓着老婆的手,温柔的摩挲了几下,挤了挤有些上火的眼睛。   “亲爱的,我知道你想我了。放心吧,今晚让你折腾个够。嘻嘻嘻……”包子西施用胖胖的手指,点了点吴老栓的额头,甩了甩一身的五花膘,媚笑着走出了里间。她在经过正在铺子外间和面的一个伙计身边时,悄悄在伙计的腰间拧了一把。   这个名叫李三炮的年轻伙计会意,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片刻过后,正在外间和面的李三炮走进铺子里间,满面笑容的说道:“吴大哥,面都和好了。今晚街道上的一家放像厅放映武打录像,我要去看看。”   “去吧。不过你要早点回来,明早还要早起包包子!”吴老栓嘱咐道。   “吴大哥,我心中有数,什么活也耽误不了。”李三炮兴冲冲的出了包子铺,立刻沿着街边,屁颠屁颠的向东走去。   昏暗的路灯透过行道树的缝隙,将光芒照在他异常兴奋的脸上。当他走到一家早已拉下卷帘门的超市前,从楼房的阴影中走出了一个没有腰身,浑身滚圆的女子,正是自称包子西施的包子铺老板娘。她有些愠怒的说道:“三炮,你怎么现在才来,害得姑奶奶等了你这么长时间!”   “亲爱的,我必须干完活才能出来啊,不然吴老栓又会扣我的工钱!”李三炮急忙解释。   “三炮,你今晚迟到了,等会儿一定要多卖些力气!”包子西施鼓着肉呼呼的嘴巴装可爱,却总让人感觉有些东施效颦。   “亲爱的,你放心。我李三炮人如其名,一次连开三炮是最低保障。”李三炮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   “三炮,你今晚准备带我去哪里潇洒痛快啊?”包子西施问道。   “亲爱的,包子铺每天人来人往。我们老是去旅馆,我担心会被别人认出来。所以,我找了一个好去处!”李三炮如此说,除了安全因素外,最主要的还是为了省下住旅店的钱。   “三炮,快说说是什么好地方!”包子西施顿时来了兴趣。   “就是市政部门卸下的那些水泥管啊!”   “什么?你想让姑奶奶和你钻水泥管子?你这只铁公鸡,姑奶奶打死你!”包子西施挥着肉呼呼的手掌,在李三炮的头上连击了三下。   “亲爱的,你听我说。那地方晚上没人过去,非常安静。还有,在不一样的环境里潇洒快乐,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包你满意!”   “呸!水泥管子又冷又硬,你想硌死姑奶奶啊!”包子西施瞪了李三炮一眼,向地上啐了一口。   “亲爱的,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今天下午我抽空去了一趟那里,偷偷在一节水泥管子里放上了一床褥子。”   “哼,这还差不多!时间就是快乐,我们赶快去吧。吴老栓那软脚虾还在铺子里等我呢,回去晚了,他会起疑心。”   “亲爱的,我到包子铺打工已经三年了。吴老栓那点本事我知道,别看他体重有一百八,可扑腾不了几下就玩完了。”李三炮顿时一脸不屑。   “三炮,你可真逗。这也是姑奶奶找上你的原因,你可比他威风多了!嘻嘻嘻……”包子西施一笑起来,五官很有喜感,就像一尊弥勒佛。   “那是!我是谁呀,我是李三炮。每天晚上的梅花三弄,是最低消费!”李三炮拍着胸脯,一脸得意。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那几十个水泥管子前。此刻,周围一片昏暗,非常安静。   李三炮看了看每节三米长、一米半高的水泥管子,拉着包子西施的大胖手,一猫腰钻进了其中的一节,向纵深走去。   须臾,中间一节管道中传出包子西施的嬉笑声:“三炮,看你这猴急的样。嘻嘻嘻……”   “亲爱的,我们已经两个晚上没在一起了。今晚,我要让你见识一下我横刀立马的神勇非凡。”   “嘻嘻嘻……你可真是我的威武大将军!”   “亲爱的,那你就是我的美丽王妃!”   不一会儿,这节水泥管子里有了律动,时不时的传出令人脸红耳热的声响。这对狗男女哪里知道,这片天地中除了他们,还有一位有着一双蟒瞳的十二岁少年。 正文 第九章 三餐有着落   睡梦中的冷彻,突然被一阵阵奇怪的声响所惊醒。他坐起身来倾听了一会儿,似乎明白此刻有人在做少儿不宜的事情。   “真晦气,睡个觉都睡不安稳!竟然有一对狗男女在这里不知羞耻,我呸!”   冷彻轻啐了一口,急忙捂着耳朵又躺了下来。然而,他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却怎么也无法入眠了。   一来那两人实在是太放肆,不知收敛。二来冷彻已经十二岁了,与同龄人相比,各方面的发育提前了不少。因此,他对这种事已经有了朦朦胧胧的认识,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于是,他悄悄的坐了起来,辨别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不自觉的开启了邪蟒神瞳。他惊异的发现,他的眼睛竟然能穿透两节水泥管子,看清楚黑暗中的一切。不但能清晰的看到离他不远处的两人正在做什么,而且就连他们的三围、体重、身高的所有数据,都清晰的显现在他的脑海里。   “竟然是这对狗男女!”   冷彻看着两人那正在进行中的不堪入目的画面,不由一阵脸红,急忙收回了目光。然而,强烈的好奇心又驱使他再次偷窥。不一会儿,他觉得血液上涌,心里像有一把火在燃烧。   看着看着,冷彻突然一阵窃喜,心中暗道:早上我吃了你们包子铺的一个包子,竟然被追了两条街。现在我发现了你们的丑事,看你们不乖乖的负责我的一日三餐。   想到这里,冷彻悄悄爬进李三炮两人所在的那节水泥管子,将两人的衣服偷了出来。   正沉浸在无限快乐中的一对狗男女,根本不知道放在身后的衣服已经不见了。   冷彻翻遍了两人的衣服口袋,竟然被他搜出了五十多元华夏币,不由心中大喜。他将钱贴身收好,趴在管口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人。   “三炮,我该回去了。回去晚了,恐怕吴老栓会起疑心。”包子西施躺在那儿,头发散乱的粘在额头上。   “亲爱的,我们来日方长。你先回去,我晚半个小时再回去。这样,吴老栓就不会怀疑我们在一起了。”   “嗯。三炮,你把衣服给我拿过来!”包子西施坐起身来,慵懒的伸了伸懒腰,一脸的心满意足。   “好……好靓!”躲在管口的冷彻正面看着包子西施,不由一阵眼热。   “咦,我们的衣服呢?”李三炮转过脸来不见了衣服,脑袋嗡的一声有些蒙圈。   “你们的衣服在小爷的手里,你们做的好事小爷全看见了。哈哈哈!”冷彻扬了扬手里的衣服,开心的笑了起来。   “小子,你是谁?”   黑暗中,李三炮看不清冷彻的脸,但从冷彻的声音中听出他还是个孩子。   包子西施见他们的丑事败露,不由双手环抱,躲在李三炮的身后,紧张起来。   “哼!这么快就把小爷忘了?白天的时候小爷吃了你们一个包子,你们不是追了小爷我两条街吗?”冷彻一声冷哼。   “是你?快把衣服还给我们,否则将你碎尸万段!”李三炮威胁道。   “切!将我碎尸万段?如果我将你们的衣服送到包子铺去,恐怕有人知道了你们做的事情,一定会用那把大菜刀将你们剁成包子馅吧?而且,你认为你的奔跑速度能追上我吗?还有,你没有衣服穿,敢出来追我吗?哈哈哈!”冷彻得意的嘲笑着。   “小子,那你想怎么样?”李三炮恶狠狠的问道。   “我不想怎么样。包子西施既不是我娘,也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愿意与哪个男人私通,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们只要答应我的条件,我不但不会告发你们,每次你们来这里激情演绎的时候,我还会为你们站岗放哨。”   “那你有什么条件?”包子西施忙不迭的问道。   “我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你们要管我一日三餐。你们也不用害怕我会去吃大鱼大肉,你们只需早中晚给我各准备五个包子。等西施姐在门口卖包子的时候,我会悄悄过去拿了就走。你们看怎么样?”   “不就是一天十五个包子吗?姐姐我答应了。不过你要说话算话,不许将我和李三炮的事情告诉吴老栓。”包子西施说道。   “西施姐,你放心。我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只求温饱,其余的事情我一概不关心。你和李三炮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好!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快把衣服还给我们吧。”包子西施有些急不可耐了。   “西施姐,我叫冷彻,这是你们的衣服。”冷彻将衣服扔了过去,不过将包子西施的超大号**握在了手里。   不一会儿,李三炮穿好了衣服。包子西施终于发现她的衣服不见了,就问道:“冷彻,姐姐的是不是在你那里?”   “西施姐,你的的确在我这里。不过我要拿它做个把柄,省得你反悔,明天不给我包子吃。”冷彻说着,将包子西施的塞进破衣烂衫里收好。   “好狡猾的小子!”   包子西施心里一惊,随即说道:“冷彻,姐姐说话算话,你明天早上七点,就可以去包子铺门前拿包子,姐姐会事先把包子装好。”   “那就谢谢西施姐了,你们赶快回去吧。”   包子西施和李三炮走后,冷彻钻进水泥管子,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他来到包子铺前,见吴老栓不在门口,就一声不响的来到包子西施面前。包子西施将准备好的五个包子拿给他。他点点头,拿了包子就走。   解决了温饱的冷彻,每天再也不用发愁了。他在市区里东游西荡,偷偷观察着行人,希望能发现仇人的行踪。然而一连一个星期,毫无所获。所以,他有时会偷偷催动他的那双蟒瞳,观察街道上的美女,毕竟那天晚上包子西施,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已经明白了红尘男女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个星期里,包子西施与李三炮又来水泥管子里幽会了两次。他没有食言,不但没有影响他们,还帮助他俩站岗放哨。   转眼间,冷彻已经来云港市半个月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一人吃饱,路边一坐。虽然没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但南来北往的环肥燕瘦,还是有看点的。 正文 第十章 李三炮投毒   一天上午,吴老栓与另一名伙计去进货了,留下包子西施和李三炮打理包子铺。   李三炮一边和面,一边小声对包子西施说道:“亲爱的,你还真想一直养着冷彻吗?”   “呸!他一天吃我们包子铺十五个包子,十天就是一百五十个。姑奶奶每天心疼不已,一直在滴血。可他知道我俩的事情,如果不给他包子吃,万一他去吴老栓那里告我们怎么办?”包子西施担心的说道。   “亲爱的,要想永绝后患,就要将冷彻那小子除掉!”   “什么?你想杀了他?这绝对不行,我可不想坐牢!”包子西施一脸惊悚的摇了摇头。   “亲爱的,我们只需在吃的东西里放上灭鼠灵或者千草枯,哄骗他吃下,保准让他死翘翘。这年头,城里每天都有饿死、病死、斗殴而死的乞丐。这些乞丐来历不明,谁会管?”   “三炮,你说得有道理,但我总觉得那小子有些邪门。你想想看,他每天晚上躺在冰冷的水泥管子里,又没有铺盖,可别说生病了,他身上就连蚊虫叮咬的痕迹都没有。所以,我们还是别惹事了。”包子西施隐隐有些担心。   “亲爱的,越是这样,我们越应该让他死。否则他会成为我们永远的心病,总有一天他会贪得无厌,索要的更多。”   “三炮,那你说怎么办?”包子西施终于有些心动。   “我们今晚还去他那里,路过快餐店的时候买上一份炸酱面,然后将毒药拌在面条里。炸酱面的酱香味很浓郁,能把毒药的气息掩盖住。”   “三炮,你果然够狠、够毒!好!就这么办!”包子西施的目光中掠过一抹厉色。   晚上,包子西施和李三炮先后借故离开了包子铺,买了一份香喷喷的炸酱面,将千草枯拌在了里面。他们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冷彻所在的那节水泥管子。   “西施姐、三炮哥,你们今晚又来做羞羞的事情啦?”冷彻笑嘻嘻的问道。   “冷彻,看姐姐今晚给你带什么来了?”包子西施将手中的一桶炸酱面扬了扬。   “哈哈,是炸酱面!”   冷彻翕动着鼻翼,闻到了一股非常浓郁的酱香,顿时一脸的享受。   “冷彻,姐姐考虑到你天天吃包子,一定是吃腻了,所以特地给你买了份炸酱面,让你换换口味。”   “谢谢西施姐,我在这里吃面,你们该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去吧!”冷彻接过炸酱面,刚一打开,酱香随着热气在水泥管子中弥漫,让他顿时一脸的陶醉。   “嘻嘻,冷彻弟弟,你慢慢吃,别噎着。姐姐下次再来的时候,带三鲜饺子给你吃!”包子西施笑着说道。   “谢谢西施姐!这炸酱面真是太好吃了!”冷彻刚吃上一口,就赞不绝口。   李三炮给包子西施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那节铺着褥子的水泥管子里,偷偷听着外面的动静。   “真是太美味了!”冷彻乍换口味,很快就将一桶可口的炸酱面吃得干干净净。   “啊!西施姐,我的肚子好痛,痛得受不了了!”冷彻以为是自己吃得太快了才会如此,痛得一声大叫。须臾,腹痛越来越剧烈,终于让他忍受不住了,在水泥管子里翻滚着,痛苦得用手使劲擂着管壁,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黑暗中,包子西施与李三炮对视一眼,喜形于色。   不一会儿,那节水泥管子里再也没有了动静,很显然冷彻已经被毒死了。   “千草枯这种毒药,毒性还真强。那小王八蛋这么快就死翘翘了,真是太好了!”包子西施顿时一脸的兴奋。   “亲爱的,我办事你放心,以后再也没有人打扰我们了。哈哈哈!”李三炮与包子西施深情相拥,哈哈大笑。   这对残忍的狗男女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尽情的狂欢起来。直到云开雨散,方才鬼鬼祟祟的离开这里。   第二天早上,包子西施依旧像往常一样在包子铺门前卖包子。八点钟过后,她的目光下意识的向街道上望去。因为以前每天这个时候,来买包子的人稀稀拉拉,冷彻就会穿着破衣烂衫,沿着布满行道树的街边,不紧不慢的向这里走来。   突然,她又看到了那个比同龄人高出一个头的少年,双手塞进裤兜里,吹着口哨,慢腾腾的向她走过来。   “难道姑奶奶我见鬼了吗?”   包子西施使劲揉了揉眼睛,看到来人果然是冷彻,不禁两股战战,几欲大喊大叫。   “西施姐,包子准备好了吗?”冷彻小声问道。   “准……准备好了……”包子西施手忙脚乱,急忙拿过一个塑料袋,装了五个包子递给冷彻。   “西施姐,你昨晚在炸酱面里放了毒药害我,今天用五个包子就想打发我吗?”冷彻压低声音说道。   “你……你想要什么?”包子西施顿时一脸紧张。   “一百块华夏币。只要你把钱给我,我立刻离开,绝不声张。”   “一百块华夏币?这也太多了吧?这可是包子铺将近一个月的纯利润。”包子西施一听冷彻要这么多钱,还没拿出来,就觉得一阵肉疼。   “西施姐,如果你不马上将钱给我,我就去警察局告你们投毒害人!”   “冷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姐姐在面条里下了毒,那你为什么没被毒死?”   “西施姐,那是因为你下的毒剂量不够,或是买的毒药可能是假冒伪劣产品。我早上起来,将没消化的面条都吐出来了,所以才没死。只要我将面条拿去警察局化验,一定能检测出里面的毒药成分。如果你不立刻把钱给我,我就先把你和李三炮做的事情抖出来,然后再去警察局告你们!”冷彻不知道,他之所以没被毒死,完全是因为身体产生了变异,寻常的毒药根本就毒不死他。   “冷彻,你小点声,姐姐这就给你拿钱去!”包子西施无奈,只好走进包子铺里间,偷偷拿出了一百块华夏币。   “西施姐,以后我还给你们站岗放哨。哈哈!”   冷彻将钱收好,拿着五个包子,欢天喜地的去了。算上那天晚上的五十多元华夏币,他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块钱了,足够他在云港市生活一年了。因为那个年代,钱真的当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