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佣人而已 瑾苑。 夜深人静,偌大的别墅只留了一盏灯,明知傅云深不会回来过夜,沈依依依然习惯性地坐在卧室等他。 她手捧的《天选时尚》,是傅云深一手创办的娱乐杂志。从两年前开始,沈依依就预定了,每期有什么娱乐新星,只要有关于他的,她都很上心。 今天占据头条的男人,俊眉修目、身材俊挺,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线,沈依依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他臂弯挽着的女明星,是星月传媒新捧的米雪儿。 “米雪儿的富豪男友曝光,竟是星月高层”几个标题大字刺痛了沈依依的眼球,嫁给他三年,他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更别说公开高调地秀恩爱了。 尽管如此,沈依依愿意等,等到有一天他回到瑾苑,发现有人为他点亮一盏灯,照亮回家的路。 时钟指着十二点一刻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沈依依又惊又怕,这么晚了谁敢在瑾苑放摇滚乐? “云深回来了?!”沈依依的心突突狂跳,汲着拖鞋下楼,却看到一个穿包臀裙、身段曼妙的长发女人,端着高脚杯倒红酒。 是米雪儿! 傅云深是回来了,不过他是带着新欢米雪儿回来的! 沈依依突然没勇气下楼,她怕见到傅云深时露出伤心和失望。 她转身拾阶而上,本想当一次自欺欺人的鸵鸟,却被米雪儿唤住,“你是谁?见人都不会打声招呼吗?” 米雪儿挑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穿一身样式普通的居家连衣裙,妆容发饰都像土包子一样,就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你是云深的保姆?下来,给我揉揉脚,穿了一天的高跟鞋,累死了!”米雪儿端着红酒杯瘫在沙发上,踢飞了脚上的高跟鞋。 沈依依悠然转身,冷眼相对,声音不带一丝犹豫,“这是我家,请你出去!” 米雪儿刀子般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冷笑,“你家?家政公司没教你怎么伺候主人吗?”赤足向她走来,猛地抓住她的长发把她踹下楼梯,把红酒洒在她脑门上。 酒精刺激她的泪腺,染红了她的眼角和白睡裙,沈依依扬手推开米雪儿,“给我滚出去!” 米雪儿侧身躲开,单手抚摸着下巴,欣赏着沈依依残红的脸颊,噗嗤笑了,“听说红酒能美容,效果真不赖!” 身披半截浴巾的男人从屏风后出来,完美的人鱼线赫然可见,古铜色的结实胸肌上滴着晶莹的水珠,俊朗深邃的五官在见到沈依依的时候,蓦地一沉。 “怎么回事?” 听到傅云深好听清越的声音,沈依依心往下沉,姿势僵硬地转过脸。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令她心颤。可她再喜欢他,也不会忘记他居然把女人带到婚房过夜的事实。 “云深!”米雪儿冲上去,像无尾熊一样吊在傅云深的脖子上,纤细的手臂揽住他的身体,用柔嫩的侧颜磨蹭他的胸肌撒娇,扬起小脸其状无辜地说,“你家的保姆不听话,我教训了她一下而已。” 沈依依站在楼梯上,望着傅云深俊朗非凡的脸,心碎成一瓣一瓣。 傅云深黑琉璃的眸子抬起,视线极快地扫过她,却说不出的疏离、冷漠,低沉磁性的男中音没有一丝起伏,“佣人而已,没事。” 佣人,而已! 正文 第二章 离开吧 沈依依抓住扶梯的手蓦地用力,指尖传来刺痛。 傅云深唇角勾起标志性的坏笑,把米雪儿拦腰抱起,抱进了他们的婚房! 沈依依感到心肺插了一根针,连呼吸都痛。那个房间他们连一夜都没住过,一应被褥床单都是崭新的,只为了他能有朝一日回家与她同住,可如今,拥有他和它的,不是她。 但凡她还存在一点尊严,就该不回头地离开。 红酒滴入她的眼睑,令她的悲伤变得更加触目惊心。她关上门,良久地靠在门后任凭泪水肆意纵横。 一刻钟后,她推着拉杆箱连夜离开。 在离开之前,她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卧室的门口,本想和傅云深告个别,并提醒他们的无耻行径,可推开虚掩的门,她看到了一地破碎的衣服。 “啊!云深,你好厉害!” 一道道高亢的声音冲入耳膜,伴随男性雄浑的低吼和撞击的声音,成了无形而锋利的一把刀,用极大的力道对沈依依凌迟、绞杀。 她爱了云深那么多年,婚姻的尽头却是卑劣的出轨。 沈依依扶住拉杆箱,逃也似的跑出了门,脚下一空身体失去平衡,在楼梯上摔了一跤,膝盖顶在僵硬的大理石上,痛入骨髓,却比不上心灵的痛。 “嗯……云深,你让我好舒服呀!” 卧室里充斥的浪语还在持续,肆无忌惮、旁若无人,就像追杀沈依依的一把刀,割断了她最后的幻想。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爱了。 沈依依张着唇,感到喉咙里的刺痛呼之欲出,埋没在露水深重的夜晚里。 当初结婚的时候,傅云深连人都没有出现,让助理送来结婚的材料后,连结婚照片都是助理PS好的。 沈依依还是每每抱着结婚证摩挲,以致照片已经有了细碎的裂纹。 她为他点的那盏灯亮了两年,最终却是以这样的方式熄灭。 沈依依可以容忍傅云深身边流水似的女人,也可以忍受他肆无忌惮地抱着女明星秀恩爱,因为他是星月传媒的CEO,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需要经营,应酬是必不可少的。 和他传出绯闻的女人真是多啊,今天名模明天演员,她永远都等不到他回家。这是他第一次回家,竟带回来旗下炙手可热的女明星,在他们的婚床上翻云覆雨! 夜风吹在沾满了红酒的头发和脸颊上,脚踝又受了伤,此刻的她就像一条丧家之犬。 “傅太太,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路过门禁,保安探出窗户错愕地问。 沈依依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故作轻松地说,“我闺蜜出了点事,让我去处理一趟。” “小棠,我准备离开了。”沈依依拨通了铁杆闺蜜时小棠的电话。 “你终于开窍了?我就说傅云深那种渣男靠不住,你等着我来接你!”时小棠义愤填膺地挂断了电话,就开着车来到瑾苑楼下,把她接到自己公寓。 “跟姐说说!傅云深那个渣男又闹哪样,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时小棠说话大大咧咧,对她却是真的关心。 沈依依和时小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过命的交情,也是世界上她唯一能倾吐心事的人,就把那档子事告诉她了。 “什么?他带野女人回家,还把你当成佣人?”时小棠听完拍案而起,比自己受委屈还恼火,“傅云深除了有点臭钱,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三年的青春,就当喂了狗了!” 时小棠骂傅云深,沈依依也不好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求你别说了。三年了,他都不认识我。” “别哭!哭得我心都酸了。”时小棠抓了一把纸巾给她擦泪。 吃过饭,沈依依平静下来,三年来从相识到离开的一幕幕,像老电影一样在脑海回放。 在二十岁那年,她母亲过世,父亲把她接回T市,并不是弥补缺席多年的父爱,而是逼迫她代替妹妹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正文 第三章 嫁给陌生人 “就是他,傅云深。”沈乐高把一叠高清照片扔到她手上,“沈家的命运就系在他一个人身上了!你嫁过去,沈家的命根就保住了,今后还能在T市立足,否则……” 沈乐高用严峻、没得商量的视线逼迫她,仿佛她为沈家的牺牲是理所应当的。 沈依依手捧着陌生男人的照片,他五官俊朗、俊眉星目,眉宇间带着上流人士特有的清贵与疏离,皮肤白得发光,唇瓣薄如柳叶,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云深,“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云深,名字真好听。 沈依依从见到他照片的第一眼,就产生了好感。 “爸,我还不想嫁人。”沈依依反复摩挲着他的照片。 “什么?你不想嫁人?难道让你妹妹去嫁?她才十七岁!你以为傅家会娶一个未成年人?”沈乐高嚯地站直了身体。 “我根本不认识他!”沈依依喜欢他,但她不想成为包办婚姻的牺牲品,况且,傅云深也不见得喜欢她。 “你嫁过去,稳住了傅家,等他们放过沈家,过了这一阵,你和云深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沈乐高耐着性子说,“否则,你外婆的病,我真不保证有闲钱医好。” 这是命令,也是胁迫。 沈依依答应了,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 结婚那日,沈依依给自己化了淡妆,等待傅云深来接她去民政局领证,他在出发半个小时前突然来电话说,不来了。 “不来了?那怎么领证?”沈乐高急坏了。 “我的助理会带资料过来。”傅云深在电话那端说。 不一会儿,助理许益把一个牛皮袋交给沈依依,“走吧,去领证。” 沈依依心一寸寸往下沉,打开牛皮袋看到了填好的登记表、体检报告,连结婚照都P好了!照片上的他依然目光淡漠,与她并肩而立竟莫名地相配。 两本红本本到手,许益给沈依依看了一眼就收走了,把两个沉甸甸的钥匙交给她,“一个是房子钥匙,一个是车钥匙,我送夫人去住的地方,少爷今天事情忙,就不过去了。” 新婚之夜,沈依依住在偌大而空旷的瑾苑,一住就是三年。 傅云深没有回来过,不知为何,昨晚居然带着女人回家。 沈依依想起他抱着米雪儿时的样子,唇角依旧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心就莫名地绞痛。 翌日,沈依依接受了时小棠的帮助,来到她朋友的公司当活动助理。 只是她没想到,工作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傅云深搂着米雪儿进了12号化妆间。 公司今天承办了一批珠宝展览,沈依依的工作是给每个化妆间送饮品,她手里的咖啡正是送到12号的。 “你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傅云深低磁的嗓音听不出喜怒。 “唔唔,人家还想要嘛。”米雪儿娇媚地说,随即吧嗒吧嗒接吻的声音传来,沈依依身体一震,差点把咖啡倒掉。 傅云深走了出来,目光直直向前,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了。 沈依依很想把化妆间当成捉奸现场来闹,可这是她离开傅家的第一份工作,丢了就意味着必须重新开始,只能隐忍不发。 傅云深走后,一群化妆师、助理和经纪人涌进了12号,忙晃晃地开始筹备稍后的珠宝展。 “咖啡!我的咖啡呢?你们怎么办的事?”米雪儿颐指气使地问。 “快!”化妆师萧然是沈依依的上司,让沈依依把咖啡端进去。 沈依依深呼吸了三遍,把咖啡放在米雪儿桌上,“你的咖啡,请慢用。”她还有很多饮料要送,就向外走去。 “你站住!”米雪儿顶着一头麻花似的卷发棒,走到她面前,突然抓住了她的下巴,“抬起头来!” 正文 第四章 被炒掉了 沈依依搞不懂她要干什么,躲过她的手,“你有事吗?” 米雪儿用尖锐的指甲把她的脸拨来拨去,一个助理长得这么漂亮,是在嘲笑她貌不如人吗?她漫不经意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咖啡在口腔里转了一圈,竟“噗”地一声喷到了沈依依的头脸上。 深褐色的咖啡沫进入了沈依依的眼睛,痛得眼泪直流,脸上头上都蒙上了黏黏腻腻的液体,沈依依忍无可忍,“你干什么?” “我只喝五分热的卡布基诺,你送的这是什么?七分热!你想烫死我?”米雪儿蛮不讲理地砸掉了咖啡,杯子的碎片和咖啡染了一地,“给我舔干净!” 沈依依简直不敢相信,人前光鲜亮丽的米雪儿,在背后竟是这样的嘴脸,不可一世、无理取闹! “我去拿拖把。”沈依依咬着唇忍下来。 “听不懂人话吗?给我舔干净!”米雪儿叉着腰,揪住了沈依依的马尾。 头皮痛得快离开脑袋了,沈依依抓住发根,“放手!我让你放手!” “我要不放呢?”米雪儿脸上的假睫毛随着她的话一颤一颤的,像魔鬼的触角。 萧然和经纪人见状忙出来做工作,“依依,你把地板擦干净,快给米雪儿道歉,再去准备一杯五分热的卡布基诺。” “米雪儿,待会的展览要紧,别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保持好心情,乖哦。”经纪人哄着她。 可米雪儿就像听不懂人话似的,就要和沈依依过不去,“她舔干净我就拍。” 沈依依脑仁儿一抽一抽地痛,上班第一天就遇上了麻烦,对方还是丈夫的小三,她真不知道米雪儿是故意的还是装的。 “你别太过分了。咖啡温度不到位,我可以换,但是,别的要求万万办不到!”沈依依挺直腰板,语气不容置疑地说。 “哟吼,一个小小的助理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在业内混不下去?”米雪儿把下巴扬得很高。 “你凭什么?凭你背后的金主吗?”沈依依冷笑,你的金主是我的丈夫! “就凭我米雪儿三个字!你想不舔也可以,跪下来求我原谅你!我高兴了,在星话总裁面前一句话,让你去扫厕所,不要再送咖啡了!”米雪儿舒适地坐在沙发上,就像昨晚在她家一样! 沈依依感到心脏要爆炸了。 经纪人出来告诫萧然,“萧大姐啊,你怎么找的人?一个小助理长成这样,摆在雪儿旁边,不是打她的脸吗?快换掉!换掉啦!” 萧然总算明白了症结所在,有几分为难地对沈依依说,“那个,沈小姐,你道个歉,我安排你去做别的事。” 沈依依明白她被炒了,迅速摘下工牌还给萧然,“不用了。我走就是了。” “这女的谁啊?星话怎么做的事?怎么什么女人都往我化妆间送?”米雪儿好一阵乱骂,沈依依在走廊里都听到了她的骂声。 因为长得太好看被炒鱿鱼的,恐怕只有她一个了! 办理完离职手续,沈依依去厕所清理一下,走到镜子前才发现,脑侧的一小团黑发蒙了一层干枯的咖啡污渍,白衬裙上也沾满了褐色的点点,这么狼狈地离开职场,也许只有沈依依一人了。 “随便泼人咖啡、炒别人鱿鱼,傅云深居然喜欢这种女人!你脑子秀逗了!笨蛋白痴!”沈依依想起傅云深抱着米雪儿进卧室的眼神,心里堵了一只苍蝇,愤愤地解下衣服在哗哗的水龙头下搓洗。 俊挺颀长的身影闻言,脚步停顿片刻,傅云深出现在镜子前,视线幽深地直逼沈依依,“你说谁笨蛋?” 正文 第五章 厕所有变态 女厕所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她拼命护住胸口的两团雪白,可还是晚了! 男人站在她身后,把她光洁的上半身看了个遍。 “你,你怎么进来了?这是女厕所!流氓变态!”沈依依受到惊吓,几乎失控地抓起湿衣服就往那人身上抽,“出去!流氓!” 一只有力的大手把她摁在墙上,男人倾身而上,用清冷绝尘的男中音轻哂,“这里是男厕所。” 她懊恼之下走进了男厕所! 比进错厕所更恐怖的是,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沈依依背对着他,用眼角余光看到了一张妖孽绝尘的脸,大理石般萤白的皮肤上挂着水滴,灰衬衫上也湿了一片。 那是她的杰作!从他幽深墨黑的眼球上,她看到了压抑的愤怒。 “追星不成在背后诋毁明星,是诽谤罪!”男人放开了她,嫌弃地用手帕擦拭她碰过的地方,把她当成了一个爱八卦的女人。 “有钱人就能随便打人、侮辱别人吗?宠爱这样的女星,可见背后金主充其量就是个有点钱的暴发户!”沈依依气愤地说,动作生硬地把湿冷的衣服罩在身上。 可湿衣服黏在皮肤上,手在袖子里伸了半天都没伸出来,胸口汹涌的春痕就那么暴露在傅云深的眼前。 男人平直的唇角勾起戏谑的弧度,笨女人敢说他是没文化的暴发户,胸口就莫名地窝了一团火,“比起某些故意走错厕所,在我面前露胸的女人,米雪儿凭本事赚钱!” 米雪儿腿长腰细胸大,关键活还好! 沈依依扣扣子的动作一僵,用看流氓的眼神瞪着他,若傅云深知道她就是自己结婚两年、名正言顺的妻子,表情一定很丰富! “你说我勾引你?”沈依依霍地回眸,精致的五官愤怒地拧巴着,巴掌小脸脏兮兮的,几缕湿发粘在萤白细腻的侧颜上。 傅云深眸底一沉,“难道不是吗?”这张脸好像在哪儿见过,不过现在稍有姿色的女人为了上位什么招儿使不出来? 沈依依幻想过很多二人重逢的画面,却没想到是在男厕所里,他还把她当成居心叵测的女人,莫名感到受伤,“别以为有几分臭钱,世界上的女人就上赶着勾引你!我对你没兴趣!” 沈依依甩开他,不顾衣衫上还有几点残留的污渍,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傅云深的桎梏。 人倒霉的时候连喝水都塞牙! 吧嗒一声,沈依依脚下的高跟鞋断根了,她失去平衡向墙上撞去,却撞到了一堵肉墙。 她抬眸对上了傅云深那张妖孽的脸,深邃的眼睛、俊挺的鼻梁,线条完美的侧颜,那双眼睛却沉敛着上位者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轻蔑与嘲讽。 沈依依的心跳凝固了三秒。 傅云深把她扶正,语气越发疏离淡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我的宫斗片少一个女配角,你要不要去试镜?” 刀子般的话语毫不留情地刺在沈依依的心上,她感到心脏要气炸了! “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样肤浅?你想当女人往上爬的梯子不关我事!因为傅云深,我恨你!”沈依依用冷静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是他结婚两年的妻子,他却把她当成了为爬上床不择手段的女人,她是世界上最有理由爬上他床的女人,可她绝不会用刻意设计的下作方式去获得他,确切地说,获得他背后拥有的巨额钱财、权势和地位。 那是对爱情最深刻的侮辱! 攥住沈依依的手松了,傅云深身形僵硬愣在原地,幽深的视线往下沉,不知在想什么。 沈依依趁机挣脱他的桎梏,甩掉了令她出丑的鞋子,赤足跑出了公司的大门。 傅云深烦躁地扯掉了领结,撑在洗浴台上,把碍眼的洗手液摔碎在地,助理许益忙跑进来,见满地水渍和滑腻的洗手液,少爷表情难看! 许益想起刚才从厕所冲出去的女人,脑补了一出少爷强攻不成被反杀的画面,不由脊背一凉,“少爷,米雪儿那边已经准备妥当,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正文 第六章 秀恩爱 傅云深长眸微眯,笨女人胆敢讽刺他是米雪儿上位的梯子,可她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是他想捧谁就捧谁,有些人就算玉体横呈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当然要去!替我准备一份礼物!”傅云深大步流星地向展厅走去。 沈依依走出了公司,眼泪像断线的珠子飚下脸颊,抬眸看到门外一条几十米的红毯延伸到展览馆,米雪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翩然而现,她打扮得珠光宝气,在人群中宛若女神般挥手致意,和后台暴躁大牌的她判若两人。 傅云深到底喜欢米雪儿什么?而她沈依依到底什么地方比不上她?沈依依赤足立在被骄阳炙烤的地板上,竟忘记了疼痛。 米雪儿站在红毯中央,搔首弄姿地展示手上、脖颈上的首饰,在一通拍照后,到了答记者问的环节。 “请问米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理想中的意中人是什么样子的?” “俊朗、帅气,当然最重要的是足够爱我。” “请问前段时间和您传出绯闻的巨星集团CEO傅云深,是您理想中的类型吗?” “云深对我很好,我们合作很愉快。我每次活动他都来探班我,我很感激他。”米雪儿羞涩的样子,俨然一个被爱情滋润的小女人。 媒体记者们敏锐地觉察到了重点。 “那今天傅总会来吗?” 米雪儿向红毯那端翘首以盼,满眸期待地笑着说,“他刚给我打电话,说想马上见到我。” 媒体登时唏嘘一片,“看来米小姐和傅先生的感情如胶似漆,已经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程度。” 听着扩音器里米雪儿娇羞的话语,沈依依的心一寸寸往下沉,傅云深今天出现,就是为了参加米雪儿的展览会,给她最好的资源,捧米雪儿上位,原因是他爱她? 随着一片欢呼声,记者们无一例外地转过头来看过来,沈依依正赤足站在炙烤的广场上,身上头上残留着咖啡的污渍,手上还拎着断根的高跟鞋。 “天哪,那个脏兮兮的女人是谁?” “是嫉妒米雪儿高贵漂亮,弄成这样是要来砸场子吗?” 一片恶评向沈依依铺天盖地而来,萧然如临大敌地跑过来,“依依,你行行好,就别捣乱了行吗?” 沈依依百口莫辩,她只想在场外看看米雪儿究竟哪儿比她强,为什么傅云深宁可喜欢这种表里不一、把他当上位工具的女人! “我现在就走!”沈依依站在被骄阳炙烤得滚烫的地面上,脚底都起了水泡,连走路都有点儿别扭。 在转身一瞬,她对上了傅云深幽深如墨的眸子,那张妖孽的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嘲讽笑容,视线疏离沉郁地看向她,仿佛要将她的身体看穿。 沈依依的拳头一紧,指甲扣入肉里,感到有几百支利剑在穿梭她的身体。她徐徐转身,让摄像头只拍了一个背影,却躲不过傅云深冰冷刻骨的凝视。 “云深,你来了。”米雪儿亲昵地挽住傅云深,小鸟依人地靠在傅云深的臂弯,摆出优雅大方的姿势让媒体拍照。 有造势的媒体在夸赞了一番米雪儿身上所佩首饰后,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米雪儿空空如也的手指上,“请问米雪儿为什么没戴戒指?” 米雪儿偷瞄了一眼傅云深,他面如冰霜,从头到尾没有多余的表情,她便半娇羞状地说,“其实,我不戴戒指是为了留下手指,戴心爱男人送的婚戒。” 正文 第七章 明贱难防 台下再次爆发出了艳羡声,狗仔们开始刺探二人的隐私,“刚才米雪儿说过,意中人是傅先生这一款的,请问傅先生能不能满足米雪儿小小的愿望呢?” 主办方把一个蓝色天鹅绒的匣子递上来,“我手上有一款泰富最新款婚戒:爱之诺言,它的寓意是用爱相锁,不知有没有荣幸请米小姐和傅先生试戴一次?” 米雪儿受宠若惊地掩住唇,一脸期许地望向傅云深,“云深,我好喜欢那两枚戒指,好漂亮呀!” “在一起!” “在一起!” 不知是谁开始起哄,在一起的呼声越喊越高,沈依依的心被撕成一片片,傅云深竟接过戒指把女款套进了米雪儿的无名指上! “没事!渣男贱女逢场作戏!干我什么事!我一定要跟你离婚!”沈依依一遍遍做着心理建设,可心为什么有种被刀绞的痛?痛得她呼吸困难,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她必须离开,难道被人羞辱得还不够吗? 她赤足走下展览广场的时候,发现脚下长了一颗手指粗的泡,鼓鼓的全是水,每走一步就传来锥心的痛,她必须去买一双鞋,否则工作没保住双腿还废了,多划不来。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马路上,傅云深羞辱她和给米雪儿戴上戒指的一幕幕不可阻挡地钻进脑海,她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伴随一阵轰隆隆的急刹车声,一辆维睿斯V7机甲摩托车穿梭而过,强大的气流把沈依依掀翻在地,脚底的水泡噗嗤破了,沈依依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疼得直飚泪水。 “为什么连走个路都要欺负我?有钱了不起,T市不是禁摩的吗?我要报警!”当情绪拉开了阀门,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发泄出来,沈依依抓起手机对车子一阵猛拍。 一身越野装备的男人走下车,摘掉头上火焰状的安全帽,露出一张俊朗非凡的脸,立体清润的五官,大眼睛炯炯有神,周身的每个细胞都透露着青春活力,亚麻色的碎发因为戴了帽子的缘故,乱糟糟地窝在头顶,却丝毫不减他的帅气。 沈依依可没心情关心别人的容貌,她要让他为不守交通规则后悔! “小姐,对不起啊,我赶时间没来得及刹车,撞到你了吗?需要多少钱?”男人用清脆爽朗的声音问。 又是钱!沈依依把声量提高了一倍,毫不犹豫地教育起拜金男来,“钱能买到人命吗?赶时间就可以把生命不当回事吗?是不是有钱人都喜欢拿钱说事?” 男人理亏在先,不跟她计较,“今天撞了你,是我不对。顺便问一句,小姐,你是不是对钱和有钱人有什么偏见?” 沈依依被他的话噎住,沉默了三秒咬唇说,“我只是讨厌拿钱说事、草菅人命的人!” 他不就是她口中的那种人吗?这个女人有点意思!便对沈依依打量起来,脸颊愤怒地拧巴着,蒲扇般的睫毛下挂着泪水降落未落,贝齿却倔强地紧咬着唇,忍受着莫名的痛苦。 “你流血了,我送你去医院!”当男子的视线触及她脚上红肿的水泡,不由分说把她拦腰抱起,放在限量版的摩托车。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沈依依不习惯被男人碰,扭捏着身体要从他怀里挣脱,可他抱得很紧,不给她任何反驳的空间,“就你这蜗牛速度走去医院,我怕血库要被你用空!”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沈依依抬眸遇到了那双清润爽朗的眼睛,线条完美的下巴,闻着陌生的男人气息,第一次和男人亲密接触,居然上手公主抱,她排斥地推了推他,“放我下来!” 正文 第八章 测试一下 “坐好!抱紧我!你这么瘦被吹飞了,我可不管!”男子把她按在座位上,迈开大长腿跨在前座上,催动油门,车子发出高级发动机磁性的启动声,“嗤啦”离开了原地。 风在沈依依耳边呼呼吹过,把长发吹成了飘逸的弧度,她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手却倔强地撑在后座上,说什么也不肯抱住他。 “你胆子很大!”男子在后视镜里看她,有几次她吓得花容失色,可手却规规矩矩地握住了后座,没有半点名媛见到他时的趋炎附势和刻意逢迎。 “你开慢点!”沈依依有种错觉,这不是去医院的车,而是去黄泉路的车!为什么她想不开要坐上去?她还不想死! 可傅云深根本不爱她,连她的鼻子眼睛都没看清楚,还当着她和媒体的面当众和米雪儿秀恩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沈依依的表情变得越发坚决,直挺挺地坐在后座上,表情犹如看透生死般淡定。 令她奇怪的是,禁摩最严格的T市,男子开着车在主干道上风驰电掣,几次遇到交警都没人敢拦他,沈依依不由对男子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车子以急刹车的方式停在医院门口,沈依依高悬的心脏就要炸裂了,忙下车向医院走去。 男子视线扫过她受伤的脚底板,把她打横抱起走进医院大门,“你腿受伤了就别逞能,换作任何一个女人我都会帮助她的,你和别人没区别!不用担心我占你便宜!” 又一个自以为是、自信爆棚的有钱人! 沈依依头顶掠过一片乌鸦,“你在怀疑我故意勾引你?” 面对如此直白的指控,男人脸色一沉,随即眉飞色舞地解释说,“我没这个意思!” 男子却颈部微弯,唇线分明的唇突然放大,竟向她的唇凑去! 在即将碰到她唇的时候,沈依依吓得腰身下沉,用手抵住了坚硬的下巴,痛斥道,“你干什么?” “测试一下!”见她气得霞飞双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嗔怪地瞪着他,男子噗嗤一笑,“你这么紧张干吗?” 沈依依在他胸口毫不留情地擂了一拳,“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像傅云深、眼前人这样的有钱人都自以为是、妄自尊大地认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该围着他们转吗? 她挣脱的动作太大,脚底传来一阵锥心的痛,让她痛得站不稳,低头一看,脚底一片鲜红的血水,皮破了巴掌大一块,原来被烫伤的一块根本就不止手指粗! “受伤了就乖乖的别逞能,和地面接触要感染的!”男子不由分说把她重新抱起,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皮肤科资深的医生,给她亲自上药、包扎,叮嘱沈依依要防水、少运动。 “你到底是谁?”沈依依见他包扎的手法娴熟,动作行云流水,手指又细又长,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与他飙车的举动判若两人。 “你好,我叫岳寻。”男子礼貌地向她伸出了手。 沈依依没有握住他,而是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你好!再见!”最好别见。 岳寻却毫不介意她的拒人千里,架住她的胳膊向车站走去,“我替你叫好了车,今天的医药费和车费算我的。” “哦。” “另外,提醒你一句,平时多补充营养,肉蛋奶多吃,你太瘦了!”岳寻若有所思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仿佛在回忆她轻盈娇柔的身体。 沈依依仿佛受到了羞辱,红晕蔓上脸颊,“不用你管!”钻进滑行到路边的出租车,“师傅,开车!” 正文 第九章 新工作 她胖瘦关他一个路人什么事! “喂,你的药!”岳寻颀长的身形突然拦在挡风玻璃上,逼停了刚启动的车子,眼眸望向一脸娇嗔的沈依依,打开车门放在她的膝盖上。 他坚硬的面部轮廓印在她的瞳孔上,还挂着暖阳般的光芒,沈依依心下动容,脸上装作若无其事嗔怪道,“不要命了!让司机停车不就好了!” 他还是第一个为沈依依不顾一切的男人。 “没事,回去记得按时上药,感染的话就到康复医院来找我朋友。这是我的名片。”岳寻离她只有五厘米的距离,她的小脸晶莹剔透,宛若粉红色的果冻,他的喉咙焦灼地蠕动了一下。 沈依依拿起名片,象牙白的小纸片上印着他的名字和电话,除此之外并无半分他职业的信息。 原来他叫岳寻。 “以后少骑摩托车出门,免得草菅人命!”沈依依语气冰冷地说。 岳寻黑琉璃的眸子忽地亮了,她佯装毫不经意却偷偷关心自己的样子,一下子撞进了他心里。岳寻身躯微弯,覆盖在她胸口,脸颊与她的距离只有一厘米,手向她腰迹伸去,沈依依的心脏跳乱了节拍,敌意地警告他,“你干什么!” 只听见吧嗒一声,岳寻替她系上安全带,“注意安全。” 沈依依又误会他了?羞赧地冲司机说,“开车!” 回到家沈依依把失业的事告诉了时小棠,时小棠的关注点只在她打了绑带的脚上,“你受伤了?是米雪儿干的?”撸起袖子就要出门为她报仇。 沈依依心里淌过一阵暖流,“是我自己不小心被烫伤了。” 时小棠精致的唇形变成了O字,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依依哑然失笑,“烫伤?不是让你去传媒公司上班吗?怎么会烫伤脚呢?” 沈依依无奈地耸耸肩膀,把被米雪儿为难、偶遇傅云深的事说了一遍,话还没说完,就被时小棠弹破了脑门儿,“为了看米雪儿那个小三,你连脚底板被烫成这样都没反应?依依,告诉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还爱着傅云深那个渣男?” 沈依依被她灼灼的目光盯得如芒在背,忙拿话岔开,低眸搅着衣角,细弱蚊声地说,“我没有。” 时小棠一脸生无可恋地陷在沙发上,“你从小撒谎就脸红,你都这么说了准是还爱着他!”以手扶额,心痛地揉着发酸的眼角,“完了完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你想继续爱他,就不能这样放弃。” “我会和他离婚的。”沈依依低声却坚决地说。 “沈依依,爱情是儿戏吗?你明明还爱着傅云深,为什么要离婚?”时小棠大声质问她,态度转变了一百八十度。 沈依依挽住时小棠的脖子,试图撒娇转移她的注意力,“原来咱们的大才女才是真正的情痴。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个男朋友,谈个恋爱练练手?” 时小棠把黑框镜片推上鼻梁,却挡不住凌厉的视线,一边一个捏住沈依依的小脸,“别给老娘转移话题!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在时小棠凌厉的攻势下,沈依依泄气地说,“还能怎么办,继续找工作呗。” 趁时小棠做饭的功夫,沈依依用她的电脑做了一份简历,找了几个和她专业对口的职业就投出去。 因为她刚到年龄就结婚了,没有工作经验,一个星期以来,投出去的简历都石沉大海。 一周后,有回应了。 “您好,这里是煜尊服装设计公司,查看了您的简历和手稿作品,请您到我们公司参加面试,地址是……” 正文 第一十章 冤家路窄 时小棠听到煜尊两个字眼睛都在发亮,用唇形兴奋地对沈依依说,“答应她!答应她!” 煜尊集团可是世界五百强,总部设在时装之都巴黎,多年来占领潮流前线前三位,毕业生挤破脑袋要进煜尊实习,就算留不下来离开的时候还能镀一层金! 沈依依眼底滑过一丝不自信,“对不起,煜尊是世界五百行的企业,我只是一个连工作经验都没有的本科生,怎么会突然看上我呢?” 对方很客气地告诉她,“沈小姐谦虚了。我们煜尊的简历是经过层层筛选,最后到人事这边通知录取,您的简历我看过了,虽然没有工作经验,但您的手稿作品很有设计天分,与煜尊宣传的设计理念相合,请您到公司实习。当然啦,公司两个月的实习期限,期满后择优录取,希望您能留下来!” 沈依依握住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心中的疑虑打消了一半,很坚定地答应了实习要求。 “依依,我早就说过你在创作方面很有灵性,一出手就拿下了煜尊!煜尊,那可是煜尊!”时小棠抱住沈依依在原地转圈,比自己找到工作还要开心。 沈依依被她转得头晕眼花,不无忧虑地说, “虽然人事那么说,还有两个月的考察期呢。能不能留下来还不知道呢。” “你一定行的!相信我!”时小棠托腮畅想未来一衣柜的时尚漂亮衣服,“往后我的衣柜你承包了啊!” “没那么夸张!”见时小棠开心得像个孩子,沈依依发誓一定要好好工作。 煜尊大厦礼堂,流彩的灯光和劲爆的潮流音乐交相辉映,T台上流水似的模特迈着标准的猫步在走秀,她们身上穿的是煜尊夏季最新款潮流设计。 台下坐着煜尊总部高层T先生、总部时尚顾问梁月,还有圈内有名的设计师,几百双眼睛盯着T台上的走秀,不时交首品论时装的设计。 沈依依刚来报道就被实习生领导梅湘男安排到这一带送衣服,“大赛每个模特必须穿公司提供的内衣和鞋子,所以,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一车衣服鞋子对标入座,送到每个设计师的试衣间去!上面的衣服鞋子都与模特的尺寸相合,千万别送错了!知道吗!” 沈依依还没问清楚试衣间的布局,梅湘男就一头扎进了会议室,看着手里七拐八拐的地图和小推车上满满当当的衣服,沈依依头有点大,但上班第一天她绝不能让主管看扁。 她推着小车在忙晃晃的人堆里穿梭,找到试衣间一个个地送出内衣。 12号试衣间外,沈依依把衣服给了助理,没多久里面就传来尖刻的骂声,“这种内衣也敢给我穿?难道你不知道我只穿维密天使款的内衣吗?这是什么垃圾?面料做工这么差!你是不是存心要我输掉比赛?” 一个女人唯唯诺诺地解释说,“对不起米小姐,这是我们大赛主办方提供的统一内衣,每个模特都要穿的……” 尖锐的女音带着不可一世和高高在上,“我和外面那些庸脂俗粉能相提并论吗?我背后可是巨星集团,给我换了,否则我不上场!” 助理继续苦苦哀求,“那怎么行?米小姐,您是我们团队高价请来的模特,我的樱夏之宸能否胜出,就在今天了。” 沈依依脚步一顿,拿大牌的不是傅云深的情人米雪儿,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