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一章 相逢在手术台 　　晋城四五军区医院，虽地处郊外，却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医院，尤其是外科，更是业内翘楚。 　　向北轻靠着墙壁，隔窗观望着街上的灯红酒绿，两指却捏着烟，娴熟的抽烟手法，已然是老烟枪了。 　　“医生，医生，救命！” 　　这时，急诊处大厅一阵响亮而急促地嘶吼声传来，打破了医院的沉寂。 　　向北闻声，眼中现出自嘲之意，快步来到大厅处。 　　十米开外，一名士兵背着一名重伤的士兵快速冲来。 　　那名士兵见到向北，近乎哀求：“医生，救他，求你。” 　　向北瞥了眼受伤的士兵，沉声：“跟我来。” 　　她大步流星走在前头，士兵跟在身后，两人很快来到手术室里。 　　士兵将受伤同僚小心翼翼地放在手术台上，护士杨希和寥小丽适时到来。 　　向北换好手术服后问:“患者名字？” 　　士兵焦急万分，听向北还在问名字，本想大吼，但见了向北清冷的神情，陡然泄下气来。 　　“霍焰。” 　　“霍焰？” 　　向北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下。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她的双腿打颤，手掌握紧双拳。 　　“竟然是你。” 　　向北一颤，在心中轻轻说了一句。 　　“医生，他怎么样了？” 　　士兵的焦急声，向北回过神来，她的脸瞬间恢复冷漠。 　　“放心，他死不了。” 　　向北目光凌厉盯着角落里的米小天，小杨会意说：“先生，请你出去。” 　　“我不影响你们，我保证不说话，就看着，我想亲眼看着他醒过来，求你--” 　　小杨一脸为难：“不行！” 　　米小天双手合拢哀求：“求求你，就让我在这里，求你了。” 　　小杨有些松动：“不行的，这……” 　　向北拿着手术刀，转过身，目光犀利“出去！” 　　那眼睛狭长，寒意十足，在场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向北凝神注视躺在手术台上的男人十秒，立即进入手术状态，蓝色口罩上方的额头泛着涔涔汗意。 　　“擦汗。” 　　小杨用纸巾擦拭，向北转战手术台，缝线的两端在切口上交叉形成x型，拉紧打结，动作行云流水，利索干脆…… 　　此时，四五军区医院门口再次拥进四辆军车吉普，一行十几个军人下来，为首的年龄约为五十多岁。 　　“首长，我们来就行了，您怎么也来？” 　　那位首长瞪着大兵：“别废话！” 　　大兵叫龚建，他摸摸鼻子，随着队伍进了医院大厅，军靴在大理石上咚咚作响。 　　一行人来到急诊门口，米小天红着眼哽咽：“首长，是我不好，要不是为了我……” 　　龚建瞅这些士兵都一个个像焉了的茄子似的：“都一个个挺起精神来！” 　　两排士兵就并列站在急诊门口，标准的军姿，帅气十足，引得护士纷纷侧目观看。 　　首长雷天明坐在椅子上，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盯着急诊室的窗口。 　　霍焰不仅是他的得力干将，更是他老战友的独苗，万万不能有事。 　　完成手术后，向北脸色苍白，双腿在颤颤发抖的出了手术室。 　　“怎么样了，医生，怎么样？” 　　“他没事了。” 　　向北收拾复杂心绪，淡淡说了一句，插兜离去。 　　离开手术室后，向北转身就进了洗手间，不停的冲洗着满是鲜血的双手。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煞白，双眼血丝遍布。 　　“霍焰，好久不见。” 　　向北轻声呢喃着，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刚刚那一台手术几乎耗尽她所有的精力。 　　…… 　　下班回到家中，向北整理好一切后，看到手机三个未接电话，一条聂佐的短信：明天是妈的生日，记得回来-- 　　自冰箱里取出水杯和药，半杯冰水入腹，冷得向北打了个颤栗，连续工作了20个小时，她终于迎来了两天的休息！ 　　“霍焰，你和钱之间，你落选了。” 　　向北坚定又冷漠的眼神，眼眶里的血丝纹路分明。 　　霍焰紧紧的握住拳头，额头青筋暴起，克制自己不把眼前这个消失了一个月的女人给掐死。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留念。” 　　霍焰一挥手，眼底是漆黑的沉默，心底黯然，双手握拳，这个满嘴恶言的女人知道她在说什么吗？向北没握紧，手帕从空中降落伴着一个黑黑的干瘪的东西。 　　向北看着那干瘪的东西轻笑：“你看，连他的爸爸都不会要他，果然，他确实不该来这个世上！” 　　“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的问。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这是我的孩子。” 　　向北低着头装作毫不在意：“是，一个月前，我已经让他重新投胎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霍焰双手抓住她的手臂摇晃，嘶吼。 　　“因为你养不起他，我也养不起。” 　　笃定的语气，击中了霍焰的痛处，他一拳砸在长满青苔的泥墙上。 　　“所以，你就杀了他，就因为我现在没钱，你就选择了钱？” 　　“是。” 　　她的话，字字诛心。他摇着她的肩膀，两行眼泪毫无预兆的砸下来，瞪大眼睛歇斯底里。 　　“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究竟爱不爱我？” 　　向北低着头，嘲讽一笑：“爱你又如何，不爱你又如何？” 　　霍焰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她的两行清泪，令霍焰一怔。 　　“你妈逼你的？” 　　“没有人逼我，霍焰，我不想跟你睡在只有一张床的房间里，你懂吗？” 　　从她那双冰冷的唇吐出的话，犹如刀子一般刀刀刮心。 　　“你对金钱跪地求饶了？” 　　向北推开他的手，悲痛绝望：“我不爱你，霍焰，我们完了。” 　　“滚！滚！向北，你听着，是你放手的，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非扒了你的皮！” 　　他像个孩子一样伤心的捧着头，蹲在她的脚下抽泣！ 　　刚入梦，她就惊醒了，额上冒着细细冷汗，她昏昏沉沉的抱着双腿，他说，再见到我，要扒了我的皮。 　　2030年农历十月初三 　　阴天 　　今天，我碰见他了，在回国的第36天里，他就那样躺在我的手术台前，往日那双鹰隼般的眸子紧紧的闭着。看到这样毫无知觉的他，我的手脚都在打颤，仿佛我第一次给人做手术那样，得了间歇性颤抖症，心脏都快跳出来。他说过，再见到我的时候，会生扒了我的皮！呵，原来他和我一样，过得不好，这我就安心了，霍焰，好久不见。 作品正文卷 第二章 十字缝合法 　　八点，阳光早早跳进窗户，霍焰嚯地睁开鹰隼般的双眼！ 　　正喝着粥的米小天看到霍焰醒了，激动的一抹嘴角边的葱花：“长官，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我的命不值钱，你以后别在为我挡枪了。” 　　霍焰皱眉，他那是本能反应。 　　“队里怎么样了？” 　　“报告，斩首行动完美，我方获胜，没有你那一枪，估计蓝方首领够呛，真是够险，那么多人非法入境。” 　　霍焰半眯着一双阴沉发亮的眼睛：“嗯，那些人？” 　　“被九一团的沈长官带走了。” 　　米小天好奇问：“长官，你怎么知道卢将的旁边那人是歹徒啊！” 　　霍焰：“……” 　　演习基地，除了红军，就是蓝军，即使那些人都穿着蓝军的服装，但是他们训练有素的防卫姿势以及握枪手法他太熟悉了，那是标准的泰国雇佣兵的握枪手法，这辈子他都不会忘。 　　“长官!”江斩的声音可谓是音绕梁顶，双手展开作势扑来。 　　霍焰急中生智，大叫：“立正！” 　　江斩立即站定，连带米小天都肌肉反射站定。 　　霍焰蹙眉：“你们怎么来了？不用训练了？” 　　江斩听后，瘪瘪嘴。心里想着，好嘛，看你还能训人，看来没什么大事嘛。 　　“指导员托我们带句话。”江斩道。 　　“什么话？” 　　“回去记得二锅三俩。” 　　霍焰嘴角上扬，这厮，怕是馋坏了。 　　“嗯，你回去告诉他，七日后，老地方见。” 　　“是。” 　　米小天也被一并遣回部队，二人离开后，室内一时间陷入安静。 　　室内一时间陷入尴尬的沉静…… 　　九点一过，小杨进来：“霍焰，换药了。” 　　霍焰配合护士，起身，护士小心翼翼的将小腿处及胸口上都换上新药，重新扎上绷带。 　　小杨低声赞叹：“急诊室的医生，除了徐医生，就属向医生的缝合技术好了吧。” 　　霍焰闻言，缝合手法是典型的十字缝合法，每一针都透着力道与结实。 　　曾经，那个人也是用这样的手法的为他缝衣服。 　　霍焰躺在她的腿上，搂着她的腰撒娇：“我媳妇真厉害，还会缝衣服。” 　　“有你这么败家的，啥都学会了。” 　　霍焰在她的腿上翻了个身，埋怨：“唉，咱学校也真小气，怎么才两套校服啊，还天天让穿校服，搞得我媳妇还得缝衣服。” 　　她目不斜视专注缝衣边：“这你得问校长。” 　　“好在我媳妇会缝。” 　　“就你这天天打架的趋势，再会缝，都抵不住你摧残咯。” 　　“那些人欠收拾，谁让他们插队啊，敢插我们的队，不得收拾他们。” 　　霍焰一脸一脸意犹未尽。 　　“可是你打得太狠了，要付医药费啊。”她蹙眉。 　　霍焰亲了一口她的小脸，丝毫不在意。 　　“他敢要医药费，我打得他亲妈都不认识！”痞气十足的语气。 　　“吹吧。”女孩丝毫不信。 　　他咧嘴笑笑，向北针尾一收，凤眼一眯，计上心头，用针扎了下霍焰的耳垂。 　　他大呼：“谋杀亲夫啊！--” 　　女孩一把推开他，盈盈一笑：“少来，我用十字缝合法缝的，这次肯定不会再开线了，再开线，我就不会再给你缝了。” 　　霍焰嘴角嘲讽，这个时候竟然会出现那个女人的脸，真是中邪了。 　　四五军事基地，九一团参政办事处，聂佐站在窗户旁边，捏着手机，眉头紧锁，连门外的士兵敲门都没听见。 　　士兵：“报告。” 　　聂佐回神过来问：“怎么样了？” 　　“参谋长，据我方查证，最近金三角边境最大的贩毒集团在华中一带滞留，我方多次围剿，都未能逮住，山猫是贩毒集团的其中一位首领，多次在边境进行贩毒行动！” 　　“他招了？” 　　“报告，没有，据说此人，被霍焰抓住为止，一个字都没说过。” 　　“盯紧，放长线钓大鱼。”聂佐半一双阴蛰的双眼微沉。 　　“是，我们已经对山猫严加跟踪！” 　　士兵正出去之际，沉着犀利的眼神问：“你刚刚说山猫是被谁抓住的？” 　　“参谋长可能不知道，这次演习，对方有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我曾经多次和他交手，都败在他手下。” 　　“沈炼，你跟我这么些年，你觉得这是我想要的结果？就算对方是神，那也不是我们败的理由！写一份深刻的演习失败报告以及检讨给我。” 　　聂佐抬眸凌厉的眼神瞪向士兵。 　　“是！” 　　沈炼走至门口，正准备出去。 　　聂佐复又问起：“那个人是谁？” 　　沈炼楞了一下，立马激动回答：“霍焰。” 　　他握紧拳头，蹙眉嘀喃：“霍--焰--” 　　…… 　　傍晚，睡了一天的向北，精神很足。 　　整理好一切之后，她驱车来到19路军区大院门口，被一个士兵拦住：“请出示证件！” 　　十几年了，出入这里从来没有出示过证件，向北俯身拿起包，准备拿出证件。 　　“大小姐，这是新来的，不懂事，您请进！”一个声音小心翼翼的解释。 　　向北望了一眼，将证件放下。 　　守在门口的士兵小声交代：“记住了，这是聂参谋家的大小姐。” 　　向北轻车熟路的将车停在聂家门口，下车，看到聂佐一身军装已经在门口。 　　站在门口的张芸一袭紫色旗袍，姣好的身材凸显得玲珑有致，头发挽起一个低低的发髻，优雅高贵。 　　“妈，生日快乐。” 　　聂佐微微扬起嘴角：“妈，生日快乐。” 　　张芸欣慰：“回来就好。” 　　向北扬了扬嘴角，挽着张芸：“妈，这是我托人带的蚕丝旗袍，按您的尺寸定制的，合身。” 　　张芸温婉笑：“好！” 　　“我先上楼！” 　　向北抬步上楼，换下刚入门时被聂哈踩脏的裤子，正系皮带！ 　　聂佐倚在门口问：“你今天还走吗？” 　　进到向北房间，看到她正在系皮带，聂佐沉了沉漆黑眼眸。 　　向北系好皮带：“今天是徐主任亲手执刀，科室里的医生都要去观摩。” 　　聂佐：“……” 　　向北转身之际：“以后，进我的房间，请敲一下门，谢谢。” 　　聂佐插在长裤口袋里的双手紧紧握住，听着下楼的声音越来越远…… 　　七点，聂天林回来，与向北聂佐闲聊几句不过就是工作上的事情，闲谈。 　　一家人吃了饭，吹了蜡烛。 　　向北看了看手表：“妈，生日快乐，医院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小北啊，你的工作太过辛苦，你爸单位里正缺人，国考就在十二月初……”张芸的话未说完。 　　向北不言，走到玄关口打断：“除了拿手术刀，其他我都不会做，走了，再次祝妈妈生日快乐，爸，我走了。” 　　聂天林点点头算是回应。 作品正文卷 第三章 无旧可叙 　　聂佐看着向北奔走的背影，紧了紧眼眸。 　　“孩子刚回来，你又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个呢，让大家都不痛快。” 　　“她那个工作，又辛苦又累，还没前途，我这不是为她好吗，考个公务员，将来找个门当户对的，对家族，对她都是有利的，当初就不应该安排她进那医院！” 　　张芸气愤不甘，扔了手里的刀叉。 　　聂佐也起身，捏了捏眉心，无奈：“妈，牺牲我一个人就够了。” 　　“这叫牺牲吗，你知道你们的仕途有多少人一辈子打拼都打拼不来，不是家族，你以为你们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吗，家族辛苦打下来的基业，你们竟然将之视为毒虎猛兽！” 　　“妈，生日快乐，我还有行程安排，先走了。” 　　张芸甩手：“你们都走吧！都走吧！” 　　聂天林也在晚餐后就回单位处理紧急公文，家庭会餐不欢而散！ 　　张芸独自面对刚切上的生日蛋糕，上面写着：妈妈，生日快乐! 　　张妈踌躇过来：“夫人，这个蛋糕是小姐带回来的，现在还吃吗？” 　　“你收拾了吧……” 　　车上，聂佐取出黄鹤楼和ZIPPO点上，猛吸一口烟，看着ZIPPO出了神。 　　“哥，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聂佐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握在手里左右看看：“我不抽烟的，这个是打火机。” 　　向北坐在聂佐旁边：“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1911年1月12日，在南越战场上的一次攻击中，美国军曹安东尼在敌军炮火的攻击下，左胸口受到枪击，但是他没有死，因为子弹恰好击中了置于左胸口袋的ZIPPO打火机，机身一处被撞凹了，但却保住了安东尼的命。你明天就要去当兵了，我希望这个ZIPPO可以像一个护身符一样，给你带来幸运，保重！” 　　当天晚上，向北下楼喝水，看到楼下还是一片灯光明亮！ 　　张芸不舍的叮嘱：“阿佐，在外面要事事都要谨慎。只要你听话，你做什么，妈都不阻拦你，等你回来，到时，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孩，我也就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聂佐沉默，看到楼上的身影，僵住，漆黑的眸子，眼眶泛红！ 　　烟头烫到了聂佐的小拇指，聂佐回过神，将烟头扔出车窗外，绝尘而去…… 　　手术进行了整整四个小时，旁边的医生，显然有些疲倦，分散精力，而她的眼睛却像星辰般明亮！ 　　手术结束后，是凌晨三点，这是一场精彩无比的实践表演，比任何一本教科书的内容都有用。 　　徐医生来到向北身边：“到我办公室一趟。” 　　二人来办公室，徐医生换下手术服，洗净了手后，坐下。 　　“你现在给我描述一下刚刚手术的过程，注意的细节，和你学到的。” 　　向北一愣，静了25秒，沉着那双漆黑狭长的丹凤眼。 　　“先将患者麻醉,清创……” 　　将手术过程和细节一一表述，徐医生颔首，手指点着桌子。 　　“最后，缝合的时候，与您的缝合相比，我的缝合会更快，更结实。” 　　“嗯，你出去吧。” 　　徐医生扶额捏了捏眉心，这个刚回来的向北，难怪院长亲自开口让她到他的科室，果然有一手。 　　…… 　　次日下午，向北依旧准时值夜班，无事可做，她来到楼梯处，解了会烟瘾的馋，捏灭烟头，想了想，绕去护士站。 　　“霍焰在哪个病房？” 　　护士惊讶了下，手上动作却没停：“在708室。” 　　向北低声轻轻说：“谢谢。” 　　“你听到刚刚向医生对我说什么了吗，她说谢谢啊！” 　　旁边的小护士回过神来：“我也听到了。” 　　“今天向医生很奇怪，我从来没见过向医生这样对我说过话，还挂着笑意，那嘴角的梨涡，好甜啊。” 　　没理会身后的八卦，向北来到708室，医院里逼仄的病房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 　　正闭目养神的霍焰听力敏觉，敏锐反应过来旁边有人，弹跳起身，受了伤的手脚，显然没有思想这么快，疼痛袭遍全身。 　　他抬头，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向北惊慌失措，插在口袋的手紧紧握住。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向北收拾好慌乱的眼神：“你醒了。” 　　即使在这样暗沉的光线，那双丹凤眼依旧那样沉静，声音低柔带着薄凉。 　　“你好，向医生。” 　　霍焰笔直的眼神未从她的脸上挪开，反而从容。 　　向北心里霎时凉了一截，双手插兜，垂眸盯着鞋子，沉默，心里突突的跳得厉害！ 　　“向医生，病人是需要休息的，你三更半夜过来扰我清梦，不知是何用意。” 　　向北突突的心跳得厉害，庆幸没开灯。 　　她握紧手，克制情绪淡然：“霍焰，好久不见。” 　　霍焰鼻尖发出不屑的声音，讥讽：“确实好久不见了！” 　　向北小心翼翼的问：“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霍焰蹙眉，一双眼睛凌厉的看着她。 　　“霍焰，我……”她有千言万语的话想和他说，但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实在没什么好叙旧的，向医生，还是请回吧。” 　　“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她带着警告的意味激怒了霍焰。 　　“你要我以什么语气跟你说话，聂大小姐。” 　　他的话犹如刀子在剜她的心，令她难受。 　　“我改日过来看你。” 　　她仓促逃出去，醒着的他太过凌厉，她无法接受这样完全带刺的他，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夹杂陌生和讽刺！ 　　十月初五 　　阴天 　　两天的休息，转眼就过，夜里值班最是难熬，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去看了他。他冷淡陌生的语气充满了嘲讽，比扒了我的皮还让我难受！这是我活该！但是我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再来一次，我依然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作品正文卷 第四章 他一向没出息 　　自那次之后，霍焰再没见到向北，直到他出院，他心里并不意外…… 　　出院那天，霍焰刚把医院的棉被折成豆腐块。 　　“霍焰，你这可不厚道啊，住院这么大事都不让我知道，亏得我去你们部队找你。”门口一位成熟稳重的女人，手里捧着百合花，倚在门上调侃。 　　霍焰笑笑：“宋艺？你怎么来了？” 　　“啧啧啧，怕是我再不来，你都要忘记我咯！” 　　“有进展了？”霍焰沉眸问。 　　“暂时没有头绪，不过最近已经在调查另一位怀疑对象，相信不远了！” 　　“加紧速度。” 　　霍焰拿了手里的东西，一路走出医院，宋艺跟在后面，两人恰恰在医院门口遇到向北。 　　向北一身白大褂，里面一件黑色高领薄衫，她欣喜的走向霍焰，霍焰目不斜视和她擦肩而过，径直来到身后的军绿色吉普，里面是雷天明在等着他。 　　霍焰上车之际。 　　“霍焰！” 　　宋艺上前抱住霍焰，他一脸错愕。 　　雷天明笑笑，摇下车窗：“宋艺，有空上我们那坐坐。” 　　宋艺放开霍焰，调皮的吐舌头。 　　“得嘞，一定去！” 　　雷天明笑，霍焰上车，吉普车离去。 　　宋艺上车，透过后视镜看到向北的反应，嘴角微扯！ 　　向北在原地，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死死的握住，仿佛要把血管捏碎！眼睛被秋风吹得通红！木讷的盯着那辆吉普渐行渐远，眼底暗沉。 　　半个月来，向北都在偷偷摸摸的看霍焰，看到他恢复得好，便放心了。 　　…… 　　“霍焰，这次你荣立三等功，这些年，你没让我失望！” 　　雷天明沉着脸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霍焰双眼发亮的看着雷天明。 　　雷天明笑：“好，好，有志气！但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老宋家的那闺女人可以，差不多得了啊，早点成家。” 　　话锋转的急促，霍焰都有点跟不上。 　　霍焰低头笑笑，想来首长是误会了！ 　　雷天明看着这个在自己手底下干了近十年的年轻人，大大小小的战功他立了无数，看着他从列兵到今天的位置，成为他的左右手，他很欣慰！ 　　向北下班后，打开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来自肖一飞：红色恋人，不见不散。 　　驱车去了红色。 　　年幼时，在西街大院里，肖一飞是霸王，聂佐是军师，两人相辅相成称霸西街大院，聂佐从来不用出手，但却能轻易达到自己要的目的。 　　当年在聂佐家的树上看到向北时，肖一飞的世界只有砰砰砰的心跳声！ 　　看到向北，立即怒气冲冲跑回家：“妈妈，阿左家来了一个好可爱的妹妹，我也要，要像向北一样的，脸上肉肉的，要会画画的！” 　　肖妈当即闪开，跑去肖爸房里，直呼：“他爸，你儿子疯了！” 　　…… 　　向北到红色恋人后，寻到包厢，肖一飞抬头看到向北进来，当即迎上去一个大熊抱，向北连忙躲开。 　　“北北，许久不见，可想死哥哥了，这么久不见，想哥哥吗！” 　　向北淡然：“还好，还好！” 　　相比向北的热情，聂佐自向北进来却只瞥了几眼。 　　“露露，让你们经理再叫点人过来，我们这不是还有几位没伴吗？” 　　露露闻言出去，须臾，看到经理领了几位服务员进来，穿的都是规矩的黑白制服。 　　肖一飞挑了位身材火辣，脸蛋妖媚的，聂佐看了看向北，向北恍若未见。 　　聂佐：“出去吧，我不要。” 　　肖一飞瞥了一眼聂佐的裤裆，调侃：“你这家伙，别不是不行了吧？” 　　聂佐捏着酒杯，抿了一口：“很愿意拿你来试试。” 　　“去你的，我可是正宗的纯爷们。” 　　聂佐不动声色的观察了这个酒吧。 　　“阿肖，这里虽是你舅舅的产业，但现今是敏感时期，我们这身份还是少来这里比较好。” 　　肖一飞毫不在意：“你就放心吧，安全得很。这些人都是正儿八经的服务员，只是舅舅怕我们没有伴，大家一起玩玩而已。” 　　聂佐并不喜欢来这种地方，若不是肖一飞回来，兴许几年都不会来一次。 　　向北看到杯子上的指纹，蹙眉：“麻烦，给我拿根吸管。” 　　肖一飞见向北还是一如既往的洁癖，轻轻一笑。 　　十一点过去，向北起身。 　　肖一飞：“嘛去？” 　　向北拎着包，平静：“医院有事，要我赶回去。” 　　聂佐起身：“我送你。” 　　“我开车来了。” 　　聂佐沉思一秒：“那我坐你车，再打车回来。” 　　车上，向北假寐。 　　聂佐突然开口：“我碰到霍焰了。” 　　向北身子一怔，身子僵住，半晌才小声道：“嗯，我也碰上了。” 　　“这小子没出息。” 　　她语气淡淡：“他一向没出息。” 　　上次碰见他，看到他穿一身的普通兵服，想来，这才是他要的生活，无争，无欲。 　　聂佐双手握紧方向盘：“你怎么想，二十七岁的大姑娘了，想结婚了吗？” 　　“没有不想，没有想，听妈安排吧。” 　　“你回来这么久，这次是该我们单独好好的说一下话了。”聂佐眸子死死的盯住向北。 　　向北轻笑：“你要说什么？” 　　“当年，你为什么离开？” 　　向北脸上笑意立即褪去。 　　“聂佐，有些事，你没必要知道。” 　　“因为我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 　　她笃定的语气，断了他要继续问下去的勇气。 　　他看了一眼向北，沉默，心里却翻滚如潮。 　　…… 　　她在医院呆到凌晨，便回了公寓。 　　电梯门打开，到了22层。 　　她感受到一阵风奔向自己，还未反映过来。 　　“操，还愣着，过来救人！” 　　竟是霍焰！ 　　她蹲下，检查患者的伤势，失血过多的症状！向北将患者的衣领解开，取下自己的围巾包扎在患者伤口处。 　　电梯门在这时开了，霍焰将患者移出电梯外面，她紧跟其后：“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霍焰：“……” 　　当向北驱车到小区楼下，霍焰已经走了。 作品正文卷 第五章 湖底相救 　　向北重新停好车，回到公寓楼下。 　　“向小姐，近日小区附近有不法分子，这不，今天就是你们22层楼的租户上了那个不法分子的当，被伤了，好像没抓到，这是小区给大家发的防骗知识。” 　　向北接过物业管理员的小本子，上了22楼。 　　霍焰竟在对门，向北笔直的眼光紧紧的盯着他。 　　他余光瞥到向北站在那。 　　“还不走？” 　　“我住这里。” 　　霍焰望了她两眼，便回了对门。 　　向北跟上去：“这里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不该问的别问，回去。” 　　他正眼都没看她一下，径直的进了房间。 　　向北一双眼睛木讷的盯着他，他跟警官交涉，三五个人在屋子里寻找证据。 　　半晌，她的手机嘟嘟响起，是聂佐。 　　向北惊讶：“喂，怎么了？” 　　“我听说你那公寓出事了？” 　　“不是我，我没事。” 　　“你先回家住几天，等安全了再回去。” 　　向北：“嗯，我也有此打算。” 　　聂佐：“……” 　　向北半晌没听到聂佐那边的话：“那我挂了，要收拾东西了。” 　　“好……” 　　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不舍。 　　向北回到公寓房，这间房子是聂佐为她买的，她打心里感激他。 　　挑了几件衣服，出门，看到正要关上的电梯门。 　　向北叫住：“等一下！” 　　拖着行李小跑着来到电梯处，看到有四个士兵在里面，包括霍焰。 　　向北站在霍焰前面难掩神色慌乱：“负一楼，谢谢！” 　　米小天看了一眼，按键灯亮着的是负一楼！ 　　“噗！”一个屁声，在狭小安静的电梯里响起，显得异常响亮。 　　站在向北旁边的江斩率先憋不住，捏着鼻子：“我说米小天，你就不能忍着点吗？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就算了，你让旁边的美女怎么办？” 　　米小天一脸通红尴尬：“我也不想啊，今天吃坏东西了！” 　　“你很眼熟啊。” 　　江斩一提醒，米小天仔细端量了向北！ 　　江斩嬉笑：“米小天，你这泡妞的方式也太老套了吧。” 　　“别打岔，我想想……” 　　米小天：“你就是那天救活我们长官的医生！” 　　向北点点头。 　　米小天：“那天真是谢谢你啊……” 　　话音未落完。 　　“回去五公里越野。”霍焰木着脸道。 　　米小天立马闭嘴，冲着向北笑了笑，梯门一开，江斩立即跳出电梯，一行人走出电梯，脱离苦海，霍焰微微蹙眉。 　　江斩虽对米小天的屁习以为常，但这次实在臭气熏天，怒问：“米小天，你跟我说说，你早上到底吃了什么，为什么这次的臭升级了？” 　　“你不知道，那天向医生有多厉害，长官那么重的伤，三个小时做完手术。” 　　江斩眼神扫过米小天：“顾左右而言他，人在漂亮，也看不上你，边儿呆着去。” 　　“我可没想过向医生会看上我？” 　　霍焰回头，听到两人在身后唧唧渣渣的说向北的事，心里极为不爽，冷着脸：“这里距部队二十公里。” 　　江斩一听就听出了霍焰的话外音，匆匆跑过来甩锅：“长官，是米小天八卦，跟我没关系啊。” 　　霍焰瞪了眼两人，一行人驱车离开。 　　米小天：“长官，我们今天就出来观察地形，怎么就遇上这事！” 　　霍焰面无波动，手不自觉的握紧：“……” 　　江斩拍了一记米小天的头：“米小天，你丫傻了吧，党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要不是我们发现及时，那个人早就嗝屁了。” 　　霍焰面无波动，手不自觉的握紧：“这次演习非常重要，不能出任何差错，明白？” 　　“是！”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次演习的重要性，所以才会让长官亲自出马！ 　　长官这么说，那明天是来还是不来？米小天心里犹豫。 　　“米小天回去抄十遍军规。”霍焰沉着脸道。 　　“为什么啊”米小天泄气低头。 　　“抄了军规，你就知道了。”霍焰眯着眼，凌唇微启。 　　江斩幸灾乐祸：“别说啦，你刚刚在公众场合放臭屁，你说不罚你，罚谁。” 　　米小天撇撇嘴，不敢反抗：放屁也有错，下次改振动的，没声音就更好了。米小天自我催眠。 　　米小天警觉的察觉到前面的车子异样，几次差点与别的车撞上。 　　“长官，前面的车不对劲！” 　　霍焰注视前面那辆白色宝马忽快忽慢：“开上去！” 　　米小天提速开上去，与向北的车并排，向北正与一个男人拼命抢夺方向盘。 　　向北看到有车跟上来大叫：“救我--救我--” 　　米小天心里大叫不妙：“长官，是向医生！” 　　霍焰沉了漆黑的眸子：“逼停他！” 　　“得嘞，坐稳！” 　　米小天油门一踩，刚上高架桥，就抢在向北车前，一个扫尾，挡在前面。 　　向北踩下刹车，男人一巴掌扇在向北的脸上，她仓皇逃出去，歹徒一把刀快速架在向北的脖子上。 　　歹徒强装镇定，大叫：“放我离开，我就放了她！” 　　江斩米小天等人举枪对峙。 　　“放了她！”米小天和江斩异口同声！ 　　杨旭镇定：“你的条件我们可以满足，只要你放了人质！” 　　“让我们上车，一个小时内不许追击我……”还未说完，歹徒黄毛余光瞥见霍焰正从侧面过来。 　　歹徒大叫：“不许过来！再过来，我立马就拉着她跳下去！” 　　霍焰双手举高安抚：“好，我不过去，我可以和她兑换，我当你的人质。” 　　“你当我傻啊，你是士兵，身手肯定比我好，我看是变成我当你人质吧。” 　　华灯下，灯光隐隐。 　　米小天举着枪，努力憋住笑意：“这歹徒看起来，不傻！” 　　江斩附和：“是太精了，米小天你从另一侧面包抄上去，吸引他的注意力！” 　　米小天悄悄从歹徒侧面包抄。 　　歹徒发觉大叫：“你们太过分了，再过来，我就跳啦！” 　　米小天停止前进的步伐。 　　歹徒左右观察周围的地形思虑：下面是湖水，淹不死人。当即腰背用力，霍焰识破他要跳湖的计谋，上前抓住，但是只来得及抓住一只袖子，歹徒和向北都掉入湖中。 　　霍焰蹙眉，立即下令：“叫救生船！” 作品正文卷 第六章 魂牵梦绕 　　半晌，霍焰拖着向北在湖里扑腾上岸，向北已经被水呛晕过去。救生船在霍焰上岸时赶到，米小天江斩杨旭等人在岸边等待，歹徒被抓住。 　　“饶命啊，我真的没杀过人，抢劫没一次成功，这次是下手最狠的一次，还没抢到，你们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米小天上前踹了几脚：“就是你，害了向医生！” 　　杨旭将将歹徒带走，米小天回到霍焰身边，借着路上的光线看到向北脸色苍白，一身湿透。 　　十月的晋城，湖水寒能彻骨。 　　向北嘴唇发紫，失去知觉，霍焰按压向北的胸口，做急救措施。 　　米小天上前帮忙：“长官，我来，你赶紧去换身衣服，别被冻坏了！” 　　霍焰眼眶血丝分明，说不清是被呛的还是……但是丝毫不影响凌厉的眼神飚过去！ 　　霍焰不停的给向北做人工呼吸，一次，两次，三次…… 　　直到向北缓缓睁开眼睛，瑟瑟发抖。 　　他当即脱下向北的外衫，用毛巾裹住她。 　　她瑟瑟发抖，才发现他也一身湿透，艰难低声呢喃：“我…们…一…起…吧。” 　　霍焰忍住怒气撇了一眼：“管好你自己！” 　　须臾，又上前抱住她，摁住她的脑袋在自己的胸口，给她温暖。 　　霍焰让江斩和杨旭另行回去，将向北抱到吉普车上，米小天快步跟上。 　　霍焰沉声：“暖气打开。” 　　米小天立马打开暖气，车里的温度瞬间升温。 　　霍焰将湿衣服脱下剩下一件迷彩短袖，手臂上小麦色蓬勃的肌肉分外明显，迷彩衣紧紧的贴住腹部，腹肌凸显，刚健有力，极为诱人，向北笔直的注视着霍焰的身材。 　　霍焰晲了眼女人，面无表情：“都这样了，还想什么？” 　　“没想什么。” 　　向北这回身子暖了点，脸上带着红晕。 　　米小天问：“霍焰，我们要去哪里？” 　　霍焰淡漠的眼神看着向北。 　　“西街城5号。” 　　米小天：“得嘞！” 　　霍焰看向窗外，一路不在言语，米小天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向北聊天。 　　米小天：“向医生，你家住那边吗？” 　　向北：“不是，去投奔亲戚。” 　　米小天羡慕：“那你亲戚肯定是很有钱啊，那里的房租，据说18万一平方啊！” 　　向北：“这个我不知道，钱--没饿着自己就行！” 　　霍焰闻言眉头微促，随即又平静下原样，米小天无聊的和向北搭话。 　　米小天：“向医生，你刚来45医院吗，以前没见过你啊！” 　　向北：“嗯，有两个月吧，你跟医院的人熟？” 　　米小天：“我对象在那里当护士，所以对他们那个医院稍微熟点。” 　　向北：“嗯”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向北一脸淡漠，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瞥一眼霍焰，他到是一脸从容。 　　向北突然随口问：“你们每天的任务都这么危险吗？” 　　米小天等着霍焰回答，霍焰沉默。 　　米小天这才侃侃而谈：“这次是意外，意外，我们只是出来理性侦查，上次才是真的危险，那场面……” 　　霍焰令色：“米小天，你在啰嗦，我一脚踹你下去！” 　　米小天噤声！ 　　米小天像向北尴尬的笑了笑，掐断了回答的想法，西街城5号小区很快就到了，向北刚下车。 　　霍焰急促：“开车！” 　　“向医生，再见。” 　　车子绝尘而去，霍炎从后视镜里看到向北的身影渐渐变小，直至消失，提声：“米小天，回去罚抄军规一百遍，明天我要看到！” 　　米小天叫屈：“长官，我真没泄露机密啊--” 　　“两百遍！” 　　米小天乖乖闭嘴。 　　聂佐站在窗边，一根黄鹤楼已抽完，门铃声响起。 　　聂佐开门，门外向北一身毛毯盖着，狼狈不堪：“你怎么了？” 　　“没事，回家的路上碰上小区的那个歹徒了。” 　　她平缓的声音毫无惧意。 　　聂佐随后丢了个毛巾给向北：“我去放水，你好好洗个热水澡！” 　　向北：“不用，我淋浴就行，在你家借宿一晚，明天回家。” 　　聂佐眼眸一沉：“那你随意。” 　　半晌，向北洗漱出来问：“我睡哪？” 　　“你睡床，我睡沙发。” 　　“好。” 　　晋城，第一中学。 　　下午放学后，向北就感觉到自己来好事了，肚子疼得受不住，化学老师讲得化学反应原理她一点也没听不进去。 　　终于挨到下课，向北一只手捏着小腹，一边提着水壶去打水，脸色苍白，胸涨疼涨疼。 　　这学校实行军事化管理，虽是重点，但是寝室里没有热水，跟穷得叮当响似的。 　　热水都会集中在一个大的热水房里，全校学生都去那里打水。 　　好在现在是热天，没有多少人排队。向北一边庆幸，一边埋怨学校。 　　忽然一双手臂落在她的胸上，她差点疼得晕过去。只得放下水壶，蹲下来，缓一缓。 　　霍焰没想到同学沈波会推他，本能反应后退，没想到撞到人了，一阵柔软，让霍焰瞬间明白自己撞上哪里，脸色微红，转身回头羞赧：“不好意思。” 　　霍焰看着被自己撞倒的女同学蹲着，不会是哭了吧。 　　霍焰双手插兜带歉意道“诶，没事吧，我就那么撞一下，不用装死吧。” 　　向北“……” 　　霍焰看向北久久没有回答，慌忙蹲下扯了扯向北的手臂：“操，没事吧！真的假的。” 　　向北此时胸疼，肚子疼，两鬓都是冒出的冷汗，死死的抱住肚子。 　　霍焰一把拉开向北的手，用了五成力气。 　　向北疼痛中，经不起这么大力。小脸昂扬，眼眶早已红了，含满泪水。 　　霍焰慌了，拉了下沈波道：“咋办？” 　　沈波顿时无措：“我也不知道啊……医务室？” 　　霍焰蹲下来，第一次把女孩弄哭，語不成句“那个…对不起…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见向北完全不理会，霍焰一把拽上向北，背着到医务室，向北挣扎，但是胸部疼痛和腹部的疼痛，已经让她无力挣扎。 　　霍焰一路背着向北到医务室，不顾路上同学的异样眼神。 　　他将向北放在担架床上严肃慌乱：“医生，救命！” 　　校医来到向北身边，向北小脸惨白，嘴唇毫无血色，额头冒着豆大的汗，向北难以启齿。校医是一个40左右的女人，大部分的女学生到她这，这样的面容，都是经痛所致。 　　当即，校医给向北挂了点滴“没事，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死不了人，注意保暖，夏天到了，少吃冷饮。” 　　霍焰没明白意思焦急：“不是，医生，她都痛成那样了，还没事？” 　　沈波一下觉悟过来拉着霍焰笑：“那个，医生，没事就好，我们走了，谢谢医生。” 　　沈波一路拉着霍焰。 　　霍焰一头雾水：“你拉我干嘛？” 　　“那个女生是经痛，不是因为你.” 　　霍焰一脸难以置信：“啥玩意，经痛痛成那样儿？” 　　沈波这装老成调侃“你这就不懂了吧，让你交个女朋友，你不，这方面我比你懂。” 　　霍焰看看沈波的裤裆不在意：“也不知道是谁，没脱裤子就泄了，还以为得病，非要我陪着去找医生。” 　　沈波心里痛恨当时自己怎么就让霍焰这厮和他一起呢，真是，当即捂住霍焰的嘴巴。 　　霍焰甩开：“拿开你的臭手！” 　　两人一路闹回去。 　　这个晚自习，向北没来…… 　　凌晨两点，霍焰从梦中醒来，发现底裤子一片湿濡。 作品正文卷 第七章 被相亲了 　　半夜，他被惊醒，看了一眼四周，还在他的宿舍里，刚刚是梦！ 　　霍焰讥笑了一下自己愚蠢的梦境，拿起洗漱用品来到洗手间，脑子晕晕乎乎，霍焰直接将头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随即狠狠的擦净头发的水珠，抬手看眼手表，四点半…… 　　清晨，向北顶着一双黑眼圈出来后，看到聂佐已经做好早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等她。 　　聂佐抬头，挑眉问：“认床？” 　　向北打着哈欠淡淡：“还好吧。” 　　向北洗漱时，才发现自己黑眼圈十分严重，向北无奈的抓了抓头发。 　　饭后，向北下楼。 　　聂佐跟随其后：“我跟你一起回去，回去有点事。” 　　向北：“嗯，好。” 　　西街军区大院，警卫员精神抖擞的问候：“聂参谋，大小姐，早上好！” 　　向北与聂佐颔首，算是回应。 　　“妈，我回来了。”无人应答。 　　张妈说张芸在楼上画室里，向北上楼放下行李去画室，张芸正画得入神。 　　聂佐也随后上楼：“妈，我回来了，爸呢？” 　　“你们一起回来的？”张芸不着痕迹的问。 　　“在路上碰到而已。”向北漫不经心的看着张芸的油画。 　　聂佐不解，须臾，紧了紧漆黑的眸子。 　　“妈，我要在家住段日子了，最近小区不太平静。” 　　“你回来，妈巴不得呢？” 　　“谢谢妈！” 　　须臾，张芸才想起来聂佐的问题：“你爸今天去找你林叔了，找他有事？” 　　“也没什么事。” 　　张芸拉着向北出了画室：“你今天回来正好，等会妈妈要去拜访一个朋友，你陪妈妈一起去吧。” 　　向北眼神垂下：“妈，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今天我休假。” 　　向北打着哈欠走上楼：“妈，我先睡会，等会你叫我。” 　　“一会我叫你，你看你那黑眼圈。” 　　聂佐跟张芸道别。 　　上次的不欢而散仿佛烟消云散，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提往事。 　　聂佐心里盘算着：他不婚，她不嫁，永远都是一家人，这样该多好。瞬间，他被自己疯狂的想法震惊了！ 　　临近下午三点，向北被张芸叫醒。 　　晋城已进冬季，向北一身黑色羽绒服，黑色裤子。 　　张芸蹙眉道：“你就这身衣服吗，改明儿，妈陪你去买几套像样的。” 　　“妈，我一直都这样啊！” 　　“今天可不一样，年初那会，我不是给你买了件黑色大衣吗，穿上那个沉稳些。” 　　想来，这友人的地位还不简单，不能丢了老聂家的脸。 　　“知道啦！” 　　向北上妆后整个人润色很多。 　　张芸和向北来到东街军区大院沈家。 　　沈家当家人沈天野是华中地区军部的一把手，张芸与沈天野的妻子董娟是好友，董娟膝下有一儿子，沈旬。 　　此次张芸带向北过来，意思再明显不过。 　　张芸含笑：“董娟，这是我的小女儿，北北。” 　　董娟含笑看着向北，向北的气质很符合自己的选媳妇标准。 　　向北乖巧问好：“董阿姨好。” 　　“北北，你妈妈可真是，都不带你来阿姨这里坐坐，这么乖巧的孩子，可真是让人喜欢。” 　　董娟一双雷达般的眼睛，不动神色的打量向北，一边拉着向北坐沙发上。 　　“北北现在在哪高就呢？” 　　张芸神色慌忙道：“这孩子刚从国外回来.......” 　　“现在在四五医院急诊科就职。”向北打断了母亲的说辞。 　　董娟不动声色的放开了向北的手“医生啊，这个职业倒是可以，就是辛苦了些。” 　　张芸一眼就看穿了董娟的小动作。 　　“我倒不觉得！”向北不卑不亢。 　　“夫人，询哥儿回来了！”沈家的佣人肖妈在门外站着道。 　　董娟起身，果然沈洵的车子已在院子外面。 　　董娟优雅的出了院子，张芸瞪了一眼向北。 　　“你这孩子，怎么才回来！”话虽这么说，但脸上的笑意却始终挂着。 　　“妈，打电话让我回来干嘛呢，我还带队呢？” 　　沈洵一边进门一边埋怨。 　　董娟：“就你那些兵，天天都得训，这是你张阿姨，这是北北。” 　　“张阿姨好，你好，沈旬！”沈洵上下打量了向北，她是聂家的女儿！ 　　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点熟悉，这眉眼倒是有点像某人。 　　向北：“你好，向北” 　　难道母亲知道自己喜欢某人的样子，所以是按照他的样子来寻的？向北狐疑的看了看张芸，显然不是！ 　　沈旬回来一会，便走了，向北借口自己送送沈旬，也走了，留下张芸和董娟叙旧。 　　刚出院子，沈旬半眯着眼问：“你怎么想的？” 　　半晌后，向北摸出烟，熟练的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从丰润的红唇吐出，性感而不俗气。 　　“那你是怎么想的？” 　　沈旬顿时觉得有趣，这个女人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我当然听从家庭的安排，反正我也没什么见女孩子的机会，尤其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向北捏着烟吸了一口：“但我不会！” 　　“你觉得我不帅？” 　　向北坦言道“你不是我的菜！” 　　“我倒挺欣赏你的坦白的，聂佐是你的......”沈洵疑惑。 　　“他是我哥。” 　　出了大院，沈洵冲向北打了个响指，邪魅一笑：“欢迎你后悔的时候来找我！” 　　向北盯着沈洵看了看，一句话没问出，憋了回去。 　　...... 　　回到医院，向北去了洗手间，正开门之际，门外的声音，让向北停止了动作。 　　杨倩低声八卦：“听说这次外科的主治医生考核已经内定了？” 　　廖文梅惊讶：“什么意思？” 　　杨倩左右看看，确认没人才隐晦道：“听说是刚回来的那位，是院长亲自点名进来的，你还看不出来徐医生对她的重用？” 　　“你怎么知道的？”廖文梅一惊！ 　　杨倩观察廖文梅的神色，来劲：“那天，我路过徐主任的诊室，亲耳听到院长在问向医生的情况。据说，人家是海德堡医学院的高材生，读完硕士，回来了的，早就拿到中级职称了，否则，一个小小的急诊辅助医师，怎么能担主治大梁了。” 　　廖文梅不甘道：“我也是晋城医学院的硕士，却在住院部干了几年，从来没挑过主治大梁，这口气，我咽不下！” 　　“按时间来说，是应该你的，但是人家有能力又有背景啊！” 　　廖文梅愤愤道：“哼，她也就背景这项高人一等而已，平日里故作清高，虚伪的很！” 　　“当时面试的时候那么多人，徐主任是对她不满意的，为什么能进来，就是走的后门关系，连徐主任都没办法。” 　　廖文梅用力的搓着手，不甘的表情溢于言表：“......” 作品正文卷 第八章 连环爆破案 　　向北从容的从厕所出来，杨倩和廖文梅吓了一跳，杨倩双腿都在打颤，额头上冒着细细的冷汗，逃似的出去。 　　她挤了洗手液，细致的搓着手心，漫不经心道：“既然廖医生不想在跟我共事的话，要不，我跟院长说说，调你去别的分院？” 　　廖文梅厌极了向北这种假清高的样子，一双腥红的眼睛看向她：“你……有种就拿出真本事和我一较高下！别暗地里使阴招！” 　　“随时奉陪。” 　　向北冷着脸，踏着步子，走出卫生间，高跟鞋在走廊上咚咚作响，气势逼人。 　　见她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廖文梅气得在原地跺脚。 　　九点，大部分的医生都下班了，向北在急诊值班，正在研究今天的手术案例。 　　小杨匆匆跑来，惊叫：“向医生，快，西街南京路那边发生重大连环爆炸，请求支援。” 　　向北刷的起身，衣物都没来得及取，跑到门口发现自己只穿了这么点，到时候肯定被冻死。 　　连忙取下外套，跑出去大厅，大家已经准备好车子过去。 　　小杨：“向医生这边！” 　　向北跑过去，拉住小杨借力一跃，上去，车子立即开动。 　　一路的报警声，向北焦急的打电话，家里电话没人接，她此刻的心情无比焦灼，那是自己唯一的家…… 　　西街南京路，这里在两个小时前还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瞬间就被夷为平地，遍地狼烟。 　　消防战士，民警，士兵，一个个有秩序的带出伤患。 　　护士长拿起喇叭：“所有伤患带过这边来！” 　　士兵将伤患带过去，一一排列好，严重的伤患，就地包扎，重伤的带回医院手术。 　　姜医生，徐医生，还有宋医生等老将都过来。 　　向北要拔出青年人小腿处的木棍，青年人忍着疼痛问：“你干嘛？” 　　向北不理会，握紧，准备拉出木棍。 　　青年人大呼：“我也是医科大学的，现在这木棍取出来，我很有可能下辈子都在轮椅上过，我不许你这么随意的取出！” 　　向北看着他：“如果你现在不取出，那么，可能你连坐轮椅的命都没了，你取不取。” 　　青年沉默。 　　向北：“相信我！” 　　向北双手握住，取出，青年的哀嚎声引来了关注，霍焰正背着一个伤患出来，看到她，干净利落，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向北与霍焰目光相碰，他下巴扬了扬，向北一愣，立马蹲下将青年台上担架，那轻浮的眼神，真的是他的？ 　　半晌，霍焰背出伤患，脸上黑得只有眼睛是明亮的，向北没认出来。 　　“向北，快点！” 　　向北马上接过，探了探妇人的鼻息，却早已没了生机。 　　“停止呼吸！” 　　霍焰抓住向北的衣领大吼：“向北，她是孕妇！” 　　向北一怔，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立即对妇人进行解救。 　　“立即准备手术！” 　　姜医生慌乱：“向医生，可是我们是外科医生，这是妇产科，按规定，是不可以的！” 　　宋医生等人过来纷纷劝阻：“向医生，要是这孩子出个万一，我们都负不起责任，医院也会背上骂名的，立即送医院！” 　　向北充耳不闻，冷着脸下令：“姜医生，你做我的辅助，我来，出事我负责！” 　　姜医生被向北眼中的魄力感染。 　　两人加上小杨和小曦两个护士，就地在现场围成一个临时手术室。 　　宋医生等人上前制止。 　　霍焰身后一把抓住蒋医生的衣领，便甩开几米远吼道：“谁要是敢阻挠手术，老子第一个不饶他！” 　　宋医生看到霍焰一身的制服已经被尘土沾满，根本看不出霍焰的级别。 　　“孕妇一死亡，孩子就会停止呼吸，向医生现在这么做，根本无济于事，只会连累大家，连累医院！” 　　宋医生要强行冲进临时手术室，霍焰一把将其踹开一米，蒋医生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你特么是谁！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老子不管你是谁，今儿你要是敢踏进这个手术室，天王老子，我都要削了你！” 　　他像一头狮子一般，目光犀利，瞪着宋医生。 　　向北对妇人进行破腹取孩子。 　　徐医生见走来，将宋医生拉住，让其去另一个帐篷，自己转身要进入帐篷，霍焰将其拦住，徐医生：“我是医院的负责人。” 　　霍焰这才放行，徐医生走进布帘子手术室。 　　孩子刚取出来，“哇”的一声，哭声嘹亮！ 　　所有的患者和士兵都听到了，忍不住鼻尖酸涩，这是这片废墟中的生机！ 　　徐主任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向北剪了孩子的肚脐。 　　“快将孩子带回去，孩子很虚弱。” 　　杨希抱着孩子立即跑去救护车上。 　　“向医生，你这是违规，出事，你能负责吗？” 　　向北用用丢下手中满是血的手套：“妇人已经死亡，无论孩子有没有死，我都会剖腹一试，只要有一线生机！” 　　“那你应该上报！” 　　“徐医生，我一向认为，在医学上，我们的观点是一样的。” 　　向北越过徐医生，出了手术室。 　　“做得好，向北！” 　　聂佐背着一位伤患过来夸奖。 　　向北跑上去：“聂佐，你在这，那爸妈呢？” 　　“爸妈没事，大院没多大的波动。” 　　向北：“那就好！” 　　聂佐跑进火场，向北往回走，四目相碰，霍焰朝她笑了笑。 　　向北努力眨了眨眼，霍焰已经不见了，是幻觉吗？ 　　这场爆炸，将整条南京路烧了个大概，死伤无数，整个市的医院都被住满，连走廊都排不下。 　　向北连续在现场抢救十六个小时，筋疲力尽，但是还是不知疲惫的为伤患做急救。 　　徐医生：“向北，去帐篷休息半个小时！” 　　“不，现在这么多伤患，我休息半个小时，就有十几个人没有被及时救治。” 　　徐医生：“如果，你因为劳累过度，猝死，那么就不是只有十几个没被救治这么简单了！” 　　向北一愣，默默的去了帐篷，摊在床上，闭上眼睛，就是哀嚎声，尖叫声，男人的，女人的，小孩的。 　　“医生，救命--救命--”。 　　向北镇定：“放下。” 　　向北检查了伤患，患者手臂被严重烧伤，额头被刺破，面目全非。 　　她解开患者领子，一身单薄的迷彩服，擦了擦患者的脸，轮廓分明，熟悉，向北被吓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想起了那句誓言，若再见到他，必定天人永隔！ 作品正文卷 第九章 他出事了 　　向北惊醒，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她木讷穿上已经发黄的白大褂出了帐篷！刚刚的梦境太过真实，她的心里不停的打颤。 　　烟火缭绕的废墟里，霍焰一边跑，一边用对讲机下命令：“扩大范围搜索，肯定还有--” 　　话音未落，两米处还有一颗小雷引爆。 　　“砰”一声，炸药声在废墟响起，向北一颗心再次悬起。 　　霍焰被泥土掩埋。 　　“长官！长官！长官！” 　　米小天从远处，疯狂的跑过来。 　　扒开旁边的杂物，二话不说背上霍焰，一边嚷嚷：“长官！长官！醒醒！醒醒！” 　　“医生，医生，快！” 　　向北听出叫喊的声音是米小天，心里顿时凉了一截，舌头都在打颤：“是霍焰？” 　　米小天边眼泪直流：“是啊，刚刚有个余雷，长官离得最近！” 　　将霍焰放在地上平躺着，向北一步步往后退，报应来得这么快。 　　向北反手两巴掌招呼到霍焰的脸上，米小天惊讶，向医生在干嘛？ 　　米小天抓住她的手：“向医生，长官会被你打死的。” 　　向北愣了愣，猩红的眼眶，甩开米小天的手，向北大叫：“徐医生！”响破天际的嘶吼。 　　徐立医生跑过来慌忙问：“怎么了?” 　　向北跪坐在地上，此时的她，在没有洗手要洗三遍时洁癖，没有那副清高的模样，像是一位受害者的家属，无助，彷徨。 　　“徐医生，求你救他，我不敢相信自己能救他。” 　　徐医生愣了愣，越过向北：“不用你说，我也一定会救他。” 　　“马上送上车。” 　　当医生，最怕的就是患者就是自己的亲朋好友，心理压力会直接导致手术偏差。 　　这里医药有限，对于重伤，只能送往医院，徐医生跟车回去。 　　向北看着徐医生的车慢慢消失在视线。 　　聂佐站在她身后，她低声自言自语，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霍焰出事了，他真没出息，别人都不出事，就他一个人出事。” 　　“向北，他会没事的。” 　　向北大声吼：“那个没出息的，有事没事与我何干！” 　　她投入到救治病人的行列中，仿佛刚刚的失态是另一个人。 　　...... 　　这场爆炸案是恐怖爆炸案，全城封锁。 　　在得知反恐分子在出境时，聂佐第一时间赶到出境口，出动特种部队二十余人，在境内将恐怖分子制服。 　　送往死刑监狱……. 　　全城人民拍手称快的同时，城内也在调查是何处出了纰漏，竟然会出这么大的爆破案。 　　医院里，当徐医生跟向北说：“他不会有事的。” 　　向北一脸愤怒：“这个杀千刀的，他有事无事与我何干！” 　　徐医生气到不行丢下一句：“......” 　　在向北收到霍焰手术成功时，她整个人虚脱在地，双手抱着腿，不停的抽泣，不知道是在高兴还是悲伤..... 　　霍焰醒来,向北第一时间冲去病房。 　　“长官，这次，你又得谢谢向医生了，是她救了你。”米小天道。 　　头部被绷带绑住，但丝毫不减他的锐气。 　　“我怎么记得是她扇了我两巴掌。” 　　向北一愣，没想到他竟还记得。 　　米小天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向北双手插兜，与他四目相撞：“嗯，是我打的你，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已经没气。” 　　米小天难为的看了看向北，示意她别再说了。 　　“原来你还有知觉，真是命硬！” 　　霍焰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望着她，深不见底。 　　半晌，霍焰嘴角一扯：“我命大的时候也不是一回了。” 　　向北上下扫视霍焰。 　　米小天悄悄退出了战场，外面探头观战。 　　护士跑进来：“向医生，有病人！” 　　向北闻言跟随护士出去，霍烟看着天花板，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半眯着。 　　米小天回了部队，霍焰因公受伤，队里给他批了假。 　　霍焰无奈，只好在这里每天看书看报打发时间。 　　米小天走后的第三天，向北很自然的来接替米小天的位置。 　　带上小米粥和鱼汤，到了病房一边脱衣和围巾，一边说：“我给你带了点粥，起来喝点吧！” 　　霍焰看着向北，皱着眉头，向北将鱼汤盛出来“先喝鱼汤吧！这个是特地为你煮的，不油腻！” 　　向北坐在病床旁边。 　　霍焰皱着眉头：“……” 　　“霍焰，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分手了，还是朋友不是吗？”向北坦言。 　　霍焰蹙眉，她倒是坦白。 　　“不是，忘记我当年说过的话了？那我再重复一遍给你，再见到你，要……” 　　她立即打断：“我知道，当年伤你伤得很深，现在就当我补偿你，没别的意思。” 　　“我霍焰的朋友有两种，一是战友，二是老友，你是哪一种？” 　　向北闻言，心中一颤，半晌,微微扬起嘴角：“霍焰，你想要我成为哪一种，我就是哪一种！” 　　这个女人，诡计多端，现在说的话，怕也是缓兵之计吧，他太了解她了！ 　　“来，这是鲤鱼汤，很补的。” 　　霍焰用没受伤的手端起了碗，一口喝完。 　　“还有一碗粥，你暂时只能吃这些。” 　　霍焰不语，将粥也喝完，向北微微一笑，用纸巾擦他嘴角，他蹙眉别开。 　　向北收拾了餐具，准备出病房。 　　“我想上厕所。” 　　向北一笑，想来是已经憋了好久才说的。 　　“那我给你拿盆来。” 　　霍焰蹙眉，略有囧意又不得不求助她，缓下语气：“不用，扶我去厕所就行。” 　　她放下盒子，上前扶了霍焰去厕所，听到霍焰尿完的声音，向北进门，霍焰没来得及穿裤子，向北低着头，尽量不看霍焰的身子…… 　　“我怕你一只手穿不了裤子，所以……” 　　霍焰并没有很慌乱的表情，低头就看到向北领口的风光，他别开眼喉咙吞了吞口水. 　　…… 　　向北以为这些日子以来，至少他不再抗拒她，便有和好的希望，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觊觎这个男人还不止她一个。 　　这天，向北依然提着汤来到病房。 　　“霍焰，你让我怎么说你？这才几天又进医院，太不小心了。”宋艺责问道。 　　霍焰淡淡一笑：“没什么大事。” 　　“什么才是大事，像八年前吗，我再也不想见到那个样子的你，你明白吗？”宋艺心疼的抱怨他。 　　霍焰沉眸，沉默。 　　“向北，你怎么在这里？”门外的一声，惊到了里面的两人。 　　傅霖提着一栏水果走到病房，却碰到向北在门口。 　　“嗯，好久不见！” 　　“你也是来看霍焰的？怎么不进去？”傅霖接连问。 　　“我就不进去了，医院里还有事。” 　　她的脸上写满了失落，这个女人，她不止看到过一次，难道是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人？ 　　向北提着盒子，往走廊一处匆匆走去，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有点落寞。 作品正文卷 第十章 我们和好吧 　　“霍焰，你小子，怎么样，还喘着气没？” 　　他一边将手中的果篮放在柜子上。一边调侃 　　宋艺一脚就踹过去：“就不知道说点好话，刚那是谁呢？” 　　傅霖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霍焰。 　　当年霍焰追向北的事，班上谁不知道。 　　他清了清嗓子，随意带过：“没什么，遇到老同学了？” 　　“来看霍焰的，那怎么不进来？”宋艺疑惑。 　　“霍焰现在已经被我们俩包了，谁还能插进来啊。” 　　宋艺低头一笑。 　　霍焰挑眉问：“你们最近都什么进展？” 　　傅霖沉眸严肃道：“我这边还是老样子，跟了这么几年，就是没有露出狐狸尾巴！” 　　“我这边也是” 　　“嗯，盯紧，总有一天，他一定会露出尾巴的。” 　　“最近有个人倒是在晋城比较活跃。” 　　“你说的是江照？”宋艺问。 　　“是的，倒是可以从这个人身上着手。” 　　“恩，你自己小心，这个人的背景不简单。”霍焰摩挲着下巴深思。 　　将近一个星期，宋艺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望霍焰，这是向北始料不及的，她只好把每天带来的汤喂了楼下的流浪猫。 　　向北站在急诊大厅的楼梯处解烟瘾，远远的看见宋艺心情大好的从住院部出来，想来霍焰已经好得差不多，本来也就是皮外伤。 　　她捏灭烟头，扔进垃圾桶，转身进了住院大楼。 　　“怎么，吃饱喝足了？美人煲的汤是不是远比我这个只会拿手术刀的要好喝。” 　　向北语气里的酸意，他不是没听出来。 　　“向北，如今我们什么关系，你有资格在这跟我叨酸意？”霍焰开门见山。 　　向北轻声问：“刚刚那个人是你女朋友吗？” 　　“这跟你有关系？”他剑眉微蹙。 　　向北双手插兜，摸到口袋里的烟，刚拿出来，才发觉这是病房，复又放回口袋。 　　捋了捋额头两侧的碎发：“霍焰，我们和好吧。” 　　霍焰以为自己出了幻听。 　　他嘲讽的笑出了声：“向医生，你凭什么和我和好！” 　　“霍焰，我们和好吧。” 　　她再一次的请求，触碰了他的逆鳞。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拒绝。 　　向北低头，嘴角扯了扯，她慢慢的后退，快速的逃出了病房。 　　她站在医院楼下，一阵阵冷风灌进领子里，呜呜咽咽的风声传来。 　　她蹲下来，抱着双腿，脑门磕在膝盖上，一下一下，疼意袭来：我是疯了吗，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怎么会…… 　　夜幕降临，向北下班后，驱车来到晋城人民医院，匆匆奔往心理咨询室。 　　“邢越，帮帮我。”向北直接坐在凳子上，一脸失措与惊慌。 　　面对友人的困惑，邢越问：“怎么了，你说？” 　　一头波浪长发，清淡的妆容，好看的眉眼，邢越微蹙。 　　“我遇见他了，我疯狂的想念他，你知道吗，但是我害怕……我害怕……我发誓了，我发誓说不再和他在一起的” 　　“天人永隔，我害怕这个誓言真的兑现，你知道吗，我的心纠得发疼！” 　　“救救我，救救我……” 　　她的话，断断续续，邢越已经大致听清了她的意思，将向北扶到一处。 　　“闭上眼睛，你现在需要跟着我的脚步，想象你现在的处境，你和他在一起，你们过得很开心很快乐……感受到了吗？” 　　向北闭着眼，轻声道：“嗯。 　　“你现在快乐吗？” 　　“快乐。” 　　...... 　　邢越给向北做了催眠，整整三个小时，探进她的内心。 　　“向北，世上不存在誓言，那些所谓的雷劈，天祸，其实都是人为引起的，不是什么老天的惩罚。” 　　“可是，自从他遇见我，已经住了几次院了，难道不是因为我？”向北问。 　　邢越笑：“傻，都只是巧合，没有你，这些事依然会发生。” 　　“我不想失去他，我受不了他和别人一副恩爱的样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向北抱着双腿，埋进腿里。 　　她那副失落的样子，实在让邢越心疼。 　　“不想失去，就勇敢争取，幸福都是争取来的，它和世上所有的东西一样，都可以争取。” 　　向北一脸无奈：“真的吗，能争取来吗？” 　　“打起志气，你可是我们海德堡大学的高材生，拒绝了那么多的德国医术王子，以你的姿色，把对付男人那些方法全用上，我就不信，还拿不下。”邢越给向北打气。 　　向北垂着头，无精打采：“你不知道，他和别人不同，只要他认定了就不会放手，但只要他放手了，就不会在拿起来。” 　　“不可能的，真正相爱的人，是不可能轻易放下的，除非他没有那么爱，否则，心怎么能这样收放自如。我给你卜了一挂，你们缘分未尽的哦。”邢越邪魅一笑，挑眉调侃向北。 　　“那我该怎么办？” 　　“他以前是怎么掉进的美人计里，你现在重施一次不就擒住他的心了。” 　　…… 　　向北和邢越聊到半夜，才两人各自回家。回到公寓后，向北打电话给肖一飞坚定：“帮我查个人，你认识的，霍焰，所属连队，联系方式，休息时间。” 　　“霍焰？” 　　“是。” 　　肖一飞半个小时后就将信息发给向北。随即也将消息给了聂佐，聂佐捏着手机，她终于还是出手了，她一直没放弃，她还爱他，可是她从来都不看她身后的他。 　　他的眼眸埋上一层厚厚的悲伤以及无奈，他很明白，就算是向北接受他的感情，他们也不会走到一起，他们的家庭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丑闻。 　　他知道向北爱霍焰才是正确的选择，可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还沉静在这场孤独的电影里面无法自拔，他既想看到她活得好，但心里又不愿她真的这么洒脱的完全忘记了他。 　　真的没有可能了吗，她真的已经忘记了吗，哪怕她心里还有一点他的位置，他绝不会在坐以待毙…… 　　向北看到肖一飞发来的信息表，才知道，霍焰和他同属一个旅队，那便好办多了，向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