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入城 夏日清晨,一缕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照在地面上,形成斑斑点点的暗影,偶尔有叶头上的露珠反射出七彩光芒。 枯禅寺石阶小道上,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双手平举,提着两只与他体型不相称的大木桶飞驰,这是种圆锥形尖底的桶,里面装满了水。 少年健步如飞,里面的水却丝毫没有洒落半点,两只黑玛瑙般闪亮的眼睛,透露出自信的神色。 在少年的脖颈上带着两副佛珠,油光发亮,僧衣里面还有一只红绳串好的吊坠,吊坠的图案是一只咆哮的猛虎,甚至连猛虎那对精光四射的眼睛都栩栩如生。 少年走进枯禅寺,越过前院,不少和尚刚刚起床做功课,有的拿着扫把清扫地面落叶,有的小心擦拭佛像上的灰尘。 他们见到少年纷纷单掌立于胸前,态度恭敬说师叔早,或者辈分更低些的直接喊师叔祖。 少年一一点头,来到后院,这里没有前院的热闹喧哗,八角形拱门旁站着一个打盹的和尚,满脸胡茬。 “静思!”少年来到和尚面前猛地大叫。 和尚忽然被惊醒,连忙将手中齐眉棍架好,仔细看,见是少年忙躬身道:“师叔早。” 少年呵呵一乐,走进后院,穿过小溪桥,低头看了眼清澈的水面,里面的游鱼来来回回,鹅卵石给冲刷的干净圆润。 少年没有过多停留,一直到后面的伙房,将两桶水倒进大缸中,看着八个一人高的水缸,都填满水,少年微笑,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这位少年便是段鸿。 他在枯禅寺已经整整四年了。 每日跟随枯木大师念诵佛经,学习禅宗。跟随枯草大师赏识、酿制酒水,跟随枯根大师学习食宗,四年来无论是禅宗、酒宗、还是食宗,哪一样都不精通,只能是略懂。 每天晚上跟他们学习功夫的时候,才是段鸿最兴奋的,二十四路谭腿简单易学,他已经完全掌握,排打功也有所收获,最差的也是最难练的金刚护体真气以及莲花典,还停留在初窥门径的阶段。 今早上段鸿该跟随枯根大师学习食宗,由于昨天晚上烘热师弟偷烤吃了枯根寻了三年才找到的百年老寒参,悟热给枯根关了禁闭。 段鸿见枯根还在呼呼大睡,在伙房中偷偷拿了两个卷菜饼,跑了出来,直接来到禁闭洞,偷偷喊:“悟热师弟,悟热师弟。” 禁闭洞十分狭小,只有一平方米的空间,站不成、躺不下,唯有坐着,一天只有两个黑窝头,在枯禅寺中,一旦有和尚犯了清规,便会给关在里面。 悟热带着两个黑眼圈探出头来,见是段鸿,十分高兴:“师哥。” 段鸿将卷菜饼递过去,悟热接过来,双目一红,开始抽泣。 段鸿惊讶道:“师弟,你——为何哭泣?” 悟热不是第一次关禁闭,四年来大大小小关了几十次是有的,每次都是满不在乎,而这次他却掉眼泪,令段鸿很诧异。 悟热勉强从里面翻了个身,脱去僧衣露出。 段鸿道:“师弟,你上这块胎记生的很妙啊,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你看他好似游龙缠身,猛虎下山,真是威风凛凛。” 悟热忙将裤子提上,从洞里甩出一条黑蛇,叫道:“什么他妈的胎记,是中了蛇毒!” 段鸿连忙闪身,躲过黑蛇,低头看,这黑蛇全身上下布满咬痕,两只蛇眼暴出,道:“师弟,你很幸运了,这蛇可是死不瞑目。” 悟热道:“我的好师哥,它咬我一口,我百倍还之,这不是你说的嘛,我现在心跳加速,全身阴冷,头还微微发沉,蛇毒攻心,看来我活不久了,师哥你的秘密告诉师弟吧,起码让我死的瞑目些。上次你忽然眼睛一红,力气大了十倍不止,把我打成猪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鸿惊诧道:“有——吗?我还以为二师父见你偷喝他的秋露白,气恼之下出手打的你。”段鸿一点都不着急悟热关于中什么蛇毒的事,悟热的生命比蟑螂坚强百倍,枯草、枯根两大和尚,一年恨不能打悟热三百八十天,每次都打成猪头,但过不了两天伤就好。 蛇毒?更不算什么,上次段鸿、枯草、悟热三人上莽山采集净水,悟热给一条烙铁头蛇咬中嘴唇,当场变成两根肥肠,不过一个星期,便好了。 烙铁头的毒号称世界上蛇毒排行榜第三位,一条成年蛇毒牙内的蛇毒,能毒死一个排的兵力。 它都不能给夺走悟热的命,这条黑蝮蛇算什么呢。 段鸿道:“悟热,你身体属火,但是吃了三师父的百年寒参,你头晕寒冷,可能是副作用。” 悟热不屑道:“你还好说我?你没吃?好似你吃的比我还多,我不过是喝了几口汤,就给关禁闭,四年来,每次犯错误都是我,你一次禁闭没进过,偏心到这种程度,也算是超级极品偏了。那我后面的黑牙印是怎么回事?” 段鸿冷笑,道:“你那是痔疮——,不要乱扯了,我该进城买米了。”说完起身离开。 段鸿本来是心底善良淳朴的孩子,自从进入枯禅寺,跟三个玩世不恭的师父在一起,加上一个办事没溜的师弟,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性情逐渐改变。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发现自己的内心很是敏感,十分注重别人对他的看法。 来到禅房,枯木端坐在蒲团上,两道刷白的眉毛,如柳枝般低垂到下巴磕,脸上的皱纹如盛开的菊花。 “大师父。”段鸿双手合十道。 枯木松垮的眼皮睁开,带着丝丝倦意,道:“悟空,今日的早课做完了?”悟空是段鸿的法号。 段鸿点头,道:“是的,弟子准备到集市上买些米面。” 枯木脸上猛地抽搐,很不情愿的起身走到土炕边,从枕头缝隙里面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钱,交给段鸿,道:“悟空,省着点。” 段鸿接过钱,心道:这个枯老头真是抠门抠到家了,十块钱够买多少米? “悟空,你为何还不走?” “师父——钱——不够。”段鸿如实道。 枯木摇头叹息,脱下僧鞋,拿出脏兮兮的鞋垫,从里面又扣出十块钱,带着一股臭鱼腥味交给段鸿,道:“悟空,去吧。” 段鸿屏住呼吸,捏着钱的一角,连忙和手中那张十元的叠在一起,退出禅房。 枯禅寺是姑苏城外一座没什么大名气的庙宇,它因为不收香油钱而鹤立鸡群,别的寺庙都有功德箱,唯独这里没有。这是枯禅寺的创建人,无名苦行僧定下的规矩。 和尚们到现在都秉承传统,外出化缘,所以钱财对他们来说很是稀有。 姑苏城就是现在的苏州,相传,在夏代有一位很有名望的谋臣叫胥。 胥不仅有才学,而且精通天文地理,因帮助大禹治水有功,深受舜王的敬重,封他为大臣,并把吴地册封给胥。 从此,吴中便有了“姑胥”之称。年代久了,“胥”字又不太好认,而在吴语中,“胥”、“苏”两字相近,于是“姑胥”就渐渐演变成“姑苏”了。 枯禅寺在姑苏城西南三十公里处,段鸿换上一身便装,印有love图案的紫色T恤,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脚下一双黑球鞋,干净利索,平凡的面孔说不上帅,但给人沉稳老练的感觉。 这跟他多年来和三个老和尚相处有关系,禅宗的洗礼,使得比同龄人显得稳重成熟。 坐上去苏州城的公交车,其实段鸿远不必非去苏州买米,离枯禅寺不远的白沙村就有的卖,只所以非要去苏州,因为他偷偷找了份赚外快的工作,准备去面试。 二十块钱只能当成路费,十六年来段鸿身上从未有超过五十块钱的时候。 此刻,看着车外景象飞逝,段鸿脸色沉重,远不像刚才烘热谈话那般轻松。因为昨天他跟家里打了个电话。 他大伯段北平身体瘫痪,家里的收入全花在医药费上,包括那笔拆迁的费用。 段鸿不由的陷入了回忆。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夜晚电闪雷鸣,段鸿毅然决然的背上书包离开了生存十年的段家庄,这一走便是六年。 若不是房屋拆迁,若不是邻居心起贪念,若不是自己年幼,恐怕家里也不会发生那么大的变故。 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大伯给人打残致伤,段鸿幼小的心灵再也接受不了如此大的重创,离开家的那个夜晚,他就决定不学好功夫,绝不回家。 六年来,段鸿只给家里写过一封信,抱个平安,直到昨天才打了电话。得知家庭生活艰难,大伯不想拖累家人,三次寻死。 段鸿心如刀绞,幼年给他印象最深的便是大伯段北平,同时他功夫的启蒙老师也是大伯段北平! 想起了几个月前来枯禅寺的一个人,那人看上去好像有点小钱,他递给段鸿一张名片,说如果想赚钱,给他打电话。 当时的段鸿根本不缺钱,而且在枯禅寺过的很愉快,也没往心里去。 疯狂的找到名片,拨了过去,电话那头比段鸿还高兴,连忙喳今日在姑苏城里见面! 正文 第二章美女 段鸿从大巴车上下来,望着来往密集的人群,找了辆人力三轮车,好在段鸿曾经跟随枯草、枯根两位师父来过几次,对姑苏还算熟悉。 “老板,去什么地方?”人力三轮车主扣着鼻孔,一脸的狂妄自大,拉人力车多年,他明白凡是坐人力车的都想省钱,但这里是车站,鱼目混杂的地方,熟悉的人一般不会在这里坐车。 看来眼前这个愣头青对姑苏不太熟,不宰他宰谁? 段鸿看手中名片上写着金鼎国际大厦,金石路888号,道:“金石路888号。” “好的,十块钱!”车主将扣鼻屎的手伸到段鸿面前。 段鸿心觉得好笑:现在拉人力三轮车的都这么神气吗?不如改天跟那几个老和尚商量商量,也搞个枯禅寺人力三轮旅游观光。 “金石路好像距这里不到三公里吧?打车也花不了那么多。” “老板,现在什么都在涨价,扣去汽油费、税费、车辆损耗费、人力资源费,我最多挣你两块钱,现在一个泥瓦工每天都要一百块,像你这样的我每天拉五十位才能挣一百块,生活不容易呀。” 车老板语速极快,平稳而流畅,显然这套词没少说。 段鸿微笑,人力车也要汽油?从兜里拿出两块钱,道:“两块钱,去不去?” 好小子,原来懂行。车老板不在废话,两块钱也是钱,不挣白不挣,其他的几位同行大哥一块钱都拉,何况金石路距此地不过两公里。 “好!我看你是第一次坐车,就亏本拉你。”车老板接过钱,拉着段鸿离去。 段鸿其实完全可以不坐这种人力三轮,但他四年来这是头回独自来姑苏城,什么都觉得好奇,坐在人力车上,眼神四处乱看,身份也觉得好像高了很多。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住,一辆帕萨特从他身边经过,电动车窗打开,里面一个带墨镜的酷男,吐出一口浓痰,浓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段鸿牛仔裤上。 “我操!”段鸿紧急下,骂出跟悟热学的脏话。 酷男轻蔑一笑,关上车窗,一溜烟飞驰而去。 段鸿指着车尾叫道:“追上去,我非拿大勺捅了他!”这句脏话乃是跟随食宗枯根大师学的。 车老板暗自欣喜:叫你小子嚣张,这就是给我两块钱的报应啊,爽! “老板,你没看人家是什么车吗?你让我蹬三轮的追帕萨特?你怎么不骑着蜗牛追兔子呢。”车老板挖苦道。 段鸿大喘粗气,卖力的甩几下裤子,上面的痰好似牛皮一般,怎么鼎不掉,趁车老板不注意,拿起下的坐垫,将痰擦去。 这家伙也不是好东西,说话酸不溜秋的。 车老板哼着小曲,慢慢将人力三轮车停稳,道:“老板到了。” 段鸿下车,看着车老板离开,心中暗笑: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后来人力车拉了位有势力的大哥,结果这口浓痰全粘在大哥上,车老板屎差点给人打出来。 望着正前方抬头看不见顶的大厦,段鸿心跳加速,再次拿出名片确认地点,暗想:他会让我做什么呢?当个什么主管?经理?好像我还没有那么出色吧,在枯禅寺最多的就是听几个老和尚吹牛放屁,除了会喝点酒、做点饭、会点功夫,我一无是处,对了,我可以到里面做一个厨师! 段鸿推开转动玻璃钢门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前的便是铺着象牙白的玉制地板砖,段鸿竟然能够从地板上看见自己寒酸的倒影。 两边各有五根三人搂抱的大理石柱,石柱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龙,或是沉稳、或是咆哮,整个大厅显得庄严而华丽。 “先生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委婉温柔的声音传来,好似炎炎夏日的一股清风,吹的人心舒坦。 只见,段鸿面前站立一位美女,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去,环扣高根鞋,黑色下不用摸就能感觉出小腿的弹性,最重要的是带着一副黑色框架的眼镜,斯文中带着风骚。 段鸿这个十六年鲜少亲近女人的少年,脸刷的红了,心跳疯狂的加速,比上次在枯禅寺负重百斤跑十公里跳的都快。 “先生?”女人柔和的声音,仿佛能够将段鸿的骨头融化。 她——竟然叫我先生?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承认了我的成长,不在叫小朋友,老和尚、悟热师弟,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女人见段鸿脸色发红,呼吸急促,两只大黑眼珠子一直盯着自己的胸部,又见他寒酸的穿着,当下有些微怒,不过良好的职业素质还是让她忍了下来。 “先生?你没事吧?” 段鸿这才恍然醒悟,连忙吞咽几口口水,道:“你好,我——我来找闫孝文。” 女人闻言,脸上一喜:早上老板特地吩咐过有个人来找他,相貌平凡,穿着朴素不就是他吗?直呼老板名字的人,也只有这种刚从乡下来的人才敢吧。 “先生你好,请问你有预约或者邀请函吗?” “啊?那个——找闫孝文还要预约啊?他在这里做什么的?是打扫厕所还是刷盘子,不过又不像,他穿的挺好,对了,他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来姑苏就找他。”段鸿将手中金色的名片递给女人。 女人见此微微惊讶:鎏金名片?能有老板这种名片的人屈指可数,这人看上去和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差不多,难道他是扮猪吃虎?看小说上这样的人很多,通常是有钱大老板装成很朴素的人,进入自己的公司进行暗访,而且还会和职员发生一些美丽的邂逅,难道今天我和他—— 女人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幅场景:她手里拿着梦寐以求的lv限量版包包,身后跟着好多人,一辆加长版的宾利后门打开,眼前这人一套阿奇尼西装,很绅士的给她开门让她进去,然后说:‘亲爱的,你今天怎么只花了五百万,不是说好花一千万的吗?’—— “姑娘?姑娘?”段鸿见女人两眼放光,面如桃花,一幅春天来了的感觉,连忙叫了几声。 女人回过神来:他竟然叫我姑娘?这种称呼好像只出现在上流社会。道:“先生,请跟我来,老板等你多时了。” “老板?”段鸿惊道。 女人语气更加勾魂,道:“是啊,您口中的闫——他是我们老板。”她可不敢直呼闫孝文的大名。 段鸿在后面看着女人夸张扭动的腰肢,短裙勾勒出浑圆挺翘的部,不由的心跳再次加速。暗道:老和尚说女人是祸水,我看——不对,女人该是口水才是,起码让我流了口水。 在枯禅寺四年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本来老实害羞腼腆的段鸿,跟着几个为老不尊的和尚,脸皮变得厚如城墙。 坐上电梯,段鸿好奇的看着见女人按下三十层的按键,又见女人偷偷瞄他一眼,那种勾人魂魄的眼神,令段鸿心跳再次加速,有种冲动的感觉。 连忙心中默念心经: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咦?既然色是空,那么我色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 眼看,指示灯将近三十层,忽然间电梯一阵晃动,灯光忽明忽暗。 女人身体失去平衡,放声尖叫。段鸿情急之下猛地抬起右脚,心中低吼:少林震脚功! “啪!” 一脚踩下一个凹进去的坑,身体稳稳站住,伸手将女人拉住,“姑娘不必害怕,贫——不,我在此!”段鸿差点将贫僧说出来,记得有回和三师父枯根外出,碰见几个劫道的威胁一个女人,他就是这般大喊一声,将女人搂着怀中,满脸正义。 两团柔软压向段鸿胸膛,一股从没有过的触电感觉产生,段鸿不知所措,两只手往下一顺,竟然抓住了女人挺翘的部。 那弹性夸张的将段鸿的手弹开,一股热流上升,冲进脑海。 “先生我好怕怕!”女人借此机会,双手环搂段鸿腰肢。 忽然间,两道血箭从段鸿鼻腔喷射而出:太他妈的爽了—— 情不自禁,段鸿脏话出口,这些都要归功于那个大他十岁的师弟。 “咔咔!” 电梯彻底陷入黑暗,动也不动。 女人心里其实一点都不怕,认准了段鸿是扮猪吃虎,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少,“先生,我——先生?你的身体怎么了?怎么一颤一颤的?哎呀,你——你兜里装的是手机吗?它顶的我好不舒服——” “呃——”段鸿只觉得全身热流密布,鼻息间那股强烈的血腥味冲进脑海! 黑色玛瑙般的双瞳,一点血红一闪而过。 猛然间那种久违的不安、狂躁、愤怒、焦急等种种负面感觉上来,身体好似在不断的膨胀,全身的气力几何倍增加。 “呃——啊!”段鸿一声大叫,单手将女人轻推开。 “轰!” 那充满暴戾之气的右拳猛然砸在电梯门上,强大的气流从右拳喷出,带着段鸿的不安、愤怒、暴躁等等。 近三十公分厚的电梯门,凹陷出一个大坑,铁皮形成歪曲的褶皱,整栋大厦发出轻微的晃动,电梯上多年积攒的灰尘纷纷落下。 “oh!mygodsupperman!!” 女人被段鸿强劲的力道所震撼,一声尖叫后,晕倒过去。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谁能一拳将电梯门打出如此的大坑。 (收藏推荐。)公布个作者群:148082184. 正文 第三章闫孝文 “轰!” 段鸿第二拳再次击在凹陷的电梯门上。 哐当一声,坚实厚重的电梯门如遭台风突袭,向外爆裂出去,正落在第三十层的过道上。 整个楼层震动几下,上好的象牙白地板,被擦出道道刮痕。 电梯的对面站着目瞪口呆的几人,一个个张开大嘴,满脸的不可思议,最中间的是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眼珠夸张的瞪出,看着电梯口做出出拳姿势的段鸿,以及里面晕倒的女职员。 疲惫、惆怅、伤感等种种感觉涌进段鸿身体,每次不受控制般施力过后,都会有这种力竭、疲软的感觉。 可能这就是强力过后的副作用。 身体仿佛被掏空,四肢微微颤抖。这些都不是重要的,刚才那击打电梯门发出的强大声音,令亲眼看见的几人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咳咳。”段鸿干咳两声,心中暗骂:真他妈的瘢诺阊毒涂刂撇蛔。购懦瓶蒽碌谝欢δ校 收回右拳,看着对面的几人依旧没有从震惊中反映过来,转身尽量控制发软的身体,抄手将电梯里面晕倒的女职员抱起。 “那个,电梯坏了,她刚才在里面不知道怎地就晕了,不过没关系,我能让她醒来。” 段鸿在数道看怪物的眼光下,将女职员放在刮花的地板上,一手按其人中穴,一手在她左胸口推压。 那如龙爪般的五指不断的颤抖。 “他的手怎么发抖?” “你按那三十四d的奶,你也抖。” 两个偷在角落观看抱着文件的男职员,流着哈喇子望着段鸿,哈巴狗一般,心里均想:若我是他就好了。 “恩——” 女职员缓缓睁开双眼,段鸿那专注又带着忧伤的眼神首先映入眼帘,“oh!supperman!!” 女职员双手抓住段鸿发抖的手臂,一脸的花痴相,丝毫没注意那只按在她左胸上的咸猪手。 段鸿干笑几声,忙将手收回,起身对一直观看的那些人道:“呵呵呵,她——好了。” 段鸿注意人群中最中间的中年人,他就是上次去枯禅寺那位给他名片的人,连忙朝他摆手道:“闫孝文,你还记得我吗?” 闫孝文回过神来,心中无比兴奋:就冲刚才那力达万均的一拳,我——我发了!! 他连忙伸双手,握住段鸿的右手,不断的摇晃,“你是枯禅寺的大师?” 段鸿这会正觉得愧疚呢,把人家的电梯搞坏了,不知道怎么办? 大师父说搞坏人家东西要赔钱。 段鸿伸手从兜里摸出那张带着臭鱼腥味的十元钱,交到闫孝文手里,略带不舍道:“对不起,你们这个电梯坏掉了,我不小心给——推开了,这点钱你拿着,回头找人修修。” 人群好几个眼睛跌在地上。 “不是吧?他——他竟然给金鼎国际大厦老板十块钱?” “而且老板的表情好像——好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我从未见他如此激动过,” “难道他是老板在外面的私生子?” “不!我看更像老板的弟弟,你看他黑黑瘦瘦的脸,怎么看都有三十岁。” 闫孝文对身后的职员一摆手厉声道:“看什么看?去去去,工作去,小张你找人把电梯修修,要不然下班后大家都走楼梯。” 三十层高的楼如果走楼梯需要多长时间? 那群职员鸟散离去,带着眼镜的小张连忙拿出手机给电梯公司打电话。 那位女职员眼神花痴般看着段鸿,久久不忍离去,口中喃喃自语不断重复着:supperMan! 跟着闫孝文走进他的办公室,段鸿拿起面前的青花瓷茶盅,抿了口里面的茶,道:“闫孝文,你挺懂得享受的吗?我刚才在下面听说你是这里的老总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闫孝文从进办公室两只放光的眼睛一直盯着段鸿,好像看到了一件不可多得的玉器! “大师,昨日你打过电话说要来找我,我可是一夜未眠,今日实在招待不周哦,当面恕罪。” “什么大师不大师的,叫我段鸿就是,来的鲁莽还请海涵!” “还是大师恕罪。” “海涵海涵!” 两个人客套的很。 闫孝文是金鼎国际大厦的老总,几年前接他父亲的班,上任后手段颇为毒辣,将几个竞争对手打压的喘不过气来。 金鼎国际大厦其实是一个国际商贸公司,完全是买空卖空,在他旗下还有一系列的产物,什么酒店业、酒吧业、服装业都有涉及,甚至他还和黑道上的人有来往。 整个姑苏城的人可以不知道市长是谁,但没人不知道闫罗王闫孝文!当然,与世隔绝多年的段鸿除外。 段鸿见闫孝文对他过于客气,变得也是有些拘束,心道:当初在枯禅寺不就是让你和静默师侄见了个面,说了几句话,算不上帮多大的忙。 这次把人家电梯搞坏,总觉得亏欠人家,心中那个准备做厨师,赚些外块得想法迟迟说不出口。 闫孝文也发现了段鸿拘束,转移话题道:“大师,不知枯禅寺上下可好?大师这次来找我可是寺里斋钱缺乏?” “呵呵,好好,枯禅寺好的很,大和尚小和尚老和尚都不错,静默那老头也很好,昨天还跟我讲他早上哄姑娘的美丽邂逅,那个——呵呵。” 闫孝文听他说到静默时,立刻兴奋,但听得竟然是哄姑娘发生故事,表情有些尴尬。见段鸿欲言又止,问道:“大师您找我可是有事?” 段鸿道:“我想问下,你们大厦缺不缺厨师,我在枯禅寺跟着伙房干过一段时间,厨艺还勉强说的过去,什么罗汉大虾、八宝野鸭、佛手金卷、佛跳墙啊这些都是小儿科。” 闫孝文知道段鸿在枯禅寺辈分极高,除去枯字辈高僧,接下来就是悟字辈,段鸿在枯禅寺有三个法号,大师父枯木给他起名悟空,希望他能在在禅宗方面有所造诣。 二师父枯草给他起名悟酒,希望他在酒宗上面能够清出一篮胜于蓝,三师父枯根给他的法号是悟食,同时希望他在食宗上能够出类拔萃。 闫孝文对枯禅寺兴趣很大,因为里面有他感兴趣和尊重的和尚,段鸿就是他最感兴趣的。 第一次见段鸿还是几年前,小小少年身上背着几十斤重的佛珠,两只手提着近五十斤重的水桶,在枯禅寺和白沙村来回的道路上奔驰,速度比正常人跑步还快,但你却看不出他到底是在走还是跑。 那是一种介于跑和走之间的运动。 第二次便是他要求见静默大师,静默大师近七十岁了,但他属于静字辈,按辈分段鸿该是他师叔。 静默大师不喜欢见外人,还是在段鸿的帮助下见到了他,这小小的人情对闫孝文来说却是犹如在造之恩。 通过刚才对话,以及昨天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闫孝文能够断定,段鸿需要所有人都需要的东西,那便是钱! “没想到大师还有这么多厨艺,可是庙里的建筑要翻修?你直说就是,要我拿多少钱?枯禅寺不设功德箱,令人钦佩,闫某必将全力以赴。”闫孝文重新给段鸿倒满茶水。 段鸿心想:你还真是个好人,但是我就算缺钱也不会要你馈赠,宁可到二师父酒窖偷他82年的干红出去卖。凭借自己的能力挣到的才是我的,否则到时候欠你老小子一个人情,要我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就不好了。 “闫老板,其实不是寺里的问题,是我个人问题,现在我缺钱,很缺,缺十几万!!”十几万在段鸿眼里已经是个捅破天的数字了。 在闫孝文眼里,可能他喝瓶酒或者吃顿饭就是这个数。 不过看着段鸿一脸正经,闫孝文也很配合,装出一副很大数目的模样,问道:“大师,你能否告诉闫某为何需要这么大笔钱,闫某直接赠你便是。” 段鸿摇头,道:“不能,我不想接受别人的施舍,另外我不是和尚,我是带发修行,你不用一直叫我大师。” 忽然间,段鸿敏感的内心觉得很不舒服,他不喜欢麻烦别人,更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尤其是人情,这次如果闫孝文帮助了他,下次闫孝文让他去杀人,他也是肯的。 为的就是还债。 “闫老板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久,还将你家的电梯门打坏,告辞了。”段鸿说着起身要走。 闫孝文眼镜后面的光芒一闪,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道:“段兄弟慢走,我有一个好的主意可以短时间内挣很多钱。” 称呼从大师变成兄弟,一下拉近了很多。 他见段鸿身体一怔又道:“而且绝对不犯法,不伤天害理,不有违道德。” 段鸿转身重新做回真皮沙发,神情再次变回刚才模样,“哎呀,你不早说,害我刚才心灰意冷。” 闫孝文道:“这件事,其实还是有点危险的,但是——”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刚才段鸿那霸气的一拳,以及那俯瞰众小的眼神。 “但是对你段兄弟你来说,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段鸿心里索:有这么好的事?不犯法不伤天害理不有违道德,能够快速赚到钱?他不会让我买彩票吧?问道:“闫老板,你说说看?” 闫孝文先是走门口,挂上vip的牌子,这是他公司的规定,只有是见到vip就代表他在会见贵客,其他的人一律不能打扰。 门口外面的秘书以及刚才那位戴眼镜的女职员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心中均想:老板和这个年轻人果然有事,难道老板的爱好变了?不喜欢女的啦?哦!再见了我的supperman。 其他几位男职员也是惊骇,“没想到老板竟然连窗帘也拉上,看来老板喜欢这种平凡相貌的骚包男,阿文我看你的相貌很符合,不如明日你去老板办公室——” 阿文很是激动:“这是真的吗?如果我成功了,一定不会忘记各位的好处。” 正文 第四章修罗场 (收藏推荐。) “段兄弟,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修罗场?”闫孝文满脸严肃,很认真的说。 段鸿摇头,正儿巴经道:“修罗场没听过,但是阿修罗道倒是整天听枯木那老头说,佛云有六道:一为天道、二为阿修罗道、三为人道、四为畜生道、五为饿鬼道、六为地狱道,这个阿修罗道是这个样子地——” 闫孝文插嘴道:“段兄弟,闫某没跟你开玩笑,修罗场并非你口中的什么阿修罗道,那是杀人的战场!” 闻听此言,段鸿为之一愣:杀人的战场?跟我说干嘛?这四年来,我除了杀过野鸡宰过猪,连架都不怎么打,不会是要我去杀人吧? 再次问道:“闫老板,你刚才说不犯法,这修罗场既然杀人为何不犯法?” 闫孝文道:“段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其实修罗场是一个地下黑拳赛场,现在人手里有钱了,明面上的娱乐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口味,有的甚至感到厌恶,只有鲜血和杀戮才能触动他们麻木的神经。” “哦,原来是黑拳赛场,这个听说过,上次来姑苏城和三师父一起胖揍了菜市场的猪肉三,那次也是在晚上,天黑的只能看见三师父的大牙,过瘾的很,如果不是这家伙猪肉加水也不会挨揍。”段鸿讪讪道。 闫孝文直接将他这段话无视,接着道:“修罗场是有钱人的战场,他们不具备武力,便找些有武力的,他们出钱,让人决斗,而且大多数会有赌注,这些赌注都是天价,说出来能吓死你,有的都是上千!” “几千块?恩——是不少,我这辈子见过最多钱还是在四年前做拉面的时候,那会号称拉面小王子,一天挣好几百——” 闫孝文发现段鸿简单的像一张白纸,忽然间又有些不忍心,但是他刚才那一拳带来的震撼再次令他决定,这么好的身手如果不在修罗场发挥,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段兄弟,我说的上千,是指的千万!” 段鸿噗的一口,将喝进一半的茶喷出来,直接喷了闫孝文一脸,觉得有些失礼,连忙抱歉。 闫孝文不拘小节,又没人看见,将脸上口水擦净,道:“修罗场是姑苏乃至全国的地下黑拳中心,名气随着增加,很多政要有的时候也会到这里来,更重要的是,修罗场的奖金高的不可思议,最高的有百万!在金钱的诱惑下,很多人参与进来。” 段鸿这时明白了,这个闫孝文要自己打的黑拳乃是生死的战斗,并非半夜打拳,寻思:我那点点皮毛功夫,在三师父和二师父手里连十个回合都过不去,能行吗? 闫孝文道:“所以我认为段兄弟,如果你真需要很多钱,完全可以进去打上一场,作为初级拳手,一场也有一万的奖金,前提你必须活着,如果你打的好,一旦有财团看中,那——你的前途将不可限量啊——” 一场就有一万? 对段鸿来讲,着实不少。想到段家庄躺在床上的大伯,辛苦工作的父母,一年下来估计最多也就能赚了一万多块,除去高昂的医药费,所剩无几—— 而打一场拳就能有一万!谁不心动呢? 段鸿双目如电看着闫孝文,冷道:“我去修罗场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双寒气逼人的双瞳,令闫孝文脊梁骨冒汗,他仿佛是一头咆哮的雄狮,不容人正视。 整个人的气质完全转变! 闫孝文阅人无数,手段毒辣,他曾经介绍一个泰国拳手去修罗场,拳手很给他争脸,连续三场不败,而且全身而退。 这种成绩值得他骄傲的向外界炫耀,因为修罗场上只要进入战斗,只能有一人出来,另外一人只有死! 这个拳手也挣得了足够多的钱,后来闫孝文和别人下了赌注,他赌的是拳手输!拳手自然不干,输掉的可是性命,偷偷跑回了自己的国家。 三天后,他的头颅被带回了修罗场—— 但是对于段鸿那双清澈中带着戾气的眼神,闫孝文不敢直视,暗自冒虚汗:我这是怎么了?除了对老头子有过这种感觉,还没有谁的眼神能够如此犀利。 连忙振作精神,道:“段小兄弟,我这是为了帮你,我说对我没有半点好处,你肯定不信!实话告诉你我是修罗场的高级白金会员,如果你去打,我下赌注,赌你赢,赢下的钱咱们平分,如何?” 段鸿冷笑:世界上果然没有好人。 他想起了他大伯段北平曾经告诉过他的话:鸿,这世上除了你的家人外,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你好,若是有这样的人,他们定是看上你身上的某些东西,想据为己有—— 大伯你的话又再次得到了验证,放心吧,侄子会治好你的伤!然后让老徐家血债血还! 段鸿再次冷眼看着闫孝文:还以为你是个好人,结果——令人失望,既然和利益挂钩,就让利益主导一切好了,我也没有在留下的意义了。 段鸿起身,不到一米八的身高,在闫孝文的眼中竟然十分高大。 “修罗场?我去就是,你下注赌来的钱是你的,我只要奖金!”段鸿道:“什么时候开始?” 闫孝文眼睛放光,他其实不在乎钱,而是迷恋那种充满血腥的气味和场景,那种感觉比玩女人强了千倍万倍! 况且有的时候赌注不单单是钱,有可能是心爱的女人,或者自己的肢体。 “我替你安排,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是明天晚上,因为明天晚上美利坚国的奥克主战,你可以向他挑战。” 段鸿点头:“出场费多少?奖金多少?” 对于这种人,段鸿谈钱不伤感情。 闫孝文道:“你是个新人,出场费还是一万,但是奖金有九万!因为奥克已经连胜两场,每胜一场奖金会增加三万。”他走到办公桌前,拉开里面的抽屉,拿出一份资料交给段鸿。 “这是奥克的资料,你回去看看。” 段鸿拿过足有五十多页的纸张,最吸引眼球的是一个黑人照片,那种冷酷的眼神只有在多次生死搏斗中才能练就,不带一丝生气。 段鸿接过来走到门口,再次问道:“我什么时候来找你?” 闫孝文嘴唇有些发干,道:“明天,明天晚上我——我找人去枯禅寺接你!” 段鸿摆手,他打黑拳的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如果非要接我,就离枯禅寺远一些。” 说着开门离去。 闫孝文在段鸿关上门的瞬间,身体瘫痪在沙发上:这小子气场好强,刚才还跟个无赖似的,怎么突然间——变得像,像个高傲的皇帝—— 段鸿出了办公室,那名女职员立刻迎上来,“supperman哦不!先生你好,您是要离开吗?” 段鸿点头。 女职员连忙跑到那部完好的电梯前,按开电梯门,脑海中憧憬着这部电梯最好也坏掉,重现刚才那幕。 看着女职员挺翘的部,段鸿在没有刚才的欲望,她对我这么好,不知道看上我那一点。 女职员一直送段鸿出了金鼎大厦,才依依不舍的转身。 “等一下。” 女职员猛地转身,娇美的声音道:“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那个,你有没有二十块钱,先借给我,回头还你。”段鸿自认为脸皮已经够厚,但还是有些羞涩,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二十块,路费花去了一半,那十块给了闫孝文。 女职员心想:果然与众不同,借钱都借的那么顺其自然,那平凡中带着忧伤的气质,纯净的眼睛仿佛能看出内心的典雅,哦我的天啊,实在是太完美了。 当下女职员拿出一百块给了段鸿,能在金鼎工作,一百块对她来说,好比段鸿眼中的一毛—— 段鸿扛着十斤大米,回到枯禅寺。 枯木依旧在禅房打坐,这四年中,他鲜少出来。枯草不在后院,一定在他的酒窖中酿制什么新酒。 走到伙房,只见枯根光着膀子,露着一身猪腩肉,在灶台前晃动铁锅。 “回来了?去姑苏了吧。”枯根头也不回,听脚步便知道是段鸿。 段鸿将米搁下,走到枯根面前,道:“三师父,让我来,你歇会。”接过五十斤重的铁锅,翻动里面的铁砂。 枯根鼻子在段鸿身上闻了闻,“兔崽子,你干嘛去了?身上怎么有股廉价的香水味?难道你真的和菜市场猪肉三家的闺女好上了?” 段鸿叹息:“哪有的事,这个给你。”说着将一团带有特殊香味的牛皮包交给枯根。 “麝香?你小子那来的?”枯根说着拿着麝香出了伙房,那股子兴奋劲,堪比白沙村的寡妇夜间会情郎。 段鸿一笑,暗道:从你药库里面偷来的,反正你那么多,也不差这一个。 翻炒了一会铁砂,段鸿去禁闭洞看看大自己十岁的捂热师弟。 段鸿入门比悟热早了一天,尽管悟热的年龄比段鸿大,但是按照入门前后时间,年龄大的也为师弟。 从紧闭洞出来,段鸿回到自己的小房间。 房子是三年前建造的,刚来的时候,他年纪尚小,轮流跟随三个老和尚睡觉,后来便重新盖了间禅房,作为他候热的宿舍。 这会悟热在禁闭洞,房间里面陈设简单,除了两个土炕,两个蒲团,一个方桌一个书架再无他物。 段鸿坐在蒲团上,打开那份关于奥克的资料。 公布个作者群:148082184. 正文 第五章武穆神酒 奥克,二十七岁,身高一百九十公分,体重九十公斤,美利坚国ukp战绩一百战九十胜。 修罗场战绩两战两胜。 奥克曾经有幸到西伯利亚黑市拳训练营,接受魔鬼教官博朗训练,性情残暴,没有人知道他一拳都多大力量。 在修罗场上两次击杀对手,时间加起来五十九妙。必杀招右高扫腿,两次击杀都是用的右高扫腿。 据测量,他每秒钟出腿四次!属于力量速度结合型。 他为的不是能够赚多少钱,他想继续提高自己,想在血的历练中锻炼自己—— 段鸿翻动纸张,往下便是叙写奥克从小到大的经历,还有西伯利亚黑市拳训练营的介绍。 对这个段鸿颇感兴趣。 西伯利亚训练营专门训练黑市拳手,该训练营有多个训练地点。其中一个在北极圈内的永冻冰层上,一个在白令海峡以南200海里的一个小岛上——训练营的人给这个无名小岛取名“朱可夫”,还有一个在原始森林里。 西伯利亚训练营的教练来自前苏军特种军官和克格勃特工,此外还有大量世界雇佣的格斗高手。 这里的教练说:“在训练中总会有人死掉,这无关紧要。只要有1/3的人能活下来,就说明训练是成功的。” 其中伟大的黑市拳王,战斧王腾、地狱魔王安东尼马库斯都是出自这个训练营。 段鸿长吁口气,将资料合上,这个训练营有点意思。 “悟酒,悟酒!!” 屋外响起类似于野驴叫喊的声音。段鸿忙将资料收好,若是让那个好事的枯草看见就完了。 走出屋门,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老和尚,满脸皱纹,两只眼睛如铜铃般凸出,加上一张大长脸,很有神驹气质。 他手里拿着酒坛,两腮泛红。 “二师父,你找我?” 枯草一把攥住段鸿的手臂,道:“悟酒,今日为师灵感大发,竟然酿出了宋代武穆酒,快随为师去。” 段鸿见他一脸的猴急,脸上有些担忧:上次二师父做出的商代酒,喝的我肠子都快拉出来,这次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吧,明天晚上可是还要出去挣外块。 “二师父,要不要找下悟热师弟,让他先来试试,否则在连续拉几周,悟酒恐怕受不住。”段鸿想起了关禁闭的悟热,那家伙打不死的小强,有他来做个试验还是很不错的。 枯草摆手道:“不必,不必,这次保准成功,而且酿出酒特别少,你别告诉其他人啊,尤其是枯木老头,那老家伙一副正经模样,老是半夜偷酒吃。” 来到酒窖,段鸿立刻被一股异香吸引,精神为之一阵。如此浓郁的香味定然是二师父说的武穆酒。 酒窖段鸿来过无数次,第一次来时,他刚进入枯禅寺,枯草做了一缸药酒给他淬炼身体,结果—— 段鸿身体不受控制,暴戾之气发作,将酒窖搞的一团糟。 这里的酒虽然样式繁多,什么古代酒、现代酒、白酒、洋酒、干红等等应有尽有。 但是在武穆酒香的弥散下,所有的酒味黯然失色。 在酒窖的最中间有个展览台,上面摆放着一个羊脂细颈高瓶,在枯禅寺四年,段鸿最得意的便是嗅觉,堪称比狗灵敏。 很轻易就发现,味道正是从那瓶中散发的。 这种堪比处子体香的味道,通过段鸿的鼻孔,冲进大脑,条件反射般,口水直流,“二师父,这——就是你新酿成的武穆神酒?” 枯草一脸得意,脸上如菊花般的皱纹堆积在一起,两只铜铃大眼闪烁放光,抱着黑酒坛子仰头大喝一口,道:“那是自然,武穆神酒这部酒典可是你师爷传下来的,穷尽我毕生之力,终于做了出来,若不是现在有些材料已经灭绝,早该完成了。” 段鸿暗自叹息:二师父的酒瘾又上涨了,当年我来的时候,他不过只拿着小瓶喝酒,现在改用酒坛,亏他自己会酿,否则普通人家可是养不起他。 段鸿刚伸手想拿起羊脂瓶,立刻给枯草拦住,他将酒坛放下,笑眯眯打了个酒嗝,道:“悟酒啊,还是为师亲自来。”心道:上次做出的白桃露就是这样给你小子拿走的,这次可不能让你出手。 段鸿哪能不知他心意,退后一步,坐在一个装干红的木酒桶上,静静看着。 枯草小心拿起羊脂瓶,随手从旁边拿只净碗,盛了半碗白沙泉水,从羊脂瓶中倒出一滴。 “嘿嘿,你——你尝尝。” 段鸿差点没从酒桶上跌倒,“二师父!你不是吧,上次猪肉三往肉里注水,可是给我和三师父打的够呛,你竟然——你就算在酒里加点水也是好的,但是你不能一滴酒加半碗水吧!” 枯草道:“你懂什么,先喝了再说!” 段鸿接过碗,一仰头喝了精光。 枯草猴急,忙问道:“什么感觉?什么感觉?” 段鸿抿抿嘴唇,道:“好像除了有点滑腻、有点苦辣、有点甘甜也没什么特别——” 他刚说完,便觉五脏六腑好似火烧一般,全身的汗毛竖立,心脏疯狂的跳动,两只本来漆黑的眼睛,变得有些发红,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二师父,你——你这里到底加了什么?什么我现在好兴奋,好兴奋。”段鸿身体如胀气的气球,力道不断的冲进。 枯草激动神情比段鸿更加夸张,手舞足蹈,“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哈。” 段鸿冷道:“二师父,如果你的酒窖不想像上次那般被毁,你还是快些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全身的气力好像快控制不住。” 枯草闻听此言,一溜烟消失了,转眼间回来,手里拿着一推铁链,二话不说给段鸿捆了结实,他还不放心,又拿了条手臂粗细的牛筋绳,给段鸿包成了粽子。 卑鄙,无耻!简直是畜生! 段鸿心里恨恨的道,若是搁在四年前他肯定不敢这么想,相处的时间长了,加上每次上当受骗的都在自己,三个老师一个比一个无耻,像枯草每次酿成新酒都会叫段鸿试验,以往最多喝下后,拉几天肚子,像这样身体狂暴的情况不多。 段鸿后悔说出来,直接把他的酒窖砸了就是,何必多说,到头来还是自己倒霉! 枯草一坐在段鸿身上,脸上洋溢着胜利者得姿态,捧着酒坛大喝几口,道:“悟酒啊,幸亏你提醒老师,其实你多忍一会就过去了,心中默念我教授你的莲花典,将这股子气力慢慢转化成气,沉入丹田,一会就没事。” 段鸿此时脸色通红,两只眼睛黑红轮流变化,脑海中一阵清醒一阵狂躁。 枯草道:“悟酒啊,这武穆神酒可是酒中之霸,当年岳武穆首次北伐便一举拿下襄阳城,可谓是猛虎之才,那会那每上战场便要喝这么一碗烧酒,在战场上如虎似狮。” 段鸿舌顶上颚,默念莲花典,尽量保持脑海。 枯草满脸向往,仿佛自己变成了岳武穆,接着道:“当年若是每个战士都喝上这碗神酒,何惧金兵!只是,物资匮乏,奸人当朝,直至最后一次北伐,岳武穆写下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这是何等气魄,何等胸襟!” 段鸿知道这首满江红,武穆书写时已经年过而立,但是这跟酒有什么关系。 枯草喋喋不休,满脸愤慨,道:“直到最后武穆惨死,只留下一碗浊酒,一碗浊酒尤醇香啊!” 忽然枯草将酒坛扔去,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转身双手抓住段鸿,对视他的双眼,道:“悟酒啊,这武穆神酒流传至今,乃是武神之酒、暴力之酒!若为师没有你这个弟子,想来也不会酿制这武穆酒了。” 段鸿此时感觉身体真如枯草所说,只要你尽力控制,一会便能恢复正常,起码没有刚才那种膨胀感,道:“二师父,听你这话,这武穆酒好像专门给弟子酿制的?” 枯草暗道:那是自然,拥有暴戾之气的人你以为很多?这武穆神酒或许能够真正的帮到你吧。 段鸿躺在地上,忽然感觉整个地面震动,心中暗喜,连忙张口大叫:“三师父,三师父!二师父要虐待弟子——唔——” 枯草吓的一激灵,伸手悟住段鸿的嘴,小声道:“好你个臭小子,敢叫枯根老头。小心一会我拿酒瓶捅你——” “啪!” 酒窖十公分厚的楠木门被踢的粉碎,一个矮胖子光着膀子甩动身上肥肉进来。 这人手里拿着一个木勺,脖颈挂着黑铁佛珠,长的像陈佩斯,不过却带着满脸杀气! “谁要捅悟食,哎呀,快快松开他!”枯根几步跑来,他体重近三百斤,适才他在酒窖周围经过,段鸿立刻感应出他厚重的躯体,张口大叫。 加上刚才段鸿给他的麝香,心里正高兴呢,却见他现在身上如缠了蜘蛛网,立刻大怒。 “枯草老头,放开悟食,否则我先捅你!”枯根说着拿大勺对着枯草捅去。 枯草立刻起身,先将武穆神酒藏进怀里,而后道:“走!谁让你进来的,走!” 枯根将段鸿身上绳索解开。 段鸿道:“三师父,二师父新弄了个什么武穆神酒,味道可好了,就是他刚藏起来那个,他这老小子想独吞!” “恩?”枯根鼻子嗅了嗅,刚才光想着段鸿,没注意空气中果然弥漫着奇香。 正文 第六章有客来 枯根手捏木勺,逼近枯根,两只小眼眯成一条缝隙,道:“老家伙,你当真酿了好酒不给我喝?上次我做的佛跳墙还像你吃的不少,信不信现在我叫你给我吐出来!” 枯草暗自叫苦,连连后退,他可不想和这个莽夫纠缠。 段鸿转到枯根身后,见两人要掐架,内心生出一丝兴奋。 四年前两个老头,为了比谁的功夫更强,大打出手,分两个回合,第一回合两人战成平手,第二个回合由于一些事端搁下,但现在还没比完。 正是上次的打斗,才收下悟热,而且枯草从那次得到结果:枯根的功夫似乎比他更胜一筹。 加上枯草又大枯根几岁,他擅长的二十四路谭腿威力大减,毕竟年老不为勇,唯有靠着一套莲花典掌法周旋,现在估计不是枯根对手。 毕竟后者的金刚护体真气加排打功以及擒龙手乃是一绝。 段鸿继续挑拨道:“三师父,刚才二师父逼我说,他的二十四路谭腿比你教我的擒龙手要厉害,我死活不承认,他非要捆住我,说:‘枯根老小子有什么能耐,充其量一个伙夫,你说了我的二十四路谭腿比他强,我就放了你,否则就拿酒瓶子捅你!’我想三师父待我恩重如山,给我做好吃的,教我食宗和功夫,不能轻易妥协,若不是你来,今日恐怕要给二师父——” “岂有此理!”枯根气的呼呼直喘,叫道:“枯草,当年你我未分胜负,今日再来比过,让我看看你的老腿还利索否!” 段鸿见枯草一直退到酒窖底部,心道:你们两个老杂毛都不是好东西,让你们平常欺负我。 “三师父,你可得分出胜负啊!”段鸿在说了一句,撒腿跑了出去。 刚出酒窖大门,里面便传来叮当声响,想来两个老头真的干起架来。 段鸿嘴角洋溢一丝笑意,忽然又觉得二师父酿出来的武穆酒好似更以往却有不同,莲花典这套内功掌法,本来只停留在初窥门径,现在感觉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他现在还不想回去问个究竟,两个老头都是一肚子火,还是避开些妙。 不觉中走到了禅房,偷眼往里一看,发现在大师父枯木对面竟然坐着一个人,一个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 “奇怪,四年来大师父从未见客,今日怎么能容人进他禅房?”段鸿好奇之下贴着门缝偷听起来。 “大师,这次麻烦你了,若非实在没有办法,决定不会来打扰大师。” “阿弥陀佛,施主你与枯禅寺三次机缘今日已经用完,这件事我会帮你,但——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数,希望施主能有两手准备,佛家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施主回去还请好生管教令公子。” “大师,那——告辞了,若是贵寺还需要帮助,王某定然全力以赴。” “阿弥陀佛,老僧自觉命不久已,今日施主也算了了却老僧一个心愿,往后施主没事就不要在来了,僧侣寺庙比比皆是,难道唯枯禅寺?” 禅房中两人沉默片刻。 良久只听中年人道:“告辞!” 段鸿听的迷迷糊糊,连忙闪身躲到禅房后面,见那个中年人从里面出来,径直走向前院,感觉那个背影有点熟悉,脑海中又想不起来。 “悟空,进来。” 段鸿暗叫不好:坏了,大师父虽然不会功夫,终日悟禅,但听力却是最好的,这次给他听见了。躲是不行,大师父虽然比较抠门,但比起二师父和三师父还是正常些。 段鸿想着推门进入,只见枯木老僧面容憔悴,坐在蒲团上,一袭灰布僧衣,手里捻动佛珠。 他松散的眼皮睁开,带着慈祥,道:“悟空,你来枯禅寺多久了?” “恩——好像有四年了吧。”段鸿老实回答。 枯木道:“四年了,人生能有几个四年,这几日你有些心神不宁,可是有什么心事?” 段鸿冷汗直冒,三位师父中,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个老抠门,好像他什么都知道。 “可能——可能是这几天天热,弟子心有些浮躁罢了。” 枯木微笑:“悟空,说一句谎话,要编造十句谎话来弥补,何苦呢?” “是!”段鸿看着那慈祥的目光,总是会想起段家庄的爷爷,心里不忍欺骗,但是家里的变故又不想让人知道。 枯木道:“悟空,你在枯禅寺过的如何?” 段鸿心中不解:今日大师父怎么了?平常都会问些关于经文背写方面的事,今日怎么忽然关心起我的生活来了。道:“枯禅寺就是我的家,这里的一切都很好。” 枯木摇头,道:“不!悟空你的家不在这里,而在那里。”说着他伸手指向窗户外面。 段鸿一脸茫然。 枯木道:“悟空,当年你‘姥爷’枯燥师弟将你送来,想让我们三人改变你的身心,结果为师让他失望了,来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高,现在已经像个大人了,该出去看看世界了。” 段鸿忽然觉得身体一冷:难道大师父要赶我走? 他好像再次迷失了方向,记得从段家庄刚出走的时候,先是给一个拐卖儿童的团伙骗走,后来又跟随一对回民夫妇学习拉面,直到来到枯禅寺才彻底安稳下来。 小小的年纪却是经历丰富。 本来心怀仇恨的他,近两年来,安稳的生活使他仇恨淡了很多,若不是前几日给家里打电话,现在依旧无忧无虑的生活。 枯木见段鸿满脸惆怅,继续道:“悟空,我之所以给你一个空字,就是希望你能将一切看透,魔有心生,自然也有心灭,你若想烦恼,它自来找你,若你能从烦恼中找到快乐,那为师这些年对你禅宗的教育,就算成功。” 段鸿苦笑:难道我这一生都将在流浪中度过?到底何处才是我稳定安身之所呢? 脑海中再次浮现在段家庄幸福快乐的童年,若不是那次变故,现在估计和其他的人一样,在学校或者工作岗位上继续深造自己。 又想到这些年来不断的漂泊,尤其是在金蛇帮那段时间,受到的残酷教训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直到后来遇见马氏夫妇,他们真是好人,收我为义子,还教授我家传功夫:鬼影龙须手。 接着便是浮现出那个腌H且有些疯癫的老道。段鸿心中微笑:姥爷,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你呢? 段鸿对着枯木连磕三个头,道:“大师父,若是弟子心中有仇恨,是该报还是该放弃。” 枯木拉起段鸿的手,那五根干枯的手中在段鸿手心里面写了个空字,道:“悟空,如果报仇能让你的心静下来,你就去吧,但是若是改日有别人找你报仇,希望你也能保持一颗平常的心。” 这句话触动了段鸿的神经,猛然间想起儿时那个伙伴,天天跟着自己后面,一口一个鸿哥,那就是徐家小六。 徐六,段鸿幼时发小,在段徐两家闹矛盾之前,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直到矛盾激化,两家械斗,那时段鸿幼小的心灵只有仇恨。 若是我真的杀了徐保国、徐立国那两个人,徐六会不会找我报仇呢?段鸿苦笑。 枯木道:“悟空,为师告诉你,有一件事除外,那就是恶人,除去一个恶人,便是解救苍生,俗话话:贞女失节不如老从良。” 段鸿一愣,双目发直看着枯木。 枯木眼睛微闭,道:“你想想,一位姑娘从十六开始守寡,后面列着贞节牌坊,到了二十六守不住了,整个胡同都是‘好朋友’,或者一位从事服务行业的女同志,到最后突然不干这行了,从良了,到什么机关做了领导,所以贞女失节不如老从良。” “呃——好吧,这个寓意很深刻,弟子记下。”段鸿心中暗骂老和尚无耻,这么下流的比喻都想得出。 枯木从袖口中拿出一封信,道:“悟空,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去办,就当成你外出历练了吧。” 哦!原来如此。 段鸿心中恍然大悟:好你个老家伙,搞了半天,弄的我挺感动,原来要我跑腿办事?还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词,我真是瞎了眼,三个师父中,就属你这个老东西没溜。 “悟空,刚才来的那位施主,他的祖上对枯禅寺有恩,他爷爷和你师祖关系莫逆,当年你师祖建立枯禅寺时,他曾经出力相助,因此你师祖为了感激他,特地定下三个木牌,交给他们,让他们以后有难就来枯禅寺。” 段鸿这会明白后,歪歪扭扭的半躺在蒲团上,一副吊儿郎当模样,道:“枯老头,你骗我好惨,让我跑腿直说便是,搞那么多歪理!还什么贞女失节?亏你想的出来,你说你天天打坐参禅,脑海想的什么?你不会也暗恋白沙村的白寡妇吧?” 枯木面不改色气不喘,道:“悟空,你错过师父了,就算没有王施主,我也是会让你外出历练的,毕竟——”他想说毕竟离大会开始不过一年时间,枯禅寺可是指望你。但是他觉得还是让段鸿历练一番,在告诉他一些隐秘的事情。 “好吧,你说干什么吧?”段鸿学三师父,扣着鼻孔道,心中也是暗喜:正想不出明日参加修罗场比赛的理由呢,这不是正好? 枯木道:“这封信,你看了便知。” 正文 第七章五宗令 段鸿拆开信封,里面有个木制佛牌,样式陈旧,外面敷上一层油光。 “这是当年你师祖给予帮助枯禅寺的王施主的信物。”枯木道。 段鸿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道:枯木大师,晚辈系王氏大江后人,早年间曾经来过枯禅寺,当年大师亦是风华正茂,开堂讲禅,弟子门生无不敬重。 而今已经四十年过去了,晚辈时常怀念大师当年风姿,多次欲南下与大师谈心,只是晚辈身体有疾,实难下床,若非无奈,决计不会打扰大师晚年。 今王氏重孙惹下滔天大祸,给王氏祖上抹黑,只是王氏宗亲中,只有这一重孙传承香火,若不然晚辈将亲自出手将他打死在列祖之前。 念当年先父和令师有缘,这第三枚信物返还枯禅寺,唯请大师帮助王氏渡过这一难关,抱住重孙的性命。 晚辈不胜感激,特此让长子王植持信物前去拜访,并说明缘由,请大师出手—— 看来当年和祖师关系莫逆的人叫王大江,而写这封信得人该是王大江的儿子,虽然没说年龄,但他和枯木是同时期的人,也该有个六十七岁了。 段鸿将信重新放回信封,道:“枯老头,信中说他们王家孙子惹了滔天大祸,究竟是什么祸?”心道:先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若不然冒失的去了,万一出什么好歹可就完了,他们王家就一个孙子,我段家也疽一人。 枯木从蒲团上起身,走到书架上,拿出一本厚重金刚经大典,将上面的土灰拍去,打开典籍,里面竟然有一个暗槽! 暗槽中安静的躺着一块布满图案的黑色铁块。 枯木将它拿起来,交到段鸿手里。 这是什么? 铁块巴掌大小,入手沉重,黯淡无光,一面刻画着盛开的莲花,令一面则是一副难懂的图腾。 枯木重新坐回段鸿面前,道:“悟空,在告诉你王家闯出的祸端前,为师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只有你知道这件事后,才能明白缘由,你手里拿着的东西叫做玄铁令!” 玄铁令? 小小令牌足有十斤重,段鸿不断把玩着,看上去有些年头,心想:这东西若是买到姑苏城的古董店里,不知道值多少钱?好像很有意义的样子。 若是枯木得知段鸿心中竟然想着如何变卖这玄铁令,恐怕上吊的心都有了。 “悟空,接下来我告诉你的事,你务必谨记,且不准告诉任何人,除非万不得已。” 段鸿见枯木神情严肃认真,将玄铁令放回金刚经暗槽中,重新盘腿坐好。 枯木道:“悟空,那是民国时期,军阀割据,少林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竟然参与其中,帮助樊钟秀阻击石友三,出家人功夫在好,也是难挡子弹之威,最终不敌而溃。天王殿、大雄殿、紧那罗殿、六祖殿、阎王殿、龙王殿、钟鼓楼、香积厨、库房、东西禅堂、御座房等处,尽付一炬。至此,千载少林寺之精华,悉遭火龙浩劫!” 说完,枯木满脸愁容,仿佛旧事重现,对那些被毁坏的庙宇和古迹十分痛惜。 民国时期? 段鸿心中暗想:民国时期,枯老头还没出生吧?他对这件事了解的还真是清楚,不过这跟玄铁令有什么关系? 枯木接着道:“当年你师祖乃是少林寺罗汉堂一名普通的僧人,少林被毁后,很是悲哀,脱去僧鞋,徒步在世间行走,苦苦追寻解救苍生之法,期间先后收留我以及你两位师父,还有你‘姥爷’。 在少林被毁期间,五宗十三派皆来人相助,毕竟少林乃是中华武术的发源地,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武当昆仑峨嵋青城这五宗,鉴于少林所遭祸害,合力下了一个决定,凡是各宗各派均不能随便参加战事,以免给门派带来灭顶之灾。” 段鸿心道:这五宗十三派还真是自私,古往今来,那个功夫了得的人,不都为国尽忠,为民效力,而他们却主动躲闪起来。 段鸿问道:“大师父,既然五宗合力参与,为何只有少林被毁,他们却安然无恙?” 枯木苦笑道:“俗话说枪打露头鸟,这事乃是少林挑头,少林自然首当其冲,因为那时军阀兵力不足,难以同时将其他四宗歼灭,所有他们算是幸免于难。悟空,你外出谨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万事不能强加出头,否则会和少林一样。” 段鸿点头。 枯木接着道:“自那日起,五宗作为当时武林中的泰斗,定下盟约,事态混乱,不参与政事,化整为零,所有武功高强者隐匿民间,全心研究功夫,将中华的武术传承下来。” “哼,练习功夫不为国尽忠,为民伸冤,练的再好又有何用。”段鸿冷哼道,他心怀仇恨,有的时候又有些玩世不恭,但却有一颗强烈的爱国之心,加上自幼出生在农村,对人民有着特殊的尊敬。 枯木不为段鸿的挖苦所动容,道:“其实并非你说的那样,那时五宗各派出高手,继续在民间活动,寻找有能之师,为民之师,为的就是帮助他们消除割据,重新建立大中华,因此五宗制作五宗令,分别是少林玄铁令、武当龙骨牌、昆仑白玉石、峨眉碧玉雕、青城袖里剑。 五宗各派代表掌握这五枚令牌,若是那一宗找到能够信服的队伍,便一起商议,五枚令牌集合,召唤出所有隐匿在民间的高人,一起帮助这支队伍,共同打赢战争。” 段鸿重新拿出那枚玄铁令,暗道:原来你是这么来的,不过有什么用呢?忽然道:“大师父,这玄铁令乃是少林所有,为何不在少林,却在我枯禅寺呢?” 枯木道:“当年在制定盟约时,少林元气大伤,你师祖辈分最高,代表少林参加,这玄铁令便落在他的手中,后来他仙驾西去后,便交给了为师,估计少林中得知玄铁令的也只有不多的人了,在过个几年他们都老了,这件事就在没人知道。” “这玄铁令有什么用呢?”段鸿心中不解,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五枚令牌也是为了和平所铸。 枯木平静道:“悟空莫急,听为师讲,后来你师祖遇见了一位有着雄才大略之人,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而且他还深深爱着人民。你师祖决议助他。往常勾心斗角的四宗这次却没有任何人有疑问,将手中的令牌交给你师祖,意思是所有五宗弟子愿意听你师祖调遣。” “哦,原来这令牌是这个用处,若是我不听调遣又怎样?”段鸿道。 枯木摇头,道:“若是这样,五宗十三派所有人会穷尽毕生之力,将叛逆者诛杀!” 段鸿额头冒了冷汗:还真是血腥。 枯木接着道:“后来战争结束,你师祖便将其他令牌归还四宗,独留下了玄铁令,在临别时,五宗商议,以后每五年举办一次大会,那天正是五月初五,便将大会定为双五大会!挑选有能之士,来管理这些隐匿在民间的高手,只有胜者或者掌握五宗令者,皆能号召群雄!” 段鸿看着手中小小的令牌,没想到单一的它用处不大,一旦集合其他四枚令牌却好比拥有一支人数众多且功夫高强的队伍。着实不容小觑。 “几十年来,每次双五大会,获胜者都会落在其他四宗,没有一次少林能够获胜,这种结果被外人耻笑,试想少林乃是武术发源地,号称天下武功出少林,但却没有一次获胜,岂能不被人笑话?” 听枯木语气带着无奈,段鸿道:“大师父,你刚才不是说五宗十三派中,谁能获胜这令牌就给谁吗?怎么还在你的手中?” 枯木道:“因为这是第四个年头,当初五宗规定,双五大会选出盟主只能担任四年,四年后,令牌归还,第五个年头重新开选。也因此这最后一个年头,是最乱的时候,因为没有五宗令的约束,没有了规矩!不少隐匿在民间的高手,安奈不住寂寞,便会走出民间,仗着他们非凡的功夫,欺压世人,这是不能容忍的。” 规矩? 段鸿脑海总猛地震动,想起几年前,还未曾进入枯禅寺,在跟随马氏夫妇学习拉面时,碰见过一个大和尚,还有乞丐以及他姥爷,口中兜什么规矩。什么破了规矩难道不害怕?等等。 “大师父,规矩是什么?” 枯木道:“最死的一个规矩,就是隐匿的人,不能随便欺负世人,就算他是个无恶不赦的坏人自有律法制裁他,隐匿中的人不能随便对世人使用武力,否则一旦被盟主得知,下诏追杀令,格杀不论!” 段鸿还有有点糊涂,现在依旧有很多门派,他们活跃在人们的视线中,尤其是少林,香火最为旺盛,“到底什么是隐匿中的人呢?”段鸿不觉中说出口。 枯木是有问必答,道:“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收入场所,或者是寺庙,或者是其他产业,隐匿中的人,便是这个门派中的内部弟子,那些在寺庙或者其他产业的不过是些外围弟子,他们不受规矩约束,毕竟他们功夫耽。” 段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好比这枯禅寺,前院的僧人十个中有九个不会功夫,唯一会的也只有三脚猫功夫,对付个正常人还可以,稍微厉害点就不行了,他们该是外围弟子,我——应该属于内部弟子。 正文 第八哪个王家? 段鸿道:“大师父,你说了这么多,王家到底惹下了什么大祸?” 枯木双手合十,长叹一声,道:“阿弥陀佛,王家的重孙,用卑鄙的手段,玷污了青城派的一名女弟子,而这么女弟子却是青城宗主司徒博的亲身女儿。” 啊! 段鸿吃惊,心中对王家的这位重孙鄙视到极点,感觉此事棘手:首先,通过刚才大师父所讲,这青城派乃是五大宗之一,实力肯定雄厚无比,宗主的女儿被人玷污,这可得了? “大师父,按照你刚才所说,五宗十三派内部弟子都已经隐匿起来,况且功夫极高,王家的重孙不过是普通人,如何能够强暴一个功夫极高的人呢?”段鸿问道。 枯木道:“这也正是我心中的疑问,王家家财万贯,在他们当地又比较有势力,他若只贪图美色,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这里面定然有蹊跷。” 段鸿感觉疑问重重,道:“大师父,那刚才来的那位可是这重孙的父亲?他又是如何得知他们惹上的是隐匿中的青城派呢?” 枯木道:“正是,他说青城派已经有人找上了他们家门,而且那位重孙现在身中青城派剧毒,烂心散。” 烂心散? 若是段鸿在没有进入枯禅寺之前,枯木告诉他这些,肯定不信。但自从他亲眼看见二师父和三师父的功夫后,心中已经信了九成。 枯木见段鸿满脸疑问,道:“烂心散,是一种慢性毒药,中毒者会在半年内心脏溃烂而死,毒药的解药除了青城派有,以及隐匿中的几大名医能治,剩下的恐怕只有你三师父了。” 闻听此言,段鸿脑海中浮现那个在伙房,光膀子卖力翻炒锅的三师父。 “三师父还能给人解毒?”段鸿觉得有些好笑,三师父枯根全身胖的不成人样,他本身就好比中毒的人。 枯木道:“你三师父潜心钻研食宗,食宗中有一系便是药系,凡是能够入口的东西,你三师父都有研究,烂心散是一种破坏人体血液的毒药,而你三师父的黑玉膏却能养心脾,正好相克。” “好吧。”段鸿晃晃发昏的头,暗道:随便怎么样吧,当务之急是赚些钱,给大伯医治,而后在回家给老徐家一个血的教训,至于什么五宗十三派、什么青城司徒博关我屁事,还有王家——看情况在说。 “大师父,请你指点弟子,现在该如何做?” 枯木将玄铁令交给段鸿,道:“悟空,你去趟王家,先将那重孙的毒消去,而后去趟青城派将事情调查清楚,拿这玄铁令,想来他们不敢为难你。” “好吧。”段鸿将玄铁令揣进兜里,禅房的门被推开,枯草、枯根两个老僧走进来。 枯草身上僧衣破烂,顶着黑眼圈。枯根鼻孔扩张,身上青肿淤血一块一块的,显然两人刚才打的还挺激烈。 枯木道:“阿弥陀佛,二位师弟,一把年纪了,怎地还跟孩子一般。” “枯老头,你少来。”枯根脾气暴躁。 两个人刚才在外面已经将段鸿和枯木的对话听进耳里,这会知道段鸿要走,心中很是不舍,不然打架这种有趣的事,肯定不会停下。 枯草从破烂的袖口中拿出一个银质扁酒瓶,道:“悟酒,这瓶武穆酒你带去吧,记得路上若是遇到你打不过的坏人时,便喝上一口,或者你发狂发癫无法控制自己时也喝上一口。” 段鸿心中一软:二师父虽然平日对我苛刻,经常给我泡在不同的药酒中,但还都是为了我好。 枯根从身后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盒,道:“悟食,这里面就是黑玉膏,你拿去吧,无论是外伤还是内伤都能医治,至于那个什么重孙的毒,能治则治,治不好就算了。” 段鸿看着眼前三人,鼻头微微发酸,四年来朝夕相处,这一说要离开,心中很是不舍得。 枯木脱下另一只鞋,从里面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道:“悟空,这是为师最后一笔钱了,你省着点。” 段鸿接过带着臭咸鱼味的钞票,看着枯木的表情,好像割他身上的肉一般,心中一阵鄙视:枯老头,当我不知你在床底下还藏着一个保险箱吗?真是无耻! 段鸿想起关在紧闭洞得悟热,不如让悟热师弟跟我一起,有他在肯定不会寂寞,道:“三位师父,我想让悟热师弟跟我一起去完成这个光荣且神圣的任务。” “师兄——” 段鸿回头,只见悟热一身便服,扛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两只熊猫眼泪汪汪的。 “师弟——你,你怎地偷跑出来了?”段鸿惊道。 枯禅寺清规严厉,若是关禁闭的弟子,不经过允许私自跑出,会受的十分严厉的刑罚,上次有个僧人从紧闭溜出,给抓住后,挨了一百丈齐眉棍,被打开花,半年没有下床。 悟热虽然身体恢复能力强悍,段鸿还是不忍心让他受罚。 悟热将身上的包裹放在地上,上去抱住段鸿,道:“师哥,还是——还是你关心师弟,这是枯草老头给我放出来的,说提前解除我的紧闭,让我跟你办一件大事,师哥咱们是杀人还是放火?如果你要是采花,兄弟我给你放风——哎哟。” 悟热话未说完,枯木手持戒棒便打在他的头上,“悟热!你在枯禅寺也有四年了,整日不思进取,脑中尽是邪恶秽的东西,你什么时候能赶上悟空一半,为师就放心了。” 悟热很受委屈,暗道:是啊,我是赶不上师哥,他偷看寡妇洗澡的事你们不知道吧?偷白沙村白老汉家的乌鸡烤着吃你不知道吧?仗着辈分高搜刮前院和尚的零花钱你们也不知道吧?因为——这些黑锅都是我来背—— “师哥——” 段鸿见悟热满脸委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连忙阻止枯木,道:“大师父,算了,以后我会好好管教师弟的,对了,大师父那个王家在什么地方?重孙又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海中市,那个重孙叫王——右!” “什么!!” 段鸿问听此言,如晴天霹雳! 王右?呵呵,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土包子,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你的猖狂、你的不可一世,希望你能够保持。 段鸿狠狠咬牙—— 辞别三位老僧,段鸿候热离开了枯禅寺,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血色光芒照在枯禅寺门上,郁郁生辉。 “别了,我的枯禅寺。” “别了,载满我回忆的禅房。” 段鸿摆手,口中喃喃自语。 悟热身上扛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包裹,满脸愁容,对着白沙村方向,道:“别了,白寡妇。别了白老汉,你家的乌鸡黑鸡蛋我会想念的。” “师哥,现在我们去哪里?” 段鸿脑海中再次浮现幼时情景,那会他不过六七岁,刚上学,有个同班同学,也叫做王右。 那时的段鸿十分老实,话又少。他是农村出来的,在城里上学,而王右却是地道的城里人,家中有钱,他爷爷是钢厂的厂长,势力很大。 王右便联合不少同学欺负段鸿—— 这事已经过去了近十年了。段鸿想起了还是历历在目,因为王右曾经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先去趟姑苏,我还有件事做,至于王右——让他受些苦何妨。” 段鸿在一个电话亭,拨通了闫孝文的手机。 “闫老板,不知你今日是否有空?也没有什么大事,希望你能够帮我找个住所,今天我离开了枯禅寺,恩——好吧,我在白沙村的村头等你。” 段鸿将电话挂断。 “师哥?没想到你除了枯禅寺的和尚,竟然还认识外面的人?”悟热羡慕的看着段鸿。 段鸿微笑道:“今天刚认识的。他说要开车来接我们,咱们到白沙村村头等他。” 两人沿着石阶向白沙村村头走去。 “悟热,你来枯禅寺之前是做什么的?”段鸿想起悟热这个大龄师弟。 悟热比段鸿晚一天进入枯禅寺,刚来的时候不可一世,经常欺负段鸿,仗着他会些别人不会的技能,段鸿没少吃亏。 有一次段鸿狂癫发作,将悟热一顿好打。 也是那一次给悟热留下了终身难忘的印象,从此对段鸿唯马首是瞻。 “我?什么都干过,刷盘子、洗马桶、洗碗还有——踢足球,不过都做的不好,如果不是来枯禅寺,现在恐怕我已经洋车豪宅的拥有者了,美女脱着裤子求我上——哎,都怪我当年不成熟。”悟热说着挠了挠他那红色的莫西干发型。 段鸿相信悟热说的是真的,因为悟热的实力恐怕连段鸿都不及,因为就是悟热会玩火。 两人来到白沙村,站着村头不断望向姑苏的方向。 不过一会,一辆白色的加长版林肯缓缓驶来。 “哇靠,这是来接我们的?”悟热两只眼睛发直。 段鸿不敢确定,直到林肯车停下,司机打开后门,闫孝文一身笔直西装从里面下来,才确定这是来接他们的。 “段兄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闫孝文笑呵呵的伸出右手。 段鸿点头,顺手将肩头的包袱放在他手上,道:“这位是我师弟,你帮他拿下行礼吧。” “操!师哥你——你真是我的偶像。”悟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师哥竟然让这么一位大老板帮忙拿行礼。 而那位大老板仿佛十分高兴,好像——好像一条狗一样跟着师哥后面。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师哥我一定向你学习,向你致敬! 正文 第九章火的威力 坐上林肯,段鸿候热如两个刚进城的土包子,悟热还好些,毕竟他在入枯禅寺前所从事的行业,经常能够坐上豪车,这林肯从价位上来讲不过一般,重要的是它是一种迎宾车。 豪华的环形真皮座椅,对面摆放着各种高脚杯,旁边还有一个酒柜。里面存放这闫孝文收集的一些有年份的干红。 见段鸿候热两人眼睛四处打量,兴奋神色挂在脸上,闫孝文的目的到达了,平常他自己不坐这辆车,为人还算低调,开的一辆A6。 炫富是每个富人的爱好,有了钱不在人前显摆,难道放着发霉?看着两人正襟危坐。 闫孝文命司机开车,他打开酒柜从里面拿出一瓶干红和三个高脚杯,很绅士的到了一些。分给段鸿候热。 炫富不止是你开什么也的车?重要的一点是你有什么样的生活品味。 闫孝文从小在富贵中长大,生活品质很高,上初中的时候便给家里送到美利坚国学习,对西方的文化很是崇拜。 他端起酒杯,轻轻摇晃,道:“段兄弟,我本来打算明天这个时候去接你,没想到你提前出来,这瓶八零年的红酒,就当给你接风了。” 段鸿聪明至极,在进入枯禅寺之前便已经浪迹社会,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暗想:跟我显摆你的酒吗?呵呵,好吧—— 他也轻轻端起酒杯,通过玻璃杯看着里面暗红色的液体,略带一丝黄色调调,空气中弥漫着烤木香气,暗道:还不错,起码是正品。 悟热牛饮般,一口将红酒喝尽,将玻璃杯交给满脸诧异的闫孝文手里,独自打开酒柜,从里面拿出一支雪茄,惊呼:“Cohiba,这种正宗的古巴手工制作的雪茄可是少见的很啊,起码我只是听说过,你不介意我抽一根吧?嘿嘿。” 闫孝文干笑几声,心中暗骂:老子介意的很,这盒雪茄可是我那两瓶八二年的拉菲换来的。 不过介意也没有用,悟热说话的时候已经将雪茄叼在嘴里。 闫孝文看的肉疼,不过想到段鸿那力敌万钧的一拳,立刻释然,道:“段兄弟,你的这位师弟模样非常人啊,呵呵。像这种八零年的红酒,应该满满品尝才能享受它带来的独特韵味。” 他见段鸿点头,很像受教的模样很是开心,继续卖弄风骚,道:“酒刚从密闭已久的瓶中倒出,习惯于瓶中环境的它,需要在杯中舒展曼妙身姿,呼吸下新鲜的空气,将他蕴藏的空气层层放出。” 说着他轻扬酒杯,抿了一口,道:“酒就是这样,如珍珠般的圆滑紧密,如丝绸般的滑润缠绵,让你不忍弃之。” 段鸿笑道:“闫老板好像对酒很有研究。” 闫孝文哈哈一乐,道:“研究谈不上,闲暇时总会和几个臭友在一起品酒吹牛。” “恩。”段鸿点头,看着杯中如血液般的酒,道:“闫老板知道这是哪个庄园的产品吗?” “呃——这个。”闫孝文心道:我管他哪个庄园的干什么,好喝就是,你一个枯禅寺的小和尚,若不是看你有两下子,老子才不会屈尊跟你讲话,你甚至给我舔脚趾都不配。 “这瓶酒是一位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说是法国拉菲酒庄,呵呵。”闫孝文很是客气。 就是这份虚伪的客套,令段鸿厌恶。 段鸿道:“闫老板,你哪位朋友好像不怎么懂酒,这瓶酒是八零年的不错,但是在整个红酒系中并非最好,甚至——连一般躲不上,而且它不是拉菲酒庄的,据我所知,它应该是波尔多木桐酒庄的。” “哦?”闫孝文眼光一亮,问道:“段兄弟你是如何得知?闫某愿闻其详?”心中却说:你一个乡下和尚也敢在我面前卖弄,老子喝的酒比你喝的水多,看你怎么吹哼! 段鸿看闫孝文皮笑肉不笑,道:“这酒中带有一些特殊的烤木香气,熟美丰沛。”他轻轻品了一口,道:“口感浓厚,层次复杂,单宁劲道。这是典型的木桐酒庄出品,赤霞珠特征。” 哎呀?可以啊,小和尚竟然懂酒? 闫孝文笑道:“木桐酒庄的酒也是不错。” 段鸿摇头,毫不留情的道:“闫老板这瓶八零年的酒不过一般,木桐酒庄现在拥有82公顷葡萄园,其中77%种的是赤霞珠,而八零年那年雨水大,赤霞珠水分过高,酿出的酒就没有那么香醇了,如果非要打分最多是四分。” “啊!”闫孝文十分尴尬,觉得自己脸面有失,总得挽回一些,道:“段兄弟如何知道它一定是木桐酒庄的酒呢?” 段鸿将酒瓶上的木塞拿来,搁在闫孝文面前道:“闫老板,你上面是有木桐酒庄的标志的。” “呃——呵呵呵,是啊!段兄弟果然是博学多才,闫某佩服,佩服。” 段鸿谦虚道:“这不算什么,我掌握的这些东西连二师父的一半都不到。” 他说的是实话,在枯草大师的酒窖中,可谓是包揽天下最好的酒,但像这种八零年的酒却是没有,因为它没有资格。 段鸿曾经在酒窖中,抱着八二年散装干红酒桶当自来水喝,如果闫孝文得知恐怕下巴都得掉下来。 本来想炫耀,但没想到却碰到了行家,闫孝文立刻转移视线,发现悟热在他车里四处搜索,像一头狼一样,拿什么都往自己兜里塞。 “这位兄弟,你可是要找火柴?”闫孝文见他嘴里干叼着雪茄问道,其实想让他安稳一些。 悟热坐回段鸿身边,道:“火柴?我抽烟还有火柴?笑话!”说着他伸出右手,拇指和中指一撮,打了个响指,一丝如打火机的火焰在拇指出现。 顺势点燃雪茄。 “啊呵呵,悟热大师还会变魔术,呵呵佩服佩服。”闫孝文道。 段鸿摇头苦笑。 悟热眉头一皱,两道赤眉拧在一起,一手拿着雪茄,吐出一口烟,喷在闫孝文脸上,道:“老头,你搞错了吧?老子不会变魔术。”说着,他伸出右手,猛地一抖。 一团紫色的焰火出现在掌心之上。 车厢内的温度骤然上升。 火光映照着闫孝文惊诧的嘴脸,嘴巴张的能吞下一个鹅蛋。 “悟热,低调!低调。”段鸿提醒道。 “是是是。”悟热立刻点头哈腰,好像从一头高傲的孤狼变成一条忠诚的狗,连忙收回掌心,火光消失。 一道冷汗从闫孝文额头流下,两只眼睛瞪的又大又圆:这——这——难道他不是人,人怎么可能会——会放火呢? 当看到悟热对段鸿的嘴脸时,更加震惊:这个段鸿——他是人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吧?难道这是美利坚国大片?什么超人,什么神奇四侠,都是狗屎!眼前这两位才是真正的高人啊,竟然被我遇见了,真是他妈的太爽了! 刚才卖弄被拆穿的感觉,荡然无存,在这种人面前,输了又何妨? 闫孝文偷偷拿出手机发信息给秘书,让她将自己在太湖旁边的别墅收拾干净,这种人怎能能住廉价的商品房呢,只有高档的别墅才适合他们,不!只有庄园才适合,但是庄园老子还没有,算了。 太湖旁,富贵家园别墅群。 白色的林肯车缓缓驶入,能够在这里买房子并且住下的,非富即贵。几千万在这里就是穷人。 走进别墅,段鸿便回归本色,从小住泥瓦房,后来住禅房、伙房、酒窖,就是没住过别墅。 暧昧的粉色灯光、金色的壁柱、乳黄色的镶金边地毯,这一切都是闫孝文的秘书布置的,但是给两个大男人住,显得有点不合适。 闫孝文又见秘书穿着护士服从楼上下来,超短裙下,粉色的丁字裤若隐若现,那对勾魂的眼神看着下面同时进来的几人有些惊诧。 “你要干什么?”闫孝文冷声问道。 秘书有些慌张,心说:不是你让我来这里得吗?通常都是喜欢制服,这次竟然带两个男人进来,难道你要我玩四—— 她会错了意,还以为闫孝文要找她来玩。 忽然段鸿感觉身边温度升高,扭头见悟热两只眼神直勾勾看着秘书,舌头伸出,哈喇子流在T恤上,头顶冒烟,顶成帐篷。 “闫老板,你这里有水池子没有?最好快些。”段鸿身体往边上靠了靠。 闫孝文道:“有,怎么了?”忽然间他也发现了不妙,悟热的身体散发出奇热的能量,整个大厅温度升高,隐隐约钥毫能看见他头顶上冒出火光。 “哎,来不及了。”段鸿说着,一手抓住闫孝文,另一只手抱住护士装扮的秘书,也不顾享受手臂处传来的阵阵酥软,往外跑去。 三人刚出门,只听见里面传来声音,“好热呀,好爽啊!” “轰!” 强大的火光从大厅弥漫。形成一道无形的能量波,窗户上的玻璃被热气冲的粉碎。 “我的——进口波斯地毯,鎏金石柱——”闫孝文看着自己的别墅,处在一片火海中,整个傻呆了。 段鸿苦笑,这下麻烦了,悟热身体与别人有异,他怀有其高的热能,只有看到令他兴奋的事物,身体都会不受控制。 刚才那位秘书小姐的风骚,立刻点燃了他心中的,禁欲四年,母猪当貂蝉,何况这位女秘书模样算得上品。 那位女秘书脸色苍白,双目发直,她是头回见到一个人身上竟然能够起火,难道自己的魅力真的有这么大?为什么老板有的时候总是力不从心呢? 良久,火势减小,段鸿连忙走进去,发现别墅如遭炸弹袭击一般,悟热全身黑焦,头发衣服全都没了。 正文 第十章明星幽畅 段鸿拍拍悟热的肩头,问道:“师弟,你的定力不够,没事吧?” 悟热焦黑的脸,两只大眼直勾勾看着前方,口中喷出一股黑烟,道:“没事,没事。就是好久不见这样的女人,有些——控制不住,想当年号称把马子不死哥,没想到跟着老和尚几年,身体变了。” 几辆消防车飞驰而来,快速的将零星的火扑灭,多次询问闫孝文是怎么回事,能够造成这种火灾的,还是少见。 闫孝文不停的吞苦水,好说歹说送走了消防车,这地方是不能在住了,只好给段鸿候热两人安排下榻酒店。 那个护士装的女秘书,从此在没出现过,后来据金鼎内部工作人员说,曾经在泰国见过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穿着暴露,在街头招引来往的人。 来到酒店,闫孝文先是带着段鸿候热两人吃了顿饭,而后借口公司有事快速离开,约定明日在来接段鸿,这家酒店是他旗下的一个产业,住多久都没有关系。 重新登上林肯车,闫孝文擦擦头上的汗珠,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久久挥之不去,没想到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奇人,我该怎么利用他呢? 段鸿候热回到闫孝文给他们安排好的总统套房,看着硕大的房间,段鸿感觉有些不适,从未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反观悟热倒是很享受,在浴室里将身上的黑灰洗去,坐在马桶上脑海中幻想着刚才的秘书,上身,不能自己,禁欲四年实在难受,只得借助五姑娘来消除。 段鸿坐在客厅,将电视打开,漫无目的的调着台。 “观众朋友,今天的新闻联播到此结束,欢迎明天继续收看——” “老王家有堵奇怪的墙壁,据说带电?我台记者连同几位电力专家前往一探究竟——” “大家好,现在是娱乐播报时间,我们可爱的幽畅昨日在上海首次举办歌唱,取得了圆满成功,下面我们来采访下幽畅,‘幽畅你好,你的首张个人专辑‘往事’现在销量已经突破了两百万张,先祝贺你。’ ‘谢谢,谢谢主持人。’” 电视屏幕上出现一个清纯的女生,如瀑布般漆黑发亮的长发,瓜子脸,柳梢眉,娇巧的瑶鼻,粉腮微红,点绛般的两瓣樱唇,最主要是那种清新脱俗的气质。 段鸿本来涣散的眼神,忽然凝聚,射出两道光芒:竟然是你——没想到,你真的成功了。 段鸿将脖颈上的虎贲吊坠取下,在电视前面晃了几晃。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女同桌,她有一嘴小碎牙,那双特大的眼睛很是明亮。经常穿进口打对勾的旅游鞋。 我们有近十年没见过了吧—— “‘幽畅,据说你下一站的演唱会将会在海中市举行,这是真的吗?’ 女孩微笑道:‘呵呵,是的。现在是暑假期间我也希望和歌迷更好的互动。’ ‘海中市还像只是个三流城市,为什么你会在哪里举办个唱呢?’ ‘因为,哪里有我最美好的回忆,我曾经在哪里读过书,而且出生在海中市。’ ‘哎呀,我们还都以为幽畅是出生在京城呢,没想到竟然是海中,幽畅不知道你说的美好回忆指的是什么?’ 女孩好像陷入回忆,道:‘童年总是有很多的回忆。’” 段鸿重新将虎贲吊坠带回脖颈,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脑海同样在回忆。 当时段鸿不过六岁,可爱的女同桌问他:‘段鸿,你有什么理想吗?’ 迷茫,彻底的迷茫。 小小年纪的段鸿能有什么理想,羞涩的摇头。 女同桌独自道:‘我要成为一个明星,像王菲那样的明星。’—— ‘段鸿,这个是——我爷爷给我的,说是个护身符,你拿着吧,谢谢你救了我。’ 段鸿抱起一罐头瓶玻璃珠,‘这个给你。’—— 往事回忆,不由的有些伤感,段鸿起身走到酒柜边,倒了一杯干红,轻轻摇动。 “‘幽畅,你每次外出身上必带着一罐玻璃珠,这是为什么呢?它能给你带来幸运吗?’ 女孩微笑,脸上有些红,道:‘这瓶玻璃珠,在小的时候救过我的命。’ ‘哦,那么你现在还在上学,学习上会不会感觉紧张?’ ‘还好吧,公司有帮我请家教,马上就可以去大学了,学业上该不会有那么繁重’ ‘恩,时间有限,今天的访问就到此,希望我们的幽畅在下一站海中个唱,能够取得圆满成功。’ ‘谢谢。’” 段鸿正准备调台,只听后面传来的尖叫。 “哦啊!!师哥,她——她可是我心中的女神梁幽畅?哎呀,别换继续看。” 段鸿回头,发现悟热裹着浴衣,头上带着浴帽,皮肤如幼儿一般,刚才的火将他的头发眉毛全部烧焦,这会光秃秃的。 “看什么看,都演完了,师弟你这样出去会不会吓着别人?”段鸿忍着笑,问道。 悟热挠挠头,道:“不会吧,天下第二帅的帅哥怎么会吓着别人呢?” “第一帅是谁?” 悟热同样倒了杯红酒,笑道:“自然是师哥你啦。” 这个马屁拍的舒服,段鸿长的黑瘦,谈不上多帅,唯有那双玛瑙般漆黑的眼睛增添几分气质,但谁心里不渴望自己是天下第一帅呢? 就是一个三百斤的肥婆,你夸她漂亮,她心里也是高兴。 段鸿想起明天晚上的事,正色道:“师弟,明天晚上我有件事去做,你在酒店等我,回头咱们一起去海中,海中当初不过是个县,现在都变成地级市了,不知道现在发展的怎么样?” 悟热隔着浴衣挠挠,道:“师哥,你不会丢下我一人吧?那次你说带我去吃肯德拉,结果你吃了八个汉堡,十个烤翅,说上厕所,我等你三个小时都不回来,最后答应给人家打一个月的工才同意让我走,你不会要故技重施吧?” 段鸿脸色微红,满脸正经道:“那次的事,其实是有原因的,这次肯定不会,我的行李都在这里。” 悟热龇牙咧嘴,道:“哇靠,你算了吧,就那点零碎不值十块钱,那两串破佛珠谁要?还有那把生锈的匕首——” “对了,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姥爷’临走时给我的,你不说我还给忘了。”段鸿打开包裹,取出一个木盒,从里面那次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仔细端详。 “师哥,你是去泡马子吧?可不能不带我?最多我向你这个定力小王子学习,向柳下惠致敬就是。” “不成,你不能跟着,不然我送你会枯禅寺。”段鸿将匕首塞进袜筒里。 “真不讲究,没义气。”悟热说着起身回自己房间休息。 段鸿走到阳台,看着北方,“爹,娘,大伯。鸿过两天就回海中了,到时候海中将会因为我的到来而震动,老徐家等着用血来洗刷你们带给段家的耻辱吧。”—— “段兄弟,你准备好了吗?” 一辆奔驰s600内,闫孝文看着旁边平静的段鸿,将手中的一枚勋章交给他,道:“这是枚初级修罗章,每胜三场会更换一次,多一颗星,满五颗便能晋级中级修罗章。” 段鸿看着修罗章,六角形,刻画着一个恶魔的图案:没想到,修罗场下的本还挺大。问道:“最高什么级别?” 闫孝文苦笑,道:“修罗场中能连胜着凤毛麟角,现在级别最高的是位中级三星修罗,有一种情况是可以直接晋升的,就是击败他,就能代替中级三星修罗。” “奥克呢?”段鸿现在对自己的对手还想了解的多一些,毕竟这是第一次出现在这种战场。 闫孝文道:“和你一样,初级。如果你输了,他就是一星。修罗场最多的就是初级修罗。” “对了段兄弟,进入修罗场的拳手通常都有一个绰号,像奥克的绰号就是混世魔王。你的绰号?” 段鸿轻笑,从兜里拿出一个面具,白色的面具只有在眼部留有两个黑洞,这是昨天晚上加班做出来的。 他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更不想让人看见他。 闫孝文看着段鸿带上白色的面具,气质立刻大变,他就像从地狱里面走出来的,那股自面具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令闫孝文不敢直视,连忙将视线下垂,好像多看一眼就会遭到魔鬼的追杀。 “我是不会输的,对了你再说一遍如果我赢了能有多少奖金?”段鸿冷冷的道。 闫孝文擦去头上的冷汗,道:“出场费一万,如果你赢下奥克有九万奖金,加起来就是十万。” “呵呵,好吧,至于绰号——我是来打败奥克的,他称为混世魔王,我就叫做噬魔者好了。” 噬魔者?好霸气的名字!闫孝文随着车速的降低,他知道地点要到,心跳开始莫名的加速,一场大战即将来开。 只有这种血肉横飞的杀戮才能提起他麻木的兴奋。 “段兄弟,一会司机会带你去后台,什么时候上场他会通知你。”闫孝文说完走下车辆,立刻便有几个丰满暴露的女人扭动水蛇腰走来,挎着闫孝文走进这个废弃很久的工厂。 这所椭圆形的建筑,早已废弃多年,它就像一个硕大的井,led灯光将里面照的亮如白昼,依稀可见青石擂台上点点滴滴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