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章 终于登上黄山山巅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徐俊仰天长吁了一口气,找了一个石墩坐下,准备歇歇脚,脑海中也不禁泛起了六年前遇到一个云游老道的传奇经历。 六年前,徐俊刚刚研究生毕业,因为学的是历史专业,所以工作不太好找,无奈之下徐俊只能应聘到了一家旅游公司当导游。 由于徐俊的历史学的非常好,对于中国大部分景点的历史渊源和典故都能如数家珍一般,因此很得游客们的欢迎,一些游客更是专门要求参加徐俊的旅游团,以至于徐俊每月的收入颇丰,均在万元以上。 本来,若是以现在的状态下去,生活也算是蛮不错的,但是,有一天,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传奇经历使得徐俊不得不结束了导游的生涯,提前步入了生命的终点。 那是一次带团去黄山旅游的时候,徐俊在黄山之中无意中遇到了一个老道长,那老道长须过颈,须发全白,然而脸色却滋润犹如婴童,并且步伐之轻健,身体之灵活,丝毫不亚于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徐俊心中不禁暗暗嘀咕,这一定是一个骗吃骗喝的游方术士,只是装扮的不错,这个人的年龄必然超不过三十岁,只是为了骗钱才故意装扮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本来只是一次无意中的邂逅,但是,自从徐俊打量过那老道之后,那老道便忽然一转向,一直跟着徐俊。 徐俊觉得奇怪,心想,我不过看了你一眼,为何一直跟着我,难道你能知道我心中骂了你不成。一个小时过去了,那老道仍然紧跟在徐俊的身后,徐俊实在忍不住了,于是,便问那老道有何事情。 岂料,那老道却对徐俊说了一句颇令徐俊意想不到的话:“贫道只是看出施主乃是千年不遇的窘相命运,唯恐有误,这才一直跟着施主,以便细察,毕竟身具这种命相的人从来没有人能够活到三十岁。” 徐俊是研究生毕业,自小接受的是唯物主义的教育,原本是不信命的,只是在这24年以来,总是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让徐俊琢磨不透。 经常,徐俊会在一些剥落的墙壁上或者浅水之中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例如古时人物的画像、古士卒穿的盔甲等。 更在徐俊做导游的一年之中,徐俊经常会在一些地方发现了一些古时的遗迹,便连忙呼喊自己所带的游客们前来观看,结果当然是大家什么都看不到。就像“狼来了”一样,次数多了,大家就不再上当了,以至于很多人都知道了天马旅游公司有一个神经质导游。 徐俊也因此受到了很多次投诉,弄得公司老总很不高兴,要不是看在徐俊有着众多的游客fans,恐怕早就把他给炒鱿鱼了。 所以,当听到老道的话之后,徐俊便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的话是对的,于是急忙问道:“请问道长,什么是窘相命运?” 老道上前一步,对着徐俊的脸仔细瞅了瞅,然后又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果然是千年难遇的窘相命运。”随而,老道微微一笑道:“简单说吧,就是施主本不应属于这个时代,却被误投生到这个时代,从而身体的各个机能不适应当前的环境,属于夭折之命,所以面呈窘相。” 徐俊听了,不觉有点怀疑,道:“我从小到大,几乎从来没有得过大病,身体向来都是同学之间最棒的,怎么能说我的身体不行呢?” 老道微微一捋胡须,不慌不忙道:“施主有所不知,那只是表面的现象,老道冒昧问一句,施主是否经常出现心跳每天差别一百多次的现象?” 听到这句话,徐俊顿时被吓出了浑身的冷汗,当下对老道的话再无任何一丝的怀疑。正像老道所说那样,徐俊的心跳非常不稳定,每天的变化都是匪夷所思,最快可达每分钟200次,最慢每分钟40次。 为此,徐俊也曾到过很多医院进行检查,但是所有医院的仪器测试的结果都是显示正常次数,令徐俊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因为身体一直没出过什么毛病,所以徐俊也不是很将此事放在心上。 今天忽然听到老道说起这普天之下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徐俊不得不相信面前这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了,徐俊一把抓住老道的手,道:“请道长为我指点迷经。” 老道望着满脸期待的徐俊道:“宿命不可违,施主注定三十岁那天而亡,老道也是无能为力。况且窘相之命乃是天定,两千多年来,老道师门十二代也只遇到两个人是窘相之命,一个就是施主你,另一个就是汉武之时的霍去病。” 熟悉历史的徐俊岂能不知道霍去病正是28岁的时候死去的,当时霍去病多次大败匈奴,很得汉武帝赏识,可谓是风华正茂,只可惜是英年早逝。史书上说他是得重病而亡,但真正的死因岂会如此简单。 徐俊犹如被当头闷了一棍,顿时蔫了,目光呆滞,抓住老道的手也慢慢垂下,只能活到三十岁,也就是说再过6年,徐俊就要挖地三千尺去找阎王下象棋去了,姑且不说挖地的难度如何,只是这阎王的象棋下得非常的好,任谁也是赢不了,就会让徐俊死如死灰一般。 老道看着徐俊的样子,颇有些于心不忍,便道:“也罢,既然老道与施主能在这黄山相遇,也是一种缘分,老道就拼着损耗数十年的修为,稍微泄漏一下天机,告诉施主重生之道。” 犹如一个将被溺死的人忽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徐俊闻言大喜,连忙跪下向老道磕头不止,口中不停地说:“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那边的游客们看到自己的导游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说些奇怪的话还不算,一会急,一会傻,这一会又忽然跪下来对着空气磕头如捣米,口中还念念有词,大伙儿也不管他,知道天马旅游公司的这位神经导游又开始犯神经病了。 老道伸手将徐俊搀起道:“六年后的九月初九,老道当在黄山之巅等候施主,到时自当为施主传授重生之法,只是此事施主万万不可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天机一旦泄漏,任大罗神仙也难救施主性命,而且也会连累老道永无飞升之日。当年霍去病本可获得重生,但是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的舅舅卫青,结果惨遭天谴,不但自己身死,更是连累了卫家在多年之后家破人亡,满门被杀,就连卫青的姐姐皇后卫子夫也黯然悬梁自尽,贫道的祖师爷也因此遭到了天谴,永不能飞升得道,郁郁而终。贫道师门十二代,除了贫道之外,也就是那位祖师爷没能得道成仙,当年这位祖师爷临终前,曾叮嘱过,凡本门中人不得再理红尘烦事,贫道这次帮助施主已是有违祖师遗训,还望施主切记,万不可告诉他人。” 徐俊忙不迭的答应,徐俊自小父母双亡,也没有一个兄弟姐妹,能告诉谁去,就算是真说了,现代不如古代,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何况大家都知道徐俊有点神经病。再者,徐俊今天的举动若是被旅客们传出去之后,只怕“神经导游”之名更盛。 想到这里,徐俊便收回无边思绪,定睛向前看去,发现那个老道正盘坐在山巅之上的一块巨石上,徐俊赶忙走了过去,向老道拜倒。 老道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对跪在下面的徐俊道:“施主请起,施主果然如约而来,老道身下这块巨石便是施主的重生之门。” 说完,老道将手中的拂尘向下一摆,奇迹出现了,巨石顿时变成了一扇门,门的上方赫然写着三个醒目大字:轮回道。 看到这三个字,徐俊不禁想起以前电视上看过的一些鬼片,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忽然,门开了,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徐俊不由退了一步,老道见状道:“施主莫要害怕,若想重生,须进此门。” 徐俊仰头看了看老道,钢牙一咬,便踏足迈进轮回道。 进门之后,当面是一堵墙壁,墙壁上写着一首诗:轮回道中有轮回,地府阎王莫收人。前尘后世随君意,若想逍遥进此门。 墙壁左右各有一个入口,左边写着一个“轮”字,右边写着一个“回”字。 徐俊顿时傻了眼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该往那边走。 正在这时,身后想起老道的声音:“轮门乃是进入后世之门,回门乃是回到前尘之门,施主可自行选择。施主现在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两个时辰之后不能进入这两扇门之一,施主便会心脏破裂而亡,但是即便是进了两扇门之一,施主也不见得能够摆脱窘相之命,还需要机遇和巧合才能成功摆脱这窘相之命,请施主自行考虑是否要选择这条路,再选择进入哪扇门。” 向后退只会是死路一条,进了反倒有一丝的希望,徐俊当然选择后者了。徐俊想了想,问道:“请问仙长,若是进入回门,能够到达那个朝代?” 老道微微一笑,似乎已经猜透了徐俊的心思,道:“施主若是想进入东汉末年的乱世,也未尝不可,只是要把握好出门的时间,否则一旦错过便再无机会。” 徐俊被猜中了心事,脸上不由一红,便也不再掩藏,直接问道:“那需要多久出门正好能到达汉末?” 老道凝神掐指算了算,道:“进入东汉末年,需要在三个时辰后出门。” 徐俊想:“三个时辰,不就是6个小时吗,正好自己带着手表呢,只要过了6个小时出门不就可以了吗。”心到这里,徐俊便放下心来。 但是,老道的声音再次响起:“施主进去回门之后,全身衣物便会化为浮尘,切不可心存依赖手表的念头,是否能够心愿达成,获得重新,就看施主自己的造化了,若是施主想开启门,只要心中默认三声:开门,开门,开门即可,施主保重,老道去也。” 徐俊听到老道说离开的时候,扭头再向后看去的时候,发现老道已经消失不见了。神仙?还是妖怪?徐俊不知道,只能耸耸肩膀,伸了伸舌头。 定了定神,徐俊向回门走去。 进门之后,徐俊的全身衣物果然如老道所说,全部化成了浮尘,徐俊一下子变成了赤身的模样。 但是,眼前的情形更让徐俊吃惊,这轮回道简直和科幻片中的时光隧道一模一样,一条深长的隧道,中间是绿色的旋风和漫无缥缈的云雾,当徐俊再向身后看去,进来时的大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无奈之下,徐俊只能向前走去,刚踏入一步,身体便被旋风包起,自动向前而去。 既来之,则安之,静下心来后的徐俊便闭目养神,心中忘却了所有的事情,只记得6小时之约,只要估到了时间,徐俊便会遵照老道所说的那样,心中默念三声:开门,开门,开门。 ## 成才篇 正文 托身小五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徐俊再次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硬板床上,因为床板很硬,使得徐俊简直以为自己到了什么农村。习惯睡席梦思的徐俊感觉到自己睡的很不舒服,不但床板很硬,而且连头下的枕头也是十分的坚硬。 徐俊侧头一看,原来自己是在一间极其简陋的房间之内,房内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是在墙上挂着一只破了一个大洞的粗布风筝,并且风筝旁边的窗户竟然是古代的样式,没有玻璃,只有一层白色的布糊在上面,以至于虽然是白日,屋内的光线也不是很好。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徐俊不知道,因为房间之内没有一个人可以去问,但是,徐俊可以确认一点,自己来到了古代,只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汉末时代。 徐俊只是记得自己估计时候差不多的时候在心中默念了三声:开门,开门,开门。然后,在徐俊身旁果然立刻出现了一扇门,正是进来的那扇门。徐俊当时的心中真是感慨万千,现代社会早已经推翻了神鬼论,但是究竟世上有没有鬼神或者类似于鬼神的其他生物或仙体,谁又能知道。如果鬼神真的存在,却又不影响人们的正常生活,谁又能说它不存在,要是真想找到答案,恐怕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但是即使知道了,也已经进入了神鬼世界,又能告诉谁,也只能烂在肚里。 再想想电视上曾经报道过的一些景点的游客离奇失踪,也许他们就像自己一样,进入了这轮回道了吧,也许这轮回道并不只是在黄山之巅才有吧,自己进来之前真应该仔细问问那个老道了,徐俊不无遗憾地想到,却完全不去想想,即便是问了,那老道就一定回答吗。 想归想,徐俊还是不会忘记开门的,用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迎面便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怪风,蕴含着一股巨大的吸力,顿时便将徐俊吸出门外,然后徐俊就像进入了一个极大的气体漩涡一样,在里面被不停地高速旋转着,头逐渐发沉,接着,徐俊的意识逐渐昏迷,慢慢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徐俊在床上稍微活动了一下,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只是觉得头顶隐隐有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徐俊伸手向头上摸去,发觉头上缠了一层布,布上还是湿湿的,徐俊将手拿到了眼前,发现手指上竟然是红色的。 是血,这是徐俊的第一个反应,看来自己的头部受了伤,什么时候受了伤呢,难道是在穿越那道门的时候? 突然,徐俊发现了另外一个比头部受伤还要严重的问题,自己的右手竟然是那样的小,只有七八岁的孩子的手掌那么大,莫非……,徐俊不敢再向下想,只是慢慢地将双手都伸到了眼前,果然,是很小的一双手。 借尸还魂,徐俊心中惊叫,自己竟然是借尸还魂了。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徐俊“嚯”地一下坐起,仔细一看,果真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的身体,这就是自己的身体,徐俊惊出了一身冷汗,而且身上竟然还是一身粗布旧衣,密密麻麻都是补丁。 就在徐俊无法接受眼前事实的时候,只听门“嘎吱”一声响,有人推门进来,一会功夫,房间的布帘被掀起,六个人进了徐俊的房间。 是五男一女,第一个男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浓眉大眼,长须及颈,身上穿着没有袖子的褂子,双臂的肌肉高高耸起,右手还拿着一个锄头,看来是刚从田里归来。后面紧跟一个中年妇女,一身粗布裙钗,头上没有一个首饰,瓜子脸,慈眉善目,眼角略显淡淡的皱纹。其余的四个男的,也可以说是男孩,最大的一个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最小的一个也只有十岁多一点,看样子都是这对夫妇的孩子。 只见那名妇人见到徐俊坐在床上,急忙快步走向床边,急声道:“小五醒了,小五终于醒了,多亏老天保佑!” 那妇人刚走到床边之后,这才发现徐俊竟然是正在坐着,急忙坐在床沿,柔声道:“小五你怎的坐了起来,你现在身体还狠虚弱,还是躺下多休息才是。”说完,那妇人就要用手去扶徐俊双肩,想让徐俊躺下。 不料,就在那妇人的手就要碰到徐俊的身体的那一刹那,徐俊突然觉得天昏地暗,眼前尽是星光点点,耳边隐隐约约听得这个女人和几个孩子的尖叫声和哭声,徐俊再次昏死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当徐俊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这名妇人那焦虑的眼神和眼角淡淡的泪痕。 看到徐俊醒来,那妇人本来木呆呆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把抓住徐俊的右手,泣声道:“我的儿,你刚才是怎么了,怎么又昏了过去,又到现在才醒过来,可把为娘的吓坏了。” 虽然是泣声泣语,但是心中的那份激动和欣喜仍然通过声音传播了出来,感染着徐俊狠内的众人。 正在徐俊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那四个孩子中最大的一个劝道:“娘,小五既然已经醒来,娘你就不要再过伤心,况且先生刚才说过,小五刚刚醒来,身体十分虚弱,还要多加休息才是。” “对对对”,一听是大夫的劝告,那妇人一连说了几个对字,:“看,娘只顾高兴了,把这件事情忘了。”那妇人连忙把徐俊的手放好,擦干眼泪,爱怜将手放在盖在徐俊身上的被子上,道:“小五,是娘太高兴了,忘了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你先好生休息,娘过会再来看你。” 那名最大的孩子也探头道:“小五,你先休息,等会大哥也来看你。”自小父母双亡、无兄无弟的徐俊,何曾听过这样慈祥的话语,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看到儿子点头,中年妇女欣慰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和四个孩子一起退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徐俊才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这是到了那儿了呀,到底是不是汉朝末年,自己又是什么身份,看来这两个人是自己的父母,而那四个是自己的哥哥,而且看他们的装束好像只是一般的农民。 由于头上仍旧是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徐俊再也不敢乱想乱动了,便躺在床上略作休息。不知不觉中,徐俊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当徐俊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也不知是什么时间。屋内也点起了油灯,只有那名妇人此刻正坐在床沿缝补着衣物,其他人想必都去睡觉了,徐俊醒来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是以这名妇人丝毫不知道。 徐俊心中再次长长出了一口气,暗想,太可怕了,自己竟然借尸还魂了,在这个不知朝代的年代重生了,竟然还依附在一个孩子的身上。只是自己的命也太苦了点,为何没找一个官宦子弟或者富豪之家,却偏偏到了一个农家,而且竟然还是有五个孩子的家庭,难怪这样贫穷。 想着想着,徐俊不觉叹了一声。这一声叹息,惊觉了这妇人,转头一看,发觉徐俊已经醒了,那妇人急忙放下手中的衣物,抓住徐俊的手,道:“小五,你醒了,可把为娘的吓坏了,以为你再也……,呸呸呸,看娘的这张臭嘴,怎么说话的。” 徐俊听着觉得好笑,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妇人见徐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欣喜道:“小五,是不是觉得好多了,头还疼吗,你饿不饿,娘这就给你煮鸡蛋去。” 一说到“饿”字,徐俊还真觉得肚子里空空如也,好像许久没有吃饭了一样,不觉点了点头。 那妇人见徐俊点头,急忙站起,将衣物放在徐俊的枕头边,一脸慈爱道:“等着,娘一会就来。”说完,就迈起碎步向外走去。 看着这妇人欢愉的样子,徐俊不觉中也受到了一些感染,心情放松了许多。待那妇人出去之后,徐俊侧头看去,发现枕边的衣物正是一个小孩的衣物,忽然间,徐俊想起,这不就是自己的衣物吗,现在自己不就是只有七八岁吗。 唉,徐俊虽然心中叹着气,但毕竟还是有些欣喜自己总算是活了下来,农民的儿子就农民的儿子吧,虽然这样想,但徐俊的心中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失落,毕竟古时候人的出身是很重要的。 这时候,徐俊忽然听到外屋有一阵阵响亮的呼噜声,是那个中年汉子,这就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爹,徐俊心中一下子凉了半截,自己的前生最害怕呼噜声,否则定然会整夜失眠,没想到,在这个年代竟然遇到了一个呼噜声这么大的爹。 正文 青梅竹马 一个月之后,徐俊头上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在这段时间,徐俊也从和这对中年夫妇的对话中模模糊糊猜到现在大概是东汉末年,为什么说是模模糊糊,又说是大概呢,毕竟杨河夫妇二人只是一般的农民,对于什么人是皇帝是不太清楚的。 徐俊也了解到他在这个时代的名字叫杨喜,那对中年夫妇就是他在这个时代的父母,父亲叫杨河,母亲严氏,那四人是他的四个哥哥,从大到小分别是杨福、杨禄、杨寿、杨财。开始的时候,徐俊也暗暗觉得好笑,农民就是农民,给孩子起名字也这么俗气,叫什么福禄寿财喜,真难听。 经过这一个月来的接触,徐俊发现了杨河夫妇的朴实和杨福兄弟间的友爱,也慢慢地被他们所感染、感动了,徐俊暗下决心,即便是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即便自己现在是农民出身,也一定要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一条光明大道,让这个家庭能够过上好日子。 又过了一个月,徐俊基本上把所有的情况全都摸透了,现在确实是东汉末年,当朝的皇帝是汉灵帝,这一年正是熹平元年,也就是公元172年,徐俊所在地是并州的乐平郡,郡守是赵邱。 杨喜(以后称为杨喜)的家虽然也在乐平郡,但是距离乐平郡的治所沾县却是很远,属于冀州和并州的交界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所以当地的人口也不太多,整个村庄也只有几十户人家。 既然已成事实,杨喜也就暂时心安了,在这东汉末年的乱世之中还怕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吗?俗话说得好,乱世出英雄。 但是,很快,杨喜就发现自己的生活很枯燥,父母两人每天一大早就上田中干活去了,四个哥哥也都去帮忙了,中午的时候母亲一人回来做饭,做完饭之后两人先吃了,然后母亲再给父亲和四个哥哥送去一份。到了晚上,父亲、母亲和四个哥哥才回来,草草吃了晚饭之后,父亲便到外面和村里的其他人唠嗑去了,母亲则一个人在油灯下织布或者洗衣服、缝补衣物,只有四个哥哥陪着自己说了一会话,便跑出去玩了。 父亲回来一般就在一个时辰之后了,一旦父亲回来,母亲也就停止了手中的活,让杨喜先去睡觉,然后出去将杨喜的四个哥哥喊回来,让他们睡觉,等所有的孩子动了,母亲也就会吹灭了油灯,随父亲去休息了,不久就会传来父亲粗粗的喘息声和母亲婉转的声。 这样的日子很枯燥,实在是太枯燥了,杨喜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喊。但是,没办法,谁让这个家庭有兄弟五个呢,能够裹住温饱就不错了,家中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供他们去学堂念书,而且前不久杨喜又因为摔破了头,使得本来就很贫困的家庭增加了100钱的外债,读书的希望更是早在杨福四人心中成了泡影(杨喜则不然,正不愿学什么之乎者也呢),好在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杨福兄弟四人并没有因此有任何抱怨。 但是,也正是因为摔破了头,使得杨喜的异常并没有给杨河夫妇和杨福兄弟四人带来任何的疑心,反倒以为是什么后遗症,但是看杨喜的行动、说话一切正常,只是以前的很多事情记不起来了,所以也没有很在意。 既然没得学上,伤势好了之后,杨喜除了每日跟随哥哥们一起下地帮父亲母亲干些简单的农活,其它的时间便跟着哥哥们一起和村中的一些孩子们玩在了一起,孩子毕竟是孩子,对于杨喜的失忆也是很快就接受了,并没有很在意,而且杨喜在伤势未好之前早就从四个哥哥口中对整个村子的人有了一定的了解,自然少不了这村中的孩子们,于是杨喜很快就和这群孩子玩到了一起。 由于没有计划生育,这个村子在八岁到十六岁之间的孩子大约有一百多个,由于年龄层的不同,孩子们在一起玩的群体也不一样,和杨喜玩在一起的这十多个孩子都是八岁左右,而在这十多个孩子当中,有一个叫褚兰的女孩,年龄和杨喜相当,并且比杨喜还要大上两个月,特别引得杨喜关注。为什么呢,因为这个褚兰绝对是一个美人胚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高耸的鼻梁,小巧的嘴巴,尤其是笑起来,两边脸上都有一个圆圆的酒窝,特别好看。 以前的时候,他们也经常在一起玩耍,那时候褚兰对杨喜并不是很在意,但是自从杨喜受伤好了之后,褚兰就对杨喜格外注意了一些。 为什么呢?因为以前的杨喜是一个胆小怕事、生性懦弱,见了女孩子更是脸红得像猴的人,猴究竟红不红,褚兰不知道,反正大人都是这么说,而现在的杨喜却是一反常态,成了孩子们当中最勇敢的一个,并且性格也发生了突然的转变,从原来的不爱说话,到现在的滔滔不绝,更是时不时还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和让人捧腹大笑的笑话出来,这个转变让心细的褚兰觉得好奇怪,却又很不理解。 褚兰的家境也不是很好,褚兰的上面有三个哥哥,下面还有两个弟弟,而且褚兰的母亲身体也不太好,不能干重活,所以褚兰的家境甚至于比杨喜还要贫困。但是,褚兰自幼懂事,仅仅八岁就已经学的一手好针线活,心灵手巧。 褚兰经常绣些东西被父亲拿出去卖,也能挣一点钱,后来,褚兰绣的东西进了太守府,很得太守夫人的喜欢,于是,褚兰绣的东西便被太守府全包了,而且价格也比在外面卖要高上许多,这使得全村人都对褚兰刮目相看,认为她日后必能大富大贵,多年之后,果然应了这句话。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五年过去了,经过五年平淡却又兴奋,枯燥但很温馨的生活,杨喜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虽然并不富裕,甚至于可以说是相当贫困,但是这里的人们都是那样的朴实、真诚,没有一丝一毫当代社会的那种尔虞我诈。 五年的生活,可说短也可说长,五年的时间让杨喜和褚兰两个人之间产生了一种惟妙惟肖的关系,其实也只能说是褚兰的内心对改变后的杨喜有一种莫名的喜欢,这就是所谓的朦朦胧胧的爱情,只是褚兰太小,只有十三岁,又身处远离县城的偏远农村,还不懂什么是爱情,只是朦朦胧胧知道自己很喜欢和杨喜在一起的感觉。 但是,杨喜就不一样了,虽然现在只有十三岁,但是心理年龄却远非十三岁的孩童所能比,看着褚兰一天天的变化,要说杨喜心中没有一点什么想法,那绝对是自欺欺人,本书也就只能到此为止,再也写不下去了。 看着两个孩子整日混在一起,越来越亲密的样子,两家大人心知肚明,看在眼中,心中也就有了计较。在古代的时候,婚姻是要门当户对的,两家都是农民,都是社会的最底层,家境相差无几,正好是门当户对。 但是,就在这一年的四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彻底改变了两人的生活。这一年是汉灵帝熹平六年,举国大旱,另外还有七个州蝗虫成灾,眼看就要颗粒无收。灵帝下诏,命三公分别举奏苛刻酷虐和贪污的地方官员,一律将他们罢免。 当时的三公分别是司徒杨赐、太尉刘宽、司空刘逸,三人皆是清流一派的忠臣,得到灵帝旨意之后,果真在全国对刺史和郡守进行了一番调查,并将这些人员名单如实报给了灵帝,灵帝尽数将他们罢免,并州刺史郝汀以及乐平郡的太守赵邱都在其中。 郝汀和赵邱被罢免之后,新任的并州刺史和乐平郡太守分别是丁原和王博,丁原的名字对于学历史专业的杨喜来说,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而新任的乐平郡太守王博,据说是冀州的赵国人,其父曾为五官中郎将,当第一次听到王博的名字的时候,杨喜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却又想不出他是三国中的那一位。 丁原算得上是一个清官,来到并州后不久之后,便下令各地官员立即开仓放粮,救济受灾的百姓。这一举动立即受到了并州百姓的拥戴,丁原一下子名声大振。王博也算得上是一个清官,就在刚上任之后、丁原的命令来到前,王博便已下令开仓放粮,据说全州开仓放粮还是王博向丁原建议的,因此两人的关系相当不错。 并州的存粮毕竟很有限,开仓放粮并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尤其像杨喜和褚兰这样的家庭,仅仅靠开仓放粮是解决不了温饱问题的,对于两家的大人来讲,这就要面临着一个最残酷的问题--卖儿卖女。 正文 蜕皮重生 要是换作是以前的杨喜,在五个儿子之中,杨河夫妇必然会选择丢弃杨喜,因为在五个儿子当中,杨喜是最笨的,长得也是最丑的,而且不爱说话,做什么事情都慢,但是自从上次摔破了头以后,杨喜似乎开窍了许多,和以前的杨喜完全不同了,一下子变聪明了,而且是聪明的让人受不了,不但体贴父母,更是乖巧伶俐,常常会“发明”一些笑话逗得杨河夫妇和四个哥哥开怀大笑,杨河夫妇都是以为上一次的摔伤使得杨喜因祸得福了。 所以,即使是卖两个儿子也不会轮到杨喜,但是,就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杨喜生了一场大病,而且是一场十分奇怪的大病。什么病呢,说不上来,但病情可以简单描述一下,持久高烧,浑身上下都是滚烫滚烫的,而且皮肤还有小块脱落的现象。 这下子可把杨河夫妇难坏了,现在正值大旱,而且上次的外债还没有还清,家中哪里会有钱为杨喜看病,更重要的是现在举国大旱,就算是借也已经借不来钱了。苦闷了两天之后,杨河一狠心,在第三天晚上的时候用凉席将杨喜一裹,扔到了村边的树林之中,任杨喜自生自灭。 自从杨喜病了之后,褚兰是每天都来看望杨喜好几次,但是这一天褚兰再来的时候,发现杨喜已经不见了。褚兰急忙问杨河,杨河听了闷声不吭,转身就走,再去问杨喜的母亲严氏,严氏只是落泪,也不说话。 褚兰隐隐约约中觉得事情不妙,是不是杨喜已经……,褚兰不敢再往下想。最后,在杨喜的四哥杨财的嘴中,褚兰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听了杨财的叙述,褚兰不禁惊呆了,她以前也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只是这一次竟然是发生在杨喜的身上,当下,褚兰默不作声,低着头便往家走去。 晚上,褚兰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杨喜的身影,一会儿是杨喜被几只狼分吃了,一会儿是杨喜在村边的树林中挣扎着向前爬去,浑身上下都被草丛划伤,血淋淋的,一会儿是杨喜饿得啃树皮草叶的情形,褚兰再也睡不下去了,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便下床摸到厨房。 捧着半块已经发硬的凉窝头、一袋水和油灯,褚兰偷偷地出门,向村边的树林跑去。当时杨河扔杨喜的时候,就连严氏和杨喜的四个哥哥都没有跟着,褚兰又怎能知道杨喜被杨河扔到了树林的那一个位置,何况这片树林有几十亩地这么大。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整整一个半时辰的寻找之后,褚兰竟然真的在这几十亩地大的树林中发现了杨喜,这时候油灯里的灯油也几乎已经用光。褚兰发现杨喜的时候,杨喜仍然处在昏迷的状态,身上的皮肤几乎掉了一半,褚兰见了,心中不忍,落泪不止。 此时的杨喜已经是四天四夜没有吃东西或者喝水了,身体处于极度的虚弱状态,正在死亡线上挣扎徘徊。褚兰使劲全身力气将杨喜拖到了一颗大树下面,让杨喜靠在树上,然后将手中的凉窝头喂进杨喜的嘴中,喂一口窝头灌一口水,杨喜虽然处于昏迷之中,但是一旦窝头和水到了嘴中,竟然能够咽下去,这倒也省了褚兰的很多功夫,否则将硬邦邦的窝头喂入一个昏迷的人的肚子里简直不太可能。 自这夜开始,褚兰每天晚上都趁着家人熟睡的时候,偷偷从家中拿些吃的东西和水去村边的树林中喂杨喜,除了第一个晚上褚兰的母亲发现油灯的灯油少了许多之外,褚兰的行动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就连第一夜耗去了的灯油,褚兰的母亲也以为是老鼠偷吃了,没有很在意,只是后来每晚将油灯藏到了一个密封的缸里,对于每天厨房总是少一点食物,褚兰的母亲也以为是老鼠偷吃了,便将食物藏的更严实了,毕竟现在全家人吃饭都成问题。但是无论褚兰的母亲每晚将食物藏的多么严实,总是要少那么一点,有时候是一块窝头,有时候是一些野菜,这让褚兰的母亲很是纳闷,直到半个月之后,这种事情才算结束。 半个月之中,心细的褚兰发现杨喜虽然始终处在昏迷的状态,但是身体却一天天都在发生着变化,身上的皮肤脱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新皮肤竟然是十分滑嫩白皙,最为让褚兰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半个月之后,当杨喜浑身的皮肤完全脱落之后,杨喜的容貌也发生了一个完全的改观。 什么叫完全的改观呢,就是现在的杨喜和半个月之前的杨喜完全不同了,半个月之前的杨喜是一个皮肤黝黑粗糙,容貌一般稍微有一点丑陋的样子,而现在展现在褚兰眼前的却是一个皮肤白皙滑嫩、长相俊朗,而且带着一种以前没有过的迷人味道。 杨喜的变化让褚兰目瞪口呆,若不是亲眼所见,褚兰断然不会相信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搞不清杨喜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但是对前后两个完全不同的杨喜,褚兰觉得还是喜欢现在的这个杨喜。 就在第十六天的晚上,当褚兰再次揣了一块凉红薯和一袋水过来的时候,褚兰忽然发现那棵大树之下竟然只剩下了一张破凉席,杨喜竟然不见了。这个突然的变故更褚兰大吃一惊,心中更是担心杨喜是被什么野兽叼去了。村边的这片树林虽然是在村边,却是距离村子也有一里路,褚兰每夜来到这里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要知道古时候人少地广,像这样的树林中是有野兽出没的,一旦遇到野兽,十三岁的褚兰必然会在这里香消玉殒。 杨喜的突然不见不但使得褚兰焦急万分,更是让褚兰开始感到了害怕,望着四周黑漆漆的夜色,听着在夜风中呼啦啦乱响的树叶的声音,褚兰心中怕极了。虽然害怕,但是褚兰并没有产生回家的念头,她要找到杨喜,哪怕只是他的尸首甚至是骨骸。 十六天前褚兰能够只用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就在几十亩大的树林中找到杨喜,实在是运气太好了,但是,这一次褚榔乎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两个时辰过去了,油灯里的灯油完全耗尽的时候,褚兰依然是一无所获。 没有了灯光,夜色更加显得黑暗,而且是一个阴天,月亮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溜达溜达。就在这个时候,褚兰听到南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野兽还是杨喜,褚兰不知道,害怕到极点的她只能是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两只惊恐的眼睛睁的老大,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南边。 近了,是人,褚兰高悬的一颗心放下一半了,这么晚了还能有人会出现在这片树林之中,一定是杨喜,一定是杨喜醒了过来。褚兰猜得不错,来得正是杨喜,经过二十天的昏迷,杨喜终于醒了过来。 杨喜这次长达二十天的昏迷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一次蜕皮重生。虽然在那老道的指点下,来到了汉末,但是徐俊的窘相命运并没有消失,仍然随着徐俊一起附在了杨喜的身上。这一次便是摆脱窘相命运所必需的一个过程--蜕变,只是这蜕变的时间并不一定,可能是五天,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半年,杨喜经历了二十天便完成了蜕变,成功地摆脱了窘相命运还算是快的。 杨喜之所以会这么快便完成了蜕变是和两个条件分不开的,蜕变的时候杨喜全身的皮肤都会剥落,重新生成新的肌肤,这时候越是处在阴凉的环境中,速度越快,杨喜身在的这一片树林,最小的一棵树也有碗口那么粗,现在虽然是四月天气,由于有郁郁葱葱的树叶挡着,外面的阳光丝毫照不进树林之内,否则的话,杨喜正处于旧皮肤剥落新皮肤生成的时候,太强的阳光会刺伤杨喜的肌肤,轻则会使杨喜新生的肌肤受到大面积的损坏,就像被火烧过一样,重则殒命,这是第一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便是昏迷期间的饮食问题,如果长时间没有吃东西或喝水,必然也撑不过七日便会饿死或者渴死,所以,若不是褚兰每天晚上来到这里给杨喜喂东西喝水,杨喜也也早就没命了,而且褚兰每次捎来的食物都是冷的,水也是凉的,所以对于对热毒几乎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的杨喜来说,最是合适。 总的来说,正是由于杨河将杨喜扔到了这片树林当中,再加上褚兰不顾害怕的来到,使得杨喜捡回了一条命,而且还成功摆脱了窘相命运,杨喜的这个面容无论是和前世的徐俊还是和现世的杨喜都是完全不同的,这不能不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但又是确实存在的。 待这个人慢慢走近的时候,由于天太黑,褚兰依然不能看到他长什么样子,但是隐隐约约从个头上褚兰觉得这个人就是杨喜。鼓足了所有的勇气,用极其颤抖的声音,褚兰喊了一声:“杨喜,是……是你吗?” “是我,兰儿。”一个清晰的声音传来,还是杨喜的声音,虽然容貌变了,但是声音却丝毫没有变。 正文 山盟海誓 杨喜醒来是在天色刚刚黑下来的时候,自从昏迷之后,杨喜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丝毫不知道这十六天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喜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竟然在村边的这一片树林之中,很是奇怪,更是觉得自己身上痒得难受,便起身到树林中的一条小河中去洗澡,然后准备回家去。 由于是夏天,虽然是晚上了,河水也并不是很冷。在河水中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之后,杨喜觉得浑身上下轻松多了,一种说不出的舒爽感觉,杨喜足足在河水中泡了近一个时辰。就在杨喜洗完澡准备回家的时候,忽然想起,那个破凉席被忘在了树林之中。 一个破凉席能值几个钱,也能看在眼中,这个主角也太令人失望了吧,也许大家会这样想,但是对于杨喜目前所在的这样的一个家庭,一个破凉席自然就能放在眼中,一个破凉席就能相当于富裕人家的棺材,也正是这个破凉席才使得杨喜能在今夜碰到褚兰,这才改变了杨喜一生的命运。 听了褚兰的叙述,杨喜心中是百感交集,虽然杨河夫妇在自己得病的时候(杨喜不知道自己经历的这一次是蜕皮重生,一直以为是得了一场重病)扔弃了自己,但杨喜心中却丝毫没有恼恨,他很理解杨河夫妇的难处,因为可能会因为自己一个人而使得全家人陷入死亡的困境。 虽然不恨他们,但是杨喜也决定不再回去了,听了褚兰的叙述,杨喜也知道自己的容貌现在已经发生了完全的改变,即便回去他们也根本不会认识自己了,而且这样的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任谁也不会不相信的,更何况是出于两个十三岁的孩子的口中。 让杨喜下定决心不再回去的最关键的一个因素,是因为经历了这次生死之劫,使得杨喜看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汉末年代,要想不再发生这样的悲剧,要想让自己的一家人过上幸福的日子,自己需要去打拼,去奋斗,几乎被五年的平静生活磨灭的杨喜心中的那团熊熊的权欲之火再次爆发了。 对于褚兰的救命之恩,杨喜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语来表达,只是坐在那张破凉席上抱着褚兰柔弱的身体,在褚兰的耳边轻轻说着自己的想法。对于杨喜不愿再回去的想法,褚兰并不觉得吃惊,只是她以为杨喜是对杨河的这种做法心怀怨恨,轻轻叹了一口气,并没有为杨河分辨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褚兰竟然睡着了,十六天来,褚兰每晚都来这里,几乎天天都没能好好休息,此时杨喜没事了,她也松了一口气,疲惫自然也是随之到来。发现了褚蜡着了,杨喜更将褚兰紧紧抱在怀中,用体温温暖她,唯恐她着了凉。 天色微亮,褚兰从睡梦中醒来,抬头一看,发现杨喜呆呆的望着前方,似乎满腹心事,更没有发现褚兰的醒来。褚兰一阵心疼,轻轻问道:“杨喜,你一夜没睡吗?” 这时候杨喜才发现褚兰已经醒了,再向外看看,原来天色已经亮了,回道:“醒了,兰儿,睡得冷吗?” 轻轻摇了摇头,褚兰道:“不冷,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现在”,杨喜低头爱怜地看了褚兰一眼,依然将眼光放到了前方,“兰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等我出人头地的时候,我一定回来娶你,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记在心里,我要用八抬大轿娶你。” 说完之后,还没等褚赖话,杨喜忽然一低头,吻住了褚兰的小嘴,褚兰没有丝毫的防备,樱唇突遭杨喜的袭击,有点惊讶,嘴巴不觉想张开,杨喜的舌头像一条灵蛇一般,一下子探入了褚兰的嘴里,紧紧吸裹住那片香丁。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褚赖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很美,褚兰一下子迷失了。杨喜更是觉得一阵芳香甜美的湿润,如玉液琼浆般甜美的蜜汁流入了口中。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杨喜才慢慢地将褚兰推开,女孩子一般都要早熟一些,尤其是古代的女孩子,有的十三岁就已经嫁人了,对于杨喜方才的举动,褚兰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古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吻就代表了两人的私定终身,这一辈子褚兰是非杨喜不嫁了。 感觉到杨喜在注视着自己,褚兰此时再也不敢抬头和那火辣辣的眼神相遇,一张俏脸更是像秋天被捂熟的柿子一样红。杨喜看着褚兰一脸娇羞的样子,越看越爱,忍不住又是一把搂住褚兰,一阵狂吻,但是这一次杨喜的双手却不老实了,开始在褚兰的身上到处游走。 夏天,本来穿的就很单薄,杨喜的手很容易便进入了褚兰的衣服之内,光滑、柔嫩、冰凉的感觉,使得杨喜的一下子怒挺起来,抵在了褚兰的腰上。褚兰岂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便要挣扎着要推开杨喜,但是褚兰越在杨喜的怀中挣扎,越是刺激着杨喜的。 腾出一只手,杨喜一把将褚兰腰间的绳布解下,然后回手将褚兰的前襟左右一分,露出了红色的肚兜,兜肚上有两处凸起的地方,杨喜现在依然正在和褚兰热吻着,并没有看到这两个凸起,但是凭着感觉,杨喜的右手还是一下子钻入了肚兜之内,一把抓住了两座大小高矮胖瘦都完全一样的玉女峰中的一座。 杨喜的左手也不知不觉情不自禁的伸入了褚兰的跨下,触摸到柔滑细腻的大腿根部,那种肤如凝脂的触感,使杨喜如置身云端。被杨喜的手指碰到,褚兰不由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立即从迷失中清醒了过来,第二次的热吻也结束了。 发际传来的阵阵幽香,雪白的脖颈,红色肚兜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杨喜扯掉了,傲人耸立的一双玉女峰呈现在杨喜的眼前,峰头上海顶着两颗诱人的蓓蕾,平坦的小腹显得相当的光滑,美,真美,美得简直不可方物。 杨喜忍不住伸手摸向褚兰的胸前,触手柔嫩光滑而有弹性,褚兰并没有反抗,只是轻哼了一声,身体轻轻的发出颤抖,闭上眼睛,褚兰承受着杨喜的温柔。杨喜忽然一把抱过褚兰,让褚兰背对着自己坐在自己的腿上,将双唇印在褚兰雪白的后颈上,轻轻的吸吮,舌尖滑过的腻滑肌肤明显的起了轻微的鸡皮。杨喜的两掌来回揉抚着褚兰的胸前,不一会儿,杨喜便空出一手褪下了褚兰的下衣。 雪白如凝般的肌肤,微透着红晕,白嫩的有着美妙的曲线,杨喜感觉到褚兰的肉体就像雕像般的匀称,一点暇疵也没有。杨喜忍不住的吞咽下口水,并没有急着提枪上马,而是伸手继续在褚兰丰满浑圆的胸前温柔的抚摸着,一张嘴在褚兰的身上不住点击。 良久,杨喜一把抱过褚兰,轻轻放在那张破凉席上,褚兰身体的全部便赤裸裸的呈现在杨喜的眼前,那种柔美、细腻、嫩滑、洁净的美感,使得杨喜一下子呆住了,开始专心的凝神欣赏。只见那:洁白浑似雪,耸翘挺立如山峰;峰顶镶嵌晶莹玉,恰似樱桃一点红。杨喜越看越入迷,只觉褚冷然只有十三岁,但其之美,远胜前世的那些港姐、亚姐数倍。褚兰周身肌肤细滑柔嫩,犹如完美玉雕;非但无丝毫疤痕,就连颜色都浑然天成,无浓淡之差异。一般女子身体隐蔽的死角,易生厚皮肉刺之处,如股沟、膝盖、脚跟、足趾等,她也同样的细致润滑,毫无瑕疵。 在杨喜将自己放在席上的时候,褚兰便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更是紧闭上了双眼,但等了许久不见杨喜有任何的动作,心下感到奇怪,便再次睁开了秀目,只见杨喜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身体发愣,褚兰不禁大羞,下意识地用双臂护住自己的前胸。 褚兰的这一动作顿时将惊诧于褚兰玉体如此完美而发呆的杨喜惊觉了,只觉得自己胸中犹如烈火焚烧,再也忍耐不住,三下五除二,褪去了全身的衣物,压了上去,一时春色无边…… 正文 机会来到 从这一天开始,乐平郡多了一个乞丐,这个乞丐只有十三岁那么大,一身衣服破破烂烂,衣不蔽体,说是一个乞丐,但是手中却没有任何的碗、钵之类的用以乞讨的东西,只是在背上有一卷破凉席,从未放下过,更为奇怪的是这个少年乞丐就连睡觉也从来不用这个凉席,而是紧紧把它抱在怀中,这个乞丐就是杨喜。 自从在树林中,褚兰将自己最宝贵的贞操献给了杨喜之后,杨喜更是感到身上的责任之重,要知道在古代的时候对于贞操的概念是分为两种的,一种是在乎,一种是不在乎,说到这里很多读者可能要说了,杨老三,你这不是废话吗?不是。 这两种便是妻和妾的区别,古时候的人娶妻的时候,自然要求很严,和现代人开放的思想不一样,妻长得可以不是很漂亮,却必须是处女,而且必须是门当户对。但是,对于妾,要求就没那么严了,但是有一点,妾的长相是绝对差不了的,至于是不是处女就不那么重要的,甚至于可以是歌。 褚兰的这次奉献是对杨喜充满了无限的信任,相信杨喜一定会回来迎娶自己的,但是这也是一个,而且这赌注太大了,关系到褚兰一生的幸福。如果,杨喜没能及时回来,褚兰也只能给富人作小妾,爱情对她而言就会变得遥不可及。 由于举国大旱,并州又发生了蝗灾,使得杨喜一路的乞讨是那样的艰难,没有一顿吃饱过,更多的时候是饿着肚子。但是,杨喜却从来没有后悔过这次的决定,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机会的。 果然,机会眷顾了杨喜,地点就在乐平郡的治所沾县。杨喜是在一个月之后,才进入沾县的,沾县毕竟是乐平郡的治所,所以开仓放粮的时间比较长,当杨喜到达沾县的时候,发现了无数的难民都聚集在这里,每日等着官府的救济。 杨喜来到沾县的目的并不是仅仅为了官府的救济,因为这种救济只是暂时的,并不能长久,而且一旦蝗灾过去,恢复生产,这些难民都将会回到家乡,那时候杨喜将会无处可去,所以杨喜要进入太守府内,哪怕就是做一个下人。 经过近一个月的等待,机会终于到来了。 这一次是难民的一次暴动,沾县每日分发的粮米数量多,使得周边县的难民蜂拥而至,由于难民的数量与日俱增,而每日的粮米却是一定数量,是根据沾县在册的百姓的人头数进行分发的,这便出现了粥少人多的现象,不是说每个人都能领到粮米,总是会有些人排队到了之后,粮米已经分发完了。 这是因为外地难民的进入抢了本应该属于本地难民的救济粮米,所以每日都会发生当地的难民和外地的难民之间争抢打斗的现象。但是,这一次的规模却是很大,竟然是数千人,而且不知是在谁的鼓动下,难民竟然停止了争斗,达成了一致,竟然要到太守府内抢粮。 好在官兵的及时到达,才制止了这次的暴动,但是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太守王博对于这些难民也产生了一丝的恐惧心理,本来王博准备继续到今年庄稼收获之后才结束这次周济,但因为这次的事件,使得王博狠了狠心,决定提前结束周济。 由于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王博便命人严密封锁消息,但是,这个消息还是传了出来,这一下在难民中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由于太守府有层层的官兵把守,难民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冲动,而是选派了几个代表要进入太守府和王博理论,虽然仍然有人在暗中鼓动。 一共是六名六旬左右的老人,就在这六个老人将要进入太守府的那一刹那,杨喜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突然出现在了太守府门前。杨喜伸手抓住了一个老人的手,那名老人微微一愣,看了看杨喜,杨喜满脸尽是哀求之色,低声对这名老人道:“爷爷,就让我陪您一起进去吧。” 这名老人见是一个孩子,也不在意,点了点头,反手将杨喜的手抓在手中,领着他一起向太守府走去。守卫看到突然多出了一个孩子,正要问,这名老人已经抢着回答:“官爷,小老头的身体不好,这是我的孙子,是来搀扶我的。” 那门卫被这一声“官爷”叫得有点飘飘然,又见杨喜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于是便挥了挥手,没有阻拦。 自己决不能再走出太守府的大门,杨喜一路之上暗暗对自己说,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一定要把握好。 在大汉的十三州当中(交州现在还不属于大汉的管辖,所以加上司隶地区只有十三州),并州由于地理位置和和羌胡接界,经常发生战争的原因,经济状况一直都是十三州当中最贫穷的,并州的官员大多都是得罪了十常侍而被贬过来的,丁原如此,王博也是如此。 所以,乐平郡的太守府规模并不大,还比不上冀州一个大县的县令的府邸。但是,即便如此,这里的一切已经很让杨喜很惊讶了,来到汉末不知不觉有五年的时间了,五年来一直生活在贫穷的乡村,此刻乍然见到太守府内的景象,杨喜觉得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六人到达客厅的时候,王博已经在那里等候了,王博约有四十一二岁的模样,但额头间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皱纹,双眉紧蹙,神色间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见到管家将难民的代表带进来,王博一扫眉宇间的忧愁,眉头也舒展开来。 见到后面跟着的杨喜,王博不觉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没有说什么。 这时候,六人也向王博一起见礼:“草民等见过大人。” 王博端坐不动,仅仅是手一挥道:“诸位不必客气,看座。” “谢大人。”六人齐声道。 礼毕之后,六人便各自找了一个席位坐了下来。由于原来只说是难民的代表只有六人,所以厅内只有六个席位,左右各三个,并没有杨喜的座位,杨喜于是就站在了那名老者的身后。 坐定之后,带领杨喜进来的那名老者首先站起道:“大人,今年全国大旱,还有蝗灾,庄稼颗粒无收,若非大人开仓救济,我等早已饿死,大人的活命之恩,我等时刻铭记,这一次能够得见大人真容,小老儿便代表全体难民向大人拜谢救命之恩。”说完,其他五名老者也站起,六人一起站起向王博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其他五名老者坐下,剩下那名老者继续道:“上一次是由于受人挑拨,才发生了难民竟然要进太守府抢粮的事件,给大人造成了一场虚惊,我等心中甚是过意不去,再次老朽代表全体难民向大人赔礼了。”说完,这名老者再次深鞠一躬。 “但是,近闻大人因为上次之事要提前结束周济,老朽等人希望大人万万不可如此,否则这四万多名难民将有半数以上将会饿死在此地,如此将有违大人当初放粮之初衷呀。”这名老者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而且看来这名老者是曾经是一私塾教师,说话竟是如此有板有眼。 王博听了,眉头再次皱到了一起,道:“非是王博不愿再继续救济大家,实在是难民越来越多,沾县的存粮已经不够支持到玉米收成之后,还请各位乡亲能够体谅王博的难处,动员大家各回各乡吧,根据刺史丁大人的命令,各地都必须开仓放粮,以救济灾民,王博也早已按照刺史大人的命令,通令乐平郡各县开仓放粮,难不成各县并没有遵从本太守的命令,但是据王博所知,各县确实都在开仓放粮。” 在这名老者对面坐的一位老人起身道:“大人说的不错,我们这些人来自乐平郡的各地各县,据老朽所知,各县也确实都在开仓放粮,只是每日分到手中的粮米根本不够食用,所以我等才不得已才来到沾县,还请大人明鉴。” 王博不由觉得奇怪道:“王博也曾派人到各地查看,每日每人分发的粮米和沾县无任何区别,不知诸位为何非要离开家乡来到沾县求粮?” 听了王博的话,六名老人均是互望一眼,那名领着杨喜进来的老人道:“大人,据老朽从外地难民中得到的消息,各县每日所分发的粮米数量尚不及沾县的一半,许多人家虽每日能够得到粮米却仍旧有人饿死,所以大家这才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了。” 王博听了,不禁和管家对望了一眼,眼神中尽是疑惑。 正文 杀鸡骇猴 怎么会是这样,王博心中不禁嘀咕起来,难道说是各县的县令在故意敷衍自己,并没有将粮米如数分发到各地难民的手中,而是克扣了一部分。毕竟是刚到任不久,王博对各县县令并不太熟悉,不知他们为官如何。 根据这六名老人所反馈的情况,看来确实是如此了,王博心中也解了一直以来感到其他各县的难民纷纷涌进沾县的疑惑。 既然知道了问题的关键所在,王博必须要马上做出反应,一旦解决了这个问题,外地难民便会停止涌向沾县,更会有大量的难民会再次返回家园。但是,时间比较紧迫,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让王博去将这些县令一一调查,究竟该怎样办呢,王博很是头疼。 杨喜在一旁看出王博的脸上有为难之色,知道王博没有好主意去解决这件事情,心中便打起小算盘来。在杨喜听到这两个老人的话之后,心中便对于如何处置这件事情有了一个办法,只是一直没机会说话,此刻,机会来了。 “此事何难,小人就有办法,保证半个月之后,整个乐平郡各县分发的粮米和沾县一样多。”杨喜眼见机会到了,突然高喊了一声。 其实,说白了,这个问题很简单。前文有交代,今年大旱,灵帝下诏将各地苛刻酷虐和贪污的地方官员一律免除,而乐平郡的前太守赵邱正是其中之一。乐平郡的贪官污吏又岂是赵邱一人,各县的县令也都如此,并且和赵邱沆瀣一气。 但是,灵帝下诏只是免除了郡守和郡守以上的,并没有动及县令和县丞。是以,虽然乐平郡的郡守换了,但是下面各县的县令却是依然未动,而王博毕竟也是刚上任,还没有时间来得及去一一进行调查,才造成了上一次不大不小的难民事件。 杨喜的话音刚落,众人的眼光马上全部汇集到了杨喜的身上。这个孩子是谁,长得却是挺俊俏的,这个每个人心中的疑问,就连带着杨喜进来的那名老者也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敢在太守大人跟前来了这么一下子,毕竟杨喜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能懂什么。 这名老者正要出口训斥杨喜,管家却已经先开口了:“你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不要在这里大声嚷嚷。” 杨喜好不容易逮住了这个机会,岂能放过,于是道:“小孩子怎么了,有志不在年高,小孩子也能解决大事情,太守大人,这件事情小人就有办法,倘若小人的办法不行,任凭太守大人随意处置,小人毫无怨言。” “好一句有志不在年高”,王博不禁对穿着一身破破烂烂衣服的杨喜刮目相看了,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有多大的年龄,多高的志向?” 带杨喜进来的那位老头听了王博的这句问话,心中大恐,这句话分明就是故意讽刺,弄不好一旦王博发起怒来,不但会向这孩子问罪,而且还会连累了自己,想到此处,这名老者竟然不知该怎样去处置当前的窘况。 杨喜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依然是不卑不亢道:“回大人,小人名叫杨喜,今年十三岁,至于志向吗,当在三公九卿。”当然,这并不是杨喜的心里话,杨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志向究竟是什么,乱世不久就要到了,是辅佐别人当皇帝,还是自己当皇帝? 杨喜的这句话一出口,满厅的人都是大为吃惊,没想到这个孩子的志向竟然是要成为三公九卿。但是,众人随后一想,俱都感到可笑,三公九卿岂能是随便一个普通人能当上的吗,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说的是孩子话。 王博微微一笑道:“你刚才说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不知是什么办法,如果真有什么好办法,本太守重重有赏。”王博并不相信杨喜这一个小孩子会有什么好办法,便故意说这话来逗逗杨喜,缓解缓解眼下的气氛。 杨喜眨了眨眼睛,对王博所答非所问道:“小人家在和硕县,家中有父母双亲和四个哥哥,日子过的虽然清苦,却也相敬互爱,其乐融融。但是,今年夏天的此次大旱和蝗灾,使得我们全家陷入了困境,当时小人正值生病,为了不给父母增添麻烦,小人便用诈死瞒过了父母,一路乞讨来到沾县。” 杨喜的话刚刚说到这里,王博便隐隐约约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不简单,于是更加聚精会神听下去。 “小人在路上曾经发誓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小人的父母兄长过上好日子,所以如果小人的办法真能解决大人心中的难题,小人不敢有太高的奢求,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便是希望大人能将小人收留在府中,暂时以为生计,不知大人能否答应?” “好”,王博此刻越发相信杨喜真能给他提供一个解决这个眼下难题的办法,不由一拍案几,脱口道,“倘若你的办法真能为本太守排忧解难,本太守不但答应你的要求,而且每月还发给你100钱的工钱,让你孝敬你的父母双亲。” 杨喜大喜,要知道,在汉朝末年,100钱就可以买到五斤猪肉或者是半只羊了,这对杨河这样的家庭是太需要了。本来杨喜只是要求能在王博的府中混一口饭吃,然后等待机会,没想到每月还能挣到100钱,这不能不让杨喜喜出望外。 杨喜连忙道:“多谢大人。” 王博一挥手,道:“你先别谢,别忘了这个条件之前还有一个约定,便是你的办法能够解决这次的难题,否则你还是要回到难民中去的。”其实,这句话并非是王博的本心了,现在王博已经有点喜欢这个孩子了,即便是杨喜的办法不能解决问题,王博也准备将他留在府内,给他一口饭吃,但是每月的100钱肯定是没有了。 杨喜一挺腰,宏声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人只是一时没有想到而已,其实这个办法很简单,只有四个字:杀鸡骇猴。” “杀鸡骇猴,杀鸡骇猴”,王博低下头来默默念了两遍,心中不禁一动,抬头向杨喜望去,双目尽是异彩,道,“小兄弟可否说的再清楚些?”在当时还没有“杀鸡骇猴”这个成语,但是王博已经大约猜到了杨喜的用意。 从王博称呼上的变化,杨喜感觉自己快要成功了,心中压力顿减,自然要尽力表现一番,道:“大人,今年大旱,皇上下诏将各地苛刻酷虐和贪污的地方官员一律免除,全国其他各地的情况小人不太知道,但是单凭并州的变化中,小人可以猜到一点,所换官员之中只是郡守和刺史,并未动及县令和县丞。当然,皇上这样下诏自然有其用意,倘若举国上下的地方官员全部更换的话,势必酿成一场政治大乱。所以,在乐平郡,因为原来的太守赵邱乃是一名贪官污吏,致使其所管辖的各县的县令也与之是一丘之貉,大人虽然命令全郡按照刺史大人周济难民的标准执行,但是各县的县令们却依然是趁机中饱私囊,这才有各县的放米标准比沾县少,因为沾县是乐平郡的治所,更是大人亲自周济之故,所以沾县才得以标准。” 杨喜在那里侃侃而谈,王博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同时心中暗暗惊讶,没想到这番话竟然出自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童之口,而且这个孩童只是一个农民的孩子,从来没有上过一天学,难道说是别人教的,想到这里,王博不禁心中一动。 “所以,小人以为大人应该立即派出亲信暗中彻查一个县,搜集证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该县的县令拿下,至于如何处置,小人就不敢多言了。如此以来,其他各县的县令们自然再不敢在放粮之时缺斤少两了。”杨喜一口气将心中想好的这一番话全部说完。 那六名老人和王府的管家听了,都是和王博开始时一样,心中吃惊不已。 但,王博早已恢复了神情自若,见杨喜已经说完,于是问道:“这番道理是你自己所想还是经过高人传授?”王博这样一问,其他七人也顿觉始悟,难怪这孩子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看是是经过了高人传授。 正文 不老神仙 听了王博的这一番话,杨喜心中却是一惊,自己太过于急功近利,有点锋芒毕露了,已经惹得王博起了疑心。但,杨喜毕竟反应较快,几乎想都没想,脱口道:“回大人,此乃一半一半也。” 王博一愣,不由好奇道:“何谓一半一半?” “小人自幼家贫,从未读过书,也不识字,如何能知道天下大事,前面的分析实是小人在乞讨的时候从两个文士的交谈之中听来的,但是后面的这个办法却是小人自己所思,若有不对之处还请大人不要怪罪小人。” “好,孺子可教也。”,杨喜的话音刚落,从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随着这个声音的突然到来,众人的眼光全部被吸引到了门外,只有王博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便已经站起相迎。杨喜回身一看,从门外进来一个道士,只见这个道士白发银须,炯目如光,两条白眉几乎垂到了和鼻子齐平的位置,然而脸上却没有一条皱纹,并且皮肤光滑红润犹如初生的婴孩般,让人感觉到好似一个不老神仙。 这时候,王博已经迎了上去,来到的老道的跟前,躬身行礼道:“道长什么时候回来的,怎的不先行让人通报一声,小侄也好出门相迎。” 此人是什么人,除了总管之外,屋内的众人纷纷猜想,竟然让堂堂一郡太守如此敬重。 说起这个老道士,并非旁人,乃是汉朝末年同南华道人、于吉道长并列为三大仙人之一的左慈。三国之中的这三大仙人,其实也不是什么神仙,毕竟这世上是没有神仙的,只是他们都是极其高龄之人,又懂得修身养生之道,再者这三人学惊今古,精通相术、气象之术,皆是一代奇人,是以当时很多人便把他们三人当成了神仙,所以当时很多人都以能够投身在这三人门下而为终身目标。 就拿孙策来说吧,历史记载孙策是因为杀了吴郡太守许贡之后,被许贡的门客在趁孙策打猎落单的时候伏击而亡。其实不然,孙策真正的死因并不是仅仅如此,而是因为杀了于吉之后,惨遭众人离弃,若无一死谢罪,江东必然再次易主。 三人之中,以南华道长年龄最长,已有一百多岁,于吉九十岁,左慈最小也有八十岁了。对于南华道长,左慈始终尊之为师,后终得南华同意,左慈拜在南华门下。 要说左慈怎会出现在王博府中呢,说起来要从王博之父王苞说起。当年王苞可谓是当世的奇才,此人博览群书,对相术和气象之术以及奇门遁术也颇有研究,曾和左慈相交甚深,在左慈的影响下,王苞并没有将全副心思都放在官场上,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这些奇门遁甲之术的研究,左慈当时在王苞府中一住就是数年,经过和左慈多年的努力,两人终于合出了一本《遁甲天书》,记录了两人多年的心得和心血,就在《遁甲天书》完成后的三个月,王苞突然得了一场重病。 王苞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王博资质不高,所以在临死之前托付左慈日后对王博以及王家的后人多为照顾。左慈虽然已是世外高人,但是多年的知己马上就要撒手人寰,心中也是悲痛万分,含泪答应了王博的临终嘱托。 但是,左慈毕竟只是一名道士,不可能会影响到王博的仕途,所以王博至今四十多岁才能混到乐平太守的职位,这其中还有王苞生前的影响在其中。 左慈也是两个月之前才来到这里,本来左慈来到这里也只是想看看王博的近况,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左慈也不会在此长留。但是,当左慈看到王博之女王绵的时候,深谙相术的他立即就发现王绵乃是娘娘之命,但是却是早夭之命。 毕竟是匆匆一看,左慈心中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为了更加确认,左慈便在王博府中小住了数日。左慈以教授王绵琴艺的名义,对王绵暗中观察了数日,又得到了王绵的生辰八字,终于确定了自己最初的论断。 这下子,左慈为难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每个人经过自己的努力也可以多少改变自己的命运,王绵的命运也并不是不能被改变,但是左慈知道王博早想将女儿送入宫中以为日后的仕途,左慈也曾对王博暗示过数次,只是王博一直没有明白左慈的意思。 但凡,研究命相之术的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可讲的过于明白,否则必遭天谴(这是古代故意吓人的)。面对资质一般的王博,左慈只能黯然叹了口气,也想就此离开,飘然而去,不再过问红尘俗世。但是,老友临终前的嘱托着实让左慈左右为难。 月前,左慈向王博告辞,说是外出访问一故友,一月之后便归来。其实,左慈是找他的师父南华道长去了,但是南华道长经年在外云游,踪迹不定,左慈这一趟没能找到。在回来的路上,左慈也暗下了决心,要向王博说明一切,然后便遁世隐居起来。 左慈的地位王博府中的下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左慈到来,下人根本不会先行向王博通报。就在左慈问明下人王博正在客厅而赶去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杨喜的一番侃侃而谈,左慈便驻足不前,在门外先听了一会,在听到杨喜说他的这个办法自己想出来的时候,左慈不禁喊了一声好。 在回来的时候,左慈也了解到沾县发生的难民的事件,并且暗中打探到此事真正的原因。左慈也料到王博必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解决此事,也为王博想好了解决之道,和杨喜所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左慈并没有直接回答王博的话,而是上下打量着杨喜。乍一看,左慈便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深谙命相之术的左慈竟然丝毫看不出杨喜的命相,好似人世间并不存在此人一般。初时,左慈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但是经过上下打量之后,左慈仍然不能从杨喜的面相上看出杨喜的命相,这不禁让左慈暗暗瞠目结舌。 而与此同时,杨喜心中也是惊讶万分,眼前这个道人竟然就是后世的时候引导自己来到汉末的那位道长。杨喜不禁脱口而出:“道长,你……你怎么也来到了这里,难道你阂一起过来了?” 杨喜的话说的很奇怪,左慈不知道杨喜是什么意思,问道:“施主难道以前见过贫道吗?” 左慈的话让杨喜立即惊觉,自己是认错人了,眼前的这个道长和那个道长实在是太像了。好一个杨喜,反应确实够快的,急忙接口道:“道长怎的忘了,杨喜之所以来到沾县便是道长在梦中对杨喜的指点,说是我来此之后必有贵人相助,他日必成大器。但是当我问道长法号的时候,道长却说我到了沾县之后,自会和你再见。” 左慈使劲瞅了瞅杨喜,见其脸上满脸的真诚,看不出丝毫的奸猾之色,心下却是纳闷,我在梦中指点他来此,还有贵人相助,我自己怎的不知道。但是想想杨喜前后所说的话,并无半句的破绽,再一想,一个十三岁的孩童也不可能想出这么严谨的谎话,于是左慈便信以为真,以为是上天要让自己帮助这个孩童。 这时候,王博听了两人的一番对话之后,脸呈喜色,对左慈道:“原来是道长指点这个孩子来到这里帮小侄的,小侄刚才正在奇怪,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而且没读过一天书,怎会想到这样的好办法,小侄多谢道长了。” 王博这样一说,左慈此时已经不能再说其他的,只能默然承认,说实话,左慈也对杨喜充满了无限的好奇,世间之人千千万万,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杨喜一样,自己丝毫不能从他的面相之上看出其命相的。 左慈于是道:“方才贤侄既然答应了要将这位小友留在府中,不如就留给老道吧,正好老道身旁缺了一个扫地端茶之人。” 王博大喜,连忙应允不迭,左慈的这一句话便是暗示着要长期留在王博府中,这正是王博求之不得的。杨喜也是大喜,虽然不知道这个道长是什么人,但单从其外貌和王博对其极其尊重上便可看出此人不是简凡的人物。 正文 杨喜拜师 当杨喜知道了这个道长的法号是左慈的时候,杨喜激动的几个晚上都没有休息好,晚上做梦还嘿嘿傻笑,不禁让左慈觉得奇怪,以为是杨喜得了什么病。 殊不知,杨喜此刻便开始打左慈的主意了,左慈是三国时期三大仙人之一,自己若能够得蒙其收录为弟子,必然能学到一身本领,到时候还怕不能在这乱世喧嚣的三国时代闯出一条光明大道来,虽然自己并没有袁绍那样的四世三公的显赫家世。 左慈呢,心中也有想法。经过几天时间的观察,左慈实在是不能从杨喜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而且有一夜,左慈趁杨喜睡着了,竟然呆在杨喜床前看了一夜,直到天色发白,雄鸡拂晓,左慈才叹了一口气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在慢慢地观察中,左慈发现杨喜不但聪明伶俐,而且资质特别高,这就让左慈萌生了将杨喜收为弟子、将自己的一身本领尽数传授的念头。两人都有这个念头,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但是这句话杨喜是不敢轻易说的,因为对于出身贫贱的他来讲,能够得蒙留在太守府内已经是狠感激涕零了。倘若杨喜真的提出这样奢侈的要求,万一遭到拒绝,甚至于被赶出府中,杨喜就得不偿失了。而且这毕竟世间之人想拜在左慈门下的不计其数,而杨喜目前的身份仅仅是一个下人,而且身后没有任何靠山,更没有任何人推荐,所以这事情还得左慈先开口。 这一日,就在杨喜在左慈的卧室为左慈打扫卫生的时候,左慈忽然问了一句:“喜儿(杨喜正式进入王府之后,府中之人都是称呼杨喜为喜儿,这让杨喜为此苦闷了好久,喜儿毕竟像一个丫环的名字),在这里还适应吗?” 杨喜连忙恭声回答道:“回道长,喜儿能够得蒙道长和太守大人收录,已是感激不尽,否则喜儿早就已经饿死街头了,这里的生活对于喜儿来说简直就是太奢侈了,何况太守大人每月还给喜儿100钱。” 左慈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老道自幼出家,至今已有八十载,八十年中老道学尽百家之长,融会贯通,方才独树一帜,自成一派,后来又得蒙南华恩师收录为记名弟子。老道虽然不敢说是学贯古今,但在当世除了南华恩师和于吉道兄,恐怕也无有能出老道之右者。” 杨喜听了,不知道左慈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贸然随意应答,只是道:“道长的本事之大,喜儿也曾听太守大人说过,心中对道长是敬若天人,钦佩的不得了,喜儿今日能为道长扫地端茶已是前生修来的福分。” 左慈听了杨喜的这一番马屁之言,丝毫不为之所动,世上说过这话的人太多了。左慈继续道:“老道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也活不了多久了,老道有一个世人皆知的规定,就是每隔三十年才收一名徒儿,老道这一生也只收过两个传人,其中一个已经为国捐躯了,另外一个虽然还在这个世上,但是老道在传授其本领的时候也看出了其人人品不正,早晚要祸乱天下,所以并没有倾囊相授。只叹又是三十年就要过去了,至今竟然没能再收得一个传人,看来老道的这一身本领要带到棺材里去了。” 杨喜心中一动,似乎听出了什么隐语,脸上闪过了一刹那的喜悦之色,但是杨喜还是没有敢怎么表态,但是却有些心不在焉,道:“道长之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倘若道长想要收徒,一旦消息外传,这乐平郡恐怕都站不下,道长还怕找不到传人吗?” 杨喜脸上的那一丝变化没能逃过左慈的双目,心中暗道,此子果然是可造之才,年龄如此之小竟然会有如此深的城府,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左慈故意叹道:“老道数十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但是不是为人奸猾,便是资质不够,无一人能入老道之法眼,是以这些年来老道虽然没再收弟子,就连扫地端茶之人也没有一个。” 这句话说的已经是很明显了,只要不是笨蛋或者白痴,都能听出左慈话中的隐意,杨喜又怎能听不出。但是,杨喜没想到这样的好事也能落到自己的头上,虽然杨喜很想成为左慈的弟子,此刻杨喜心中过于激动,不禁有点结巴了:“那…那…道长认为…认为喜…喜…”杨喜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任左慈是修炼多年,听了杨喜的这半句话也不禁莞尔,于是对杨喜和颜悦色道:“你想说什么,决来吧。” 左慈的表情和这句话不禁给了杨喜莫大的鼓舞,杨喜“扑通”一声跪在了左慈的跟前,眼巴巴地看着左慈,道:“道长,喜儿,喜儿想拜您为师,学一身本领,还请道长不嫌喜儿笨拙,予以收录。”说完之后,杨喜连连叩首不止。 见到杨喜真正向自己恳求了,左慈反倒是稳然不动,任杨喜在自己跟前叩首不止,道:“先别叩头,我先问你,你要拜我为师学本领的目的是什么?” 这句话太不好回答了,杨喜的身形猛然刹住,但是杨喜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考虑究竟应该怎样回答才能过得了这最后一关,因为想得时间太长,会被左慈认为所言不实。杨喜略一沉吟,狠了狠心,道:“道长可愿听杨喜说实话?” 左慈没想到杨喜会这样问,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道:“没关系,你说吧,说错了也没关系。” 赌一把,拼了,这是杨喜心中的念头,杨喜道:“如今天下十常侍乱政,朝纲混乱,民不聊生,喜儿若是学了一身本领,自当报效朝廷,以文武安天下。若是,大汉能扶则扶,不能扶,喜儿将辅佐明主或者自己取而代之,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真正做到国泰民安。” 左慈听了默然不语,低头沉思。杨喜的一双眼睛则一直盯着左慈的脸,唯恐自己的话不能让他满意,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因为这番话大不敬的话已经说过了,左慈不答应也就罢了,若是再告诉了王博,自己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良久,左慈才道:“好吧,为师就收下你这个徒弟,你叩首吧。” 杨喜大喜,连忙在左慈跟前端端正正磕了八个响头,站起身后恭恭敬敬站在左慈身旁,此时杨喜心中已经激动的不知怎样才好,只是两只手来回搓来搓去。 左慈看了杨喜的模样,忽然一正脸色,对杨喜道:“既然你我已经成了师徒,为师不能不对你刚才犯下的错误进行纠正,你可知你刚才做错了什么事吗?” 杨喜愕然,仔细想了想自己刚才的举动,觉得没做错什么,便坎坷不安道:“徒儿不知,还请师父指正。” “嗯”,看到杨喜还算实诚,左慈不禁点了点头,用手一捋长须道,“方今天下乃是大汉之天下,你竟然敢说出‘大汉能扶则扶,不能扶,将会辅佐明主或者自己取而代之’的话,为师乃是方外之人,对于何人为皇帝看得很淡,但是若是被他人听到这话,你的小命还能保住吗?” 听了左慈敲的警钟,杨喜不禁出来一脊梁的冷汗,头上也是涔涔冒汗,不知该怎样解释,只能低头诺诺说:“徒儿知错了。” 左慈又道:“这一次也就罢了,日后你艺成之后,必然要广招人才,记住,万万不可再在任何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须知,虽然当今皇上无道,但是忠于汉室之人还是大有人在的,否则你将会招来杀身之祸,你可记住了?” 杨喜急忙道:“是,徒儿谨记,多谢师父教诲。” 左慈点了点头,又道:“为师在王博府中白日要传授王博的女儿王绵琴棋书画,所以为师只能在晚上才能教你本领,另外,为师与你的关系切不可对府中任何人说起。” 虽然不知道左慈为何这样,杨喜也不敢多问,只是低头应道:“是,师父,徒儿记下了。” 正文 四门绝技 次日,左慈便以需要清静,不愿过多被人打扰为由,让王博在太守府的后面为左慈专门建造了一个小屋,并开了一个小院。这一点小小的要求,王博怎会不答应,马上命人在后面开了一块地,给左慈盖了一座道观。 左慈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不想在传授杨喜本领的时候被其他人发现。 半个月之后,一个两层的道观便已经建成了,道观之内各类物品一应俱全。 三天后左慈和杨喜便搬了过去,自此之后的三年之内,杨喜便一直跟随左慈学习本领。 左慈道:“既然你拜我为师,便不能不知道为师的本领来自何处,数日前为师也说了一些。其实,为师能有今日的成就乃是因为在为师二十岁的时候,偶然得到了一部残缺的奇书《遁甲天书》,这部《遁甲天书》虽是一本残书,但是其中的内容博大精深,涵盖的内容之广让为师瞠目结舌,为师闭关研读了三十年,却依然是所得甚微。后来为师又得蒙南华老仙应允,拜在门下,学习奇术,加上为师数十年的精钻,也不能完全研究透彻。一个偶然的机会,为师听说五官中郎将王苞精通此道,便上门求教,结果在王苞府中一住便是二十年,合我两人之力才将《遁甲天书》全部补全,并且比较原书更上一阶。为师和王苞将其中的技艺分为了九种,分别是武艺、琴艺、医术、兵法、阵法、奇门遁甲、相术、权谋之术、帝王之术、天象之术,以你的资质来说,每一种需要花费一年的时间才能够学精,但是你我之间却只有三年的师徒缘分,即便是你废寝忘食,为师也只能传授给你四种技艺,不知你要选择那四种?” 听了左慈的话,杨喜并没有急着选择,而是问道:“师父,您刚才所说的那个五官中郎将王苞王大人现在何处,他日徒儿艺成,必当以师礼相待。” 左慈颇以为然,含笑点了点头,然后又黯然摇了摇头道:“若是你学了这《遁甲天书》中的本领,说起来就算是喊他一声师父也不算错,只是你今生不可能再见到他,因为他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王博便是他唯一的儿子,王博资质不高,无大能耐,所以王苞才在临终之前,将其子王博以及其后人托付给我,让我多为照顾,这就是为何王博会对为师如此尊敬的原因。” 左慈后面的话杨喜已经听不下去了,因为他想到了三国中的一个人和这个王苞有关系,这个人就是历史上被何皇后毒死的汉灵帝的美人之一王美人,也就是汉献帝的生母,更是五官中郎将王苞的孙女。 王美人在公元180年进宫,当时年仅十六岁。王美人进宫当年的十二月,汉灵帝迫于宦官的压力,立贵人何氏为皇后,但何皇后骄纵专横,生性嫉妒,这使得何皇后在灵帝跟前并不受宠。 与何皇后相反,王美人的出现给汉灵帝的后宫生活带来了一阵清新的风,艳丽的容颜、美善的德操、大家闺秀的娴淑,特别是才华横溢的灵秀之气,是其他嫔妃无法比拟的。制赋、作画,使他俩的生活充满了诗情画意。 而这一切更使得何皇后更加痛恨王美人。 何皇后被册封的时候,王美人刚刚有了身孕,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于是何皇后加紧了对王美人的迫害。王美人担心何皇后的嫉恨会给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带来不幸,便想办法打掉胎儿,但却没有成功。 公元181年三月,王美人果真生下一位皇子,他就是后来的汉献帝刘协。然而,刘协的出生给何皇后带来了更大的恐慌,于是她毫无顾忌地毒死了王美人。虽然何皇后行事已经极为机密,但是灵帝很快查明了凶手,龙颜大怒之下,决定废除何皇后。却因为诸多宦官的求情,使得他最终竟没敢处罚何皇后。 也许是对于王美人的愧疚,也许是灵帝确实喜欢次子刘协,也许是刘协的确比其哥哥刘辨聪明伶俐,所以汉灵帝临死前,便想立刘协为帝,并将这个愿望托付给了大权在握的西园八校尉中的上军校尉蹇硕,也算是对他心爱的王美人的一个交待。只是蹇硕在策划此事的时候,被司马潘隐泄了密,结果蹇硕并没有斗过大将军何进,反为其所害,刘协并没有如灵帝所想成为皇帝,而是由大将军何进扶立大皇子刘辨做了皇帝。 但是,也许是王美人的在天保佑,刘协并未因此永远失去了皇帝的宝座,在后来董卓进京之后,刘协终于从陈留王跨上了皇帝的宝座,成为了大汉的最后一代天子。但是,皇帝的身份并没有给刘协带来任何快乐,相反数十年的傀儡生涯更让刘协生不如死,直到后来的曹丕篡汉。 左慈说完之后,并没有听到杨喜说话,感到奇怪,低头一看,见杨喜竟然开了小差,不知在想什么。左慈脸色一沉,喝斥道:“喜儿。” 这一声喝斥将杨喜从无边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抬头一看左慈阴沉的脸色,杨喜暗道,糟了,自己怎么现在开起小差来了,师父肯定该训斥自己了。 果然,左慈沉声问道:“说,为师在和你说话,你在想什么呢,倘若这样,你如何能在三年当中学全四种本领?” 杨喜灵机一动道:“师父,徒儿刚才在想,这部《遁甲天书》暗含了师父和王苞大人一生的心血,徒儿能得学其中四种,乃是天大的造化,更是在想二十年中师父和王苞大人所付出的诸多辛劳,这才开了个小差。以后师父说话的时候,弟子再不敢乱想了,还请师父恕罪。” 杨喜的这一记马屁拍得是恰到好处,左慈阴沉的脸一下子便松弛下来,和颜悦色道:“你能这样想,已是不错的了,既然知道这是为师和王苞大人二十年的心血,便应该在今后学艺的时候,倍加刻苦,才能对得起为师和王苞大人。” 杨喜一见这记马屁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心下也放松下来,低头应了一声“是”。 左慈点了点头,大有孺子可教也的想法,道:“方才为师问你准备学那四种本领,你还没回答为师呢?” 听了左慈的话,杨喜大脑开始在飞速旋转,在这三国时代,虽然手下早晚要招募一批武力高强的武将,但是在这冷兵器时代,必须随时提防刺客的袭击、战场的厮杀等种种情况,一身高超的武艺是不可缺少的。而且,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人,杨喜对于武艺更是充满了无穷的幻想和渴望,所以这武艺是要学的。 三国时代的医术极其不发达,虽然有神医华佗和张仲景等人,但是对于诺大的大汉王朝来说,这只是杯水车薪,何况三国时代像郭嘉、戏志才等人都是因为医术不过发达而早亡,所以这医术是要学的。 三国时代是个乱世,要想成就霸业,必然会让战争占用自己半生的时间,何况每次战争也不可能全部靠手下谋士,从三国三巨头中就可以看出兵法的重要,曹操深谙兵法,所以几乎每每战必胜,而刘备和孙权相比之下却要黯淡许多了,所以这兵法也是要学的。 还有这最重要的帝王之术岂能不学,既然已经来到三国,就要尽量在短时间内结束这乱世,建立一统,身登九五之尊。作为皇帝必然要懂得帝王之术,否则以后如何管理群臣、治理国家,所以这帝王之术更是要学的。 至于琴艺、阵法、相术、权谋之术,虽然杨喜也很想涉及,但是轻重缓急杨喜还是很能分清的。而天象之术对于自己来说,可以说完全没有一点用处,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涉及,三国能人无数,到时候只要能找到一两个具备这种本领的人就可以了。 于是,杨喜便一挺胸脯,对左慈道:“师父,徒儿想学武艺、医术、兵法、帝王之术四种,请师父教诲。” 左慈心中暗暗点头,心想,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此子确是野心勃勃,孺子可教也,这四样本领是自己补全之后的《遁甲天书》的最精华的五样中的四种,另外一种就是奇门遁甲之术,左慈称它们为“遁甲五绝”。 听到杨喜想学武艺、医术、兵法、帝王之术四种技艺,左慈暗暗点头,便对杨喜道:“既然如此,为师便尽我所能传授给你这四种本领,自明日起为师先传授你武艺和医术,两年后,再传授你兵法和帝王之术,这兵法为师可细细为你讲解,但是这帝王之术为师只能给你讲个大概,至于能不能学成,要看你日后的经历和造化了。另外,为师传授于你帝王之术之事,日后万万不可说给他人知道,否则必然遭来杀身之祸,甚至于还会连累为师,你可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