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穷追不舍 “别追啦,你追了这么久,不累啊?”楚一昭被后面的大汉追得呼哧带踹的,再看看后面的大汉,也跑得满头大汗的样子。 紧追不舍的大汉右手用力分开一个树枝,在后面大声喊道:“放下背包,就放你走。” “是我的背包,凭啥给你?” “放屁,那是我的包,你的包还在火车站里。” “我不信。” “小子,你死定了,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过我的手掌心。” “没见过你这样执著的劫匪,我没多少钱。” “我不要钱,我只要背包。” “钱在背包里面了。” “里面没钱,我说你小子,放下来看看吧。”后面的大汉终于吐口了,他知道,不管前面那个小子看还是不看,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他必须要死,现在,他追的实在是太辛苦了,这才退让了一步,让前面的楚一昭放下背包看看。 楚一昭头也不回地喊道:“你在骗我,我不能放下来,你追不上我。” “小子,我会追杀到底的。” “我跑,你追不上的,还是省省力气吧,你去打劫别人吧。” “我不是劫匪。” “那你别追了。” 两个人嘴里说着话,脚下却一步不放松,两个人已经从京城的火车站跑到了燕山内部,这一路下来,足足跑了55公里,比马拉松的距离还要长,时间却比马拉松比赛的记录还短,让别人知道的话,一定会说,高手还是在人间啊。 楚一昭已经不停顿地跑了两个小时了,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上面挂着一层盐碱,他口干得很厉害。 楚一昭没有想到后面的那个人这么有耐力,竟然为了抢劫一个背包追了这么久,后面的大汉显然也没有想到前面的那个小子这么能跑,两个人的心里都没底气了,不像一开始那么自信满满的,楚一昭在火车站的时候还逗弄一下后面的大汉,鼓励他追赶自己,现在,两个人都是欲罢不能了,只希望前面(后面)的那个人最先停住,就可以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角逐了。 前面终于听到了流水声,楚一昭大喜,急忙跑过去,他只想喝一口水而已,实在是干渴的厉害了。 “啊——”高分贝的声音在水潭里响起,而且不止一个女人在水潭里面洗澡,尽管是身上还带着三点式的保护隐私的衣服,看到忽然从树丛里出现的楚一昭,还是大声叫喊了起来。 “别叫。”楚一昭只说了这一句话,就看到后面的大汉已经追了过来,他只来得及喝一口潭水,就赶紧踉踉跄跄跑掉,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水潭里面的水是不是很脏了,美女的洗澡水,也不是谁都能喝上的,可遇不可求。 胡梦娇大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楚一昭,不放过他的每一个动作,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另外一片树林里的时候,一个跑得晕头晕脑的身材魁梧的大汉紧紧跟着追了上去,对潭水里面的美女竟然视而不见,目不斜视的样子远比楚一昭更加可恨。 “杀他,一定要杀了他。”胡梦娇在后面大声喊道。她暂时不敢浮出水面,只露着一头乌发的脑袋,已经在喊打喊杀了。 等楚一昭和那个大汉都跑的看不见踪影了,胡梦娇才和妹妹胡梦诗还有妹妹的同学童彤一起急急忙忙爬上岸,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胡梦诗拍了拍可爱的胸脯说道:“好险,好险,幸好他们没有把我们的衣服拿跑。” 胡梦娇和妹妹一起来京城上学,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是双胞胎的姐妹,到学校里报道之后,来到燕山游玩,看见潭水清澈,四周静悄悄的,这才一时兴起下水洗澡的,谁能想到竟然被冒冒失失的楚一昭给看光了,她清清楚楚地记得,楚一昭一边喝水,滴溜溜的眼睛在她的身上身转悠了很久很久,她跺跺脚说道:“那个杀胚,等我抓住了他,一刀切下去。” 童彤倒是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说道:“这有什么啊?在海滩上,所有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谁也不稀罕,切,天底下的女人长得都一样,有啥好看的?刚才我捂住了脸,只有脸蛋不一样而已。” 胡梦诗也跟着点头说道:“是啊,那个人也是无意的,你看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还喝了一口水,他不嫌脏啊?嘻嘻嘻……那可是我的洗脚水。” “我还在里面撒尿了。”童彤大笑不止。 却被胡梦娇掬起水花,淋满了头部,骂道:“你真的好恶心的。” 胡梦娇想到刚刚在潭水里面的情景,心头的怒气渐消,说道:“那至少也应该道个歉吧?吓得我双脚发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胡梦诗笑着说道:“我的脚可是三天没洗了。” “你说啥?”胡梦娇的眼睛立刻瞪圆了。 胡梦诗知道姐姐有洁癖,急忙打岔说道:“我们追上去看看,那两个人急急忙忙跑开,究竟是干啥的?” 三个女孩子拿起自己的旅行包,跟在两个男人跑过的地方追了上去,在大山里追踪倒是不难,沿着一路上被踩倒的野草走就成。 正文 杀人现场 “快点,快点。”胡梦娇不住回头催促妹妹和童彤两个人,走了一个小时之后,才来到山顶,看到楚一昭呆呆站在山顶上。 胡梦娇飞快地扑上去,飞起一脚把丝毫没有防备的楚一昭踹倒在地,嘴里面骂道:“你这个可恨的淫-贼,我跟你拼了。” 楚一昭被踹倒了之后好像才醒悟过来一样,大梦初醒,一句话没敢说,连滚带爬抱着头鼠窜而去,差一点跟刚上山的胡梦诗和童彤撞在一起,胡梦娇在上面跳脚大骂:“有种的,你别跑,你别跑啊。” 被怒打之后的楚一昭没敢回头看一看胡梦娇,身影很快消失在山岩的后面,胡梦娇看着已经上来的胡梦诗,说道:“你们怎么不帮忙拦住他?” 胡梦诗笑着说道:“他是男人,我们是女人,怎么拦啊?随他去吧,你又能把他如何?真的把他切了?” 胡梦娇一时语塞,说道:“我就是问问他,为什么要偷看我们洗澡。” 胡梦诗摇摇头,对童彤说道:“我姐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大了一点,做这种事很无聊的。” 三个女子并排站在山上,好像是三尊女神塑像,看着四周绿山苍苍,头上的白云悠悠,胡梦诗拢上双手,放在嘴边对着大山喊道:“吆喝嘿——我们来啦。”群山的回声里只有“来啦,来啦……”的声音,好像是应答她的大喊一样。 胡梦娇说道:“不对,还少了一个人。” “什么人啊?”童彤懒懒散散地说道,这一路上来,她累得不轻,她的身体不像是胡家姐妹,那都是从小练武的底子,爬山像是玩儿一样。 胡梦娇表情凝重地说道:“就是追着刚才那个坏小子跑过来的男人啊,怎么不见了?” “人家一定是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一个大活人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啊?”胡梦诗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还是不对。”胡梦娇的眼睛盯着脚下的悬崖,刚才,楚一昭就是站在这里向下面望着的,表情带着可疑的慌张,难道?想到这里,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上来。 胡梦诗看着姐姐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了,心直口快地说道:“你不会是认为,刚才那个小子杀了人的吧?” 童彤听了这话之后也呆呆看着胡梦娇,手指紧紧搅在一起,颤声说道:“我,我们还是回去吧,简直太可怕了。” 胡梦娇毅然说道:“你们等在这里,我下去看一看。” “别。”胡梦诗急忙拉住姐姐的手臂,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还是我下去看看吧。”她知道姐姐在上初中的时候,遇到大街上两个人火拼,其中的一个前胸被砍了一刀,胡梦娇放学的时候恰恰路过打斗现场,被那个死者喷溅了一身的鲜血之后,死在胡梦娇的身边,这件事给胡梦娇很大的刺激,从此之后,她就有了洁癖,而且,怕见到死人。 胡梦诗知道姐姐的这个习惯,马上主动替姐姐下去,她这是姐妹情深的一种方式。 胡梦诗的轻功不错,沿着山崖上的藤蔓枝条就爬了下去,下到六十米深的时候,看到那个大汉趴在山谷底的乱石堆上一动不动。 “喂,你还活着吗?”胡梦诗也没敢上前查看,远远喝了一声。 那个大汉还是一动不动,胡梦诗想了一下,伸手从身边抠出一块石头扔过去,正好打在那个大汉的身上,看到他一点反应没有,胡梦诗看了看上面,一百二十米左右高的山崖,足足有40层楼那么高了,就是铁人从上面摔下来也会摔成铁饼子了吧? 胡梦诗没敢停留,手脚并用从下面爬了上来,胡梦娇看着妹妹不正常的脸色,问道:“下面有人吗?” “没有。”胡梦诗赶紧摇摇头,她不想招惹麻烦,这个年头,死一个人那是大事情,尤其是还刚刚才死的,想到从水潭边活蹦乱跳跑过去的大汉,胡梦诗不由得心脏一阵发紧。 胡梦娇看了看妹妹,还不相信地探头向下看了看山谷底,从上面却是看不到什么东西,只好说道:“我们走吧,那个人说不定真的从别的地方下山了。” 正文 意外发现 楚一昭一路跑下,来到胡梦娇她们刚刚洗澡的地方,这一次他来到溪水的上游,一口气喝足了水,拍了拍渐渐鼓起的肚子,心想,那个人掉到山崖了,可真是惊险啊,若不是我武功高,闪得快,掉到山崖下面的可就是我了。 清清的潭水映照着他的脸,那是一张剑眉俊美的脸,如不是有这道刀锋一般挺拔的眉毛,多半会被人误认为是女孩子,这使得他看上去弱弱怯怯的身材单薄了一些,缺少赳赳武夫身上的那种虎虎生威的江湖气,但是他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江湖人,只是武功却不怎么样,只会一种功夫,那就是轻功,蹿房越脊不在话下,如果真的跟人打斗,却差了很多,没想到来到京城之后就遇到了一个跟他的轻功不相上下的高手,这让他的心里有了些许的期待,还有一点点的兴奋,都说京城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果然一点不错,就连一个小小的劫匪的身手都这样高,而且,京城人的性格还挺倔强的,达到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想了想,卸下肩膀上的背包,放在膝盖上打开背包,他这才发现不对劲了,里面不是自己的物品,他的背包里装的是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水果,尽管重量跟这个背包差不多,里面的东西却不一样,背包里面换上了一代代的白糖一样的东西,他疑惑地拿出一个口袋看了看,口袋只有巴掌大小,里面的东西是白色的,上面没有生产的产地和标识,根据经验,他想到了一种很可怕的东西,那就是毒品。 想到了那个追赶他的大汉说的话,原来真的是自己拿错了背包?在火车站那么混乱的地方,拿错了一个外表上跟自己的背包一模一样的背包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如果这一背包里面的都是毒品,那么问题可就大条了,不但他有运毒贩毒的嫌疑,就是丢失了毒品的人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想到了那个大汉所说的,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自己的话,楚一昭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一群人追杀的后果,他不敢去报案,如果这样做了之后,就等于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无所遁形,如果隐瞒下来,还有可能会逃过这一次灭顶之灾,警察如果能把这个贩毒集团一举端掉,也能以绝后患,如果不能一举端掉,那么,无数的杀手就会伸出恶魔一样的爪牙,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冷战,惊恐地看了看四周,似乎在附近的树林子里就潜藏着要夺走这些毒品的眼睛,他想了想,把那些塑料袋一个个打开,把里面的害人的东西全部倒掉,即使是这些东西价值过百万元,对于楚一昭来说,也是一钱不值的垃圾,而且都是害人匪浅的祸患。 十分钟之后,一共是二十袋,价值三百万元的毒品随着流水一去无影踪,要是让给这批毒品的拥有者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被活活气死,做完了“坏事”的楚一昭拍了拍手掌站起来,已经休息好了,带着空瘪瘪的背包走下山。 半路上他把这件事前前后后想了一下,虽然京城的人口众多,不过,他跟那个大汉跑出来的时候应该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怀疑,毕竟他们跑的速度很快,不等别人看清楚面孔就飞一般过去了,自己在京城这边还是一个生面孔,应该不会很快被那个贩毒集团查到,他的心里暗暗有一些得意洋洋,无形中为国家为人民做了一件大好事。 一辆车子吱一声,正走在公路边的楚一昭身边停下来,随着车子停下,一个声音大叫一声:“你别跑。” 楚一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件事麻烦了,有人要来杀自己了。他施展起来轻功,钻进了路边的树林子里,很快就看不见了,胡梦娇跳下车子,恨恨看着杳无人迹的树林,拍了一下车门,说道:“兔崽子,比兔子跑得还快。” 胡梦诗也很吃惊于楚一昭的逃跑速度,说道:“妈呀,他不是在脚下安装了弹簧吧?跑得这么快,比博尔特跑得还快。”博尔特在2008年8月的京城奥运会上,几乎统治了田径比赛。田径被誉为体育运动之母,百米大战则是运动之母头顶的皇冠。8月16日晚上,男子一百米决赛在“鸟巢”上演,美国人盖伊和牙买加双雄博尔特、鲍威尔上演一出精彩的飞人大战。博尔特不但轻轻松松夺得100米短跑冠军,还在无风的情况下以9秒69的成绩打破了自己保持的世界纪录。 今年的田径比赛牙买加男子在中国大出风头,非常轰动,这件事就发生在上个月,难怪胡梦诗会拿他出来说事了,胡梦娇咬牙切齿地说道:“算他跑得快,若是慢了一步,有他的好看。” 胡梦诗却崇拜地说道:“姐姐,如果他能参加奥运会,那么一定是中国的飞人。” 胡梦娇对这样体育项目却不感兴趣,说道:“走吧,下一次再看见他,一定要打到让他妈妈也认不出来这就是她的儿子。” 童彤却对眼前的一切没有兴趣,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睡了过去,到了学校之后,童彤转眼之间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忘记了,对于胡家姐妹来说,今天却是一个很不寻常的日子,胡梦娇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心里面是闷闷不乐的,胡梦诗却惊叹于楚一昭超绝的速度,她对于楚一昭更是敬佩加上崇拜,这来源自楚一昭惊人的逃跑速度。 楚一昭这一次从金陵那边来到京城上学,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糗事,先是在火车站被人追着要背包,后来那个人死了,背包真的是属于人家的,再后来,莫名其妙被那个女人踢了一脚,最后还被她杀气腾腾地追,这是怎么了?他的心里无比郁闷,在树林子里潜伏了半天,他的轻功是不错,可是跑了比马拉松还要长的路程之后,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再也跑不动了,刚才从公路上跃起躲避那个女人的时候用尽了力气,现在他的全身乏力,就是来一个普通人追赶,他也跑不掉了。 等到天色黄昏了,他才来到公路上截了一辆车,这年头还是有好心人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开着车载了他,楚一昭上了车之后,她问道:“小伙子,你怎么跑到这个前后不靠村的地方打车啊?” 楚一昭叹口气说道:“唉,别提了,本来想去车站的,可是,被一条疯狗追了好几里路,累死我了。” “听你的口音不是当地人啊?” “啊,我是金陵的。” “来京城干吗?” “上学。” “呵呵……对了,今天是开学的日子,我刚刚把女儿送到了西安。” “哦,大婶的女儿在西安上大学啊?” “是啊,成绩不好,不能留在京城了,你在哪所大学?” “北大。” “啊,你的成绩倒是不错,北大可是咱们中国最好的大学了。” “嗯,马马虎虎吧。”这倒不是楚一昭说北大这个学校马马虎虎,而是说自己的成绩马马虎虎。 “小伙子,挺谦虚的啊,我送你到学校门口吧。” “唷,那敢情好,只是,恐怕要让大婶费心了。” “没关系,我看你这个人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楚一昭,嗯,楚国的楚,一二三的一,王昭君的昭。” “名字不错的。” “马马虎虎了。” 到了学校的门口之后,老远就看到了斗大的字体“欢迎2008界新生入校。”楚一昭谢了大婶之后,连忙跑到里面递上自己的入学通知书,交上各种费用,他的钱并没有放在背包里,要不,真的惨了,血本无归啊。 报名的老师说道:“唷,你来得很及时啊,同学,要不,我们就下班了,你就要等到明天开学的时候报名了。” 楚一昭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来的有点晚了,路上塞车。” 跟在一位学长的后面,到了宿舍,楚一昭挠了挠头,看到宿舍里面已经有了三位同学,来给他开门的同学留一个圆头,圆头圆脑的很是可爱,后来知道这位同学姓袁,名字叫袁振远,是湘省人,为人圆滑热情,里面还有一个大个子是来自北方的周吉柏,他有一米八五的个子,比楚一昭只有一米八的个头足足高出一指,最后一个是来自呼而浩特的林启荣,跟蒙古族彪悍的祖先不一样,他长得比楚一昭还要弱小,戴着一副眼镜,就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后来,楚一昭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呼而浩特人,而是迁去那里只有三十年的汉族人,他的爸爸在那边工作,就在那边生下了他。 楚一昭很快跟宿舍里面的几个人混熟了,由于现在学校给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减负,统一给学生配备了行礼,他们都只带着钱来了,没有人拿着行李千里迢迢地来上学。 周吉柏提议道:“我们不如去吃烧烤吧,大家这是第一次相聚,以后的四年里,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就要在一起度过五年的日子了。” 正文 化功秘籍 在京城的第一宿,楚一昭睡得非常沉,今天可真是把他累坏了,加上跟宿舍的同学在一起喝了一点酒,不到七点就睡着了,而且鼾声如雷,影响到了同宿舍的其他三位同学,早晨起来之后,楚一昭看到袁振远三个人的眼圈都是黑黑的,诧异地说道:“你们是远道来的,不太适应京城的气候吧?” 袁振远苦笑着说道:“京城的气候还好啦,就是晚上打雷,声音太大,睡不好觉。” “晚上打雷了吗?”楚一昭看了看外面,跟昨天一样,依旧是晴朗的天气,京城的秋天就是晴朗的时候居多。 周吉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说道:“算了,别绕弯子了,是你啊,楚一昭,你的鼾声太大了,影响到我们都谁不着了。” “哦,是吗?”楚一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另外两位舍友,见他们都跟着点头,八成是这么回事了,马上表明了态度说道:“我昨天太累了,下一次一定注意啊,不会再犯相同的毛病了。” 看见他这么说话,周吉柏三个人也没说啥,大家都去洗漱,完了去食堂吃早饭,接着去上课,走在去教室的路上,忽然一个穿着浅灰色的运动装的女同学抓住了楚一昭,俏生生地说道:“嗬,终于让我抓住你了,看你往哪里跑?” “啊——”楚一昭大吃一惊,手腕子被攥住了,挣了两下没有挣脱,那位女同学的力气很大,他已经看清楚了,眼前这一位就是昨天在燕山上激烈追打自己的那一位,他苦苦一笑,说道:“大姐,我,我没招惹你呀。” “哼,招惹没招惹,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有话跟你说,今天下午一点,你在这里等着我,听到了吗?” 楚一昭看了看四周,招来很多男同学要杀人的眼球,被美女同学追杀啊,也是幸福的、招人嫉恨的,他更是叫苦不迭,压低了声音说道:“好吧,我一定来,咦,你也是北大的学生?” “嗯,你在哪一个班级里面?”胡梦诗纳闷地说道,心想,这天下还真是小啊,随随便便出去转一转就能认识一位同学。 楚一昭觉得自己的右手腕子火辣辣地痛,这是被胡梦诗的手腕子捏得,他急忙说道:“我就在临床医学,你呢?”心里不住祈祷眼前这位辣女不要跟自己在一个学系。 “我在药学了。” 楚一昭一听,跟自己不在同一个专业学系,心底里松了口气,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啊,那样最好了。” “哼,你别高兴太早啊,我对你没啥的,就是我姐姐,要追杀你呢,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吃了你。” “啊?”楚一昭偏着头,冷不丁想起昨天的情景,说道:“你们是孪生的姐妹?” “嗯哪,我才不管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就是,有话想问问你。” “嗯,好吧。”楚一昭的声音低沉,心情很不好,脑子有点乱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位辣女的同学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的。 到了教室里的时候,由于跟胡梦诗说话的时间有点长,同学们已经在教室里面坐下来了,楚一昭看到前面没座位了,他到了教室的后面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这才看到,自己这个班级竟然有50多个人,一个大教室坐得满满的,他就在看着的时候,忽然感应到一阵寒意,微微侧头,看到的是胡梦娇要杀了他的眼睛。 楚一昭暗叫一声不好,莫非自己的前世少给佛祖少了一炷香?怎么这个辣女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啊?他的脸色很难看地摆摆手,轻轻叫道:“嘿,又见到你了啊。” 胡梦娇死死盯着楚一昭足足有五分钟之久,这才转头回去,因为老师来了。 楚一昭暗叫老师一声,救命恩人。他可是受不了胡梦娇那副表情,好像自己把她给奸了一千次一样,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可是,自己明明啥也没干啊,委屈死了都。 上午没有课,大家相互介绍了一下自己,楚一昭记住了胡梦娇的名字,同样,胡梦娇也记住了他的名字,楚一昭,这个名字被她放在嘴巴里面咀嚼了一万次,都成了衢粉,还在不停地咀咒。 下午也没有课,明天就是军训的日子,今天给同学们购物熟悉校园的时间。 下课的时候,胡梦娇走到了楚一昭的面前,说道:“楚一昭同学,我在教室的外面等着你,有本事的,你永远也不要出来。”楚一昭已经从惊讶里面镇静下来,既然是遇到了,那就坦然受之吧,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他的眼睛直直看着胡梦娇,这才惊讶地发现,这个来自川省的姑娘身高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也就是有一米七上下,身材偏瘦,大大的眼睛,丹凤眼,挺直的鼻梁,玲珑的嘴唇,穿着亚麻咖啡色的长裙,脖子上挂着一个不知道真假的羊脂白玉做坠子的项链,长发披肩,身体自然是十分苗条的,竟然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他微微一笑,说道:“好啊,我们是需要好好谈一谈的。” 他走出了教室,挥挥手对还在门口等着他的周吉柏等人说道:“你们先走吧,我有事跟胡梦娇同学谈一谈。” “胡梦娇?”周吉柏的嘴巴动了动说道:“你们早就认识?” “算是吧,不过不是朋友。”楚一昭一眼就洞穿了他的心思,急忙解释道。 “好的,那我们先走了。”周吉柏跟袁振远三个人先走了,他们还要回到宿舍里补觉,昨晚被楚一昭吵的一夜没睡。 胡梦娇就在一棵树下站着,像一杆标枪一样挺拔,看到楚一昭之后,哼了一声,扭头就走,楚一昭摇摇头,只得跟在后面,走到一个左右无人的角落,胡梦娇忽然回身就是一脚,楚一昭根本无可招架,正好被踢在颌下,他的身体被踢了一个空翻,然后,噗通一声,落在地面上,楚一昭只觉得周身的骨骼都要散架了,一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来,他的眉头皱了皱,忍了又忍身体的痛疼,足足有十分钟之后,这才说出话来:“胡梦娇,你这是干嘛啊?” “你还有脸问我?”胡梦娇看着他苍白的脸,嘴角还挂着黏黏糊糊的血丝,有点不忍心了,咬了咬嘴唇,说道:“我问问你,为什么要偷看我们洗澡?” 楚一昭苦着脸说道:“大姐,你没看到吗?我被人一路追到燕山里面的,那个人,我惹不起啊,更惹不起你。” “既然是这样的话。”胡梦娇正要放宽政策,猛然看到了楚一昭脸上带着的笑容,马上大怒,喝道:“你这个小贼,你笑什么?” 楚一昭叹口气说道:“我都这个样子啦,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问题是,我的嘴巴长得不好,嘴角总是向上翘,看上去,就是最最痛苦的时候好像也是在笑的。” “哼,不跟你一般计较了,以后,你要听我的话,对我的命令,你不得违抗,听懂了吗?” 楚一昭翻了翻眼睛,说道:“你需要一个很听话的奴仆?” 胡梦娇上前踏上一脚,正好踩在楚一昭的肩膀上,说道:“就是这样,你答应不答应?”脚下用力,踩得楚一昭的骨骼咯吱咯吱响。 “你,想得美,本少爷就是死了,也不会奴颜卑膝的。”楚一昭疾声厉色地说道。 胡梦娇的脚微微一用力,楚一昭大声叫了一下,然后不动了,胡梦娇吃了一惊,急忙低头查看,怕他被自己真的踩死了,没有想到却被楚一昭来了一个咸鱼大翻身,啪一下被楚一昭按倒在草地上,胡梦娇的武功本来比楚一昭高出很多,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只觉得全身发软,身上别说是武功了,就连力气也没多少了,她大吃一惊,叫道:“住手,你这是什么功夫?为什么我会没用力气了?” 楚一昭也觉得奇怪,想了一下,说道:“我这是最著名的化功秘籍,你最好不要来招惹我,知道了吗?再来惹我,看我不把你化得连头发丝也不剩下一根。” 胡梦娇惊恐地点点头,楚一昭看到了她眼睛里面的忧伤,那么深,那么沉重,他的心里颤抖了一下,松开手,胡梦娇急忙挣脱了楚一昭的怀抱,一溜烟跑得没影了,楚一昭坐在草地上,仰脸看着天空,心想,自己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啊?昨天因为自己死了一个人,那个人虽然不是自己杀死的,却是因为自己而死,今天,这对孪生姐妹先后找上了自己,以后,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未知的事情。 被胡梦娇踢伤的下颌因为牙齿的碰撞咬破了舌头,倒是没受什么内伤,他用力摇摇头,没发现还有别的伤痕, 正文 许配姐姐 吃过午饭之后,楚一昭还是如约来到跟胡梦诗见面的地方,看了看手表,差五分钟才到一点钟,他的身体倚在楼下的大墙旁边,很无聊地看着在校园里来来去去的同学,一直到了约定的时间过去五分钟,胡梦诗才姗姗来迟,问起那个男人跟楚一昭之间的关系的时候,楚一昭详详细细把经过说了一遍,胡梦诗得知不是他主动把那个男子推下山去的,而是那个男子自己失足摔下去的,也放了心,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能杀人的人嘛,走吧。” “去哪儿?”楚一昭已经知道了这位妹妹跟姐姐不太一样,不会对自己打打杀杀的,跟胡梦诗在一起还是比较安全的,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话。 胡梦诗看到了楚一昭颌下的新鲜伤痕,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啦?是什么原因,让你受了伤?” 楚一昭笑了笑,说道:“没啥,是你的姐姐,踢了我一脚。”看到了胡梦诗眼睛里的担心,接着说道:“我还能承受得住。” 胡梦诗叹息一声,摇摇头说道:“我姐姐,她,以前,受过伤,性格上,可能会有一些怪癖,你别介意啊,还疼的话,我去买一些冰来敷一敷就好了。” “没事,男人嘛,受点伤还不是常有的事情?” 胡梦诗笑了,说道:“你真好,我们去街上玩,你以前来过京城吗?” “没有。你,来过?” “嗯哪,以前来过两次,是跟着我爸爸一起来的,他来办事。” “啊,你姐姐呢?”胡梦娇在楚一昭的心里留下来的是噩梦一般的深刻。 “姐姐以前却没来过。”胡梦诗表情上有点古怪地说道:“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的。” “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问一问而已。”楚一昭当然要矢口否认的了,笑话,对一个向着自己又打又踢的女生,有什么好牵挂的,但是,仅仅凭着又打又踢这一个理由好像站不住脚似的,他很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对于胡梦娇,心里面还有一点点的牵挂和思念。 胡梦诗的嘴巴撇了撇,说道:“别不肯承认了,你喜欢我姐姐了。” “啊?”楚一昭想否认自己的感觉,转念一想,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们姐妹俩长得一模一样,从相貌上看,也只能喜欢你啊,毕竟,你对我的态度就能为你加上一分的。” 胡梦诗说道:“唉!你何必要欺骗自己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人啊,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真真切切知道自己的心里面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不是钱财,不是权力,而是爱,有了爱就有了一切,最起码也会有挺着走下去的勇气,这世间最缺失的也是爱。” 楚一昭觉得很意外,想不到胡梦诗的年纪不大,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竟然会说到这么富含哲理的话语来,说道:“看你的样子,像是一个恋爱专家了。” “称不上专家,只是,旁观者清罢了。”胡梦诗马上跟着说道:“我想跟你学一学,你奔跑的本事。” 楚一昭摇摇头说道:“这是我打小就练习的绝技,你学不来的。” “我不管,你爱上了我的姐姐,总要拿出来一些见面礼的吧?你教我的功夫,就算是你的见面礼了。” 楚一昭无奈地看着她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了。” “那你就是我的姐夫了。” “我要晕死在这个阳光下了,你的姐姐还被蒙在鼓里呢,你叫我姐夫,你的姐姐会答应啊?” “这个,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有能力说服她。” 楚一昭对她的话不以为然,正好自己也需要买一些衣服,陪着胡梦诗一起到街上选购了一些东西,两个人越逛越兴奋,最主要的是胡梦诗很兴奋,楚一昭到得后来就变成了一个仆人和跟班的角色,双手提满了大一包小一包的东西,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后面,晚饭是胡梦诗请他吃的,这顿饭吃的很不好,几乎饭店里的男人的眼睛都盯在胡梦诗的身上,为什么?她太漂亮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没有一个男人会放过她的。 最后,看到竟然是胡梦诗付账,楚一昭坦然受之的时候,那些原本是羡慕的眼睛竟然变成了一把把的利剑,好像要把楚一昭劈成两半,剖开来看一看,他究竟是什么材料做成的,脸皮会这么厚,楚一昭尽管不是那种初哥,最后还是在众人肚子里的诅咒中落荒而逃。 在回学校的路上,楚一昭说道:“以后啊,再也不跟你在一起逛街了,太累,不但脚下累,心也累。” 胡梦诗笑道:“我的姐姐也不喜欢逛街,你们正好凑成一对。” “你怎么总是把我跟你的姐姐拉在一起啊?难道是你姐姐嫁不出去了?”楚一昭说道:“这样吧,每天早晨3点,我们在今天见面的地方见面,我教你练功。” “好吧。”胡梦诗答应了下来。 当晚再睡下来的时候,楚一昭竟然梦见了那个死去的大汉,他没见着大汉死去的惨象,却从山下传来的那一声惨叫上知道了结果,他当时完全呆住了,根本来不及救援啊,那个人就直接冲下山了,他没办法,拦不住,再说,那个人本来就是来打劫他的,就是能拦一下,他也不会出手的,于是,他的身体没沾着那个大汉一下,对方就直挺挺地摔下了山谷,可是,在楚一昭的睡梦里,那个大汉满脸是血来找自己报仇,楚一昭被惊出一身冷汗,一个激灵,爬起来,这才知道,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那个人的死亡对他的心理还是有一些影响的,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半夜的两点了,打开门,到洗漱室洗漱一番,穿上衣服,来到那条跟胡梦诗相遇的小路上面。 他不知道胡梦诗是不是真的能如约前来,自己却习惯了早起,即使她不来,自己也应该晨练了,武功一道,只有勤练不缀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若是不练习,几个月之后就跟常人无异了,肌肉松弛了,肚子上的赘肉多了,那么,多年练下来的功夫就废了。 他正在从墙头上跳上跳下的时候,忽然不远处来了一个人,楚一昭低声问道:“是谁?” “是我。”胡梦诗从路灯下走过来,楚一昭说道:“好,我们来练习吧,我问问你,你以前练习过轻功吗?” “没啊。”胡梦诗摇摇头。 楚一昭为难地说道:“是这样的啊,我的功夫是打自小练起的,开始是在腿上绑着一块铅坠子长跑,后来是在地面上挖一个坑,人跳进去,再跳出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地面下的这个坑挖的再深一些,一直到一个人那么高,这才算是小成,再后来就练习翻墙、上房身上常常带着重物的,一旦把重物卸下来,那么就会变得身轻如燕,自然是能高来高去的了,你的年纪这样大了,腿脚已经硬了,不适合练习这样的武功了。” “不行,你答应了的,我一定要练习。”胡梦诗很执著地说道。 楚一昭只好按照母亲教授自己的那一套照旧搬过来教给胡梦诗,现在的环境不适合在地面上挖坑了,就教他上墙的办法和技巧,时间不长,天色就亮了,两个人只好罢手,各自回去。 第二天是军训的日子,胡梦娇见着了楚一昭,是一个班级的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避也避不开啊,但是,今天她好像想好了,对楚一昭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形同陌路,让楚一昭暗暗好笑,心想,看着她那骄傲的样子,如果告诉她,她已经被她的妹妹许配给了我,不知道会不会就此疯掉? 楚一昭不是一个得了便宜不饶人的角色,既然已经在道义上占据了上风,对于胡梦娇的态度就不以为然了,尽管在军训的时候,特别在人多的时候,胡梦娇一定会找个茬子给他找一些麻烦,不过,她从来不敢跟楚一昭单独相处,有一次,连长让胡梦娇跟楚一昭一起去营房里面抬一个垫子出来,由于只有胡梦娇和楚一昭两个人,她说啥也不去,最后被罚饶着操练场跑十圈,她愣是宁可受罚也不跟楚一昭在一起,这倒让楚一昭对她刮目相看,看来,胡梦娇是一个有个性而且能坚持自己的原则的人,他很佩服她。 从此以后,楚一昭对胡梦娇客气了很多,一个人,不管他(她)是好人坏人,只要有所坚持,就是值得敬佩的,这一点,楚一昭首先在胡梦娇的身上发现了亮点,以前,楚一昭总是认为胡梦娇就是一个被家庭教育教坏了的娇娇女,自峙武功高强就蛮不讲理了,不过,自从发现胡梦娇的优点之后,楚一昭倒是没有主动找过她的麻烦,当然,他的心里也是怕怕的,他在武功方面根本不是胡梦娇的对手,楚一昭也想过了,如果将来逼不得已跟胡梦娇动手,那就拼着被她的粉拳打几下,也要抱住她,然后,就是他说了算的了,她就怕被人抱住,话说楚一昭也不是那种见了女人就想上的男人,让他抱住一个自己不会爱上的女人,心理上也是很别扭的。 从军营那边回到学校之后,胡梦娇终于松了口气,以她身体的练武体质自然是不怕军训的辛苦的,就是他们的教官也未必能打得过她,不过,在军训的时候,她和楚一昭两个人分别站在男同学的排头和女同学的排头,每一次队列的时候两个人都是肩并着肩走在一起,让她觉得很别扭,而且,看楚一昭的表情,也很不愿意跟她走得很近,这样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讨人厌的角色,更是浑身不得劲。 正文 睚眦必报 回到宿舍,周吉柏却回家了,明天就是十月一的黄金周长假,他的家住在盛京,距离京城只有七百公里,坐火车回去,当天就能到家,大家其实都是第一次出远门上学的,军训一个月之后,想家也是当然的,十一黄金周之后,再一次回家只有等到放寒假了,因此,凡是有条件回家的同学都回去了。 宿舍的门被敲响了,咚咚咚……楚一昭和林启荣三个人正在看袁振远的笔记本电脑,里面放着阿凡达影片,最近,这个片子最火了,距离门最近的只有林启荣,他嘴里问道:“谁啊?” 打开门,站着的是胡梦诗,林启荣看着她说道:“胡梦娇?你找谁啊?”大家都是同学,早就知道胡梦娇跟楚一昭不合,两个人见了面之后牛眉对马耳的就是不对眼,好像是天生犯克一样,生来就是冤家对头,林启荣知道,胡梦娇找谁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找楚一昭,因此,他喊了声:“袁振远。” 胡梦诗看了看林启荣,不太熟识,直接说道:“我找楚一昭,楚一昭,你出来。”她挑了声音说道,有外人在场,那句姐夫就没喊出来。 楚一昭已经跟胡梦诗相处长了,还是不能分辨出来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两个人长得太像了,就连她们的父母也分辨不出来,只能看态度了,对他好的就是妹妹胡梦诗,对他横眉冷对的就是胡梦娇,两个姐妹长得一模一样,倒是让他有一种忽冷忽热忽然在天堂里一样幸福,忽然在地狱里一样黑暗的感觉,胡梦诗太热情了,胡梦娇却是冷冰冰的,像是万年的玄冰一样,他渐渐喜欢上这样忽冷忽热的态度了,起码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会觉得学校里的生活很枯燥。 林启荣听到胡梦娇来找楚一昭,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挖了挖耳朵,自己没有听错吧?今天的胡梦娇对楚一昭的态度太不一样了,难道,楚一昭找到了化解胡梦娇对他态度冷酷无情的办法? 楚一昭说道:“什么事啊?”他没叫出胡梦诗的名字来,也看出林启荣有些误会了,却并不点破这一点。 胡梦诗说道:“放假了,你准备去哪儿玩?”她就这样随随便便走了进来,丝毫没有隔阂的样子,事实上,她跟楚一昭天天一早就见面,练武的时候难免会发生身体接触碰撞的现象,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楚一昭说道:“不准备出去玩了,在宿舍里提前预习一下功课。” “我们要回家,你陪我一起回去吧?” “一起回去?”楚一昭皱起了眉头,表情为难地说道:“你姐姐恨不得杀了我,我跟着你们一起回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我保你没事的,有我在你怕啥?就这样说好了啊,我去买机票了,带上你的那一份儿。” “好吧,你随便安排,机票钱我可不出了啊。” “我请你去玩,还能让你拿钱?真是小气。”胡梦诗甩着长发走了。 林启荣指着楚一昭结结巴巴地说道:“原来,你跟胡梦娇在演戏啊?” “什么啊。”楚一昭说道:“你看错了,刚才的这个是胡梦娇的孪生妹妹,她叫胡梦诗,在咱们的药物学系那边上课呢。” “哦——。”林启荣拉长了口音,说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对胡梦娇的妹妹做了什么越轨的行为,才让她对你有了意见的?” “不是那么回事儿,看片子吧。”要解释起来跟胡家姐妹的关系,还真的是很复杂的事情,楚一昭索性不说了。 当胡梦娇看到背着旅行包出现在面前的楚一昭的时候,马上面带杀机地说道:“怎么回事?” 胡梦诗说道:“姐姐,别紧张,是我让他陪着我一起回家的。” “什么?带着他回家?”胡梦娇几乎要抓狂了,说道:“你知道不知道带着一个男人回家意味着什么意义?” “什么意义?”胡梦诗一边站在校园的门口截车一边问道。 “爸爸妈妈以为你有了男朋友了。”胡梦娇大声喊道,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一些,让胡梦诗意识到问题的复杂性。 “切。”胡梦诗很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说道:“那是我给你安排的男朋友,不是我的,我不要他。” “什么?”胡梦娇真的很想在胡梦诗的屁股上狠狠踢一脚了,否则不能发泄自己的郁闷之气,看了看人来人往的校园,试了试之后还是作罢了。 胡梦诗根本不再作解释,对站在一旁等着看笑话的楚一昭说道:“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你们走吧,我不回去了。”胡梦娇的嘴巴撅的老高,能在上面挂上一个大油瓶了。 胡梦诗却拉着姐姐的手,把她送进出租车里面,让她跟楚一昭坐在一起,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说道:“南苑机场,谢谢。” 一直到上飞机之前,胡梦娇的身体都跟楚一昭保持着至少一米的距离,眉头也一直没有放开,像是看着一只嗡嗡叫的苍蝇一样看着楚一昭,她拧不过胡梦诗,只能对楚一昭说道:“你的脸皮真够厚的了,怎么跟我妹妹搭上线的?是不是又使出了你那一套死缠烂打的铁头功?” 楚一昭正要反唇相讥,看到胡梦诗坐在前面,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老老实实地说道:“是啊,我就是想借着你妹妹的关系,攀上你这个高枝儿,怎么?不可以啊?”本来是打算低调一点的,不想跟胡梦娇搞得太僵,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的,身边总是有一个对你心怀愤恨的人,就连睡觉都睡不稳,心情不好受,生活质量也上不去,是不是?没想到说着说着,最后一句话还是有点抬杠子的意思了。 胡梦诗坐在前面,回头看了看两个人,既不阻止也不说和,完全无视一样,楚一昭这才知道,如果相信胡梦诗会保护自己,那可是痴人说梦了,她只能保着自己不被胡梦娇杀死,至于话语上的冷嘲热讽挤兑什么的,还是要依靠自己来应付,胡梦诗是帮不上忙的。 胡梦娇气哼哼地说道:“既然知道你是在攀高枝儿,那就趁早滚蛋,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你喝我的洗脚水。” 楚一昭翻了翻眼睛,好像,吵架不是自己的长项,他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说道:“你错啦,胡梦娇,我已经说了不是我的错,也不是我要来的,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你就别再用有色眼镜看我了,这样对你的心情也不利是不是?” “我心情的好和坏,你管的着吗?” “我是真心为你好的,你别不识好歹啊。” “哼,为我好,你真的为了我好的话,那就应该立刻马上在我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永远永远也不要再出现了。” “我劝你理智一点好不好?你这样的想法只能是痴人说梦,我不可能下去的,你只能把你的大小-姐脾气收敛一点好了。” 胡梦娇死死看着他,楚一昭说道:“干嘛?你想咬我啊?” “呸,我嫌你的肉是臭的。” “你的肉才是臭的呢。”对于胡梦娇的蛮不讲理,楚一昭实在是头痛,对于男人还好办一点,大家看不顺眼,拉出去练一练,谁胜了谁就有了发言权,败了的选择退出,以后看见我就绕路走。这才是男人之间解决恩怨的办法,不过,很显然,这个办法对胡梦娇行不通,她不会接招儿的。 对于胡梦娇的挑衅,楚一昭只好选择装聋作哑,反正骂人的行为是不痛不痒的,让胡梦娇发泄发泄好了。 果然,下了出租车之后,胡梦娇也骂累了,终于住口了,那个三十多岁的司机,贴着楚一昭的耳朵说道:“兄弟,泡美女真是辛苦啊。” “还成吧。”楚一昭不便解释说自己无意泡胡梦娇的。 从南苑起飞到达川省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的航程,这是楚一昭第一次坐飞机,还有很多东西不熟悉,看到的一切都觉得好奇,胡梦娇在一旁看着她不时询问胡梦诗,嘴巴动了动,想借机骂一骂他,不过,却没骂出来,飞机上的乘客大部分都是很有素质的人,穿着也高贵得体,都是有教养有素质的人,她这么泼妇的样子让人家看到了也不好,胡梦娇是一个很有家教的女生,从来都是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的,只是,她跟楚一昭的误会太深了,胡梦诗之所以不把那个大汉之死的事情揭穿,一方面她对楚一昭有好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跟那个死者不认识的关系,江湖上的人,都奉行的是个人管着个人的事情,对别人的事没兴趣,别人最好也不要主动招惹他们,否则,睚眦必报也是江湖人的另外一个习惯,有的时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江湖中的恩怨都是自己解决的,很少有四处去上告的,即使是技不如人,那也要十年磨一剑,等功夫练好了再来报仇雪恨,这样做,别的人也能瞧得起你,对这样的人高看一眼,容易获得别人的尊重,赢得江湖地位。 正文 莫愁小屋 川省的天空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水不是很大,一辆宝马车停在机场的外面,司机拿着两把伞来接机,看到多了一个客人,急忙把自己手里的雨伞递过来,说道:“小伙子,拿着伞,别淋湿了衣服。” 楚一昭很客气地说道:“还是大叔您撑着吧,我年轻,淋一点雨不算什么的。” “这可是秋天的雨水,淋在身上要生病的。” 正在推搡之间,胡梦诗已经买了一把新伞回来,递给楚一昭说道:“喏,一把伞值不了几个钱的,你拿着吧。” “你的心真细。”楚一昭赞赏了一声,接过她递来的伞,外面的雨水不是很大,但是从接机口到停车场的距离足足有五百多米远,这段路程走过去也能淋湿衣服了。 胡家在峨眉山的下面,距离省城还有三百多公里,本来应该直飞蓉城的,这样就能节省下一半的距离,胡梦诗没有买到飞到蓉城的机票,只好买到省城的,车子在高速上行驶,只需要三个小时就能到达峨眉山下。 峨眉山在川省的西南部,从峨眉城区向西七公里就到达山下,这里是峨眉山风景区的范围,峨眉山风景区方圆150多平方公里,最高峰叫做万佛顶,海拔3099米,佛教圣地华藏寺所在的金顶为峨眉山旅游区的最高点,有峨眉天下秀之称,山上唷寺庙26座,另外还有:金顶金佛、万佛朝宗、小平情缘、清音平湖、幽谷灵猴、第一山亭、摩崖石刻、秀甲瀑布、迎宾滩、名山起点,无不引人入胜。 春季万物萌动,郁郁葱葱;夏季百花争艳,姹紫嫣红;秋季红叶满山,五彩缤纷;冬季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登临金顶极目远望,视野宽阔无比,景色十分壮丽。观日出、云海、佛光,令人心旷神怡;西眺皑皑雪峰、贡嘎山、瓦屋山,山连天际;南望万佛顶,云涛滚滚,气势恢弘;北瞰百里平川,如铺锦绣,大渡河、青衣江尽收眼底。置身峨眉之巅,真有“一览众山小”之感叹。 胡家就在峨眉山下的一座金顶绿瓦的小别墅里面,胡梦诗的爸爸胡琏正是当今武林门派,峨眉派的掌门人,峨眉派拥有千余名门徒,在川省境内的势力雄厚,下车之后,胡梦诗贴着楚一昭的耳朵把这一切悄悄说明白了,这一下,楚一昭才知道,胡家姐妹还是千金大小-姐呢,他惊讶地说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还没有准备礼物呢。” 胡梦诗说道:“你还怨我啊?是不是我们家是普通的人家你就不准备礼物了?其实,我们家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的,咱们江湖儿女不讲究这些的。” 楚一昭点点头,说起礼物什么的也就是那么说一说,他可并不认为手上提着礼物胡家的人就会因此对他刮目相看的,即使不拿什么礼物又能如何?这倒不是为了省钱,而真的是没啥准备的。 胡琏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里,腰身笔直,表情不怒而威,看着胡梦诗姐妹和楚一昭三个人进屋,说道:“你们俩个真的是越来越没有礼貌了,带着客人一起回家,也不提前打一个招呼。” 胡梦诗的身体缩了缩,没敢回话,胡梦娇说道:“爸爸,这位是我的同学,跟着一起过来玩玩的,不算是贵客,就是普通的朋友,通知不通知的没啥关系,我们饿了,吃饭吧。”相对来说,在这个家里,胡梦娇是唯一一个不怕她爸爸的人。 胡梦娇的语态娇憨,跟楚一昭以前认知的凶悍女很不一样,他呆呆看着胡梦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生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胡梦诗在背后捅了捅他的后背,说道:“你上去叫声叔叔啊,快一点。” 楚一昭急忙上前,躬身行礼说道:“叔叔好。” 胡琏正看着他,说道:“嗯,你也好,你怎么长得像是女孩子一样啊?没一点男子汉的气概。” 也难怪胡琏正批评了楚一昭,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胡琏正那就是一个标准的武林大汉的模样,楚一昭呢?就是一个白面书生了,比起胡梦娇的身体还能壮实一点。 楚一昭说道:“我的面相就是这样的,并不代表我的性格是软弱的,为人处事的时候人的意志更加重要。” 胡梦诗很及时地拍拍手,说道:“说得好,说得好。” 胡琏正对胡梦诗的话不以为然,摆摆手说道:“嗯,你这个小伙子还挺会说话的,随便玩玩啊,我上班去了。” 胡琏正走了之后,也带走了属于他身上的那股子威势,三个年轻人都觉得没有了压力,在厨房里吃饭的时候胡梦诗说道:“楚一昭,晚上你睡哪里啊?” 楚一昭翻了翻眼睛说道:“你不会是想跟我睡在一起吧?” “嘻嘻嘻……我倒是想,不过,我爸爸一定会打死我的,要不,你睡在姐姐的房间里。” “不要。”胡梦娇用高分贝的声音大声叫道,像是忽然被蛇咬了一下一样,身体跳起来,惊恐地喊道,倒是把没有心理准备的楚一昭和胡梦诗吓了一大跳,胡梦娇镇定下来,才说道:“我想过了,让楚一昭住在莫愁小屋吧,这几天我不太舒服,不能陪着你们了,诗诗,你陪着你的男朋友吧。” “什么是我的男朋友啊?分明是我给你找的男朋友。” “切,我还用的着你给我找男朋友?只要本小姐站在门口喊一声,上门的男人可以从这大门口排到省城去。” 楚一昭听着她的话,心里面很是不舒服,冷笑一声说道:“你站在门口喊一声,跟站街女有啥区别?这是找男朋友吗?分明是找男人,找发泄的工具。” “你,你无耻。”胡梦娇被他的话气得脸蛋通红,说道:“在我的家里,你是客人,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只是你也别做得太过分了。” 楚一昭说道:“对不起,是我一时口没遮拦,你也别往心里去了。” 胡梦诗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姐姐,又看着楚一昭,说道:“行了,你们俩太谦让了,这样才有一点相敬如宾的味道嘛。” “谁和他相敬如宾呐。”胡梦娇小声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顿了顿,说道:“不许你去我的房间,听到了吗?” 楚一昭点点头,嘴里不住塞着食物,等胡梦娇走了以后,胡梦诗说道:“吃过了饭之后,我带你去莫愁小屋。” “那是一个什么地方啊?听着名字还挺别致的。” “别致?”胡梦诗冷笑一声说道:“名字别致的东西往往都是不好的。” 吃过了饭来到胡家别墅的后面,顺着一条羊肠小路逶迤上山,转过两个山脚,前面豁然开朗,这里到处都是岩石,寸草不生,一个完全使用石头砌成的坐北朝南小屋子出现在眼前,胡梦诗指着那个屋子说道:“你看,这就是莫愁小屋了,以前,我们峨眉派有一个女尼,钟情于山下的一个男子,两个人之间眉目传情,一来二去就有了感情,被师长们发现了以后,就罚她在这里面壁思过,一住就住了六十年,六十年的时间悠悠而过,日日晨昏暮鼓,满头青丝变成了苍苍白发,这个女尼进去了之后就没出过大门,最后,八十岁的时候圆寂了,门派里面的人把她火化了,烧成了一股烟,什么都没留下来。” 楚一昭摇摇头,说道:“不,还有一样东西留了下来。” “什么东西?” “那就是一个传说,一个对爱情坚贞不移的传说留了下来,别的尼姑却连一个名字也没留下来,这就是贡献,也是成就了。” 胡梦诗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煽情的。” “那不叫煽情,叫做重情重义,凡是对感情重视的人,都是我敬佩的。” “你对姐姐的感情如何?”胡梦诗反讥说道。 楚一昭摇摇头说道:“这可不是剃头匠的挑子一头热的事情,凡是爱情、感情,都是需要两个人产生共鸣的,我们之间只有嫌隙没有共鸣,你能让我如何?” 胡梦诗说道:“鼓起你的勇气,勇敢地追吧。” 楚一昭撇开这个话题,问道:“为什么这里叫做莫愁小屋呢?明明是愁绪满怀啊。” “那个女尼的法号就叫做莫愁,因此,这里也就叫做莫愁小屋了,这是那个女尼自己盖的屋子,她的家里很有钱。” “有钱人,为什么要出家呢?” “那是信仰的问题,并不是因为贫困。” 楚一昭叹口气说道:“既然是信仰,那又为什么会爱上男子呢?” 胡梦诗站在门前的台阶上说道:“也许,这就叫做情难自禁吧,你没有过那种无奈,无法控制的感情冲动吗?” 楚一昭想起被胡梦娇踢打的时候,他曾经有过那种冲动的感觉,只想把她压在身下,让她屈服,至于在其他时候是不是还有过冲动的感觉,那就说不好了,最起码是不记得了。 正文 一首小诗 胡梦诗拿出钥匙,打开锈迹斑斑的锁头,进入小屋里面,这里是一个只有三间石头房子的建筑,一个只有五十平方大小的院子,四四方方的,三面是一个半人高的院墙,地面上不是泥土的,而是山上自然的青石,也就是说,这个小屋子是修建在一大块青石岩的上面,可能连地基也不需要打,只要把乱石砌成墙体就成了,屋子上面能看见合抱粗的松木檩子。 楚一昭看到屋子里一点没漏雨,问道:“这里有多少年了?” “嗯,至少三百年了吧,那是清朝初年的房子,你看,这里的墙壁和屋瓦还都是完好的,真是了不起,恐怕,我们现在的高楼大厦都没这么持久。” 楚一昭拍了拍石头墙,说道:“咦,这里的门窗都是金丝楠木的料子,这可是上好的木料啊。” “你认识金丝楠木?” “嗯,我的家里有一个桌子,是祖传留下来的,这样的纹理木色,一定是金丝楠木无疑了,竟然没有被盗,可真是奇事一件了。” “在峨眉山附近,根本就没有盗贼,当地人大都是信佛的,而且,我们峨眉派上千年都在这里开山立派,收徒授艺,附近的山民大都数都是峨眉派的弟子,或是弟子的亲属,他们又怎么能偷盗自己门派的东西呢?” “那你在门外还上锁了。”楚一昭很快发现了疑点。 “那样的铜锁,只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东西,难道当真能挡得住你的进入?” “也是啊。”楚一昭发现,每当有争论的时候,胡家姐妹的嘴巴都很尖锐,他远远不是她们的对手,呈口舌之争没啥意义。 继续打开屋子的最后一道门锁,里面久无人住,已经积满了灰尘和蛛网,胡梦诗站在门口皱着眉头说道:“看来,需要你拿出男子汉的力气来,把这里好好打扫一下了。” “没问题的,就是没有工具,要收拾到什么时候啊?” “我回家拿工具来,你在这里先看着吧。” “快去快回,我发现这里的阴气很重。” “胆小鬼。” 胡梦诗很快就走的不见了踪影,楚一昭左看看右看看,闭上眼睛想着当年的那个富人家的小-姐,放弃了荣华富贵,在这里专心研究佛学的情景,日日昏灯素袍,送走了日月星辰,也把自己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妪,不对,女尼是没有头发的,但是,头发是能长出来的,那也是白发苍苍的,是不是?他这样给自己寻找着理由,看了看,里面只有一张木头的床铺,和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另外一间屋子里是一个书架,中间的堂屋空空如也,任何东西都没有放置,走到近前,他的鼻子里闻到一股子淡淡的氤氲之气,使劲嗅了嗅鼻子,香氤之气竟然是从大床上发出来的,心中一动,上前用手擦去灰尘,竟然是乌紫色的木料,根据有香氤之气的特征,这应该是檀香木的床铺,檀香木具有抗腐蚀抗虫蛀的特点,因此才能几百年不朽腐保存了下来。 他不由得惊叹起来,想当年,这个女尼的家里是何等的富足啊,给她用的床竟然是这样的豪华,这里的一桌一椅都是好木料,才能在无人照看的情况下完整保存,放到了现在,都已经是古董了。 胡梦诗很快拿了一个拖把和扫帚等物品过来,院子里有一个水井,能穿透坚硬的岩石,开凿水井也是一个奇迹,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面,一草一木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楚一昭一边汲水一边想着这些事情,看来,峨眉派的人守着一座金山啊,这里如果公开了,完全是可以出售门票成为一个景点的。 水井很深,钢丝锁的井绳放下去近百米才碰到水面,摇着轱辘打上来两桶水之后,胡梦诗也挽着袖子帮忙,两个人用了两个小时之后才算把这里打扫干净,一扫尘埃的喧嚣,变得清清爽爽的了,地面露出泛着青色的岩石,竟然被打磨的非常平滑,能照得出人的影子来。 胡梦诗惊叹道:“没想到这里竟然会这么漂亮,工程的浩大也不在一个庄园之下了。” “嗯,想当年这里的匠人绝对不是在一朝一夕完成这个工程的,没有十年的时间,不能把这里收拾的这么利索。”楚一昭思索着说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女尼借故拖延,不想住进来呢?” 胡梦诗想了想说道:“是啊,完全没有必要动用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来建造这么一个房子啊,就是为了思过的话,一个人的寿命不过百余年,简简单单的最好,何必搞得这么复杂呢?” 楚一昭笑着说道:“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这个女尼很不甘心住进来的,当时也是迫于师长之命,没办法才应承下来的,她等待了很久,就是为了让那个男子接她出去。” “结果是,那个男子失约了。”胡梦诗快人快语地说道:“你们男人啊,都是不守信诺的人。” 楚一昭很委屈地说道:“他是他我是我,你不要把别人的错误硬栽到我的头上来,我可不是那种代人受过的人。” “嗯,你还算是好人了,只不过,需要好好考验一下哈。” 楚一昭说道:“晚上睡觉没行李的,你不会让我在这张光板的床上睡觉吧?” “回头你跟我一起回家吃饭去,吃过了饭之后,你拿着行李过来吧,我妈妈没在家,去海南了,我也不太会照顾客人。” “不要那么客气才好,我也不是什么客人,以后,说不定我们真的会成为一家人的。” “你真的打算做我的姐夫啦?” “你别总把自己的姐姐当作包袱一样甩出去,其实,你姐姐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 “嗬,你连这一点都看出来了?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姐姐了?” 楚一昭点点头说道:“如果,她能对我好一点,温柔一点,那么,说不定我会喜欢上她的,至于现在嘛,还不好说。” 胡梦诗也不真的是一定要促成姐姐跟楚一昭两个人,最主要的是想化解他们之间的敌对情绪,做不成亲家,做朋友也是好的,最要不得的是做成了冤家。 两个人细细查看这座小屋,发现了更多的令他们惊奇的东西,就在小屋子的东南角青石地面上发现了一行字迹,上面写了一首诗: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诗歌的意思是,我劝诸君不要太珍惜那华贵的金缕衣,我要劝诸君应当爱惜青少年时代的青春年华。如同鲜花盛开之时应该及时摘取一样,切莫要枝上无花之时再去摘取,那可就要落空了。 这首诗歌是唐朝时候的一位才女所做,她的名字叫做杜秋娘,杜秋娘,原名杜丽,唐德宗贞元元年(791年)生于润州(今江苏镇江)。其母是南京的普通官妓,与姓杜的官员相好至孕,官员升迁却把情人抛弃。其母含愤生下孩子,无处托养,只好回南京妓院,把女儿带在身边。 公元806年,杜丽十五岁时,镇海节度使李以重金将她买入府中为歌舞妓。杜秋娘不满于只表演别人编好的节目,自己谱写了一曲《金缕衣》,声情并茂地唱给李听:“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此诗正合了李之意,当时就把她纳为侍妾,并为杜丽易名为杜秋娘。 楚一昭动容说道:“看来,这位莫愁女尼也是一位至性至情的奇女子了,你看,这些字体的笔画跟人的手指一般粗细,她不会是真的用手指在坚硬的青石上面刻画出来的吧?不过,这首诗歌的寓意可不跟出家人的清静无为相符合,只能是她自己刻画上去的,而且,写在这么隐蔽的地方,算是一种心情激荡之下的冲动之作吧。” 胡梦诗对于楚一昭的分析还是很认可的,说道:“这算不算是她的心里很后悔了?” 楚一昭摇摇头说道:“未必是真的后悔了,她既然有那么大的本领,家中还很富有,别人也不能把她如何的,我们想一想,在那个时代,私奔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她不肯跟人私奔,也无法找得到正大光明的出路,还在心里想着钻研佛法,那是一种事业,是她心里向往的,于是,她始终生活在矛盾和内心、前途、婚姻的挣扎、拼搏、放弃之中,这首诗歌恰好说明了她内心的彷徨和凄凉,这样是事业和爱情不能兼得的一种真实写照。” 胡梦诗看着他,很是佩服地说道:“想不到你的脑子这么慎密,一间小小的发现,都让你分析得头头是道。” 楚一昭笑着说道:“这也没啥,将心比心罢了,我想,凡是成功,都是在挣扎和拼搏中完成的,不要只看见了成功者头上的光环,而是要看到失败的时候的落寞和研究时候的枯燥。”顿了顿,说道:“跟我们学习的武功很有相似之处。” 正文 再抱我下 他们在这首小诗的旁边谈论良久之后才回到胡家,胡琏正晚上有应酬,没有回家吃饭,家里的佣人做了饭菜之后请他们入席,胡梦娇却推说自己的身体不舒服,没来吃饭。 坐在饭桌前面,胡梦诗对楚一昭说道:“你去请姐姐过来吃饭吧,她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有心病了。” 楚一昭摇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我去了,岂不是碰一鼻子灰?” “你错了,女生需要哄一哄的,特别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去哄一下,会对你的印象有一个改观转变的机会,勇敢,就是说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气馁,不能退缩。” 楚一昭终于站起来说道:“好吧,我去看一看。” 他走到胡梦娇的门前,敲了敲门,里面说道:“进来吧,是谁?啊——” 很显然,胡梦娇没有想到是楚一昭走了进来,气恼地说道:“我不是让你不要来我的卧室的吗?” 楚一昭笑着说道:“我是来请你去吃饭的,你这样不吃饭,糟践了身体,对你自己也是不好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要你来管?” 坐到了胡梦娇的床前,发现躺在床上的胡梦娇的脸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晕,楚一昭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试了试她的体温,惊讶地说道:“你,发烧了?” “我,你走开,不要你来管我啊。”胡梦娇声嘶力竭地叫道。 “不行,如果你还是好好的,我不来管也成,只是,我不能帮你什么,让诗诗来把你送到医院吧,你等着啊,不要动。” 楚一昭来到饭厅对胡梦诗说道:“你姐姐发烧了,你送她去医院吧。” “你不会动手啊,我没空,在吃饭呢。” “你,你怎么这么冷血?”这还是楚一昭第一次对胡梦诗发火,她吃惊地看着他,说道:“你为了姐姐竟然对我大喊大叫的?” “我。”楚一昭叹口气说道:“算了,看来,你对姐姐一点不够关心的,我去看看她吧。” 楚一昭回到胡梦娇的卧室里,柔声说道:“娇娇,你别发脾气了,我送你去医院吧,诗诗,她比较忙。” “你,你的手不要碰我,我觉得恶心,你出去,我自己起来穿衣服,对了,你叫钟叔备车。”钟叔就是那个接他们从机场回家的司机。 “我去开车吧。”楚一昭说道。 “你会开车?”胡梦娇有一点吃惊地问道。 “拜托,你对我多一点了解好不好?我家里也是有车的。”楚一昭不再多加解释,转身走了出去。 胡梦娇即使是有一点发烧,也不是什么大病,本来想扛一扛就过去了,没有想到被楚一昭发现了,去医院看一看也成,她站起来穿上衣服,这一次,她感觉身体有点发冷,这正是高烧的症状之一,穿上了厚一点的夹克牛仔,墨绿色的夹克衫让她显得英气勃勃。 胡梦娇走下楼的时候楚一昭已经把车子开到门前了,看到胡梦娇出来,连忙殷勤地下车给她打开车门,请她上了车。到了医院检查之后,医生说,就是感冒,没啥大问题,愿意挂点滴就挂两个点滴,不愿意,回家养着,三天五天的也就好了。 楚一昭对胡梦娇征求意见道:“你看呢?” 胡梦娇说道:“我不愿意打针,还是回家吧。”说完,蹬蹬蹬带头走了出去。 急忙追出去,坐在车子里的时候,楚一昭叹口气说道:“你将来是一个医生的职业,可不能鼓励患者都不打针的,打一针,好点也能给自己的饭桌上加一道菜的。” “我就是那么没品位的人啊?坑蒙患者?” 楚一昭摇摇头说道:“看来,你对医生这个职业还是有误解的,一个医生,最主要的是让患者顺顺利利健健康康走出医院,至于,过程,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了。” 胡梦娇的脸色一下子耷拉下来,说道:“你这是要教训我吗?” 楚一昭看到她的脸色变了,急忙说道:“你可听说过‘过不规,道两亏。’这句话吗?这是讲与朋友相处的时候应该互相的来提升,见到对方有过失,就应该真诚的规劝,如果看到自己的朋友,特别是在生活道路上携手共进的这些朋友们,看到对方有过失而不能够去规劝,眼见他德行堕落,不能够帮助他提升,这样既使到朋友不能够改过自新,自己德行上也有亏欠,所以‘道两亏’,对人、对己都不好,真正的朋友就应该以真诚心有义务来帮助对方,帮助他德学有所长进,这样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孝经》上有一句话讲,‘士有诤友,则身不离于令名’,真正有很好的朋友,对我们的提升有很大帮助,这句话讲,读书人如果有一个诤友,诤友就是能够对我直言相劝的人,这让我能够少犯过失,能够令我的名节不会受污损,如果我们能有这样的诤友,那是一个莫大的福分,我们应该对他非常感恩。” “好一个长篇大论啊,你就是想让我对你感恩的吧?”胡梦娇讥嘲着说道。 楚一昭说道;“古代子路闻过则喜,意思是听到别人讲我们的过失我都很欢喜,绝对不会反而批驳对方,要跟对方辩驳,甚至会怨恨对方,这样的人叫没福。什么样的人有福?能够受谏的人,听得进谏言、听得入规劝的这种人,真的是有福。为什么?自己看自己的过失很难,但是别人告诉我们过失,别人看我们容易,我们听到别人一规劝,马上改过来,这种人就是有福。所以对待朋友第一个态度,是应该有谦卑的纳谏的心态,听得进谏言的心态,第二个态度是有过则改,朋友给我们的规劝,听到了马上改过。孔子的学生颜回是最得孔子赞赏的,为什么孔子最赞赏他?这是因为颜回他能做到不贰过,就是同样的过失他不犯第二次。我们如果能够真正有不贰过,过失只做一次,善友一给我们规劝,以后再不干了,那善友也欢喜,他能诚心诚意的帮助你,知道帮助你,你确实能够提升。我们如果一天能够听得进一个过失,改正一个过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年就是千日,能够改一千个过失,那恭喜你,你将是一个真正的圣贤。所以有过不要怕改正,善友看到我们能够改过,他就欢喜继续规劝,如果看到我们听到规劝,虽然也很客气,表现出也很谦卑恭敬的态度,但是就是不肯改,他给你提第二次你还不改,第三次他可能就不提了,知道提了也没用,何必为难你?所以真正有修养的人,都是进退有度的。” 胡梦娇捂着耳朵,双腿跺着地面说道:“我不听,我不听,你说我是态度卑劣也罢,说我没福气也罢,就是听不得你的老夫子一样的语气。” 楚一昭笑着说道:“那么,我不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这一次你总能听得进去了吧?” 胡梦娇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楚一昭就是用这一招以进为退的办法,渐渐取得了她的谅解,楚一昭先是用那种长篇宏论引起了胡梦娇的极度反感,然后,他退一步,胡梦娇那边自然就会退一步的,其实,楚一昭还是没有退步,依然停留在过去的那个态度上面,只是他用规劝的方式已经让自己进一步了,胡梦娇这么一退,两个人之间自然就暂时拉平了,最起码,胡梦娇已经表示不会再对他态度恶劣了。 楚一昭心中暗暗得意,话语里透着真诚,说道:“你要好好想一想,以后,我们的课程会面临着解剖和面对死亡,那么,你依然会选择逃避的话,这辈子,是学不成医生的,当初,考大学的时候,你应该选择文科的。” 胡梦娇说道:“我也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锻炼自己一下,没想到,遇到了你这个讨厌的人。” 楚一昭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只要说明两个问题就成了,第一,我没有追求你的意思,第二,那天的事情,其实是一个误会,我真的是被人追杀过去的,你想一想,那潭水那么脏,我还能急急忙忙喝了一口,可见当时的我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胡梦娇想了想,嗤嗤笑了,说道:“那水,好喝吗?”楚一昭心说,好喝个屁,臭烘烘的。 他依然笑眯眯地说道:“在活下去还是死亡的时候,那些水,就是一个分界线,跟好喝和不好喝没有关系了,那就是救命的水,不好喝也要喝下去。” 胡梦娇看着他,说道:“看来,我对你真的有误会的,你对我也有误会。”最后一句话的声音抬高了说的。 “我?我怎么误会你的了?”楚一昭感到愕然,不解地说道。 “你,你抱着我了,让我全身没力气,你还造谣说是什么化功秘籍。”胡梦娇咬牙切齿地说道。 楚一昭的眼睛不安地转动着,说道:“我当时,那不是没办法嘛,你在对敌的时候,敢不敢把敌人抱住?” 胡梦娇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我是女生,不能那么做的。”停了一下,说道:“你再抱我一下。” 楚一昭听到了她的话之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啥?” 胡梦娇的脸色绯红,嗔怒地说道:“来,抱我一下,让我感觉感觉,身体是不是真的有变化了。” 当楚一昭的手臂轻轻抱住她的时候,胡梦娇闭上眼睛感受着,说道:“没啥感觉啊,上一次,为什么为什么会那样呢?” 楚一昭的眼睛看着她,两个人的距离是那么近,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对方表情上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她的睫毛在夜风中颤抖他的心尖也随着颤动,他静静地凝视,默默的,默默的靠近,他感觉,是那片静静的摇曳不出波澜的月光,没有任何激情荡跃,有的,只是寂静的心动,他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他的眼里都是爱溺,这一刻,他很爱她,但他不想伤害她.,他把手在了她的腰上,胡梦娇不动了,她害羞了,脸颊也不自觉的象火一样红,楚一昭深情款款的弯下了腰,他知道,在这一刻,女孩是爱他的,他们俩的嘴唇仅仅只是碰到了一起,他们还是很含蓄,胡梦娇抬起头,望着楚一昭,她的眼里充满了恋爱的气息,楚一昭的鼻孔里闻到的是胡梦娇身体上传来的幽香氤氲,结结实实吻在胡梦娇的嘴唇上面。 胡梦娇没有一点防备,身体僵硬了之后,跟上一次一样,力气马上变得没有了,她很被动地被楚一昭环拥着接吻,然后,闭上了眼睛,楚一昭以前也没有跟女生接吻的经验,现在的影视剧那么多,只要刻意去找,几乎任何一部影视剧里面都能找得到接吻的镜头,这说明,在男人和女人之间,这样的行为是非常普遍的。 当胡梦娇觉得自己喘息不过来,快要被憋死了的时候,本能地挣扎起来,推开楚一昭的身体,她像是一条溺水的鱼一般,既享受这样的快乐,又不想沉溺其中,心中很是矛盾。 经过喘息之后,胡梦娇冷静下来,惊讶地问道:“为什么?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楚一昭说道:“这就是男女之间的冲动和碰撞吧,那种身体与身体的接触,是恐惧的,恐惧的原因不是害怕,而是激动,对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恐惧,这也是人的一种本能,当你第二次跟男子接吻的时候,就不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如果,做得太多,那就变得麻木起来,跟自己的嘴唇相碰也没啥区别了,初恋的珍贵和难忘,就在这里了,因为是第一次,因此,印象特别深刻,一辈子,也忘不掉。” 胡梦娇想了想,说道:“那么,我们再来一次,如何?” “好。不过,我们在接吻之前,需要吃一点东西了,吃了东西之后,才有力气再来一次,还需要培养一下感情,让自己真正投入其中。” 胡梦娇带着楚一昭吃的是“龙抄手”,龙抄手创始于二十世纪40年代,当时春熙路“浓花茶社”的张光武等几位伙计商量合资开一个抄手店,取店名时就谐“浓“字音,也取“龙凤呈祥“之意,定名为“龙抄手”。龙抄手的主要特色是:皮薄、馅嫩、汤鲜。抄手皮用的是特级面粉加少许配料,细搓慢揉,擀制成“薄如纸细如绸”的半透明状。肉馅细嫩滑-爽,香醇可口。龙抄手的原汤是用鸡、鸭和猪身上几个部位肉,经猛炖慢煨而成。原汤又白、又浓、又香。 因为胡梦娇感冒了,讨厌油腻的食品,香而不腻的龙抄手还是比较适合的,两个人坐在街头的小店中,四周都是纷纷攘攘的出来享受夜生活的人群,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在穿梭来去,有很多人的眼睛看向胡梦娇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敬畏的表情,也有很多人很隐晦地跟她打着招呼,峨眉派掌门人的千金,在此地的名声还是比较响亮的。 吃过了饭之后,胡梦娇很优雅地擦了擦嘴唇,说道:“走,回车上去。” 楚一昭说道:“等一等,你先回去吧。” 他匆匆忙忙从街头赶回来的时候,胡梦娇好奇地问道:“你又去搞啥子了?” 把两块口香糖递给她,楚一昭说道:“来,你吃一点吧,刚吃过饭之后,嘴里有异味的,吃一块这个,能爽口一下的。” 胡梦娇嗔怒地说道:“你还真的想亲吻我啊?我们之间好像,感情没那么深吧?我没有爱上你的啊,就是想体验一下接吻的感觉而已。” 楚一昭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说道:“你说的可是心里话?” “反正,你的心里明白的。”胡梦娇是一个很聪明的女生,马上把皮球踢了回来,意思就是说,爱与不爱的问题,你的心里总该有个数的吧? 楚一昭的心里哪里会有数?更加不明白胡梦娇心里面的意思,现在,他们之间的态度变得极为暧昧起来,归根结底,就是一个爱与不爱的问题。爱是不爱呢?现在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楚一昭很坦白地说道:“我从来不认为,只有一个人拼命去追求,才能得到对方的爱情,这样的爱情,是追求的结果,不是爱的结果,被追求的一方是被逼无奈的,是被主动追求的一方的感情逼迫承认爱情的,我不认为这是真正的爱情,因此,我这辈子不会对任何一个异性展开疯狂的追求,这不是一个骄傲跟不骄傲的问题,更加不是面子的问题,而是,我不想逼迫对方,哪怕对方很优秀,我也不会那么做的,如果我真的爱,就不会用感动的言行去逼迫她,如果,我不爱,更加不会做出言不由衷的事情来。” “这个算是你对自己的爱情观的诠释吧?”胡梦娇的眼睛晶晶亮地看着他,楚一昭的语言不是表白,却也是另外的一种表白,坦白心迹的表白,不是对她的爱慕的表白,胡梦娇意识到,这是楚一昭性格的一种展示,他是一个很自恋的人,内心有着强大的自信,才能说出这样目标明确的话来。 楚一昭没有正面回答胡梦娇的问话,而是低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对人说起这些话,对不起。” “对不起?”胡梦娇很是疑惑地反问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今天的情绪有些激动了。”楚一昭不得不解释了一句。 看着这个以前在自己的面前很强势的男生,从不服输的男人,她的心里被感动了,谁说只有女人才有第一次?男人的第一次也是那么真诚,那么坦白,她走近了一步,距离楚一昭更近了,两个人鼻息相闻,能够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热度,眼看一次激情就要发生,楚一昭忽然警觉地看到,两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从人群里走出来,脚下很快,直奔他们而来,他伸开双手,抱住了沉醉在暇思中的胡梦娇,把她藏在自己的面前,两个人的身体飞快地交换了一下位置,与此同时,两把刀子从两个方向向楚一昭的身体刺来,他感到了后背传来的钢铁的寒冷气息,然后,经过几秒钟的停顿,一种不可抗拒的痛楚传递过来,热流分成几股,从痛楚的地方瞬间传遍了全身,黏黏糊糊的,那是被封藏在身体里的鲜血流了出来,楚一昭在内心深处闪过一个念头:终于被放血了。 胡梦娇大喝一声,一脚踢开一个手腕子还没离开手中的刀子的小伙子,一只手搀扶住楚一昭的身体,不让他倒下来,一只手横向切下去,击中了两名小伙子的最后一个。 胡梦娇大声喊道:“救命啊,快救命啊。” 人们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楚一昭的身体虽然被胡梦娇搀扶住了,他依旧凭借着仅存的意识把胡梦娇紧紧护住了,这让胡梦娇很是愤怒,她不能尽情施展拳脚,楚一昭变成了她的累赘。 不知道昏睡过去多久的时间,当楚一昭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眼前雪白的一片,那是床单的颜色,鼻子里闻到了来苏尔强烈的味道,马上知道了,这是在医院里面,回想起有记忆的那一刻,是他死命护住了胡梦娇,尽管不知道那两个小伙子为什么要刺杀他们中的哪一个,但是,楚一昭还是要保护胡梦娇的,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他,不能推卸这种责任,对于胡梦娇的保护,不是爱,而是来自心底里的天性,女人是弱者,男人是强者,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的。 他慢慢活动了一下身体,受伤的部位是身背后,那里现在变得硬硬的,可能是打了石膏,依然有痛疼传递过来,让他的四肢百骸不敢做剧烈的活动,然后他把头抬了起来,现在的姿势是躺卧的,声音沙哑地说道:“有人吗?” “你醒了?”一张美丽惊艳的脸随着声音放在他的面前,距离他的脸只有半尺的距离。 楚一昭苦笑一下,吃力地问道:“你是诗诗还是娇娇?” 正文 谁是娇娇 那张脸俏皮地笑了笑,说道:“那你希望是诗诗还是娇娇呢?” 楚一昭闭上眼睛,既然分不清是姐姐还是妹妹,他只有不看了,说道:“不管是哪一个,我都觉得高兴。” “哼,滑头,我是娇娇啊,你的伤,医生说没啥大事,就是在左右肋骨的骨头上被刺了两刀,如果不是有骨头挡住了刀锋,你的这条小命说不定就完了。” “还好,我的骨头够硬。”楚一昭咳嗽了一声。 “楚一昭,需要我通知你的家人吗?比如,你的未婚妻什么人?” 楚一昭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胡梦娇戏谑的眼神。 他笑了笑,说道:“没事,既然死不了,那就不用通知了,死了,也无需通知了。” “滑头。”胡梦娇站了起来,说道:“好了,你醒了就好,你醒的也够快的了,医生刚刚离开,我还要去通知他们一声,重新给你做一个检查。” 又是一张一模一样的笑嘻嘻的脸凑了过来,说道:“你别听她的,我才是娇娇,谢谢你救了我。” 楚一昭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姐妹俩就合伙欺负我吧,反正,不管是姐姐妹妹,我都分不清了,以后,在你们的头上刻上两个字,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妹妹,这样就能够分得清了。” “说得好。”自称是胡梦娇的女生拍着他的头笑道。 “你是诗诗,一开口,我就能够分清了。”楚一昭眉开眼笑地说道,因为笑了,牵动了伤口,他皱起了眉头。 “笑笑,笑你个头。”胡梦诗的眼圈红了,低声说道:“你还,痛吗?” “他是病人,你还打他?”胡梦娇叫了医生一起过来,正好看到胡梦诗怒打楚一昭的场面。 “唷,这就心痛了?”胡梦诗心说,我那算是打他?顶多就是抚摸了一下好不好? 胡梦娇瞪眼对胡梦诗说道:“你走开,这里没你啥事。” “哼,是谁紧巴巴把我叫了过来的?”胡梦诗尽管心里很不满意,还是没有走开,而是到一旁的椅子里坐下来。 两个医生三个护士在楚一昭的身前身后忙碌了一会儿,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事了,打几天消炎针,只要不发烧,十天之后就能正常走动了,二十天拆线,一个月就能跑动了。” 胡梦娇听到了医生的话,很不满意,耷拉着脸,点了点头,那个医生这才继续说道:“伤者忌辛辣食物,忌荤腥,吃一点清淡的食物。” 胡梦娇挥挥手,表示知道了,医生护士呼呼隆隆走了出去,胡梦娇这才回身说道:“你怎么还不回去?” 胡梦诗笑嘻嘻地说道:“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还是回避一下吧,他的身体不能动,我来照顾楚一昭好了。” “咦,你啥时候成了他的小媳妇啦?我就不走,你走吧。” “你不会是因为他救了你的命,就打算以身相许的吧?” “不是。”胡梦娇硬邦邦地说道。 “也是啊,那一套故事早就老旧不堪了,你当是演戏啊?”胡梦诗一边说一边看着姐姐的脸色,她的心里也不确定胡梦娇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这个秀秀气气的男生了,以前,叫楚一昭为姐夫,那就是图着好玩,并不能当真的,别让姐姐真的陷进去了,那可就不好玩了,再说,咱家是峨眉派的,武林大派的千金小姐啊,怎么能嫁给一个普通的人家呢? 胡梦娇摇摇头说道:“你也别当真的了,我就是,尽一个同学的本分罢了。”她把楚一昭身上的被子掖了掖,生怕冷着了他一样。 楚一昭的心里觉得很温暖,然后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他觉得小腹涨得慌,膀胱里有了尿意,动了动身体,后背还是很痛,但是他依旧坚持着爬了起来,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小腹越发胀痛,他深深吸一口气,腰部不能直起来,只能弓着腰向卫生间慢慢地挪着走过去,这是一个单间病房,卫生间虽然近在咫尺,却像是远在天涯一样,好不容易才摸到了卫生间的门把手,他推开门,挪进去,还没等褪下裤子,尿液已经流了出来,他仰着头,流下两行泪水,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这简直就是耻辱,尿裤子了。 “你的身上有伤,不要逞强啦。”胡梦娇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刚才,她被流水的声音惊醒了之后,马上看到楚一昭已经不在病床上了,心里面吃了一惊,急忙推开门,却看到楚一昭仰天流泪的情景,心里面不由得一痛,好像心里最深的东西被碰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