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去阴曹地府找他 我叫秦泽宇,二十一岁,父母早亡,我由爷爷带大。 大学毕业之后,我便出来打工,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都晚,赚的钱却还不够花,每个月还会给我爷爷寄点钱。 正如每个北漂青年一样,我想着终有一天我会扎根于脚下的土地,出人头地,在这人生不熟的地儿闯下自己的一片天地。 四月初八,爷爷发短信叫我回家,说给我找了一媳妇,还说我接到短信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爷爷从不开玩笑,说的话也从未有假,原因无他,我爷爷是个赊刀人。 赊刀人行走江湖,铁口直断生死,算卦求问阴阳,据传赊刀人是鬼谷门生,可战卜生死,预测兴亡。背着菜刀寻访有缘人,给那些人预言,且赊一把刀,日后预言实现,便过来收刀和刀钱。 看了短信,在打爷爷电话一直不接,我着急上火的去请假,上司却不肯批,情急之中,我尥了蹶子,辞了工作就火急火燎的往回赶。 开玩笑,爷爷抚养我长大,孰轻孰重我自然明白。 不过爷爷说给我找了个媳妇是什么道理? 我每个星期都会给爷爷打电话,他从未提起过。 短信上的事儿该不会都是假的吧? 等我回了老家,隔着老远,便看见我们家外头挂着的白色灯笼时,我跪倒在了家门口。 不多时,我家里走出来一个头戴白花的女人。模样清秀,清纯大眼瓜子脸,见我第一眼,便把我扶了起来:“你是秦泽宇吧,我是叶雪琴,你的未婚妻。” 我心下惊讶,可叶雪琴根本不给我思考时间,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带到了爷爷的棺材旁边。 我哭成个泪人。 我和叶雪琴忙了三天,才把我爷爷下葬。 最后一天的晚上,叶雪琴给我做了一大碗面,把爷爷的遗书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对叶雪琴有诸多疑问,但这三天内,她处事老道,招待宾客,无一不叫我感激。 爷爷的遗书很简短,告诉我叶雪琴是他朋友的孙女,两家从小就定了娃娃亲,这个月他朋友有事,便将孙女留在了他这。爷爷是赊刀人,虽不可自算,但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但具体哪天谁都不清楚,也不想我伤心,就叫叶雪琴到时候给我发个短信。 遗书的末尾,爷爷叫我做赊刀人,说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手艺不能就这么断了,还告诉我有两笔账,他至今未收。一个是50年前墨城的刘家,另外一个是20年前上京的南宫家。 这笔账的详细都写在遗书的背面。 这的确是我爷爷的亲笔,捧着遗书我哭的不成样子,转头看向叶雪琴:“爷爷到底是怎么走的?” 叶雪琴抠了抠手指,大大的眼睛直视着我:“寿终正寝吧,那日我做好饭,出来叫你爷爷的时候,他就已经……” 寿终正寝,我放心下来。 我打量着叶雪琴,小时候我是见过她的。 两家早就定了娃娃亲,我们两家经常见面,我也只当她是我的青梅竹马,却没想太多。婚约的事情爷爷从未跟我说过,若不是遗书上面写的明明白白,我都不敢相信。 “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望着这个约摸有四五年没见的妹子,我轻声的说道。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爷爷。爷爷就坐在门口的躺椅上,同我说话,仿佛是爷爷的灵魂给我托梦,爷爷跟我说:“咱家世代都是赊刀人,小时你也跟我学过一段时间,风水测字你都懂,甚至比你那不成器的爹要厉害许多,听爷爷一句话,回来做赊刀人,别去打工了,你也赚不到几个钱。” 爷爷还说:“叶雪琴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你也见过,好好待人家。她家供奉的是出马仙,对你也有好处,你不懂的可以问她。近来我还有两笔帐没有收,你去把他们收了,就当我给你的老婆本。” 赊刀人虽说很神奇,但收钱收得很少。原本泄露天机就已被天道不满,若收太多的钱,反而容易遭天谴。 爷爷既说可以当我的老婆本,那必然是两笔很大的数目了。 眼瞅着墨城那个马上就要到了日期,出了爷爷的五七,我便带着叶雪琴去了墨城。 墨城风景见长,近些年来,也变成了旅游城市,前来观摩的人众多。环境优美,四处都是绿化,还是几年前我来过一次,现在发展的我已经不认识了。 按照爷爷留下来的线索我很快找到了墨城的刘家。 稍微一打听,便觉不得了,这刘家可是全国第五的土豪。 叶雪琴对赊刀人很好奇,一路上都在问我:“你们收帐真的会有人给吗?这可是50年前,刘家的家主刘汉成早在两年前就去世了,人都死了,还收得回来吗?” “又不是欠钱,人死债消的,怎么可能?”我笑了笑,说道:“还真有人赖账的,但都没什么好下场。” 叶雪琴懵懂,我见那丫头一脸茫然的模样,也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放心吧,倘若他们不给,我就让他们尝试一下,什么叫做回到解放前。” 叶雪琴点头:“我可以请神帮你的。” 叶雪琴家里面供奉的出马仙,属于出马一脉的人,出马的请神,我倒是见过,不过是叶雪琴的爷爷用过的招式。那时他爷爷拿着鸡毛掸子跳大神,差点没把我吓出个好歹来。 小丫头粉雕玉琢的,可别学了这个才好。 我摸了摸叶雪琴的脑袋:“放心吧,不用你帮我,咱们也能把帐收得回来。” 到了刘家,我就愣住了,这可是个顶豪华挺漂亮的宅子。而且,在墨城市中心这种寸土寸金的地儿,能够拥有一间大宅子,实在了不得,更也能显示出刘家的权势。 我在那红漆铜钉的门口敲了半天,也没见有人给我开门,最终在旁边的墙壁上找到了门铃,咣咣一顿按,不多时便听到了脚步声。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全白了的老人,昏黄的老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道:“找谁?” “我们是刘汉成的朋友……” 我刚说一句话就被对方打断了:“那可麻烦了,我家老爷两年前就死了,你要找他,便去阴曹地府吧……” 正文 第2章 奇怪的宠物 这人怎么说话的? 老头欲关门,我抬手抵住门道:“等等,我是来讨要欠我的东西的。” 老头一愣:“我家何时欠过东西?” “50年前,欠了一把刀。”我淡淡的说道。 老头哈哈一笑:“神经病!”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了,差点撞到了我的鼻子。 我咬咬牙再次按响门铃,那老头再度打开门,极不耐烦的看我说道:“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你是刘汉成的后人吗?”我冷声问。 那老头这才一愣:“不是。” “既然不是,就劳烦打电话给你们主家,问一问是不是50年前欠了一把刀?”我问话的语气依然冰冷冷的。 老头好笑,打了电话,原原本本的说了,结果那边的反应比老头这里还要激烈:“哪来的神经病?还不给我轰出去,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我们刘家吗?” 说话的是个女的,声音尖锐,我一听干脆夺过电话,对着电话冷冷道:“你想清楚,是否有这回事?倘若赖账,影响的可是你们刘家的世世代代……” 谁知我话还没说完,对方又尖利的嗓音吼道:“哪来的神经病叫花子?就算是有,都50年了,谁还记得?” 我抿紧了唇,耐着性子道:“你最好是想清楚,再好好回忆一下。” “呵!听你声音年纪不大吧,少装模作样,我明明白白的跟你说了,别说我不记得了,就算记得又怎样?都50年了,不就是一把刀吗,福伯,给他50块钱,让他赶紧滚蛋。” 我算听出来了,对方这是想赖账,我生气下还没说话,可福伯却一把抢夺过了手机,冲我嚷嚷道:“快滚,别在这里发疯!” 福伯说完院子里便传来了许多杂乱的脚步声——这院子内倒是有不少保镖,穿着黑色西装,迅速朝我们聚拢了过来。 “好,既如此,那后果自负。”我说完,后退一步,正想带着叶雪琴离开。 但突然觉得就这么走了,太便宜了对方,犹豫了一下,拉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柄锃光瓦亮的菜刀,二话不说直接插进了对方的门上。 这是给他们的下马威,没办法,刀不收回来,倒霉的可是他们。 做完这件事,我才带着叶雪琴离开。 叶雪琴有些害怕,脚步那叫一个飞快,我何尝不知若是那帮保镖敢追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可我是赊刀人,收回刀是我的本分。 不过,走了一段路后,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保镖倒是没追出来,但是他们看到我插在门上的那把刀,特别恼火。 他们家的门非常厚实,应该是实心的木头打造,我那把刀插在对方门上,除了我能拿下来,别人都不可以! 那帮保镖围在门边上,又是拔又是晃的,愣是没把那把刀给拔出来。 我带着叶雪琴出了刘家的巷子,在附近租了个旅店,又带着叶雪琴到附近的摊位上吃饭。 叶雪琴一左一右的腮帮子里都塞满了饭菜,看起来像是一只鼓着腮帮子的小松鼠:“你今天胆子太大了,就不怕人家把你打一顿。” “大白天的还能打人啊?”我笑了笑,说道。 “刚才把我都吓到了,还好没事。”叶雪琴终于吞咽了那口饭,看着我笑的没心没肺,不禁跺脚:“现在怎么办?” “你瞧好着吧,到时候他们巴巴的来求我。”我得意洋洋的说道。 叶雪琴白了我一眼,低头吃了一阵,她突然迷茫的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我有个疑问,刚才,我在那宅子外头,感觉到了黄皮子的气息。” 我吓了一跳:“这可是南方,这个季节黄皮子也能出来?”我咳嗽一声,断然不能在叶雪琴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无知:“或许是人家自己养的呢。” “不太像。”叶雪琴皱了皱眉说道:“里面有些许怨气,而且黄皮子这种动物,不太好养。” “有钱人养点奇怪的宠物有什么奇怪?迪拜的土豪经常养狮子呢。”我笑眯眯的说道:“吃饭吧,别想那么多,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我要跟你去。”叶雪琴连忙说道:“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好吧,我只能点头。 我上文具店买了几面小镜子,就是那种一两块钱只有巴掌大小的小镜子,去了外面的那些塑料皮,又买了一些502胶水。 接着回到了旅店,找出爷爷留给我的那些黄色符纸,画了几道符。甚至还在小镜子上面,也用朱砂混着我的指尖血,画了符。 期间,叶雪琴一直跟着我,偶尔与我相视一笑。我突然觉得,这可能就是我今后的夫妻生活了。 下午,我说服了叶雪琴,不叫她跟着,毕竟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跟两个人一起鬼鬼祟祟走在大街上相比,后者的目标更大。 我也跟她保证,我绝不会冲动,也不会出事。刘家欠我的却不肯还我,最终倒霉的是他们家,跟我没什么关系。 赊刀人测算未来,为人指点迷津,泄露天机。 以刀为信物,算准了,多少年后来取。这把刀不能丢,也不能扔掉。否则视为毁约。时间到了,还的那把刀必须得是当年赊刀人赊的那一把,倘若换刀,也是不行的。 赊刀人一般都是预测未来,不一定会收钱,有时也会收命。这都取决于当时的约定。 若有人违背,老天都不会站在他那边。 我背了一个黑色的大包,戴着棒球帽,前往刘家老宅。 老宅的外头一左一右的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估计就防着我来,估摸着我刚靠近刘家宅子,就会被那两个保镖给丢出去。 我本不想坏刘家的风水,谁知昨天我那一刀,竟鬼使神差的砍在刘家的风水脉上,回头想想,犹如上天注定。看得出刘家的宅子,肯定是找过风水大师看了的,聚财聚气,长此以往的生活在这样的院子当中,家里不发财,那才叫有鬼呢。 昨天我插的刀子还在,看来刘家费了老牛鼻子劲都没能把那刀子给拔出来。 正文 第3章 刘家发生的大事 刘家的风水有些破败,昨天我砍断了对方的风水脉,这聚财聚气的好处是没了,但也不至于出事。 然而今天我却发现,刘家宅子的上空,出现了老大一团黑色的阴云,将整个上空都笼罩了起来。这黑色阴云,寻常人是瞧不见,我却瞧得一清二楚。 见到此景,我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嘀咕,昨儿个也没使多大劲,就是斩断对方的风水脉,破了对方聚气聚财的局,仅此而已,怎么我感觉一个晚上过去,整个刘家衰败了许多呢? 难不成跟刘家有仇的不止我一个? 谁又浓墨重彩的添了一笔? 我绕着刘家的院子,按照五行八卦的路数,一步一步的丈量。 50年前,墨城的刘汉成不过是一工地上搬砖的野小子罢了。 那时我爷爷走南闯北,正巧碰上了这小子,与他把酒言欢,两人聊得很是兴起。刘汉成就苦哈哈的给我爷爷卖惨,说自己这把年纪了,还没讨上老婆,特别可怜。 爷爷忍不住,便同他说了,叫他第二天早上别那么早起来做工,做工的时候也尽量不要靠近那栋没有建好的楼。 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刘汉成跟从前一样,老老实实的起来做工,他是所有工人当中最勤快,最老实的那一个。原本他天不亮就会上工,但今天却突然想到之前我爷爷说的那些话,也不知怎么,便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这一天他干活都极为小心,尽量远离还未修建好的那个建筑物。 他甚至和工友调换了工作,原本他在那栋建筑物的下面砌砖,现在把这份闲差事交给了同屋的王焕,自己则在一旁慢慢搬砖。 早上8点,当他推着独轮车从边上走过,那时正好从楼上掉下来一堆钢管,正巧全数插在了王焕的身上,王焕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人就已经变成了蜂窝煤。 鲜血洒了一地,正巧刘汉成就站在王焕附近,王焕的血飞溅到了他的脸上,温热的,还带着丝丝的血腥味。 刘汉成全身就好像着了火,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直到边上的工友尖叫出声,他这才反应过来。 第二天晚上,刘汉成火急火燎的找到了我爷爷,把早上的事情说了,浑身吓得抖如糠筛。 爷爷见他可怜,便同他说:“今日我借你一把刀,明天晚上,你去你们工地后面山上得一个山洞里,把那山洞里仅剩的一只黄皮子给抱出来,买点鸡,让小家伙饱餐一顿。日后你便知道好处,再也不用搬砖了。” 刘汉成根本不知道爷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为人老实,还是照做。 当天晚上,他在山洞里救下了一只小黄皮子,那山洞里还有其他的黄皮子,但都死了,好像被什么猛兽给吃了,唯独这只小的,藏在了其他兄弟姐妹的尸体下,侥幸活了下来。 刘汉成给那小黄皮子喂了两只鸡,小家伙才安定了下来。 刘汉成不清楚,但爷爷却清楚得很,那小黄皮子不到几年,便可幻化人形。 在爷爷的记载中,几年后的一天晚上,刘汉成在屋中大睡,傍晚间,有一黄皮子出现在屋内,油光水滑。 尽管隔了几年,刘汉成还是第一眼就认出这只黄皮子便是之前自己在山上救下来的那一只。 黄皮子口吐人言,说要报恩。 这些都是爷爷事先便告诉刘汉成的,刘汉成虽然对爷爷恭敬,但我估计他也觉得十分荒唐。 黄皮子问刘汉成有什么心愿没? 刘汉成说,这一生凄苦,没赚着钱,没娶到老婆,就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憾事。 于是黄皮子便化作了一个美娇娘,同刘汉成结婚生子,那黄皮子有一术,可点石成金。婚礼还是我爷爷举办的,那时,爷爷便把一把刀交给了刘汉成,告诉他,50年后,若是他不能来收帐,就让他的后人来。 按理来说,刘汉成毕竟经历过如此神奇的事情,怎么的都不能够把当年的约定给忘了,就算老年痴呆,那都不可能忘。 刘汉成那些子女我是没见过,不过,叶雪琴说了,刘家宅子里面有黄皮子的味道。这不很正常吗,刘汉成毕竟是和黄皮子成的亲,他生出来的孩子,必然有黄皮子的血脉。 想到这里,我也把刘家宅子周围给摸清楚了。 彼时,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我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找了四个隐秘的地儿。 将那小镜子上贴了502胶水,用四个不同的方位对着刘家的宅子。 接着在那四个不同方位上贴上了符咒,如果不是靠近,仔细观察,是不会发现那些符咒的,其实我这样做,不为别的,就是想拿回当年爷爷赊出去的刀。 做完这些,我走到了刘家宅子附近,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符咒,塞进了岩缝里,微微地一跺脚,那符咒立马没入地面。 接着感觉周围的地面微微一颤,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我叹了口气,大功告成。 接下来就吃饭睡觉逛墨城,剩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到时候,会有人求到我面前来的。 都说女人爱买东西,这句话不管是多大的女孩,不管是农村的女孩还是城市的女孩,都适用。 我带着叶雪琴四处溜达,虽说我之前也来过墨城,大概因为旁边多了个人的缘故,感觉去哪儿都是新的,走到哪里都感觉不一样。 不过这几日,我也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对外界的事情倒也不算是特别闭塞,多少也了解一些。 这几天,墨城的刘家发生了大事。 首先,是刘家的孙子辈的刘力杭出了车祸,被两个大卡车夹击,车子变成了一张肉饼,血肉模糊,什么都看不见,地上也流了一滩鲜血,十分骇人。 据说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其次,刘家的公司查出了偷税漏税,就在那一瞬间,短短一周内,便像是疯了,各路公司盘查,刘家的大小公司全部被查封,口碑一落千丈,股票一路跌到底。有人说这是暗箱操作,有人说是刘家得罪了人。 正文 第4章 动了我的风水阵? 最后,银行贷款还不上,刘家不得不变卖所有产业,就连老宅里面的诸多价值连城的宝贝,全都给拿了出去。 甚至还包括一张据说是黄皮子献给刘家的龙凤古床。 听到前面那些八卦,我和叶雪琴还四处溜达。 但听到黄皮子龙凤古床的时候,我和叶雪琴都坐不住了,做我们这一行的,好奇心都挺旺盛。 “黄皮子应该没这么好心才对。”我咬牙切齿:“这刘汉成运气也太好了,竟然得到黄皮子的垂怜,还死心塌地的献上这么多的宝贝。” 但与此同时,我也有些担忧,我的风水阵断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破的,说句自大的话,除了我爷爷,全华国上下找不出五个人能够破我的阵,这五个人,大部分还在深山老林里面呆着闭关,断不然轻易出世。 但倘若我因此对上一只成了精的黄皮子,有点不妥。 心里这样想着,我便带着叶雪琴偷偷的去了拍卖行,据说刘家的许多宝贝,都拿到了拍卖行被银行拍卖。 其实网上也是可以看见的,但看图片不如看实物,于是我便过来仔细看个究竟。 我发现,有许多人对这古床挺感兴趣。 龙凤古床,一看就是帝王所睡。 刘汉成区区一打工的,怎能和帝王相比?从命格上来说,寻常人要是睡这样的床,不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才有鬼呢。 要知道普通人根本就承受不住龙气,所以这龙凤古床根本就不是所有人都睡得的。 但据我的惯成这张床很明显就有人睡过。 而且我还在那张床上,发现了一些黄色的毛,看起来应该是黄皮子的。 这就有意思了。 或者说,帮助刘家的那只黄皮子,已经渡劫成仙,幻化成人形,足以扛得住龙凤古床带来的反噬? “这上面有怨气。”我正看着,便听见旁边的叶雪琴,说出这样话来。 我一脸疑惑的转头:“你当真?” “当真。”叶雪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早就感觉到刘家的宅子不对劲,里面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怨气,而且,那怨气好像并不是来自于人。” 不是来自于人,那就是来自于动物? 我将刘汉成发家致富的过程都告诉给了叶雪琴,叶雪琴脸上有些不太好看:“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那只黄皮子最后肯定没有得到很好的待遇,要不然不会有这么重的怨气。” 这番话弄得我很好奇,更想去刘家宅子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刚走出拍卖行,我却脸色一变。 叶雪琴着急的看着我说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些不太舒服?” “有人动了我的风水阵。”我沉声说道,看来刘家也不是傻子,家里面接二连三的出事,总算回过神来,知道是有人动了手脚。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到底还是不可能破了我的风水阵,对于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自信。 叶雪琴却有些着急:“那没事吧?咱们赶紧回去看看。” 我笑了笑:“是该回去看看。” …… 刘家的宅子外头不知何时来了一个穿着黑色道袍的年轻人,这家伙看上去倒也不像是那些虚假把式,多少还是有点本事的。 那人带着许多刘家的人,走到了之前我布置的四个方位处,他的眼力倒是挺尖,很快就找到了我之前贴的小镜子。 我脸上带着笑,看着那人要把小镜子给揭下来。 镜子上面的符咒微微一闪,那人突然便抱着自己的脑袋满地打滚,像是疯了似的逃也似的离开,走了两步,突然跪倒在地上,就像是疯了似的用力的连连磕头:“是我冒犯,是我冒犯……” 接着,他头也不回,便开始跑了。刘家的人上前阻拦,都拦不住,那家伙就像是疯了。 最后刘家好几个壮汉,把那人摁到了地上,那人哭着:“别找我,你们要祸害祸害别人去,布置这个阵法的人太高明了,你们刘家自己得罪了人,我是帮不到了。门口那把刀……那把刀,就是赊刀人留下的,你们刘家胆子挺大的,连赊刀人都敢得罪!” 那人说完,使出了吃奶的劲,刘家的几个壮汉没摁住,一不留神让这家伙跑了。 刘家的人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我隐隐约约听他们说什么“解铃还需系铃人”之类的话,我拉着叶雪琴笑了笑,解铃是还需系铃人,可解铃真的那么容易吗? 叶雪琴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为什么那人没办法动你的镜子??” 我忍不住笑了笑:“赊刀人的阵法没那么好破的。” 叶雪琴跟着我走了两步,忽然顿住脚步:“你为何从未怀疑过我?” 这……话题跳的是不是有点太快? 就好像我在和叶雪琴说,今天天气很美。可她偏偏要拉着我说昨天晚上吃的自制羊肉很美味。 我笑了笑:“你是我青梅竹马未过门的妻子,我为何怀疑你?” “你爷爷死之前,就只有我一个人待在他身旁,村里很多人说的很难听,他们说是我,是我……” 林雪琴的话没说下去,我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倘若如此,萨满不会选择你,你更不会成为出马弟子,况且我是赊刀人,算这些不是小意思?” 这几日,我日日都来刘家大院附近。 我发现刘家大宅上空的那团黑色的阴云,已经越来越扩大。 夜晚之时,甚至还能够听到鬼哭的声音。仿佛有数不尽的冤屈。 某天晚上,林雪琴跟我说:“要不,让我来请神吧,总觉得刘家的宅子和那黄皮子脱不了干系。” 我点头。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林雪琴请神,这对于我来说是个机会。 一个观摩的机会。 林雪琴在旅馆里面,拿着一只黄色的旗子,这是出马弟子的法旗。 我帮林雪琴点燃了香,香火袅袅升起,那烟大部分都集中到了林雪琴的身上,久久不肯散去,一呼一吸之间,我隐约的在那烟雾当中看到了一只狐狸的影子。 正文 第5章 胡家的大仙 “天圆地方,日月神光,道法玄妙,法归吾身,八卦太极,众仙归位。 吾请本堂结缘众仙,胡黄蟒常清风鬼,落吾其身,助吾神通,灵感非常,有如合一。 护法站两边,教主当中坐,各营落分明,诸帅领兵将! 神火无极诸仙归体,吾请诸仙弟子合一! 玄女天尊执法众神神兵火急如律令,玄玄如律令!敕!” 烟雾一下子就扩散了出去,感觉那炷香在倾刻间被烧掉了一大截。 林雪琴转动眼珠,身上气势为之一变。看上去再也不是之前那个黄毛丫头,仿佛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晃动着脑袋,声音尖细,仿佛许久不曾说话,一开始还有些听不太清楚:“所求何事?” 我把刘汉成家里面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林雪琴突然一拍桌子,把我吓得一个激灵:“上酒!” 麻蛋,这请来的神是哪路神?毛病真多! 我给对方倒了白酒,又顺便拿了两个果子放到林雪琴的面前。 她风情万种的看了我一眼,似乎赞我上道。 酒杯里的白酒迅速蒸发,倾刻间便只剩了个底,那两只果子也慢慢的变得干瘪,轻轻一碰,就变成了飞灰。 这说明仙家已经把东西给吃了,也愿意帮我们做事了。 林雪琴继续晃动脑袋,这个幅度非常奇怪,看起来林雪琴就像是一个不停晃动脑袋的大福娃娃似的。 接着林雪琴一拍桌子:“天底下竟然有这种人,实在可恶!” “大仙知道了什么?”我深知这些大仙只能顺毛捋。便毕恭毕敬的说道。 “刘汉成当年娶了黄皮子娘娘,却没怎么待人家好,他以为黄皮子娘娘那点石成金之术,不需要耗费任何功德,贪得无厌,屡次三番。当那黄皮子娘娘耗尽自身功力,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之时,刘汉成非但没帮忙,还伙同自己的兄弟,把那黄皮子娘娘给杀了,将她的尸体埋进了现在的刘家大宅,并找了法师镇压住她的魂魄,叫她永世不得超生,天爷哎,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负心的男人?”这一段词,林雪琴是边哭边唱,声音又尖细的不行,我皱着眉头,听了老半天,才听了个大概。 林雪琴突然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跟拎着一只小鸡仔似的,看着我说的:“你这不要脸的糙汉子,该不会也跟那刘汉成一样吧?” “我可是赊刀人,”我梗着脖子说道:“我怎么会做那种不要脸的事儿?” 麻蛋,这时候的林雪琴太吓人了。 林雪琴两个眼珠子都是红的,尖尖的手爪子差点没把我给掐死,听见我这么说,这才松了手,一把将我丢到一旁。 我咳嗽了老半天,正要说话,就见那香火已经燃尽。 林雪琴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若以后这样对待小林儿,老娘我……” 她话还没说完,便离了林雪琴的身。 我只见一团烟雾,从林雪琴的身上飞出,渐渐的消失了,消失之前似乎还在跳脚。 想来气的不轻。 “道场行毕,诸仙归坛,吾感天恩,再谢诸仙。劳烦诸位,弟子拜谢! 吾送诸仙归洞府,来日再叙师徒缘。有山归山,有府归府,有坛归坛,有洞归洞。 各归其位,退弟子其身,万法归天道,万仙归营盘,打马归山速速回。 玄女天尊执法众神神兵火急如律令,玄玄如律令!敕!” 这是送神咒。叶雪琴念完,颇有些不好意思,垂着头看我说:“让你见笑了。” 我咳嗽一声,可不嘛,吓死人了。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所以才会觉得同病相怜,觉得难受。”毕竟那黄皮子娘娘说起来也应该算是出马仙当中的狐黄白柳灰的一个。 出马弟子奉出马仙,五大出马仙为胡黄白柳灰,这是他们的姓氏,胡是狐狸,黄是黄皮子,白为刺猬,柳是蛇,灰是耗子。 刚才附着在叶雪琴身上的,应该是位胡家的大仙。 而那黄皮子娘娘想必自然是黄家的。 胡家大仙所知道的事情,叶雪琴自然也知晓,光是想想,都觉得那黄皮子娘娘可怜。 我瞪大了眼,怒气冲冲的说道:“那刘家人真是死有余辜。” 胡黄白柳灰皆可仗着自身的功力,点石成金,但要付出一定代价。比如功德,功德不够的话,就得用福禄寿来凑了。 当初,刘汉成希望自己得到一个妻子,希望自己从此变得有钱。黄皮子为了满足他的愿望,以自身修为进行点石成金,倒是给刘汉成带来不少钱财。 但是,点石成金也不是一直能用的,我想到后面,那黄皮子娘娘应该是开始偷了,要不然龙凤古床为何会出现在刘汉成的家里? 黄皮子娘娘偷了很多东西,被人发现,打回原形。回到了刘汉成的家里,本以为夫婿会安慰她,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死亡和绝望。 这事儿要是换成谁,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若不是因为我破了对方的风水法阵,改了镇压在黄皮子娘娘身上的那丝风水,也不会让黄皮子娘娘的灵魂透露出来。 这事儿让我觉得唏嘘,我和叶雪琴在这里呆了大半个月,直到看到刘汉成一家破人亡,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叶雪琴跟我说刘汉成的子孙里,根本没有黄皮子娘娘的子孙后代,想必当初,黄皮子娘娘和刘汉成所生的孩子基本都被这狼心狗肺的男人给杀了。 要是换我,也会弄的那一帮吸血鬼不得安生的。 直到刘家宅子被银行拍卖了,一大家子人都被赶了出去,我这才慢吞吞的走到那宅子的门口,将我那把刀给拔了出来。 “果然是你。”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让我微微诧异。 我转头,便是之前打算帮着刘家解决事情的那个道士,扬着眉笑眯眯的盯着我。 “过两招?”我不爽的回过头看去。 那道士皱了皱眉头连忙摆手:“别这样嘛,我又没有恶意,我今天是专门过来解救那个黄皮子的。” 正文 第6章 解救黄皮子 “?”我有些诧异,看着眼前的刘家大宅,皱了皱眉头。   “你不怕死吗?”我对眼前这个年轻人问道。   我倒是对于这个人有些另眼相待了,说好听点这个人慈悲为怀,说难听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此时此刻的刘家宅院可并非是想进去就能进的,也要看里面的主人愿不愿意啊。   为此,就算是叶雪琴想跟着我过来,我都没让,今日之事十有八九不得善终,那丫头请个神上身还行。   但是这种打打杀杀的脏活累活,还真的不合适。   “这不是有前辈在这里嘛,前辈要去里面收债,我要去里面超度那黄皮子的怨灵,咱们二人结伴而行互相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这年轻人在我面前笑呵呵的说道。   本事不怎么样,可这嘴皮子倒是不错。   “请便吧。”我简单的说了一句,把菜刀从大门上拔了出来,然后拎着菜刀就走进了刘家大宅。   现在刘家的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被抓,可是那黄皮子本身是枉死,还是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在自己散尽家财之后被人给弄死了,这一身的怨气可不是这样简简单单就能够平息的。   我现在来这里其实也并非是单纯的来找我的那把刀,其实也和现在跟在我身后的那小哥一样,有着超度那个黄皮子的想法。   当然让那黄皮子安安静静的转世投胎是超度,让她魂飞魄散也是超度的一种。   到底最后要如何,也要看对方自己的选择了。   当走入刘家宅院的方位内后,一股阴冷的气息就将我直接包围,此时此刻正是盛夏,外面的温度已经是三十多度,快四十度,能热死个人。   可是此刻这室内,能有个十几度已经算的上是不错了。   纵然这刘家刘家宅子里面装修的富丽堂皇,可这阴森森的感觉,也让人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向往。   “那黄皮子的怨气很重啊。”身后的青年这个时候说道:“想要超度这样一个存在,恐怕……”   “很难。”我说道:“不过这样一个东西必须要解决,不解决掉以后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此话怎讲?”   “刘家现在债务极大,这房子现在也已经是被法院给查封了,准备拍卖。“我转过身对这青年说道:”你觉得这黄皮子一直在这里的话,对于以后的主人来说算是好事吗?“   那青年也是皱了皱眉:”轻则家族衰败,重则家破人亡。“   这样的结果的确是让人细思极恐。   ”所以不管怎么超度,这个东西终究留不得。“此刻我的身上已经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杀气。   赊刀人从来不是给人算算命,破一下天玑那么简单,那只是最为表层的。   赊刀人真正天下玄门百家为之敬畏的,则是那一身的杀伐,纵然我的道行和爷爷远远比不了,可在年轻一辈当中用我爷爷的话来说,也绝对是最拔尖的那一小撮。   此刻天色已经是逐渐的暗淡了下来,看着外面那落日的余晖,我的内心也是逐渐平静了下来。   ”我们去找那个黄皮子,能超度就超度,不能超度就干掉她。“   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前辈不是要收债吗?“那年轻人有些不明白,为毛我现在要跟她一起去超度那个黄皮子。   安静的走廊当中,只能听到我和身后青年的脚步声,哒哒哒的不断的回响着。   ”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当年我爷爷留下来的那把刀,现在应该就在那黄皮子的身上吧。“   ”为何?“   ”那黄皮子能化成人形,能点石成金,显然已经成仙,虽然只是地仙,却也是仙,一个仙的枉死,这么多年来都没事,必然是一些东西镇压的结果,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那把刀了。“   ”嘭!“   一声巨响传来,像是什么东西摔倒了一样,这声音在这安静的走廊当中十分刺耳,乃至于让那年轻人吓了一跳,直接就掏出来了好几张符箓出来,攥在受伤,十分的紧张。   ”茅山道的?“我却是没有什么反应。   ”茅山道第七十三代弟子,吴静志。“那年轻人说道。   ”哦。“我没什么反应,而是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远处走廊尽头的墙壁上,原本是挂着一副欧式风格的人物油画。   而现在那幅油画已经是摔在了地上,画框已经粉碎,刚才那巨响,就是这油画掉落的声音。   而原本的墙壁上,此刻却是出现了一大片的血迹,即便这走廊当中显得有些昏暗,我也看的非常清楚。   那血迹已经感和,乃至于发黑,淡淡的腥臭味充斥在空气当中。   ”主人,似乎不太欢迎咱们。“我对吴静志冷笑着说道。   冷汗已经是顺着吴静志的脸颊流淌了下来:“那怎么办?”   我没有说话,而是向着走廊的另外一头走去,我没有去楼上,虽然说不知道刘家的那个王八蛋把自己这个黄皮子老婆给镇压在了什么地方。   可终究是不会把一个死人给放在脑袋顶上的,所以必然是在一层的某个角落,亦或者是地下室当中。   只是现在具体位置还不知道而已。   当我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更加清楚的看到了墙壁上那黑乎乎的血迹,腥臭味也更加浓烈上了很多。这样的血迹显然不是刚刚才喷溅上去的,应该已经很久了。   而且这臭味当中,还带着一股子膻味,这显然不是人血了。   “是那个黄皮子的吗?”我不太确定,如果是的话,那么当年她应该就是死在这里了。   不得不说当年我爷爷看人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竟然帮了那么一个畜生都不如的玩意。   走廊的尽头有两个房间,我之所以会走到这里,完全是因为我能感觉到这宅子当中的怨气,顺着怨气慢慢的走到了这里。   这里……距离那黄皮子已经是非常近了。   而在这个时候,我忽然之间心神一阵颤抖,强烈的危机感升腾而出,下意识的,我手中的菜刀就向着身后斩了过去。   此时此刻在我的身后,一股强烈的怨气忽然出现,甚至其中还有强烈的杀意。 正文 第7章 怨灵   我这一刀自然不是对着身后的吴静志砍过去的,而是此时此刻在他身后的那个东西。   “低头!”我喝了一声,这吴静志自己的放映也算的上是非常的快,看上去也算的上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主,立刻就是一个王八听雷,脖子竟然是就那样缩了下去。   我手中的菜刀刀锋贴着吴静志的头皮就扫了过去,紧接着就斩在了他身后是爽惨白无比的鬼手上!   我不知道这一只鬼手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是当我手中的菜刀和那鬼手撞击在一起的一刹那,那让人牙疼的金属撞击的声音还在提醒着我,这玩意真的不好对付。   或许是偷袭不成,那只鬼手就又缩了回去,缩回了吴静志身后一道房门的门缝当中。   这忽如其来的危险,来得快,去的也非常快,前前后后加在一起可能都不到十秒钟,可是就这十秒钟吴静志已经算的上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他可能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一幕也是让吴静志吓了一跳,双腿立刻就有些发软,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半天这才缓过气来,看向我:“多谢前辈了,那黄皮子果然了不得。”   我没有说什么,事实上现在也真的是不知道应该去说点啥,毕竟此刻残留在这空气当中的阴气和怨气已经是非常的明显了,那个黄皮子纵然死的再怎么冤,现在也终究是留不得了。   “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超度她了。”我皱着眉头说道,看向了吴静志身后的那个房间,提着手里面的菜刀走了过去。   其实菜刀真的不是很顺手,要是现在给我一把日本太刀,或者一把十八剁真的就是再好不过了,不过现在啥都没有,也只能是先用菜刀来凑合一下了。   “吱呀……”合页转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室内非常明显。   不管是我还是我身后的吴静志,此刻都显得有些紧张,毕竟那黄皮子在死之前的道行就已经不差了,甚至能点石成金,而现在死了这么多年,怨气极大,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存在,这一点谁都不好说。   这个房间有些阴暗,看上去像是一个卧室,因为所有值点钱的家具都已经被白色的布帘给罩了起来,所以让这里显得有些诡异。   最让我赶到有些难受的还是这里的空气,有些冰冷,乃至于比之走廊当中还要冰冷的多。   当一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出没的时候,那么在这个地方往往都会留下来一些什么痕迹之类的东西,无论是在强大的鬼魂或者怨灵都是如此。   感受着空气当中的阴冷,以及那隐隐的阴气,我心中已经大致上有了一个想法。   “就在这个下面。”我的脚点着地,意思已经是非常的明显。   “你是说这下面有地下室?”吴静志问道。   “嗯。”我的目光在这整个屋子里面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一圈:“仔细的寻找一下,一定有地下室的入口,但是小心一点。   这个房间很大,形象一点来说,这一个房间可能比之我所在大学的一个教室都要大得多,想要在这样的一个房间当中隐藏一个地下室实在是太柔一了。   只是奇怪的是,无论我和吴静志两个人在怎样在周围的墙壁上等等地方拍拍打打,都没有任何的线索,一番折腾下来一无所获。   吴静志看向了我,虽然说这货的年纪看上去是比我大了那么几岁,但是在行走江湖的经验上,以及道行上与我却是相去甚远。   毕竟我可是还在叼棒棒糖的年纪就已经和爷爷两个人一起行走江湖了,这些年我虽然不想从事什么赊刀人的祖业,可是家传的手艺却并没有拉下,道行上虽然相对于爷爷来说相去甚远,可在同辈中人当中……   我自认我自己还算的上是很不错的。   想了想,似乎我们两个这样如同电视剧上那种寻找的方法,就算是这样找上一年也真的不一定能找得到,那么索性,就用暴力一点的手段了。   “把床挪开。”我对吴静志说道:“既然家里面埋了一个黄皮子,那么一般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欲望天天去看的,所以那个地下室很可能已经被封死了,我们找不到也正常。”   吴静志点了点头,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两个人合力将床给挪到了一边,不得不说这床还真的很沉,看上去也是古董了。   果然在这床底下,我们有所发现,床下面,也同样是实木地板,只是这地板上面突起了一块。   “看上去像是一个盖子。”我试着想要把这一块地板给挪开,却是怎样都弄不开。   吴静志在上面敲了敲,声音,显示这下面是空的。   “就是这里了。”吴静志说道:“我去找一下工具。”   我没有反对,这地板下面应该已经是粘合上了,用手根本就抠不开。   吴静志离开之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这个房间当中,顺着窗子看向外面,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天上并没有多少的星光,月亮也只是仅有一丁点。   似乎,就连这室内都更加阴冷上了几分。   忽然之间我有了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我想去找吴静志。   从始至终似乎……事情近战的实在是太顺利了一些……   太顺利了……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啊。   只是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眼前的房间门却是在“砰”的一声巨响之后,狠狠的关上了,竟然就那样自己关上了,没有丝毫的预兆。   同时,周身空气的温度开始迅速的下降,在这剩下当中,我的呼吸竟然已经是有了呵气的存在。   与此同时……我能感觉到,一个全身正散发着怨气的东西就那样的站在门外,没错就是站在门外,她在笑……   笑我的愚蠢……笑我的不自量力。   只是现在我知道,无论我去怎样做,一个事实就是……   吴静志药丸。    正文 第8章 无处不在的危险 “砰!”我近乎是用上了全身的利器,一脚就踹在了房门上。   虽然说那房门十分的厚重,在这一脚之下,却是纹丝不动。   “啊!”   一声惨叫,从门外传来,这惨叫声当中充满了恐惧,无助和不甘心。   那是属于吴静志的惨叫声,还有肉体被撕裂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这个世界再一次恢复安静的时候,房门轻易的就被打开了,当房门被打开的一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同时在这空气当中不光还有那血腥味。   还有这一阵肉香…… 是炖肉的味道。   长长的走廊当中,已经是点亮了昏黄的灯光。 长长的血迹一直从走廊,不断的延伸,那是尸体被拖行的痕迹。 顺着这地面上被拖行的大量血迹,我很快就来到了走廊的拐角处,而前方竟然是厨房。   我伸手想去开灯的时候,却有一只冰冷无比的手逐渐的攀上了我的手掌,我的目光立刻向着旁边看去。   此刻一只惨白惨白的手掌就那样搭在我的手背上,同时一双怨毒的眼睛正在看着我。 不对……是在死死的……盯着我! 没有任何的犹豫,我脚步轻移,将菜刀掷出,却扔向了一片虚无。  我只得将它捡起,走到了厨房的深处。 我随手关闭了灶台上的火焰,整个厨房之内立刻就陷入到了绝对的黑暗之中。   “我原本是想给你机会的,给你一个重新投胎的机会,只是我并没有想到,你竟然凶恶到了这种程度。”   我的声音冷冽,甚至带着深深的厌恶。   周围很安静,但是很快,强烈的阴气和怨气开始充斥了整个厨房,我知道,那个东西已经来了。 漆黑夜幕中,一对幽绿的眸子,忽隐忽现。 那幽绿之后,则是一张遍布黄毛的倒三角形脸颊。 嘴角处悬挂着一对尖利的獠牙,而此畜生的嘴唇倒是鲜红欲滴,滑腻的舌头在唇边舔舐一下,发出娇媚的声音。 “哟,居然还来个小帅哥,这么多年,我可是好久都没有见过生人了呢。” 这声音酥媚入骨,我心脏竟狂跳一番,微顿下心神。 “本来是想超度你的,可你不该杀了他。” “嘻嘻……” 那幽绿眸子忽闪忽灭,妖艳至极。 “超度我?我在这里困了五十年!一句超度就可以解决的吗,我为刘家人耗费一生的修为又该怎么算?” “害你的是刘家人,他们如今已遭报应,家破人亡,你不该再伤及其他无辜。” 我脚踏罡步,双指摸索过菜刀,寻找着扔向它的时机。 “刘家人他们没被我亲手血刃,怎能解我心头之恨!我要用更多的血替我陪葬!” 那畜生血盆大口撕裂而开,而我则瞅准时机,将菜刀向它的头颅甩了过去。 当啷一声,菜刀在水泥墙面嘣出一片火花儿,却不见那东西的嘴脸。 我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它原本的位置却发现地面散落一把黄色毛发,味道极其腥臭。 “小帅哥,你刚才可真的是太粗鲁了,人家想和你好好玩一玩儿呢。” 声音一落,我只觉的脑后一阵冰凉。 一对惨白腐烂的双手挽住了我的脖子,自脖颈处往胸膛下移,锐利的指甲划过肌肤,刺痛感随之而来。 “小帅哥,还是留在这里陪我吧,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还是把你的心留下来吧。” 畜生的尖嘴伏在我的耳边,随着声音喷出一股血腥味。 “好啊,我的心不就在你面前了吗,可就怕你取不到啊。” 我冰冷一笑,那畜生爪子已划至胸口,滋啦一声,我胸口高悬的那桃木圆牌正镶嵌在畜生的掌间。 它被烫得吱吱乱叫,此物是我爷爷小时亲自传我的护身符,专克一切鬼邪。 见对这黄皮子这么受用,我一个鹞子翻身,猛然抓住它双爪,猛烈一个肩摔,将它摔头过去。 扑通一声,隐约间见一只硕大的黄皮子在地上哀嚎,一闪身留下一股浓烟,而它却悄然不见。 那恶臭的味道,几乎令人窒息。这是黄皮子的逃生之术,它们用这味道来迷惑对手。 我强憋气息,将指间血涂于眼皮之上,隐约间见黑瘴之下并排着一对带血的脚印。 寻脚印线索追去,跌撞之间走出了厨房,于正厅处朦胧间,看见高墙之上悬挂着一幅纸画。 而那纸画之上,是一个袅娜的姑娘,一身白衫纱裙,飘飘欲仙,在云海之上若九天仙女般。 可掩盖不住的便是在那纸扇间若隐若现的一对粗壮尾巴。此画中之人应便是五十年前那修行得道的黄皮子。 画下血味愈浓,托盘之上,摆放的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吴静志。 我不由倒吸冷气,是我一时疏忽而葬送了这年轻人的性命,可眼下我却只能忍痛将他双眼合实。 “桀桀……” 方才只一触碰,一丝阴邪之笑竟在耳边传荡开来。 而纸画上女子双眼蒙上丝幽绿,滋拉一声,两对枯黄的爪子从画中破体而出,直扑我的胸口。 找死! 我闪身躲过,双手重叠交叉,成个蝴蝶扣,将那对枯爪夹死,轻咬指尖,用我的血摁在了它的爪子上,只听滋啦一声,那畜生的双爪顿时燃起了一股幽蓝的火焰,瞬时笼罩全身。 嗷呜一声,那张纸画四分五裂。 硕大的黄皮子在黑暗中翻腾几下,火苗大部分被它熄灭,而它身首却已经尽数都被焚的焦糊,只见它挣扎从地上爬起,狰狞朝我怪叫。 “臭小子!我出来就是来报仇的,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你的仇人都已死去了,不可再杀无辜,若还不收手,那我便送你下地狱。” 我轻翘双脚,跌落于地上的那柄菜刀已重回掌中,只要我愿意,分分钟可将它头颅斩下。 “桀桀……” 那只剩焦皮露出白骨的黄皮子头颅竟裂开一条缝隙,鲜血淅淅沥沥而落。 “想要杀了老娘,不可能。” 凄厉之言,自夜空荡开,我暗叫声不好,一阵急退。只听哗啦一声,整面墙被它撞出窟窿,而它身形一隐,在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别跑。” 我持刀紧紧的跟在它的后面,在黑暗处那畜生隐遁无形。 而我嗅觉自小便出奇灵敏,很快我便找准了方位,便紧随那畜生身后,随它自城中,一直追到了郊区。 此时已是深夜,两旁白瘴雾霭连连,竟遮人耳目,而瘴气林子两侧则鬼火不时喷射,两旁皆是无主孤魂,荒草连连。 从此走过,还不时惊起一排乌鸦,盘旋天空呀呀作响,在草丛中的老鼠野蛇穿插而过,踏过一片虫草。 我寻着气味儿,追了一片孤坟的老窝中间,却见那只畜生扎于土窝中,奄奄一息。而它脚下竟趴伏着两只肥硕的老鼠。 老鼠竟若人形,两条后爪跪地,而前爪合实,向它连扣带拜。 老鼠拜月这家伙是要成妖吗! “给我滚开!” 我疾步赶去,一脚踢开两只老鼠,而老鼠却如疯了般,一跃三尺高,一口咬在了我小腿之上。 鼠牙锐利,啃在我皮肉之上,不肯退去。 “给我滚开!” 我急皱眉头,数度重拳砸下,野鼠被砸得脑浆迸裂,已无气息,而那畜生在山窝处却是哀嚎连连。 老鼠摆月被我打断,它最后一根命根子已所剩无几。 “为什么?我报恩会变成这个样子,做好事为何不会有好报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这黄皮子挣扎之下,那腐烂殆尽的头颅,却对着我鲜血淋漓,哀嚎遍野。 “人生在世,有可能会遇到畜生,但是。这个世界上好人终究还是比畜生多,记住了。下辈子擦亮了眼睛,别再遇上畜生。” 我苦叹了一声,手起刀落。 这黄皮子的头颅滚落而下,这东西的初衷本是为报恩,却被那险恶之人残害至此,最后化身为恶灵,实在是一大悲剧。 我有些可怜他的命运,把它的尸身找了个好的风水之地,连夜下葬,只盼它能够投身于更好出去处。 正文 第9章 刨坟练鬼 荒野之中,哀鸿连连,忽而乌云遮月,阴风更盛。 飒飒冷风将坟头纸钱吹的胡乱飞舞,转身欲退出这老窝,却见身后黑瘴遮路,浪潮般风起云涌,竟看不到半丝退路。 “天地无极,万邪退去!散。” 我咬破舌尖,轻吐一口血雾。 血雾落地,黑雾渐消,见那狭长的小路上,密密茫茫覆盖着的全都是血脚印。 那脚印儿不只半尺,却分明是婴孩留下的。 呜呜呜~ 阴风再次袭来,夹杂着一股凄厉哀嚎。 而连绵的黑瘴再一次将退路遮盖。 我蹑手蹑脚踏过那黑瘴,却见一孤坟前面,朦胧间现一黑影,我定睛看过去,只见那个黑影像是一个苍老妇人般,坐于坟头,低声垂泣。 “何方妖孽,赶快现身。” 我捏了个指决,凝视前方,却不见那黑影妄动半分,不由急促两步,到近前,这才看清那并不是什么黑影,而在孤坟上面的一丛茂密杂草。 阴风之下摇曳摆动,看到这样的情形,我不由得摇头暗笑,深感自己大惊小怪,可就在我转头间,身体竟跌入了一深坑内。 而手则触及到了一瘫湿漉漉黏糊糊的东西,踉跄着挣扎起身,抬头自己的脸却极度的冰寒,一深紫的脸皮贴在了我眼前,惨白阴冷,恶寒,诸多感觉直涌我心头。 而那一对儿惨白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闷哼一声,却见自己身下是一堆粘糊糊的内脏,而对面则是一口枯朽殆尽的棺材。 棺材处,仰面坐着一具刚下葬不久的女尸。 女尸怨气连连,深紫色的花缎棉袄,连同肚子被剖开,露出个黑幽幽的血洞,内脏尽抛一旁,腥臭之气,随阴风盖面。 是谁这么缺德?将女尸的肚子剖开了,此年头有盗尸者,可糟践女尸又是何等意思。 方才的哀嚎是女尸发出来的? 我从泥泞肮脏之中起身,肩膀处却忽被人重重拍打一下。 “谁?” 我沉声闷喝,急转而对,身后则是一颗散枝柳树,而在残风败柳之间,悬着一颗冻紫头颅。 那头颅不过拳头大小,分明是从娘胎儿出的婴儿头颅,此时五官却狰狞,淌着鲜血随风摇曳。 而那婴孩头颅的嘴巴却是一张一合,连连哭泣,那悬头颅的红线,高悬一排暗红铜钱。 “有人在炼鬼。” 我心中隐隐作痛,直奔那头颅而去。 未靠近头颅,空气中忽传来一阵嗖嗖的声音。 我闻声而退,滋啦,肩膀处的衣物被划开道口子,皮肉亦裂条血口,鲜血淋漓。 “何人至此,干死伤天害理之事。” 我鹞子翻身退出那深坑。 周身却尽是黑暗,空无一物。 可我方知此时万万不可擅动,对方虽未动,可亦在黑暗中静盯我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小命不保。 而黑暗处婴儿头颅摇晃更甚,暗红的眼珠翻滚几下,啼哭之声,煞是刺耳。 “可恶!” 我暗叹一声,疾步而去 空气之中又急鸣几下。 我此时挂个心眼,俯身抓过一把尘土,迎空而撒。 黑暗处却闻一阵急促脚步划过。 那婴孩儿头颅恍然不见了。 “年轻人,大家都是道门中人,又何必苦苦为难呢,修仙修的便是自身罢了。” 黑暗处那黑瘴忽紧,隐约间闪一光头,身形飘忽不定。 “你是何人?在此炼鬼,岂不知这是伤天害理,缺德做损之事?” 扒坟炼鬼之术,虽古就有之,可一向被正派人士看做是邪门歪道,早些爷爷就教会过我,看到此等人,必诛! 可此番被我碰到,皆是触了霉头。不得不管。 “那些孤魂野鬼埋在此处,也是不能投胎,多孤苦,而本爷超度了,他们算是他们的福分,小兄弟,不必着急,若是你也想早点儿让我超度,我可以赠你一捧黄土。” 那身影不紧不慢,发出阴惨一笑。 而对面竟传出嗖嗖几声。 我暗道不好,纵身飞出那老坑,连滚了几番,而几枚铁钉紧插我身后泥土之上。 而黑暗处那脚步紧凑,却没了人声。 那死光头逃了! 我啐了口唾沫,甚是愤怒。 那下葬孕妇本就凄苦,却刨开婴孩。我本欲将那孕妇安葬,却忽闻头顶哀嚎连连。 大肚子孕妇,坐于棺盖之上,血泪自惨白的脸颊之上点点落下。 而她掩面抬头,正对我哀嚎。 “大师,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能不能救救我那可怜的孩子啊。” “这事儿让我碰到了,我会尽力把你孩子给救出来的,到是你为何下葬这么久了,还未去投胎。” 见女鬼凄苦,我心一时怜悯,鬼怪也有善类,总比不上人心之险恶。 而那女鬼抽泣抹泪。 “此地,全都是孤魂野鬼,我们根本就走不了。” 走不了! 我茫然间,环顾此地风水布局,却愕然发现这周围坟头看似懒散,却是错落有致。竟布成了一盘死棋。 九霄黄河阵。 我心中冷汗暗滴,到底是何人将这乱葬岗布成此等,恶毒之阵法。 埋葬于此处的人,欲投胎却是转投无门,只能做孤魂野鬼。 难不成,行此事者便是方才暗算我的秃头。 “我们不知道,只是我们走不了。” 那妇人哭的更凄惨。 黑暗处,每个坟头中都探出一张狰狞的鬼脸,鬼哭连连。 整个坟头处便如修罗地狱一般,凄惨恐怖。 而此阵法十分的阴险狠毒,破解亦是异常艰难,只能以布阵惹之人鲜血,掺入清水,洒于阵眼,才能将其破解。 而我则微顿心神,对这孤坟中孤魂承诺。 “你们大家放心,天地有正气,身为修道之人,今日碰到你们冤屈之事,就定要管,假以时日,我定能将婴孩帮你们救回来,让你们早日投胎。” 我躬身向着孤魂野鬼鞠躬。 而孤魂野鬼的哀鸣也渐渐消弱。 坟头的瘴气尽消,露出一羊肠小路,顺着点点的鬼火,我安葬好了孕妇,自行离开。 郊区路远,崎岖难行,待回到城里天已蒙蒙亮,而不时感饥肠辘辘。 不想叶雪琴却以为我备好了早餐,我不及多言,便狼吞虎咽一番。 正文 第10章 南宫家 “你这是在哪儿搞的呀,怎么和逃荒的一样。” 见我一身的狼狈,叶雪琴弯着眼睛,冲着我嘴偷笑。 而我现在根本顾不上跟她贫嘴,喝了两口豆浆,清喘了口气,将昨晚收黄皮子,及那孤坟遇鬼,和盘托出。 昨晚之事过于阴惨诡异,实在是令人难受。 叶雪琴听完此事,也是一阵愤慨。 “可恶,到底是何等人如此恶毒,人死之后还扰其安宁,尤其是刨尸孕妇。” “昨晚太过漆黑,朦胧间只见一光头在施法,也不知那恶人,到底是谁?” 我几分懊恼,若抓住那施法的恶人,今日也不会这般后悔。 叶雪琴则沉思一番。 “法术界光头的人倒也不多,若是我们见到了也好分辨,不过你此番不是还要去南宫家吗,昨日你去收那黄皮子,我以为你打听好了,这南宫家家的事和那刘汉成大为不同,他们一家皆是道门中人,且家世显赫,已在江湖之中赫赫有名。” 叶雪琴在我吃饭之际,侃侃而谈。 而我也有几分暗悟。 爷爷笔记中承载当年南宫家人也修习道门一术,可不料被仇家追杀,在危难之际爷爷救过他们一命。 而又以赊刀人的本事来测得他们家族兴盛,人丁满满。 此番前去收账,前途未知,我心中一时忐忑不安。 仓促的吃过了早饭,我便携叶雪琴向南宫家赶去。 这南宫家在整座城市之中,亦是文明,其辉煌程度不亚于商业大族, 其宅院更是在市中心一处黄金地带。 而入眼之后,更是被南宫家大宅给几分惊憾到了。 这大宅虽处闹市,但是宅中却是安宁清凉,给人清心寡欲之感。 天空之上隐隐的漂浮着一股仙风道气。 我围那大宅的高墙青瓦,转几圈,却发现这宅院正建在一个九宫太极阵上。 阵眼处正是宅中之人所踩脚下,周围皆被道家正气所围,任何邪物都进不可近身。 只怕这院中连只老鼠都没有。 确实是鬼斧手笔。 我自以为是高人,但是心中也不由暗生佩服。 而在僵持间,却也日上三竿。 叫上叶雪琴扣门而入,微待片刻。大门一会儿拉开条缝。 一中年男子探头出来,这男子身高七尺,目光严整,梳个油亮背头,手中还持一串朱红手链。 见我二人微微一怔。 “不知道二位是!” “先生不知,我是来收账的,二十年前南宫家可欠了我秦家一笔账。” 到底是名门,其待人的态度足比之前的刘家令人舒适许多。 那中年男子甚有几分诧异。 ”欠账……先生说的是何事。” 而我则傲然而立。 “二十年前,南宫家应该遇到过赊刀人吧,这笔账就是赊刀人二十年前留下的。” 而我此言一出,那男人脸色微变,尽笑脸相迎,让我二人入内。 那院中花草迎面,香气扑鼻,鸟语花香假山水绿之间,煞是喜人,颇有一股仙家之境。 那男人恭敬作揖道。 “原来您是赊刀人,曾经家主说过,我们确实与赊刀人有一股渊源!” “哦,那请问南宫家主现在何处?” 他们此等态度,让我心中稍安,暂且不必与他们撕破脸面。 那中年男人领我们漫过这鸟语花香的林中小路,往庭院深处走去。 “家主现在正在正厅之中为人做事,二位也可稍待片刻,本人是南宫家的管家南宫少峰。” “那就有劳您了。” 我客气一番,透过那一片翠绿竹林,却隐约闻见了一股煞气,自庭院之内传出。 这绿竹乃是正气之物,作为屏风,能够抵挡这院子任何邪物,可这屋中煞气却是…… 我闻声而动。 那中年男人则不紧不慢,回头一笑。 “二位不必紧张,此乃南宫家主在为他人驱邪,二位也可以入内观摩。” “那晚辈,倒是想观摩一番。” 我随他步出竹林,却见一高瓦大厅。 其内皆是高档布置。 花瓶摆饰皆是前朝古物。 座椅之上见一深紫檀木,足显其富贵十足。 而在正堂之上,那座椅中却绑缚一妙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而她的身体颤抖。口吐白沫。 在那少女的身旁,则立一西装男子,那男子手持一株柳枝念念有词。 将柳枝沾清水扫过那女孩儿头顶。 而水滴每落一次,那女孩儿的身体就会抽搐更甚。 而距女孩儿不远处,站一对年老夫妇。安然地望着那座椅中的女孩。 而我正欲步入,身后叶雪琴微攥我一下,示意我看到屋内。 屋内狭小之处站一女子,那女子一身皮衣皮裤,一头微红短发给人干练之感。 而她那冷眸,自我们步入之时,便紧随我二人,令人几分不快。 南宫少峰的解释之言打断了我们的遐想。 “这个女孩是临近中学的学生,却不想回家时中了邪,此番,特邀我家族为其驱邪。” 南宫少峰言罢,那女孩儿猛然抬头,披散的发间,那脸霎时惨白,尽是阴冷深紫之色。 “桀桀……你们这些人为何要多管闲事,他们这些曾经欺负我的人,都得死!” 那女孩儿口吐白沫,惨笑之间,头颅旋转了180°,阴诡骇人。 庭院之中,那男人闷喝一声,手中的柳枝尽数盖在了她的头上。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手指一按,那女子口中则发连连惨叫,从嘴角涌出了一股黑烟, 女子身体一软,瘫在了椅子上便没了动静,那团黑烟则尽数被那中年男子吸在了掌中。 身后的那红发女子则递过一葫芦,那黑气被灌入葫芦之中。 南宫家主确实身手不凡,驱邪之术,我甚是佩服。 那对老夫妇则急至眼前。 “女儿,我们的女儿这是怎么了呀。” “没事儿,刚才家主把你们女儿身上附着邪灵已经收服,她只不过是身体虚弱,回去服用我们的丹药便可。” 那南宫少峰过去一阵劝。 那对夫妻千恩万谢,付过酬金,随南宫少峰而去,而他们驱邪酬金则令我咋舌,一次简单的驱鬼酬金竟达1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