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核 第一章 相依为命   正文凌言从私塾回来站在家门口看着紧闭的柴门,嘴角略微一弯,意料之中——父亲还没有回家。习惯性地一耷拉眉毛,郁闷地抬头望望天,时辰不早了!推开门走进简陋的屋内,转进没有门帘相隔的内间——   二十多平米的屋里分为里外两间,里间为起居室,不到十平米的房间内,仅靠角落的一张竹床就占去了一半的空间,一张尚算完好的小长桌摆放在南墙唯一的窗户下,小长桌前有一个小凳子,凌言一天之中,除了在私塾听夫子讲课外,大部分时间就耗在这上面——大概这就是典型的寒窗苦读吧!   外间与里间的面积差不多大小,一进门则就是用泥石砌就的锅灶,紧靠锅灶摆放着一个被烟雾熏得黝黑的碗橱,碗橱前有一张小方桌,桌底下有两个小板凳,除了这些家庭必备的生活家具,剩下的便是那泥巴与石头混合砌成的墙壁了,当然,墙壁上还挂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凌言在小长桌上放下学习用具,转身来到外间打开碗橱的门,熟练地淘米做饭。   看着锅灶里的火苗凌言眼里又浮现出母亲的脸容,凌言一笑,这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在锅灶前总会经常想起娘。   母亲在自己六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家至今了无踪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问过父亲,父亲总是黯然不语,且每次问父亲都会惹得他伤神好半天,渐渐地凌言也就不再问了。   凌言依稀记得自己和父亲原来不是住在这里的,前一天还和父亲以及母亲在明亮宽敞的家里玩着爷爷刚给自己买的陀螺,可第二天一觉醒来却在这陌生茅草房里的简陋床上,那时母亲还在,可是没过几天母亲就失去了影踪,只有父亲陪着自己,凌言脸上现出一丝苦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情景竟会一下子转变。   这种情况一直到如今,这八年来父子相依为命,虽无锦衣玉食却无温饱问题,自己在私塾读书,父亲有工做就做工,没活做就上山砍柴挑到城里去卖,收入不多但维持生计够了,有余钱就存起来,父亲说他以后上京赴考用得着。凌言知道父亲很苦,省吃俭用养育自己,有人说媒劝父亲续房,父亲不肯,他说那要花钱,以后会多张嘴吃饭,同时担心继母会对自己不好。   凌言年纪虽小,但从父亲梦呓里老呢喃娘的名字就知道父亲忘不了娘,对别人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推托之词,父亲无论做任何事总是把儿子放在第一位,在家里除了父亲不在家做点饭外不让他做任何事,父亲经常说:我不把你养好了,到时你娘回来,我拿什么跟她交代。   看着四旬不到已是满脸沧桑的父亲,凌言很无奈,只能全心赴在学业上,以期不辜负父亲,以后上京赶考中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改善家境——   一阵饭香扑鼻,凌言惊醒过来,急忙退出灶台里下意识加进去的柴火,忙碌完后看看门外已是黑幕降临,心里掠过一丝担心。   转头望望角落,没有柴刀扁带,显示父亲下午没去做工而是上山砍柴了,想及此,担心更甚,因为去城里卖柴大都是早上,下午时间赶不上。   走出门望向远处朦胧的山影,再回头望望身后不远的村落,犹豫了一下,放弃喊人帮忙的打算,拔腿向山上跑去——跑到山脚已是气喘如牛,挥汗如雨。   此时十月将近月圆,皓月初升,能看见隐隐约约的山路,四周寂静无声,微风拂过,树草枝叶婆娑卓动,唦唦的声音使山坳间更显静谧冷清。凌言不由感到有些恐慌,但父亲的安危使心里的那份担心忽略了一切。稍息一下,往上冲去——   “爹”!“爹”!一声声回声响彻山坳,在这朦胧灰暗的世界里显得格外响亮尖昂。呼唤了半个时辰一无所获,凌言并不知道父亲平时在哪里砍的柴,只能无目的的边走边呼喊,喊一声停一下,希望有所回应,可惜在这寂静的半山腰除了回音还是回音。   皓月当空,月华正照,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清晰度不是很高,但能看穿十米远近,四周大小树木林立,缝隙间隐隐约约的,凌言心提到了嗓子眼,有点不知所措,迈着沉重的双腿继续向上爬——   “爹——”喊声未落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山下就有木柴树枝,父亲不可能爬到半山腰来砍柴,如遇意外也在山脚不远。想明白,转身下山——   在离山脚五十米高度开始横向搜寻起来,向山上爬还有小路,横山走却不是件容易事。父子俩的住所虽距大山不远,但在父亲明令禁止下,凌言极少到山上来游玩,平时缺少体力劳动,身子骨可以说是有些嬴弱。   山坡的树丛间荆棘藤条横七竖八,凌言深一脚浅一脚的不时被藤条绊倒,或者被荆棘划破衣衫伤至皮肉。忍着疼痛,高声呼喊着父亲,他不知道父亲现在怎么样,虽然心急如火,但心中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父亲去别人家帮忙了来不及回家;希望父亲砍柴贪多耽误了回程,现在已经在家里着急的四处寻找自己。   可凌言了解自己的父亲,自从自己记事以来,父亲就从来没有让自己担心过,更不谈晚上迟迟回家,而且父亲少有朋友,很少与别人来往,去别人家帮忙的一丝希望很渺茫,最大的可能便是——凌言不敢再想下去,眼里含着泪花尽量不让自己的喊声带出颤音。   借着朦胧的月光,凌言尽量睁大眼睛搜寻着周围一切可疑的迹象,此时又饿又累,双腿麻痛不已,但心里一直念叨着:爹不能有事,爹不能有事!凌言不敢想象如果父亲出现意外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自小失去母亲,是父亲一手把他拉扯大,当爹又当妈其中辛苦劳累做儿子的全记在心里,还没有回报,还没有尽自己应尽的孝道——凌言心里哭喊着:“爹,你不能有事啊——”   磕磕碰碰转过山坳,凌言一眼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斜坡,斜坡表面有着树枝、草根和一些新土,明显有重物滑下去的痕迹,心里一紧,望向下方——月华虽明但终究不是白昼可比,已出了视线范围看不清楚。顾不了许多,紧跑几步跳至斜坡往下跑去,连滚带爬来到坡底果见父亲半侧身卧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一悲抢过去抱起父亲,伸手探探鼻息,隐有气流,心里一宽,抬头望望四周,一个难题出现了——自己一个瘦弱的身躯怎么背得动父亲?   低头看看怀里父亲满是胡渣的脸上伤痕斑斑,凌言知道,父亲在这里最起码躺了两个时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和无助,泪水夺眶而出。脱下外套给父亲穿上,挣扎着把父亲挪到自己背上,心里一愣,父亲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重,随即明白,父亲体格虽然粗壮,但这些年的劳累已使父亲身体很空虚了。   背着父亲下到山脚就用了半个时辰,期间跌倒三次,每次跌倒凌言尽量使父亲摔在自己身上,父亲不能再受伤了。   从家里到山脚凌言用了一刻钟跑到目的地,回来背着父亲却用了将近一个时辰,也差不多两个小时,完全凭着一股意念以瘦弱的身躯背着父亲回家,到家的时候麻木的几近昏厥。   把父亲放躺在床上,踉跄着来到灶台盛起早已冷却的米饭,刷锅烧水。凌言年纪虽小却知道,父亲在山上受冻两个时辰,必得热身,用热水擦身体是最好的办法,刻下是寅时初,离天明还要两个小时,现在找不到大夫。   给父亲擦过身体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衫,然后饭水同煮烧了两碗粥,给父亲喂下半碗,自己狼吞虎咽喝下一碗,上床拉过被子偎在父亲身旁沉沉进入睡眠。他知道父亲生命无碍,从刚才喂下半碗粥,凌言心里的一块石头就落了地,心里一放松,身体也差不多散架了。   也不知过了几时,被一阵响动惊醒,凌言一骨碌爬起来,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父亲充满疑惑的眼神,不由大喜,轻声道:“爹,你醒了!”   凌中寒看着儿子点点头,轻声问道:“言儿,我记得我在山上昏倒,谁把爹背回家的?”凌中寒不是没有想过是儿子,但他更相信是别人在山上发现了他把他背回家的,毕竟凌言单薄的身子摆在这。  原核 第二章 原核   凌言呵呵一笑,指指自己的鼻子。   “你?”凌中寒眉头微皱。“嗯!”凌言舒展了下双臂,觉得浑身体力充沛,丝毫没受昨晚的体力透支的影响,且精神更胜往昔,看样子人不锻炼不行。   “爹,你现在觉得怎样?”   凌中寒脸色一正:“你先回答爹的话!”   凌言苦涩一笑,道:“昨天回家发现你不在家,烧好饭你还没有回来,再看看扁担和柴刀也不在,可你从来没有天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过的,就担心你出事,于是我上山去找你,果然发现你晕倒在山上,就把你背回家咯!”   凌中寒定定的看着儿子,心内澎湃起伏,只觉得脑袋发晕。凌言漫不经心的了了几句说的轻轻松松,凌中寒却知道其中的艰难无助:十四岁的半大孩子深更半夜地在荒无人烟的山上四处寻找跟一棵树差不多大的一个人,其情景想想也够凄凉,况且还要背着一个粗壮的大人下山走四五里路回家,其难度可想而知。   “你怎么不喊人帮忙?”凌中寒话音有些沙哑,话一出口随即明白儿子的性格跟自己如出一辙,属于外柔内刚还带着一些倔强,轻易不会求人,自己从小把他拉扯大,哪还会不了解。   “儿子想过,但跑到村里喊人,一来一去怕耽误时间,所以——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我去喊大夫来瞧瞧!”说完话,凌言抬脚下床。   凌中寒心中大痛,眼角湿润,苦笑道:“孩子,苦了你啦!”   凌言耸耸肩,无奈道:“是很苦,爹你不知道,我背你到家的时候,差点跟你一起昏过去,可没办法,你是我老爹,呵呵!”   凌中寒怜惜的看着儿子:“昨晚够累的了,今天就不去先生那里了,在家休息吧!”   凌言笑道:“爹,你现在身体的具体情况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去先生那里!但说起‘累’,爹,我昨晚虽然累得够呛,可我现在却有使不完的劲,就算平时一觉睡到大天亮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精神百倍的,看样子我缺少锻炼和运动。”   凌中寒脸上神色一震,望着凌言不说话,似乎想起些什么,但随即一笑道:“爹没什么,只是有些虚脱而已,并无大碍,你也不用去喊大夫,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可你身上有伤!"“没事,不过是皮外伤,现在将近午时,你去烧饭,咱爷俩饿肚子才是大事。”凌言望望窗外,果是日近中天了。   ”好吧!”凌中寒看着儿子的背影走出房门,脸色渐渐严肃起来,慢慢陷入沉思。八年了,这八年你在那里呀心容?在你的那个世界八年时间也许不过是弹指瞬间,可在这个世界言儿都已经十四岁由一个孩子长成小伙子了!你当初走时候的担心现在恐怕也出现了,如果不是那块‘原核’苏醒,言儿今天断不会出现‘精神百倍’这种状况,本指望他平安无事长大成人,陪他过完这平凡的一生,如今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唉!生也原核,死也原核,该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了,如若失败,就当他这十几年生命是捡来的。   听着外间传来“叮当哗啦”的声音,知道凌言在收拾清理。凌中寒微微一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时发现小腿疼得厉害,弯腰细察竟是扭肌拉伤了,叹了口气,看来要做几天瘸子了。   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口,凌言听见响动抬头看见父亲,急忙扶他坐下,担心道:“爹,你的腿?”“没事”!凌中寒摆摆手:“肌肉有点扭伤了,过几天就没事,吃过饭你去山上把柴刀和那一担木柴挑回家,然后爹有事跟你说。”   “哦!我会的!”凌言随口答应。   吃过中饭,略微收拾了一下,把父亲扶到门口坐好凌言便上山了。在路上他完全是用跑的,这是父亲吩咐的,包括上山。凌言不明白父亲一向不让自己干任何体力活,在家里最多烧烧饭,洗洗衣服,连打水都是父亲提前准备好,今天怎么啦?不但要求自己跑到目的地,还要求不歇一口气的把一担柴挑回家,那担柴一百多斤呐!岂是自己小身板想挑就挑的。不明白归不明白,看爹的样子不像开玩笑,自己只有去执行。   凌中寒坐在门口望着凌言远去的背影脸上忧虑重重,父子相处十几年,从小到大,凌中寒对凌言的管教并不是太严格,除了要求凌言不要做过重的体力活,还有好好念书之外,基本上放之任之,凌言也没有让父亲失望,自小便是个乖乖子,不像一般孩子般胡闹任性,表现得有点过于早熟。   凌中寒曾经担心,在正需要母爱的时候母亲离他而去,会对他的成长有所影响,容易养成孤僻的性格。但后来渐渐发现,凌言除了身体有点单薄过于羸弱外别的也无可挑剔,心地善良、性格开朗且在私塾先生那里好评连连,说明也很聪明,凌中寒看在眼里,也慢慢放下心来,他不求凌言以后有多大出息,只求他身体里的病魔不要复发,那神秘的“原核”不要苏醒,平平安安的过完平凡的一生就够了。   没想到自己的这次意外竟导致凌言体内的“原核”过早的“醒来”,虽日夜担心,时刻提防,但仍有点措手不及。不禁苦笑:“该来的始终要来,命里注定的事人力既然无法改变就顺天命吧!”往墙上一靠,闭目养神起来。   凌言挑着跟他差不多身高的一担柴到山脚的时候,已是气喘如牛,两腿发软,浑身汗如雨下。幸运的是这几天没有下雨,不然柴重路滑更惨。咬牙硬忍住双肩的疼痛,挪动沉如千斤的双腿前进着。   跟背父亲回家不一样,人跟死物本是一个区别,一个力气大点的人能抱起一百公斤重的大汉,但不一定他就能抱起一百公斤重的石头,凌言现在一担柴是一百二三左右,但感觉肩上有相当于两个父亲的重量压着,举步维难;其次,背凌中寒是用背,而现在,一担柴的重量集中一点压在肩上;最重要的一点是,那时父亲安危悬在心里,信念意志战胜了一切。哪像现在挑一担家里可有可无的柴,但既然父亲吩咐的,自有他道理,凌言相信父亲不会让自己做一些无谓的事情。   “亢哧、亢哧”地踹着粗气,胸口心跳犹如鼓擂,双眼发花,凌言真想一头栽倒在地上,那是多么幸福啊!就在喉咙喘不过气来,脑袋晕眩坚持不住的时候,忽然,毫无征兆地心脏附近处一阵发热,紧跟着全身也一阵发热,热过后全身疲劳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两腿酥麻的感觉像是没有过。   凌言愣住了,挑着柴站在原地看看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肩部有点痛,竟然气足神满用不完的劲,“怎么回事?”这有违生理循环,抬起手抓抓头,这恢复也太快了,我还没有睡觉呢!随即想起父亲的“无理要求”。   “对,爹肯定知道咋回事,不然他不会要我一口气把柴挑回家,明知道我不行,还要我怎么做,他一定料到有这莫名其妙的事发生”。不再多想,挑柴回家。行了一段路发现莫名其妙的力气不是用不完的,柴又重了起来,又开始气喘流汗了。“这力气也太不禁用了,这么快就完了?还能出现吗?什么时候?”凌言自言自语着两腿又开始重了起来——  原核 第三章 学医   凌中寒手扶门框眺望路径头,三刻钟过去了,应该差不多回来了。果然没过多久,凌言摇摇晃晃挑着柴出现在视线内。凌中寒苦苦一笑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这下证实了!”   过了一会,凌言挪到了家门口,一声惨叫,连柴带自己一起放倒在地,四仰八叉躺着一动不动。凌中寒嘴角一牵,有些心疼,孩子长这么大头一回吃这种苦,唉!   也不叫唤凌言,就这么看着他。大概过了十分钟缓慢地凌言坐了起来,像霜打的茄子歪着头旋了一圈,看见父亲望着他,苦笑道:“爹,累!”凌中寒微笑道:“爹不累!   ”“·······”   “在路上出现过几次身体异常反应?那反应叫‘激发’。”凌中寒问道。本是躺倒在地的凌言又坐了起来:“那现象叫‘激发’?”见父亲点点头,便又道:“出现三次,每次我坚持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半刻钟——爹,这是这么回事?我好像和常人不同,还有,昨晚背你回来咋不见它出现?”   凌中寒道:“昨晚没出现是因为爹的安危使你本身的潜能爆发,意志力战胜了一切,‘激发’还来不及出现你就已经到家了,只能在你睡觉的时候慢慢的恢复你疲惫不堪的身体,有它的修复你醒来后才会精神百倍。至于怎么回事,爹下午就全部告诉你,因为已经到了告诉你真想的时候了!”呼口气又道:“其中有你最想知道的事情:你娘亲的事。”   “我娘?”凌言身体一震。小的时候每次问父亲娘去哪了,父亲总是沉默以对,伤感半天,问过几次后,小凌言明白了,问娘的事会使爹伤心,在九岁之后就最也没有问过。如今爹竟主动提出要告诉自己娘的消息,且脸色好像还算正常,这让凌言激动之余充满了期待。跑进屋里喝了碗茶带条凳子出来坐在父亲身旁:“爹,你说。”   凌中寒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头,苦笑道:“这些年没让你知道你娘的消息,怨爹吗?”   凌言摇首道:“没有,我知道爹有苦衷,否则你也不会不告诉孩儿的,从我的身体反应看的出来,牵扯的事情肯定很多,这越发让我好奇了,爹和娘以前的经历一定很精彩吧?”   凌中寒摇首一笑,望着儿子道:“听爹把故事讲完,之间你有什么疑问等听完后最问!”见凌言点点头,便整理了下思路,娓娓说出了一段精彩离奇、鲜为人知的往事:   十五年前,凌中寒还只是个二十刚出头的青年,他为人大方,处事不拘小节加上家里是开药铺的,颇有些积蓄,更让人觉得风流倜傥,潇洒有加。其父凌大东亦是个好施善人,修桥铺路不落人后。   所以,凌家在洛阳城里无人不知,尽人不晓。上门给凌中寒说媒做亲的更是络绎不绝,前迎后送。然而父母急着要抱孙子,凌中寒却不急着抱儿子,他说自己姻缘未到,急也没用,于是便有事坐坐堂,无事便出去结朋交友,每天笑口常开,生活过得阳光灿烂,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开销好像有点大,不过,家境尚算富裕,凌中寒也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大手大脚花钱的那种人,凌大东也懒得管,反正这片家业迟早是他的。   一大早,凌中寒收拾完毕抬脚欲出门。   “中寒”!被父亲叫住了。   凌中寒嘴一咧,心里道:“不会这个时候问吧?过几天——”   “银两带了吗?”凌中寒一呆,这几天自己基本上没在店里待着,药铺全靠爹和两个伙计忙里忙外的,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几次欲说出口,总是有点难为情,娘问起也没说,跟一个姑娘学医而且自己也有那个意思——抬手摸摸后颈,笑道:“带了。”   见老爹也笑笑没有继续追问,终于忍不住了:“爹,你就不问问我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   凌大东呵呵一笑:“你又不是小孩子,没必要你的事情爹都知道,况且,我知道我儿是个懂事的人,不会做无聊出格的事,有必要让我知道的事你到时候会告诉爹的,是吧中寒?”   凌中寒缩缩脖子来到爹面前,两眼一翻,闷声道:“爹你真是通达清理!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告诉您吧!我在学医。”   “学医?你不是一直在学医吗?”家里的书房里堆积的医书摇摇欲倒,都自学几年了,让他跟人去当学徒,他又不去,凌大东也随他。   “哦,你在跟别人学?那也没啥啊,反悔的事爹也经常做,特别是跟你娘。”   “我在跟一个女孩子学。”凌中寒脸一红。   “她多大年纪?谁家的?”凌大东两眼一眯:“医术比东大街的刘大夫还高一筹?”凌大东本就希望凌中寒跟刘大夫学医。   “嗯,恐怕不止一筹”   凌大东瞪大眼“我怎么不知道?谁家姑娘有这么高明的医术?”的确,城里有几家医馆,哪家的医术比较高明,开药铺的凌大东还不比谁清楚。   凌中寒咧嘴一笑,神情有点自得:“她才开张没几天,还是我掏钱帮她开的,嘿嘿!”   “呵!在哪里?”   “在南街弯路角。”顿顿又道:“我告诉您始末吧!一问一答费劲。”   拉过一把椅子给爹坐下,自己也在傍边落座。“十天前我送药给南街刘瘸子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她,她当时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我就问她需要帮忙吗,她说不需要,可我没走几步,她又叫住我,问我附近的当铺在哪里,说想去当点东西,我给她指点了方向就回家了。   可第二天在街上不经意又遇见了她,是她先打的招呼,说‘真巧啊’,我问她当东西了吗,她说当了,想租个门面开医馆,我当时有点惊讶,一个小姑娘单枪匹马租门面开医馆,我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后,想起弯路角一间房子空着,就带她去看了。   结果她很满意,于是我出面帮她租了下来,看她一个小姑娘不容易,就干脆好人做到底,当然心里也期待她能有怎么样的水平。帮她收拾门面做牌匾,第二天开张,想当然,初开业哪有人来,我就把刘瘸子拖来搞试验,爹,你肯定想象不出她是怎么医瘸子的。”说着一本正经地看着老爹。   凌大东皱眉说道:“你卖什么关子啊!直说不就行了?”听故事正好听得津津有味,被他这一停顿就像是岔了气儿,凌大东有些不高兴。   凌中寒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她先看瘸子气色,然后观察那条病腿后让刘瘸子躺平了,拿出一把小刀片直接在刘瘸子大腿外侧来一道一尺多长的血口子,当时把我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是刀快还是她劲大,划这么深这么长的血口子居然不费劲。”   “她见我吓呆了,就笑着说‘这条腿患风寒日久导致血管变形牵扯到筋络萎缩,部分肌肉已经坏死,且有中毒迹象,除非这样剔除死肉重接经脉,不然难以好转’说完又不停的拿着刀片在那里切切割割,我看得直冒冷汗,随即我发现这么长时间过去,那道伤口居然没流多少血出来,且流出来的血也是紫黑色的,而且刘瘸子没吭过一声,我仔细一看,刘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死过去了。我就问她:‘刘瘸子没事吧?’一问完我就发现我问得有多愚蠢,然后她笑了笑没回答我继续她的工作。将近一个时辰才结束,从始至终我都盯着看,直至缝合完毕,说实话,我却没有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赞  原核 第四章 我喜欢你   凌中寒看看老爹皱眉没说话,接着说:“她的治疗方法很特别,也许有特别的效果,所以我很期待,于是按那姑娘开的方子给瘸子抓药,过了两天我去刘瘸子家看看怎么样了,刘瘸子说他的腿有感觉了,这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仍然让我很惊奇,老瘸子几十年的老腿病竟然被她用不到半天的时间搞定了,于是我就起了向她学医的念头。我也告诉了她我的意思,她先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等了一会她才说:‘你想学就先学着吧!’于是我就天天泡在她那里了。”   凌大东皱眉心里也纳闷,没听说过看腿病直接用刀片划一道大口子的,耍刀片的还是个小姑娘,小姑娘匪夷所思,这个医术也匪夷所思,抬头道:“那小姑娘开得方子还在吗?”   凌中寒从怀里掏出张纸条递给老爹,道:“这上面的几种药我都知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一些活血通经的功效,很普遍,本来就想拿给你看的”   凌大东看了几遍纸条喃喃说道:“是很普遍。”望着凌中寒又道:“关键是她的医术,她既然同意你学医,那肯定也会教你,你以后就用心学,有人教总比你什么自学强多了,我们家自你爷爷就是开药铺的,对医术都是一懂半不懂,你有机会就好好把握!”   凌中寒耸肩笑道:“我明白,我不是在学吗!”   “那姑娘长得怎么样?”   “您问她漂不漂亮?”凌中寒一愣,老爹问这问题干什么?   “废话!”凌大东一翻白眼。   “嗯!”凌中寒抓抓头笑道:“不怎样,一般般!”随即抬头道:“爹,您啥意思?我纯粹学医没别的心思!”   凌大东呵呵笑道:“你如果看上眼把她娶回家,不是相得益彰嘛,病人抓药也就便不是?”   凌中寒大汗,尴尬道:“人家虽然长得一般般不怎么出众,说得确切些还有点丑,但可能还看不上你儿子,我总有种感觉,她对我似乎不屑一顾!”   凌大东呵呵一笑,不置可否。站起身说道:“那姑娘为父虽未曾见过,但我相信她非庸俗之辈。相貌丑妍虽是择偶条件之一,却并非全部,我知你亦非低俗。那姑娘对你不屑一顾,你应该知道个中原因,呵呵!去吧!”   老爹今天怎么啦?咬文嚼字的····还挺八卦。凌中寒起身也不说话,背朝着父亲摇摇手,走出店门。   凌大东看着儿子的背影笑了笑,凌家三代单传,人丁并不兴旺,凌大东对凌中寒这根独苗抱着很大的期望,自己无论家丁和产业都是守成有余、扩张不足,有点愧对祖上。儿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日渐成长,言行举止处处透露出的大气和魄力,让凌大东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祖传有人了——无论人丁和产业。   凌中寒来到弯路角站在路口看着斜对面一间挂有“千记医馆”字样的小医馆,有点踌躇不前,跟千姑娘相处近十天,从容来去,并无丝毫忸怩,父亲的几句话却让自己到此怯步,难道自己真的对千姑娘有想法,平时不觉得,现在一想还真有点,千姑娘其实算不上漂亮,但她举手投足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雍容大度和气质完全能让你把她的相貌忽略掉,让人觉得她是如此的动人、如此的仪态万千。摸摸脸有点无奈,凌中寒在心里尽量把父亲说过的话忽略,若无其事大步往医馆行去。   走进店门便瞧见千心容坐在桌前手拿毛笔在宣纸上记录着什么,神情很专注。凌中寒放轻脚步来到桌前不出声低头看着。千心容抬头望了他一眼,一笑道:“来了!”说实话,这姑娘长得是不怎么样,微黑的脸上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坏就坏在上嘴唇一边厚一边薄,瞧她一眼有叫人跟她一起歪嘴的冲动,声音还有点沙哑,不是性感的那种沙哑,而是重感冒的那种沙哑。凌中寒大叹上天不公。   “嗯”凌中寒应道:“你在写什么?那么厚厚一叠!”   “呵!没什么,只是一些医学上面的心得,你以后会看到的。”   “谢谢千姑娘!”凌中寒点头道:“对了,我跟你学习医术,依照惯例我得向你交纳学杂等费用,千姑娘,这是五百两的银票,如若不够我会··········”   千心容展颜一笑,轻声道:“你不用交学杂费用,我既然传授你医术就不会收你分文钱,反之,你给我再多的钱也枉然。把银票收起来,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俗套,只要你肯学就行!”   凌中寒笑道:“我知道你不会收所谓的什么学杂费,那只是给你钱的借口罢了。我给你银票的用意是以你高超的医术现在的小店面是不够用的,我也清楚你没有什么钱,不然你也不会去当铺当东西,这五百两银票你可以找个更大点的门面,可以让更多的人看病,也可以去赎回你当掉的东西。”   千心容一抿歪嘴,摇摇头道:“我在这里开医馆并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找个能暂时安身立命的处所而已,只要能够养活自己就行了,我别无所求!”顿了顿又道:“这几天也赚得几两,够用了,以后要用钱我会跟你开口的,好吗?”   “好吧!”凌中寒耸耸肩无奈收起银票,然后问道:“千师傅,现在有什么事需要我这个学徒做的吗?”   千心容轻笑道:“从现在开始,除了我在问诊时你在旁边观摩学习外,一有时间你就抄写我的手稿。”   “啊?”凌中寒望着那厚厚一叠写满蝇头小字的医术心得手稿,不觉脑门黑线隐现。   时间一晃,凌中寒不知不觉在这小医馆呆了一年了,在这一年里凌中寒学到的医术让自己觉得自己那几年所谓的自学简直是在浪费时间,想不到医术界的领域是如此的宽广和深邃。   皮外科、神经科、脑科、骨科、内府血脉甚至还有···妇科疾病等等,林林总总十几门课目,每门科目又分成若干篇章。这一年里凌中寒废寝忘食的学习着,疯狂地吸取着医科里那浩瀚的养分,千心容的无私传教让凌中寒的学习速度更是一日千里,对千心容的敬佩凌中寒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心中之万一,看相貌不超过二十,年纪轻轻的学识之渊博让人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她的见识面之广不单单在医学上面,生活各方面其都有涉及。   比如这一次闲聊中,千心容笑着对凌中寒说我们脚下的这块大地不是大的永无止境,它是有尽头的,你从任何一个方向向前直线行走,最终都会从相反的方向回到最初的起点,因为这块地是圆的,它就像圆圆的玻璃球,我们就生活在玻璃球的表面,盖房、种植、生养将息,繁衍传代!   凌中寒听得目瞪口呆,这完全颠覆了自有人类以来所形成观念的常识。“那人不会掉下去吗?我是说玻璃球下面的人。”凌中寒傻傻的问道。   “浩瀚的宇宙无限大,我们生活的‘玻璃球’它叫‘地球’,地球在浩瀚的宇宙太空里没有上下之分,它就像沙滩里的一粒沙砾,我们在夜里望见的星星,它们都是宇宙里的沙砾,至于我们不会掉离地球,那是地球有吸引力,就像磁铁吸着我们蹦不高,掉不下。”   这繁杂奥深的天文学岂是几百年前的古人能明白的,凌中寒更是云里雾里,脑筋停顿半天不知所谓。除开那“玻璃球”,千心容对他讲的物理、建筑、商贸、农业、工业等等,凌中寒便是一个脑袋分两半也理解不了其中的百分之一,尽管如此,凌中寒也是得益匪浅。开阔思路所带来的视野更宽广更深远。在紧张吸取千心容学识的同时也对千心容的来历与身份充满了疑惑。   凌中寒家里的藏书虽说不上三柜四库,却也两个书架堆得满满的,可在上面的书中,包括《四库全书》、《山海经》、《百家争鸣》等名著历说里却找不到关于千心容说得那些“怪谈奇论”的丝毫踪迹,她那些奇思妙想从何而来?凌中寒也问过,不止一次两次的问过,可千心容却总是笑笑说:“该让你知道的时候我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现在不是你知道的时候,学习领会我教给你的知识,记住其中的奥妙,不要辜负我是你该做的,明白吗?”   凌中寒无语,甚至有几次见到千心容毫无征兆地身躯微微发抖,面现痛苦,凌中寒欲靠近询问却发现其身周一米范围内温度竟高得吓人,不要说触摸本身,就是连靠近都觉得困难,还好这种情况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一般在一刻钟左右,事后问起,照样白搭,千心容只是憔悴地笑笑,不做任何解释。   凌中寒看在眼里,心中大奇同时也疼在心里。一年的相处,凌中寒对千心容的暗恋渐渐摆到了明处,虽然嘴上没有明确表示,但日常生活的所作所为明眼人看之昭然若揭,千心容蕙质兰心如何不知,但也只是笑笑而已,看得凌中寒恨得牙痒痒,就像五脏六腑被猫抓  原核 第五章 听故事   今天是端午节,凌中寒一大早便兴致勃勃的来到小医馆,看见千心容在吃早饭,便道:“千姑娘,你今天能赏光到我家吃顿饭吗?今天是端午节!”   “我知道今天是端午节!”千心容放下筷子,两道尚算端正的弯眉微微一扬,笑道:“可是我不能到你家去,我预感我的病今天将会发作,如在你家发病恐会吓到伯父伯母,那反而不美。”语调轻松,似乎毫不在意病痛折磨所带来的痛苦。   凌中寒一愣:“今天?”   千心容苦笑道:“对不起!肯定是伯父伯母交代过你吧,我辜负了他们的盛情。”   凌中寒摇摇头缓缓坐下,道:“你发病的日期有所减短,比前两次缩短了两天,会很危险吗?”   “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再过个三两年应该不是问题,呵呵!”   “三两年过后呢?”凌中寒脸色有些发白。   千心容笑了笑,起身动手收拾碗筷——   “我想照顾你!”毫无征兆地凌中寒突然冒出一句话来。继而抬头看着愣住的千心容道:“这句话埋藏在我心里好久了,在半年前你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我就想说,但我却不敢说,我怕你生气惹你不高兴,可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心容,你需要一个人在你身旁照顾你,而我是不二的人选,因为········因为·········因为我······我喜欢你!”   千心容捋捋肩上的长发,脸有些微红,心里暗叹:“这作的什么孽呀!自己都活了近千年了,如今竟然沦落到算计一个孩子,可——唉——”千心容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叹声道:“你不是一直在照顾我吗——”   凌中寒站起身,脸色表情很坚定:“这不一样,我要用另外一种方式照顾你,呵护你,无论日夜!”   千心容苦笑道:“你不嫌我长得丑?你一表人才大可以——”   “你这样认为?”凌中寒打断话头截道:“内在美才是真的美这句话虽然有点俗,但在你身上却是完完全全的体现,说回头你并不丑,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漂亮,都大方”。大方倒是真的,漂亮却未必,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千心容叹了口气,轻声道:“你真的想娶我?”   “对!”语气很肯定,眼神也坚定,让人一看就知道他说的不假。   千心容略一沉吟,抬头道:“你坐下,我给你讲些事情,包括我的处境和来历,然后你再考虑是否要娶我。”   凌中寒眉头一展,呵呵笑道:“好,我听你讲故事,讲完故事我回家准备。”   千心容苦笑,放下碗筷坐下,整理了一下思绪慢慢开口道:“我来自一个遥远的世界,离这里非常的遥远,遥远的你无法想象,我来到这里是个意外,也意外的我无法想象。”   凌中寒疑惑道:“你来自世界的另一边?”   千心容摇摇头,道:“不是你想象的另一边,记得我跟你说的‘地球’吗?”   “记得!”凌中寒点头道:“地球是一个大球,我们生活在地球上面。”关于星辰的基本概念凌中寒知道一些,闲暇的时候听千心容讲过很多,知道看似无边无际的巨大地球在宇宙中只不过颗沙砾而已,那广袤的无边无际以及无数的星河和无尽的虚空至今仍然震撼着凌中寒。   “我来的地方跟这里隔了几个星系!”千心容神性落寞黯然:“你能想象得到这其中的距离吗——”   凌中寒瞪大双眼望着对方,思维几乎停顿了。巨大无比的地球在星系里就好像小玻璃珠在偌大的房子里般存在,数量不多,有的星系里的星球用手指头也能数的过来,但星球与星球间还有更加广袤的虚空和陨石——,几个星系?这是什么概念?凌中寒一直认为千心容来的地方最远不过是在地球的对立面,以自己的认知,恐怕走路一辈子也到不了那里,只是疑惑她怎么会到这里的,在心里想她可能坐什么六匹马或者八匹马经过几年长途跋涉来到这里的罢了。现在千心容说的话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对他造成的震撼实在有点大。   “咳,咳,这个——那你怎么会到这里的,我是说,你怎么来的?”凌中寒好不容易回过劲来,发现自己的嗓门有点沙哑。千心容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明明白白,但是说的有些玄,凌中寒也知道玄乎,可在心里下意识的相信千心容说的是真话,也下意识的认为以千心容高雅的气质不屑于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谎话来骗自己。   千心容道:“我刚出生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是肉体凡胎,在后来我修炼了一种让自己有强大本事的方法,成功后我便有了不同于常人的本事,排山倒海、飞天越地——像我这样的我们那里有很多,所以自然的也有很多拉帮结群的门派,门派之间经常为了利益相互冲突,剑戈相向,资源争夺永无休止——”   言语间有点默然伤神。停顿了一下回过神来道:“话题扯远了,其实我来到这里也是和人发生了争斗,我得到了一件东西,那是个宝贝,别人发现了就来抢夺,在和对方争斗中我敌不过对方,为了保住那件东西和性命,无奈我启动了那件东西的一些能量同时也封闭了自己的意识在虚空中无意识的朝着一个方向逃逸,靠借的那一丝能量我的速度非常快,近乎于‘瞬移’的大神通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这个地球了,同时也发现那件宝贝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融入了我体内,用尽方法也拿不出来。”抬首望望凌中寒,见他两眼盯着桌面,面上虽有惊讶之色却无先前呆滞的那样了,其神情好似突然发现桌面竟然发芽开花了。   千心容还有一点没有提到,当她醒来的时候是在地底几百米,那是从天空坠落的时候硬砸进去的,说出来怕吓到凌中寒。   ”你能飞天越地?“凌中寒双眼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   ”嗯!会一点。”   凌中寒望着千心容半响,才皱眉道:“你近来的病症就是那东西造成的?”他已经逐渐习惯了千心容的“天方夜谭”和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来历与经历了,凌中寒知道那是真的,以千心容平时的言行举止和气度,她没有必要、也不会编故事逗自己玩。   千心容点点头:“那东西叫‘原核’,原核没有经过修炼——也就是没有经过处理自动进入了体内后果是很严重的,包括如何一种法宝。原核就像是有生命的生命体一样,它不是法宝也不是死物,在进入我丹田后竟然在缓慢的吸取我的功力,速度虽慢但我能感觉得到它很危险,如果不把它从体内取出,随时可能有危险,我取不出来只能靠自身的功力来压制。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原核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在见到它的时候觉得它不是凡品,后来发现它居然能从本身散发出使人十分舒服的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律,只是没有料到最后会害了自己!”   苦笑了一下,神色有点无奈,继续道:“来到地球后我先在无人深山里研究着怎样取出原核,在深山里一呆就是······按时间计算就是你们这里的二十年,找出了原因,想出了办法,可功力也几乎被原核吸取枯竭了。凭着不多的功力我来到了这里——我必须的进入人群,失去了功力变成了凡人我就得和普通人一样,要吃饭,要睡觉住宿,在街上转悠了两天就遇到了你。”   凌中寒疑惑道:“你在深山里呆了二十年·····那、那你今年多大?”千心容的面貌怎么看也不像二十出头,虽然丑了点,但老嫩还是看得出来的。   千心容微笑道:“我以前还有刚才跟你说的,你能当做故事听,但我知道你也相信我所说,因为有故事的概念在里面,如果我说出我的年纪,希望你不要被吓着,因为我就在你面前,与听故事不同。”   凌中寒眨眨眼,剑眉微皱心想:“她该不会一百多或者二百多岁了吧?那该怎么娶她?”同时心也往下沉。小心翼翼问道:“你该不会一百岁了吧?”  原核 第六章 我想照顾你   千心容微微摇头。   凌中寒暗叹:“没有一百,五六十也是跑不了的,我该怎么办?”   千心容缓缓地用沙哑的声音轻声道:“按地球的时间来算,我现在的年龄大概在八百岁左右!”   凌中寒猛地睁大双眼,上身不由自主的往后略微一仰,心里剧震:“八,八百······岁?”   千心容一耸肩,笑道:“可能还不止,修行无时间,在我们那里几千岁的都多得是。”   “你们是神仙?”凌中寒的思维基本上已经停止,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话。八百乃至几千岁?这还是人吗?与天地同寿虽早了些,但那也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只有神仙这一级别的。   “不是。”千心容摇头道:“我告诉过你,出生的时候我也是正常人,只是修炼了一种方法加入了修真者的行列,当然,如果修真有成就会成为仙人,但不是你们地球人所谓的那种无所不能的仙人,能够腾云驾雾,无中生有。”又道:“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现在虽然和你一样也是一个肉眼凡胎的平常人,但我的过去,我的身份却不是仅凭你听我说的三言两语所能理解透的,你如果要娶我,就必须清楚我的底细,这些我本可以不告诉你,但我不想欺骗你,因为你是一个好人,而欺瞒哄骗别人也是修真者的大忌。”   凌中寒错愕了一下,喃喃道:“我还可以娶你——”凝望着千心容,凌中寒睿智的眼神清晰无比,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以你们比平凡人高一级的生存者来说,对我们这些平凡人应该是不屑一顾才是,我跟你学医时间一久产生爱慕那是自然而然的,我爱慕你的学识,爱慕你的风华,爱慕你言行举止间超然的风范,我想娶你这些都应该是无可厚非的,而以你的身份居然答应了······我能帮到你?如我能帮到你忙,你可以直接开口,我会竭尽所能的帮你,你无需为难你自己。”   千心容与凌中寒四目相对,看着对方俊朗刚毅的脸庞,近千年平静无波的心田竟荡起了一丝丝的涟漪,心问自己:“自己难道真的跟眼前的男子有缘,近千年坚定不移的修行心竟然产生了裂缝,还是功力尽失道心失守?”深呼口气,轻轻道:“还记得我刚才说过我花了二十年时间找出解决原核的办法了吗?”见凌中寒点头,便又道:“那办法其实很简单——”说到这里微黑的脸庞红里泛黑“唔”声道:“那就是转移,转移到别人的身上。”   凌中寒一呆:“那个······,你想转移到我的身上?”凌中寒有点发懵,那自己不是照样完蛋?   “不是这样!”千心容摇摇头道:“原核转移只能在体内进行,无法转移到体外。”   “啊?”   千心容看着凌中寒发呆的眼神,微微一笑,脸现郝然,从娘胎出世至今,自己活了近千年,为了修炼追求更高的境界,除了男女相悦之事,所经历的事大大小小何止千万,眼下尴尬情景却还是首遭,自己还是个女人,可又不得不说。一咬牙,道:“以你的聪慧,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凌中寒哪会不明白,当千心容说只能在体内转移的时候就明白了,女人体内有人——除了胎儿还会有什么?跟千心容相处了一年了,抗震撼的程度加强了不少,微一错愕过后眨眨眼睛喃喃道:“转移到孩子身上?我的孩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方,反应挺快就是言语似乎有些超前了。   千心容大羞,脸红似火,直接低头闭眼,这家伙反应太快了些吧!只恨自己修为几近丧失,否则瞬间消失那该有多好,如此窘迫场面简直要人命。凌中寒看着难得露出儿女形态的千心容,心神迅速恢复,心里有点自得,把她*成这个样子还真不容易,这一年来千心容处事淡雅从容,仪态万千加上高超的医术和渊博的非凡见识总让凌中寒有种仰望的心态,跟在她身后学徒就像个学徒,平时的潇洒倜傥荡然无存,暗恋也只是暗恋总不敢说出口,如今好了,不但把“暗恋”摆在了桌面上,还找到了早就想要的感觉——男人的感觉。   凌中寒低头看着千心容的脑门有点想笑,问道:“除了这个办法能救你自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是说,那原核还不是照样在你的身体里?”   过了片刻,千心容缓缓抬起头,只是还是眼望桌面,低声道:“原核的处地已换了一个完整的生态环境,已经危害不到我了,等······等临盆时,原核会随着婴儿一同离开母体。”抬头望了凌中寒一眼:“你·······“本想说“你很在乎孩子”,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凌中寒爽朗笑道:“只要能救你命,孩子还可以再生的嘛!我在乎的是你。”   过了半响,千心容注视着凌中寒的眼睛,脸上微有些疑惑道:“你真的丝毫不在乎我的来历和年龄,你好像没有忧虑过。”   凌中寒微微一笑,伸手拉过千心容柔软无骨似的双手握在一起,心情有些激动,想拉这双手好久了现在才如愿,同时心下又有些诧异,自己手中的柔荑虽然不是十分白皙但却玉指如葱说得上完美无瑕,平时倒是没有注意。   “心容!”凌中寒眼含深情,柔声道:“我爱的是你的气质,在你身上时刻显露出的淡定雍容深深让我倾慕,和你相处了一个月我就想向你表白了,可是我不敢,我怕要一说出来你万一不接受,那我连在这里都待不下去了,可每回看到你发病我都心疼的舍不得,但又帮不上忙,甚至连想扶你都做不到,说不出做不到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我想照顾你,想换一种方式照顾你,哪怕同样还是束手无策,可毕竟我们是一体了。你的来历和年龄我以前不知道,现在是知道了,来历不用说,你的年龄如果在我们这里,算是祖宗上面的祖宗了,但在你们那里,你还只是个小女孩,因为你们那里几千岁的都有,八百岁算什么?说起来你还是个仙女,能娶你是我的荣幸。”   凌中寒心里大叹,第一次说情话竟然如此连绵不绝,表达爱意随口就来,以前怎么没发现。   千心容生平阅历无数,唯独情感方面空白一片,被凌中寒握住双手,心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近千年洁身自爱,咋和一男性肌肤相亲   感到有点不适应,却又不忍抽回双手,这种感觉还是有点享受,毕竟心系对方一年有余,情愫早生。平时生活时相处虽平淡,但对凌中寒的一言一行却是时刻关注着。接下来凌中寒绵绵情话一大堆和眼中含着似海洋般深情的目光,千年坚冰彻底融化。   从深山里走出,千心容便无奈的开始进行自救计划——择偶产子转移原核,除此方法别无他计,以千心容的眼光找一男子容易,找个丈夫却非易事,首先考虑人品接着是身体属性,然后是身体素质以及相貌,当然必须是单身,其他的在芸芸众生里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唯独身体属性难以达到自己的要求,不像自己出身星球灵气充沛,五行元素蕴含丰富,这地球的灵气却是极度匮乏,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元素都难以盛聚,也导致了不容易产生任何一种元素之身。   寻找两年有余才发现了凌中寒,凌中寒是罕见的金属性体质,虽有些驳杂不纯,但在这个灵气稀少的星球极为难得,欣喜之下暗中跟随,知道他家是开药铺的,便设法与他接近,以自己对身体了如指掌的修真者身份在凌中寒的“帮忙”下开了一间医馆来考察凌中寒的人品。相处月余,看出凌中寒表面虽嘻嘻哈哈、玩世不恭,但内心却有着一颗善良的赤子之心。   心下欣然,表面不露声色,淡定从容,看病开药方,心底想着该怎么去进行下一步,女性的矜持总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还没有等她想好,千心容发现凌中寒有时看向自己的眼光有些异样,总带着一丝“色彩”,特别是自己被原核折磨时“病状”的出现,凌中寒表现更甚,欣喜之余也不主动,静待发展。  原核 第七章 洞房、惊吓   凌中寒没有让自己失望,时近一年他表达了,且还是深情无比的表达。千心容柔肠激荡真想不顾一切把自己身心全交给对方,但理智还是让她给予了凌中寒最后的选择,也不想自己将来留下心结,微微一笑道:“中寒,以你的人品条件大可以找个比我漂亮百倍的女孩,还有,你娶了我,我的身份来历会使我俩成亲后的日子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你可能不会幸福,也有可能会因而受到伤害·····”看着微笑的凌中寒眼里透着淡定的目光,感受着更加紧握的双手,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白搭。千心容心里充满了欣慰的同时也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凌中寒此时脸上阳光灿烂,笑道:“说完了?”千心容微微一笑不语。   “那你答应嫁给我了?”凌中寒期待着追问道。   千心容咬着嘴唇微笑着温柔地点了点头。“呵呵——”凌中寒一脸憨笑,心里填满了幸福,轻轻道:“心容,我能拥有你,这一辈子夫复何求啊!”   千心容注视着凌中寒,眼里含着不一般的深情,刚要说什么,忽然黛眉微皱脸现痛苦之色,缓缓抽回凌中寒握住的双手——   凌中寒一惊,知道那该死的原核又开始作怪了。慌忙起身来到站起的千心容身后搬离凳子站在一边,看着千心容痛苦的样子,心里充满了痛惜,但却只能作壁上观,如以前一样无奈的看着,心头一阵阵抽痛。   千心容看到凌中寒担忧而无奈的懊恼神情,苦笑着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过一会就没事了!”   说着缓缓盘膝坐于地上,双手置于小腹丹田处再不言语,运起所剩不多的功法抵制着原核的侵蚀。渐渐的额头脸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如雨般往下流淌,脸色开始通红周身温度慢慢上升,湿透衣衫的汗水顷刻间被蒸发,过了一刻钟左右,周遭一米范围内温度高得吓人,把端着一碗水的凌中寒*得不得不退到墙角,凌中寒无奈的哀叹一声,喝掉已经有些温热的水,跑去最新倒了一碗凉水回来站好。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温度终于开始下降,千心容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慢慢缓解——   睁开眼睛看见凌中寒老老实实、一脸苦相地站在墙角,不由一阵心疼。凌中寒见她望向自己,连忙跨步上前递过手中的已经第三碗的水,然后扶起千心容坐下。站在一旁等着千心容喝掉碗中的水,苦恼道:“心容,我怎样才能帮到你,哪怕一点点也好,这样看着你在我面前受罪,而我却只能傻站着起不到一丁点作用,继续下去我会疯掉的!”   千心容知道自己痛苦,凌中寒也不好受,心灵上的煎熬比肉体更甚,成亲后凌中寒会更难过,心里也充满了无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肚子里尽早有孩子,尽早让孩子出世,想到这不由得脸红双颊,抬头看着凌中寒柔声安慰道:“中寒,谁说你帮不上忙了?梛掉凳子、及时的端水送上、扶我起来,哪一样不重要,没有你在身旁,这三件事就会让我很费劲,只是你心里着急想不起来忽略了!”   “不行”凌中寒摇首道:“必须尽快把你体内的原核除掉,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刻不容缓!”语气很是坚定。千心容满脸通红,苦笑着低头不语   凌中寒在千心容身傍坐下,把千心容轻轻拥入怀里,道:“我马上回家禀明父亲,让我俩择日成亲,好吗?”   千心容依偎在凌中寒的怀里,呼吸着男性特有的体味,芳心充满了甜蜜,呢喃道:“中寒,你说如何便如何,我依你。”   “好”凌中寒两眼放光爽快答应,随即又问道“那你现在与我回家过节吗?”   千心容轻轻一笑,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回去过节?”凌中寒这才注意到刻下已是申时左右,已过响午了。   “那位现在回去叫爹娘准备,然后回来陪你!”神情有些迫不及待,恨不得明天立马成亲。   千心容坐直娇躯抬手理了一下颈边发丝。如不是稍嫌缺陷的肤色和嘴唇,真可谓风情万种,柔声道:“你去吧!把门打开,医馆也要营业了,我等你回来。”凌中寒点点头起身有点不舍地离开。   凌中寒回家向父亲禀明一切,当然千心容的身分来历和现况还是有所隐瞒,怕惊着父母。凌大东大喜,对儿子的眼光他百分百信任,现下儿子终于开窍了,抱孙子也为期不远了,立马丢下柜台转身进入内院找老伴商量迎亲大事,留下苦笑的凌中寒在柜台前发呆,毕竟没有把真相告诉父母,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又无可奈何!   托媒说亲、定亲下彩礼,风俗等锁杂事物一大堆,凌中寒忙前忙后,既是男方又是女方两头跑,紧锣密鼓搞定一切把大喜日子定在了六天后。在期待和激动的“煎熬”中,凌中寒跑过了六天,终于迎来了大喜之日——   好不容易摆脱了亲朋好友的纠缠,凌中寒带着三分酒意进入内院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向昔日自己的房间——如今的洞房,轻轻推开房门步入被九对龙凤烛映得通亮的房间,反身闩上门,轻步行至床前,看着盖上红纱巾低头端坐于床沿的伊人,一阵恍惚,疑似梦中。轻声唤道:“心容!”   千心容垂首坐着,回想起往事,不禁感慨万千,横纵于天地间,叱咤风云几百年没想居然一朝做了新娘,苦笑的同时也感谢这场劫难让她得以在大千世界里遇到了凌中寒,一想起凌中寒就心如鹿撞,心里涌起无限的柔情。脚步声响起,连忙收起思绪感受着来人的靠近,听到唤声,微微一笑。道:“中寒你来了!”   凌中寒呵呵一笑道:“我再不来,迟些就要被他们抬进来了!”也不拿床边系着红绸布的小秤杆,直接用手去掀开千心容头上的红盖布,满脸喜色。   随着千心容缓缓抬起头来,凌中寒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随即面冷似冰,低喝道:“你是谁?为何冒充心容?心容在哪里?”   映入眼帘的这张脸并不是自己熟悉的脸容,而是一张绝美的俏脸,芙蓉脸上黛眉瑶鼻,樱唇轻启,美到极点,哪是歪嘴的千心容?   凌中寒喜欢千心容是仰慕她的才华和学识、倾心她的气质与仪态,眼前的人儿虽国色天香,艳美无双,可凌中寒却直接无视,心里已是惊怒交集,一时脑中想了很多:“这是怎么回事?谁编集的闹剧,心容呢?——”   千心容看到凌中寒那么大反应,心里不禁颇为无奈,也有点后悔不该瞒他这么长时间-,但与此同时心里亦欣慰之极,笑着轻声道:“中寒,我是心容,以前那相貌我只是用法力幻化的,我之所以那样做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声音仍然沙哑。   听对方言语,凌中寒剑眉紧皱,盯着眼前完美无瑕的俏脸有点将信将疑,面貌虽不同但声音和体态与千心容却无异样,尤其声音,凌中寒与千心容相处了一年,怎会听差。只听千心容又道:“中寒,如今我嫁入凌家,已是凌家妇,已是你的妻子,此后身居内院不再抛头露面与世人交道,自该恢复原样与你相见,中寒不必疑惑,心容自是心容!”   凌中寒听此言已信眼前佳人是自己心中所爱,别的可以冒充可气质却是每个人特有的,仿之不易,虽如此但脸上却仍无一丝喜色,细察下竟蕴含着些许的思念和哀伤,千心容怎会察觉不到,蕙质兰心的她当然知道凌中寒心中所想,柔声道:“中寒你如不喜心容刻下容颜,等心容恢复些功力后当可幻化回前时模样,可好?”   凌中寒目光平视,并没有落在对面娇颜上,眼神似乎有些涣散。像是没有听到千心容所问,半响才缓缓开口:“我好像听到心容在哭泣!”   千心容娇躯一震,檀口微张注视着凌中寒俊逸的脸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修炼千年虽说不上心坚似铁,但心情之坚定却非一般人可比,可此时凌中寒的一句话却直接把她打回了原形。千心容双眼含雾,樱唇轻颤只呼唤出两字:“中寒——”她知道凌中寒深爱着自己,但没想爱得如此之切,超过自己想象。   凌中寒缓缓抬起头来,眼神有了些色彩,看着千心容道:“以你现在的容颜出现在俗世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以前变化容貌我可以理解,可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我向你求亲,你答应我的后来日子里,你为什么没有说?”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千心容站起娇躯来到凌中寒身前,拉起他双手,柔声道:“在以前我功力没有倒退之时,一天便是幻化个千百回也不难,可是后来为了抵制原核,我的功力在不断的消损,直至如今的最低点。变幻容貌是会消耗功力的,如果告诉你真相,我怕影响你情绪,可是恢复容貌给你看再想幻化回以前的样子,我又怕剩余的功力不足以支持到日后——”   说道这里白皙的俏脸已是通红,虽然没有说完,但凌中寒却能听懂——怕分娩时出现意外,顿会千心容又道:“保持幻化也是一种功力消耗,我以前是无奈,现今已是你妻,当不再做无谓的事,只是如今却让你如此困扰,心容万分愧疚!”  原核 第八章 为人媳   凌中寒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娇颜,除了脸型还有点相似,旁的几乎全变样,抬起双手捧着洁白无瑕的粉颊,苦笑道:“没关系!我只是暂时有些不习惯,多与我说说话,我会很快适应的,毕竟心容还是心容!”   千心容羞红着脸轻轻颔首。轻咬樱唇道:“还有一事,就是我这声音也是假的——,我怕变回原来的声音你会更不适应。”   凌中寒不禁无语,无奈道:“那,你说说看——”   千心容咳嗽了一声,道:“中寒,时辰不早了,早点歇息吧!”声音清脆悦耳,犹如玉珠滚盘,动听之极。   凌中寒再次无语,木然半响才点点头,心里有些郁闷,温馨旖旎的洞房花烛夜竟然搞得跌宕起伏,惊心肉跳,自己曾经预想过千百遍,可没有一种跟今晚的情景靠上哪怕一点谱。呆立了一会,暗叹口气伸手解开腰带准备宽衣安寝。“中寒,让心容来伺候你宽衣就寝!”整理被褥的千心容回头见凌中寒宽衣解带,便回身帮凌中寒脱衣,凌中寒略显尴尬,道:“心容,这脱衣还是我自己来吧!”   千心容摇摇头笑道:“你是我夫君,照顾自己丈夫的起居是每位做妻子的责任和义务,心容何以独然?”   “是吗?”凌中寒讶道:“我有几个好友经常向我诉苦,说自己婆······妻子如何的蛮不讲理,如何的专横,你说的责任和义务我在他们嘴里丝毫感受不到,有的只是苦恼与无奈,难道他们在说谎?”   “呵呵!”千心容不禁失笑:“那不过是个别的,大部分女子对自己丈夫都还是挺温柔的,性格使然,不能比较。”   凌中寒笑着点点头,注视着眼前的如花容颜,道:“还好我家心容不像他们家的母老虎,不然我就惨了,你知道吗?看到我那些好友们的凄惨样子,对成亲我一直存在着戒心。”千心容一边帮他宽衣一边笑道:“只要中寒你脚踏正途,励志上进,不去想那歪门邪道,心容便永远会是你温柔的妻子和坚强的后盾。”   凌中寒耸耸肩,扬眉道:“心容你放心吧!中寒虽无远大抱负、心纳五湖四海,但行为处事却绝不会有辱凌家门楣,也不会使你失望!”至此,凌中寒才完全消除掉因千心容相貌幻化所带来的心里疙瘩,恢复往日的从容和洒脱。   千心容温柔一笑,看着凌中寒扬眉的自信表情,心里很是欣慰,在心里道:“夫君啊!心容为何不早日遇到你,有你相伴,漫漫修炼的人生路当不会再孤单寂寞了,只是让你走上这条没有回头的修真之路,究竟是否应该呢?”脉脉含情的凤目里蕴含着复杂的神色,有期待、有不忍、有——   凌中寒穿着单衣看着千心容出神地望着自己,呵呵笑道:“心容娘子,要不要为夫礼尚往来帮你宽衣解带呢?”嘴里问着,手已经伸了过去。千心容大窘,粉脸通红地拿着衣衫退后一步低声笑道:“不用了,夫君先安寝,心容马上就来!”   凌中寒也不勉强,呵呵一笑爬上了床,嘴里还念咕道:“新房就是不一样,连床都大,你看这枕头整个床头都是,唉——,孤枕独眠了二十几年,今晚床上终于有人相伴了!”千心容站在床前,俏脸越发通红。   按照习俗,新娘第二天早上应该给公公婆婆奉茶,算是首次拜见来聆听长辈交代家门的训规。千心容来到世俗界日子虽短暂,风俗习气却很是了解,毕竟要嫁作人妇,这些是有必要打听清楚的。所以不待凌中寒提醒,一大早便起来准备茶点,由凌中寒陪着来到厅堂。在走廊路上,凌中寒见千心容之路姿态有些异样,皱眉道:“心容,你脚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千心容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微笑道:“没什么,过几天就没事了!”心里暗叹:“没想到居然落到这般情景,连这点小伤都舍不得动用法力来治疗,唉——”   凌中寒还想再问,忽然脑中念头一闪,恍然大悟,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若无其事地前行。千心容看着发笑,也不言语,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来到厅堂,看见公公婆婆已经位于居中坐定等着她这个媳妇来“觐见”了。   千心容抬眼瞧去,公公婆婆俱为五十来岁上下,公公凌大东一张圆脸笑眯眯的让人觉得和蔼可亲,只是身躯稍微有些胖,给人的感觉非常好相处;婆婆姜氏白皙的芙蓉脸上挂满慈祥,丰满均称的身躯坐在太师椅上似乎有些不安,不时地扭头望向丈夫。   凌中寒脚步踏进厅堂就笑道:“呵呵!爹,娘你们见面礼准备好了吗?你们媳妇来拜见你们了!”   姜氏抿嘴笑道:“这孩子——”抬眼望去,千心容已来至凌中寒身侧,见到媳妇的同时不禁脸色一呆,心里惊讶道:“好俊的孩子!”同为女人还好一些,凌大东就不同了,双眼睁大,一脸呆滞,直至媳妇到了眼前才回过神来。   千心容双手托盘,双膝跪地恭声道:“爹爹,媳妇心容给您敬茶请安!”凌大东顿时坐立不安,没有了开始时的镇定从容,伸手接过茶杯,连声道:“孩子你起来,不用跪在地上,地硬——”姜氏忍着笑起身扶起千心容,和声道:“好了,孩子,咱们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起来吧!”   千心容微微一笑,道:“娘,心容初次拜见双亲,礼不可废!”说罢又盈盈下跪在姜氏面前。道:“心容自幼双亲早亡,少承教养,以后如有不到之处,望母亲及时训诲!”这倒是实话,千心容年幼时便不知自己父母长什么样,如不是师尊碰巧遇到自己,估计早饿死了。   姜氏脸色一黯,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忙搀扶起媳妇,道:“孩子,过去的就别提了,以后再说。来,坐下!咋娘俩好好说说话。”对这个媳妇姜氏很是满意,长相俊俏之极不说,言谈举止仪态大方,一看就知道是个贤妻良母型的,这样的媳妇几个灯笼也不一定找得到。   婆媳两人唧唧咕咕在一旁说开了,这边凌大东瞪眼望着儿子却不出声,凌中寒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望着自己,搔搔头踱步来到父亲跟前,笑道:“爹,说实话,儿子也是昨晚上才得知心容原貌,以前的相貌她是用她的医术和药物易容的,虚惊了一场,还以为新娘被人掉包了呢,一时不习惯,心容说以她现在的容貌如在外面开医馆和人接触很容易招来麻烦,所以把好好的容颜变的歪嘴斜眼。”   凌大东闻言眉头微皱,对凌中寒的解释有些疑惑,心道:“那为什么没有告诉你,把你惊一跳?”不过媳妇在场,又是儿女事,他也懒得问。喃喃道:“那在家坐堂的事泡汤了!”这么漂亮的儿媳妇放在药店里开医问诊,不摆明没事找事吗?保证门庭若市,人来人往,歪痞子斜枣跑来跑去的。凌大东可不想无事找事做。   凌中寒只有苦笑,总不能提议易容乔装,以千心容目前状况,休息还来不及呢,心疼妻子就在这点上。   千心容做了凌家少奶奶后便安安稳稳地待在内院不再抛头露面而在家将养生息,发病时有凌中寒陪着照顾,凌大东夫妇俩毫不知晓,他们在乎的是千心容小腹的隆起速度。  原核 第九章 来袭   五个月后的一天,千心容告诉凌中寒,原核已经成功转移到了胎儿体内,凌中寒大喜,千心容无恙是首要目的,孩子以后还可以再生的,不过还是有点遗憾,长子如此早夭折,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千心容见状抿嘴轻笑道:“孩子暂时不会有事!”   凌中寒惊喜道:“真的?不会像你一样会发病?”   千心容点头道:“孩子小,没有经过修炼,所以体内也就没有灵气供原核吸收,原核就会像冬天里的青蛙一样冬眠雌伏起来,对孩子没有危害,除非——”   凌中寒本来兴奋的想上前亲一口,闻言立时停止动作,问道:“除非什么?”   千心容秀眉微皱,道:“除非孩子以后会有像你一样的体质,具有五行元素里的一种,长大后元素凝聚形成灵气,原核便会苏醒开始吞噬灵气,但也不一定,到时孰好孰坏就难说了!”   凌中寒明白以自己夫妇俩的体质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会有五行元素凝聚,也就是说长大后同样会凶多吉少。神情有些凝重,孩子一出娘胎便夭折也就罢了,可现在有一些希望,那就得想办法解决,抬头道:“为什么说好坏不一定?”   千心容轻舒口气,轻轻偎入凌中寒怀里,道:“其实原核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并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它能散发出肉眼看不见的灵气波动,大凡宝物都能蕴含灵气或者散发灵气,包括修真者普遍使用的灵石都有这个功能,但能散发出灵气波动的却绝非一般的存在,我只听说过具有灵性的宝物才会释放出波动,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争抢了。有灵性的宝物大多蕴育于自然,如有人幸运遇到想据为己有,那就必须以超高功力降服,不然很有可能会出现反噬的可怕后果,就像我,如不是遇到你,我如今还生活水深火热之中。”   凌中寒怕影响胎儿,双臂不敢用力,轻拥着娇妻,轻声道:“那在孩子身上呢?听你口气似乎会有转机?”   “嗯!”千心容接着道:“胎儿是由精卵着房形成胚胎而成,始终过程全是自然无意识的进行着,他贴近自然,源于自然,最重要是无意识,原核乃是自然产物,两性相同不会产生排斥现象,有可能会随着孩子的成长而逐渐同化也说不定。”   凌中寒叹了口气,道“这是最好的结果,希望以后不会发生意外!”   千心容坐直娇躯双手捧起凌中寒脸颊,红唇微嘟,装作严肃地道:“中寒,我今天告诉你原核已经成功转移,就是要你以后不用再担心我会发病了,往后的日子你也要专心练功,如想我夫妻天长地久,你必须得在三十年内修到辟谷期,这要求对常人是很苛求,但你是纯正的金性体质,三十年达到辟谷期应该不难,你要好好用功,知道吗?”   凌中寒看着似玉的脸庞,心里掠过一丝丝的感动,但有一些无奈,在这浮华尘世,要想静心修道谈何容易。   千心容从小在修炼环境中成长,对眼下身处环境虽有感触但不深,对修道有所了解的凌中寒却是知道个中困苦,普通人修到辟谷期差不多要七八十年,其中还要经过筑基、旋照、开光、这三个初始境界,据千心容平时闲谈时所说,在他们那里资质差的人刻苦修炼一辈子到达辟谷期后便永无寸进,想尽办法都感应不到接下来的境界——融合。   可见修炼之途有多难,要想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却还要经过三个境界——心动、灵寂、金丹到达元婴期,修炼出元婴,让体内多出一个元神自成宇宙吸纳天地灵气,那时便算是真正迈入了修真者的门槛,登堂入室,才有资格进行星球之间的传送,去寻找修炼资源,在无尽的天地间体悟自然,挑战自然以期突破原有的境界去追寻那更高的一层。元婴过后还有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   筑基、旋照、开光、辟谷、心动、灵寂、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这十三个境界一层比一层难,每层之间的修炼难度几乎是以几何来计算。   得道成仙、白日飞升可见有多难,修道有成者不过十之二三,渡劫至大乘期成功者在这十之二三里也不过百之二三而已,而千心容修炼近千年才不过出窍中期,这还算是资质上乘的了,而被挡在元婴期门槛内跨不出来更是数不胜数。   凌中寒知道自己是纯正的金性体质,按千心容话说是罕见的很,可在这灵气匮乏的地球,没有足够的灵气供给吸收,进境将会非常缓慢。千心容为了使凌中寒有足够的时间修炼,在没有灵石筑基的情况下,用剩余不多的功力强行给他筑基,导致她脸色苍白好几天。   凌中寒这才知道妻子平时“省吃俭用”下来的功力不是为了将来分娩,而是为了给自己筑基,对妻子的一番苦心和期望凌中寒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准备用一辈子来报答,一世来呵护!   凌中寒伸臂将妻子重新抱入怀中,轻声道:“修道的漫长岁月里,没有我的陪伴,心容你会很孤单,我咋舍得!”听着这饱含深情的话语,千心容微笑着满足地闭上双眸。   在全家愉悦的气氛里千心容的小腹也隆到了“极限”,几个月时光转眼即过。终到了分娩的那天。见凌中寒紧张的要去请产婆,千心容微笑地摇首阻止,道:“中寒,心容岂是一般妇女,新生命降临虽是大事,却难不倒我,况且有你在身边,无需请人帮忙,就连爹娘也不用急着去禀报!”说着眉间掠过一丝忧色。   凌中寒知妻子非一般人,对于那些习俗想法不太理会,在她心里自己只是她丈夫,没有男女之分,可以在旁边帮忙。心里苦笑也就释然不再坚持去请产婆。看见妻子神色,凌中寒心里一惊,忙道:“心容你为何忧愁?有什么不对劲吗?”   千心容抬手捋了捋额前青丝,望着丈夫道:“中寒我有一事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修炼分神一直没说。”   凌中寒知道没有好事,不然妻子不会这种表情,近身来到千心容跟前,手扶她的双肩,微笑道:“有什么事能让我家心容烦心的?说来听听,呵呵!天塌下来有你撑着,我不怕。”   千心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无奈,凌中寒修真刚刚起步才筑基期而已相当于凡人,对可能即将来临的强敌无丝毫抵抗力,幽幽道:“临产时可能会有人来抢夺原核!”   凌中寒大惊,在千心容眼中能有资格来捣乱的岂会是平常人,平常人也不会知道原核的存在,不由急道:“那些和你争抢过原核的人?他们也来到地球了?”   千心容点点头,苦笑道:“有三个人,其中两人是出窍初期,还有一个是元婴后期,一年前他们来到地球的,我的境界比他们稍高一些,我能感应到他们,只要我隐藏气息,他们就感应不到我,只能在这地球上瞎转悠!”   凌中寒剑眉微皱,道:“那还怕什么?难不成在你临产身子虚的时候恰巧转悠到这里?”   千心容微笑着摇摇头说道:“以我现在的境界——哪怕再低一些也不会出现临产身虚的状况,修真者已不同于凡人,不能以凡人角度去衡量。我怕的是孩子初离我身体那一刻,原核有可能会灵气外泄,在这灵元稀薄的地球,灵气就像黑暗里的明灯,以那三人的境界,就算在地球的另一边也能感应得到,更何况他们距离这里不过万里,瞬间可达,我若功力在巅峰之下,自是不怕,可如今只是恢复了七八分,到时就怕——”   凌中寒脸上神色不由凝重,他现在考虑的不是自家的安危,而是处身安家的这个镇甸,小镇虽然不大但也有几千人,加上临近朝府帝都临安城。   临安城是如今的皇城,其繁华景象人口密度可想而知,不完全估计恐怕人口也得接近十万,以出窍期修真者的恐怖破坏力,那三个修真者如果见宝心切,动手便抢而发生争斗,临安城可能也会被波及。   想到此,不禁惊悚,脱口说道:“心容,那三个修真者如来夺宝,咱们便由他夺去,包括孩儿性命,我不想因你们之间的争斗而殃及整个城池,比起整个皇城千万民众咱们个人得失算不上什么,可如果皇城因你们争斗而成废墟,就算保得原核、保得孩儿我们也会内疚一辈子,在往后的修行路上极容易产生心魔,让他们得去,日后有机会再夺回,你看如何?”   凌中寒话虽如此,但心里知道这很为难妻子,以千心容这种等级的存在,心中俱是高傲无比,除了自己家人,一般容不得他人丝毫冒犯,特别对于“原核”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天才地宝。   在修炼有成者的修真者心中,普通凡人犹如蝼蚁般存在,只要不是故意杀生,渡劫时一般不会因此而产生心劫。   争夺天材地宝、探索自然奥秘、挖掘自身潜能本就是修真者进军更高境界的必然过程,这过程中伤及无辜在所难免,没有人会在意,就算当今皇上在场碍事,修真者也会毫不犹豫地飞剑出、头颅掉。在世俗间无论你拥有多高的荣耀和多大的权威,在修真者眼里,你与普通人并没有多大区别。  原核 第十章 出世   千心容如凌中寒心中所料,心里是有些无奈,原核这种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错过了可能一辈子与之失之交臂,那三人夺得后自己没本事炼制,难保回去后不请本门中长老级别帮忙炼制。   看着凌中寒殷切的眼神,心里一叹,自己无所谓,如果真的发生灭城惨事对于修真初期的凌中寒以后的修行路肯定会极为不利,伸手摸摸凌中寒脸庞,微笑道:“在保住原核的同时我尽量不让你心中担心的事发生,如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答应你,我交出原核避免祸事!”   凌中寒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天材地宝虽难求,但生命更宝贵,心容········”话没说完,就发现千心容手捂小腹黛眉微皱。惊道:“要生了?”千心容白皙的脸上蕴含着母性地光辉,初为人母的喜悦事她看上去更加的妩媚,点点头微笑道:“小家伙要出来了,中寒你去准备热水——”   凌中寒欣然回身就跑——   手捧木盆刚到房门口就听见千心容喃喃的低语声传来,凌中寒不禁心里讶然:娘什么时候来了?可细听又不像,这种呢喃声不像正常对话应有的语调,倒想是哄孩子——“啊!”凌中寒怪叫一声,冲进房门,眼前所见登时让他呆在那儿一动不动。只见千心容坐在床沿手抱一婴儿喃喃自语着。千心容抬起俏脸朝凌中寒笑道:“中寒你傻站着干啥?快过来看看咱孩儿。”   “哦!”凌中寒一时惊醒,忙跑过去,看着妻子怀里有点湿漉漉的小人,一时有点出神:这是我儿子?伸出双手道:“心容我抱抱。”   接过包有被绒的婴儿,只见粉红的小脸上一双眼半睁半闭仿佛要醒来又仿佛要睡去,有一种慵懒的意味。   抱着自己的儿子,凌中寒知道这是自己的儿子可心里却没有哪怕一丝做父亲的感觉,凌中寒知道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迎接儿子的降临。   望着怀里粉嫩的小脸,心里暗道:“儿子啊!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不知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因为你的命运注定会与常人不同,唉!说回来,也不知道你在这世上会存活多长时间。   心里如此想脸上亦”不由有些黯然,但神情不敢久露于脸上,怕感染到妻子,抬头望着千心容道:“心容,你生孩子咋这么容易?别人生孩子要死要活的哭爹喊娘,完事后半天爬不起来,而你——我一盆水还没有端回来,你就在跟儿子说话了,你虽然是修真者,可这也太玄了吧?看你衣服好像都没有解开——”   千心容被他说得一愣,登时哭笑不得,以自己出窍期的修为生个孩子容易之极,就好像口袋里掏东西般简单,呵呵笑道:“一般人言行举止等做任何事受身体条件所限,精神力没有经过修炼,大都是肉身支配着精神,而像我等修真者精神力经过修炼远超于普通人,已经做到了用精神来支配肉体,在一定的范围内能让局部身体随意变化移动,包括体内和体外,所以中寒你说。生孩子会麻烦吗?”   “哦——”凌中寒羡慕道:“修真者生孩子居然还有这般好处,了不起!”千心容翻翻白眼不禁无语。等一下苦笑道:“那三人已经朝我们这里赶了,估计在半个时辰内到达!”   凌中寒不禁色变:“孩子出世时原核灵气泄出了?”   “嗯!”千心容点点头无奈说得:“孩子一出世我便用真元力包裹起来,可奈何即便转眼一瞬间,灵力波动还是泻出一丝,唉,就这一丝波动在这灵气匮乏的星球就足以让修真者找到方位了!”抬头望着凌中寒笑道:“中寒你带着孩子在家里哪儿都别去,我去迎敌。”说着站起来轻轻亲了孩子一下准备离去。   凌中寒忙一伸手拉住她:“心容,你虽然是修真者,但毕竟是刚刚分娩完的产妇,对功力多少会有些影响,你贸然前去对付那三人恐怕······”   千心容轻轻摇摇头,笑脸上洋溢着恰然的自信,柔声安慰道:“放心,起初是有些影响,经过调息已经恢复了,还有,那两个功力高点的是出窍前期,而我则是出窍中期,虽然只比他们高那么一点但境界之间的差距不是功力可以弥补的,对付他们虽然不是很轻松但也难不倒我,你就放心吧!”   说完不待凌中寒言语转身从窗口掠出。心底有一句话没敢说出,怕凌中寒担心:在那三个修真者没有生出拼命之心、不会走极端的情况下,自己能轻松应付,否则,虽然差一个境界,自己也难以掌控。   凌中寒无奈,只得抱着孩子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床沿等待妻子回归。坐了一会又站起来在房里转着圈,心里不停的叹气,凌中寒这辈子恐怕就此时心情最是焦急无奈,望着怀里的孩子,连苦笑的劲都没有了,脸上往日的洒脱完全被忧愁所取代,不过同时也感到惊讶,别的婴儿刚出娘胎都会哇哇大哭,一出世就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般不喊个够不闭嘴,可自己的儿子好像没有哭过,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出过一声,如不是看见妻子对着孩子曾经自言自语,自己心里隐约觉得这可能与原核有关,凌中寒会直接怀疑这孩子是否正常。低头望去,孩子刚刚出娘胎,稚嫩的小脸上双眼微闭,虽看不出个子丑寅卯,但脸庞五官却极为精致,不像别的小孩般会稍显模糊,凌中寒嘴角微微一弯,这孩子相貌会像心容。   抬头望向窗外,繁星点点,月华如水,已是夜深了——   凌中寒焦急过后反倒冷静下来,用手理了一理包裹着孩子的被绒,把孩子放到床上,轻拉过被子盖上。   凌中寒知道婴儿刚出生时要洗浴,可自己又不会又不能告诉父母,只能等心容回来再说了,叹了口气回转身准备站到窗前等待心爱的妻子回来。   就在甫一转身刹那,凌中寒眼角余光所及,自己身后两米处有一男子正无声无息地立在那里,不由一惊,仔细望去,这男子三十余岁左右,脸庞形如刀削,给人的第一感觉冷峻坚毅,是不好说话的哪一种人,此时在烛光摇曳的房间里静静地伫在那里一动不动。   凌中寒剑眉微皱,心里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不用猜也知道这人是那三个修真者里的其中一个,心容去迎敌已有半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家里却来了一个修真者,这是否表示心容出事了?心里掠过一丝慌乱,望着对面男子,凌中寒强自镇静下来,沉声喝问道:“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家里?”   男子看着凌中寒片刻,又看看床上的婴儿,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凌中寒听,说道:“果如师尊所料,她唯有用这个办法摆脱那东西!”说完转眼望向凌中寒谈谈道:“你很幸运,能得一位修真女子垂青嫁你为妻,但同样你也很不幸,你一个凡人同修真者结合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因为你们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我劝你尽早结束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去过你一个凡人该过的生活。”   凌中寒微微一笑,眼里有一丝嘲讽的味道,说道:“你的形象给人一种冷言寡语的感觉,但出乎我预料,你的话挺多的。”   那男子脸上一窘,面色有些难看,同时有些想不通区区一个凡人在自己元婴期修真者自然散发出的威势下居然镇定自若,侃侃而谈,他凭什么?难道他与千心容相处时间长了,对于修真者的气势有了抵抗力?   他还真的猜对了,有一段时间千心容为了给凌中寒筑基而提高凌中寒的精神力,特意释放出本身具有的气势,让凌中寒整日待在自己身边修炼,搞得凌中寒苦不堪言。修真者的精神力可不是开玩笑的,随着境界的提高,功力的增强,精神力便越发的庞大。   如果一个元婴期的修真者针对一个凡人释放出精神威压攻击,不动手脚便可使对方顷刻间七窍溢血毙命,可见修真者的可怕。男子当然看得出来凌中寒已进入筑基后期,但在在男子的眼里,凌中寒筑基期的境界与凡人相差不了多少。   凌中寒不待男子回答,又道:“你是否还有劝我把我的孩子也交给你?”   男子直接点点头,冷声道:“对修真者来说杀生取命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我杀你不过动动手指头而已,你希望我杀了你吗?”   凌中寒也直接摇摇头,道:“不想,蝼蚁尚且惜命,何况我已有家有室,上有父母下有妻儿,责任在身,我不想死亦不能死”话说得硬气,表面也无所畏惧,可凌中寒心里却是惶惶不已,即担心妻子出事又怕儿子被夺走。   男子感到有些好笑:“我如现在动手杀你呢?”   凌中寒耸耸肩无所谓道:“我人在这里,距离你不过一丈远近,你杀我不会费你多少事”转过身子正面对着男子“嘿”地一笑,道:“除非你是穷凶极恶之徒,否则,无故取杀凡人性命你不怕落下心魔将来渡劫时难过心劫这一关?夺宝是为了修炼,无故杀凡人却阻碍了修炼,这得不偿失的事你会做吗?”   男子不置可否地一笑:“懂得倒是挺多的!可你如今已是筑基期境界,算是跨入了修真者的行列,而我又是夺宝,杀你不算无故!”   “自欺欺人!”凌中寒冷笑一声,手从袖口里伸出,掌心里已握着一块长两寸宽一寸亮晶晶似玉牌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