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出了事 夜晚江边的风格外的大,吹的林非有些冷。 他泄气的倒在草地上,手里紧紧捏着个碎了屏的智能手机。 过去的两个小时内,他打了十几通电话,虽然谈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借钱。 尴尬的聊了这么久,他总共借到了一万二千块钱。 林非的这些朋友跟他一样,都是刚出来实习的大学生,没什么积蓄,也不是出自豪门。 他们能在牙齿缝里给挤出这么些钱,已经让林非很感激。 算上他自己的积蓄,差不多有两万块钱。 但这个数字远远不够。 晚饭的时候,他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他父亲从二楼摔了下来,正在医院抢救。 林非的老家在农村,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 他们勤劳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才送出这么一个大学生来,眼瞅着林非就要毕业了,老两口赶紧借了些钱给张罗着盖楼房,准备给林非娶老婆用的。 农村盖房子靠的是邻里乡亲添砖增瓦,请谁来砌墙,叫谁来拌水泥,那打的都是人情牌。 这主人家不仅要弄些好吃的点心伺候师傅,还要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说搬搬砖头,洒洒水。 这一天,他父亲正常的上到楼顶去洒水,这前一秒还在跟隔壁老王笑着打招呼,紧接着就一头栽了下去,正好摔在一堆砖头上。 医院检查的结果是,中风,脾脏出血,断了三根肋骨,外加髋骨粉碎性骨折。 当时情况危急,村委会拿出三万多来做医药费,先把他父亲救回来再说。 要不是抢救及时,他父亲这条命都没了。 但欠下的这些钱要还。 不仅如此,医院的后续治疗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林非想过跟财务去借些钱,但他是实习生,一个月就拿基本工资一千八百块,按照公司的规定,他要实习满了三个月才能拿到工资。 他学的是工商管理,进的是一家实力雄厚的上市公司,按理说前景广阔,但不巧的是,他被分配到离总公司一千多公里的一个小工厂,做起了仓库管理员。 任何成功的人都是从底层开始做起,林非这样安慰自己,总算在这个小工厂熬过了头两个月。 上司徐经理告诉林非,要是没有意外的话,他能够顺利转正,成为立昂集团的正式员工。 而他自己也有信心,在立昂集团拼出一份事业来。 但现在这些梦想离他还很远,他需要钱,需要给父亲救命的钱。 林非仰躺在草地上,胸口闷的生疼,眼泪也不争气的在打转。 “不!我还没到绝境,一定还有希望!” 林非身体内的那股倔劲儿冒了上来,他比同龄人要早两年上学,小学的时候因为年纪小,上课听不懂,因此拉了不少后腿。 但他凭借着自己的倔劲儿,每天埋头在课本里面学习,这样才总算是追上了其他的同学,甚至后来他还一路绿灯,考上了大学。 很快,他的思绪被一阵铃声打断,是秦淑兰来的电话。 “喂,淑兰,怎么了?”林非强打着精神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最后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林非,明天我们见一面吧!” “明天?”林非一愣,明天才周二,还不到周末,他们都要上班,按理说秦淑兰是不会提这种要求的。 秦淑兰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个很大的决定,“对!就明天,你来学校找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能改天吗?这几天我有点事,可能过不去。”林非满脑子都是父亲的病,他无暇顾及其他的事了。 “不行!明天你必须来!就这样吧!我在学校等你!”秦淑兰斩钉截铁的说,之后便把电话挂了。 父亲的病情,看病的费用,还有秦淑兰的反常,这些都像石头压在林非胸口。 他猛的站了起来,对着江水干嚎,眼泪像断了线一样被风吹落。 秦淑兰是个大美女,是他高中以及大学同学,今年考了特岗教师,选的就是童口镇。 而童口镇离林非待的这个小工厂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 这让林非吹嘘了好一阵子,说秦淑兰胸怀宽广,不被城市繁华蒙了双眼,甘愿来到清贫的乡村从事教育工作。 当然,这也让林非更爱她了。 他在心里认为,秦淑兰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他。 天刚蒙蒙亮,林非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速度快的,完全看不出平时有赖床的毛病。 解决完生理问题后,他顶着个鸡窝头在镜子面前瞅了半天。 其实林非长的很像低配版的陈伟霆,走在人群中不说惊艳众生,至少能让人有兴趣看上几眼。 林非收拾好自己,出了爬满壁山虎的灰白老房子,离着工厂大门那里,就有一个公交站台。 经过这里的车子不多,每天八点就一趟大巴,这辆大巴可以把他带到童口镇。 大巴一路摇摇晃晃吱吱呀呀,但林非并不觉得吵,即便是他身边围满了菜篮子、蛇皮袋,和满面皱纹的老人家。 他被众星捧月般的挤在中间,穿着那件洗到泛白的牛仔裤,和胳肢窝破了个小洞的衬衫。 林非心里很紧张,越靠近童口镇他越紧张。 淑兰有什么事? 难道是病了? 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 终点站到了,林非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车,在路边左右望了起来。 童口镇地方不大,这里并没有什么正规的车站,不过是在三岔路口空出来一块两辆巴士大的位置而已。 这里并没有秦淑兰的身影。 学校走几分钟就到,林非去找秦淑兰的时候,有一个打扮靓丽的大美女,她挺着傲人的胸脯,扭着小蛮腰,惦着大屁股,朝他走了过来。 这可把林非看的眼睛都直了! 好半天他才发现,这是浓妆艳抹的秦淑兰! 此时的秦淑兰一改往日清纯可爱的形象,穿着藕色职业套裙,脚上是黑色细跟高跟鞋,至少有十厘米。 林非瞧着秦淑兰那张妖艳的脸,激动的说不出说来。 “淑,淑兰,你……” 秦淑兰优雅的一笑说,“你还是老样子。” “是啊,跟你一比,我显得很穷酸啊!” 林非笑着打趣,今天的秦淑兰美的让他移不开眼。 秦淑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张浓妆艳抹的脸说不出来的怪异。 林非心里一个咯噔,这样的秦淑兰让他有些陌生,似乎事情要开始朝着他无法预想的那个方向去了。 “昨天是我们恋爱四周年纪念日,你全给忘了!”秦淑兰怒吼道。 “……”林非一时语塞,最终深吸一口气说,“是我的错,对不起!” “林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能忘记,看样子你心里也没有我啊?” “别闹了,淑兰!我现在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要赶回去处理,今天还是不能陪你了。不过我保证,以后像这样重要的日子要是不陪你,你想打我骂我都随你!” 秦淑兰眼里闪着泪光,脸上却是嘲讽的神情。 “林非,马上就要毕业了,身边的同学都在拼命的往上爬,而你呢?居然还在为进了一个小工厂沾沾自喜,你怎么买房买车?你拿什么来养我啊?” 她的话像是一把锤子一下一下打在林非心上,让他嘴里苦涩难耐。 “淑兰,跟着我,委屈你了吗?” 林非红了眼眶,看着秦淑兰说,“虽然我现在没有钱,但我挣的所有的钱都给你花了。” 秦淑兰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不用说了,林非,我们分手吧!” “什么?” 虽然林非也察觉出了今天的秦淑兰很反常,但他没有想到对方是来说分手的。 “我说分手!” 秦淑兰冷冷的说着,不像是闹脾气,也不像是开玩笑。 “可是我们在一起有四年了,四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断就断?” “呵呵,这四年我就当喂了狗,不用你还了!” 秦淑兰绝情的转身就走,林非本能的伸手拉住她。 “淑兰,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秦淑兰为难的时候,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的男人把她拉到了身边。 他一只手把秦淑兰揽在怀里,另一个只手推开林非,气愤的说,“放开你的手!淑兰现在是我的女朋友,请你放尊重点!” 他这话秦淑兰居然没有反驳,而是残忍的瞥过头去。 “这是真的?为什么?” 林非有种被人玩弄的感觉,如果这是真的,那他算什么?一个笑话吗? 那个男人哈哈大笑,不屑的说,“林非是吧?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看看你这穷酸样,难道你心里没点谱儿吗?” “算了,朱宁,我们走吧!” 秦淑兰有些不忍心,但她这态度让朱宁很生气。 朱宁拉住秦淑兰,指着林非骂,“你个穷鬼,除了穷你还有什么?你能给淑兰调去县城吗?你能让她住别墅开豪车吗?你能吗?” “关你屁事!”林非一把推开朱宁指着自己的那只手。 这让朱宁很不爽,“劳资可是西灵城四少,多金又帅气,给你指点算是你福气,你居然推开我!找死啊!” 他挥手就是一拳,打在林非脸上。 林非体格瘦小,被肌肉男朱宁一拳头打过来,差点没站稳,嘴角也立刻破了,流出鲜血来。 这把秦淑兰吓的尖叫,赶紧拉住朱宁说,“别打了!我跟他已经分手了,朱宁,你放过他!” 这种劝架无异于火上浇油,朱宁听的醋意大发,揪住林非衣领挥手又是一拳。 “呵,看吧,她还是爱我的,你打死我,也不会改变这点!” “死到临头还嘴硬!” 朱宁拉住林非肩膀,狂揍他的脸,拳拳到肉,很快林非的脸就肿成了猪头。 “喂,再打我报警了!” 卷一 第二章 守墓人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朱宁听到后竟然停住了,放开了林非。 “垃圾!以后离淑兰远一点!就你这种穷鬼,有什么资格谈感情!”他揽着秦淑兰的小蛮腰,勾住她下巴说,“淑兰,今晚我们回县城看电影,吃大餐!” “孙子!”林非愤恨的骂道。 朱宁也不再纠缠,带着秦淑兰就走了。 林非转头看过去,办公楼的门口站着一位穿着吊带裤的女孩子,大约二十岁的样子,清纯靓丽,像极了四年前闯进他心里的秦淑兰。 “谢谢你!” 林非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眼里还带着得胜的笑容。 那姑娘又气又笑,一把拉住林非说,“你是傻子吗?人家打你都不知道还手啊?” “打不过啊。”林非又含糊了一句,不小心牵动了他的嘴角,疼的他倒吸凉气。 “真是傻子!算了,先去卫生院处理吧!” 林非傻呵呵的推开了那姑娘的手,摇头晃脑的说,“不用,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急的直跺脚,“我叫孟馨儿,你叫我馨儿就好了。先别管这些,你赶紧去卫生院检查,别给打出脑震荡了!” “不用,我没事。” “都被打成了猪头还没事?朱宁也太狠了,出手这么重,真是无法无天!” “孟馨儿小姐,谢谢你!” 林非冲着孟馨儿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接着摇晃着脚步自己走了。 “喂,林非!” 孟馨儿对林非喊了喊,但看到他萧瑟的背影后,她止住了脚步,或许林非需要一个人静静。 林非一直失魂落魄的走着,他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爱了四年的女人,今天要跟他分手,还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走了。 而秦淑兰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把刀子戳在林非心里。 “我是个穷鬼,买不起房,买不起车,甚至拿不出父亲的医药费,淑兰好歹跟了我四年,除了一句我爱你,我竟然什么都给不了她。” 林非跌坐在地上,心如刀割。 “有这一句还不足够吗?” 他耳边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 “够?生活哪里不需要钱?”林非本能的答道。 “千金难换有情郎!” “那有什么用?人家根本不稀罕!” “有用,如果你跟我做个交易的话,我可以让你有花不完的钱。” “什么?” 林非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醒过来,他抬头看向四周,这里是一座小山丘,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坟包。除了阴森森的墓之外,哪有什么活人啊! “你是谁?你在哪?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林非吓的嗓子口发紧,腿脚有些哆嗦,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失恋的痛苦都减轻了三分。 很快,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是守墓人,你肉眼凡胎,看不见我很正常。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害你。” “守墓人?我怎么相信你?万一你是……” 林非心里敲起了小鼓,他不敢说出那个字,他怕真的被人索了魂。 这块坟地应该是无风山,以前童口镇过了人就是埋在这里,不过十年前来了个风水师给算了算,说是地方太小了,风水宝气都给占没了,镇上的人这才另选了个墓地。 无风山到处都是坟,坟上又有坟,也许林非脚下就埋了人。 一想到这里,林非吓的赶紧提起气来,两只脚尽可能的靠在一起,他感觉后背阴森森,脚步不禁往后退了几步,想逃出这片坟地。 “哈哈,你心里害怕了?光天化日,我就算是鬼,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啊!” 守墓人肆无忌惮的嘲笑着林非的胆小。 林非这才想起现在是白天,他心里稍微好受了点,但还是紧张。 这个守墓人究竟是人是鬼? 守墓人像是知道林非心里的想法,又接着说,“你别管我是人是鬼,现在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一是回去当你的穷鬼,接受女友跟别人跑了的日子。年轻人,你要知道,朱宁那小子可不吃素,也许今晚就是他们洞房花烛夜呢!” “别说了!第二条路呢?” 一提到这事,林非心里就有一团怒火,烧的他几乎忘记了害怕。 守墓人了然的笑了起来。 “第二条路会很适合你。我教你冥灵之法,这是种秘术,以你三魂为载七魄为体,修炼神鬼之力,学成了后,大到驱使百万阴兵,小到破解风水秘术,你都游刃有余。” “学会了后可以看风水?”林非只听到了这一点。 “那是自然!” 林非有些心动,要知道,现在有点本事的风水师,那都是千万年薪!再不济,也可以摆个摊测姻缘,每年剩男剩女那么多,妥妥的是个挣钱活! “需要我付出什么?” 既然是交易,那肯定会有代价。林非想的透彻,他需要钱,他爸还躺在医院里等钱。只要守墓人提的要求合理,那他都可以答应。 一阵阴风刮起,林非面前出现一团白雾,白雾中笼罩着一个身影。 白雾消散时,守墓人出现在他眼前。 他是个瘦老头,披头散发,头顶扣着一块碧绿的玉,还穿着旧时的长布衫,衣服破破烂烂,打着层层补丁,一双鞋破的都露出了大半截脚趾头。 这老头不会是洪七公吧? 林非盯着守墓人那张脸,惊的他说不出话来,他哆嗦的说,“你,你,你长这样?” 守墓人嘿嘿一笑,半开玩笑的说,“是不是似曾相识?” 林非连连点头,这张脸他说不出来的熟,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少年,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林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想着:这老头看上去神经兮兮,有点不靠谱啊!唉,管他呢!先看看交易条件是什么,能做就做,不能做拉倒! “您要我做什么?”他问道。 “你只需要助我破解无风山的封印。” “封印?这里哪有什么封印?您是不是搞错了?” 林非听到这里打起了退堂鼓,虽然他很需要钱,但这守墓人看起来像是得了失心疯。 守墓人听了他的话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你现在还是个普通人,当然不知道封印的事了。等你学了冥灵之法后,别说是这封印,就算是阴曹地府也困不住你的!” 守墓人见他不信,又说,“那茅山道士看着厉害吧?嘿嘿,你要是学了冥灵之法,只需要一个月,就可以达到茅山掌门的高度!啪啪两掌打下去,泰山都能缺个角!还有诸葛亮,他也不是你的对手!还有那个孙悟空,一棍子都治不住你!再说阎王,那都得恭敬的喊你句祖宗……” “这么牛啊?那我答应你!”林非见他吹的厉害,双眼都听的放光了! 且不说他是不是吹牛皮,林非是最怕死了,被车撞死的,被火烧死的,上吊死的,死相都太难看,他接受不了。 如果学了冥灵之法就能横闯阴曹地府,那他也就不怕牛头马面来勾魂了。 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下地府去找阎王商量嘛! 跟阎王打好关系,搞不好还能长命百岁! 守墓人微笑着捋胡须,对林非勾勾手指头,示意他过去。 林非疑惑的凑上去,他刚靠近,守墓人就飞快的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指尖有一道金光钻进了林非的脑子里。 虽然守墓人弹的力道并不大,但林非头炸裂般的痛了起来。 短暂的晕厥后,林非恢复了意识,他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冥灵之法的要诀。 生前一亩三分地,死后不沾半寸泥; 尘缘落尽活人去,三魂离体七魄离; 不舍欲念难忍别,奈何回路仍恋世; 神鬼还需乾坤定,万宗朝圣法冥灵。 林非试着念了一遍口诀,但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睁开眼睛才发现守墓人已经走了,无奈之下,他只有对着阴森森的坟地喊话。 “守墓人,这口诀怎么用啊?” 这句话在空无一人的小山丘里回荡,不远处还传来几声乌鸦叫,瘆得慌。 林非吓的咽口水,腿脚又开始哆嗦,太阳穴也是一阵发紧,心想着:我该不会是被鬼迷住了吧?算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在他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白雾又出现了。 守墓人尴尬的笑着说,“嘿嘿,年纪大了有些不中用,我还忘了件事。” 他又勾勾手指示意林非过去。 林非一边怕他是鬼,另一边又受不住诱惑,他屁颠屁颠的把脑袋送了上去,歪着脖子就等守墓人敲额头。 守墓人被他这个样子逗乐呵了,笑着说:“不用弹额头,把手伸出来就好了。” 林非尴尬的摸摸后脑勺,把左手伸了过去。 这次守墓人凭空一抓,立即就有一卷竹简出现在他手里,那卷竹简是玉制的,周身笼罩着碧绿的光芒。 “这是《冥灵卷轴》,用它来学习冥灵之法,实在是如虎添翼,别人花费十年的时间,也抵不上你一日。除此之外,这里头藏有无数经典,够你嚣张一辈子的了。” 他把竹简放在林非手里。 林非手心里传来温润的触感,他心头也像泉水洗涤了一样,清凉舒爽。 “心随神动,你试着把它收起来。”守墓人说道。 林非听了后排除杂念,把心神集中在《冥灵卷轴》上。 当他神识触碰《冥灵卷轴》时,这个玉竹简居然从他手里消失,进入了他的大脑。 林非又把神识放在《冥灵卷轴》上,这次他好像来到了一个无边的空间,里面黑暗无比。 “这是什么地方啊?干什么的?”林非心头疑惑。 卷一 第三章 打赢了 “冥灵空间。有人界宝典一万零一册,仙界宝典一万六千册,魔界宝典八千册,冥界宝典一万册;可通冥河,取冥水练魂,习冥灵之法,事半功倍。” 他脑中刚出现这个问题,黑暗的空间里立刻出现这些字,还是金光闪闪的正楷体。 这着实让林非大吃一惊,“这么多法术卷轴!比上学读的书还要多啊!这也太神奇了!” 守墓人得意的看他一眼说,“这不算是什么,等你踏入修行之门,那才是真正的大开眼界!” 林非赶紧收回神识,疑惑的问:“修行?我这样的凡人也能修行?” “按照普通人的体质当然不行。”守墓人说道。 “呵,我就说嘛,都这么大年纪了,身上骨头都是硬梆梆的,哪有修行的天赋……”林非有些泄气的说道。 守墓人一听又笑了,他枯瘦的手一抓,凭空又出现一样东西,这次是个小瓶子。 他从小瓶子里倒出一颗拇指盖大小的药丸来,把它递给林非说,“吃了它。” 林非不疑有他,拿起药丸就往嘴里丢。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热流在林非身体里流淌。 很快,他身体越来越热,心脏那个地方就像有团火在烧。 “守墓人,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怎么这么热?”林非难受的问。 “这是冥火洗髓丹,一颗就能彻底改变你的凡人体质,比普通洗髓丹效果好很多啊!” 守墓人得意的捋着胡须,还让林非忍着些。 他话音刚落,林非果然感觉到身体里血液在沸腾,骨髓也被烧的冒黑烟。 他很想说放弃,但一想到秦淑兰那张绝情的脸后,他又忍了下来。 心中怀着恨的人,没有资格说放弃! 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才有资格狠狠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一记闪亮的耳光。 林非试图用恨来转移注意力,但他这是在被冥火洗髓,那是种让灵魂都为之颤抖的灼烧。 他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难道就这么放弃吗? 不行!他父亲还在病床上躺着,他是全家的希望! “我还能坚持!”林非在心底不断的提醒自己,他死咬着牙,他还记得朱宁的羞辱,还记得秦淑兰的无情背叛! 他必须撑下去,也必须爬起来,让他们刮目相看! “快念口诀!”守墓人焦急的提醒他。 林非会意,立刻盘腿坐在地上,心里默念起冥灵之法的口诀。 “生前一亩三分地,死后不沾半寸泥……” 当他念起口诀的时候,心脏那团熊熊燃烧的冥火越烧越旺,最后化作阵阵白烟,顺着他的经脉流淌。 白烟所过之处,无论是血液还是骨髓,都提炼出缕缕黑线,黑线遇到白烟又被吞噬。 一个周天后,林非的身体没有了一丝的杂质,那些沉积了二十多年的毒素,全部被烧的一干二净。 白烟运行第二个周天的时候,林非脑中《冥灵卷轴》发出幽幽绿光,那些绿光跟随着白烟一起在他身体内运行。 这种运行就跟呼吸一样,一旦开始了就停不下来。 这么看来,《冥灵卷轴》不仅是个图书馆,而且还是个泉眼,可以源源不断的给林非提供冥水,供他来养魂,借此提高修行效率。 《冥灵卷轴》还有一个好处,随着修为的精进,它会自动挑选法术供林非学习。别看那些文字跟蚯蚓爬过似的,有了冥灵之法的支撑,林非竟然看的懂了,学起来也非常容易。 而冥灵之法也不单单是一门修炼的法门,它更是一种调和的手段。 也许普通人练了极阳武功就不能再练极阴法门,这会导致阴阳冲突,最终功废人毁。 但林非练了冥灵之法,他可以学很多的法术,还不用承受排斥的痛苦。 他现在学的是人界法术,叫上古清灵术,专门对付阴灵,比高中语文课本还厚,但林非一次就学了三分之一,还练成了第一式——清灵印。 这上古清灵术看上去很厉害,咒语一出,可以让周围所有的阴灵灰飞烟灭。 过了许久,林非才从修炼中醒了过来,他整个人气质都变的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低配版的陈伟霆,而是气质不弱于胡歌的大帅哥。 他皮肤白皙的像个婴儿,目光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看上去像个柔弱的小娘子,但身体的力量却无比强大。 “感觉怎么样?”守墓人含笑的说道。 “我现在感觉想跟李大龍打一架!”林非挥舞着拳头,兴奋的说道。 “哦?是吗?嘿嘿,那我满足你!” 守墓人大袖一挥,他身边冒出一阵黑烟,平常人看来最多是阴气森森。 但林非不是平常人,他练了冥灵之法,能清楚的瞧见黑烟原型。 “居然真的是李大龍!” 林非惊掉了下巴,膝盖都差点给李大龍跪了下去。 守墓人清咳两声说,“注意!你现在可是练了冥灵之法的人,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话虽这么说,但瞧见李大龍那一身腱子肉,还有那藐视一切的眼神,林非还是吓的腿有些软。 “守墓人,哦,不,大爷,祖宗!我刚才只是吹牛皮,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把李大师给请回去啊?” “蠢蛋!瞧你这怂样!你怕个毛线球!他再厉害也是个魂体,你练的冥灵之法专门克制这种魂体。别说一个李大龍,就算十个李大龍也不够你打的!” 守墓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差点拿眼神灭了林非。 林非这才从守墓人身后探出个头来,狐疑的看着魁梧的李大龍说,“真的?那我跟他比比?” “去吧!废话真多!”守墓人大袖一挥,林非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李大龍飞了过去。 “啊哦!” 李大龍标志性的一声嘶吼,差点没给林非吓掉在地上。 眼看着就要撞上对方,林非一咬牙,凭空打出两掌,掌风带着两道稀薄的白烟扑向李大龍。 李大龍侧身躲过,一个回旋踢踹在林非腰上。 林非顿时觉得肾都要碎了,他哀嚎一声,“你不是说他打不过我吗?我大腰子都要碎了!” “那你不知道还手啊?蠢蛋!”守墓人乐的看戏。 林非才一晃神,胸口又挨了李大龍一拳。 那痛的啊!简直比朱宁打的十倍还痛! 魂体状态的李大龍实力半分没减,身手异常敏捷,一套组合拳逼的林非无处可逃。 最关键的是,林非肉体根本打不中他,他对于林非而言,就是个透明的。 林非咬牙抵挡,心想着:上古清灵术可灭阴灵,而冥灵之法有着对魂体的克制,我正常挥拳打不中他,如果带上冥灵之法的攻击,那肯定成! 他运起体内的白烟,一双手快速的捏诀,顿时就有阵阵白烟围绕。 被冥火洗髓丹淬炼过的林非,在速度上居然跟李大龍处于同一水平。 李大龍双拳刚到白烟范围,就被烤的烟消云散。他本来就是魂体,烟散就意味着受伤。 林非瞅准这个机会,手诀快速变化,朝李大龍胸口飞快的来了个清灵印。 这一次真打中了李大龍的魂体,他化身的那团黑烟在顷刻之间散的个干干净净。 林非兴奋的看着自己双手说,“我打赢了李大龍?我真的做到了?他可是我的偶像啊!这感觉也太好了!” 他跑向守墓人,双目放光的看着他,就差没抱上去亲他一口了。 守墓人给吓的后退一步,连忙拦住他说,“蠢蛋,你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岂不是辱没了冥灵之法?” “嘿嘿,这是我第一次打赢别人,而且还是功夫巨星,人家这不是兴奋嘛!” “那只是魂体,恰好被你的功法克制。” 守墓人怕他得意忘形,先给他来了一盆冷水。 “哈哈,那我也很厉害了!”林非心情大好,甚至开始幻想把朱宁打的满地找牙。 “少装蠢蛋,多做好事!这《冥灵卷轴》中有些法术太过于霸道,阴灵也好,人类也罢,那都是有灵智的东西,能度化最好,实在不行再消灭。不要一上来就给打的个烟消云散,记住天理轮回,报应不爽!”守墓人提醒道。 “是!”他突然想起什么,一声咋呼,“啊!那我刚才是把李大龍打的灰飞烟灭了吗?” “蠢蛋!那是我分出来的神识!真要是把人家给打的灰飞烟灭,有你罪受的!” “哦,那就好!守墓人,谢谢您!”林非连忙收敛起笑容,认真的对着守墓人说,“要不您收我为徒吧?” “少扯闲蛋!我可没那个本事收你为徒!好好练功,我还等着你来破这封印呢!”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帮助你破开封印?” “缘分到了,你自然就要来了。”守墓人说的很玄妙。 林非似懂非懂,他现在也是踏入修行之路的人,对缘这一字,理解又不一样了。 缘来是缘,缘尽也是缘。 时机到了,很多事情自然也就成了。 其实主要还是,林非在《冥灵卷轴》中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半本跟封印有关的书籍。 他能看的书目前只有上古清灵术,外加一本九阴度灵阵,其他的书籍都是灰色,他没有翻看的权限。 这有点类似于幼儿园上学的时候,学校给发的语文和数学。 也就是说,看什么书,学什么东西,目前还都是《冥灵卷轴》决定的。 “呵呵,看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领悟。少年,我跟你缘分不浅,初次见面总得送点见面礼,这样吧!我这里有个葫芦,你不嫌弃就拿着。” 林非欣喜不已,连忙接过葫芦,正想问它用法的时候,守墓人摇头摆手说,“我该走了。” 他的身体又化作缕缕白烟,虚幻的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卷一 第四章 阴阳眼 坟地又重新回到阴森森的模样,但林非已经感觉不到半点阴寒,他凝神看过去,能感觉到整个无风山都被无形的阵法笼罩着,这里的魂体不可能出的来。 守墓人把这些东西传授给他,虽然作为交易,他要来破解这个封印,但还是让林非很感动。 “虽然您老是叫我蠢蛋,但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您伸出了手,谢谢,守墓人!” 他朝着守墓人消失的方向跪了下去,认真的磕了三个响头。 林非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镇上最晚一趟回小工厂的大巴是四点半,他必须赶上这趟车。 他最后望了一眼守墓人消失的方向,之后离开无风山,朝着大巴停靠站走了过去。 回去的大巴跟来时一样拥挤,林非又吊在车环上,只不过这次他毫不费力。 他上车后就一直闭着眼睛,琢磨着那本九阴度灵阵,在他看来,多学一点东西总是没错。 “老爷子,这趟车是三十块钱,你给我十块钱,是坐不来的啊!” 林非耳边传来一句洪亮的乡音,司机无奈的看着刚上车的一个戴草帽的老人。 那老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泥土气息,卷起的裤脚一个长一个短,脸上满是汗渍。他挑着担子,里面放的是些带着泥土的红薯,还有一杆子秤砣,看样子他是从镇上卖完红薯回家。 “就,这么多,你带我去……” 老人固执要坐车,司机看着手里一把皱巴巴的零钱欲哭无泪。 林非看过去,他心中一惊,这个老人印堂乌黑,并不是一般看相大师说的血光之灾的那种,而是生命走到了尽头。 这也就是俗话说的死气。 其实车上的老人,印堂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发黑,有的人只是一些丝线,有的人却是一片青黑,而他们中的谁都没有这个老人印堂来的黑。 林非动了恻隐之心,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司机说,“大哥,这老人家的车票我补给你,带他一程吧!” 既然车票都补齐了,司机大哥也没再说什么,油门一踩,车子缓缓开了起来。 倒是那个老人家,不停的给林非道谢,嘴里还说着:真是好人啊! 这弄得林非怪不习惯的,他对老者善意的笑笑后,又闭上了眼睛。 林非想的很简单,老人家不容易,能帮一点是一点。更何况,守墓人交代他要多做好事。 这之后林非母亲来了个电话,说是他父亲病情稳定了下来,再观察几天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林非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虽然接下来钱是他最头疼的问题,但好歹他父亲还活着,这就够了。 等到筹够了钱,他就打算去医院看他父亲。 林非把手机放进了裤兜里,单手吊在车环上。正当他闭目养神的时候,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身后的衣服在被人拉扯。 林非警惕的收紧衣服,猛然回头一看。 他没有看见想象中猥琐的小偷,而是看见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叔叔……” 那小姑娘皮肤白净,绑着两个麻花辫,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俏皮的看着林非。 林非瞧见她那双眼睛后,心头一个激灵,《冥灵卷轴》中出现了三个字——阴阳眼。 这阴阳眼可通阴阳,可辩是非,可识鬼怪。 虽然听上去很不错,但凡人有了阴阳眼也不是什么好事。 阴阳眼本身的气运胜过肉体凡胎,凡人有了阴阳眼,要么踏入修炼之门,成就一番大业;要么成为鼎炉,轻则体弱多病,重则生机全失。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身形消瘦脸色苍白,应该是后一种。 “叔叔,你衣服好像破了。” 小姑娘指着林非腋下,还用手捂着嘴巴偷笑。 林非偏头一看,胳肢窝那里确实破了个小洞! “……” 他连忙当做没看见,悄悄的换了另外一只手拉着车吊环。 “好尴尬啊!这脸丢的,真是到了姥姥家啊!”他假装瞪了一眼那小姑娘,一双眼睛却在车厢内游走。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车上老人家多,听觉没那么灵敏,再加上大巴发动机嗡嗡的响着,那些人更没听到林非他们说了些什么。 “还好没被别人看见!”林非长出一口气,想了想,问她,“小丫头,你眼睛很亮,是不是可以看见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当然了,我指的不是衣服破洞。” 那姑娘无奈的耸耸肩说,“可不是嘛,总是看见一些自言自语的鬼影子。” 林非心中大惊,试探性的问她,“你没去医院看过吗?” “去过,没效果。不过我去的是一些小医院,他们检查不出来是什么毛病,只说可能是神经衰弱,建议我去大医院再看看。”小姑娘挺开朗,熟了之后就打开了话匣子。 “那你没去大医院吗?” “呵呵,没去啊!等我要去大医院的时候,爸妈就走了,然后我就成了孤儿。” 也是个可怜人,谁也不想天天见到一些脏东西,没给吓死也要神经衰弱。 林非看着笑嘻嘻的小姑娘,心头不免怜惜。 在她这个年纪,真不该承受这些啊! “你现在一个人过吗?” “那倒不是,我住在姨妈家里。姨妈对我很好,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当然了,我还有个大表哥。他长的很壮,有你这么高吧!平时我老欺负他,嘿嘿,不过他都让着我的。” “那就好!”林非也被她逗笑了,生活再难,总有一丝温暖。 “表哥答应今天晚上带我去吃烤翅!”小姑娘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你那个大表哥在哪儿啊?”林非听小姑娘这么一说,猜想她可能就是去找她的表哥。 小姑娘嘟着小嘴,惆怅的说,“他去上班了,我就是来找他的,结果坐错了车,转了一天都没找到他在哪。” 接着她眼睛又亮了起来说,“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他?” “啊?我?为什么是我啊?”林非吃惊的问,他又不是警察,还能管这事啊? 那小姑娘展颜一笑说,“因为你人很好,刚才都帮了那个老爷爷,叔叔,你叫我烟儿就好了!” “就这个?” 林非摸着下巴想了想,大概是我帅的人见人爱吧! “你别叔叔、叔叔的叫我,都给喊老了,我叫林非,你可以喊我林非哥哥,或者非哥。” 小姑娘勾勾手指头,示意林非弯下腰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笑意的说,“我有个小秘密要告诉你。” 林非弯下腰去,狐疑的看着她。 烟儿凑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表哥没有你长的好看!” “嗯?” 林非面上不露神色,心里却乐开了花。 马屁吗,谁不爱呢? 没一会儿,林非就给捧的云里雾里,舒服的摸不到北了! 但嘴上他还是谦虚的说,“哪里哪里!你这丫头也就是嘴甜,讨人喜欢。” 正在这个时候,大巴猛的来了一个急刹车,车里人仰马翻,好一阵闹腾。 原来是那个头戴草帽挑着红薯的老大爷要下车。 “您老慢点哎!”司机大哥嘴里叼着烟,回头瞥了一眼,好心的提醒着。 林非看了一眼,心里暗叫一句:“不好!” 紧跟着他也下了车,在他后面,还跟着一个烟儿。 “这些人怎么回事啊?这里全是山,在这下车是打算走回去吗?”司机大哥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们一眼,接着就把车子开走了。 “大叔,这里荒无人烟,您怎么在这下车啊?”林非连忙追上去,拉住那个老大爷问道。 他们下车的位置在山区,离林非上班的工厂,至少还有十几里路。 那头戴草帽挑着红薯的大爷并不回答,只管自己迈着步子往林子里头钻,像个木偶一般。 “在他前面居然还有一个他!”烟儿指着前面一颗大树诧异的说着。 “嘘!他这是灵魂出窍!”林非连忙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说,“你怎么下车了?这里危险,快回去!” 烟儿狡黠一笑说,“看到你下车,我就跟着下来了,现在车子都走了,我只能跟着你了。” 林非顿时急了,“哎,你这小屁孩!这里很危险的!” “那也没办法,车子都已经走了,我要是不跟着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一样很危险。”烟儿无所谓的耸耸肩,丝毫都没觉得有多危险。 “好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你要跟紧我,真拿你没办法!”林非无奈的说道。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倦鸟扑朔翅膀回巢,幽深的树林看上去是那么神秘。林子里有一条蜿蜒的小路,路的尽头在哪里林非并不知道。 老大爷的灵魂飘在前面,忽左忽右的,像个顽皮的小孩子一样,带着他的躯体往林深处走去。 “他到底要去哪里?” 烟儿困惑的问,林中小路神秘的让她有些害怕,她的手拽紧了林非的衣角。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好像要出事了!先跟上去看看再说。” 他们大概走了十多分钟,老大爷走到小溪旁,把那剩下的红薯仔细清洗干净后,又放了回去。 接着他走了几百米,又爬了五分钟分路,来到了一间茅草屋。 那间屋子隐藏在茂密的大树里面,要不是仔细看的话,压根发现不了。 他把红薯放在门前大槐树下,推开大门,步履蹒跚的进了屋子。 而他的灵魂自顾自地来到了那颗大槐树下,坐在树丫上,抬头望着天,似乎在沉思。 林非看着那扇敞开的大门,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 烟儿也冷凝着脸问,“他会不会死啊?” “会,他脸上死气很浓郁,而且灵魂已经离体,照这个趋势下去,离死不远了。” “那他家人呢?怎么让他一个人来这里?” “世间事,很难说。也许他就是孤寡老人,也许子孙不孝,也许他有苦衷。” 烟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又问,“那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卷一 第五章 阴生槐 林非心头一震,也是被她问住了。 他们又是为什么要跟着老人来这里? 难道是为了救他? 不,不全是。 这个头戴草帽挑着红薯的老大爷阳寿已经到了头,林非跟上来只是搞不清楚老大爷下车的动机,或者说是鬼使神差。 林非记得,在大巴上时,他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对他说:跟着他! 在他们进入那条蜿蜒小路后,林非有想过转身回去,但那条路的前方,一直有个神秘的声音,在不停的召唤他,让他往里跟着走,直到来了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林非迷茫的时候,周边温度下降,似乎有一股阴冷的气息钻入背脊椎里,冻的他打了个冷颤。 那颗大槐树下,从地下升起团团黑雾,雾中鬼影若隐若现。 这些鬼可不像是李大龍那么英俊,他们有些是残缺肢体,挂着一只凸出的大眼珠子,七窍流着血;有些是长着獠牙,面目十分狰狞。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恶鬼?” 林非心头大震,猛一看这么多恶鬼,顿时给吓的面无血色,头脑一片空白。 按理说人死后亡魂会被阴差带走,亡魂到了阴间才称为阴灵,而在阳间游荡的都是残魂。 这些残魂通常是在人间因果未了,或者说是咽不下那口气。 带着怨恨的残魂化作恶鬼,被囚禁在身灭的那个地方,等待着救赎。 运气好的恶鬼,遇到能通灵的人类,圆了最后的心愿,散了那最后一口气,也就得了超度。 而运气不好的那些恶鬼,要么是被法术打的灰飞烟灭,要么还保存着那份执念,被用作法器的魂灵,最后落得一个生生世世,永不入轮回的下场。 这颗槐树下突然冒出这么多的恶鬼,一定不是偶然,这里也许是一个死了很多人的地方。 也许,是某个阵法,打开了地狱之门。 “啊!” 烟儿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些恶鬼,她吓的一声尖叫,直接晕了过去。 林非赶紧接住她,抱起她就想走。 而他晚了一步,刚才那一身尖叫,让那些恶鬼发现了他们。 顿时,就有鬼魂张牙舞爪的朝他们袭来。 林非浑身阴冷,手脚都开始僵硬,耳边甚至能听见恶鬼的嘶吼声,他连忙运起冥灵之力,将体内阴气驱散,身体这才暖了起来。 冥灵之力对灵体有着绝对的克制,所以那些鬼魂伤不到林非。 但它们层层围住林非,一时之间让他很难脱身。 嚎叫声仍在继续,那些恶鬼一波波的涌上来,即便是林非用冥灵之力护体,那也是寸步难行,看样子它们是不打算轻易放了林非走。 “他奶奶的,活人还能给鬼憋死不成!来吧!正好拿你们练练手!” 林非把心一横,将烟儿放在地上,捏起手诀,打算用上古清灵术来对付他们。 当清灵印打出去时,围在林非四周的那些恶鬼发出来自地狱的哭嚎,听的林非心惊肉颤,他连忙咬破舌尖,控制自己头脑清晰。 上古清灵术十分霸道,被清灵印打到的恶鬼必定是灰飞烟灭,完全没得商量。 但这也要求林非本身功力深厚。 他修炼时间还短,要不是靠着《冥灵卷轴》中冥河之水绵绵不断的补充,估计最多也就能坚持几秒钟。 饶是这样,一分钟后,林非还是感觉头晕眼花,太阳穴生疼,喉咙生涩难忍,浑身乏力。 而那些恶鬼像是杀不尽,林非灭了一层后,又围了一层,他周边的阴气也越来越浓郁。 林非看着那些恶鬼,咬咬牙又加快了咒语。 但这并没有什么效果,除了他更累之外,什么都没有改变。 此时,林非眼窝内陷,眼球内布满了血丝,眼神空洞,双手捏诀,嘴唇不断的开合,机械的念着咒语。 一股热辣辣的气流在他体内乱窜,他的奇经八脉在剧烈疼痛,那是一种比冥火淬体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痛苦。 他根基不稳,竟是被上古清灵术反噬了! 林非练的冥灵之法,随时随地都以冥河之水淬炼魂魄,他现在的精魂比一般人要强上数倍,但上古清灵术太过于霸道,他修炼的时间还短,一次性这样大规模的施法,被反噬也在所难免。 林非在心里叹口气,“还是太虚了!算了,试试九阴度灵阵,刚才在车上我学会第一式百魂阵,虽然没有那么霸道,但对付这些小鬼,应该也足够了。” 林非摆下百魂阵,地上随即出现一朵淡黄色的九花瓣透明莲花。 九阴度灵阵,这是冥界阵法,借五行之力,给那些游荡在人间的阴灵摆渡,送他们往生。 阴灵也是一种灵体,如果林非杀的太多,对于自己的修行极为不利,这也是守墓人要他多做好事、慎用法术的原因。 相比于上古清灵术而言,九阴度灵阵没那么残暴,并不会给林非招来太多的业债。 即便如此,带着冥灵之力的九阴度灵阵威力仍然是普通人使出来的十倍不止。 伴随着强劲的咒语,那些恶鬼被打的不能近他们俩的身,但离他们三米外,还是围着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鬼。 “怎么会这样?冥灵之力对灵体有着十成的克制,为什么那些恶鬼还围在那里?难道那里有个保护圈?” 林非胸口生疼,喉咙里堵着一口鲜血,愣是死死忍住没让它吐出来。 不争馒头争口气! 他就不信,连这群孤魂野鬼都收拾不了! 林非将神识放入《冥灵卷轴》中,利用冥灵之法最大限度的催动九阴度灵阵,那感觉相当于是撞上墙壁的车子猛踩了一脚油门。 地上淡黄色莲花光芒大盛,被圈中的恶鬼甚至来不及尖叫,就已经被度化了,而那个保护圈也摇摇欲坠。 他嘴角上扬,刚想再送这些恶鬼一程时,那个保护圈居然又加固了三分! 林非气不打一处来,他抬头一看,那个头戴草帽的老头子还是坐在那颗大槐树上,傻呵呵的抬头望月。 “喂,老头儿,是你干的吗?” 那老大爷这才缓缓的转过头来,将目光落在林非身上,眼神中透着困惑。 这时候,老大爷双手一抬,那些恶鬼兴奋的围着大槐树开始旋转,它们越转越快,最后形成一个小旋风。 “这又是干什么?”林非心生疑窦,他隐约觉得,这像是在进行某种祭祀。 林非这才定睛看过去,树下放着红薯的筐子被一团黑气缭绕,而那团黑气中一个红衣女子若隐若现。 “这不是残魂!” 林非心中大惊,刚才围着他们的是带着戾气的残魂,那些东西单凭着生前怨念存在于人间,而现在这个红衣女子,她有一个完整的魂魄! 阴生槐上坐着的老大爷正满脸柔情的看着那个红衣女子,那些恶鬼围着阴生槐兴奋的嚎叫。 那场面带有喜感,就像是下班回家了,被院子里一群二哈围着打转。 而那个红衣女子一直待在树下,她居然在吃红薯! 一个鬼魂在吃红薯,而且还吃的津津有味! 红衣女子似乎感受到了林非火辣辣的目光,转过头来,阴森森的盯着林非他们。 “是你在搞鬼?” 林非双眼喷火的看着她,现在他感受到了,那层保护圈的力量就是来自那位红衣女鬼。 一个女鬼而已,就算她是家养的,也断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冥灵之法专克灵体类,鬼魂再完整那也是灵体。 “虽然我不打女人,但你这么过分,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林非一边顶住保护圈,一边结手印开始为烟儿护体,他目光死死盯着那女鬼,始终在提防着女鬼再有什么动作。 红衣女鬼飘了起来,看见林非后,她脸上带着异样兴奋的神色,那就好比是野狼看到了小白兔,私生饭看见了小鲜肉,恨不得扑上去把他吃干抹净。 “额?难道这女鬼看上我了?” 林非本来想着一击必杀,但看那女鬼的眼神,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那美女野鬼笑的很邪恶,行为也很凶残,她张牙舞爪的就朝着林非扑了过来。 林非一个激动,带着浓厚的冥灵之力挥出了一掌,但只是阻挡了那美女野鬼的脚步。 女鬼身上形成了一个保护圈,她在圈里面朝着林非流口水。 这下可把林非惹恼了,敢情我拿你当女人,你拿我当饭菜啊? 他引出《冥灵卷轴》中的冥河之水,顿时精神饱满神清气爽,左手捏诀就来了个上古清灵术,对着那女鬼狠狠的砸了下去,那保护圈随之崩塌。 接着他右手快速伸出,轻而易举的就捏住了那女鬼喉咙,把她拉到眼前气呼呼的说,“今天让你知道,非哥就是你的克星!” 那女鬼叫的撕心裂肺,恨不得把林非生吞活剥。 女鬼被收服了后,那些恶鬼失去了保护,一个个连忙后退,不安的看着杀神一般的林非。 林非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些恶鬼像是见了活阎王,吓的四处逃窜。 正当林非要收拾他们的时候,那个老大爷飘了过来,挡在他们面前不让林非出手。 “且慢!后生子,雨蝶她不懂事瞎胡闹,我给你赔不是,你就饶了他们吧!” 那老大爷虽然是魂魄,但他看上去跟正常人没什么分别。 当然了,这也得看得见他的人才行。 红衣女鬼被林非带着冥灵之力的手抓伤,此刻是奄奄一息,再不放手就得灰飞烟灭了。 林非冷冷看了那老头一眼说,“凭什么放了他们?恶鬼就要有人来收拾!” 那头戴草帽的老头指着身后那棵树,苦笑着说,“它们早被那颗阴生槐禁锢,是不可能再害人的!后生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卷一 第六章 掌灵人 林非看着那树脸色阴沉,心想着,这小姑娘不知道怎么样了?既然这老头出口相求,我不如给他个面子,也好争取时间为小姑娘治疗。 再加上他作为一个人的本能,他不愿去惹那些难缠的小鬼,所以他冷哼一声说,“哼!今天就放了它们,好自为之!” 那老头赶紧接过红衣女鬼,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上了大树,应该是去治伤了。 那颗大槐树黑烟缭绕,林非知道,那全是来自地下戾气极重的怨灵。 这次试炼消耗了林非太多的精力,当那些恶鬼退下去后,冥灵之法便开始修复他的身体。 有了冥灵之力的修复,林非终于是心头舒畅,缓了过来。但这只能修复自己,对于烟儿,他无能为力。 他看着昏迷的烟儿一阵叹息,“你说你个小屁孩,好好的,瞎凑什么热闹呢?唉!亏的你是碰到了我,要是换上其他的人,早就把你扔在这荒山野岭,自己跑了咯!” 在林非一番消耗后,《冥灵卷轴》又发了福利,它为林非挑选了两本秘笈。 御灵小札,采用灵体中的精华炼药,简单的说,就是可以卖药挣钱的书。 这可把林非给乐疯了,妥妥的宝典啊! 这年头,还有什么比卖药更挣钱吗?药买的有效,那叫神药;药不起作用,那也是自身体质差不能很好的吸收药效。 横竖都不吃亏啊! 不过,林非相信《冥灵卷轴》给出来的东西,那一定不是废品。 况且他也做不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那是会遭雷劈的。 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可能给烟儿临时炼药,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一本书。 聚灵心法,推气过宫还能救死扶伤。 “就是你了!” 林非将神识都放在聚灵心法上,利用强记,将这门心法学了个皮毛。 烟儿是被吓晕了,林非右掌贴上她后背给她运功疗伤,没一会儿她就醒了过来。 “林非哥哥,那是什么树啊?”烟儿虚弱的没有力气站稳,声音也在发抖。 “这是阴生槐树,屋前槐树被看做是鬼魂游荡的地方,而这间屋子处在山的背面,又被大树遮挡,终年都见不到阳光,这里很适合养鬼。” “养鬼?为什么要养鬼啊?” “这个就要问他了。”林非指着那老大爷,又对烟儿说,“烟儿,你要是怕的话,就躲在我身后。” 烟儿脸色苍白,却固执的摇摇头说,“不怕,烟儿从小就能看见这些鬼了。” “你不该来的,现在你知道有多危险了吧?以后要听话,别再往危险的地方钻了。”林非语重心长的说道。 烟儿委屈的嘟囔着嘴说,“哦,知道了!” 林非摸了摸烟儿脑袋,这一整天都是鬼啊怪啊的,感觉跟做恶梦一样,跟她说说话,心里这才觉得有些踏实。 那老大爷安顿好红衣女鬼后,就过来找了林非。 “后生子,刚才要不是得你手下留情,雨蝶可就都没了。要是你们不嫌弃的话,就进去喝杯热茶吧!” 这可让林非为难了,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这山里面指不定有多少孤魂野鬼呢! 就算他不怕,这烟儿一个小姑娘,可不能给吓出精神病来了。 正当林非想找借口拒绝的时候,烟儿拽着他衣服惊恐的说,“啊?喝茶?还是不要了吧,好晚了,我想回家!” “烟儿别怕,我们这就回家!”林非连忙安抚烟儿,又对那老大爷说,“她还小,这么晚也该回去了!茶就不喝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谁知老大爷哈哈大笑说,“不用急着走,后生子,我劝你还是留下来的好!” “大爷,我也不是什么随人捏捏就是的软柿子,你又何苦强留呢?” 林非有些怒了,心想着,这老头要是不放人,他就是拼了这一天的修为也要冲出去。 守墓人不是吹嘘冥灵之法很厉害吗,他就不信连这么一些孤魂野鬼都对付不了! “后生子,不是老朽硬要留你,是你自己不能走。” “哼,笑话,我既然能来,就肯定能走!” 那老头儿双目带笑,看着他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冥灵之法的事情?” 冥灵之法?他怎么知道这个? 林非心里响起阵阵雷鸣,这不是他跟守墓人的秘密吗?为什么这个老头子也知道? 这下林非是真的走不了啦! 雨蝶听说林非要留下来,一双丹凤眼都亮了起来,她对着林非垂涎三尺,还不住的对老头子撒娇。 看她那副摸样,似乎是急切的想要把林非给生吞活剥咯! 老大爷无奈的摇摇头,目光充满着宠溺,看上去竟有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林非一阵恶寒,心想:这真是好变态的爷孙版人鬼情未了! “请吧!” 头戴草帽的老大爷带着异样神情看了林非一眼,语气也不和善,放佛猜的透他心里所想。 林非尴尬的缩了缩脖子,带着快哭出来的烟儿朝着那间神秘的茅屋走了过去。 茅屋从外面看上去阴森恐怖,进去后果真阴气逼人,屋子里被一层冰霜笼罩,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这时候,林非心头浮上了一个念头:这大概就是出现在鬼片电影里头的老房子了。 烟儿吓的死拽着林非的衣角,一双脚是怎么都挪不动了。 林非一走进去就皱起了眉头,一股钻心的阴冷从地底下传出来,穿透脚底直往骨髓里头钻,这样的屋子哪里是人住的? “屋里太冷太暗,大爷还是生个火吧!”林非皱着眉头说道。 那老大爷和善的笑了笑,大手一挥,墙角就燃起了一个小火堆,这一招看的林非他们是目瞪口呆。 有了火之后,烟儿身体暖了起来,原本紧张到打结的肠子也舒展了开。 不过,她还是害怕,小小的身子一直贴在林非身边。 林非看着身边的影子发呆,许久后,他终于开了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你想知道什么?” 林非想了想,冥灵之法是自己压箱底的东西,保不准这老头儿是在诓自己的话,还是先弄清楚这老头儿的意思先。 于是,他目光灼灼的问,“那颗阴生槐是怎么回事?” 老大爷淡定的笑着,语气平和的说,“槐生阳间尚且能够聚阴,那么来自阴间的槐树,那就更能够养鬼了。” “你为什么要养鬼?”林非不解的问,背上寒毛都立了起来,哪里还有人会真的养鬼! “我没有养鬼,而是在阳间给它们找了一个家,这是我的使命,”说到这里,那个老大爷眼神复杂的看着林非说,“当然,也是你的使命。” “我的使命?呵,您在开玩笑吧?”林非听的云里雾里。 “后生子,百年一劫,我在这里等了足足三十年才等到你,这就是命定。” “您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百年一劫?又为什么要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林非感觉要抓狂了,眼前这个老大爷就像个古怪又啰嗦的和尚。 老大爷笑着不说话,而是把雨蝶招了过来,从她腰间抽出一块玉佩来,放到了林非手里。 林非刚拿到玉佩,就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那玉佩通体翠绿,正面万鬼朝拜,中间有个奇怪的符号,这个符号林非认得,那是鬼文中的“灵”字。 “这是什么?”林非心跳加速,看着他不解的问道。 “掌灵玉佩。”老大爷又是淡淡一笑,示意他看背面。 林非狐疑的将玉佩翻过来,这一看,顿时把他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玉佩的背面也是刻满了鬼文,仔细辨认后他发现,那竟然是冥灵之法的口诀! 而且这玉佩的材质,跟《冥灵卷轴》十分相似,或者说就是一样的。 “很惊奇是不是?” “这……”林非惊的舌头都开始打结,赶紧将那玉佩扔还给了老大爷。 老大爷嘿嘿一笑,伸出右手,指尖蹭的就燃起了一撮白色的小火苗。 林非看的口干舌燥,体内冥灵之力也开始躁动。他对那个小火苗太熟悉了,那就是冥灵之力的本源! 能把冥灵之力练到这个层次,对方的修为远在林非之上。 “你到底是谁?”林非面容冷峻,身子朝烟儿靠了靠,警惕的看着对方。 “掌灵人。” “什么?” “呵呵,习冥灵之法,掌百万阴灵。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个失败的掌灵人,所以我才沦落至此。不过,你会是个成功的掌灵人。” “你不是个没钱坐车的卖红薯的老大爷吗?为什么又成了掌灵人?难道刚才那一幕都是你计划好的?” 林非一时难以接受,今天遇到的事情都太过于诡异了,他帮助弱者的好心,竟然会变成别人计划中的一部分。 “年轻人性子就是急燥,不过你猜的也没错,从你出了无风山后,你就没得选择了。” “过分!” “这是为你好,冥灵之法重在练神鬼之力,死在历代掌灵人手里的阴灵不计其数,而所有的业债都汇聚在这枚玉佩上。玉佩认主,等你真正成为一个掌灵人,这枚玉佩便会自动跟着你。你想想,带着一枚承载了亿万阴灵业债的玉佩,是不是很危险?不是我诓你,而是那些阴灵不会放过你。” 掌灵人居然这么悲催? 林非郁闷不已,难怪他打雨蝶都费力,敢情人家用掌灵玉佩对付他呢!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天底下能抗住掌灵玉佩的人,屈指可数。 “我这是被坑了!”林非此刻只想回去揪出守墓人来问问,说好的金子怎么成了一坨大便! “福祸相倚,掌灵玉佩上的业债是福也是祸,关键看你怎么利用。” “我能怎么用?唉!” 林非仰天长叹,心想着,等找到法子后,一定要回无风山救出守墓人,顺便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还是先搞清楚这老头儿什么情况,他问道,“既然你是掌灵人,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老头神色忧郁,呵呵苦笑着说,“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我开始练冥灵之法,虽然几年后小有成就,但终究还是过不了天劫,败在了情字一关。” 卷一 第七章 跑路了 雨蝶这时候跟他对视一眼,满满的全是愧疚。 “你也不用自责,雨蝶,这是我的命。”老头儿说完后,又看着林非说,“渡劫失败后,我就隐居在这山里,守着这颗阴生槐树,免得这些恶鬼害了一些无辜的人。” “那她呢?”林非指的自然是雨蝶。 “确实,她不是残魂。这也是我的私心,当年雨蝶眼看着要香消玉殒,我承受不住这份痛苦,便私自将她的魂魄藏在阴生槐树下,还用掌灵玉佩替她掩盖气息,这才免去了轮回。” “代价就是渡劫失败,对吗?”林非心中骇然不已,他这是让她在将死之际强行魂魄离体。 老大爷不否认的笑笑,眼里尽是孤单和落寞。 “虽然我没有掌管百万阴灵的能力,但好歹也能守住一方平安,我也知足了!只是辱没了掌灵一门的威风,愧对历代掌灵人。” 老头儿还在说着,林非想的却不是这些事情。 居然还要渡劫? 林非看小说里那些渡劫的,哪个不是被雷轰? 他可不想当什么掌灵人,困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沟沟里,终日守着这么一颗阴生槐树,完了还要被五雷轰顶,啧啧啧,这滋味也是生不如死啊! “前辈,我只是一个偶然得了机遇的普通人,我们两个立刻离开这里,打扰了!”林非说完就拉着烟儿要走。 老头儿起身拦住了他,还语重心长的说,“我已经油尽灯枯了,这里的恶鬼没有掌灵人守着,方圆几十里的居民怕是要不得安生了。” 林非眉头一皱,语气不善的说,“然后呢?我就要被困在这里?我也有父母要养,我父亲还躺在医院里等我挣钱救命呢!” 老头儿继续大义凛然的劝说林非,“舍小家方能成大家,掌灵人的职责所在,你逃不掉的。” 林非嗤之以鼻,“净瞎扯淡,你还不是一样藏了个雨蝶!” 雨蝶一听,愤怒的对林非露出獠牙,眼看着就要扑了上去。 倒是那老头子拦住了她,一脸尴尬的说,“额,这个,人之常情嘛……所以我失败了,这就是教训!” “哼,无论你怎么说,我也不能抛弃亲生父母!”林非气的把头一撇,恨恨的说,“逼急了,我不要命了也要灭了这些恶鬼!大不了同归于尽!” “呵呵,年轻人就是冲动。”老大爷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欠扁模样。 林非气的直咬牙,他掉进了一个别人布好的坑不说,还要被困在这里守什么阴生槐树。 “这三十年来,它们并没有做过恶,要不是我功力不到家,早就想替它们超度,好让它们入了轮回,完成我的使命。这些恶鬼虽然凶残,但有阴生槐困着,倒也不能去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那些恶鬼果然齐刷刷的跪在槐树下,满身戾气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和等待救赎的渴望。 他顿了顿,看着林非说,“后生子,想必你也看的出来,老朽死期将至,等我死了之后,还想请你挑起这个担子,免得无辜的人枉死。” 老大爷捋着他那稀疏的小胡子,这悲天悯人的模样,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修行的样子。 林非有所动容,但还是气他算计了自己,故意把头瞥向一边说,“恐怕要让前辈失望了,我学艺不精,还没那个本事!” “呵呵,你能被挑选为掌灵人,怎么可能没这个本事呢?” “什么掌灵人,我不是!” “那你怎么解释这一身的功法?” “这是我跟那老头儿做的一个交易而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练了冥灵之法,那就是掌灵人,要知道这世上,百年才出一个掌灵人!” “切……” “你可别不稀罕,掌灵人降妖除魔,这是无上的荣耀!一个修行圆满的掌灵人,能号令群鬼,身份地位不亚于得道的神仙。遥想当年,盘古开天辟地,四海八荒妖魔横行,那是妖鸣神魔起、鬼哭阴灵行,要不是掌灵一派祖师爷奋然崛起,这人间早成了炼狱……” 老大爷还在滔滔不绝,那架势比大学里教国文的老教授还要足,林非听得昏昏欲睡。 他心里忍不住吐槽一句:难不成掌灵人都这么能吹牛皮吗? 不知道是老大爷太能催眠,还是太困的缘故,林非睡着了。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非艰难的撑开眼皮,等脑子转过来后,他猛然惊醒,赶紧去看看烟儿还在不在身边。 还好烟儿蜷缩在他腿上,并没有什么危险。 那个火堆已经不见了,屋子内阴冷的像是一个大冰窟。 林非使劲的摇摇头,他感觉之前发生的一切都那么虚幻,好像是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烟儿,快醒醒,我们该走了!”他压着嗓子把烟儿叫醒了。 烟儿睁开惺忪的睡眼,懵懂的看着林非问,“怎么了?林非哥哥,不是你说要在这睡一晚的吗?” “嗯?我说了吗?” 林非努力的回想着,似乎他并没有说过这话吧? “你就是这么说的啊,然后我就困的睡着了,怎么现在突然又要走了?” 望着烟儿困惑的双眼,林非觉得头有点大,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个谜一样的无底洞。 先是老头儿扮猪吃老虎,把他引进了这个坑里来,然后又弄出什么掌灵人的事,妄图把林非困在这里,最后他居然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烟儿,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林非神情严肃的说着,烟儿听话的点点头,跟着他准备离开。 他们离大门位置不远,在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林非借着透进来的月光,把屋子里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间屋子里没什么家具,靠右边墙壁有两条长凳,凳子上放着一块长木板,大约有一扇门那么大,木板上似乎睡着一个人。 虽然很诡异,但林非猜想那就是老头儿睡觉的地方。 “这老头儿不是魂魄出窍了吗?雨蝶又去了哪里?哎呀,不管了,先过去看看再说!” 林非试着靠近那张木板,在距离木板还有一米的地方,他能感觉到那上面躺着的人呼吸均匀,就像正常睡着的人一样。 看来他没什么事儿了,之前灵魂出窍应该就是为了引我过来,林非心想着。 他趁着老头儿睡着的功夫,带着烟儿猫着身子出了屋子。 屋子外月光明朗,虫鸣鸟叫。 先前看到的那些恶鬼,此刻已经无影无踪。 他们大概是都睡觉去了吧! 林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畏惧的看了看那颗乌漆麻黑的阴生槐树,仿佛那是个要限制他自由的巨大枷锁。 一想到此,他就后背发麻,他赶紧带着烟儿绕路跑下了山。 他们一路狂奔,烟儿个头小,几乎是被林非拖着跑,即便是她腿脚灵活,中间还是摔倒了好几次。 也许是摔的疼了,烟儿哭丧着脸说,“林非哥哥,我真的跑不动了,膝盖都被摔的好疼啊!” “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再碰上那老头就麻烦了!”林非焦急的说道。 “可是我真的好累啊!就歇一会儿好不好?”烟儿委屈的望着他,一张小脸被折腾的成了猫脸,那模样可怜的让人心疼。 林非回头看看那颗巨大的阴生槐树,咬咬牙说,“那好吧,就休息一下。” 烟儿听后几乎是瘫倒在地上,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 夜里一片寂静,林非也是放松下来,盘腿坐在烟儿身边,进入内视开始检查伤势。 冥灵之法一旦开始修炼,便会自动运行,从受伤到现在,林非身上的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这让他心头大喜,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是平安无事。 趁着有时间,他将上古清灵术又翻出来修炼。 在林非的世界里,学精于勤荒于嬉。 更何况,这山里头随随便便一个糟老头都是掌灵人,外面大千世界,还不晓得有多少深藏不露的高人呢! 要是不抓紧时间提升自己,林非发财致富的美梦还没开始,就要命丧黄泉了。 等他看到最后一页时,林非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 那最后一页赫然写着:满业债,经脉毁。 “靠!”林非险些气出内伤。 这杀阴灵还能招来业债,可一出手就必然要杀阴灵,看上去就是一个死局。 也不知道《冥灵卷轴》是个什么怪胎,不让自由选书也就算了,第一次给书居然给他选了这么一本书! “得嘞,看来是练了一个假功。”林非忍不住吐槽起来,不过,他很快就平复下来。 这不是还有一本九阴度灵阵嘛! 九阴度灵阵十分温和,度化的阴灵可以入轮回,这不仅不会增加业债,反而会带来福报,可以说是个很良心的功法了。 “典型的打了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啊!” 林非现在很是怀疑守墓人就藏在《冥灵卷轴》中,这么老谋深算,看上去就是个老狐狸啊! 也许是被他骂了的缘故,《冥灵卷轴》中金光一闪,隐隐约约的像是出现了一本书,不过又不像是书。 那是一张像书皮的纸,上面写着些烟雾般鬼文。 这门功法是图画传承,书皮页子一闪就消失了,接下来是一张张的图画,有剑指苍穹披荆斩棘,也有御剑飞行翻山倒海,还有一幅幅深奥的星河图。 山河破碎,风起山河醉,雨落魂破碎! 可杀人,可斩仙,可灭魔,可除鬼,每使用一次,消耗一半业力。 而业力就好办了,业债和福报都是业力。 满招损谦受益,业债满了会带来经脉尽毁。 而林非练的是冥灵之法,专门克制阴灵,他不可能不杀鬼,杀鬼就有业债,他还正愁这业债怎么消除呢,立刻就有了这么一门功法。 “呵,现在才拿出来,我都差点被弄死了!”林非在心里嘀咕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但很快,他就入定了。 卷一 第八章 大葫芦 山河破碎威力太猛,学习起来可不那么容易。 林非学的不仅是招数,还有那里面的传承。 到现在他才知道,人类并不是唯一,在九重天外有仙界,洪荒之地有魔界,地狱之门内还有冥界,冥界也就是常人说的阴司,专管人死后鬼魂的地方。 而无论是仙、魔二界,还是冥界,都不能随意的到人间来作恶,更别说是伤害凡人。 一旦他们破了戒,那会带来无尽的业债,生生轮回。 也正是因为这样,不同类型的法术,也会相生相克。 虽然人界秘术看上去很弱,大多数施法者需要请鬼神上身,借助别人的力量去施法,但人类却是最傲娇的,为了那业债,谁吃饱了没事跑过来欺负人类啊? 山河破碎不一样,它不在这个规则之内。 也许冥灵之法无法对人类进行攻击,但山河破碎可以。 “我的天!这也太爽了!”林非忍不住呐喊。 他刚喊完一嗓子,不远处就飘来一句话,“后生子,你是想通了吗?” 林非头皮发麻,抱着烟儿跑的飞快,现在要他回去守什么阴生槐,那不是受罪嘛! 等他停下来喘口气的功夫,他发现身边温度又低了几度。 这又是什么情况? 眼看着小路走了一半,却始终绕不出去,来来回回都在一个圈子里头转悠。 该不会是碰上了鬼打墙吧? 林非望着似乎到不了头的小路,心里升起了一股怒火。 “本来我只想安全离开,现在看来,不出手是不行的了!” 他运起冥灵之力,将身体包裹在里面,很快就有了效果。 眼前的树不是树,眼前的路也不是路。 这鬼打墙是彻底的破了,就是不知道又杀了多少阴灵。 林非并没有放松,他敏锐的感觉到,现在围在他们周围的,还有不少孤魂野鬼。 很多人在小的时候,想必家里的长辈都说过,晚上不要独自去人少的地方,那些地方不干净。 而大人口中的不干净,指的就是有鬼! 以前林非从来不放在心上,他是个无神论者,而且读过书后,他更是觉得大人口中的神鬼,大概就是一种磁场效应。 但在今天,他有些不懂了,或者说现在发生的事情,有些超过了他的认知。 无风山发生的事情,他无法骗自己是个幻觉,脑中《冥灵卷轴》是真实存在的。 阴生槐那里发生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全然当作是一场梦。 而在这里,他身边有无数的绿火,那些都是徘徊在这个小树林里的幽灵。 幽灵不是厉鬼,而是人死后存在于人世的一丝意识,或许是某个难忘的回忆,或许是寄托给某人的一份情绪。 所以,它们才没有被困在阴生槐中。 这些幽灵并不会害人,它们只会遵从本能,夜里阴气重,所以才会聚集在这里。 林非苦笑不已,抱着烟儿飞快奔跑,现在已经出了恶鬼、阴生槐、幽灵,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所以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他跑的很快,怀中的烟儿被颠簸的醒了过来。 烟儿难受的哼唧起来,林非心急如焚,但还是不得不停下来照顾她。 “林非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多的绿灯笼?” 她所说的绿灯笼,大致就是这些飘荡的幽灵。 林非见她畏惧的躲在他怀里发抖,安慰她说,“没事的,这些都是不会害人的幽灵,是人死后的一份念想。我们已经快要到大路上了,出了树林应该就会有车子。” 烟儿一听那些幽灵不会害人,她胆子也大了起来,从林非怀里下来后,还有些开心的指着那些幽灵说,“这样看景色好美啊!” 美? 月光落在树林里,映照的鬼影憧憧。 月下的幽灵浑身透着阴森的绿光,它们在树林里飘荡,就像是草原狼那双犀利的眼睛。 她所说的美景,林非看的忍不住一阵哆嗦,心想着,这些少女的思想,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少女烟儿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兴奋的迈着双腿在小路上蹦跶,就差开心的哼起歌来了。 林非跟在她身后不停的摇头,猜不透啊猜不透! 不过,她很快就开始难过。 “林非哥哥,你不是说到了大路上会有车子吗?我们等了很久了,车呢?”烟儿歪着脑袋问林非。 “……” 他们已经在大路上走了太久。 发白的公路,黑暗的树林,空无一人的世界,还有那些如影随形的幽灵。 林非折腾了一晚上,也累的够呛,他忍不住背过身去吐槽守墓人,“守墓人,你个吹牛皮大王!大晚上的,困在这里也就算了,还跟着这么多的幽灵,还说什么比孙悟空还厉害,人家一个筋斗云就十万八千里了,我靠的还是两条腿,这不是纯粹让我在小姑娘面前丢脸吗?敢不敢来个飞天遁地?” 他话音刚落,顿时就有一个巨型大葫芦停在他们面前。 “哇!大葫芦!好厉害!”烟儿兴奋的手舞足蹈。 林非目瞪口呆,这个葫芦不就是守墓人送给他的那个吗? 当时他还觉得是拿来打酒喝的,没想到可以变这么大! 难道是可以飞的? 林非围着葫芦上下打量,他不知道这玩意该怎么用,拿手摸了摸,也就跟普通的葫芦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它居然可以变的这么大! 烟儿可不管这么多,她开心的爬了上去,坐在葫芦上招呼林非说,“林非哥哥,你快上来,这是个葫芦飞机!” “危险!” 林非想叫住她,但他仔细一想,这里荒无人烟,大晚上的也不可能会有车子来,干脆死马当活马医。 那葫芦倒也是很争气,林非一上去后,就跟点着了引信一样,“唆”的一声,划破长空而去。 乐的烟儿在那里尖叫连连,直呼好玩,要不是上面风太大,估计这小丫头得吼上好一阵了。 林非晕高,坐在上面紧紧搂着烟儿,闭着眼睛都不敢往下看。 等葫芦停了后,他赶紧爬下去,蹲在路边就狂吐了起来。 烟儿好奇的看着消失的葫芦,一双大眼睛亮的跟猫眼似的。 林非差点把隔夜饭菜都吐了出来,撑着电线杆站了起来,缓了好一会儿后才能去查看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个小镇,离工厂应该很近,从他站的位置都能隐约看见工厂背后的小山。 现在回工厂显然不现实,厂里有门禁,大门肯定已经锁了起来。 更何况他还带着一个小姑娘。 “烟儿,你家在哪里?我先把你送回家吧!” “嗯?你要赶我走?林非哥哥,你不是说过要帮我找大表哥的吗?我不走!” “哎,你这孩子,跟着我会很危险的!不行,我要送你回家!” “你说话不算数!你专门骗小孩子!” 烟儿说着就哭了起来,那眼泪来的十分汹涌。 林非被她一闹,顿时就心软了起来,连忙安慰她说,“好吧,好吧,我帮你找大表哥,你快别哭了。” “真的?拉勾!”烟儿脸上还挂着眼泪,伸出手指就要拉勾。 林非无奈的伸出手跟她拉勾,烟儿顿时破涕为笑。 在他们面前就有一个打着宾馆招牌的民居,林非哀叹一声,领着半大的小姑娘就去拉开了宾馆的大门。 “老板,给来个标间。”林非尴尬的摸出身份证说道。 那老板是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大妈,她用怪异的眼神瞧了一眼这两人,随即吐出嘴里的瓜子壳来说,“标间没有了,还有个总统套房。” “啊?这么火爆?”林非是不信,这种偏僻的小乡镇,居然还能爆满? 老板给了林非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说,“老总,跟您一样有需求的人也是很多的。”说完后她眼神又扫了一下烟儿。 林非瞧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便知道她是误会了,心里那叫一个尴尬啊,连忙解释说,“老板,你别误会啊,这是我妹妹!” “哟,妹妹,我也没说不是妹妹啊,对吧?我懂得!”老板说完后还不忘哼起了歌,“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林非顿时给糗的抬不起头来,催促着她赶紧开好房,接过门卡就带着烟儿上楼去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孤男寡女,我还带着个半大的孩子,人家都要以为我有恋童癖了!哎,这年头雷锋不好当啊!”他在心里嘀咕着,想着明天一定要把烟儿大表哥给找到。 那老板也算是黑心,给他们的哪叫什么总统套房,就是一个客房,不过是带一个放了一张麻将桌四张凳子的小屋子而已。 “就这玩意儿还要了我三百八十块大洋?” 林非两眼一黑,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他作为实习生,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一千八百块而已。 但烟儿不懂这些,她看见床兴奋的飞扑了上去,小脑袋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鞋子都来不及脱掉。 林非哭笑不得,这样子也只有吃下这个暗亏了。 唯一的一张大床给了烟儿,林非只好坐在凳子上,来到窗户边撑着胳膊发呆。 都说革命友谊来之不易,烟儿跟着他也算是出生入死了一回,这孩子的眼睛,有机会还是要替她想想办法才行。 想着想着,林非思绪就飞了老远。 此刻,他很想要回到家乡,回去看看父亲、母亲,父亲伤的那么重,一定很想念自己。 作为他们唯一的儿子,从小到大,他都被父母护在身下。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他们在为儿子付出,而林非掰着手指算了算,他为父母又做过什么? 卷一 第九章 去救人 林非好不容易要熬到大学毕业,进了一个有前途的公司,可是却分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工厂,这样的日子,真的能有出头之日吗? 守墓人是给过他希望,但兴奋过后,林非认真的想了想,人过一世,没有什么捷径可走,他能做的只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去攀登高峰。 他的家差点毁了,女朋友又变心,这让他感觉很挫败,心里头涌上一阵酸痛。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男人埋在心里的那种剧痛才会被翻出来作妖。 这时候,思乡、孤独、憎恨、愤怒、难过,各种滋味都涌上心头,刺激的他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心里酸楚不已,泪眼朦胧,连带着看向远处的房屋都是雾影重重。 “不对,那不是雾,而是阴气!” 林非瞬间清醒了过来,眯起眼来看着那个方向,那是他工作的工业园区。 这个时候,《冥灵卷轴》中出现一行字:百鬼夜行,聚阴之地,忌长居。 “百鬼夜行?这是个大凶的地方,难怪整天凉飕飕的,大热天的都不需要开空调,工厂的业绩也上不去,做出来的产品总是被退货,老板王奔的老婆还跟人跑了……” 林非想着,自己待在工厂的这些日子,运气也很差,买彩票从来不中,玩股票也只赔不赚,这不,谈了四年的女朋友还分手了。 虽然这个工厂有百般的不好,但林非这两个多月基本上都耗在了这里。 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是他第一次挥洒汗水的地方,他对这里的感情很复杂。 他无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工厂出事。 林非迅速的从凳子上爬起来,打算趁着夜色,到工厂去看看情况。 可是距离成了问题,眼看着离的不远,实际上走起来估计要一个多小时。 这个节骨眼上,打车已经不现实,刚才林非看了眼手机,都快十二点了,在这小镇子上,哪还有出租车可以叫的? “对了,还有葫芦!” 林非赶紧把那个看似普通的葫芦拿了出来,盯着看了半天,葫芦浑然一体,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机关,但刚才它确实像个飞的。 这下可把他难住了。 “没有咒语,没有开关,没有使用说明,我要怎么用啊?” 林非顿时来了个白眼,葫芦是好,但守墓人走的匆忙,并没有教他使用的法门。 他仔细想了想,貌似除了吐槽了一句守墓人外,他什么也没做啊? 难道还骂守墓人才行? 说来就来,林非清清嗓子说,“守墓人,你给我个破破烂烂的葫芦,用都不能用,我要它能干嘛?” 吼吼,这下神了! 只见那葫芦瞬间变大,十分神气的飞在窗户外,俨然一副“老铁,来不及了,快上车!”的架势。 林非一阵大喜,爬上窗户打算骑上葫芦。 但他恐高,住的又在四楼,上去后大脑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倒头就栽了下去,还好葫芦接住了他,要不然他就得吼上一嗓子了。 葫芦很快,林非都来不及晕葫芦,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工厂。 乡下的夜很寂静,以至于在百米外就能听到工厂机器“嗡嗡”运作的声音。 看门大爷已经睡下了,林非双手扒着围墙,三两下子就爬了进去。 阴气最浓郁的地方是在工厂宿舍楼那里,宿舍楼的后面是一座小山,平时那里总是乌黑乌黑的,很少有人敢进山去看看。 林非躲过外面的摄像头,往宿舍楼摸了过去。 他刚看见宿舍楼时,就发现四楼有一间寝室的窗户是打开的,而窗户边上有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有林非一个半大,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是采购部的王小荣。 林非暗叫一声,“不好,王小荣不会是要跳楼吧?” 他心急如焚,两条腿快的像是上了发条,只用了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到了四楼。 王小荣房门没关,林非一个闪身进去,快速来到窗口,一把拉住王小荣说,“小荣,你干嘛?” 令他震惊的是,王小荣木讷的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无比诡异的笑。 那笑阴森森的,吓的林非手一抖,险些放开了王小荣。 “非哥,我好苦啊!打了三个多小时,过五关斩六将,辛辛苦苦拿到了二十杀,眼看着就要吃鸡了,坑爹的队友跳起了海草舞,被人一挑四给弄死了。” 林非顿时无语,“那就再开一局啊!就这有什么好难过的?” “没用的,我就没有那个吃鸡的命啊!”王小荣又转身朝窗口望去。 林非头顶落下无数黑线来,听过为情自杀的,这没吃到鸡就要跳楼的也是罕见啊! 不过林非心里清楚,王小荣这是受了阴气的影响。 阴气太重会影响人的运势,还会影响人的情绪,甚至会诱导人做出一些极端的举动。 王小荣这是沉迷游戏,被阴气入体影响太深。 “小荣,你清醒点儿!你是被脏东西迷了心智,你快醒过来啊!” 林非试图唤醒王小荣,他这番话没能奏效,反而激怒了王小荣。 此时的王小荣面目狰狞,双眼外翻,印堂乌黑,呲着牙就朝林非扑了上去。 林非一把拉住王小荣的手臂,猛的狂扇他几个大耳刮子,嘴里还怒骂,“快给我醒过来!” 王小荣手臂也冷的吓人,被林非擒住后,大吸一口气,肥硕的身躯居然瘦了几圈,他像条泥鳅一样的溜了。 溜完之后还反手给了林非一掌,估计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拍的他血气翻涌。 林非吃痛,顿时火了! 他也不再留情,翻身骑在王小荣身上,双脚死死勾住他肩膀,双掌在他头上一拍,简单粗暴的往他身体里注入了冥灵之力。 冥灵之法是鬼魂灵体的克星,很快,王小荣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来,他体内阴气被冥灵之力打的无影无踪。 而此时王小荣软软倒在了林非身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疲惫的说,“非哥?呵呵,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没吃着鸡,还给你好一通揍。哎呀!我怎么浑身无力,还疼的慌啊?” 见他这个样子,林非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你小子成天打游戏,看这身体都虚成什么样子了?” 王小荣扎挣着要站起来,但他浑身无力,最后泄气的说,“看来我真的是虚了!哎!明天我得去小卖部买包红糖来补补。” “吃红糖补什么?你又不是女人!”林非顿时又无语了。 王小荣不跟他解释,示意把他扶到床上去,然后问林非,“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了?” 林非并没有把真相告诉他,而是说,“哦,我失恋了,这不是没地方去,才过来找你倾诉。” 王小荣一听心头一顿,担忧的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请假回去见女朋友吗?” 林非心里被这事堵得慌,正好王小荣这里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事,所以他就在王小荣身边坐下,两人谈心谈到天亮。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王小荣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而林非神清气爽。 王小荣苦笑着说,“非哥,你熬夜后皮肤更白更嫩了,再看看我,唉!我这样子还不如打一晚上游戏呢!” “嘿嘿,心里舒坦了自然精神好,改天换我陪你谈心呗!” 林非笑着就往车间走去,但他刚进门,立即就被人拦住了。 车间经理徐玲叉着腰指着林非骂道,“林非,昨天全厂都在加班加点,只有你一个人偷偷跑了出去,你还有没有一点责任心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经理?” 等徐玲看清林非的脸后,明显给惊艳到了,“这男人怎么还越长越帅?瞧这小脸,皮肤比我还嫩呢!” 徐玲好男色,要不是她有任务在身,都舍不得对林非下重口。 “徐经理,昨天我请了假的!”林非眉头一皱,耐着性子解释说道。 “请假?我怎么没看见你的请假条?不要以为当了小白脸就能为所欲为,年轻人不刻苦工作,以后还谈什么升职加薪?”徐玲不依不饶。 林非怒喝一声,“徐经理!请你说话注意点!” 他最讨厌徐玲老是拿他脸白这件事出来说,听上去倒像是他靠卖身子吃饭。 徐玲冷笑一声,“哟,怎么?还想骂我啊?我告诉你,今天你就给我滚蛋!” 林非不理她,继续朝车间走去。 徐玲冷哼一声,“林非罔顾纪律,他已经被开除了!现在就把他请出去!” 她身后立即跑出两个人来,那两人朝着林非围了上去。 林非身手敏捷,还没等那两人靠近,就立马一个飞踢腿,将他们横扫在地。 徐玲一看,林非居然出手伤人了,这还得了! 她赶紧掏出对讲机来,“呼叫保镖!这里有人造反啦!” 她话音刚落,门外就涌来十几个统一服装的人员,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望着拿电棍的那些人,林非冷笑不已,想不到他也有成为工厂头号危险人物的一天。 这些人气场强大,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肯定不是徐玲一个车间经理可以叫的来的。 “徐经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跟你无怨无仇,犯不着撕破了脸皮。你这样做,一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吧?” “算你小子识相!”徐玲双手抱胸,走到林非面前低声说,“其实啊,姐也不想为难你,瞧你这细嫩的脸蛋儿,啧啧,还真是舍不得呢!只可惜啊,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卷一 第十章 被开除 徐玲还想借机揩油,被林非冷冷的推开了。 林非脑中迅速开启记忆,他长这么大,没竖什么敌。要说结仇,那唯一得罪的人应该是朱宁。 “是朱宁?” “看来还不笨,你得罪了他,厂里是容不下你的,我劝你还是自己走吧!” 这个时候,王小荣和一些平时跟林非玩的要好的几个人也过来了。他们看这架势就知道林非要吃亏,虽然心里害怕,但他们还是想出头为林非说话。 林非怕这些朋友受牵连,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求情。 想必那些拿电棍的人是朱宁派过来的,跟他们讲道理显然讲不通,今天他走定了。 闹成这个样子,没必要再连累其他人。这个时候,他最好是没有帮手。 但他忘了还有一个人,他的室友杜尚龙。 杜尚龙也是来实习的大学生,他跟林非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室友,长的十分壮实,为人仗义,对林非是相当的好,基本上一罐老干妈一人一半。 “我说徐经理,你这大屁股挡到我路了,能不能给让让啊?” 杜尚龙一过来就往徐玲屁股上狠踹了一脚,把她踹的老远,之后还一脸嫌弃的拍拍鞋子说,“有些女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徐玲摔了个狗吃屎,在几人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那委屈的是眼泪都出来了。 “杜尚龙!你居然敢打我!你们这群饭桶,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他们翻天了吗!” “呵!都尽管放马过来吧!徐玲,别怪我没警告你,上个礼拜五晚上,我在外滩十九号闲逛,恰好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杜尚龙说着还冲徐玲邪恶的笑了笑。 徐玲目光一凝,有些紧张的问,“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嘿嘿,我恰好拍了一些特别的东西下来……徐经理,我兄弟跟你无怨无仇,何必做的那么绝呢?俗话说得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徐玲阴沉着脸,怨恨的看着杜尚龙,眼里还有些慌张。 林非见她不说话,也懒得继续纠缠。 至于那什么外滩十九号,林非不用想也知道,八成是徐玲玩野外生存游戏给杜尚龙拿到了把柄。 “告诉朱宁,这仇我林非记下了!迟早有一天,要他朱宁加倍偿还!” “呵,难道你还能斗的过他?不自量力!”徐玲一阵放肆大笑,挥手就让保镖把林非他们轰了出去。 出门后,杜尚龙怕林非难过,赶忙安慰他说,“非哥,别在意,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林非苦笑着说,“眼看着就要转正了,老杜,你又何必跟我趟这浑水呢?” “兄弟吗,我不挺你谁挺你!对了,我这里有四万块钱,你先拿去用。” 杜尚龙从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文件袋,硬是塞进了林非背包。 “老杜,你这是干嘛?”林非一惊,急的要给回去。 杜尚龙连忙按住他说,“你先别急着还给我,非哥,咱们在一块睡了四年,不是亲兄弟胜过亲兄弟,你爸就是我爸,现在出了事,我表点心意也是应该的。这钱你必须拿着,不是给你的,是给咱爸的!” “我去,你扯什么犊子,我们是室友,谁跟你睡了四年啦!”林非哭笑不得。 “好好好,室友,没睡,没睡!反正你拿着就是了,正好我们给开除了,我回家收拾收拾,这两天跟你回老家去看看叔叔阿姨。” 林非心中溢满了感动,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尚龙猛的一拍他肩膀说,“想什么呢!放心吧!以后咱哥俩儿一起闯天下,分分钟挣他几个亿!” “少扯犊子!说正经的,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家里给的。”杜尚龙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明显在闪躲。 林非皱起眉头来问,“家里拿的?你不是说过不拿家里一分钱吗?你连学费都是自己打工挣的,怎么突然破例了?不行,你给还回去吧!” “拿着,你说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男人就该能屈能伸!我跟家里借的,说是谈了个女朋友,然后不小心……” 杜尚龙尴尬的摸着鼻头,看样子这钱他拿的也很心虚。 “你大爷的! 这种孙子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快,拿回去好好对人家姑娘!”说着就要把那钱给还回去。 老杜是哭笑不得,“瞎说什么呢?我都单身多年,哪有什么女人啊?这不是要给爸妈一个幌子嘛!” “好吧,算我借你的!”林非摸一把脸苦笑着说道。 林非这时候有些恨秦淑兰,他爱了她四年,到最后被她一脚给蹬开成了窝囊的前男友,她的现任男友还搞阴谋,断了他唯一的谋生之道。 “哎呀,糟了!”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还有个烟儿。 从他昨晚到了工厂后,他就没跟烟儿说上一句话,这丫头还在宾馆待着呢! 一想到这里,林非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非哥,你干嘛呢?瞧你急的,鞋都要跑掉了!”杜尚龙朝着他背影喊道。 “来不及解释了,我忘了还有个小祖宗呢!” 林非风一般的赶回了宾馆,等他打开门的时候,烟儿正蜷缩在床上,双眼红红的,看上去哭了很久。 “烟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烟儿见他回来了,猛的起身朝他跑过去,站在他面前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他,最后破涕为笑说,“你没事?呵呵,你没事就好!” “啊?” 林非有些摸不着头脑。 烟儿见他一脸困惑,歪着脑袋问,“我那个傻表哥没为难你吗?昨晚他来了,还很气势汹汹的说要去找你算账呢!” 这下林非是震惊不已,这个小丫头的表哥来了? 不等他问清楚怎么回事,门铃就响了起来。 林非疑惑的打开门,居然是杜尚龙! “你来干嘛?”林非不解的问道。 杜尚龙双手拎着早点,大口喘着气说,“拿着,快累死我了!你跑的比兔子还快!我在后面喊了大半天,你脚上装了风火轮吧?我打了个车才追的上你!” “啊?你追我干嘛啊?”林非接过早点,心里困惑更浓了。 这时候,烟儿从卫生间出来,兴奋的来了句,“表哥,你回来了?哇,有好多吃的哎!” “表哥?你?”林非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杜尚龙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可不是嘛,正想跟你说这事来的,你倒好,玩命的跑,跟后面追了条狗似的!” 烟儿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表哥,你怎么骂自己是狗啊?” 林非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去去去!小毛孩吃你的东西去!”杜尚龙被她这么一闹,气也是消了大半。他一拳戳在林非心窝上,打的林非身子晃了一下说,“昨晚,谢啦!” “兄弟之间,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有什么好谢的?”林非也学着他回了一拳。 杜尚龙顿时夸张的捂着胸口,痛苦的说,“哇!非哥你谋杀啊!打这么重!” 林非笑着去吃早餐了,留下杜尚龙在原地惊讶,“非哥,你是不是练了肌肉啊?这拳头的力量还真不小!” “有吗?” “真的,我挨了十几年的打,这点判断力不可能没有。要不你脱掉衣服,跟我比比肌肉?”杜尚龙说着就要去脱林非衣服。 “去你的!烟儿还是小姑娘呢!有你这么不靠谱的表哥吗?”林非一巴掌打在他不安分的手上。 烟儿横了杜尚龙一眼,翻了个白眼说,“杜尚龙,你又欺负人!” “我哪有欺负他?听你昨晚吹的,非哥都那么厉害了,我怎么可能欺负他?” 烟儿傲娇的回了一句,“那当然,林非哥哥很厉害的!” 林非忍不住一头黑线,这个烟儿啊,这么快就把他给卖了…… 趁着烟儿吃早点的功夫,杜尚龙把林非拉到麻将房里,压低声音说,“非哥,兄弟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们始终是兄弟。你的事情,我不会乱说出去,烟儿也不会乱说,你要保护好自己!” “嗯,老杜,谢谢你!” “谢什么谢?自己保重就行,要是碰上麻烦就跟我说,我朋友多,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林非心里头流过一阵暖流,大学四年,他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多了杜尚龙这么个兄弟。 “我没什么事,老杜,一会儿吃完了早饭后,你把烟儿带回去,她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以后一定会有办法的!” 杜尚龙虽然是个认死理的憨货,但他脑子也转的快,一听林非这话,他立刻想到了烟儿的眼睛。 “你有办法了?”杜尚龙压制住激动,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或许可以试试,只不过我现在本事不够,还要历练……” 不等林非说完,杜尚龙猛然一个熊抱过来,勒的林非气都喘不过来。 烟儿的这双眼睛,可以说是他们家的一个心病。 当初烟儿父母死的时候,杜尚龙承诺会想尽办法治好烟儿,这么些年来,他去过北上广深,也去过云南四川,什么苦没吃过? 前些年还有个老和尚,断定烟儿活不过十岁,眼看着日子越来越近,他们一家是急的火上心头。 昨晚他听烟儿那么一说,猜想林非应该是得了什么机遇,以后肯定本领不差。 林非做出这个承诺后,杜尚龙激动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眼泪鼻涕都往林非身上抹,抽搐的说,“非哥,太好了!你果然是我的福星啊!只要能治好她,你去哪我就去哪,上刀山下油锅,我都跟着你!” “喂喂喂,老杜,这个,你先放开我!” 林非是给他弄的哭笑不得。 这个时候,林非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自家太后来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