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初遇鬼子兵 第一章 初遇鬼子兵 狗娃伏在那块巨大的岩石后面,眼睛定定地看着五十米开外的那棵大松树根部,那里,有他昨天离开这里时为兔子下的套儿。 那块大岩石就是他的第二张床,几乎每天出来游玩时,他就会躺在上面,仰面朝天,望着天空发呆。 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独自离开过这片森林,这群山脉,除非偶尔跟着爹到外面的镇上购买一些柴米油盐这些生活必需品,但是,每次都是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归,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些零零碎碎的记忆,总是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 几个月前,他爹弄了顿丰盛的饭菜,吃完之后对他说;“狗娃,过了年,你就十六岁了,可以拿枪打猎了。”此时,他才知道,这顿饭,就是年夜饭,不过,真正令他兴奋的,却是他爹对他说的那句“可以拿枪打猎”的话,在此之前,爹从来不让他摸枪的。 他曾经问过爹几次,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不到镇子上去住,但是,每当此时,不是被爹有意岔开话题,就是借故搪塞过去,顶多就是说一句,长大以后你就知道了。可是,每当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爹照例都会补充一句,外面的世界再好也没有山林里好,记住,这山,这林,才是咱们的家。 话是记住了,可是狗娃不明白。其实对于狗娃来说,这些真的无所谓,真正令他兴奋的是,他可以拿枪了,可以向父亲那样打猎了。 看见一匹狼,扳机一扣,砰,一声枪响,那匹凶恶的狼应声倒地,那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现在,他就看到了一匹狼,就在昨天他下了套子的地方。 那匹狼正在吃兔子,准确地说,是在吃他已经套住的兔子。 “贪婪的狼!”狗娃在心里骂着,眼睛狠狠地盯着那匹狼,那是他的猎物,理应由他得到,他不容许这匹贪婪的狼掠夺他的猎物。 他举起了枪,瞄准,脑子里回想着爹对他说过的话:“只要拿起了枪,你就是抢,枪就是你,稳住心神,稳住手脚,然后,轻扣扳机。”尽管他已经跟随爹学习了好几个月的枪法,但是,独自一人打这么大的猎物,这还是头一次,他的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他轻轻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睛里还是那匹贪婪的狼。 他下定了决心,右手食指轻轻扣动了扳机,随着砰的一声,猎枪的子弹呼啸而出。 狗娃看到,那匹狼似乎也听到了动静,猛然间扭头朝他这边看,可是,狗娃看到,那狼刚扭过头,身体就猛地一震,随即猛地往前蹿出,然后轰然摔倒地上。 “死了。”狗娃很兴奋,站起身直奔过去,来到近前,抓住狼的尾巴拎了起来,高兴地欣赏着自己的猎物。他想,一会儿回到家,爹肯定会夸赞他的。 正想着呢,猛然间,狗娃感到狼的身子又是一震,定睛看时,却发现狼的身上多了一个洞,准确地说,应该是两个洞,前面一个,后面一个,一个东西穿过了狼的身体。 一定是子弹,但是,什么子弹能有这么大的威力?狗娃的心里感到了疑惑,可是,还有更让他感到疑惑的,照理说,他应该听到枪声,可是,他偏偏没有,怎么会没有枪声?尽管不能根据枪声判断子弹从何而来,但是,这却难不倒他,他看了看狼的身体上的两个洞,随即,目光按照两点一线的规律往前搜寻,终于,他发现,百米开外,一棵大松树后面的灌木丛里,一个乌黑的枪口正对着他,不用说,刚才那颗子弹,就是从那个枪口中射出来的。 他下意识地卧倒在地上,定定地注视着前方,他想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可惜没有,因为,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山下面传来密集的枪炮声。 狗娃更加疑惑了,这里,一年半载也不见几个人经过,怎么一下子就这么热闹起来?从山崖上探出头往下看时,他发现了问题。下面的山间小道上,一群人正在经过,从穿着上来看,这些人应该是国民政府的军队,他见过的;可是,再往半山腰一看,却发现了另一个问题,这里还有一伙人,一个个趴在半山腰上,朝着山下的队伍射击,从背面看,这伙人都穿着米黄色的衣服。很显然,这些身穿米黄色衣服的人正在袭击政府的军队。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政府的军队。再定睛一看时,狗娃发现,半山腰上身穿土黄色衣服的袭击者,武器装备要比政府的军队好上许多。 肯定不是土匪,附近山上原先有几股小土匪,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政府剿灭了,现在,即使他们死灰复燃,也不会有如此的规模和装备,更不敢轻易袭击政府的军队。那么,这些身穿米黄色衣服的到底是什么人呢? 狗娃正想着呢,突然就感到大腿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竟然摸了一把血。仔细看时,他发现,自己的裤兜被钻了个洞,慌忙将手伸进裤兜,从里面掏出一个小手绢,他看到,手绢虽然没有被打破,但是已经沾满了血。他撩起衣襟把手绢沾上血的地方擦了擦,可是没用,血渍没有被擦掉,衣襟上反倒是也沾上了血渍。 他再次扭头朝对面的山顶上看了看,不过,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他轻轻退下裤腿,大腿露出,他看到,一颗子弹嵌入了他的大腿,不深,能看到弹头的底部。他提上了裤子,再次朝对面的山顶望去,他看到,那个乌黑的枪口已经调转了方向,正朝着山坡下射击。而且,狗娃看到,那枪口每射出一颗子弹,山下就会有一人应声倒地。更让狗娃奇怪的是,被打中的人往往不是指挥官就是机枪手,反正都不是一般的士兵。 “这个人太可恶,干掉他!”狗娃下定了决心。 他倒不是有意帮助政府的军队,说实话,他对国民政府的军队没有什么好感,几个月前,到镇子上买东西时,还被两个身穿军装的人硬生生抢走了两块准备卖掉用来换盐吃的兽皮,要不是爹把他硬性拉走,他很有可能和那两个当兵的打起来。 他是为了那块手绢, 那块手绢是裁缝店老板的女儿绢子送给他的,他很珍惜,即使是浑身是汗也舍不得用,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一颗子弹弄得满是血污。他感到对不起绢子,那个制造这起事端的人要为此付出代价,更何况,仔细想来,那个对他开枪之人的目的肯定是想要他的命,要不是那匹倒霉狼为他挡了子弹,他现在应该是已经倒下起不来了。 他看清楚了,那个朝他射击的人正在全神贯注地朝着山下打枪,很显然,那人对自己的枪法很是自信,一定是认为自己已经倒在了他的枪口之下。 从容地装好子弹,狗娃瞄准了对面那个刚才向他开枪的人,此时,那人的身子正对着他。 绝好的机会! 狗娃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飞出,狗娃看到,对面那人的身子一震,正在拿枪的手下意识地捂在了自己的腰部,然后就在地上挣扎起来,不一会儿,就再也不动弹了。 狗娃直起身,笑了,第一次杀人,他竟然没有感到害怕。 愤怒,让他暂时战胜了恐惧。但是,狗娃并没有留意,山下,一个人正恶狠狠地看向他,随即,嘴里发出了一阵乌里哇啦的恶狠狠的声音。 随着那声音,一门掷弹筒调转了方向,瞄准了狗娃。可是,此时的狗娃,正沉浸在复仇的兴奋中,完全没有留意到危险即将到来。 一颗高速旋转的弹丸在空中划了一个标准的抛物线,直奔狗娃而来。狗娃猛然间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可是,他没有经历过这种变故,一时间不知所措,竟然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猛然间,他感到有人猛地把他扑倒在地,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声剧烈的爆炸。 狗娃感到身上很重,他挣扎着翻了个身,定睛一看,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原来,刚才把他扑倒在地的人竟然是他爹,现在,狗娃爹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狗娃看到,他爹的后背上,很多地方流着血,狗娃顿时明白了,这一定是刚才为了就自己,爹为他挡了弹片。 临终前,狗娃爹没来得及对儿子说一句话。 卷一 第二章 疯狂的复仇 第二章 疯狂的复仇 狗娃等着血红的眼睛,怒视着半山腰上那些身穿米黄色衣服的人,他再次举起了枪,压好了子弹,瞄准那个刚才朝他开炮的炮兵,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枪响了,但是,那炮兵却是安然无恙。 听到枪响,那炮兵竟然回过头朝狗娃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眼,在狗娃看来,分明就是对他的讽刺。 此时,怒火中烧的狗娃并不知道,他的枪根本就打不了很远,半山腰上的目标,早就远远超出了他的猎枪的射击极限。狗娃看了看手中的猎枪,恼羞成怒,把它狠狠地扔在地上,随手搬起一块大石头,狠狠地朝着半山腰上的炮兵砸去。 半山腰上的炮兵正在调转炮口,准备对狗娃进行第二次炮击,突如其来的石头显然是出乎他的预料,当他发现危险时,那块带着愤怒的力量和重力加速度的石头已经来到头顶,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下意识地扭头一闪,那石头砸在他的肩膀上,只听嗷的一声嚎叫,炮兵就倒在地上,再也不能起来。 这一击太重,尽管没有砸中要害,可是,撞击之处,骨骼全碎,内脏严重受伤,炮兵仍旧当即毙命。 狗娃一边哭着,一边嚎叫着,搬起石头狠狠地往半山腰砸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半山腰上的伏击者不知所措。 这是一伙伏击在此的日本兵。根据得到的情报,今天,有国军的一个运输队要途径大崖山,将一批军用物资运往欣源县城。那里,日军和国军正在进行激烈的战斗,很显然,切断了国军的后方补给线,对于国军来说,无疑就是釜底抽薪。 负责战场指挥的,是日军的一个联队。 联队长吉田和叶十分重视这次袭击行动,欣源战役已经历时五天,尽管日军作战勇猛,并且配有飞机坦克大炮的立体火力,但是,守备欣源县城的国军将士凭借坚固的城墙和有利的地理位置顽强抵抗,致使日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为此,华北派遣军司令部专门发来电报,严令吉田和叶务必在三天之内拿下欣源,否则,军法论处。 看着电报,吉田和叶很是焦急。自从入侵中国以来,他的联队无不所向披靡,所遇到的中国军队,无不望风而逃,没承想,在这小小的欣源县城,竟然是步履维艰,难道真的会在这小河沟里翻了船? 就在吉田和叶愁眉苦脸之际,猛然间收到特高科转来的一份情报。情报上说,今天会有一个国军的运输队,从蒙远出发,运送一批军用物资到欣源县城,吉田和叶看后大喜,迅速来到沙盘地图旁边,对着地图看了半天,然后兴奋地把手中的铅笔猛地插到一个地方,对身边的作战参谋说:“就在这里设伏,把国军的运输队统统吃掉。” 作战参谋小心翼翼地问:“联队长,您看,派谁去合适?” 吉田和叶说;“就派平川中队去。” 作战参谋说:“平川中队,一个中队,人数是不是少了点儿?如果遇到支那军队护送的人数很多怎么办?” 吉田和叶笑了笑说:“情报上说,这支运输队,支那人拍了一个营的军队护送,我们一个中队,足够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给平川中队加强些火力还是很有必要的,那就多配给几门迫击炮,另外,再派名狙击手,再加上突然袭击,我想,这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了。” 世界上的事,充满了巧合,往往是,计划好了的事情,因为一个小小的变故,就会发生决定性的改变。 日军得到的情报是准确的,护送这支运输队的,确实是只有一个营的国军,吉田和叶选择的地点也是恰当的,这支运输队,一定要途径大崖山。如果不出现意外,这支平川中队,袭击这支国军的运输队,一定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这支倒霉的平川中队遇到了两个巧合,而这两个巧合,让这个平川中队从此从地球上消失。 第一个巧合是,狗娃对着一匹狼开了枪,正从山下经过的国军运输队听到枪声迅速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其实,此时,这支运输队的先头部队才刚刚完全进入日军的伏击圈。听到枪声,平川中队张回过头狠狠地等了那名狙击手一眼。狙击手明白,那是中队长不满的眼光,可是,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拿枪不是他开的。此时,他看到,百米开外的地方出现了狗娃的身影,他看到是一个小孩,懊恼的骂了一句“八嘎”,随即轻轻装上消声器,对着狗娃就是一枪。本来,他在瞄准镜里看到,子弹直奔狗娃的胸部而去,按照他的预想,这目标肯定会应声倒下,可是,巧合中再次充满了巧合,就在狙击手踌躇满志,调转枪口,眼神转向山下的一瞬间,狗娃却是因为打到了一匹狼兴奋地往上一跳,这一跳,狼的身子正好为他挡住了子弹,而且,穿透狼身的子弹却是打在了狗娃的大腿上。 其实,就算是暴露了目标,平川也不担心,他有有利的地形还有充足的兵力和强有力的火力支撑,对付山下的国军一个营也是不在话下的,可是,时间不长,他就感到了,他的兵力不是充足而是远远不足了。 第二个巧合,从山的另一侧,开过来国军的一个团,本来,这个团是在团长胡杨的带领下开赴欣源前线的,听到枪声,队伍停了下来,尽管是猎枪的声音,但是,胡团长还是决定去看一看,战争时期,多事之秋,凡事都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命丧黄泉。此时,他就在狗娃所在山头对面的山顶上,朝下面一看,猛然间就发现了下面山路上的国军运输队,又掏出望远镜朝对面一看,心里一惊:“这伙日本兵从何而来?而且武器装备如此强势,看样子,下面的运输队将吃不消。”随即,他就命令一营二营迅速下山,帮助下面的运输队向对面进行强攻,另一队则迅速迂回到侧面对敌人实行包抄。 一发炮弹在对面的山顶上炸响,胡团长心里感到纳闷:“炮弹应该是落在山下的国军阵地上的,怎么会落在后面的山顶上?”他手拿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对面的战事。就在这时,副官走了过来,指着对面的山顶说;“团座,您看,对面山顶上,有一个人。” 胡团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望远镜里出现了狗娃的身影,此时,狗娃正将一块石头举过头顶,狠狠地砸向半山腰上的鬼子。看到这里,胡团长顿时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就是这个小孩子开枪为国军的运输队报了信。胡团长的心里一阵激动,转身命令道:“机枪手,掩护对面山顶上的小孩。”又命令号兵:“吹响冲锋号,全体冲锋,就是用脚,也要踩死那百十号小鬼子。” 冲锋号一响,千把名士兵,呼啦啦,朝山上冲去,整座山上,一时间人头攒动,人山人海,即使鬼子兵的心理素质再过硬,此时的心里也已经感到了恐惧,更何况,还有国军迫击炮的密集的炮弹从天而降呢? 事有凑巧,以多胜少。不过,胡团长并不感觉丢人,他回头笑着对副官说;“这群小鬼子,太倒霉!” 中队长平川一郎被生擒活捉。 胡团长远远地看着,对副官说:“好好看着,这可是个大点的宝贝,或许,从他的口中能得到些什么信息。” 旁边,一个士兵领着狗娃来到胡杨面前,对着胡杨敬了个礼:“报告,手下奉命把这个小孩带到。” 胡团长对着他轻轻挥了挥手,说道;“好的,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去吧。” 那名士兵走了。狗娃看到眼前的胡团长,猛然间就像是见到亲人一般,扑在他的身上哭了起来,尽管以前对国军心存芥蒂,但是,今天,狗娃却是亲眼看到,正是这伙人,帮自己报了仇。 平川一郎被押到胡团长面前,平川一郎并不服气,带着傲慢的神色看着胡杨,胡团长微微一笑,嘲讽道:“败军之将神气什么?” 平川一郎说;“你们的,以多胜少,胜之不武。” 胡团长拍了拍狗娃的肩膀,说;“我们是碰巧路过,帮个忙而已,可是你们,竟然被我们的小英雄用石头砸的狼狈不堪。”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平川一郎的话,狗娃停止了哭声,转过头来,眼睛里喷着火。猛然间,他松开了紧搂着胡团长的手,跑到平川一郎跟前,张开嘴巴,对着平川一郎的胳膊就是一口。 平川一郎的双手被绑着,无法还手,剧烈的疼痛使他发出嗷的一声惨叫。 这一口下口很重,一块肉顿时被撕了下来。 “还我爹!还我爹!”狗娃吐掉了嘴里的肉,哭喊着,还想上前,却被旁边的士兵拉住了。 旁边的胡团长笑了,唱吟道:“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好小子,行!有血性!我喜欢。” 卷一 第三章 战场初经历(之一) 第三章 战场初经历(之一) 一个士兵手里拿着一支枪,来到胡杨面前,立正,敬礼:“报告,缴获敌人一支枪。” 胡团长看了看他,伸手拿了过来,赞叹道;“好枪!好枪!好一支狙击步枪。” 可是,话没说完,却被狗娃一把夺了过去,抱在了怀里,瞪着眼睛说道;“这枪是我的!” 胡团长眨了眨眼睛,笑着问道;“哦?你的?凭什么就是你的?这上面又没写着你的名字。” 狗娃把枪抱得更紧了,带着警惕的眼神看着胡杨说;“那个拿枪的人是我的打死的,这枪就是我的。” 胡杨扭头看了看那名士兵,士兵会意,朝他点了点头。胡团长心里乐开了花,他想:“没准,自己还真的无意中捡到了一个宝贝。”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对狗娃说;“小伙子,看着你小小年纪,就能一枪打死一名鬼子的狙击手,我还是不信。这样吧,为了证明那名鬼子确实是你打死的,现在,你把这支枪拆卸下来,然后再装好,这枪就是你的了。” 没想到,狗娃把嘴一撇,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我们打猎的人从来不占别人便宜,打到了猎物,该谁的就是谁的,从来就不会争抢。你,你这是在诬陷我偷了你的猎物,你,你是个坏人!” 看到刚才还把自己当成亲人,转眼间就把自己骂作坏人的狗娃,胡杨笑了,对他说道:“刚才跟你闹着玩呢,何必当真?现在我宣布,这枪就是你的了。” 没想到,狗娃并不领情,把嘴一撇,扭头说道;“这枪本来就是我狗娃的,还要你来宣布?” “好好好,不宣布。”胡杨被眼前的狗娃的倔强劲儿逗乐了,他想,这小子太倔,应该给他点儿甜头才能拉拢住他,想到这里,他笑着对狗娃说;“狗娃,这枪是你的不假,可是,你有子弹吗?没有子弹,这枪再好,也只能当烧火棍。” 狗娃把嘴一撇:“子弹?有的是,我会造,我爹教过我的。” 胡杨继续笑着问:“哦?不简单,你还会造子弹?你造的,恐怕是猎枪的子弹吧,装填好火药,然后再装上砂子,压紧,是不是这样?” 狗娃看了看他,说道;“这么说,你也会造子弹?” 胡杨说;“当然,曾经,我也是打猎的。不过,这支枪,装填火药不行,得用子弹,这样的。”说着,伸手拿出一颗子弹,在狗娃的眼前晃了晃。 狗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子弹,好奇地伸手去拿,不料胡杨一下子把手缩了回去,对他说;“冲我笑一个,就给你,笑一个,别那么板着脸,跟谁欠你钱似的。” 听了他的话,狗娃竟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胡杨竟然一时间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几名士兵从山顶上抬下来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狗娃扑在上面失声痛哭。 副官伏在胡杨的耳朵上轻声说道:“这,应该是狗娃爹的。” 胡杨联想到刚才狗娃趴在自己身上痛苦的样子,看着眼前狗娃爹的尸体,联想到战斗开始时山顶上发生的爆炸,顿时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厚葬,厚葬老英雄。”看着狗娃爹的尸体,胡杨动情地说。 清扫完战场,埋葬好狗娃爹,胡杨带着队伍离开大崖山,向着欣源前线前进。狗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跟在胡杨的身后。 胡杨吩咐副官:“狗娃拯救了整个运输队,咱们一定要照看好他。” 欣源战事正紧。 刚到欣源前线,胡杨的队伍就投入了战斗。 不是不想休整,而是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整,甚至连饭都没来得及吃,胡杨就带领队伍上了前线。 面对来势汹汹的日本鬼子,除了立即投入战斗,他们别无选择。 战场摆在了欣源城外大约十几公里的山地上,在这里,敌我双方展开了拉锯战,战斗正处于胶着状态,胡杨援助的部队驻守的阵地曾经几次易手,但最终又被夺了回来。 狗娃被安置在一个山洞里,胡团长特地派了两名士兵照顾他。 狗娃一开始还算是安分,躲在里面摆弄那支狙击枪,他先是卸下这个零件,随后又卸下那个零件,慢慢地,竟然无师自通地将整个狙击枪拆卸完毕,然后再重新组装起来。狗娃心里很高兴,他没想到,这支枪竟然能够随便的拆装。 透过瞄准镜,远处的目标尽收眼底,狗娃更加兴奋,这是他的猎枪远远比不了的。 看着看着,忽然,瞄准镜里出现了一个人物,身穿米黄色军服,手拿着战刀,正在指挥日军冲锋。瞄准镜里,这个人的影像恰似那个命令炮兵朝他开炮的日本军官。狗娃下意识地瞄准,轻轻扣动扳机,只听撞针当的一声响,可是,却没有子弹发出。 狗娃根本就没有子弹,为了以防万一,胡团长在临走时也命令两个看守他的士兵不准给他子弹,一来是因为,他觉得,狗娃暂时还不会使这支枪,二来是因为,他担心狗娃没有战斗经验,一不留神会擦枪走火,误伤了人,还有可能违反战场纪律,譬如,该静默的时候无意中开了枪,暴露了目标。 狗娃很是失落,他想,当初还不如对着胡团长笑一个,得到几发子弹呢,现在倒好,这支枪还真的成了烧火棍。可是,当时的情景,确实让他笑不起来,看到爹的尸体,他怎么能笑得出来?不过,他倒是没有埋怨胡团长不近人情,因为,当时的情况,胡团长根本就不知情。 狗娃扭头看了看两名士兵,他看到,他们正在看着他手中的枪发呆,很显然,他们也想玩弄玩弄这支枪。看到这种场景,狗娃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狗娃对他们说;“两位兵哥哥,这支枪是不是很好?” 两名士兵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是是是。”其中一个补充了一句:“以前,从来没见过的。” 狗娃很是得意,他猛然就响起了胡团长告诉他的话,充作很明白的样子对他们说:“这叫狙击步枪,你看,上面有个望远镜,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望眼镜里,还有个十字,只要是十字的中心对准了目标,稳住心神,扣动扳机,这枪就能百发百中。” 其实,在这之前,他也不知道那个瞄准镜的用处,这是经过一番观察,狗娃得出来的结论,至于瞄准镜里出现的那个十字,则是狗娃琢磨了很长时间才琢磨出来的。 但是,两名士兵却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因为,这支枪,是团长亲手交给狗娃的。听了狗娃的话,两名士兵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真的?” 狗娃说;“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不过,现在没有子弹,要是有子弹,或许就能把那个日本军官的猪脑子打出来。” 其中一个说;“狗娃,团长交代过,只许你玩枪,不能给你子弹。” 狗娃不高兴地把头扭向别处,嘴里嘟囔着:“我又没说跟你要子弹。”但是,他的头马上有转了回来,对他们说道;“你们是不是也看看?” 两名士兵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说;“行,不过,我们得轮流看着你。” 狗娃说:“我又不往外跑,看和不看都一样。” 一名士兵爬到洞口,透过瞄准镜往外看,狗娃很懂的样子在旁边指指点点。 “看到了,是有一名鬼子军官。”那名士兵兴奋地说着。 另一名士兵在旁边瞪着眼睛往外看着,可是,什么也没看到;“没有啊,真的没看见。”他的嘴里嘟囔着。 “就在那里,那个山坡后面,正拿着战刀指挥呢。” “我看看。”这名士兵不容分说,把刚才那名士兵挤到了一边。 透过瞄准镜一看,果然也看到了刚才那名士兵看到的事情。 “我想,现在,压上子弹,就能够打倒他。”狗娃说。 一名士兵摇了摇头:“不行,太远了,距离足有八百米。” 狗娃故意地刺激道:“八百米算什么?就是一千米以外的目标也不再话下。不信你就试试?” 那名士兵警觉了,他看了看狗娃说;“团长专门命令我们,不能给你子弹的。” 狗娃诡秘的一笑:“兵哥哥,你们误解了团长的意思,团长说的是不准你们给我子弹,但是并没有说不让你们开枪。你们想啊,现在你们压上子弹开枪把那个鬼子军官打死了,说不定团长一高兴还会奖赏你们呢。” “真的?”其中一个士兵说着,看了看另外一名士兵。 另一名士兵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狗娃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既然我们开枪不算是违反团长的命令,那就开枪打死那个小鬼子,看着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就来气。”说着,那士兵摸出子弹,推弹上膛,按照狗娃说的,十字的中心对准了那个日本军官,扣动扳机,一颗子弹呼啸而出。可是,那名鬼子军官并没有倒下,似乎根本就没有伤到他。 那名士兵回过头疑惑地看着狗娃,那意思是,按照你说的做了,怎么就没有打到呢? 狗娃早就料到他这一问。于是微微一笑说道:“兵哥哥,你们想,洞口前面是一片树林,子弹射出,要经过树林,说不定,子弹穿过树林的时候,正好遇到一根被风刮得晃动的树枝挡住了子弹。我想,要想打中,我们就到山顶上去,在那里,居高临下,一定能够打中。” 听了狗娃的话,那士兵扭头看着他,不认识一样,过了好大一阵子,才对他说道:“你小子心眼不少啊,想出去是吧?团长说了,不行,你不能离开这山洞半步。” 狗娃发现自己的诡计被戳穿,索性不再说什么,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卷一 第四章 战场初经历(之二) 第四章 战场初经历(之二) 狗娃在地上蹲了一会儿,索性躺在了地上。 人,看起来是安静了,但是狗娃的脑子却是没有闲着,他的脑子里回想着刚才那名士兵摆弄那支狙击枪的一系列动作,一直琢磨清楚了,他才坐起身,拿起那支狙击枪,把所有的动作重新练习了很多遍,直到他感觉非常熟练才罢手。 太阳已经落山,夜幕即将来临,狗娃的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他重新躺在地上,假装睡觉的样子。 两名士兵看了看他,相视一笑,索性也抱着枪闭上眼睛休息。几天的行军,实在是太累了,时间不长,他们就相继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他们倒是不太担心狗娃出去,因为,狗娃睡觉时,选择的是山洞最里面,他们两个,选择的是洞口,也就是说,只要是狗娃想出山洞,一定要经过他们俩,他们非常自信,狗娃即使是搞出一丁点的响动就会随时醒来。 但是,自信归自信,现实归现实,要是你行军好几天,疲惫不堪,就能轻易惊醒? 看着两名士兵相继发出鼾声,狗娃蹑手蹑脚来到他们身边,从一个士兵的弹药袋里取走了十发子弹,看到他们仍然睡着,索性回头那期枪,从他们交叉着的腿上迈了过去。 山洞外面,繁星满天。 狗娃回头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两名士兵,悄悄穿过树林,朝着白天鬼子发起进攻的地方而去。 狗娃不会担心迷路,常年生活在山林里,树林就是他的家,况且,这一带山林,也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呢? 狗娃的眼睛很好用,特别是夜视性很好,夜晚,借着微弱的星光,他照样能够发现猫头鹰停靠在那根树枝上。生活在山林里,一般是用不到灯光的,除非是过年和正月十五,他爹才会象征性地用野兽的油脂作为燃料的油灯,长此以往,练就了狗娃超强的夜视性能。 远处,山顶上,山坳里,到处都是燃烧的篝火,狗娃看到,这些篝火的设置很是讲究,一般是设置在交通的必经路口处。狗娃微微一笑,心想,咱就是不从有亮光的地方走。 狗娃顺着一根常青藤从一个山崖上下来,随即,又攀着对面的山崖手足并用,攀援而上,时间不长就到了山顶。 山顶上,照样有片茂密的树林。狗娃发现,鬼子在这里也布有岗哨。仔细观察时,狗娃发现,在山崖下面的一小块空地上,有一个帐篷。 帐篷里面,灯火通明;帐篷的门口,两名士兵荷枪实弹地站在两边;帐篷周围,则是担任警戒巡逻任务的士兵,来回穿梭。一个军官来到帐篷外面,守门的哨兵看了看他的证件,然后把门帘一挑,这名军官低头钻了进去。借着这个时机,狗娃看清了里面的人,里面一共有三个人,在狗娃看来,每个人都像是曾经指挥开炮炸死他爹的刽子手。狗娃摸了摸大腿上那个还没有愈合好的弹孔,牙齿咬得咯吱响。 大崖山开展前夕,一颗子弹穿透狼的身体,钻进了狗娃的大腿,不是很深,胡团长派医务兵把他大腿上的弹头取出,而且给他敷了药。 医务兵对他说:“没事,过几天就会好的。” 其实,狗娃本身也没有把这当成事。本来,子弹就钻的不深,要不是因为有医务兵,他很可能就用刀子自己挖出来,但是,现在想起来,却是更令他充满了仇恨,那个鬼子的狙击手本来是想要他的命的,好在,他的命大,老天爷给了他好运气,子弹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点儿皮肉伤而已。 想到这里,狗娃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给这伙可恶的鬼子点儿厉害瞧瞧。 狗娃稍微挪动了一下距离,正对着帐篷的门口。他,在等待时机。 透过瞄准镜,狗娃目不转睛地盯着帐篷的门口。 门帘再次被挑开,狗娃看到,一个军官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名军官来到外面,伸了个懒腰,狗娃心中一喜,这人的这个动作完全把整个胸膛暴露出来,不是正找着挨打吗? 狗娃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飞速地射向这人的胸膛,这名军官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颗子弹就钻进了他的胸膛。 那名军官轰然倒地,倒是把两边的哨兵吓了一跳。慌忙端着枪搜寻子弹来自何处。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得出定论。四面黑咕隆咚,而且,他们也感到纳闷,子弹飞来,却没有听到枪声。 不但他们纳闷,狗娃还纳闷着呢?他,也没有听到枪声。不是没有听到,而是声音很小,噗的一声, 几天前他被这杆枪打中时,就没有听到枪声,那时他还以为是自己没有留意,所以没有听到,刚才看守他的士兵开枪时,也是噗的一声,当时光顾着跟两名士兵斗心眼,所以没有来得及问。现在是第三次,他不由得对着支枪产生了疑问。 借着星光,他看到,在这杆枪的枪口初,有一个装置,这个装置能够拆卸下来,他曾经弄过多次了,只是,他当时还认为在这里装上这件东西多此一举,现在想来,这个装置确实是个好东西,打枪之后听不到枪声,更有利于隐蔽自己。 有人在次从帐篷里出来,狗娃刚想开枪,没想到这人俯下身子,应该是查看死者的尸体。 过了一会儿,这人慢慢站起身来,盯着狗娃隐藏的地方,乌里哇啦地说了几句,狗娃看到,几个士兵就朝他隐藏的地方而来。 狗娃心想,这小鬼子够精明的,没听到枪声,根据死者中弹的方位就能判断出自己所在的位置,确实是不简单。他想干掉这个鬼子,可是,此时,他发现,已经很困难了,因为,好几个小鬼子把这名鬼子围在中央,很显然,这是个鬼子的大官。 那也要试一试。狗娃再次举起枪,瞄准了鬼子官的头,此时,也只有鬼子官的头暴露在外面。 子弹射出,鬼子官下意识地一低头,子弹擦着鬼子官的头皮过去,军帽被打飞,将他的头顶中央硬生生犁了一道沟。手下的人见状,立即簇拥着他躲进了帐篷。 半山腰里,传出了一声马叫,狗娃侧耳一听,顿时有了主意。看着渐渐逼近的十几个鬼子,狗娃开枪射杀了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随即转身朝着一个地方而去,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那里应该有一个夹缝,从这个夹缝中就能够下到半山腰。 抓着夹缝中的藤条,狗娃时间不长就下到了半山腰。刚才那声马的叫声,就是从这里传来。这里安静得很,刚才自己的枪声,没有发出声音,也就没有惊动这里的鬼子。 来到树林旁边,躲在一个大石头后面,狗娃的眼睛紧盯着树林里面,树林里,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但是,狗娃却是能够听到树林里传出的马轻轻踏着地面的声音。夜深人静,这种细微的声音很好分辨。狗娃摸了摸腰间,还好,火镰还在。 借着微弱的星光,狗娃看到,在树林的边上,有好几堆黑魆魆的东西,他敢断定,这些,肯定就是为战马准备的草料。他朝四周看了看,直奔这黑魆魆的地方而去。 狗娃看到,守备草料场的有十几个鬼子,他仔细观察了一番,选择了这几堆草料的中间地带,悄悄摸了进去, 擦燃火镰,看着微微升起的青烟,狗娃笑了,他想,过不了多长时间,这里就会成为一片火海。 但是,他要确保这星星之火变成燎原之势。 再往里去,就是鬼子栓战马的树林,狗娃俯身钻了进去。 里面,战马很多,狗娃大体看了看,足有五六十匹。狗娃心想,这小鬼子还真是富有,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战马。 需要给小鬼子搞些动静。 狗娃掏出随身带的腰刀,割断了周围几根拴着战马的绳子,大概是那几匹战马不认识狗娃,或者是,没有人的指令战马不是如何是好,那几匹获得了自由的战马竟然仍旧呆在原地,狗娃急了,举起要到,对着离他最近的那匹马的屁股就是一刀,那匹战马受了疼,稀溜溜一声怪叫,猛地往前冲了出去。 狗娃乐了,随即又在另几匹战马的屁股上,大腿上一阵猛扎,树林里,战马四处乱窜顿时乱作一团。 附近,有几块大石头形成的空间,狗娃缩了缩身子,竟然挤了进去。 好一个天造地设的好去处。躲在这里,既能暂时隐蔽自己,还能避免战马四处乱窜给自己造成伤害,更重要的是,这里,能够看到自己刚才点燃的那堆柴草。 他要防备被鬼子扑灭。 刚开始,鬼子把注意力主要集中在那些四处乱窜的马上,直到看到了草料燃烧起来,这才更加慌了手脚,慌忙前来救火。 狗娃看到,至少有三名鬼子朝着火的地方而去,他举起枪,对着跑在最前面的那名鬼子就是一枪,另外两个看到,慌忙卧倒在地,可是,由于没有听到枪声,自然也就判断不准子弹来自何处。 火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多的鬼子向着着火的地方跑去,狗娃再一次开枪打死其中一个,然后,从那石头缝隙中出来,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卷一 第五章 裁缝店,惹事端 第五章 裁缝店,惹事端 鬼子阵地的特殊信号引起了胡杨的注意。作为指挥官,对于敌人的举动要明察秋毫,更要警惕万分。 看着鬼子阵地半山腰上燃起的熊熊大火,胡杨手里拿着望远镜,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他心里清楚,鬼子阵地上的大火肯定不是他的部队所为,而且附近又没有其他的军队驻防,那会是谁呢?难道是鬼子自己烧了自己的阵地,要是那样,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阴谋。他吩咐副官,传令下去,临时更换口令,严密警戒,岗哨加倍,防止鬼子夜间偷袭。 刚刚传令完毕,狗娃就被两名看守他的士兵带到胡团长面前。 两名士兵很委屈,其中一个说;“报告团座,狗娃不听命令,趁我们睡觉,偷偷溜了出去,还偷走了我们的子弹。” 胡团长看了看狗娃,狗娃竟然把头一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那架势很明显,爱咋地就咋地。 胡团长看了看狗娃,又看了看鬼子阵地上正在熊熊燃烧的大火,心里顿时明白了,于是问道:“狗娃,对面的活儿,是你一个人干的?” 狗娃把头仰的更高了;“就是我一个人干的?怎么样?” 很显然,在这之前,他的举动曾经遭到了两名看守他的士兵的训斥。 胡团长的心一下子落了地,取而代之的务必的兴奋,他举起拳头对着狗娃的肩膀就是一拳。这是他兴奋至极的举动。 猛然间挨了一拳,狗娃的心里非常气愤,刚才已经挨了两名士兵的训斥,已经够窝火的了,现在再挨揍,狗娃再也按耐不住,冲上前去对着胡团长的手腕子就是一口。 副官立即拔枪在手,胡团长见状强忍着疼痛对副官说;“让这小子咬,要是给鬼子放把火就咬我一口,本团长情愿一天挨他八次咬。” “还不松口?团长刚才那一拳是在夸你呢!”副官在旁边说道。 听到他们的谈话,狗娃不好意思地松开了口。胡团长笑道:“狗娃,狗娃,这是人如其名,动不动就下口咬人。不过,你这一口,倒是让我猛然间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说到这里,胡团长猛然间正色道:“传我的命令,一营,正面猛攻敌人,迅速出击,打鬼子一个措手不及;二营,三营,猛攻敌人的左右两翼,炮兵,开始轰击,部队全部压上去,一个不留。”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狗娃,笑着对他说;“我说,狗娃,你是我们的英雄,你就免了。” “那,我能干什么?”狗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胡团长笑了笑;“你累了半天,就让他们护送你回去睡觉。” 说道睡觉,狗娃还真的感到困了,于是扭头朝兵营走去。 看着狗娃离开的背影,胡团长对副官说:“这小子,是块好钢的材料,锻造好了,是个好兵,锻造不好,就是个惹事的阎王。” 面对国军的凌厉攻势,吉田和叶只好仓惶败退,国军乘胜追击,顺势收复了已经沦陷了的几个村镇。 欣源战役,国军大获全胜。 胡杨的212团出奇制胜,给鬼子的吉田和叶联队造成重创,战功显赫,212团被通令嘉奖。 一时间,制造这次战绩的狗娃成了欣源县城名噪一时的英雄人物。 狗娃没有大名,上报请功之时,胡杨团长对他说;“既然你的名字叫狗娃,你的姓氏是欧阳,那就叫欧阳娃吧。” 从此,狗娃就变成了欧阳娃。 这天,狗娃揣着胡团长奖励给他的二十块大洋来到裁缝店,名誉上是做衣服,其实是想会一下绢子,好显摆显摆自己的战绩。没想到,刚到裁缝店门口,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一边是裁缝店老板的:“长官,求求您,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她吧,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还望多多包涵!” 一边是绢子的哭声。 另一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小妮子长得不赖,怎么样?军爷我看上了,陪我吃顿酒去,怎么?不肯赏脸?” 除此以外,旁边还有几个人正在嬉皮笑脸地随声附和;“就是,我们柴连长可是轻易看不上眼的,看上你的闺女,那是你的福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信不信?要是不给我面子,我就敢一把火烧了你的裁缝店。”这是那个柴连长的声音。 绢子哭得更厉害了,她的每一个哭声,狗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蹿了进去,站在了柴连长的面前。 那个柴连长正在抓着绢子的手。 看到狗娃站在面前,绢子哭得更厉害了。 “放开!”狗娃冷冰冰地说道。 听到狗娃的话,柴连长似乎才发现有个小兵站在面前,所以,他根本就没当成一回事,而是斜视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不干你的事,走开!” “放开!”狗娃重复道。 那柴连长更加不耐烦了;“我刚才说了,小兵,滚开!” 狗娃不再说话,眼睛里喷着火,怒视着那只正攥着绢子手腕的手,猛然间拔刀在手,手起刀落,那名柴连长的左手手臂被齐齐斩断。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绢子尖叫了一声,倒退了几步,靠在后面的墙上,而那位柴连长,则是痛苦的捂住了断掉的手臂,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面前之人,猛然间,他掏出手枪对准狗娃就是一枪,可惜,慌忙之中,他竟然没有打开保险,就在他一愣神的工夫,狗娃的刀又到了,他的右手连同手枪掉在了地上。随即,整个人痛苦地蹲在地上,但是,嘴里却是吼着:“上去,抓住他,干掉他!”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随从柴连长前来的三个士兵惊呆了,他们相互递了个眼色,索性把手中的长枪一扔,拔出匕首,对狗娃形成包围之势,一场血腥的近身肉搏眼看就要发生。 眼看就要吃亏,狗娃索性扔掉手中的刀,伸手从腰里摸出了一颗手榴弹,高高地举过头顶,冲他们吼道:“别过来,要是敢再靠前一步,我就炸死你们,信不信?” 有了刚才的举动,三名士兵还真是被吓住了,他们对视了一番,相互点了点头,那意思很明显,这小子说得到,肯定能干得出来,犯不着跟他同归于尽。 看着三个人退了几步,狗娃对裁缝店老板说;“叔叔,快领着绢子离开这里。” 听了狗娃的话,裁缝店老板才猛然间醒悟过来,拉起绢子向后院跑去。 “走,跟我找团长评理去!”狗娃对他们说。 听了狗娃的话,三个人纷纷看向被斩断双手的柴连长,柴连长看了看他的几个窝囊的手下,无奈地扭过头,朝向一边。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大街上,一个被斩断双手,正在鲜血直流的国军军官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三个耷拉着脑袋的士兵,再后面,则是一个手里高举着手榴弹的另一名稚气未脱的国军士兵。 事情传的很快,一开始时,街道上,还是寥寥几个人看着,不一会儿,街道上就聚满了人,对着狗娃等人指指点点,按照自己的理解猜测着曾经发生的事件。 早有人把这件事报告了胡杨。狗娃押着四个人到达团部门口的时候,胡团长正好走出门,跟他们遇了个正着。 “真的不出所料,真是个惹事精!”这是胡团长见到狗娃的第一句话。 事情是非常明朗的,有裁缝店老板和绢子作证,柴连长和那三名士兵并不敢隐瞒,不过,这倒是让胡杨感到为难。按理说,狗娃为民除害,应该嘉奖,可是,他偏偏打的是他的上级,犯上作乱,这是军队的大忌。思考再三,他还是决定以殴打长官的罪名给了狗娃三十军棍。对于那个扰民的柴连长,则直接送交医院,然后再送交军事法庭,而那几位助纣为虐的士兵,则是每人三十军官,然后关禁闭三天。 三天后,三个士兵的禁闭被解除,其中一个说;“哥,咱哥几个怎么这么倒霉?一出门就遇到了欧阳娃那个活阎王。” “要是知道是他,我们赶紧跑就是了,这个人,敌人阵地就敢一个人去闯,还火烧了鬼子的草料场,我们哪是他的对手?” “再以后见到他,我一定躲得远远的。” “最好是从今以后不再见到他。” 卷一 第六章 力量悬殊的较量(之一) 第六章 力量悬殊的较量(之一) 三天后,狗娃的屁股消了肿,但是走起路来仍旧一瘸一拐。 两名士兵跑前跑后地伺候着,对于他们,狗娃的心里非常感激,但是一想起胡团长,他就来气,明摆着是自己有理,为什么还要挨三十军棍? 这天,狗娃刚刚吃完早饭,坐在床沿上跟两名兵哥哥唠嗑,谈得正起劲时,猛然间,他看到,他的两名兵哥哥猛然间站起身,立正,一声不再吭。狗娃回头一看,原来是胡团长走了过来,这时,狗娃的心里还没有原谅他呢,所以,看到胡团长到来,索性连屁股都没动一下,坐在床上稳稳的。 胡团长似乎并没有太生气,挨着狗娃坐在床上,他扭头对两名士兵说;“你们,先出去,我要跟欧阳娃说几句话。” 看着两名士兵出去了,胡团长猛然间站起身,厉声喝道;“欧阳娃。” 可是,狗娃连动都没动,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胡团长好像是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继续大声说着;“欧阳娃,你服不服?” 这次,狗娃说话了,而且声音很大:“不服!” 胡团长仍旧厉声吼着;“那就再来三十军棍!” 狗娃也加大了声音;“八十军棍也不服!” 听了狗娃的话,胡团长的声音倒是低了下来;“狗娃,告诉你,不可能再打你三十军棍。我知道,当时,你是对的,换了我,或许能把那狗屁柴连长的两手两脚都砍下来。可是,不打你,不行啊!尽管他有错在先,军法不容,可是,他毕竟是你的上级,下级打上级,军法仍旧不容。打你三十军棍,我是在避重就轻,只是,只是你不理解罢了。” 狗娃静静地听着,他在琢磨胡团长的话里包含的道理。 胡团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那柴连长,我已经送交了军事法庭。估计,光是私闯民宅和强抢民女这两个罪过,即使死不了,也不可能轻易从监狱里出来了。再说了,即使获得了自由,没有了双手,以后的日子还怎么混?不过,这是他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不然,倒霉的就是裁缝店老板和他的女儿绢子了。” 说到这里,胡团长看到,狗娃本来还紧绷绷的脸舒展开了,猛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狗娃说;“告诉我,狗娃,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叫绢子的女孩?” 听到胡团长的问话,狗娃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 胡团长说;“好小子,怪不得下手这样狠,原来是里面有隐情啊。不过,这是好事,等战事平稳了,本团长给你们做媒,咱狗娃,哦不,欧阳娃,光明正大地,热热闹闹地把绢子娶过来。好了,咱们暂时不说这些了,说正事。” 狗娃这才明白,团长这次来,并非是为了向他说软话,而是另有目的,不过,刚才的话,还是让他的心里热乎乎的。 胡团长说;“我来,一是想看看你好了没有,二是想告诉你,我们团想组建一支特殊的队伍,这支队伍人数不多,但是全部由精英组成,目的是给鬼子造成更大打击,小队长由我的副官廖辉担任,我觉得你行,所以来征求你的意见。” 狗娃很高兴,团长亲自登门,那是在说明自己能力出众,很有面子,于是立正回到道;“报告团长,我,我这里没问题。” 听了他的话,胡团长照例朝着他的肩膀又是一拳,狗娃低头看了看他那只被他咬伤还裹着绷带的手,心里感到非常不自在。 这支特殊的队伍取名为“飞刀小队”。名字是胡杨取的,他说,飞刀是一种暗器,他的长处一是迅速,二是隐蔽,之所以取这个名字,就是要你们像一把把飞刀,在隐蔽自己的同时,快速有力地刺向敌人,一刀毙命,见血封喉。 飞刀小队的队长廖辉,名誉上是胡杨的副官,实际上却是胡杨的弟兄,两人曾经是过命的交情,中原大战时,两个人同属于蒋介石的中央军,那时,胡杨是连长,廖辉是一排的排长,一次战斗中,一发炮弹袭来,要不是廖辉猛然间抱住胡杨摔下旁边的战壕,胡杨就会被这发炮弹直接命中,甚至连尸体都不会找到,但是,廖辉却因此在自己的后背上和肩膀上挨了三块弹片。 后来,部队整编,胡杨升任团长,本来,廖辉是可以升任营长甚至副团长的,可是,廖辉说:“团座,官不官的我倒是不是很在乎,只要跟您在一起,齐心协力齐上阵,我就感到心里舒坦,我看,我还是当你的副官的好,形影不离,同吃同住,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再说了,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帮你出出主意,跑跑路还可以,真正要我指挥打仗,我还真的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就这样,廖辉的官职不升反降,成了胡杨的副官。不过,胡杨也从不把他当下属看待,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 这一次,组建飞刀小队的想法,是廖辉提出来的,或许是从狗娃孤身一人深入虎穴中得到了灵感,或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产生了建功立业的想法,反正不管怎么样,他的想法一提出来,就得到了胡杨的认可,或者说与胡杨的想法一拍即合。其实,打心眼里说,胡杨也想着让廖辉建功立业,以后加官进爵时,显赫的战功是必备的条件。 想法有了,那就要付诸行动。按照他们的设想,这个飞刀小队,人数不宜过多,十几个人即可,就从各个连队的战斗英雄中找。 经过几天的筛选,胡杨和廖辉最终选定了十二个人,再加上小队长廖辉,一共是十三个人组成的飞刀小队建立了。 然后就是教官的问题,尽管廖辉武艺高强,但是他自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强中自有强中手,所以,他还是建议胡杨从更高一层的人员中找。 要论擒拿格斗,行刺暗杀,斗心眼耍诡计,还是要属那些战斗在隐蔽战线上的特工。可是,一个团长,放在国军序列里,这官就显得太不起眼了,跟军统中统的特工,完全没有多少联系,好在,胡杨跟国民政府的陈诚有过一面之交,那就拉下脸来请他帮忙。为此,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给陈诚打了个电话,没想到,时隔没几天,陈诚竟然回电话说,后天,教官就会抵达欣源。胡杨很高兴,一个劲的表示感谢。 后天中午,教官果然来到212团,向胡杨报到。 教官声称自己姓吴,来自军统,至于其余的,就什么也不说了。教官很严厉,动不动就挥动鞭子,为此,狗娃曾经在一天之中挨了十二鞭,若是放在以前,狗娃是完全不能忍受,当场就会反扑的,经过这段时间的军营生活的训练,他的忍耐力明显的提高,可是,他也不甘心就这样被侮辱。他要寻机报复。 他自知不是教官的对手,所以,报复只能暗地里进行。 这天,他偶然间瞅准了教官屋后面放着的的夜壶,心里一喜,有了个好主意,趁着教官不在,他偷偷溜到了屋后面,在夜壶的底部用一个小小的钻头钻了个小窟窿。 晚上,躺在床上,狗娃想起自己的杰作就感觉好笑,天将明,在睡梦中竟然笑出了声,旁边的人问他笑得什么?他说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烈日炎炎下,躺在海滩上,温暖的海水冲洗着脚丫,凉爽的海风习习吹来,太舒服了,所以就高兴地笑了。 可是,时间不长,他就笑不起来了。 教官紧急集合的哨子响了。 不一会儿,飞刀小队,十三个人就已经集合完毕,等待教官的训话。但是,这次令十二个人纳闷的是,他们这次没有进行例行训练,而是被带到了一个地方——教官的宿舍门前。只有一个人明白,那个人就是狗娃。 十三个人一字型排开,小队长廖辉站在排头,教官在队伍面前踱着步,眼睛冷漠地扫过每个人的眼睛。狗娃在心里偷着乐,脸上却尽量表现得平静,他想,我就是死不承认,看你能怎么样? 可是,教官根本就没有给他承认的机会,来来回回踱了三个来回,教官站在了狗娃面前,命令道:“欧阳娃,出列!” 狗娃从队列里走了出来,站在了教官面前,心里还想着,难道是露馅了?不能啊?没有人看见,肯定的,这一点他敢断定。 教官根本就没让他多想,随即命令道;“目标,门口的尿盆。起步,走!”狗娃走到尿盆前面,教官喊了“立定”,狗娃就这样直愣愣地站在尿盆旁边。 “怎么样?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教官站在狗娃跟前,冷冰冰地说道。 “不知道。”狗娃仰着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教官看了看他,冷笑一声,从地上拿起尿盆,猛地扣到了狗娃的头上。 狗娃没有想到教官会这样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头上顶着尿盆,引来后面队员们的一阵哄笑。这哄笑,让狗娃感到很难堪,狗娃的脸被羞得通红,终于,狗娃恼羞成怒,伸手从头上拿下尿盆,狠狠地朝教官扔去。 教官似乎是早有防备,伸手接住了,随即狠狠地摔向旁边的一块石头,尿盆顿时被摔得粉碎。 再次走到狗娃面前,教官说;“二十军棍,其中,十军棍是因为耽误教官休息,另外十军棍是因为试图暗算教官。不过,现在,你可以选一片树林,如果在树林里把我打倒,甚至打死,对你的惩罚就算是解除了。或许,你会问,我是怎么知道给尿盆钻洞的人是你的,我可以告诉你,你应该想一想,我是做什么的。很多事情,要靠推理和判断,当然,证据最重要,可前提是,你得能够获得证据,或者有时间获得证据。” 狗娃不再分辨,在这么聪明的教官面前,一不留神就会弄巧成拙。但是,他没有忘记刚才教官让他选择树林的话,于是问道;“教官,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如果把你打倒,我的那二十军棍就不用挨了?” “当然。”教官说。 狗娃问:“我,我想,我还是用演习子弹的好,如果一不留神伤了教官,这罪过,我可担当不起。” 教官微微一笑;“没关系,这么多人都听见了,都能为你作证。” 廖辉走了过来,立正敬礼,对教官说;“教官,我想,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用演习子弹的好。” 教官看了看廖辉,想了想,然后说道:“即然这样,那么,我可以允许欧阳娃从飞刀小队中挑选人员。” “挑选多少?”狗娃问。 “随便。”教官随口说道。 “好大的口气!”狗娃心里有些不服,要说战胜他一人,情有可原,要说是战胜整个飞刀小队,那不是明摆着看不起他们吗?他们可是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 狗娃走到队伍前,对其余的队员说道;“刚才的话,大家可是都听到了。现在,凡是不愿意帮我战胜教官的请出列。” 狗娃的问话很蹊跷,他是反着问的,所以他断定,不可能有人会驳他的面子,可是,刚才的话,让整个飞刀小队的所有人都产生了反感,即使是正面问,估计也都会跟着狗娃做他的帮手的。其中,包括小队长廖辉。 “还不信那个邪了!十三个人斗不过一个人。”廖辉说。 “对,就是,今天,非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其余的人附和道。 一场比武较量即将开始。 卷一 第七章 力量悬殊的较量(之二) 第七章 力量悬殊的较量(之二) 狗娃说;“教官,就那片树林怎样?”狗娃确定,那片树林,吴教官肯定没有去过,而对于飞刀小队,里面的地形则是非常熟悉的。这里是212团的防区,他们不知已经进去过多少次。 教官说;“随便。” 较量开始。 飞刀小队人多势众,狗娃让吴教官先进到林子里,然后,十分钟后,飞刀小队开始行动。 为了防止被教官个个击破,飞刀小队索性分成三组,每个小组四人或者五人组成,形影不离,相互照应。三个小组成品字形从树林的三个方向进入树林,他们相互约定,一旦发现目标,就要鸣枪示警,另外两个小组立即赶往鸣枪地点,发挥人多的优势,将这个目中无人的吴教官生擒活捉,看他还敢不敢小看飞刀小队。 狗娃所在的小组由四个人组成,狗娃任组长,从树林的正面进入。 四个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行进着,尽管对于这片树林非常熟悉,但是,他们这次面对的是吴教官,根本就不敢麻痹大意。 越往里走,树木就越密集,光线也就越暗。再往前走,就是一个山坳,这里,树木更加密集,隐天蔽日,光线阴暗。四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番,相互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进去,或许,吴教官就在这里面,这里可是个容易藏人的地方。 四个人走了进去,搜寻了大约半个时辰,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再往前,就是山坳的出口,光线稍微明亮了些,他们相互摇了摇头,那意思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前面,是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树木稀稀拉拉。四个人仍旧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慢慢地,他们来到一棵大树下面,这是一棵孤零零的大树,周围十几米,全是些零零星星的灌木丛,大大小小的石块裸露在地表,几个人朝树上随便看了看,然后坐在大树下休息,半个时辰的紧张搜索,他们确实是太累了。 可是,他们刚刚坐在大树下面,就感到树上好像有什么动静,猛然间抬头看时,却见一张网已经来到头顶,来不及躲闪,一组四人全部被罩在里面。 这是,狗娃才如梦方醒,吴教官给他们来了个守株待兔的游戏,但是,他的反应还算是迅速,他迅速举起枪,想鸣枪示警,没想到,吴教官比他更快,往前跨了一步,一掌打在了他的右手腕上,狗娃发现,自己的手臂再也不听使唤,因为,他感到,他的手腕已经脱臼。 然后是其余三人,吴教官似乎用的都是同一个招数,狗娃看到,吴教官啪啪几下,另外三名队员的手腕也统统不听使唤了。 “告诉你们,你们是第二组。”说着,他伸手拿过狗娃等人的枪,背在身上,随即,对着每个人的脚踝一人一脚,狗娃感到,自己的脚踝关节也脱臼了。 “不要乱动,现在是演习,如果你们是敌人,你们可以想一想,你们现在还有命吗?”说完,扯掉了网子,背起四个人的枪,扬长而去。 吴教官走远了,狗娃看了看另外三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无奈地耷拉了脑袋。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吴教官再次来到他们跟前,三下五除二,不一会儿工夫,就让他们脱臼了的关节复了位,随即把枪换给了他们,对他们说道;“走吧,现在的飞刀小队,就差你们了。” 吴教官的话很明显,意思就是另外的两个小组都已经宣告失败,当然,也包括他们,整个飞刀小队,十三个人,不到两个时辰,被吴教官一人全部制服。 走出树林,狗娃果然就看到了另外两个小组的成员,他们每个人的脸都很难看。 狗娃他们入列。 吴教官站在他们面前,说道;“说实话,你们的本事都不小,为什么还造成这样的局面,很明显,就是你们的本事没有发挥出来。要想让自己的能力得到充分的发挥,只有两个字,苦练。战场上,死亡,往往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自己没有能力也就罢了,死了没有什么可惜的,但是,如果有能力而没有发挥出来,那就太可惜了, 就是到了阎王爷那里,阎王爷他老人家也得责骂你,” 狗娃偷偷朝两边看了看,这次,同以往不同,这次训话,每个队员都听得很认真。 吴教官接着说;“如果打个比方的话,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宝马良驹,尽管有日行千里的本领,但是,照样上不了战场,为什么,没有经过训练,一到战场上,听到枪炮声就找不到北。要想成为驰骋疆场的战马,就得受训。我,你们的吴教官,就是来驯服你们的。” 尽管这次吴教官的话仍旧很刺耳,把整个飞刀小队的人当成了马,把自己比作了驯兽员。但是狗娃没有反驳,也没有太大的反感,原因只有一个,一个字,服,刚才的一番较量,让整个飞刀小队彻底心服口服。 训练依旧,吴教官依旧严厉,仍旧是有可能一天挨上十几甚至几十鞭子,可是,狗娃再没有出现过想报复的念头,有时候,他想,难道自己真的就像吴教官所说的,像一匹桀骜不驯的小马驹,被驯服了?每当产生这种想法,他都自嘲地摇摇头,不置可否。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三个月的集训时间过去了。 欢送吴教官的宴会,在依依不舍的气氛中进行,尽管严厉,尽管挨了不少鞭子,但是这些,现在都成了过眼云烟,飞刀小队的队员们现在所念想的,是在严厉中学到了很多本领。 宴会结束时,胡杨团长突然宣布了一个决定,要飞刀小队护送吴教官去米灵县。 米灵县,是敌占区,要到达这里,首先要穿越鬼子的九渊防区。 欣源战役失败,吉田和叶联队败退九渊县城。冈村宁次深谙用人之道,非常明白知耻而后勇的道理,欣源战败,他没有惩治吉田和叶,反而亲自召见慰问,帮助他分析失败的原因,鼓励他养精蓄锐,再建奇功。吉田和叶也算是不辜负冈村宁次的厚望,经过三个月的整治,整个九渊防区已经井然有序,战斗力快速提升,而且大有再次进攻欣源,一雪战败之耻之势。 综合以上原因,此次穿越九渊防区困难重重,而且吴教官亲口对他们说,此次行动,他一件武器都不带,一个主意也不出,完全听命于飞刀小队的指挥。 穿越火线,即将开始。 卷一 第八章 穿越火线(之一) 第八章 穿越火线(之一) 穿越吉田和叶九渊防区到达米灵县的路线有三条:东路,中路,西路。东路是陆路,需要翻山越岭;西路是水路,需要穿越几条交叉的河流港湾;中路,则需要横穿九渊县城,这条路,既有陆路也有水路,但大多数是陆路。但是无论那条路,都不是坦途,吉田和叶在每一条道路上都设置了重重关卡,目的倒不是针对飞刀小队,因为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有个飞刀小队的存在,他的目的是通过设置重重关卡,强化他的防区的防务。 廖辉召集整个飞刀小队商量,最终决定走东路,相比较来说,翻山越岭似乎更容易一些,但是,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也可以拐个弯再走中路。 主意已定,飞刀小队出发了。 一辆卡车从欣源县城驶出,直奔吉田和叶九渊防区最东面的哨所而去。车行到半路,狗娃对廖辉说;“头儿,这篷子太闷,我们是不是扯掉它兜兜风凉快凉快?” 廖辉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随便。” 狗娃的提议正合其他队员的心思,几个人三下五除二,不一会儿工夫就把卡车的帆布棚子扯掉扔到了路旁。 “这才叫舒服。”狗娃说。 “但是这样容易暴露目标,鬼子的侦察兵一看就知道我们的人数。”另一个队员说。 狗娃说;“知道了又怎么样?或者,我们的头儿一高兴,索性就把我们飞刀小队的队员名字都告诉他。” 听了狗娃的话,廖辉若有所思地说;“队员的名字告诉他倒是未必,可是,我们这个飞刀小队,是一定要他知道的。” “就是,要他知道,要是我们一不留神把吉田和叶的脑袋拧下来当了夜壶,临死前连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那不是太冤了?” 廖辉扭头对一个队员说道;“顺子,这活儿就交给你了。” “为什么是我?头儿,我的爱好是刀,飞刀小队,大概就是团座根据我的爱好取的,你,您老人家还是饶了我吧,让我用飞刀多杀几个鬼子如何?” 廖辉说:“少废话,写字也耽误不了你玩儿飞刀。谁让这些人里面就你的字好呢?” 顺子说;“头儿,得了吧,您老人家的字不比我的好上百倍?” 廖辉说;“我是说除了我之外,再说了,我是你们的头儿,这么点儿芝麻大的小事,还能轮得到我?少废话,经过一个哨所关卡,你就找个醒目的地方写上‘飞刀小队到此畅快一游’,你小子的外号不是‘飞刀’,也借机给你小子扬扬名。” 顺子一听,点了点头;“行,这主意还行。” 说着笑着,卡车就进了日本人的防区,一条公路往前蔓延着,在一个不太大的斜坡的顶上,就是今天遇到的鬼子的第一个关卡。 敌我双方的交界处,是非之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枪声大作炮声隆隆,本来还在这个地方居住的人,为了躲避战火,早就逃之夭夭。所以,飞刀小队一路上就没有看到过人。 “头儿,怎么办?”狗娃问道。 “慌什么,这不是还没到跟前吗?”廖辉说。 “但是,哨卡里的鬼子肯定早已经注意到咱们了。”狗娃说。 廖辉说;“那是自然,我们是飞刀小队吗?到什么地方都会被夹道欢迎。怎么?害怕了?” “嘁!我狗娃才不怕呢,我是有些等不及了。” “那好,”廖辉说,“你的任务是盯紧那个哨所,哨所里应该有一部电话,只要有人拿起电话,你就打死他。” “好嘞!没问题。”狗娃说。 一辆卡车,从敌方的防区驶来,公路上,尘土在车屁股后面飞扬。对于守备哨卡的鬼子来说,这辆车,很扎眼。 哨卡里的鬼子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廖辉对狗娃说;“看到那挺机枪了吗?” 狗娃说;“看到了。” 廖辉说:“有没有把握将那机枪手一枪毙命?” 狗娃说;“没问题。” 廖辉说:“过一会儿,鬼子只要一喊话,你就第一个先把那机枪手干掉。” 狗娃说;“是。” 卡车全速行驶,哨卡里的鬼子一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尽管是从敌占区而来,但是谁能保证不是执行特殊任务的便衣?看着卡车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守备哨卡的鬼子班长拿着个铁皮喇叭喊话了。可是,刚一开口,他就看到,一颗子弹飞来,自己身边的机枪手随即歪倒在地上,一颗子弹正中眉心。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对方肯定不是自己人,那就别说了,立即开火,鬼子班长一边开枪,一边发出了射击的命令。 一颗颗子弹从掩体中射出,卡车的四周不时迸射着火花。飞刀队员们将身子伏在卡车上,凭借车厢等的掩护往外射击。 临行前,卡车四周专门进行了加固,车头,车厢专门加固了一层厚厚的夹板,所以,子弹除非打中要害部位,否则是没有用的。 鬼子班长发现情况不妙,朝旁边的哨所跑去,狗娃刚想开枪打死他,猛然间,透过哨所的窗子,他看到了那部廖辉提到的电话。狗娃心里一笑,反正都是死,倒不如让你死之前知道自己遇到了些什么样的人。 眼看着鬼子班长进了哨所,廖辉有些着急,扭头对狗娃说;“快,开枪打死那个哨所里的鬼子。” 狗娃说;“头儿,放心,跑不了他。” 眼看着那小鬼子拿起了话筒,狗娃右手的食指微微一动,一颗子弹飞速朝话筒急速而去,子弹打碎了话筒,穿透了鬼子班长拿话筒的手腕,钻进了哨所对面的墙壁。 鬼子班长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意识到,看样子,今天只能拼命了。 离哨卡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廖辉说;“不能用手榴弹,免得炸毁了鬼子手中的枪,那么好的枪,毁了可惜,一会儿,车一停,我们就统统下车,把鬼子的枪夺过来,这么好的枪,在小鬼子的手里,糟蹋了可惜。”说到这里,他扭头对顺子说;“顺子,别忘了你的活儿。” 顺子说;“头,那也得先让我过过瘾。” 廖辉说:“行,不过,最多杀两个,不能多杀。” “好吧。”顺子不情愿答应着。 高速行驶的卡车冲到路障前面,戛然而止。这倒是哨卡里的鬼子始料未及的,本来,他们认为,这辆卡车是一定要冲过路障的,五六个鬼子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手榴弹,准备在卡车冲过路障时趁机扔进卡车的车厢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些鬼子愣了愣神,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卡车上的人一个个翻身而下,直奔自己锁定的目标而去。 顺子随手甩出两把飞刀,正中正前方两个鬼子的咽喉,两个鬼子应声倒地。但是,旁边的狗娃不乐意了:“飞刀,那小鬼子应该我杀,你怎么平白无故抢我的头彩?” 顺子说;“谁说那小鬼子一定等着被你杀?那小鬼子的额头上又没写着‘非狗娃不能杀’。知足吧,刚才你小子已经开了两枪,一个机枪手,一个鬼子班长,好事都让你占了,还不知足?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小心撑死你。” 狗娃知道说不过他,索性直接说道;“后面再遇上,给我多留一个,不然,你就叫我哥。”一边说着,一边扳机一扣,刚才被打断手腕子的鬼子班长倒在了地上。 顺子走到哨所旁,稍稍端详了一下墙壁,伸手从怀中掏出毛笔,饱蘸鬼子班长身上的血,在哨所的墙壁上奋笔疾书:飞刀小队到此畅快一游! 卷一 第九章 穿越火线(之二) 第九章 穿越火线(之二) 清扫战场,有用的留下,没用的毁掉。 两名开车的飞刀队员换上了血污不多的日本人的军装,第三件则由趴在车顶上操纵机枪的队员穿着。入乡随俗,到了敌占区,就得充当日本人的样子。另外的人是没有日本军服的,因为那些军服沾满了血污。 狗娃说;“穿着这样的衣服,恶心。”那就索性不穿。 汽车继续行进。 再往前走,人渐渐多了起来,尽是些老百姓,有挑挑子的,有担担子的,有推车子的,他们大都朝着一个方向匆匆赶路。 廖辉跳下车,拉住一个担担子的汉子,那个汉子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说:“长官,我,我家里只有这一担米了,卖了给我娘治病,求,求求长官高抬贵手,放我过去吧,我,我可是良民呢。” 廖辉笑了一下,对他说:“老乡,别害怕,我们是212团的飞刀小队,是来打鬼子的。告诉我,你们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那汉子尽管放不下心来,但是,因为廖辉的话并不难回答,于是对他说;“长官,今天是乐丰镇大集,我们这是要去赶集。” 表示了谢意,廖辉回到车上,对开车的队员说;“今天是乐丰镇大集,咱就去乐丰镇凑凑热闹,让这里的老百姓见识见识咱飞刀小队的风采。” 乐丰镇,镇门洞开,这里,人来人往人头攒动。远远的,廖辉等人就看到,守卫寨门的只有伪军,并没有看到一个鬼子兵。跳下车问了几个老百姓才知道,这个小镇,平时只有鬼子的一个小队在这里驻守,由于日本人不是很多,所以,守卫城门盘查过往人员这些粗活儿,就全有伪军代劳。 “二鬼子比鬼子更可恶!”在得知了他们的身份后,一个老人对他说。 “我们今天就是来教训他们的。”廖辉对他说。 卡车急速前进,来到寨门口,守门的伪军看到驾驶舱里的人穿着日本人的军服,车顶上还架着机枪,心想,这肯定是皇军的大人物,惹不起,所以,干脆不盘查,立正,敬礼,放行。 镇子里还算热闹,卖东西的,买东西的,赶车的,挑担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如果不是时不时有几个凶神恶煞般的鬼子伪军走过,还真的不相信身处在敌占区。 刺刀下的繁荣! 尽管二鬼子可恶,可是,飞刀小队的所有人包括小队长廖辉在内一致认为,惩治几个汉奸没有什么意思,胜之不武。 那就找那些真正的鬼子去。一个小队,五十多个人,廖辉认为还能对付得了。 驾驶卡车的队员握着方向盘,鸣着长笛,直冲鬼子兵的指挥部。廖辉确信,大部分鬼子应该在这里。 再过两条街道,就到了鬼子的指挥部,可是,刚拐过一个弯,廖慧等人就看到,前面,十几个伪军把一个青壮年汉子围在道路中央进行殴打,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司机停下车,廖辉从车上下来,狗娃顺子等人紧随着也下了车。 “怎么回事?”廖辉问道。 其实,飞刀小队乘坐的卡车刚拐过弯来,这伙伪军就看到了,只不过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发现廖辉等人穿着日本人的军服,以为是上级派来视察的日本军官。其中一个伪军反应还算机警,猛然间喊了一声:“立正,敬礼!” 听到口令,伪军们似乎猛然间知道了应该怎么做,慌忙站成一排,向着廖辉等人行礼。 “谁是这里的头儿?”廖辉问道。 刚才喊口令的伪军谄笑着来到他的跟前,战战兢兢地说;“报告太君,我,我是他们的小队长。” “为什么打他?”廖辉厉声问道。 “回,回太君,这,这是个刁民,抗税不交。” “天地良心呢,”那青壮年男子喊道,“今天买菜,我一共买了十个铜板,这,这位老总非让我叫十二个,我,我往哪里弄另外两个铜板去?” “真的吗?”廖辉再次问伪军小队长。 伪军小队长辩解道:“太君,他,他瞎说,不能听他的,对于这些人,不能心慈手软。不然,他一个铜子儿都不会交的。” “放屁!”廖辉骂道,“怪不得人们都说,二鬼子比鬼子更可恶呢,今天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听了廖辉的话,伪军小队长感到不妙,慌忙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212团的飞刀小队,专门对付鬼子和你们这些二鬼子的。”廖辉说完,伸出右手捏住了伪军小队长的喉咙。其余的伪军发现大事不好,有的想赶快溜走,有的想举枪反抗,可是,他们的目的都没有达到,因为,狗娃和顺子还有几名飞刀小队的队员冲上前,每人一两个,顷刻间,十几个伪军就命丧黄泉。 廖辉从地上拉起那个被打的汉子,对他说道;“回家去吧,我们212团的飞刀小队给你出了气。” 那汉子千恩万谢地走了,刚才围观的百姓早就散去,街道上一时空荡荡的。 廖辉拿过机枪,对着天空哒哒哒就是一梭子弹。他敢断定,这一梭子弹,会让鬼子的指挥部门前多几个人。 飞刀小队再次上车,向着鬼子的指挥部而去。 果然,听到一阵密集的机枪声,鬼子小队长猛然间心里一惊,作为职业军人,他一听就能听得出来,那是机枪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身边的卫兵。 卫兵说;“不知道。” 小队长命令道;“快去,调查清楚后回来复命。” 卫兵去了。但是,小队长也是坐不住的,过了片刻,他急匆匆走出指挥部,站在指挥部门前的台阶上东张西望。 一辆卡车拐过一条街道直接朝指挥部驶来。鬼子小队长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伸手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心里感到纳闷:“没有听说今天有部队经过或者有人要来啊?怎么猛然间出现了这么一辆卡车?”他不敢掉以轻心,扯着嗓子喊道:“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对于他的喊话,对方根本就不予理睬,卡车非但没有减速,而是更加快速朝指挥部驶来,鬼子小队长隐隐感到了不安,但是,没有确定好对方身份,还不敢轻易下令开枪,情急之下,他只好命令手下快速设置路障准备拦截。 可惜已经晚了,尽管对鬼子小队长的喊话可以不理不睬,但是,对于设置路障的人,那是一定要对付的。几名士兵刚刚搬起放在门口的路障,车棚顶上的机枪就开火了。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几个日本兵顷刻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卡车上其余的人也纷纷开枪射击,一时间,枪声大作,指挥部门口,十几个鬼子兵当场毙命,那个可怜的小队长没有明白来者是谁就倒在了血泊中。 冲过路障,鬼子指挥部的门口就在眼前。 车棚顶上的机枪哒哒哒吐着火舌,压得门里面的鬼子不敢抬头。 卡车在指挥部门口戛然而止,驾驶室里的两名队员一边一个滚翻下车,顺势朝着门里面扔出了手榴弹,两颗手榴弹在指挥部大门内爆炸,里面的七八个鬼子当场毙命。 停车的同时,车厢里的队员们也纷纷采取不同的方式下车。从门的两侧,顺着指挥部的院墙散开,目的是从不同的地点翻墙而过,以便于从不同的角度袭击鬼子,达到速战速决的目的。 门口旁边放着一辆摩托车,狗娃跳了上去,发动起来,一加油门,突突突朝着顺子追去,一边还喊着:“飞刀,上车,咱俩合作,杀了鬼子咱俩一人一半。” 顺子回头一看,跳上摩托车,对他说:“一人一半可以,但是我不能吃亏,你只能当驾驶员,不能开枪,否则,你打死的鬼子也算我的一半。”说着,手一扬,一把飞刀出手,正中趴在墙头朝他们射击的一个鬼子的面部。飞刀从两眼之间的鼻梁上进去,硬生生扎进了半截,那鬼子哎哟一声从墙头上滚落在地上。 狗娃一边驾驶者摩托车,一边用眼睛搜寻者墙头上有没有鬼子,另外嘴里也没有闲着:“我说飞刀,咱可不能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当你的驾驶员就算是便宜你了,还不让开枪杀鬼子,这是来的哪门子歪道理?” 前面的拐弯处,有一个瞭望哨,狗娃对顺子说;“飞刀,你要是用飞刀把前面那个瞭望哨打下来,我就依了你。” 顺子说;“飞刀不行,但是,咱还有枪。” “那就对不起了。”话音刚落,狗娃已经擎枪在手,砰地一声,瞭望哨的眉心被钻了个洞,他那准备扣动扳机的手指恐怕再也没有开枪的机会了。“这个只能算我一个人的,如果你要跟我讲道理,那么,我只能说,我的本领比你高,开着摩托车,照样百步穿杨百发百中。” “行,算你黑。”说着,手中的手枪一举,砰地一声,一个正趴在墙头上的鬼子被打了下去。 “这就不对了。”狗娃揶揄道,“你的外号叫飞刀,还大言不惭地说,团长就是根据你的外号为飞刀小队取的名,所以,你就不应该用枪,只能用刀,用了枪,那就是不务正业。” “嘁!杀鬼子哪有那么多穷讲究?要是那样,你就应该给日本人的什么天皇地皇写封信,让他把大炮飞机坦克统统拉回国内,要鬼子统统换成老套筒或者中正式步枪跟我们打仗,或者给我们国军也统统配备好飞机大炮坦克,然后,对打。”顺子的嘴皮子向来油滑,从来都不会输给别人。 狗娃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前面的一棵大树。 大树茂密,树叶将整个树冠封了个严严实实。可是,就在刚才,狗娃看到,其中的一部分树叶微微一动,随即,他看到了一个乌黑的枪口。 “顺子,”狗娃说,“注意树上。” “看见了,”顺子说,“这小鬼子刁得很,人肯定躲在粗壮的树枝后面,有树枝树叶挡着,我的飞刀不太好使。”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飞刀不好使。不过,我允许你开枪。”狗娃说着,已经擎枪在手,砰地一声,子弹飞出,几乎与此同时,顺子手中的枪也响了。树上的鬼子哎哟一声在摔落在地上。 “算咱们俩的。”狗娃说。 “这还差不多。”顺子说。 又过了一会儿,顺子对狗娃说:“狗娃,停下车,咱们也进去吧。现在,弟兄们肯定在里面杀得正起劲呢。” 狗娃说:“行倒是行,不过,我猛然间想到,我们打得这么热闹,咱们的吴教官现在干什么呢?该不会是躺在车厢里睡大觉吧?” 顺子诡秘地笑了笑说:“狗娃,你的意思是,咱们去看看?” 狗娃说:“去看看。” 卷一 第十章 穿越火线(之三) 第十章 穿越火线(之三) 卡车,安稳地停放在鬼子指挥部门口。 狗娃驾驶着摩托车来到卡车跟前戛然而止。两人探头往驾驶室和车厢里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人?”狗娃心里纳闷,不留下两个人看守卡车,一旦鬼子袭击卡车怎么办?还有,吴教官呢?该不会是躲在卡车底下去了吧。想到这里,狗娃低头朝车底下看去。猛然间,狗娃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咳嗽,随即,他就听到了小队长廖辉的声音。 “不去指挥部里打鬼子,回来干什么呢?偷偷摸摸的。”廖辉说。 随着话音望去,狗娃和顺子看到,廖辉正坐在离指挥部十几米远的一个高门楼大门的屋檐下,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们,而吴教官呢?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安乐椅,正躺在上面悠哉悠哉。 被廖辉这么一问,狗娃和顺子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不过,狗娃的反应还算迅速,狗娃说;“是,是这样,队长,我们不是搞了辆摩托车吗?围着指挥部转了一圈,消灭了两个瞭望哨还有好几个趴在墙上的鬼子,这不,我们转回来看看,想开着摩托车从大门里进去,看看那些小鬼子抗不抗轧,会不会被他们自己造的摩托车轧死。” 明显的谎言,但是,廖辉并不揭穿,而是顺水推舟:“去吧,过一会儿回来报告情况。” 可惜,狗娃和顺子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此时,他们看到,飞刀队员们已经陆续出来了,或者从大门里走出,或者从墙头上跃下。 走!解决了主子,那些伪军走狗应该就老实了。 乐丰镇的大门依然敞开着。鬼子指挥部里传出的枪炮声,伪军们肯定能够听得到,但是,没有接到命令,他们并没有救援的意思,打仗就要死人,这是非常明显的道理,这些伪军不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没有命令,那就揣着明白装糊涂。看着刚才进去的那辆卡车再次从里面出来,所有的伪军都心知肚明,他们不敢阻拦,连日本人的指挥部都能轻易端掉,更何况他们几个小小的伪军? 卡车在镇门口停了下来,廖辉下了车,对守门的伪军说:“回去,告诉你们的头儿,就说,212团的飞刀小队让你警告他,以后如果再为非作歹,那些刚刚死去的日本鬼子,就是他们的榜样。” “不敢不敢。” “就这样说。”廖辉厉声说道。随即,纵身跃上卡车继续前进。 卡车在驶离乐丰镇大约五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廖辉对飞刀小队的队员们说:“再往前五公里,就是断崖山,根据我们行进的路线和经过的时间推断,鬼子很可能已经在断崖山设下了埋伏,要想继续前进,我们必须路过断崖山。经过断崖山,必走一线天。实话告诉你们,我,还有吴教官,暂时还没有改变路线的打算。如果不想被随便扔下的石头砸成肉饼,首先就要战胜悬崖顶上的敌人,占领一线天两边的悬崖。我呢,就不去了,这点儿小活儿,用不着我这个当队长的冲锋陷阵,我就在这里陪着吴教官,你们十二个人,分成两个小组,分别由欧阳娃和顺子带领,谁先占领自己一侧的悬崖,谁就是头功一件。至于谁左谁右,抓阄决定。反正不管怎样,傍晚时分,我就会驾着卡车,载着吴教官从一线天经过,也就是说,我和吴教官的命,就在你们手心里攥着了,你们看着办吧。” 听了他的话,狗娃和顺子对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经过抓阄,狗娃负责左边,顺子负责右边。两个小队迅速出发,朝自己的目标而去。 狗娃从小跟着父亲漫山遍野打猎,对于这一带的地形比较熟悉,我们暂且不说,单说顺子小队,自从领命开始,顺子就像是背上了一个包袱,教官的话绵里藏针,谁都听得出来,那是在给他们下最后通牒,也就是说,傍晚之前,必须解决掉悬崖上的鬼子,占领那里,卡车才能安然通过。如果因为自己的过失没有按时占领悬崖,教官和队长一旦有什么闪失,那就太丢人了。 现在,距离天黑还有大约五个小时,也就是说,五个小时之内,无论有多少鬼子,出现什么情况,都要占领右侧的悬崖。 一路上,顺子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但是,想到脑子疼,也没有想出多好的策略。最后,顺子只好一咬牙一跺脚:“去他娘的,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就厚着脸皮向狗娃求援。” 情况正如廖辉所料想的那样,此时,断崖山两侧的悬崖上,鬼子早已经设下了埋伏。 就在他们冲过第一个哨卡不久,吉田和叶就得到了报告。按照规定,白天,每个哨所至少一个小时就要向上司通报一下情况,特别是这个第一哨所,位于战斗的前沿,更是重中之重,所以,在战斗结束后不到二十分钟,吉田和叶就得到了消息。 “飞刀小队,212团的飞刀小队。”吉田和叶一边重复着这个名字,一边琢磨着对策,对于这个名字,吉田和叶很生疏,在这之前从未听说过。 时隔不久,飞刀小队洗劫乐丰镇日军小队指挥部的消息传来,吉田和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已经隐隐感到了这个飞刀小队的厉害,所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消灭这个飞刀小队,不然,他的九渊防区从此就别想安宁。 来到沙盘地图前,他看了看地形,从乐丰镇出来,如果不是走回头路,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通往九渊县城,一条通往断崖山。 他倒是不担心飞刀小队来九渊县城,从乐丰镇到九渊县城,即使他们乘坐汽车,也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而且,路上有五六个关卡,他命令这些关卡,一旦发现可疑的卡车,就要放行,然后及时汇报,迅速切断他们的退路。吉田和叶冷笑一声,就怕你们不来,只要是来,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其实,吉田和叶也不太担心断崖山,要想经过断崖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两侧悬崖中间形成的号称一线天的通道。别说是一辆小小的卡车,就是装甲车想通过这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随便推下一块大石头,只要砸中,就会立即变成一堆废铁。 守备断崖山的是鬼子的一个小队。 严格来说,小队长晕名一郎接到吉田和叶的命令后并不以为然,他想,联队长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欣源战役的失败让他草木皆兵了吗?十四个支那人,乘坐一辆卡车,别说经过一线天天险,就是一马平川的地方,也休想过去。但是,上司的命令是必须要执行的,更何况是联队长吉田和叶亲自打来的电话呢?所以,他一方面在山下的道路上设置路障,吩咐守卫哨卡的士兵严加防守,发现可疑的车辆立即报告;一方面命令其余的人密切注意着山下,一旦发现有可疑的卡车经过就立即开枪射击。 推理是正确的,可问题是,卡车什么时候从这里经过。 安排就绪,小队长晕名一郎就躺在队部里临时搭建的床上静候佳音。 说是队部,其实就是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山洞,在一线天左边悬崖的一侧。 洞口,三门迫击炮依次排列,很威风。 狗娃首先看到的就是这三门迫击炮,这几件东西可是宝贝,平时不容易得到的。他命令手下的五名队员,悄悄地过去,先把山洞外面的鬼子解决掉,然后再解决山洞里的鬼子,至于悬崖上的那几个,留待最后。 可是,他的计划却被对面的枪声打乱。 就在狗娃带领五名飞刀小队的队员即将摸到洞口的时候,对面的悬崖上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狗娃心里骂道;“这个顺子,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尽坏我的好事。” 防守对面的,是这只小队的副小队长。队长晕名一郎接电话时,他就在旁边,听到晕名一郎让他防守对面的悬崖,他立即带领二十个士兵前往。对于这次任务,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想,既然联队长亲自来电话,那么,这伙人肯定不好对付。 为了防止被各个击破,副小队长选择了悬崖上最高的一个制高点,这里,居高临下,无论是哪个方向,都能尽收眼底。副小队长的这一招很绝,他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值得注意的是,这面的悬崖上,树木稀疏,不容易藏身,所以,顺子他们刚刚摸到制高点的下方,就被发现了。无奈之下,只能强攻。 这边,躲在山洞里的晕名一郎听到对面的枪声,被吓了一跳,他猛然间想到,那辆卡车之所以迟迟没有出现,就是想要先夺取断崖山的控制权。走出山洞,拿着望远镜向对面观察,他看到,顺子他们被压制在制高点一下,心里非常高兴,转身呼喊勤务兵,时间不长,勤务兵从山洞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铁皮喇叭,递给了晕名一郎。晕名一郎拿过喇叭,向着对面乌里哇啦地喊了一阵子,然后命令迫击炮兵,准备开炮。 狗娃知道,只要是迫击炮一响,顺子他们就会凶多吉少,他再次看了看,他看到,十几个鬼子兵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面,包括鬼子小队长,不仅有了主意,他朝身后的队员们做了个手势,队员们会意,纷纷掏出手中的匕首。 看到队员们准备就绪,狗娃轻轻挥了挥手,随即一马当先冲了上去。一刀划过勤务兵的脖子,狗娃生怕他弄出动静,扶住他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此时,小队长晕名一郎正拿着望远镜看着呢,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一切,猛然间,他感觉到被人勒住了脖子,顿时感到不好,想反抗时,却已经来不及,只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匕首经过他的眼前,随即划破了他的喉咙。 放倒了晕名一郎,狗娃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那名正在指挥开炮的鬼子班长的后心。几乎与此同时,其余的队员们也已经得手。 动作迅速,整个战斗过程中由于没有开枪,所以,并没有惊动其余的鬼子。 狗娃等人悄悄摸上悬崖的顶部,这里,照样树木稀疏,大大小小的石头裸露在地表,十几个鬼子正趴在悬崖边上,向着对面开枪,增援对面的鬼子。本来,他们以为,他们的小队长和迫击炮班他们下面,为他们守着门,他们可以万无一失,可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狗娃等人已经到了他们的屁股后面。 狗娃数了数,悬崖顶上的鬼子一共有十二个,正好一人两个,狗娃为队员们打手势做了分工。 瞄准,射击。尽管这十二个鬼子居高临下有地利优势,怎奈,他们全神贯注着对面,一点儿防备都没有,所以,没等回过神来,就被狗娃等人射杀身亡。 这次轮到狗娃向对面喊话了。 狗娃拿着铁皮喇叭向着对面喊道:“顺子,这次你输了。现在我问你,要不要炮火支援?” 顺子听到了狗娃的喊话,心中大喜,他现在所关心的,并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尽快消灭制高点上的鬼子。天快要黑了,吴教官和队长真要是开着车过来怎么办? “狗娃,算你赢了,开炮吧。”对面的顺子扯着嗓子喊道。 “赢就是赢,怎么还算赢?如果你说你输了,我就给你炮火支援。”狗娃一边喊着,一边命令手下的队员准备开炮。 “算我输了还不行?”顺子喊道,“快开炮啊!” “不跟你废话了,让弟兄们快躲开。”狗娃喊道。 “我们藏得很严实,没事,开炮吧,别让这几个小鬼子跑了,他们可都是长着腿的。” 迫击炮响了,对面的制高点上,一时间炮火纷飞硝烟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