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血战雨花台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后,蒋介石面对日本方面在上海的不断挑衅,深感位于上海的日本驻军是对于整个东南沿海省份的巨大威胁,为了确保民国政府重要的财税来源和工业基地,决定在上海进行防御作战准备。 1937年8月13日,日本海军陆战队开始进攻上海,民国政府随即应战,随后因战局僵持,中日双方均调集大量军队投入这一战场。民国政府前后共计投入70万部队。日本方面亦前后增援30万兵员左右,日军的杭州湾登陆表示战场主动权彻底易手,日本最终取得淞沪会战全面优势。 中国军队在淞沪会战中失利,上海被日本占领。国民革命军在面临前后夹攻因此下令全线撤退。 1937年11月9日,上海全部失陷。此时,国民政府开始准备在上海以西仅300余公里的首都南京的保卫作战。12月1日,日军下达进攻南京的作战命令,南京保卫战开始。 1937年12月2日江阴防线全线失守,中国海军主力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在中日江阴海战中被全数击沉,作为南京国民政府唯一一道拱卫京畿的水上屏障失守。 随后,日华中派遣军(总司令为松井石根大将,参谋长兼13军军长为柳川平之助中将)的第六师团、第九师团、第十二师团、第十六师团及第五师团之一个旅团,共9万兵力,分三路向南京城发起了总攻。 被誉为“王牌特种部队”的中国宪兵也受命开赴前线,在这一批国民政府的特种兵中,有八名身负绝技战士组成的特种兵小分队,南京沦陷后,他们目睹了日军对放下武器的中国军人和手无寸铁的平民进行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他们立下铮铮誓言:日军杀我一名百姓,我杀日军十人…… 1937年12月12日上午十点,南京雨花台硝烟弥漫,壕沟中匍匐着疲惫不堪的国军士兵,壕沟外围躺满了尸体,头戴青天白日帽徽的国军战士和日军士兵的尸体纠缠在一起,这里刚刚经过了一场异常惨烈的白刃战。 在壕沟外围的日军帐篷里,日军谷寿夫中将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前沿的状况。他看到至少有两个营的中国军队悄悄且迅速地潜入壕沟中,换下了刚刚进行过血腥厮杀的残余中国军。 这支换防部队是清一色的德式装备,与换下去的部队完全不同,这让他感到非常惊讶。随后,他将望远镜递给身边的伪满洲国军旅长于芷山,用日语说道:“旅団長は、見てくださいこれはどんな部隊だけ?”(于旅长,请看这是一支什么部队?) 于芷山拿过望远镜仔细地看了会,回答:“谷寿夫将军阁下,这是中国特种部队,由德国王牌教官勃罗姆训练出来的中国宪兵,蒋介石的御林军!” 谷寿夫听后快速从于芷山手中拿过望远镜,仔细看了一会,说道:“八嘎,死啦死啦的!”说完,将望远镜挂在胸前,抬起手腕看看表。 在谷寿夫观察国军前沿阵地时,第87师259旅少将旅长易安华也正在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围攻雨花台外围的日军。 他刚刚接到司令萧令山将军的指令,雨花台是南京城的门户,雨花台如果丢了,南京城将被日军攻破,因此如论如何也要守住。 此刻,他无比悲壮,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南京城外围的江阴县等均被日军占领,日“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致固守南京的国军最高长官唐生智发布最后通牒,勒令国军投降。唐生智不予理睬,严令各部队严防死守,等待苏联派遣的援军到来。 战斗打响后,日军的飞机重炮轮番轰炸,国军士兵损伤严重,而蒋委员长向斯大林请求的苏联援军迟迟未有到来。眼看雨花台即将失守,因此刚才不得已将自己的特种旅的两个营全部压上去,与日军展开最后一搏。 他不知道,一会日军发起攻击时,这只特种部队是否还能保全,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就是全部拼光了又如何?! 只要能保住南京,纵然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在他想着时,他看到小鬼子架起了迫击炮筒,随后无数发炮弹落在阵地上,这是小鬼子惯用的伎俩,先是用炮弹轰炸,之后是步兵进攻。雨花台的前沿阵地在炮弹轰炸中,尘土飞上半空,还有战士的残肢和嚎叫。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有点后悔将两个营拉上去了。但是,等他睁开眼睛时,他顿时血往上涌,躲在壕沟中的特种旅两个营的士兵在鬼子的炮弹轰炸之后,齐刷刷地举着冲锋枪对着冲过来的鬼子疯狂扫射。 小鬼子成片地倒下,前沿阵地上铺满了日军士兵的尸体。 “好,杀光这些小鬼子!”易安华兴奋地叫道。 谷寿夫气得脸色发黑,命令担任助攻的16师团两个联队和于芷山的伪满洲国军一个旅共计2.6万兵力分批次全部压上去,并辅以飞机低飞轰炸。 匍匐在壕沟中的特种部队只有两个营的兵力,再加上87师剩下的残余兵力,还不到5000人,眼见着是扛不住的。 易安华在望远镜中看着前沿阵地上黑压压的日军,心里明白,自己拉上去的这两个特种营肯定要报销在雨花台了。 此刻,易安华还不知道,驻守南京的最高司令长官唐生智已经悄悄准备撤离南京的动作了,但是他不敢承担丢失南京的责任,当初在保卫南京的军事战略会议上他亲口对蒋委员长说过:没有校长的亲自命令,坚决不撤离南京! 事实上,蒋介石获悉苏军不可能前来救援的信息后,便已经通过顾祝同下达了国军撤离南京的指令,但是当命令下达到唐生智这里时,被唐生智挡了回去,因为这不是蒋委员长亲自对他下达的命令,他不敢撤。 当蒋介石亲自下达的第二道命令到达唐生智手中时,易安华已经带上预备队冲上了雨花台准备和阵地共存亡,而唐生智已经从下关上船悄悄撤离,临行前他给易安华下达了撤离雨花台的命令。 两个营的特种兵战士共计600人,和87师残余部队正在雨花台阵地上一字排开,以必死的决心盯着前方进攻的日军。 在这600名特种兵中,有8名是刚从德国深造回来的,其中杜剑锋担任一营长,欧阳剑担任二营长,其余六人分别是张德刚、周浩波、张发才、翟凌凌、来春望、张刚。 刚才鬼子的炮弹轰炸之后,残余的87师4000余名士兵已经死伤过半,只有特种营的战士躲过了这场轰炸。 杜剑锋和欧阳剑商议之后,将特种营的战士间隔50米距离一字排开,手中拿着的是清一色的德国制造的UMP新式轻型冲锋枪,比小日本手中的三八大盖更有杀伤力。 鬼子冲上来了,在离阵地100米距离的时候,杜剑锋大喝一声“打”,600支冲锋枪同时发射,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再次成片的倒下。后面的鬼子见前面的倒下了,意识到中国军的火器很厉害,顿时爬在地面上一动不动,既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 杜剑锋喝令停止射击,冷峻的眼神中密切关注着前方日军的动向。不一会,爬在地面上的日军中站起一个佐官,举着长刀喊着:“攻撃!”欧阳剑一个点射,这名佐官顷刻间倒下之后再无声息。 那些刚刚爬起来的日军士兵一下子又爬下去,龟缩在地面上。 指挥部里的谷寿夫气得咬牙切齿,让通信员发报请求飞机支援。不一会,数十架飞机飞扑向雨花台阵地,杜剑锋见势不好忙躲进壕沟中,600名特种兵的反应速度极快,全部躲入壕沟里,只有残余的87师士兵反应较慢,日军飞机轰炸之后又是死伤无数。 伏在地面上的鬼子士兵趁着飞机轰炸的间隙,再次朝阵地上快速移动。杜剑锋和欧阳剑看到扑上来的鬼子距离阵地不到20米,两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从小腿上拔出刺刀。 杜剑锋喊道:“用刺刀,白刃战!” 这手中的冲锋枪没有军刺,但是特种兵就是特种兵,600名训练有素的国军战士快速从小腿上拔出刺刀,将手中的冲锋枪扔在战壕中,然后飞跃而出冲入鬼子群中。 顷刻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那些冲上来的鬼子见中国军人手握刺刀,意识到要展开白刃战,竟然傲慢地将枪膛里的子弹尽数褪尽,举着枪刺与中国军搏杀。 阵地上,数十名鬼子兵将杜剑锋和欧阳剑两人团团围住,杜剑锋轻声道:“欧阳,你攻击左边的鬼子,我攻击右边的鬼子,五分钟之内结束战斗!” 欧阳剑点点头,白皙的脸庞上充满杀机,眼神犀利如刀。只听杜剑锋大喝一声,身子纵跃而起,手中的刺刀所到之处溅起艳红的血花,顷刻间五名鬼子被他的刺刀削掉了脑袋。欧阳剑也不示弱,那身形如同鬼魅,和杜剑锋一样,又有五名鬼子的脑袋不见了。 其余的鬼子嗷嗷直叫,却是不敢近前。 突然之间,杜剑锋听到了炮弹呼啸而来的声音,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妙,这个谷寿夫眼见自己的部队和中国军的特种部队纠缠在一起拼刺刀,知道自己的士兵不是这些训练有素的中国特种兵的对手,干脆下令用炮弹攻击,将这些特种兵全部炸死在阵地上。 “狗日的小鬼子,连他们自己的士兵都不顾了!”杜剑锋想着,随后大吼一声“卧倒”,但是已经迟了,迫击炮弹落在绞杀的人群中,600名特种士兵伤亡过半。 杜剑锋从压在自己身上的鬼子尸体下面爬出来,阵地上硝烟弥漫,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刺刀,旋转着摇晃着身子四周看着。 一会,欧阳剑也从地面上站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四周。 杜剑锋大声喊道:“还有活着的么?” “有”、“有”、“有”随着回应,特种兵战士纷纷站起来。杜剑锋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和眼神中射出的仇恨光芒,心里有些感动。 他知道,鬼子指挥官一定在望远镜中看着自己,估计第二轮轰炸很快就会来临。杜剑锋大喝道:“回战壕,鬼子第二轮炮击马上开始,各自找掩体!”话一说完,他回转身子跃入战壕。 果然,鬼子的第二轮炮击马上开始。阵地上鬼子的尸体,当然还有中国军士兵的尸体被炮弹炸得支离破碎,肠子大腿胳膊等被气浪冲上半空,落下来时,杜剑锋感到有块热乎乎的东西粘在了额头上,伸手一摸才发觉是炸碎的血肉。 他冷冷地将这块血肉扔到战壕里,然后拿起冲锋枪爬在战壕边沿。此时,易安华带着预备队补充上来了,杜剑锋和欧阳剑马上站起来敬军礼。 易安华面无表情地还礼后,说道:“杜营长,欧营长,这里守不住了,现在我命令你们随我撤离阵地!” 杜剑锋脸色顿时涨得通红,这撤离阵地意味着刚才是白白的牺牲,但是雨花台不还是守住了么,为何要撤退?!他复述了一遍心里的想法。 易安华冷冷地道:“中华门已经被日军占领,蒋委员长已经给唐司令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南京城保不住了!” 欧阳剑有些恼怒地看着易安华,眼睛里在冒火。刚才鬼子的轮番炮轰和飞机的扫射,两个营的特种兵战士已经伤亡过半,如果此时撤离阵地,那他们的血就白流了。 易安华无视欧阳剑的愤怒,继续下达命令:“一营和二营合并为一个营,杜剑锋为营长,欧阳剑为副营长,马上召集剩下的士兵跟我走,准备打巷战!” 杜剑锋将剩下的特种兵战士召集到一起,然后仔细看了看他们脸上的血污,将张德刚、周浩波、张发才、翟凌凌、来春望、张刚六人叫到跟前来。 只见他转身面对易安华,一字一顿地说道:“易将军,我们8人都是从德国特训营中回国的,我有个建议!” 易安华看了看站在面前的8人,说道:“什么建议?” 杜剑锋右手指着阵地外围的鬼子,说道:“我们去把鬼子的指挥部端了,这才是我们特种兵作战的价值!” 易安华诧异地盯着杜剑锋,许久后说道:“不行,你们这是自杀式袭击,目前南京的外围全部被鬼子占领,你们这是有去无回,不同意!” 杜剑锋的这个建议如果被易安华采纳,或许保卫南京的战役将会是另一种局势,遗憾地是,易安华基于保护他们的目的拒绝了,无奈之中,杜剑锋和欧阳剑命令部队跟着易安华旅长撤离雨花台阵地。 谷寿夫从望眼镜里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禁大喜。就在前一刻,他还在异常地惊讶和恼火,前面这支中国军的特种兵居然以600名战士微弱的兵力,阻挡住了他这个号称“铁甲钢拳”的精锐部队整整两小时。 飞机扫射、炮弹轰炸都没能把这支特种部队消灭,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却看到对方的阵地上开始撤离,于是马上下令,部队全线出击迅速占领雨花台。 雨花台失守,南京门户大开,日军攻入南京城,不分老百姓还是中国士兵,见人就杀,见女人就强奸,整个南京城顿时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易安华带领剩下的部队担任掩护其他部队转移的任务,在去下关的路上对后面追杀的鬼子进行堵截。 不幸的是,一颗炮弹在易安华身边爆炸,这位少将旅长当场身亡。杜剑锋和欧阳剑被后面的鬼子追着打,长官被鬼子的炮弹击中,仇恨的情绪涌上来,觉得这是对自己带着的这支中国最好的部队是奇耻大辱,决定将后面这股日军歼灭。 杜剑锋看了看剩下的战士不到150人,对欧阳剑道:“咱们用冷兵器干掉这股鬼子,咋样?” 欧阳剑马上明白他的意思,说道:“化整为零,悄无声息地干掉他们!” 杜剑锋点点头,随后又道:“干掉这股鬼子后,咱们在下关会合,之后去武汉找委员长报到!” 欧阳剑带着80名战士,返身爬上巷子左边的屋顶,向鬼子的后方悄悄摸去。杜剑锋则带着剩下的士兵从右边的屋顶上去,与欧阳剑形成夹击包抄的态势。 刚才密集的枪声一下子静谧了下来,一股鬼子正杀气腾腾地走进了杜剑锋和欧阳剑的夹击范围。欧阳剑紧握刺刀从屋顶上悄然落下,其他的战士同样如此,一个对一个,手起刀落,数十名鬼子被无声无息地干掉。 右边的杜剑锋运气不好,落下来时不慎一脚踏空弄出了响声,鬼子异常警觉,举起手中的三八大盖对着响声之处密集射击。 杜剑锋不愧是特种兵中的特种兵,在响动声的瞬间,迅速闪身到一扇被鬼子炸毁的墙壁后面,因此鬼子密集的射击没有打中他。 但是,也因此丧失了偷袭鬼子的最佳时机,在这股鬼子哇哇叫着向屋子里冲进来的时候,其余的战士开始用冲锋枪还击。 随后,大股鬼子赶到,顿时枪炮声大作。 欧阳剑听着这密集枪炮声再次响起来,便知道杜剑锋他们可能被鬼子发现,本来是赶往下关的方向,但是,他还是带着战士们折转身来救援。 当欧阳剑带着士兵悄悄赶到的时候,才发现这股鬼子正企图从左右两侧对杜剑锋他们形成包围,情急之下,欧阳剑决定先干掉左侧的一股鬼子中的指挥官。 时间在此刻静止,欧阳剑示意张德刚用阻击步枪干掉这个指挥官。张德刚26岁,湖南人,擅长远程射杀,即神枪手。 张德刚估计了下距离,至少有300米,但是这个距离对他来说,要想一枪爆头不是难事,在德国深造时他一枪射中过400米之外的酒瓶。 欧阳剑对他的枪法没有丝毫怀疑。 张德刚举枪瞄准,然后轻叩扳机,一颗子弹无声射出,穿透空气的阻力,正中鬼子指挥官的眉心。 欧阳剑对他无声地竖起了大拇指。 鬼子指挥官倒下后,其余的鬼子兵顷刻间全部爬在地上,寻找着躲在暗处的中国军阻击手。张德刚冷冷笑着,枪口瞄准爬在地上的鬼子兵,轻叩扳机后,一名鬼子兵被瞬间爆头。 这股鬼子被吓傻了,爬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张德刚继续瞄准,在不到五分钟之内,连杀十五名鬼子兵。剩余的鬼子开始明白,爬在地上没有掩体,如同活靶子,因此这些鬼子兵哇哇吼叫着举起三八大盖四周一通乱射,之后快速寻找周边的掩体。 杜剑锋带着士兵从对面的墙壁中快速闪出,还是一个对一个,不到2分钟,那些躲在掩体后面的鬼子全部被割喉。 杜剑锋的出现让剩下的鬼子有了攻击的方向,几名鬼子兵开始架起迫击炮,数发炮弹落在他的掩体之处,一股巨大的气浪将他掀飞到半空,落下后失去了知觉。 卷一 第二章 鬼子屠城 等他醒来后,已是沉沉黑夜。有一双亮灿灿的眼睛正在焦急地注视着他,出于本能的反应,杜剑锋猛地伸手扣住了对方的咽喉。 对方猛然摇头,杜剑锋才发觉这双眼睛的主人竟然是一个女孩。杜剑锋松开手,女孩子惊恐地盯着他,并竖起手指让他不要出声。 杜剑锋听到,就在附近的地方有窸窸窣窣的脚步移动声响,他从肩膀上拔下一颗手雷,然后静静地等着这脚步声靠近。女孩子爬在杜剑锋的身边,紧张地注视着脚步移动的方向。 一会,杜剑锋看到有三名鬼子兵手里举着三八大盖正在慢慢靠近。 杜剑锋慢慢举起手雷,突然间,这三名鬼子中的一名的胸口冒出刺刀,嘴巴被捂住,并迅速隐没于黑暗中。其他两名鬼子大惊之下,转过身举起枪就要射击。说时迟那时快,杜剑锋飞身跃起,手中的刺刀连着两下,这两名鬼子的脑袋滚落在地上,脖颈处喷射出大股血液。 一会,黑暗中走出来周浩波,只听他轻声道:“营长,我是周浩波。” 杜剑锋其实从他的身形上已经看出来了,同样轻声道:“其余的人呢?” 周浩波说:“都去下关了,就剩下我们几个。” 杜剑锋道:“你们为何不走?” 周浩波迟疑了下才道:“我们不能丢下长官不管,特种兵没有这个规矩!” 杜剑锋心里一热,问道:“你们几个?哪几个?” 周浩波说:“副营长、张德刚、我、张发才、翟凌凌、来春望、张刚!” 杜剑锋弯腰将还在浑身发抖的女孩子扶起来,对周浩波说道:“他们人呢?” 周浩波刚要回答,却听到了数声脚步声,欧阳剑道:“我们在。”说着,他疾步走到杜剑锋的面前来。 杜剑锋轻声道:“南京城现在还能出去吗?” 欧阳剑摇头道:“鬼子已经封城,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杜剑锋呵呵冷笑:“对别人可能是,对咱们没用。” 欧阳剑点点头,说道:“老大,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个女孩是谁?” 杜剑锋看了看围在身边的战友,说道:“先休息会。这个女孩,喂,你是谁?” 女孩子轻声道:“我是金陵女子学院的学生,名叫萧麟,这里倒塌的房子是我家。你刚才昏死过去的时候,我就躲在这儿。” 杜剑锋没有吭声,欧阳剑对身边的战士说道:“整理下你们的弹药和武器,翟凌凌负责警戒!” 突然间,在附近不远处响起了一排密集的枪声,杜剑锋听出这是鬼子三八大盖的射击声,他眼神中顿时露出警惕的光芒来。 杜剑锋看着女孩问道:“这附近是什么地方?” 萧麟道:“在前面大约500米处是市民广场。” 杜剑锋看着这个面目上全是黑乎乎锅底灰的女学生,不知道该怎样安顿她,便问道:“你准备去哪里?” 萧麟忽地抽泣起来,边哭边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鬼子到处在抓人,见到男人就杀,见到女人就,就强奸,我爹妈都被鬼子的炸弹炸死了。你说我该到哪里去?” 杜剑锋一时无语。 欧阳剑轻声道:“老大,你没有受伤吧?” 杜剑锋动了下肩膀,无所谓地说道:“右肩膀中了鬼子的弹片,其他地方无碍。来春望你去侦查一下前面市民广场的情况,记住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得开枪!” 来春望从暗处走出,点点头之后,像只兔子样向前面广场处快速移动。大约五分钟后,来春望回来,黑暗中看到他的眼睛发红。 来春望咬牙切齿地骂道:“狗日的,鬼子在枪杀平民。”他的话刚一说完,又听到一排密集射击的枪声。 杜剑锋眼中喷火,牙齿紧绷,欧阳剑轻声道:“老大,我带几个人过去干掉这批鬼子!”杜剑锋低声喝道:“你这是去送死!”欧阳剑刚要迈出的脚步慢慢收回。 “鬼子杀我一名百姓,我杀十名鬼子兵;杀我一名中国士兵,我杀百名鬼子兵!”杜剑锋狠狠地说道,眼神之中射出如刀一样的光芒。 女学生萧麟看着他那如狼一样的眼神,也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杜剑锋看一眼围在自己身边的战友,说道:“现在,我宣布成立国军特种兵小分队,我任队长,欧阳任副队长,时间紧迫,就不搞什么评选了。你们几位有意见没有?” 来春望他们几个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在德国深造时,就是杜剑锋和欧阳剑担任他们的队长和副队长。 “眼下情况危急,我们听队长的指挥!”张刚在一边说。 杜剑锋说道:“我们现在是孤立无援,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当前最紧要的是弄到一部电台,将我们还活着的信息传递出去;二是,二是将这位女学生送到安全地带,没破城之前有个德国公司叫什么拉贝的,现在破城了,估计日本军队也不敢进入这家公司。”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我们不能进去,但是可以把这位女学生送进去。” 欧阳剑接着道:“这家德国公司是西门子设在中国的分部,德意日是发动二次世界大战的罪魁祸首,他们是法西斯联盟。” 萧麟哭泣起来,边抽泣边说:“我不想去,我想跟着你们,我只相信你们!” 杜剑锋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女同学,你跟着我们非常不方便,那个德国公司是中立区,鬼子不敢轻易进去。我们还要去杀鬼子,怕是照顾不到你。” 萧麟见他要送自己走的意志坚决,便轻轻地点点头。 但是,杜剑锋猛地意识到,要想将女学生安全送到这个中立区,就必须从市民广场上通过,而此刻广场上鬼子正在屠杀被俘的国军和平民。 “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走?”杜剑锋看着女孩子问道。 萧麟想了想说道:“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穿过这条街,再拐过一条街,然后经过英国人开的约瑟夫教堂就到了。” 杜剑锋没有再迟疑,轻声道:“大家小心行进,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可开枪射击,尽量用冷兵器干掉鬼子!” 他们一行九人猫着腰从废墟中朝街道的尽头悄悄摸去,来春望在前面探路,不到十分钟,来春望忽地回头做了个隐蔽的手势,杜剑锋将萧麟的头按下来,并示意她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果不其然,有一队鬼子举着火把在前面晃动。他们九人爬在废墟里一动不动,只听见鬼子队伍里发出叫声,显然是发现了刚才那拨被干掉的鬼子尸体,随后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鬼子射出的子弹在倒塌的废墟上乱飞。 这伙鬼子射击完后,迟疑着不敢上前,杜剑锋在黑暗中对张德刚做了个射击的手势,张德刚会意,举起阻击步枪开始瞄准。这把阻击步枪是杜剑锋从德国带回的,瞄准镜有夜视功能,因此,张德刚从瞄准镜中看到这伙鬼子大约有十几人,足足一个小分队。 张德刚轻轻扣动扳机,一颗子弹无声射出,顷刻间一名鬼子兵眉心中弹爬在地上一动不动。其他的鬼子并没有发觉自己的战友已经被射杀,因此在鬼子还没有发觉之际,张德刚五发子弹连发,一分钟的时间内将六名鬼子送回了日本老家。 鬼子此刻才发觉,就在这条街道的附近还有敌人潜伏的阻击手,剩下的鬼子兵迅速合拢背靠背,举着枪朝四周的残垣断壁上射击,杜剑锋嘴角冷笑着,心道:妈的,一帮蠢货! 张德刚继续瞄准,六枪之后这个鬼子的小分队全部被歼灭。杜剑锋低声喝道:“快速通过,一会还会有鬼子来!”说着,右手拉起萧麟快速朝前移动。 等他们离开后的三分钟,数颗迫击炮弹呼啸着落在他们刚才隐蔽的废墟上,顿时尘土飞起,炮火的亮光瞬间将街道照射的如同白昼。随后,无数脚步声在他们的背后响起。杜剑锋知道,一定是市民广场上的鬼子听到了这边的枪声而发射的炮弹,随后寻声而来。 杜剑锋他们快速朝前跑去,但是听到来春望低声喝道:“队长,前面来了鬼子,咱们现在被鬼子前后夹击了!” 杜剑锋左右看看,喝道:“上屋顶,欧阳剑朝右边的鬼子射击,我这里朝左边的鬼子射击,让他们对射。记住,不可恋战!” 欧阳剑点点头,带着翟凌凌、来春望、张刚爬上左边的屋顶,杜剑锋则带着张德刚、周浩波、张发才及萧麟爬上右边的屋顶,然后隐藏在残垣断壁的后面。 杜剑锋和欧阳剑彼此交错射击后,街道两头的鬼子居然都把对方当成了残余抵抗的国军,双方猛烈开火。 在这个当口,杜剑锋弯腰将萧麟背在背上,然后朝街道的尽头冲去。欧阳剑四人比杜剑锋这边的四人要利落得多,原因是杜剑锋这边有个女学生在阻碍着他们的行动。两边的人会合后,在萧麟的指引下拐上另一条街道。 后面的枪声一会后都停止,杜剑锋冷笑一下说道:“咱们的动作得快点,后面的鬼子马上就会追上来了。” 说完之后,迅速从街道中间穿过来到约瑟夫教堂门口。 此时,教堂的门突然被打开,杜剑锋他们快速隐藏在门口的侧边盯着门口的动静。一会,他们惊讶地看到,五名鬼子兵举着三八大盖慢慢从教堂中退出来,跟在他们对面的是举着武器投降的国军兄弟,还有无数平民从教堂里面走出来。 其中一名鬼子兵用日语喊道:“支援要請、早く!”(请求支援,快!)语气中明显透着惊惶。 杜剑锋无比愤怒和悲哀地看到,被俘的国军士兵至少有200人,平民更是不计其数,他们就像被吓破胆的羔羊,将手中的枪全部举起来投降,根本就不敢反抗。 五名鬼子兵居然用五支三八大盖就控制住了手中有枪的200名国军士兵,这是奇耻大辱!杜剑锋咬着牙齿,眼睛中喷射出火一样的光芒。 欧阳剑和其他几名队员悄悄地移动着步子,准备上前去干掉这五名鬼子兵。但是,却被杜剑锋一把拉住,因为刚才追击他们的两股鬼子已经合成一处正朝着教堂门口跑过来。 在微弱的光线中,杜剑锋发现这合成一处的鬼子不少于50人,如果此时干起来,恐怕不仅救不了这些被俘的国军兄弟,自己这支小分队和身边的女学生也得搭进去。 眼见这股追击自己的鬼子到达教堂门口,看到黑压压一遍手中举着枪的投降国军士兵和平民,为首的一名少尉军官也顿时吓得后退了一步,并马上反应过来。 这名少尉军官用生硬的中文喊道:“放下你们手中的枪,立即马上!” 举着枪投降的国军士兵颤颤巍巍地将手中的枪全部扔在地上,杜剑锋再也忍不住了,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就对着少尉军官及他后面的鬼子兵射击。 这名日军少尉被杜剑锋瞬间打成了筛子,其余的日军士兵立即调转枪口对着杜剑锋他们的隐身处疯狂射击,同时一部分鬼子架起机枪对着已经放下了武器的被俘国军士兵及平民疯狂扫射。 欧阳剑及其他六名战士被对面鬼子的火力压住,根本就不能前进一步。杜剑锋看着被俘的国军士兵和平民成排成排地倒下去,嘴中哇哇大叫着,眼中的泪水狂奔而出。 杜剑锋终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知道这样下去很快就被其他赶来救援的日军包抄,于是下了后退的命令。 翟凌凌、张刚、周浩波、张发才、张德刚及来春望从肩膀上摘下手雷,然后在钢盔上一磕之后同时扔出去,趁着烟雾和气浪,杜剑锋拉着萧麟隐没入黑暗中。 大约跑了二十分钟后,萧麟喘息着停下来,右手指着前面一座厂房说道:“到了,杜队长,这里就是德国西门子在中国南京的分部。以前,我们学校还组织同学们来参观过的。” 杜剑锋对来春望低声道:“你前去看看,有没有鬼子。”来春望点点头,猫着腰朝前面跑去,一分钟后迅速跑回来道:“里面乱哄哄的,但是没有看到有鬼子。” 杜剑锋点头道:“那就对了,这里是中立区,鬼子不会到这里来。”说完这句话,他又对萧麟道:“萧同学,你去吧,躲在这里一定是安全的。我们在后面看着你进去后,再离开。” 萧麟激动起来,紧紧抓住杜剑锋握枪的右手,黑乎乎的脸上泪水直淌:“杜大哥,我叔叔是萧令山,我有个姐姐名叫萧长青,在武汉。如有可能,请您转告姐姐,爹娘都被鬼子炮弹炸死了,好吗?” 杜剑锋默默地点着头,然后让来春望送她走到厂子门口。 门打开后,萧麟扭过头朝杜剑锋站立的地方再次看了一眼才走进去。 来春望回来后,杜剑锋面容冷峻地说道:“现在,咱们去抢鬼子的电台,然后穿上鬼子的军装出城!” 欧阳剑道:“队长,大家一天都没有吃点东西了,先搞点吃的垫垫肚子,咋样?” 杜剑锋道:“那好,现在我们折回去,去教堂歇会!” 等他们潜回到教堂门口时,杜剑锋看到了恶心的场景。刚才那些没有被射杀的国军士兵中有数十名的脑袋被鬼子砍掉,而那些平民中还有一部分没有被鬼子杀死,正一排一排地跪在鬼子面前。 鬼子举起刺刀将面前的平民一个一个地捅死之后,又将另一排平民压上来。欧阳剑和其他六名战士的手在发抖,杜剑锋脸色发白,但他还是对着身后摇摇手。 他借着鬼子的火把看到,这些鬼子的人数是有增无减,比刚才看到的要多上一倍。杜剑锋知道,此时不能再硬拼了,得想个法子。 卷一 第三章 血腥复仇(1) 杜剑锋慢慢后退,在距离教堂门口300米处,他将大家召集到一起,低声说道:“鉴于目前的情况,我们力量薄弱不适宜打规模战,现在将小分队化整为零,你们都是特训出来的,怎么干我无须多说。” 欧阳剑问道:“偷袭?!” 杜剑锋默默地看他一眼,说道:“对,偷袭。大家都能说日语,一会大家散开后自己去搞鬼子的军装穿,混到他们的队伍中趁着夜色能杀多少就杀多少。现在的时间是20点二十分,所有人在凌尘4点准时来教堂这里集合。” 欧阳剑看一眼队员,目光落在张德刚身上,低声道:“张德刚,你跟着队长,其他人全部散开。快!” 杜剑锋没有拒绝欧阳剑的善意,等大家全部隐没于黑夜中后,他对张德刚道:“你和我只针对鬼子军官行动,整理下你剩下的弹药,咱们回雨花台,摸鬼子的司令部。” 张德刚咧嘴呵呵一笑,竖起大拇指,低声道:“队长,这才是我们特种兵该干的活!”杜剑锋点点头,然后从教堂的后院穿插而过。 杜剑锋离开教堂后,用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到达雨花台阵地的外围,他看到雨花台上插满了膏药旗,自己住过的营房被鬼子全部占领,里面传出来鬼子兵哇哇啦啦地声音。在营房前的空地上,鬼子兵竟然架起来煮饭的铁锅,铁锅下是正在燃烧的柴火。 张德刚慢慢爬进阵地,一会后拔下来两套鬼子军装,将佐官军装递给杜剑锋,自己则穿的是普通鬼子兵军服。 杜剑锋从佐官服的口袋中摸出来一本证件,上面写的日文名字是“鸠山正雄,大日本皇军第六师团三旅八团三中队少佐。”张德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道:“队长,这个佐官已经死了,用他的证件恐怕不合适,鬼子一定清点过人数。” 杜剑锋赞赏地看看他,随手将证件插入口袋中,低声道:“是不是还缺一把少佐军刀?”张德刚呵呵一笑,又爬进阵地。 这一去,大约过了十分钟张德刚才返回,手中多了一把武士刀。两人换下日军服装后,天上开始飘下来雪花,很快在夜色中形成了白茫茫一遍。 杜剑锋愣神地看了一会被鬼子占领着的营房,将冲锋枪和张德刚的阻击步枪放到一起,但是阻击步枪过长并不能完全藏在行军包中,他看着杜剑锋不知如何处理。 杜剑锋低声道:“拆卸,化整为零。记住,这把阻击步枪不能丢,还有大用处!” 张德刚点点头,将阻击步枪拆卸之后放入行军包,“嘿嘿,好了。”他低声说,“妈的,下雪了,这可不好。” 杜剑锋冷冷地道:“下雪了更好,我们在暗处可痛下杀手,干死这帮畜生!” 说完,他迈开步子,挺直腰杆朝火光的方向走去。 张德刚跟在他的后面,将三八大盖背在肩膀上,“队长,咱们混进去后接下来怎么办?” 杜剑锋轻声道:“我们设个暗号,就叫中国宪兵。为安全起见,用日语说。只要对方稍有迟疑,立即杀之!” 张德刚点头道:“这个暗号大家都明白,不会杀错!” 杜剑锋没有再回应他,两人开始慢慢接近营房,忽然听到了前面枪栓拉响的声音,随后一个日军士兵的声音传来:“パスワード!”(口令) 杜剑锋冷声道:“私達はちょうどジョセフ教会から帰ってきて、知らない今夜のパスワード!”(我们刚从约瑟夫教堂回来,不知道今夜的口令!) 杜剑锋用的是纯正的日语发音,有点东京的口音,在德国特训营时,有一个日本的教官藤野介之助来自东京,所教的日语发音自然也带着东京口音。 日军士兵听出了杜剑锋的口音来自东京,便将手中的枪栓回归枪膛,说道:“あなた達はどの部隊の?”(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杜剑锋随口道:“第十師団歩兵第十旅団(日穀分遣隊)!”(第十一师团步兵第十旅团天谷支队) 这个部队的番号是在作战前,易安华得到的军事情报,当时杜剑锋在场获悉。 这是真实的日军部队番号,因此这名日军士兵对杜剑锋的身份已经深信不疑。杜剑锋走近,这名日军士兵看到他的少佐军衔,立即敬礼。 杜剑锋还礼后,问道:“谷寿夫将軍様はどこに住んでいますか?私は情報には報告する!”(谷寿夫将军阁下住在哪里?我有情报要给他汇报!) 这名士兵转过身指着营房回答:“支那軍の司令部で、どうぞ長官…”(在支那军的司令部,请长官…)话还未说完,只见他的脑袋就掉了下来,张德刚被鬼子兵脖颈处冒出的血液喷洒了一脸。 杜剑锋冷冷地看了一眼倒下去的日本兵,用日语对张德刚道:“顔の血液をきれいに拭く!”(把脸上的血液擦干净!) 张德刚弯腰从日军尸体上割下一块布片来,使劲在脸上擦着。杜剑锋看着眼前模糊的光线,右手抬起朝前摇了摇,张德刚微笑着和他一起朝光线的地方走过去。 此刻,雪花飞舞,走到日军占领的营房时,杜剑锋看到地上盘坐着日军士兵正在进餐。刚才被张德刚割掉脑袋的日军士兵所说的“支那军司令部”即易安华生前所在的指挥部,因此,杜剑锋非常熟悉。 走到门口时,两名站岗的鬼子兵拦住他,其中一名问道:“証明書!”(证件!) 杜剑锋微笑着将武士刀放在左手,右手伸手去口袋里掏,随后只见他这只伸入口袋的右手瞬间抽出,两根手指扣住鬼子兵的咽喉,一用力即夹断了喉管。另一名鬼子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张德刚用同样的手法夹断了他的喉管。 两名鬼子兵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回了日本老家,垂着脑袋倚靠在门沿边坐了下去。杜剑锋推开厚厚的门帘走进去,屋子里有名少将军衔的日本军官正在低头看着桌面上的地图,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看到是一名少佐军官进来了,便厉声喝道:“出てってよ!”(出去!) 杜剑锋“啪”地打个敬礼,笑道:“閣下をお聞きするのは?”(请问阁下是?) 他从军衔上看出,这名少将军官应该不是谷寿夫,因为谷寿夫是中将军衔。 这名少将疑惑地看着他,问道:“あなたはどの部隊の?探し谷寿夫将軍に何をしますか?”(你是哪个部队的?找谷寿夫将军干什么?) 杜剑锋说道:“第十師団歩兵第十旅団(日穀分遣隊)鳩山少佐、情報を谷寿夫将軍!”(第十一师团步兵第十旅团天谷支队鸠山少佐,有情报送给谷寿夫将军!) 这名少将再次疑惑地看着他,问道:“あなたの司令官は誰ですか?”(你的司令官是谁?) 杜剑锋说道:“山室宗武中将!”(山室宗武中将!) 这名少将听杜剑锋说完后,脸上露出笑意来:“もとは山室宗武将軍閣下、とても良い,何か情報が私に言って、私に谷寿夫将軍報告!”(原来是山室宗武将军阁下,很好!有什么情报可以对我说,我会给谷寿夫将军汇报的!) 杜剑锋证实了眼前这名少将不是谷寿夫后,顿时失去了兴趣,他慢慢走到这名少将跟前,然后隔着桌子微笑着。 这名少将疑惑地看着他,杜剑锋的右手快如闪电扣住少将的咽喉,少将意识到大事不妙,急忙伸手掏枪。但是,已经迟了,在他的手还未伸到枪盒子的时候,喉管已经断了,歪着脑袋坐在椅子上。 杜剑锋冷漠地看一眼已经毙命的少将,正待转身,门帘子忽地被推开,进来一位大佐军衔的日军军官,在他身后也冲进来十几名鬼子兵。 杜剑锋明白,门口死去的站岗的鬼子兵被这位大佐发现了。 隐藏在屋子角落处的张德刚见状,瞬间拔出刺刀朝鬼子兵扑去。杜剑锋的身影更是如同鬼魅,一个闪身之后手中的长刀从大佐的胸口刺入,从背后穿出,这名大佐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立时毙命。 鬼子兵哇哇啦啦地吼叫起来,杜剑锋杀红了眼,和张德刚在一分钟内将这些鬼子兵全部用刺刀干掉。门外雪地中正在吃饭的鬼子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拿起三八大盖就朝屋子里面冲,将杜剑锋和张德刚围困在屋内,屋外顿时枪声大作。 杜剑锋和张德刚对望一眼,杜剑锋吼道:“拿出冲锋枪,干掉他们!”张德刚反手将背包脱下来,拉开拉链取出冲锋枪,将其中一只扔给杜剑锋。 杜剑锋叫道:“用手雷!” 张德刚从背包中摸出一只手雷,在门沿上一磕之后扔出去,屋外的鬼子顿时被炸飞。在这当口,杜剑锋拿着冲锋枪从屋内跃出,枪里的子弹面对着烟雾之中的鬼子喷射。张德刚将背包背好之后,紧跟在杜剑锋的身后,两把德国全自动冲锋枪如同两把利剑,在火光之中,成片的鬼子兵倒在雪地之中。 雪花越飘越大,那些鬼子兵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但是当他们意识到这两个穿着自己一样军服的人是支那军后,这些日军士兵没有再像无头苍蝇样地乱跑,而是爬在雪地之中开始反击。 大雪挡住了鬼子进攻的视线,同时也挡住了杜剑锋和张德刚。杜剑锋盯着前面看不清楚的鬼子兵,对张德刚说道:“你在这里牵制住他们,我绕到后面去。” 张德刚道:“队长小心!” 杜剑锋没有吭声,从左侧爬上营房的屋顶,然后快步绕到鬼子兵的屁股后头。他这次没有用冲锋枪扫射,因为在这种双方都看不到对方的情形下,用冷兵器近身肉搏比用枪更容易干掉敌人。 杜剑锋的作战经验告诉他,雪地之中的肉搏战最适合单兵作战,人多了反而会误伤了自己人。 杜剑锋透过雪花的微弱光辉,看到鬼子兵都爬在地上射击。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刺刀对着一个鬼子的后心插进去,然后搅动一下,这名鬼子兵立即毙命。他左手握住死去鬼子兵的小腿,用力拉到后面去。 杜剑锋眼神如狼,手中的刺刀如同切菜一般朝着雪地上趴着的鬼子兵砍下去,数秒之间,爬在最后一排的鬼子兵全部被他刺杀。 张德刚依然在前面开火吸引住鬼子,为了避免伤着队长,他没有扔手雷出去。在德国特训时,他见识过队长单兵作战的能力,因此他完全相信对面的鬼子兵已经在悄无声息中逐渐减少。 杜剑锋不愧为特种兵中的特种兵,手起刀落之际,顷刻间又有数名鬼子兵被他刺杀。爬在地面上的鬼子意识到了有人偷袭,顿时调转枪口对着身后射击。然而,此时的杜剑锋已经闪身到了他们背后,在刀光闪过之后,这数名鬼子兵的脑袋被削掉。 爬在雪地上的鬼子被张德刚的冲锋枪火力压住,根本不敢起身,刚才起身调转枪口的只是一部分鬼子兵而已。 这种战术是杜剑锋在老祖宗留下的孙子兵法中学到的——水无常形,兵无常势,现在他就用这种战术让鬼子心惊胆颤。 数十名鬼子被杜剑锋的利刃很快杀死,剩下的鬼子兵嚎叫着趴在地上反转身子,举枪对着杜剑锋射击。雪花之中的杜剑锋此刻已经隐没入黑暗之中,鬼子的射击根本没用。前面吸引住鬼子的张德刚停止了扫射,他从小腿上拔出刺刀,在雪地中翻滚着来到了鬼子兵的身后,用同样的手段专门削鬼子兵的脑袋。 这是一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杀戮,杜剑锋在刚才经过这些进餐的鬼子兵身边时,看到少说也有一个小队的兵力,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全部被他们干掉,同时也包括屋内的一名鬼子少将和一名大佐军官。 杜剑锋感到遗憾地是,鬼子谷寿夫中将为何不在营房内。其实他不知道,谷寿夫在攻下雨花台后,即刻被日陆军最高司令长官松进石根大将召回开军事会议,从而躲过了这一劫。 杜剑锋从黑暗中闪出来,喊道:“张德刚!” 张德刚回应道:“在!” 杜剑锋道:“旁边的鬼子兵正在朝这边涌来,马上走!” 张德刚道:“这雪下得太大了,看不清方向,怎么走?” 杜剑锋道:“朝城内的方向走。” 张德刚无话,跟着杜剑锋走入茫茫大雪中,而驻扎在附近的鬼子兵正在急速朝营房这边急行军。 卷一 第四章 血腥复仇(2) 在杜剑锋和张德刚在雨花台对鬼子杀戮之际,欧阳剑一人摸到了中华门。在废墟中,他看到约有一个小分队的鬼子兵押着数十名平民正在街道上行走,欧阳剑注意到在这些平民中居然有三名穿着校服的女学生。 欧阳剑紧紧地跟随在他们身后,伺机解救这些老百姓。这个小分队的鬼子兵行走了大约十分钟,在一个开阔地带突然停下。透过鬼子举着的火把亮光,欧阳剑看到这里是一处牌坊所在地。 鬼子兵里面有一个少尉,他将三名少女从平民中拉出来,然后吩咐旁边的士兵架起机枪对着剩下的平民扫射。 欧阳剑看着那些平民倒在血泊中,眼里流出泪水,他不想再看下去了,朝这个小分队的背后潜伏过去。 然而等他找到一个射击的方位时,另一队鬼子分队从黑暗中走出来,其中有个军衔还是中尉。日少尉军官看到中尉,立即敬礼。 中尉还礼后,走到三名女学生身边,用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将其中的一个女学生的下颚抬起,看了下后发出笑声来。 欧阳剑举起冲锋枪的手慢慢放下来,因为那些平民已经倒地过半,解救已经来不及了。他紧紧地盯着这名中尉军官的动作,此刻他已经意识到,这三名女学生逃不过鬼子的魔掌了。果不其然,中尉军官招手,两名士兵走上来,中尉耳语几句之后,两名鬼子淫笑着走到女学生身边,随后将那个被中尉抬起下颚的女学生胸前的纽扣解开。 女学生剧烈地挣扎着,尖叫着,哭泣着,却是无济于事。旁边还没有被鬼子射杀的平民已经被吓得失去了知觉,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被鬼子扒光了衣服。 欧阳剑再也忍不住了,举起冲锋枪对着鬼子中尉瞄准。 鬼子中尉看着女孩子被扒光的样子,淫笑着解开自己的裤子,露出家伙来扑下去。女孩子痛苦地挣扎着,咒骂着双手在中尉脸部狠狠地抓着。也许是女孩的指甲抓伤了中尉的面部,只见他愤怒地哇哇叫着,而旁边观看的鬼子兵发出呵呵笑声。 鬼子中尉发怒了,抽出武士刀对着女孩子的脑袋就要劈下去。此时,欧阳剑手中的冲锋枪响了,枪管里射出的仇恨子弹全部射入了鬼子中尉的后背,旁边的鬼子兵惊呆了,呆呆地看着还没有穿上裤子的中尉背部布满弹孔地倒在女孩子身上。 女孩子吓得哇哇大叫起来,双手乱舞着去推压在自己身上的鬼子中尉。 在那些鬼子兵惊愕之际,欧阳剑的冲锋枪开始连着几个点射,又有几名鬼子被射中倒下去。其余的鬼子瞬间清醒,举起手中的枪转身朝着欧阳剑隐藏的方向射击。那些平民和三个女孩子竟然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就不知道借机逃跑。鬼子少尉隐藏于鬼子兵的身后,嚣叫着“射撃!”(射击) 欧阳剑岂会在一个地方待着不动?!在鬼子射杀之际,他已经快速移动了另一个藏身的断壁中。 那鬼子少尉气急败坏之下,从士兵手中拿过机枪对着剩下的平民进行扫射,平民倒下之后,他又抽出武士刀来到三名女学生的面前,一刀一个将三名女学生全部砍杀。 这一切都被欧阳剑看在眼里,他愤怒了,他要把这个分队的鬼子全部干掉。于是,他从肩膀上摘下手雷,习惯性地在钢盔上一磕之后,扔出去。 手雷炸开之后,他左手拿着冲锋枪,右手紧握着刺刀从断壁中冲出,瞬间冲入鬼子群中。这批鬼子有接近20人,见欧阳剑仅仅握着一把刺刀冲出来,明白这孤身一人的支那士兵想用刺刀展开白刃战。 那鬼子少尉露出傲慢的神情,挥手制止士兵开枪射击,而是握着武士刀来到欧阳剑的面前。欧阳剑用日语说道:“ある種の、上がってきて必死に銃剣!”(有种的,上来拼刺刀!) 鬼子少尉惊讶地看着他,问道:“あなたは私たちの兵士?!”(你是我们的士兵?!) 欧阳剑冷笑着用中文喊道:“老子是中国人!”说完之后,只见他一个纵跃来到鬼子少尉面前。 鬼子少尉举着武士刀迎战,几个回合之后,这名鬼子少尉的胸口被欧阳剑的刺刀刺入进去,他痛苦地嚎叫着慢慢倒在地上。 此刻,夜空中飘下雪花,沸沸扬扬地落下来。 其他鬼子兵见长官数秒之间被眼前这个支那军人刺杀致死,举起手中的三八大盖就要射击。欧阳剑左手举着冲锋枪在鬼子兵中旋转着扫射,大约五秒钟之后,欧阳剑以闪电般的速度从倒下去的鬼子兵身上飞出,鬼子兵射出的子弹从他的身边呼啸而过。 剩下的鬼子见瞬息之间便看不见刚才支那军人的身影,均四下寻找。可是已经晚了,欧阳剑再次从雪花中飞身跃出,手中的刺刀狂舞,顷刻间数名鬼子倒地毙命。 其他的鬼子吓傻了,眼见着雪花越来越大,已经看不见对方了,狂叫着四散逃窜。欧阳剑的速度岂是这些普通的鬼子兵能够比拟的?!雪花之中的欧阳剑身形快如闪电,绕着圆圈将剩下的鬼子全部刺杀。 欧阳剑微微喘息着走到三名女学生的尸体旁边,回头看一眼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平民,再看一眼倒在雪地中的睁大着眼睛的女学生,眼里的泪水徐徐落下。 他找到被鬼子拔下来的衣服给女孩子盖上,然后静立了片刻才慢慢隐没入沉沉的雪夜之中。 卷一 第五章 血腥复仇(3) 在欧阳剑与20余名鬼子兵搏杀的时候,翟凌凌也摸到了中华门的附近。呈现在他眼前的,是满街的平民和国军士兵的尸体,而就在尸体旁边的一个炸毁的屋子里,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和鬼子呼呼的喘息声。 翟凌凌瞬间明白了,这个女人正在被鬼子强奸。怒火顿时填满了心中,他没有丝毫犹豫快速地移动到屋子的旁边,他看到两名鬼子兵坐在一边抽烟,另一名脱下裤子的鬼子爬在女人的身上运动着。 燃着的火把就在女人的头顶墙壁缝隙里插着。 女人扭动着头,痛苦地尖叫着,而身子却已是无力动弹。 翟凌凌看着眼前的一切,而这女人扭过脑袋时却已经看到了隐藏在断墙后的他,睁大着一双眼睛与他对视着,眼神里是求救的神情。 翟凌凌将手指竖起放在嘴唇上,示意女人不要出声。那女人继续睁大着眼睛看着他,身子被鬼子推动着。 翟凌凌纵身跃起来到两名抽烟的鬼子兵面前,两名鬼子惊愕地看着他,然后甩掉烟头举枪就要对着他射击。但是,已经晚了,翟凌凌的刺刀从两名鬼子的脖子处闪过之后,两股血液喷洒出来。 那还在女人身上运动的鬼子吓傻了,急忙抓起放在女人旁边的枪。但是太晚了,翟凌凌的右手紧紧扣住了鬼子的咽喉。 女人哭叫道:“你先别杀他,留给我!” 翟凌凌扣着鬼子兵的咽喉,慢慢将他举起来,鬼子兵蹬着双腿挣扎着。女人慢慢爬起来,拿起鬼子装有刺刀的三八大盖,然后对着鬼子的下身一点一点地刺入,鬼子的血淌下来,女人恨到了极点,那插进鬼子身体的枪刺旋转着,然后斜着自鬼子的小腹处穿出。 鬼子还没有死,嘴巴里的舌头掉出来,活像一只临死的狗。 女人从鬼子的小腹处抽出枪刺,然后从鬼子的腋下刺进去,自胸口穿透而出,那鬼子顿时毙命。 翟凌凌冷漠地将鬼子甩到地上,却没有想到女人将枪刺反过来抵在自己淋满了鬼子血液的胸口,身子使劲朝下一压,枪刺插入了女人的胸膛,女人挣扎了几下即刻咽气。 翟凌凌被女人的动作惊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个女子如此刚烈,竟然不堪受辱自杀。他从女子身边的地上捡起她的衣服,然后轻轻地盖在她的尸体上,眼中的泪水徐徐而下! “对不起,大姐!是我们这些当兵的没有保护好你!”翟凌凌轻声说道。 然而就在此时,他听到了附近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从枪声中他听出来了是自己人冲锋枪扫射的声音,他明白,一定有自己的队友就在附近和鬼子干起来了。 他正要走出去,却听到屋子外面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而夜空中的雪花也开始飘落下来。 他握着枪刺再次闪身到刚才隐藏的断壁后面,随后看到一小队鬼子兵正在门前跑过。翟凌凌悄悄从断壁中走出,等这队鬼子兵跑过去之后,又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 雪花越来越大,前面跑过去的鬼子看不见了,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翟凌凌快速朝前面移动着,现在他急需知道是哪位战友在附近和鬼子干起来。 这队鬼子赶到欧阳剑射杀鬼子的牌坊下面时,欧阳剑已经结束了战斗,隐身于茫茫雪夜中了。 鬼子举着火把,逐个看着倒在雪地上的战友,然后惊恐地看着空荡荡的四周。翟凌凌隐藏在黑暗中,看着眼前的鬼子,心里默数着鬼子有多少人。 一共12名鬼子兵,领头的是一位少尉军官。 翟凌凌通过鬼子的火把看出,那些倒在血泊中毙命的鬼子除了为数不多的是被冲锋枪射杀外,其余的都是被割喉,也即是说,刚才这里有一场激烈的白刃战。 翟凌凌看着鬼子兵慌乱的样子,决定效仿队友干掉这12名鬼子。 翟凌凌举起冲锋枪,对着那个哇哇吼叫着的鬼子少尉,准备来一个点射。 欧阳剑此刻隐藏在某处,静静地看着这队慌乱的小股鬼子,随后他又看到了翟凌凌,嘴角上不由浮起一缕笑意。 他决定将这个干掉鬼子小分队的机会让给翟凌凌。 翟凌凌举起冲锋枪后,又忽地放下来,顺手从肩膀上摘下一颗手雷,然后在钢盔上轻轻一磕扔出去。手雷炸开后,放射出如同白昼的火光。在这遍火光中,翟凌凌手握刺刀闪身而出,悄无声息地扑入鬼子群中。 翟凌凌的手雷炸死了两名鬼子兵,剩下的十名鬼子举枪朝着翟凌凌躲藏的断壁方向射击。此时,翟凌凌已经扑入了鬼子群中,挥起刺刀对着鬼子的喉咙滑动。 刺刀的亮光闪过之后,三名鬼子喉管被割断,立即气绝。其余的鬼子在茫茫大雪中看不清翟凌凌的身影,只能是茫然地举枪射击。 翟凌凌快速在鬼子身后移动,刺刀所到之处,稍作停顿便有鬼子的头颅掉下来。鬼子举着的火把掉在地上,那鬼子少尉吼叫着却是看不到翟凌凌的身影。 当翟凌凌把剩下的鬼子兵干掉之后,就剩下这名鬼子少尉了。他从黑暗中走出来,用刺刀指着鬼子少尉,眼睛里射出怒火。 这鬼子少尉举着武士刀,怒吼一声扑上来。翟凌凌闪身避开鬼子少尉的长刀,如此同时将刺刀掷出,顷刻间从鬼子少尉的脖子中穿透而出。 鬼子少尉痛苦地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双脚在雪地之中使劲地蹬着,数秒之后断气。 翟凌凌走过去,弯腰从鬼子少尉的脖子上抽取刺刀,然后冷冷地笑笑。 欧阳剑走出来,说道:“好小子,这功夫厉害得紧啊!”翟凌凌一个急速转身,举起刺刀就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扑来,但是被欧阳剑一个闪身避开。 “行了,我是欧阳!”欧阳剑轻声道。 翟凌凌这才停止了攻击,露出欣喜的神情问道:“营长,刚才那些鬼子是被你干掉的吗?” 欧阳剑点点头,说道:“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翟凌凌“嗯”了一声,将刺刀插入小腿的刀鞘里,然后跟着欧阳剑朝另一个地方快速摸去。 卷一 第六章 血腥复仇(4) 与小分队分开后,周浩波沿着教堂前面的街道左拐进入了一条小巷子里。他潜入进去后,悄悄朝前摸索,因为夜色沉沉,他无法看清楚前面的情况。 周浩波,南京人,籍贯江阴县,和其他队友一样,擅长近身搏击和猎杀。但他还有一项绝技,那就是硬气功。 他身材不高,170厘米,在小分队中属于矮个子。自己的家乡被鬼子占领,此刻他最担心的是父母和妹妹的安全。在上雨花台战场之前,他还特意回家去看望了父母一趟。父亲叮嘱道:“鬼子侵我中华,企图占我国家,我儿现在打的是卫国战争,为父感到骄傲和自豪。不要担心家里,你大可放心杀敌!” 周浩波在黑暗中行进时,父亲的话似乎还在耳边萦绕,心头的热血奔涌。父亲、母亲还有妹妹,你们是否安在?他在心里问着,想起鬼子屠城,此刻心中无比焦虑。 这条巷子的尽头过去,再拐过一条街道就是夫子庙,周浩波的家就在秦淮河边。此刻,周浩波要穿过这条巷子,而这条小巷的两边房屋全部被鬼子的飞机炸毁,剩下的尽是残垣断壁。 刚才杜队长宣布队员自由行动的时候,周浩波第一个想到的是回家里看看。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便于行动,他已经换好了从鬼子尸体上拔下来的军服,现在他很顺利地到达了巷子的尽头。 夜风很寒冷,甚至让人感到冰冷刺骨。他顾忌不了这些,行进的脚步如飞,因此从巷子的尽头拐上了另一条街道。 然而,当他快速进入这条街道时,一下子呆住了!因为迎头来了一队鬼子兵,此刻他无法后退,迎面而来的鬼子兵离他只有几步的距离。 这是鬼子的一个小分队,从他们来的方向可以看出,正是从夫子庙里面出来的。周浩波站住不动,鬼子的火把在他眼前晃动着,其中一名军曹用日语问道:“あなたはどの部隊の?どう一人でここにいるの?”(你是哪个部队的?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周浩波用日语很流利地回答道:“私は松井分遣隊の、迷子になった!”(我是松井支队的,迷路了!) 军曹哈哈一笑,说道:“あなたは新兵、前は支那の夫子廟、そこに大きな花娘が!”(看你就是个新兵,前面是支那的夫子庙,那里花姑娘大大的有!) 周浩波心里大惊,问道:“私たちの飛行機は破裂しそこにないですか?”(我们的飞机炸了那里没有?) 军曹笑道:“そこは支那の古い建物、私たちの飛行機を揚げてないから、あそこの花は娘の大きなきれい!”(那里是支那的古建筑,我们的飞机没有炸那里,那里的花姑娘大大的漂亮!) 周浩波心里略微松了口气,便啪地敬个军礼,笑道:“私も見てみたくてそこの花娘!”(我也想去看看那里的花姑娘!) 军曹哈哈大笑,摆摆手让他过去。 周浩波离开这队鬼子后开始一路狂奔,等他跑到夫子庙时,夜空中开始飘下雪花。他看到夫子庙街道上同样有鬼子兵在行进,但是他的心一下子揪起来,因为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妹妹!周浩波的脑子里即刻闪过年仅15的妹妹,而那撕心裂肺叫声传来的地方正是他家的所在地。 周浩波狂奔而去,等他赶到时,看到一个身影倒在自家门口。他悄悄走到身影旁边蹲下去,顿时泪水长流,他的父亲胸口正在往外冒着一股股的血液,已经气绝! 他强忍住心内的痛楚,从小腿上拔出刺刀,然后走进门去。在客堂上,50多岁的母亲身上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全身赤裸,显然被鬼子侮辱过。在旁边的厢房,传来妹妹痛苦地尖叫声和几个鬼子的淫笑声。 周浩波毕竟是受过特种训练的,在父母双亲的尸体前他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而是悄悄来到厢房门口。妹妹正在被一名鬼子压住,全身赤裸,另两名鬼子控制住妹妹挣扎的身子,周浩波听到妹妹发出绝望的呼喊声:“哥啊,救我!” 周浩波此刻的眼中布满血丝,但是他微笑着走进厢房里,那控制着妹妹身子的两名鬼子兵见进来的是自己的战友,哈哈笑道:“女の子を使い、起きて!”(花姑娘的,一起来!) 周浩波走过去,妹妹眼睛朝他看过来,立即大叫道:“哥哥,救我!”那控制住妹妹身子的鬼子似乎发觉情况有些不对,于是放开周浩波的妹妹去拿枪。 周浩波此刻已经来到了两名鬼子兵的身前,而那爬在他妹妹身上的鬼子还在继续动作,丝毫没有留意到眼前的微弱变化。 周浩波在两名鬼子拿枪的间隙,手中的刺刀从其中一名鬼子的脖子处划过,随后插入另一名鬼子的后心。两名鬼子顷刻间无声无息毙命。那爬在她妹妹身上的鬼子见状发出恐怖的嚎叫,伸手就去拿枪。 迟了!周浩波左手五指快速伸出卡住了他的咽喉,然后把他举起来任凭鬼子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嘴中对妹妹说:“小晴,给你刀!” 周浩波的妹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接过哥哥手里的刺刀,对着悬在半空的鬼子下身狠狠地刺进去再狠狠剜动,那团丑陋的玩意儿掉落下来,随之血液喷洒而出。 但鬼子并没有死,周浩波的妹妹举起刺刀从鬼子的胸口插进去,又从鬼子的后心穿出,这鬼子立时毙命。 周浩波将鬼子的尸体扔在地上,然后扶着妹子,泪水奔涌而出。 小晴紧紧抱着周浩波,哭叫着“哥哥,哥哥,你来迟了,爹娘全被鬼子杀死了!” 周浩波猛地捂住妹妹的嘴巴,轻声道:“大队的鬼子就在附近,先别出声把鬼子招来。你先穿上衣服,跟哥哥走!” 周小晴的身下淌着血液,在灯光下发出艳红的光辉,周浩波双手颤抖着给妹妹穿好衣服,边穿边哭泣着:“哥哥回来迟了,我对不起爹娘,也对不起妹妹,呜呜!” 周小晴的眼神从刚才的绝望变成了剧烈地仇恨,此刻在哥哥的怀中她却是没有哭泣,像个木偶似得任凭周浩波给她穿好衣服。 周浩波将三名鬼子的尸体移动到妹妹床铺的后面,然后扯下床单将尸体掩盖好。周小晴则走到客堂中给娘穿好衣服,年仅15岁的她此刻没有哭泣,刚才娘为了保护她而被鬼子蹂躏,父亲为了保护她们娘俩给鬼子用三八大盖刺穿了胸膛。那时候,她哭泣着哀求着,但是鬼子依旧没有放过她,相反将她强奸。 现在,她感到身子剧痛,每走动一步都是撕裂般的疼痛,她知道自己的身子被鬼子玷污了。在无助绝望的那一刻,她喊着“哥哥救我”,可是哥哥迟迟没有回来。但是,她不怪哥哥,哥哥正在别的地方杀鬼子,哥哥不是孬种。 周小晴给娘穿好了衣服,周浩波从厢房里走出来,在门口瞄了一下之后,迅速将父亲的遗体抱进来。 兄妹俩将父母的遗体摆好后,跪下去磕头。 “爹、娘,儿子对不起你们,从此刻起,我要杀一百个鬼子给你们二老报仇!”周浩波磕完头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周小晴身子颤抖着对哥哥道:“哥,你带我杀鬼子,我要给爹娘报仇!” 周浩波点点头,道:“不用走,我刚才将鬼子尸体掩盖的目的,就是要把咱们家作为猎杀鬼子的坟场,你配合哥!” 周小晴红着眼睛问道:“我怎么配合你?” 周浩波道:“把爹娘的遗体挪到他们的房间里去,你就坐在这里等鬼子进来,来一个杀一个,你就看着哥哥怎么给爹娘还有你报仇!” 周小晴点点头,此刻她确信哥哥会杀死一百个鬼子,用自己做诱饵,鬼子一定会上当送命。 周浩波看看妹子,又道:“你去换件好看些的衣服,把脸上的血污洗干净,就坐在客堂里,待会鬼子来后你继续反抗,我就躲在门后面干掉这些畜生!” 周小晴走进自己的房间里,穿戴好后走出来,周浩波隐藏在左边的门后面。屋外的雪花越下越大,往年的这个时候是没有下雪的,今年却是提前了。 “哥,落雪了,门外都看不清了!”周小晴轻声说道。 此刻,在周小晴的意识中,她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意念,也许,自己和哥哥活不过今夜了,即使这雪花再漂亮,也挡不住她心中复仇的火焰。 “过了今夜,明天就是你16岁生日了,我一直记得的!”周浩波回应着妹妹,眼里的泪水却是慢慢落下。 不管今晚自己能否活着出去,但妹妹一定得活下去,妹妹太小了,还在读初中,却遭此横祸,老子一定要复仇!不 ,不仅要复仇,还要把妹妹送到安全的地方,就是护送萧麟去的那个德国公司。 周浩波想到此,立即打消了在家里猎杀鬼子的念头,对妹妹道:“妹妹,哥现在送你去一个地方,在约瑟夫教堂后面的德国西门子公司,在回家之前我和其他队友就送过去一个女学生。” 周小晴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在家里给爹娘复仇,所以她慢慢地摇着头,说道:“哥,我不去,我要给爹娘报仇!” 周浩波看一眼屋外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凭着他的经验,这是送妹妹去安全地方的最佳时机,否则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要穿过数条街道难度太大,弄不好兄妹俩都得报销在路途上。 因此,周浩波走进刚才掩盖着的鬼子尸体厢房里,拔下一套鬼子军服后来到屋外说道:“妹妹,你现在穿上鬼子的衣服,这样会更安全!” 然而正说着间,门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大约有一个小分队的鬼子从门外右侧处走过来。 周浩波知道鬼子来了,忙将手中的鬼子军服扔在门的角落里,然后隐藏在门后等着鬼子进来。 周小晴眼中露出恐惧的目光,尽管心里充满了仇恨,但是真的看到鬼子来了,心里顿时又紧张起来。 周浩波决定用刺刀和硬气功干掉这批鬼子。 鬼子领队的是个少尉,走进来后看到一个穿戴美丽的少女坐在屋子里,眼睛中立即放射出狼一样的光辉。 其他鬼子走进来后,穿着鬼子军服的周浩波趁机混到了一起。这些鬼子在屋子里四处搜索,周浩波爹娘的遗体很快就被发现,同时也找到了被他掩藏在厢房里的鬼子尸体。 鬼子少尉神情顿时紧张起来,抽出武士刀对着周小晴的胸口,厉声问道:“ここには支那軍?”(这里有支那军?) 周小晴尖叫一声,脸色苍白,一个劲地摇头。 鬼子少尉不是傻瓜,从士兵尸体被掩藏的情形看出,这间屋子里一定潜伏着残余的国军士兵。于是,鬼子少尉刚才看到美少女的淫心骤减,眼前最要紧的是找出藏在屋子里的国军士兵。 周浩波压低了帽檐,灯光下看不出面容,在鬼子少尉的指挥下装模作样地在屋子里搜查。 屋子里当然不会有鬼子要找的国军士兵,但是发现了丢在门角落处的日军军服。 鬼子少尉马上明白,一定是残余的支那军士兵穿上自己人的服装逃跑了。 鬼子少尉将武士刀插回刀鞘,在众鬼子的直视下解开了周小晴胸口的扣子,周小晴浑身颤抖着,挣扎着,却是引发出鬼子更强烈的强奸欲。 周浩波此刻站在一群鬼子兵中间,他数了下这个鬼子小分队,加上鬼子少尉共有11名,他决定先干掉身边的几个鬼子。 那鬼子少尉被周小晴的挣扎激发出了更强烈的兽欲,在解开上衣的扣子后又开始撕裂周小晴的衬衣和文胸。 周浩波两只手掌立起来,分别对着两边站着的鬼子兵的脑袋一磕,似乎能听见两名鬼子兵头骨碎裂的声音,两名鬼子兵即刻毙命。 其他鬼子兵发觉自己的队伍中竟然藏着支那军,惊愕之际迅速散开,举起三八大盖对着周浩波。 在这个瞬间,周浩波已经闪身抓住了鬼子少尉的脖子,手中的刺刀翻转架在他的咽喉处。鬼子少尉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以至于被周浩波制服时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因为他看到控制住自己的这人穿的是自己士兵的军服。 他微微挣扎了下就不动了,很冷静地用日语问道:“あなたは支那軍?”(支那军?)周浩波用日语回应:“俺は中国軍人、あなたの兵士武器!”(是中国军人,让你的士兵放下武器!) 鬼子少尉面无表情地对着手下做了个手势,剩余的鬼子兵慢慢地放下枪,此时鬼子少尉道:“私たちは大日本帝国軍がすでに全面的に南京を占領して、あなた達の支那軍に抵抗してではなく、降伏しよう!”(大日本皇军已经全面占领南京,你们支那军反抗是没用的,投降吧!) 周浩波脸上露出冷笑,也不再说话,手中的刺刀顺着鬼子少尉凸起的喉结轻轻一划,鬼子少尉喉咙被割断,一股血液喷洒出来。 其他鬼子兵此时反应速度极快,趴到地上去拿枪。周浩波闷哼一声,身子翻滚过去,右手手中的刺刀快速扎下,同时左手立掌击出。 这些鬼子兵也不是孬种,在周浩波杀死三名鬼子兵后,其他五名已经拿起了三八大盖将他围在了中间。 周浩波冷笑道:“あなた達はすべて大和の民族の武士は、ある種の一生懸命やっ銃剣!”(你们都是大和民族的武士,有种就拼刺刀!) 这些鬼子兵被周浩波的话激怒了,纷纷拉起枪栓将枪膛里的子弹褪尽,周浩波冷笑着心道:妈的,这些孬种要是开枪,自己和妹妹恐怕难以生还! 但是,鬼子兵基于自身“武士道”精神的驱使,觉得自己这边有五个人,而眼前这位支那军只有一名,如果开枪射击的话,对自己身上流淌着的“大和民族优秀的血液”是一种侮辱。 周浩波手握刺刀,静静地站在五名鬼子兵的包围圈里,数秒之后,鬼子兵五把雪亮的刺刀同时朝他身上捅来。 周小晴吓得大叫一声:“哥哥,小心啊!” 在鬼子兵的刺刀捅来之际,周浩波飞身跃起,如同闪电般冲入两名鬼子兵刺刀的间隙中,手中的刺刀自两名鬼子兵的咽喉划过,喉管被割断,血液喷洒而出。 其余三名此时意识到眼前这位支那军士兵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转瞬之间两名战友被刺刀割喉,他们的眼神中露出惊愕的目光。 周浩波杀掉两名鬼子兵后,依然站在三名鬼子的对面,阴冷的充满着仇恨的目光盯着他们。三名鬼子兵渐渐散开,还是呈三角包围态势。 周浩波看准一名鬼子兵的脑门,手一抖,刺刀自手中飞出插入这名鬼子兵的眉心,之后他快速冲过去从毙命的鬼子兵手中夺过三八大盖。其余两名鬼子兵哇哇叫着冲上来,周浩波闪身避过之后手中的三八大盖捅入一名鬼子兵的后心。 剩下最后一名鬼子兵,周小晴叫道:“哥,抓住他留给我,我要捅死他!” 周浩波没有应声,但是心里决定满足妹妹复仇的愿望,只见他扔掉手中的三八大盖,徒手与这名鬼子兵搏击。 此名鬼子兵见周浩波如此厉害,十多名战友包括自己的长官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被他杀死,心里的恐惧无法形容。 鬼子兵决定拼死一搏。 但是,当他举着枪朝周浩波捅来的时候,周浩波忽地不见了,回过头一看,支那军竟然站在自己的身后,冷笑着看着他。 他吓得惊叫一声,手中的枪回转过来捅出。周浩波呵呵冷笑,左手一把抓住鬼子兵捅过来的刺刀,鲜血顿时流出来。 周浩波将鬼子兵的枪朝身侧一拉,鬼子兵顿时被他拉到了身前来。他右手快速伸出扣住鬼子兵的咽喉,鬼子兵死命地挣扎着,双腿在地上乱蹬。 周小晴从地上鬼子兵的脑门上取下哥哥的刺刀,然后走到乱蹬着双腿的鬼子兵跟前,举起刺刀从鬼子兵的后心处慢慢刺入,鬼子兵的瞳孔放大,那乱蹬的双腿逐渐停止了。 周浩波将鬼子扔在地上,取出刺刀,对妹妹说道:“快,马上换上鬼子的衣服,一会还有鬼子来,必须马上出去!” 周小晴这回很听话,当着哥哥的面将鬼子的军服换好后,然后跟着周浩波走入茫茫大雪中。 卷一 第七章 血腥复仇(5) 杜剑锋和张德刚从雨花台摸出来后,听到远处传来激烈的枪炮声,从那些枪炮声中他听出来,是自己的兄弟部队还在抵抗日军的攻击。 雪花越下越大,看不清方向,但是这激烈的枪炮声却是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他们循着这枪炮声摸过去的时候,也慢慢看到了前方炮火放射出来的强光。 那地方是紫金山方向,杜剑锋轻声对张德刚道:“看到了吗?紫金山教导总队还在光华门阵地上同日军激战,现在我们悄悄摸到鬼子的屁股后面去,专打鬼子的指挥官!” 张德刚语音有些兴奋,茫茫雪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张德刚道:“队长,咱们这身皮是不是要换一换?” 杜剑锋摇头道:“不用换。咱们凭着这身狗皮直接到鬼子的阵地上去,趁着这雪夜专拣鬼子的指挥官下手!” 张德刚点点头,然后将冲锋枪放入背包中,跟着杜剑锋快速朝前方移动。 杜剑锋知道,固守光华门的是紫金山教导总队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教导总队第一旅第二团,团长是谢承瑞,他们可能是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而在光华门阵地上死守。 杜剑锋不知道,就在此刻,来春望也在悄悄朝鬼子阵地上移动。 来春望,湖北黄安人,除了和所有特种队员具备近身搏击和猎杀外,他还有一手飞刀功夫,更绝的是,他能在黑暗中根据敌人的呼吸准确发射,而且命中率百分百。 队长宣布小分队各自为战的时候,他就悄悄地朝紫金山方向摸去。来春望选择去紫金山,是因为他当初是从教导总队中挑选出来赴德国深造的,教导总队是他的“娘家”。 从约瑟夫教堂到光华门有一段距离,再加上要避免与鬼子硬碰硬,因此在行进速度上就慢了些。等他到达光华门附近时,突然响起了激烈地枪炮声和鬼子的喊杀声。他马上明白,自己的老部队还在和鬼子抗战,心里不禁大喜。 来春望满怀激烈的作战情绪靠近光华门,却发现自己进入了国军阵地的后方,爬在阵地上和日军射击的都是清一色的国军服装。 他爬过去,伏在一名国军士兵的旁边,大声问道:“这是教导总队的兄弟么?”那士兵头也没回地说:“你没长眼睛吗?老子是中央军,这里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阵地!” 来春望心里窃喜,也不再问话,拿起手中的冲锋枪就对着前面快要冲上来的鬼子扫射,鬼子兵顿时倒下去一遍。 这名士兵不禁回过头来说:“兄弟,枪法不错,继续干他娘的小鬼子!”然而,他的话刚一说完,一颗子弹射中了他的眉心,当即身亡。 来春望怒火上升,将这位士兵的尸体挥到一边去,补缺在阵地上。正当他扫射的起劲时,肩膀上被人拍了下,他回头一看,居然看到是谢承瑞团长。 谢团长示意他下阵地,随他到指挥部。 来春望有些激动,在指挥部给谢承瑞敬礼。谢承瑞笑道:“好家伙,这德式装备就不一样嘛,老子刚才从阵地上经过时看出了是你,现在特意把你请来。” 来春望眼含热泪地看着自己的老首长,哽咽着将部队撤退以及易安华旅长牺牲的情况进行了汇报。 易安华是谢承瑞以前的长官,听来春望说老长官已经战死了,眼中顿时落下泪来。一会后,谢团长擦干眼泪,严肃地说道:“我这里还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所以不能撤退。来春望,老子现在问你,还是不是老子带过的兵?” 来春望迅速立正并啪地敬个军礼,大声道:“国军特种部队少尉排长来春望从此刻起,接受谢团长的指挥!” 谢承瑞下达命令:“来排长,我现在命令你绕到鬼子的后方,专杀鬼子指挥官,敢不敢去?” “敢!”来春望大声回答道。 谢承瑞又道:“老子不给你一兵一卒,你是国军特种王牌中的王牌,敢不敢应战?!” 来春望二话没说,转身就要走出指挥部。却听谢承瑞道:“慢!”来春望回转身疑问地看着老长官。 “检查下你枪里的子弹再行动!”谢承瑞说道。 来春望这才记起,背包里的弹夹只剩下两个了,便道:“不够喂饱鬼子的,请团长给我补充弹药!” 谢承瑞点点头,叫过来警卫员,下达给来春望补充弹药的命令。 之后,谢承瑞把来春望紧紧拥抱在怀中,无言地拍拍他的肩膀后轻声道:“万事小心,去吧!” 来春望后退一步,与谢承瑞互敬军礼,立即转身冲出指挥部。 来春望抱着必死的决心从自己阵地的后方绕过去,半个小时后摸到了鬼子的阵地后面寻找着鬼子的指挥部。然而,就在此时,夜空中飘落下来大片的雪花,很快眼前还能看到的一切一下子都看不清楚了。 他爬在鬼子的屁股后面,想了一下之后又悄悄地前进了些许,透过朦胧的雪花微光,看到了前面居然趴着一排鬼子兵。 来春望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的一把飞刀飞出,正中趴着的一名鬼子的后心。然后,他握住鬼子兵的脚把尸体拖出来,迅速扒光鬼子的军服后,又快速穿在自己身上。 他从雪花中走出来,补缺在被自己杀死的鬼子兵位置上,然后扭头看一眼身边的鬼子兵。鬼子兵正在紧张地射击,来春望嘴角浮现冷笑,左手握着飞刀对准鬼子兵的后颈插进去,鬼子兵立即死亡。 右边的鬼子兵似乎感觉气味有些不对,用日语问道:“藤野はあなたなの?”(藤野,是你吗?) 来春望用日语回答道:“藤野は死んで、された支那軍に眉間!”(藤野死了,被支那军射中眉心了!) 鬼子兵“啊”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憎らしい支那軍、彼らを殺す!”(可恨的支那军,杀光他们!) 来春望微微冷笑,正待用飞刀插他脖颈,但是又停住了。他用日语问道:“私達の指揮官はどこですか?こんな大きい雪を射撃した!”(咱们的指挥官在哪里?这么大的雪花该停止射击了!) 鬼子兵道:“こんなに大きい雪よ、はっきりと見えなくなった!”(这么大的雪花啊,看不清楚了!) 来春望“嗯”了一声,手中的飞刀对着鬼子兵的脖颈插进去,这鬼子兵睁大着双眼,双腿在地上使劲地蹬了几下之后气绝。 来春望将鬼子的尸体趴在阵地上,那样子就像是被子弹射中,两边的鬼子都被自己弄死了,他心里没有兴奋,他的目的是杀死鬼子的指挥官,因此,他从阵地上爬下来,凭他的经验和分析,鬼子的前沿指挥部不应该设在阵地上,这是军事常识。 他爬出鬼子兵的战壕,再悄悄地朝着左后方摸去。其实,他不知道这个方向是否设有鬼子的指挥部,完全是凭感觉。 事实上,鬼子的指挥部正好就设在左后方大约一公里处,来春望不知道的是,队长杜剑锋和队友张德刚也正在朝鬼子阵地的左后方摸去。 茫茫雪夜中,来春望在地上爬行着,冰冷的地面透着刺骨的寒冷,但是心中被仇恨和热血煮沸了的来春望,此刻最想要的就是猎杀鬼子的指挥官。 一路上,他的脑子里不断闪过在约瑟夫教堂门口看到鬼子射杀手无寸铁的平民和已经投降的国军兄弟的场景。阵地上的枪声越来越稀了,他明白这都是因为这场突然下的一场大雪所致,都看不清彼此了,射击已经失去了意义。 半小时后,来春望听到了前方传来叽里呱啦的日语对话声,大约能听出梗概来,那意思是说谷寿夫将军下达了命令,只要攻下南京城这最后一块阵地,就放假三天,南京城里的花姑娘随意强奸都不会追究责任。 来春望听到这里,心里的怒火开始燃烧,他知道,鬼子设在前沿阵地的指挥部到了。 光听声音看不到确切的情形,这让来春望有些迟疑。许久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穿着的是鬼子的军装,又能说日语,就是走进鬼子的指挥部也不会受到怀疑。 想到此,他猛地站起身来,将飞刀悄悄藏进袖口里,之后大踏步朝着指挥部走过去。 杜剑锋和张德刚其实已经摸到了鬼子的指挥部旁边了,却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爬动的声响,杜剑锋赶紧制止张德刚继续朝前爬动。 透过朦胧的雪花光线,杜剑锋看到居然是一个鬼子兵在地面上朝鬼子的指挥部爬动,他正想一刀结果了他,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是鬼子,他为何要在地面上小心翼翼地爬行?!难道是自己的队员不成? 因此,他举起来的刺刀又慢慢放下去。 一会后,他又看到这名“鬼子兵”居然站起身来,然后迈开步子朝鬼子指挥部行进。他立即明白了,这是自己人,但至于是谁看不清楚。 杜剑锋决定悄悄跟在后面,看他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张德刚也看到了这一切,悄悄举起阻击步枪瞄准,一会他悄声对杜剑锋道:“队长,是来春望,他想摸鬼子的指挥部!” 杜剑锋嘴角微微一笑,低声道:“你用阻击步枪协助他,如果有危险,我再冲进去帮他干掉鬼子的指挥部。” 张德刚微笑着点点头。 来春望大踏步来到鬼子指挥部跟前,一名站岗的鬼子兵横着三八大盖喝道:“何をしたの?”(干什么的?) 来春望用日语回答:“大雪が降って、私を止めてかどうか射撃!”(下大雪了,我来请示是否停止射击!) 站岗的鬼子兵喝道:“ばか、回陣地て!これはあなたに聞くのですか?”(混蛋,回阵地上去!这是你该问的吗?) 来春望呵呵一笑,手中的飞刀朝上一抖,即刻插入鬼子兵的咽喉中。鬼子兵挣扎着要鸣枪射击,用枪声给指挥部里的长官汇报,但是已经迟了,来春望将鬼子兵手中的三八大盖抢夺了过来。 鬼子兵双手捂着血液喷涌的脖子慢慢倒下去,之后悄无声息地死亡。来春望将鬼子兵的尸体甩到旁边去,然后背着三八大盖站在鬼子兵刚才的位置上,耳朵听着指挥部里面的动静。 一会后,他将三八大盖轻轻放在脚边,然后从背包中拿出冲锋枪和一颗手雷,冷笑着将手雷在门边上轻轻一磕,四秒后扔进去。只听轰然巨响,指挥部里面炸出两个鬼子军官来,还有一些飞扬的尘土。 来春望拿着冲锋枪冲进鬼子指挥部,看到里面有一个大佐军衔的鬼子军官在地面上艰难地爬动着。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枪口对准之后,一排子弹倾泻而出,这鬼子大佐顿时被子弹打成了筛子。 为了防止炸伤的鬼子对自己放冷枪,来春望拿着冲锋枪就是一通疯狂扫射,见里面的军官都已经回了日本老家,来春望的脸上浮现出微笑来。 他走到被打成筛子的大佐军官面前,弯腰从地面上捡起来一张军事地图,看一眼后他咬牙切齿地骂道:“操你妈的小鬼子,真要占我中华民国啊?” 地图是中国地图,上面标着鬼子进攻的路线。除了这张地图,来春望还捡到一张南京市地图,上面用红笔明显标示着,紫金山是南京城最后一块没有被攻下的阵地。 这些地图没有什么价值,来春望随手扔掉,见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春望转身就要走出来,但是一批鬼子兵爬在门外架起了机枪。 来春望暗暗吃惊鬼子兵的反应速度,他忘记了这是鬼子设在前沿的指挥部,肯定会有部队或者小分队保护的。 在他躲藏到门后边时,看到架起机枪的鬼子兵脑袋一歪,冒出一个血窟窿。他感到无比惊讶,心道:难道是自己的队友也来搞鬼子的指挥部了?! 爬在雪地中的张德刚通过夜视镜看到,在鬼子指挥部被炸毁后,涌过来一队鬼子兵,他知道来春望危险了。 杜剑锋冷声道:“干掉鬼子的机枪手,我摸到他们的后面去继续宰杀这帮畜生!”张德刚点点头。 因此,在鬼子兵架起机枪的瞬间,张德刚的阻击步枪中一颗子弹无声射出,正中鬼子兵的太阳穴。 其余的鬼子见状,四下张望,根本不知道这颗子弹来自何处,指挥部里有支那军,屋外也有支那军的阻击手,这帮鬼子兵茫然了! 在这档口,来春望大喜过望,端着冲锋枪就从门后边冲出来,对着匍匐在门外的鬼子疯狂扫射。 而杜剑锋已经悄悄绕到了这帮鬼子兵的后面,然后避开来春望的子弹冲锋,从鬼子兵的左侧来到鬼子兵身边。鬼子兵见到来到面前的是长官,便叫道:“部屋の中が支那軍、山川大佐光栄殉国ました!”(屋子里面有支那军,山川大佐光荣殉国了!) 杜剑锋冷冷地点点头,刺刀从身后划出,顷刻间爬在地上的鬼子兵被削掉了脑袋。其余鬼子见状,知道又是支那军来了,调转枪口就要对杜剑锋射击。 但是,屋子里面的来春望通过灯光看出身穿鬼子军服的少佐是自己的队长杜剑锋,便不再迟疑,拿着冲锋枪冲出来对着鬼子进行点射。 这种点射是在有自己人在和敌人混战时,射击的方式,避免射伤了自己人。 剩余的鬼子前后被夹击,顿时慌神,杜剑锋冷笑一声,纵身而起,刺刀飞舞之际,又有三名鬼子兵的脑袋掉在了雪地上。 其他的几名鬼子兵被来春望的点射干掉,来春望喜极而泣地道:“队长,您怎么来了?”杜剑锋冷声道:“我要是不来,你小命就报销在这里了。特种兵的作战方式,你还要改进,你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迟早要把自己送掉!” 来春望听着杜剑锋的批评,心里却是乐呵呵的,因为这批评里充满着关怀。 杜剑锋扬手让张德刚来到跟前,又对来春望说道:“去把那部电台拿出来,马上撤离这里!” 来春望这才记起,杜队长在分散小分队之前就说过要搞一部电台的,自己把这事给忘记了。 杜剑锋在来春望把鬼子的电台提出来后,问道:“前方是国军的那支部队?” 来春望道:“是驻守紫金山的中央军教导总队,团长是谢承瑞。” 杜剑锋印证了自己的判断,眼中顿时露出欣喜的神情,说道:“那好,现在咱们立即赶过去,让谢团长发起冲锋,干掉阵地上的鬼子!” 来春望激动地喊道:“好叻,队长咱们走!” 他们一行三人绕过鬼子的前沿阵地,大约四十分钟后才绕到国军阵地的后方。谢承瑞看到来春望领来了特种营的营长杜剑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杜剑锋的军衔和谢承瑞都是上校,虽然职务是特种营营长,但级别一样。因此两人互敬军礼后,又双方握手。 杜剑锋道:“谢团长,南京城内的部队早就撤退了,您为何还在此坚守阵地?” 谢承瑞道:“我还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啊,这仗打了他娘的一天了,鬼子也没有前进半步。老子就搞不明白,为何要撤退?杜营长,你说说为什么!” 杜剑锋默默地朝雪花中看去,好一会才道:“谢团长,鬼子开始屠城了,你带领弟兄们撤吧,整个南京城都丢了,守住这块阵地又能怎样?” 谢承瑞气得脸色铁青,转身猛地将拳头砸在桌子上,随即又转身道:“你们是不是将鬼子的指挥部搞掉了?” 杜剑锋看着来春望,说道:“这是我特种兵的价值所在,端掉鬼子前沿阵地指挥部,在中午从雨花台撤退时,我就和易安华将军提议过的,但是为了掩护长官撤退,这个计划被取消了!” 谢承瑞露出欣喜之色,对杜剑锋的后半句话没有仔细听,便转身大声道:“命令,鬼子指挥部已被我端掉,现在全线出击!” 杜剑锋和张德刚对望一眼,说道:“谢团长,我们走了,您好自珍重!” 谢承瑞点点头,道:“好,如果这场仗后能活着出去,到时我请你们喝酒!” 杜剑锋默默地看着谢承瑞,之后带着张德刚、来春望转身离开指挥部,他的想法是,趁着这大雪之夜再去猎杀鬼子的最高指挥官。 但是他没有想到,和谢承瑞这是见的最后一面,谢承瑞发起全线反击,本来就已经是伤病交加,1937年13日凌晨1时,在接到撤退的命令时,谢承瑞团长在阵地上光荣牺牲。 杜剑锋带着张德刚和来春望在茫茫大雪中行进,在雨花台军营里没有捕杀到谷寿夫,他心里感到很是沮丧。 在他们走出谢承瑞的指挥部时,听到了身后震天响的喊杀声,杜剑锋知道,这场反击战肯定胜利,因为鬼子兵失去了指挥,一定是乱成一团不可。 杜剑锋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光华门,朝前走能到达中华门,他知道鬼子最先发起进攻的就是中华门,因此他断定,鬼子的最高指挥部可能就在中华门某处。 也许是因为茫茫大雪的缘故,一路上没有遇到鬼子的巡逻小分队,所以,他们很顺利地到达了中华门。 雪地之中的中华门街道上铺满了国军士兵和平民的尸体,因为看不清楚的缘故,杜剑锋他们多数是从尸体上踏过去的。 杜剑锋决定循着有光亮的地方行进,此刻能有光亮的地方就一定有鬼子,所以,杜剑锋很快就看到了有光亮的地方。 而这个有光亮的地方,让他眼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这里是中华门广场所在地,那些光亮全是火把形成,无数鬼子兵举着火把站在外围,里面则是至少有2000多名放下武器的国军士兵静静地站在雪花中。 随后,一名鬼子军官举着武士刀喊道:“射撃!”(射击!) 爬在外围的鬼子兵开始用机枪扫射,张德刚、来春望举起冲锋枪就要朝着鬼子射击,但被杜剑锋拦下了。 因为鬼子的人数太多,远远看去至少有一个中队的鬼子兵,中华门广场全部站满了,如果此时贸然射击,不仅救不了这些投降的国军兄弟,自己也得搭进去。 “我们的任务是猎杀鬼子最高指挥官,不是这些普通鬼子兵!”杜剑锋低声喝道。 眼看着2000多名国军兄弟被鬼子的机枪扫射,杜剑锋冒火的眼中流下泪水,张德刚和来春望早已是泪水长流。 在鬼子扫射中,杜剑锋轻声道:“张德刚,等鬼子的机枪扫射时,你用阻击步枪专打鬼子军官,记住,是在鬼子机枪声响起来后射击,不能暴露我们所处的位置!” 张德刚点点头,然后快速从背包中将拆卸的阻击步枪重新组装好,对准举着武士刀的鬼子军官瞄准。 卷一 第八章 血腥复仇(6) 然而,就在张德刚轻扣扳机的时候,忽地从广场的另一边响起了哒哒的冲锋枪射击声响,杜剑锋听出,这是自己人的UMP德式冲锋枪。 与此同时,张德刚的阻击步枪子弹无声射出,这次由于自己人率先射击,让那名鬼子军官从原地移动了一步,并弯腰下去,从而躲过了张德刚的猎杀。 张德刚见一枪未射中,准备再来第二枪时,被杜剑锋伸手拦住了。杜剑锋轻声道:“看,鬼子朝咱们自己人那边涌过去了,咱们悄悄摸过去将他救出来,妈的,这小子也太冒失了!” 张德刚和来春望点点头,然后弯腰朝刚才响起冲锋枪的地方爬去。 这鬼子有一个中队的兵力,很快四散开呈弧形包抄过去,刚才疯狂扫射的是张刚,他刚才是第二次看到鬼子枪杀已经放下武器的国军兄弟,再也忍不住了举起冲锋枪就对着鬼子射击。 此刻,这一个中队的鬼子全部朝着自己的方向包抄,他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而将自己至于死地之中了,但是他没有后悔,他已决意与眼前的鬼子死战到底。 张刚是湖南长沙人,国字型的脸庞透着刚毅,25岁,年轻帅气,身材180厘米,少尉排长军衔,近身搏击是基础,他擅长的是腿功,能踢碎一块坚硬的水泥石板,这是当时挑选他进入德国特训营深造时的首选条件。 鬼子包围上来了,张刚冲锋枪里的子弹很快打没了,随后他从肩膀上摘下手雷,在钢盔上一磕静等四秒钟后扔向鬼子兵,随着剧烈地爆炸,包围上来的鬼子兵顿时全部趴在地上。 接着,他摘下第二颗手雷,他肩膀上挂着五颗手雷,已经消耗掉了三颗,此时他身上能进行攻击的火器就剩下两枚手雷了。 通过张刚的攻击鬼子军官看出,前方隐藏在黑暗处的可能只有一名支那军士兵,说不定还是个支那军军官,因此下令活捉。 张刚冷笑着,在鬼子兵抬头时将另一颗手雷扔出,之后起身就要冲入鬼子兵群中用刺刀进行白刃战。但是,他被背后的一只手强有力的手按住了,他回头一看是队长,眼中愣了下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 杜剑锋摇着手指,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拉着他迅速后退,与此同时来春望手中的手雷和张德刚手中的手雷相继扔出。 鬼子军官意识到判断错误,立即下令用迫击炮。 鬼子的迫击炮弹在刚才张刚的位置上剧烈爆炸,刺眼的火光将周围照射的如同白昼,但是杜剑锋他们已经撤出老远了。 “你想死是不是?”杜剑锋在黑暗中睁着一双狼一样的眼睛问着张刚。 张刚愤然道:“我不是想死,我是要干死这帮鬼子再死!” 杜剑锋呵呵冷笑:“就凭你刚才的鲁莽,你都不配当一名王牌特种兵!特种兵的价值是什么,重复一遍!” 张刚张口而出:“敌死我活!” 杜剑锋再没言声,看了一眼身后黑沉沉的茫茫雪夜,说道:“这里是中华门,估计鬼子的首脑位置也在这里。从此刻起,我命令,今后只杀鬼子大佐以上级别的指挥官!” 张德刚、来春望和张刚点点头。 “来春望,将你的弹药分给张刚,这小子身上就剩下一枚手雷和刺刀了!”张刚感激地看着队长,心里涌上来一股温暖的情愫。 张德刚轻声问道:“队长,接下来怎么做?” 杜剑锋沉默了会说道:“去摸鬼子的指挥部,记住了,除非万不得已,不得和普通鬼子兵动手,现在南京城彻底沦陷,就是杀十个百个鬼子兵都没有什么价值!” 杜剑锋说完了,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表,这块表也是从德国带回,时间指向13日凌晨1点,距离在约瑟夫教堂会合还有三个小时。 杜剑锋轻声道:“来春望你打前站,去摸清鬼子的指挥部到底在哪里,我们跟在你身后300米远处,张德刚用阻击步枪协防,张刚跟着我一起行动!” 来春望是侦察兵出身,夜间侦察如履平地,所以每次打前站侦察的任务都是由他来完成。 来春望点点头,将背包中装满的弹夹拿出五个给到张刚,另外还有三枚手雷,这些弹药都是谢承瑞给他配备的。 之后,他猫着腰在地面上快速行进。 张刚从约瑟夫教堂和小分队分开后,独自一人朝中华门摸去。在日军还没有开始进攻中华门之前,他请假去了一趟在中华门做生意的二舅张邈。 张邈四十多岁年纪,在南京做皮货生意。见到外甥来看自己,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问他何时从德国回来的。张刚答道,刚回来参加南京保卫战。张邈赞赏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从里屋喊出女儿张悦。 张悦满心欢喜地盯着张刚看,娇声道:“表哥,你在德国深造,可是模样儿都变了。”张刚摸摸自己的脸,诧异地问道:“哪里变了?变丑了不是?” 张悦咯咯直笑,不说话,眼神却是有些异样。 张邈在一边看在眼里,笑道:“张刚,你说这鬼子真能攻破咱南京城?国军不是有号称30万精锐部队驻守南京吗?” 张刚笑道:“唐生智将军是南京司令长官,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更何况南京是国民政府的首都嘛,蒋委员长一定不会将南京丢失的。” 张邈“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张悦却是拉扯着他的德式军装和闪闪发亮的钢盔,说道:“好威武啊,这比街道上看到的那些当兵的威风多了!” 张刚笑道:“我们是特种兵,配备的全部是德式装备。” 张邈看着他们表兄妹热闹的场景,说道:“我准备先期撤离南京回长沙去了,你舅母和表妹明日就从水路离开。” 张刚想了想,才道:“那好啊,怕是到时我不能送你们了!” 然而,张邈所说的第二天即是12日,也就是今天,守城的国军精锐部队竟然扛不住日军三小时进攻,即被攻破了中华门,将进入南京城的门户撕开。 二舅一家肯定没有逃出城去,因此他心下着急,离开小分队后立即朝中华门跑去。为了节省时间,张刚走的是近道,也即是小道。沿途遇到小股鬼子的时候,他尽量不与他们搏杀,而是避开他们。 他心里着急的是二舅一家的安全,特别是表妹张悦的安全。然而等他赶到后,顿时怒火烧胸,二舅脑袋没了,舅母全身赤裸,腿间插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棒,乌黑的血液已经凝固,唯独不见了表妹。 张刚心在滴血,双眼没有眼泪流下,却是血红。他摸索着四周寻找二舅的头,终于在废墟的角落里找到了二舅被鬼子砍掉的头。之后,他将舅母下体被鬼子残忍捅入的粗大木棒抽出,替舅母穿上衣服时,他看到舅母睁着眼睛,那里面有哀求有愤怒更有绝望。 张刚将舅母二舅的遗体摆好后,跪下去磕头。 没想到,等他抬起身子时,三名鬼子举着三八大盖对着他的后背。张刚没有回头,心里也没有紧张,此刻他脑子里是复仇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张刚耳朵根子动了动,背后的鬼子兵举着三八大盖的刺刀在向他的后心捅过来。张刚斜着身子从鬼子捅过来的方向冲出,随后快速转身,一脚从地上踢起一块石子,石子急如闪电般击中一名鬼子兵的额头,石子陷入鬼子兵的额头之中,这名鬼子兵当场毙命。 其余两名鬼子见状举枪就要射击,说时迟那时快,张刚手中的刺刀飞出,右脚勾起从舅母下体中抽出的木棒,刺刀从鬼子兵的胸口插入,木棒将另一名鬼子兵的脑袋砸成了瓢,红的白的脑浆子喷洒出来。 但是,鬼子兵的枪也响了,因为身子后仰的缘故,枪里射出的子弹从张刚的头顶飞过。瞬间之中杀了三名鬼子,却不解他的心头之恨,他转身对着二舅和舅母的遗体说道:“舅舅、舅母,我会杀200个鬼子给你们陪葬!” 说完了,从鬼子胸口抽出刺刀转身即出,现在他急切地想要找到表妹张悦。 鬼子兵的枪声惊动了附近正在搜寻的日军小分队,张刚刚出废墟就听到前面传来了混乱的脚步声,他知道附近的鬼子闻着枪声赶来了。 张刚闪身躲藏在黑暗处,眼睛紧紧盯着跑来的日军小分队。从鬼子举着的火把中,他看到共有12名鬼子正在赶来。 张刚知道不能使用火器消灭他们,只能用冷兵器了,于是他的右脚将地上的石块集中起来,这些石子此刻成了他发射的暗器。 鬼子兵领队的是个少尉,他仔细地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兵,然后再看看被摆放好的张刚二舅及舅母的遗体,马上明白附近藏着支那军。 张刚决定先干掉这名鬼子少尉。 他将一块石子轻轻置于皮靴前端,然后激射而出。这石子在夜风中发出呼呼风声,那鬼子少尉有些诧异这种风声从何而来,但是没等他反应过来,石子从他的右眼射入进去,又从脑后穿出来。 鬼子少尉倒地毙命。 剩余的鬼子兵没有听到子弹的射击声,却是见到长官在没有丝毫的防备下被射杀,而且这射杀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顿时如同撞鬼,举着枪转着身体四周看。 夜空中又响起数声呼呼的风声,张刚连着踢出五块石子,这五块石子均从鬼子兵的胸口进入,就像利刃插入了胸膛一样。剩余的鬼子吓得哇哇大叫,举起枪来对着黑暗的四周射击,张刚躲藏在断掉的墙壁后面,子弹自是打不着他,他看到还剩下六名鬼子兵,决定绕到他们的后面去,用刺刀割喉。 杜剑锋他们八个人在德国特种营接受训练时,割喉是必修课目,刺刀看上去短小,但是和鬼子的三八大盖比起来却占据天然的优势。刺刀割喉必须是近距离搏击,鬼子的三八大盖加上枪上的刺刀足有一丈长,贴身肉搏时无法灵活使用,而刺刀则不同,灵活机动,回转自如。 除此之外,还有鬼子的武士刀,杜剑锋他们的刺刀搏击术也是针对鬼子的武士刀设计,因此刺刀看着虽短,但却是让鬼子胆寒的冷兵器。 现在,张刚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五名鬼子兵的后面,鬼子兵乱放枪后见没有任何反应,便停止射击上前搜寻。 张刚猛然扑出,如同下山的猛虎,手起刀落之际,三名鬼子兵的脑袋被削掉。剩余两名鬼子兵吓得大叫一声,调转三八大盖就朝张刚捅过来。 张刚冷笑着,闪身避开鬼子兵的枪刺,并侧身出现在鬼子兵的后背。他没有丝毫迟疑,刺刀横着从两名鬼子兵的后颈上划过,两颗瞪着大眼睛的头颅滚落在地上。 杀完12名鬼子,张刚意识到此处不能停留,便再次闪身到黑暗中,而此时夜空中飘落下来大片的雪花,很快就是黑茫茫一遍。 他在雪夜中摸索着行进,不知不觉摸到了中华门广场附近,却看到前面有大遍火把的光芒,还有些许吼叫声。 张刚悄悄摸过去,看到的场景让他血往上涌,2000多名被俘的国军兄弟全部押在广场上,而四周则架起来数挺几枪,很显然鬼子要在广场上屠杀被俘的国军士兵。 当第一排国军士兵被机枪扫射后,他再也忍不住了,举起冲锋枪就对着鬼子射击,子弹很快打光了,他摸了摸肩膀上的手雷,随后摘下一颗扔进扑过来的鬼子群中。 将三颗手雷扔出去后,他留着一颗备用,准备用刺刀和鬼子兵展开白刃战。起身时,却被一只手强力按住,他一回头,手中的刺刀翻转而出时却发现是杜队长。 卷一 第九章 血腥复仇(7) 周浩波扶着妹妹从屋子后面下滑到秦淮河的河壁上,再沿着下游悄悄朝前移动。在行进过程中,周小晴发出嘶嘶声,她的身子还很痛,刚才在屋子里她是被三名鬼子兵轮奸的,哥哥最先杀掉的两名鬼子兵已经奸污过她。 此刻,她很痛,还感到在不断地流血出来。 周浩波知道妹妹此时的痛楚,可是没有办法让妹妹休息,必须要尽快送妹妹到那家德国工厂里去。兄妹两人终是下到了河壁上,周浩波弯腰蹲下将妹妹背负在身上,然后一脚一脚地试着朝前行走。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周浩波才到达下游。在下游处有专供行人过到对面去的石墩,秦淮河对面就是通往工厂的大道,走过这条大道即可到达德国工厂。 周浩波对妹妹轻声道:“你不要出声,我就这样背着你,一直到德国人的工厂。” 周小晴的眼中落下泪珠来,滴在周浩波的后颈上,冰凉冰凉。 周浩波低声道:“妹妹,你就在德国人的工厂里待着,不会有事,鬼子不会欺负你。哥对天发誓,一定要杀掉300个鬼子给爹娘还有你报仇,你信哥吗?” 周小晴点头,抽泣着道:“哥,我信你,但是你也要小心,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接我!” 周浩波点头道:“妹子放心,哥哥一定活着去接你出来,然后就带你到武汉去,咱们的大部队集中在武汉,咱们的政府也设在武汉,去武汉后就安全了!” 两人小声说着,一会就来到了石墩边。 茫茫大雪之中,那些石墩一个也看不见,情急之下,周浩波将妹子举起来骑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走下河里。 冬天的秦淮河水位下降比较厉害,但是冰冷刺骨,周小晴骑在哥哥的脖子上,眼里的泪水一个劲地往下淌。周浩波上身浮出河面,腰部以下全部在河面之下,冰冷的河水灌入皮靴,他感到身子非常笨重。 妹妹的体重似乎很轻,正在抽条的身体显得没有重量,尽管如此,周浩波还是感觉到了河水的阻力。 周浩波背着妹妹一步一步趟过河中,并慢慢到达对岸。上到大道时,一队举着火把的鬼子小分队正徐徐而来,周浩波急忙将妹子放下,然后趴在雪地中,同时右手从右腿上抽出刺刀准备干掉这小股鬼子。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准备起身冲入鬼子中时,这股鬼子忽地乱了起来,之后他看到一个人影在这队鬼子兵中拿着大刀搏杀。 为了保护好妹妹,周浩波趴在地上没有动弹,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鬼子。 与鬼子搏杀的是张发才。 自在约瑟夫教堂于小分队分开后,张发才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是山东人,个子高大,脸膛黝黑,他最厉害的功夫是大刀。他所在的部队原是二十九军,曾经参与过长城喜峰口战役,而二十九军的大刀队曾经令鬼子闻风丧胆。 张发才凭着大刀功夫入选特种兵,后再抽调去德国深造时,也是因为手中虎虎生威的大刀。 他顺着教堂的大道往前走,刚才鬼子扫射被俘的国军兄弟和平民时,他心中的怒火腾飞,同时也为那些手中本来有枪的国军兄弟的懦弱感到悲哀。 就他娘的五个鬼子兵,你们手中的枪是烧火棍啊?200名国军士兵,被五个鬼子兵的三八大盖给制服了,这是中国军人的奇耻大辱啊! 他想着,一路走着,并决定找几个鬼子兵试试自己的刀锋。 也是他太大意,他刚走出没多远就被五个鬼子兵举着三八大盖给团团围住。透过朦胧的夜色,他看到自己被这几个鬼子兵当成了普通的国军士兵,以为只要举枪吓唬一下就能让自己投降。 张发才嘴角浮现出冷笑来。 张发才用日语说道:“勇気があるなら、老子干銃剣!あなたと一緒に、勇気が?”(有种的话,和老子干刺刀!你们几个一起上,敢不敢?) 这几名鬼子听张发才居然用日语对话,感到很惊讶,其中一名问道:“あなたは支那軍はわれわれの戦友ですか?”(你是支那军还是我们的战友?) 张发才冷笑道:“俺は中国軍、あなたの娘の支那軍は、ひどくの!”(老子是中国军,不是你娘的支那军!) 鬼子兵哇哇怒吼,举起三八大盖上明晃晃的刺刀就向他刺杀过来。张发才快速从后背抽出大刀,几个回合之后,一名鬼子兵被他削掉了头颅滚在地上。其他四名有些害怕,如果此时他们用枪射击,张发才必定要中弹,但是鬼子兵非常傲慢,竟然将枪膛里的子弹全部褪尽,这意思是要和他进行白刃战。 张发才要的就是鬼子兵的傲慢,他手中的大刀在德国特种营训练比武时,曾和日军的一名教练进行过比试。这名日军教练名叫龙川介之,武士刀也是不赖。但终究敌不过中国先人留下的武功,败在张发才的手下。 龙川介之是日军军界赫赫有名的“军刀”,是日本国内黑帮组织同时也是军国主义支持的组织——黑龙会的二掌门,他的菊花刀在日本军界是无敌的。 张发才根本就没有将这几名鬼子兵放在眼里,削掉了一名鬼子兵的脑袋后,其余四名鬼子嗷嗷叫着冲上来。张发才挥动大刀正面迎敌,将鬼子兵的刺刀挡开之后,一个急转身,便闪身到了四名鬼子兵的身后。只见他的大刀平行着挥过,四名鬼子兵的头颅被这把大刀非常整齐地剁掉。 张发才看了下地上鬼子的无头尸体,自言自语地道:“五个。”他心里计划着,刚才200多名国军兄弟被鬼子扫射,那自己也得干掉200多鬼子才算够本。 刚才突然被这几个鬼子兵围住,让张发才不敢再大意了,开始小心翼翼地朝前摸去。教堂左边方向约有一公里处,是一个城中村,这个村子的房屋已经全部被鬼子的飞机炸毁。张发才靠近这里时,看到村子里面火光冲天,哭喊声尖叫声一遍。 张发才知道鬼子可能在屠杀村民,他疾步朝村子里跑去。其时已经晚了,鬼子的一个中队在村子里将村民射杀完毕后撤离,只有一个小队的鬼子还在村子里搜索。 尖叫声是女人的声音,凄厉惨叫。 张发才咬着牙齿,循着女人的尖叫声摸过去,落眼便看到有两名鬼子兵正在强奸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女孩。 张发才眼中射出怒火,提着大刀走进去,那两名鬼子兵见突然出现了一名头戴钢盔的中国军人,裤子还没系上就去拿枪。 张发才一刀将拿枪的鬼子兵的脑袋剁掉,另一名鬼子兵见状撒腿就跑。张发才的速度比这名鬼子兵快上数倍,几个纵跃便抓住了鬼子兵的后颈。鬼子哇哇啦啦地叫着,张发才抡起大刀背磕在他的后脑上,鬼子兵顿时没了声息。 张发才提着鬼子兵,将其拖到中年妇女的面前,然后将大刀递给她,说道:“大嫂,你亲手剁了鬼子报仇!” 中年妇女二话不说,从他手里接过大刀,张发才将鬼子兵的身子扔在地上,女人哭叫着咒骂着:“畜生啊畜生,我女儿在8岁啊,你这个剁千刀的!”她边哭边抡起大刀在鬼子兵身上砍,直到鬼子兵的头颅滚出去老远,身子几乎被剁断为止。 张发才扶起她,说道:“大嫂,对不起,我来迟了,你现在赶紧带着女儿离开,附近有个德国开的工厂,去那里躲着不要再出来了!” 这名中年妇女猛地跪下磕头,哭泣道:“兄弟,你是好人啊,我给你磕头谢恩。”张发才红着眼睛,默默把她拉起来,然后提着大刀走出去。 走出去不远,张发才再次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就在旁边的炸毁的屋子里,有一家五口,老者跪在地上对着鬼子磕头,求他们放过自己的儿媳妇和女儿,一名老妇和一个青壮年已经被鬼子用刺刀挑了胸膛。 六个鬼子兵将老者的儿媳妇和女儿围在中间,两个女人已经身无寸缕,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双腿叉开。 张发才看到两名鬼子光着屁股趴在两个女人的身上实施着强奸,另四名鬼子看着并发出哈哈大笑声。也许嫌旁边跪着磕头的老者碍事,一个拿枪的鬼子将刺刀捅进了老者的胸口,老者顿时气绝。 张发才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飞身扑向这六个鬼子,大刀在空中轮舞,顷刻间四个鬼子的头颅被他砍掉。那两名正在女人身上动作着的鬼子见状,连裤子都来不及系上就去拿枪准备和张发才搏斗。 张发才怒喝一声:“畜生!”大刀快速地从鬼子兵的脖子上闪过,两颗头颅掉落在地上,而鬼子兵的身子还在朝前冲。 张发才杀掉了六名鬼子兵后,本想给两个女人盖上点东西,但是都被鬼子撕碎了,根本就盖不住。 两名女子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张发才嚎叫一声,提着大刀转身就要出屋子,去找其他的鬼子兵报仇。却听到背后一个女人微弱的声音传来:“大哥,麻烦你把我们抱进屋子里去,这儿冷!” 张发才转过身来,流着泪水把两个女人夹在腋下,再走进残缺的里间屋子中。放下后,他又找到两床被子分别把她们包裹住。 女人哭泣道:“大哥,你快去别家看看,一定还有鬼子在强奸,我们被鬼子侮辱了两回了,你快去救她们啊!” 张发才点点头,提着大刀转身出屋。 果不其然,就在隔壁,张发才看到三名鬼子正在用刺刀捅一个女人的身子。女人全身赤裸,胸口冒着血水,鬼子兵的刺刀划破了她的肚子,从里面用刺刀挑出来一个未成形的婴儿身子,张发才看到这是一个孕妇。 张发才被眼前的惨状刺激的发疯了,也不管安全不安全,抡起大刀就冲进去对着三个鬼子一通砍杀,三名鬼子兵头被砍掉,但是张发才并不解恨,又用大刀从鬼子兵的胸口劈下去,然后朝下面一拉,鬼子兵顿时被他的大刀剖成了两半。 其他两名鬼子兵都是如此,张发才流着泪水对着被剖腹的孕妇鞠躬,“对不起,大姐,我来迟了!”他充满歉意地自言自语。 随后,他提着大刀出屋继续寻找着还在残害平民的鬼子兵。 等他走到村子的尽头时,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此处是这个村子比较开阔的地带,应该是平日里老百姓无事聚在一起聊大天的地方,但是,地上铺满了村民的尸体,里面有无数青壮年,妇女和小孩,老者,全部被鬼子兵残杀。 张发才提着滴血的大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此时他泪流满面,然后深深地磕下头去,等他扬起身子时,只听他发出一声怒吼,骂道:“这打的什么仗啊,我这兵当的有什么用啊,小鬼子,你们不是人啊,畜生啊!” 张发才的嚎叫在夜空中显得无比悲惨,无比凄厉,无比愤怒,此时,大雪飘落下来,很快将他的身子覆盖成了一个雪人。 良久之后,张发才站起身,提着大刀朝前走去,他要继续寻找鬼子,那铺满的平民遗体让他感到了作为一名中国军人的侮辱,他要复仇!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来到了通往夫子庙的大道上,看见远处有着朦胧的火光。 他疾步朝着这个火光的地方摸过去。 是鬼子的小分队,也许就是从村子里出来的鬼子兵,张发才想道。 随后,他尾随在这队鬼子兵的身后,直到周浩波背着妹妹从秦淮河中爬上岸来的时候,他才抡起大刀冲进鬼子兵中进行疯狂地报复性地砍杀。 周浩波通过身形和大刀认出来,此人是队友张发才,这股鬼子小分队共有12人,大雪之中无法分清敌友,但是这对张发才是有利的,鬼子兵不敢乱放枪,是怕误伤了自己人,所以这场搏杀是在无枪声中进行的。 周浩波看的热血沸腾,他很想冲进去和老张(平日里,出于尊重,周浩波叫他为老张。)一起砍杀鬼子,但他还是忍住了,根本原因是自己身上穿着鬼子兵的服装,怕他分不清敌我而用大刀砍自己,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周浩波等他将这12名鬼子全部砍死后,才站起身来轻声道:“老张,是你吗?”张发才砍红了眼,猛然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喊自己“老张”,便喝问道:“你是谁?” 周浩波扶起妹子走出来,对张发才道:“老张,是我,周浩波!” 张发才从地上捡起鬼子的火把,晃到周浩波的面前来,见他穿着鬼子的军服,举起大刀就要砍,周浩波急忙后退,说道:“老张,是我,周浩波!” 张发才这才放下大刀,愣神地看了看周浩波的脸,才呼出一口气道:“妈的,怎么是你啊?老子差点就砍死你了!” 周浩波忽地喝道:“老张,趴下!”老张何等的反应速度?!在周浩波喊出时,他已经趴在地面上了,而周浩波手中的刺刀一闪而出,直插入拿着枪对张发才瞄准的鬼子兵。 然后,周浩波走过去从鬼子兵的胸口拔出刺刀,又轮个对着地面上的鬼子兵割喉。 张发才看到一个女孩子站在身前,问道:“这谁啊,周浩波?” 周浩波走过来道:“我妹妹周小晴,准备送她到那个德国工厂里去。” 张发才愣了下才道:“你小子咋不早说?提前把她还有你爹娘送走不就行了?” 周小晴哇地哭出声来,那样子是痛苦到了极点。从女孩儿痛苦的样子里,张发才联想起村子里被鬼子兵强奸的妇女,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周浩波红着眼睛道:“老张,我爹娘被鬼子杀了,妹妹也被狗日的侮辱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张发才咬着牙,默默地把周浩波抱进怀里,安慰着他。一会后,对周小晴道:“妹子,哥来背你,你哥身上全湿透了,衣服得赶紧换,不然伤风感冒就麻烦了!” 周浩波这才记起自己的鬼子军服全湿透了,身子不禁打了个寒噤。周浩波拉开背包的拉链,在雪地中换下自己的德式军服,然后引着背着妹妹的张发才朝教堂的方向疾步而去。 卷一 第十章 捕杀鬼子中将 张发才将周小晴一直背到德国西门子工厂门口附近,看到工厂里面有火把在晃动。周浩波自然也看到了,低声道:“老张,里面可能有鬼子进去了。” 张发才没有应声,默默地将周小晴放下来,并示意她不要出声。 随后,周浩波和张发才悄悄潜伏到工厂门口,果然看到门口站着两名鬼子兵,里面则传出来鬼子叽里呱啦的说话声。 周浩波以为鬼子已将工厂占领了,拔出刺刀起身就要去干掉门口站岗的鬼子兵,但是被张发才无声地拦住了。 不一会,从工厂门里面走出来一队鬼子,领队的是一名少佐。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名外国人,周浩波估计此人就是那个叫拉贝的。 此刻他们用的是英语对话。 拉贝道:“Please tell him Fujino Jungxiong Da Zuo, here is a neutral zone, is a refugee camp, please don't bother!”(请转告藤野正雄大佐,这里是中立区,是难民营,请以后不要再来骚扰了!) 这些英文周浩波和张发才都能听懂,在德国特训营期间是必须掌握的语言。 那名少佐很傲慢地用英文回答:“If you find that you are here in China, we will give a severe punishment!”(如果发现你这里收留了支那军,我们会给与严厉的处罚!) 拉贝道:“We Chinese troops into forbidden here, take only Chinese refugees!”(我们这里禁止中国军队进入,只收留中国难民!) 那名鬼子少佐没有再回应拉贝,带着士兵离开。大约十分钟后,张发才和周浩波从黑暗中站起身,彼此对望一眼后,周浩波走到门口轻轻敲门。 一会后,拉贝将门拉开,看到是两名荷枪持弹的中国军人,只见他迅速在他们身后看看,然后用中文轻声道:“请你们迅速离开,日本军队刚才来查过,不要因为你们而误伤了中国难民。” 周浩波道:“请拉贝先生收留我的妹妹,我爹娘被鬼子屠杀,我妹妹也遭到了鬼子兵的强奸,现在无处可去。” 拉贝问道:“你妹妹呢?” 周浩波转身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将妹子背过来,拉贝道:“好的,放下你的妹妹,请马上离开工厂!” 周浩波伸手在妹妹的头上抚摸了下,道:“妹子,去吧,这里是安全的!”说完了,后退一步对着拉贝深深鞠躬下去。 张发才同样后退一步,鞠躬时道:“谢谢拉贝先生救助我的同胞,我给您鞠躬!” 拉贝点点头,把周小晴扶进门里去,然后迅速关上大门。 周浩波默默地看了会沉寂在大雪中的德国工厂,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儿,这里是中国的领土,却要把自己的同胞送到这里来寻求保护,作为一名中国军人,他感到很耻辱。 离开工厂一段距离后,周浩波轻声道:“老张,我们现在去哪里?” 张发才迟疑了下说道:“去中华门,我估计这会儿队长他们都去那里了,去摸鬼子的指挥官去了。” 周浩波在黑暗中嘿嘿一笑,这他妈才是特种兵应该干的事儿。 二人在雪地中快速行进,南京城内此刻没有任何的枪炮声出现,皑皑白雪在静悄悄地覆盖着疲惫不堪的南京。 而此时的欧阳剑和翟凌凌也在朝中华门摸过去,这种心照不宣的行动体现出了他们这个8人小分队极高的军事素养,那就是攻击首要目标! 杜剑锋、张德刚、张刚潜伏在中华门的废墟中,来春望从废墟上的顶端悄悄朝前移动,不一会看到朦胧的大雪中有鬼子的火把在晃动。 他对后面的张德刚招了招手,张德刚从阻击步枪的夜视镜中看着他的举动,见他招手,便开始朝前移动,杜剑锋跟在张德刚的后边。 来春望缓慢地悄无声息地逐渐接近了火把的位置,他看到茫茫大雪中至少有一个中队的鬼子在循环流动,来春望眼中露出喜色,这么多的鬼子集中保护这里,说明肯定有位鬼子的大官在这里。 一会,杜剑锋和张德刚、张刚移动了过来,来春望朝火把的方向指了指,杜剑锋眼中露出冷笑来。 从他们潜伏的位置到亮着灯光的屋子,至少有500米的距离,中间没有任何障碍物可以藏身,也就是说,要想移动过去根本不可能。 此刻他们不能有任何响动,这些流动的鬼子只要听到任何异动的声音,十秒钟之内即可将杜剑锋他们的藏身之处团团包围。 杜剑锋处于急速地思考中。 在杜剑锋他们正前方,欧阳剑和翟凌凌也正在朝火把的方向前移,随后欧阳剑看到的情形和杜剑锋看到一样,但是他们可以从右侧的方向摸向鬼子的指挥部。 张发才和周浩波摸过去的位置是最佳位置,因为他们在鬼子指挥屋子的正后方,因为指挥部的后面是死胡同,进入的任何生物都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现在,三拨人马对鬼子的指挥部呈现三角包围之势,只有张发才他们这边有偷袭的机会。 杜剑锋和欧阳剑以及张发才和周浩波都不知道对方的确切位置,所有的行动只能依靠自己的分析和判断,有任何一方失误都会造成极坏的后果。 杜剑锋决定不从正面发起进攻,他看中了鬼子指挥部后面的位置,他要重新调整方位,所以慢慢朝后面做撤离移动。 欧阳剑和翟凌凌从右侧的位置开始朝鬼子的指挥部前移,他抽出刺刀在翟凌凌眼前晃了晃,意思是告诉他用冷兵器,翟凌凌点点头。 张发才和周浩波逐步接近了鬼子指挥部,但是发现要想进去偷袭难上加难,因为房屋和自己趴着的中间部位断开了,中间的跨度非常大。“他妈的,这鬼子真够精的!”张发才心里骂道。 要想干掉鬼子指挥官,同时还要保全自己,必须用阻击步枪!这是张发才脑子里闪过的念头,但是阻击步枪在张德刚手里拿着,而他们现在是否也在这里,却是无法得知。 欧阳剑和翟凌凌前移的位置也被中间断开的部位阻挡住了,他们两个和张发才他们一样,只能看着但不能发起进攻。 现在,欧阳剑和张发才他们束手无策,只能干瞪眼。 杜剑锋他们绕了个大弯后移动到了张发才和周浩波的屁股后面,张德刚用阻击步枪上的夜视镜看到前面趴着两个模糊的雪人,他把枪给到杜剑锋,杜剑锋通过夜视镜看到,前面趴着的两个雪人是自己人,脸上微微一笑,然后把枪递给张德刚。 杜剑锋继续朝前爬动,几乎没有一点声息,但他的呼吸声还是被周浩波发觉,手中的刺刀慢慢弯曲,只等后面的呼吸声再靠近些时他准备突然发起攻击。 杜剑锋他们四人中只有张刚没有穿鬼子的军服,他也担心爬在前面的自己人会对自己动手,因此趴着一动不动。 周浩波感到后面的呼吸声突然消失了,慢慢回头想看个仔细,猛然看到了杜剑锋狼一样凶狠的眼睛,只见他翻身而起,横着明晃晃的刺刀朝这个人扑去。 杜剑锋低喝一声:“住手,老子是杜剑锋!” 周浩波发出去的力道过猛收不回,身子仍然朝杜剑锋扑过来。只见杜剑锋身子翻滚过去,随后左手将周浩波握着刺刀的手控制住。 周浩波不再挣扎,轻声道:“营长,前面就是鬼子的指挥部,但是过不去,咋办?” 杜剑锋放开他,此时张德刚他们也慢慢爬了过来。 张发才知道是自己人过来了,但是扭头看时却发现是一个鬼子军官的服装,以为刚才周浩波被鬼子干掉了,抡起大刀就要砍过去。 周浩波低声道:“老张,是营长!” 张发才停止攻击,杜剑锋骂道:“你个狗日的,反应怎么这么迟钝?真的是鬼子摸过来了,岂不是枪声大作?” 张发才在雪地中搔搔头皮,嘿嘿笑着。 杜剑锋爬到前面去,从张德刚手中拿过阻击步枪对着鬼子指挥部,在夜视镜中看到,屋子里很热闹,有名中将军衔的鬼子指挥官在里面正说着什么。 杜剑锋心里窃喜,然后把枪递给张德刚,低声道:“这一票可以干掉一条大鱼,你看看!” 张德刚举起步枪,对着指挥部瞄准,的确看到一个中将军衔的鬼子大官在里面很生气地来回走动着。 杜剑锋不知道,这个中将鬼子大官正是谷寿夫。他从司令部开完会议刚回来,便接到了雨花台指挥部传过来的信息,指挥部被支那军两名士兵偷袭,整个守卫小分队被全歼,自己的贴身秘书少将加藤日月和岐川联队指挥官宫野民夫大佐被支那军士兵猎杀而光荣殉国。 从传来的信息中,谷寿夫明显感觉到有支支那军特种兵在猎杀自己人,还专门针对高级军官捕杀。所以,他才发那么大的火。 怒火发完之后,他下意识地朝窗户上看了看,立即闪身到角落里,避开了张德刚瞄准的枪口。 张德刚见这名鬼子中将躲入了射击的死角,低声道:“队长,鬼子可能是发现了我们,鬼子中将躲到射击死角了,无法射击。” 杜剑锋愣了下,随后说道:“不可能,你继续瞄准,这鬼子中将一定会出来。” 张德刚点点头,爬在雪地上继续瞄准。 雪花越来越小,刚才朦胧看不清对方的情形逐渐消失,在皑皑白雪之中,杜剑锋看到身边有5名队员聚集在一起了,只有欧阳剑和翟凌凌不在。 张德刚爬在雪地中,一直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快要冻僵了,但他的那双眼睛却丝毫没有放松对屋子里中将鬼子军官的捕杀。 谷寿夫刚才的躲避,其实是心理反应,如果不是接到了雨花台营地被支那军士兵偷袭的消息,他或许还没有如此的警惕性。 他看了看怀表,时针已经指向了13日凌晨3点15分,倦意来临,他想休息一下。警惕性也随之放松,他慢慢从死角里走出来,肥硕的脑袋正好在张德刚的枪口上。 张德刚心里一阵大喜,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但是,食指却已经不听使唤了,迟疑了三秒钟才扣下扳机,一粒子弹无声射出,朝鬼子指挥部的窗口中射进去。 他看到,鬼子中将被一个身影挡住了,这个身影是谷寿夫的通信兵,正在给他送一份电文。张德刚的子弹正中通信兵的后脑勺,一股鲜血喷洒出来,谷寿夫反应速度极快,将通信兵的尸体举着而自己则快速蹲下去,因此张德刚的第二枪发射还是打在这名通信兵的尸体上。 谷寿夫发出怒吼,屋外立即冲进来数名鬼子兵还有几名大佐,看到谷寿夫躲在通信兵的尸体下面,立即意识到附近有支那军的阻击手。 屋子外面鬼子顿时紧张起来,然后是毫无目的地射击。谷寿夫气急败坏地指着窗户,几名大佐立即明白,支那军的阻击手在屋子后面。 张德刚的子弹再次射出,一名大佐头部被射中,立即毙命。其他几名鬼子大佐不敢再靠近谷寿夫,而谷寿夫也不敢轻易动弹,因为藏在屋子后方的支那军阻击手枪法太厉害,一枪爆头。 门外的一名中佐调来迫击炮,对着杜剑锋他们潜伏的地方瞄准,正待发射时,欧阳剑和翟凌凌的冲锋枪响了,装填迫击炮弹的鬼子兵当即被射杀。 鬼子中佐意识到指挥部四处都潜伏有支那军,哇哇大叫着,指挥迫击炮朝欧阳剑和翟凌凌埋伏的地方发射,炮弹落下时,欧阳剑和翟凌凌已经快速撤离到了另一个伏击的位置上。 杜剑锋听到右侧响起来的德式冲锋枪,嘴角微笑了下,他知道一定是欧阳剑和翟凌凌在那儿潜伏。 张发才和周浩波以及张刚、来春望从肩膀上摘下手雷,奋力朝指挥部屋顶上扔去,但是距离太远,手雷落在指挥部的旁边爆炸。 杜剑锋见射杀鬼子中将的机会消失了,立即下达撤离的命令,于是六人迅速朝后退去,鬼子的炮弹落在了他们刚才伏击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