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序章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日子，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它的普通在于，太阳和往常一样在早晨从东方升起，又在黄昏在西边落下，以至于没有人去特意记住它的日期；它的特殊在于，一条很少有车辆通行的高速公路上，在这一天发生了一起离奇的车祸，以至于因为这起车祸而让这一天的日期成为了绝密。 这是一起单方事故，肇事的是一辆私家轿车，没有人知道事故的具体经过和原因，甚至连高速公路上的监控设施也不能告诉人们一个准确的答案。事故的现场非常的奇怪，肇事车辆在车头大约三分之一的地方被齐齐切断，断面呈现出完美的球弧形，断裂处却找不到切割、撕裂、高温等等任何的痕迹，就好像这辆车原本就是用胶水粘起来的两个独立部分，而现在只不过是被人掰开了一样。汽车的后半部分明显是因为突然失去了车头而拖到了地面，然后在惯性的作用下直直地翻了一个跟斗，扣在了地上。更奇怪的是，被“切”下去的车头，却还完好地呆在原地，就好像被“切断”时车不是行驶的而是静止在那里一样。所有人都相信，以地球目前的科技水平，是绝不可能有如此高水平的“切割”技术的。然而真正令人惊奇的是，在事故现场的一侧，有近两米的公路护栏不翼而飞，断面也和汽车的断面一样没有任何切割的痕迹。随着现场调查的进行，人们又有了更惊奇的发现——事故现场直径9米多的圆形范围内，路面材料居然不是任何一种我们所熟悉的材料。事后有人取回一小块材料分析成分后发现，是一种在当时正在研发的新型环保材料，只不过取回的这块材料从磨损和老化程度来看，至少已经使用了十年以上。 这起事故因为种种怪异的现象而由事故变成了事件。所有人都把这起事件的发生，归结在了某种我们尚未知晓的超自然力量上，然后所有的资料、档案都被贴上了“绝密”的标签封存了起来。 时间会冲淡一切，这起离奇的事故也是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开始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直到若干年后的另一起离奇的事件发生。这另一起事件的离奇所在就是和数年前的那起车祸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所以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也同样被载入了档案，然后贴上了“绝密”的标签。现在，我们只能大概的知道它发生在中国西部的某个武器试验场上。 那是一个平静的下午，由于近期并没有什么试验项目，所以这里除了孤零零的几栋房屋之外就只有茫茫戈壁，尽显一派荒凉之色。事件发生时正是换岗的时间，两个士兵正在做着交接。忽然，其中一个士兵就瞪起了双眼，呆呆地直视前方，然后一屁股就坐到在了地上，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另一个士兵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诧异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突然间大惊失色，迅速地卧倒在地上，同时把那个显然是吓呆了的同伴也压倒在地，又揉揉眼睛，再仔细地看了又看，终于决定鸣枪示警。清脆的枪声在空旷的戈壁上显得格外的突兀。随着枪声地响起，原本死气沉沉的基地在瞬间沸腾了。 第三天的时候，事发的地点已经搭建起了一个大大的房间，几个涉及不同学科的专家在一队士兵的严密保护下进入了房间，从外面已经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况了，甚至连周围的一大片区域都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士兵戒严了。 在那个下午，两个士兵究竟看见了什么？这个房间里现在又有些什么呢？现在这个房间里，是另一个比较小的房间，或者应该说是另一个大房间的一部分更恰当一些。那天下午在两个士兵换岗的时候，就在其中一名士兵刚刚走过的地方，突然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了这么半个房子。据亲眼目睹它出现的士兵描述：它就那么出现了，就好像它本来就在那一样，前一秒还只是一片戈壁什么也没有，只眨眼的工夫它就出现了。事实上那个士兵说他绝对没有眨眼，就是在自己的注视下凭空出现的。 这个凭空出现的所谓房子，实际上只有两个半面的墙壁和部分地板，看上去就好像是从一个大的房间上切出来的一部分。房间的墙壁和地板都是用类似金属的材料构成的，具体成分尚未能分析出来，不过从结构上看，它应该属于是一种临时的活动房屋，就好像我们现在用彩钢板搭建的那种一样。 凭空出现的并不只有这半个房间，最重要的是房间内的一些电子设备，甚至还有一些书籍、资料和图纸。无论在里面发现的书籍、资料还是图纸，全部都是用的中文，但那些书的出版日期却是在几十年之后！在被发现的电子设备里，人们还找到了两台完整的被认为是微型计算机的东西，在接通电源后，仍可正常工作，它们的操作系统虽然从来没有人见过，但是和发现的书籍资料等一样，全部都是中文，不过系统显示的时间比那些书的出版时间更要靠后。 现场所有的发现都让人们不得不相信，这些凭空出现的东西绝对不是我们这个空间或时代的产物。于是，针对这些资料的解读和研究工作秘密开始了。 在研究中，人们首先发现并得出了肯定的结论，那就是这些东西的出现，是它们所属的那个空间一次试验失败或者产生了差错的结果。在接下来对这些东西的研究中，让人们豁然加深了对空间的认知，也让人们读到了太多的故事。 人类对我们自身所在空间的认识和探知，经历了贯穿整个人类发展历史的漫长岁月。而在这个漫长的认知历程中的绝大部分，都是盲目地以自我为中心，直到近代通过对日月星辰的观察才逐步出现了“地心说”、“日心说”；认识到自己是生活在一个大大的球上；再然后又逐步建立了宇宙空间的概念；直到二十世纪初，案因斯坦先后提出了狭义和广义的“相对论”、质能方程，证明了物质和能量的关系，然后又在对麦克斯韦建立的电磁场理论的研究中发现了问题，更直接摒弃了牛顿所确立的绝对时间的理论，最终把时间和空间联系在了一起，把人们的认知由三维扩大到了四维。 爱因斯坦所提出的相对论无疑是伟大的，因为直到一百年后人们才真正在实验室里得到了证实。然而在二十一世纪初，一个名叫丽莎·兰道尔的女教授在进行一次核裂变实验的时候又有了新的发现。无疑，她所进行的核裂变实验就是基于爱因斯坦所建立起来的理论的，但是在实验过程中她却意外地发现有一些微粒突然消失了，这不符合人们所掌握的任何科学规律，更和当时已知的科学理论也就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产生了直接而且严重的矛盾，这一发现让人们联想到了五维空间。 按照爱因斯坦的理论，速度可以改变时间和距离，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尺缩效应”和“钟慢效应”。从这点出发，人们想到了时间旅行，有个叫霍金的科学家甚至更进一步地提出了设想和猜测，但很快就被“时间悖论”证实那是不可能发生的。换句话说，假如人类真的能够进行时间旅行，那么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我们也找不到未来人曾回来的痕迹？如果他们能够回来，又为什么不把未来的科技传授给我们？而如果他们传授给了我们，我们也就可以提前掌握时间旅行的技术，如果我们掌握了这个技术，又为什么不回到从前让自己的祖先掌握这个技术呢？所以，人类永远不可能回到过去或者未来。而实际上，即便是时间旅行，也仅限于四维空间。 不过五维空间这一概念的提出，让人们的视野无限开阔起来，最后，随着量子物理学的发展，人们逐步加深对电子、磁场的研究，终于证实了五维空间的存在。但当人们终于发现了五维空间的时候，却又发现，所谓的第五维，实际上是一个无穷尽的数值，确切地讲，不该叫做五维空间，而应该叫N维空间。（关于N维空间详情请参看“附录”） 在N维空间的理论建立起来之后，人们开始寻找各种方法来进行证实。中国科学家率先做到了“隔空移物”，即把一个物体凭空从一个地点瞬间转移到另一个地点。这一移动没有速度。因为大家都知道，速度=距离/时间；但在时间为零的情况下，这个等式就不能存在，因为零是不能被作为分母的。不过，虽然做到了“隔空移物”，却也仍然只局限于我们所在的空间内，它突破的只是一个时间而已，还是没有突破空间的壁垒。但这次实验的成功，让人们找到了正确的方法，那就是在特定的范围内制造一个特定强度的磁场，然后在磁场内需要有能够以光级速度运动的物质，所谓光级速度就是与光速上下差别不大的一个速度范围。而这些物质可以是电子、中子或原子，并没有特定的限制，具体视物质的总量多少而产生一个大小不等的范围，而这个范围就是突破空间壁垒的范围，在这个范围内的一切都将突破壁垒而进入到另一个空间。至于具体进入到哪一个空间则取决与产生的磁场的强度大小。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们也可以把这种对空间壁垒的突破看做是重新复制出了另一个与我们所在的空间完全相同的、全新的空间，只不过是给了这个被复制出来的空间一个不同的发展方向。从理论上讲，突破和被突破壁垒的两个空间可以再次相互突破，否则，壁垒的突破只针对与t值（建立以当前时间为原点的时间轴，设时间=t）小于目前t值的空间。也就是说，人可以从今天回到昨天，然后再从昨天回到今天，但却永远不可能走到明天去。 “隔空移物”的实验总结出了大量的经验，并积累了极为有用的科学数据，在进一步地研究和不断改进地试验后，终于做到了突破空间壁垒，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穿越”，只是控制精度和稳定性仍无法很好的掌握。 研究人员把资料读到这里的时候，才想起了数年之前高速公路上离奇的车祸，也明白了今天摆在他们眼前的所看到的一切。然后他们突然意识到，按照这一“N维理论”，那么他们现在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轨迹，正在沿着一个新的方向发展。不过无论是原始轨迹还是新的方向，对于存在于这个空间的所有人来说，现在这个空间的发展方向，就是他们唯一的无法改变的方向。 在所有找到的资料当中，大部分都是有关于“N维空间”的理论和实验数据，而除此之外，人们注意到还有一个名词频繁的出现在资料当中，而这个名词恰恰就是当时的政府尚在酝酿中的一个仍属于绝密的计划。这个词就是——“龙牙”。 下面我们要讲述的故事，就是若干年后关于这个“龙牙”的故事，而我们所要讲述的一切，实际上已经是属于脱离我们现在所处空间的另一个维度空间的故事了。它即将发生在那个已脱离了原始发展方向的、一个不同于真实社会和历史的、一个全新的时间和空间里。在这个空间，有着和我们现在一样的宇宙，一样的地球，一样的国家，一样的山川和湖泊，也有着一样的人和物，甚至还有着相同的历史和文化，所不同的，只有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卷一 资料：N维空间 附录： 从三维空间的认知到四维空间的证实，然后再到五维空间的理论建立，人们才刚刚勉强可以接受这个发现或者说是事实，却又发现了多层嵌套在一起所谓N维空间。那么我们该怎么来理解这个N维空间呢？不妨来做一个模型。先做好我们能够看到的三维空间的模型，把我们无穷的空间有限化。可以假设我们所处的三维空间的x，y，z三个坐标长度都为1的立方体，然后再引入时间的概念t。时间是不断流逝的，在这个坐标系中我们就把t看作是无限延伸的，那么我们以x，y，z座标系建立起来的立方体在有时间的四维坐标中就是沿着t坐标一直延伸下去，形成一个t为正无穷的柱状物，而我们的世界就是在这个立方体中随着t的变化而不断变化。但实际上，如果我们把t量化，分成若干点，那么在每一个点上都会有一个三维的立方体，这个无限长的柱状物实际上是由无数个立方体相互嵌套连接在一起而组成的。如果将我们现在所处的时间点作为原点，那么t为负值时就是我们的历史，t为正值时就是我们的未来。而N维空间呢，则是在特定的条件下，立方体中的事物可以脱这个立方体的屏障而进入其他的立方体，而事物所进入的新的立方体同样是沿着t在前进的，只不过由于新事物的进入，会重新产生一个新的分支，也就是说出现一个新的t值，朝着一个新的方向前进，而对于这个立方体来说，不同t的前进方向，也就是立方体不同的发展方向。 N维空间理论，显示出我们所在的空间并不是唯一的，而是有无穷尽个我们发现不了的并行存在的空间，所有这些空间在正常状态下互不影响，互不干涉。而在没有相互影响和干涉的前提下，这些空间在一个t的绝对值上，是完全一样的。当在一定条件下，某一个空间对另一个空间造成影响之后，比如说某些人或物突破空间屏障进入另一个空间，那么原空间仍会继续正常发展，但被进入的空间将因此而受到影响并立即沿着另一个方向前进从而有了不同的发展和变化，而这一变化的大下，则取决于受到影响的大小。但这个N维空间，在没有人突破空间屏障前，则完全可以被看作是一个空间，至于N的取值，则完全取决与原始空间屏障被突破的次数，每个新增加的空间偏离远空间的时空距离，则与受到的影响成正比。如果这个理论是正确的，那么人们就再也不必担心穿越时空的旅行会给历史造成影响，因为在突破空间壁垒到达某个t值也就是某个时间点的空间之后，这个空间将因为受到其他空间的影响而立刻产生一个沿新的方向发展的分支，而在受到影响之前那一刻的空间，仍然会沿着原始的路线发展。也就是说，假如我们有人回到了一天之前并找到了一天之前的自己，那么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这个空间实际上已经产生了一个分支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了，一个扔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在这个分支里只有一个原始的你，这样你才能在第二天的时候做出回到前一天的行动；而另一个分支则因为第二天的你回来了而同时存在着两个你，并向着另外的方向发展。而对于原来那个空间的你来说，因为仍在按照正常的轨迹发展，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未来的你曾回来过的痕迹。这也恰恰对“时间悖论”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卷一 张家口战略位置及驻军情况 张家口的军事战略地位 张家口跨东经113度50分至116度30分、北纬39度30分至42度10分,地处京、晋、蒙交界处,东临首都北京、西连煤都大同、北靠内蒙古草原、南接华北腹地,面向沿海,背靠内陆,是沟通中原与北疆、连接中西部资源产区与东部经济带的重要纽带。由于张家口地处蒙古高原和华北平原的过渡地带,历史上便是草原文明与农耕文明的交汇处。从蒙古高原南下到中原地区,这里也是最近、最便捷的路线。因此,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决定了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塞。 张家口地区的主力部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六十五集团军（一部），军部设在桥东区。属于乙类集团军。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属于野战部队。193师是摩托化步兵师，也是该集团军的主力，前身是赫赫有名的红一师。现驻在宣化区。194师也是摩托化步兵师，战斗力和装备稍逊，现驻怀安县。空军第7师的一个主力团也在张家口，这个师隶属于北京军区，是最先装备SU-27的部队之一，满负荷训练，战斗力相当强。 张家口北面是一马平川的坝上、内蒙草原，所以三面环山的张家口就成为阻挡北方之敌入侵的军事要塞，各朝代均在此囤重兵把守。摊开地图不难发现，张家口是天然屏障，也是北京西北方向最后一道防线。 当年前苏联若侵华欲进攻北京，内蒙草原是利于敌机械化部队展开和快速推进的，只有在冀北山地，才能有效阻滞敌人。张家口特别是张北咽喉要道野狐岭、狼窝沟一带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古往今来这里发生过数次大战：最为著名的是1211年秋，成吉思汗率10万精兵与驻扎在这里的40万金兵殊死大战，结果金兵全军溃败。1945年8月，由外蒙进来的苏蒙联军与日军第二混成旅激战于此，并一举击溃日军。 张家口的军事要塞意义在1969年到70年代初更显得重要。当时中苏大战一触即发，文革闹得更乱，出于内忧外患考虑，为确保北京安全，毛泽东、林彪从东北、华东把原四野、三野的王牌部队——38军（现为第三十八集团军）、27军（现为第二十七集团军）调到北京军区。38军为预备机动力量，驻扎在南大门——保定。27军则配属在冀北张家口一带，协同65军共同把守北大门。有两个军的重兵把守北大门，看得出张家口这个要塞必须死防！ 当时我军布防态势是以张家口为重心，其西边大同、集宁一线是69军、63军；其东邻承德、唐山、天津一带有24军、66军布防。在各野战军的前方乃至中蒙边界的广大区域，有内蒙古军区的几个独立师、守备师、边防团、骑兵团，特别是现役军人配备到连有十万之众的内蒙兵团六个师，还有广大民兵和武装知青们。他们将担负以血肉之躯组成抵抗敌军的“第一道防线”的重任。将奋力抵抗敌入侵第一波强攻，尽力阻滞和消耗敌军，为后面的主力野战军赢得时空。 上世纪70年代，张家口沿线的许多山体都已被挖空：里面是兵站、军火弹药、坦克、大炮甚至飞机库。现在张家口有限开放的人防工程就是当年挖的一条跟长城同一走向长达10余公里的山洞。真正地把“深挖洞”落实到位了。由此看出，凭着地形构筑牢固工事重兵死守，我方当年是下了决心的。 65军（现为第六十五集团军）自抗美援朝归来一直驻扎在张家口，该集团军由于长驻要塞，有地利人和优势，近年几次裁军均被优先保留下来。而63集团军虽历史战功和近年大演习表现突出却被裁掉，跟驻太原有很大关系。这从另个侧面也可以看出张家口战略地位的重要性。 以下内容援引自网络，其正确性仅供参考。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5军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5军的前身是华北军区第8纵队。该纵队是由解放战争时期冀察军区郭天民纵队和刘道生纵队各一部分武装力量发展而来的。 1945年10月，由冀察军区第1、第12、第13军分区部队各一部组成冀察军区刘道生纵队，辖第8、第10旅；由冀察军区第1、第12、第13、第19军分区组成冀察军区郭天民纵队，辖第6、第7、第9旅和骑兵旅。著名的“狼牙山五壮士”即出自冀察军区第1军分区。1946年7月，由冀察军区郭天民纵队与刘道生纵队一部合编组成晋察冀野战军第2纵队，郭天民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辖第4、第5旅。1947年2月，冀中军区独立第8旅改为该纵队第6旅。 1948年5月，晋察冀野战军第2纵队改为华北军区第2纵队。7月，为适应形势发展需要，华北军区奉命将野战军编为3个兵团，同时决定将第4旅调离第2 纵队。9月，第4旅及独立第1、第2旅在河北省易县地区组成第8纵队，邱蔚任司令员，王道邦任政治委员，原第2纵队第4旅改称第22旅；原独立第1旅改称第23旅；独立第2旅改称第24旅。第8纵队组建后，隶属华北军区第2兵团建制。从11月至次年1月，在平津战役期间，参加新保安作战，在友军的配合下，全歼国民党军第35军、并参加了北平（今北京）和平解放。 1949年2月，根据中共中央军委的命令，华北军区部队实行统一整编，华北军区第2兵团改称第19兵团。第8纵队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5军，隶属第19兵团建制。邱蔚任军长，王道邦任政治委员，萧应棠任副军长兼参谋长，王克斌任副军长，蔡顺礼任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所辖第22旅改称第193师，许诚任师长，龙道权任师政治委员；第23旅改称第194师，赵文进任师长，袁耐冬任政治委员；第24旅改称第195师，阮平任师长，史进前任政治委员。同时，为适应新的战争形势发展，第65军奉命于河北昌平县（今属北京市）组建1个补训师，以接受和改造大批解放战士。 1月至2月，在河北昌平地区参加整训。3月，在河北涿县地区，根据平津前线司令部发布的改编国民党军的命令和“整编方案”，对国民党军第16军进行了改编。将其第94师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独立第31师（3个团），归属第65军指挥。3月至4月，参加了太原战役。太原战役结束后，随第19兵团调归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建制，执行解放大西北的作战任务。5月，在山西介休地区，将独立第31师分别编入第65军军直和各师建制。7月至9月，参加扶眉、陕中、兰州、宁夏等战役。10月至1950年10月，留驻宁夏，军机关兼宁夏省军区机关，协助地方政府加强政权建设。11月，由宁夏转到山东藤县、临城地区进了整训，准备担负新任务。 1951年2月第65军免兼宁夏军区。2月25日，第65军赴朝参加抗美援朝战争。1953年10月从朝鲜回国。在战争年代，涌现出吕顺保、马万新、周以森、郑定富、梅怀清、刘宝英及“登城先锋连”、“军政全胜连”、“钢铁连”等一批模范人物和先进集体。 现状： 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六十五集团军 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六十五集团军是1985年由陆军第65军改编而成的，由193、194二个步兵师组成，并编入炮兵第14师、坦克旅和高炮旅以及守备第3、第4师。1990年，为加强首都地区的安全保卫力量，以守备第4师为基础（以及守备第3师一个团）组建武警北京市第2总队（1999年再与北京市第1总队合编为新的武警北京市总队）。1992年，守备第3师撤销。第28集团军被撤销后，所属坦克第7师改编为装甲第7旅后改归第65集团军建制。第65集团军的军部位于河北省张家口市，代号为51056部队，隶属北京军区，现任军长郑勤，政治委员高东璐。 曾在1985—1992年任第二炮兵司令员的李旭阁出自该军194师。 1951年2月第65军入朝作战，在阵地战阶段担任守卫开城的重要任务，表现较好，著名作家巴金在该军第194师体验生活，创作了小说《团圆》，后被改编为家喻户晓的电影《英雄儿女》。 1953年9月第65军回国，驻防河北张家口。1958年，第195师改编为特种工程指挥部建筑53师，进军罗布泊。担负艰苦的核试验和导弹靶场建设任务。在六十年代末的中苏对抗时期，65军被赋予阻击由中蒙边境可能入侵的苏军地面部队，装备了大量的反坦克炮。 1981年9月，该军参加了华北军事大演习。1985年改编为陆军第65集团军，撤销步兵第195师，编入炮兵第14师、坦克旅和高炮旅以及守备第3、第4师和原第69军步兵第207师。1998年后，步兵第207师改编为摩步旅。 据外电报道：“第65集团军采用了一种师旅混编的建制，目的是建成中国式的“中型战斗部队”。为此，兵器工业部门将向陆军集团军提供更多的92式轮式装甲车。92式轮式装甲车是陆军建立轻型机械化旅的关键性装备。” 据最新消息：在2003年裁军二十万中，第24集团军撤消后，原24集团军下辖的装甲第1师、摩步第196旅、摩步70旅转隶65集团军，原65军194旅、207旅，装甲旅撤消。 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24集团军是1985年由第24军改编的，下辖70，72师两个步兵师，并编入坦克旅、炮兵旅和高炮旅以及守备第4旅。1992年，守备第4旅撤销，原属天津警备区的坦克第1师（该师是我军第一支坦克部队，前身是1945年12月组建的东北坦克大队，1949年5月正式成立坦克第1师，参加过锦州战役、天津战役、开国大典、抗美援朝，1985年由原第66军改归天津警备区）调入该集团军。1998年，步兵第72师与唐山预备役师合并，组成河北省预备役高炮师。坦克第1师改为装甲师。同时，1955年起即担任迎外表演任务的天津警备区摩步第196旅也转归第24集团军。 原成都军区政治委员万海峰是24军的老兵，曾于1968-1972年任该军军长。现任武警司令员吴双战也担任过24军副军长。 第24军部署在京郊和唐山一线，拱卫北京。1968年第70师改为北京卫戍区警卫第3师。1969年12月全军重排番号，第74师改称第70师，并重建第71师(后撤销)。在1976年唐山大地震时，该军是首批进入震区的部队。 在1999年国庆五十周年阅兵式上，由第24集团军组成了89式122mm自行榴弹炮方队（第8方队）、89式120mm自行滑膛炮方队（第9方队）、83式152mm自行加榴炮方队（第10方队），向世人展示了“战争之神”的风采。 卷一 A01 第 一 章 2019年5月8日 星期三 空S军都北机场位于都北市的南部。这里地处塞外，所以尽管已经进入了初夏季节，天气还是格外的凉爽，绿柳成荫，清风徐徐，总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一个月前这里刚刚成为空S军霆击大队的基地，霆击大队也因为有了自己的基地而改编为霆击团。现在，场站适应性训练刚刚结束，最后两架J-11正在降落。苏系战机特有的外形让这两架J-11像极了飞扑而下正在捕食的雄鹰。 两架飞机的飞行员分别是第一歼击中队的队长邵明远和他的僚机郝长飞。作为歼击中队的队长，每次任务第一个起飞、最后一个落地已经成了邵明远的习惯。当然，严格来说，或者他的僚机郝长飞才是最后一个落地。 把飞机停到机库后，邵明远刚下飞机，他的机械师霍志强就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啊。今天天气不错，计划的科目一个不差，全都飞了，很顺利。”邵明远心情不错。 霍志强突然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我听说今天要来一个新人，你知道吗？” “哎呦，你这消息还挺灵通的嘛。没错，我也听大队长说了，还说来的这位是个绝对的王牌，我还真想早点见识见识呢。”邵明远显然早就知道。 “王牌不王牌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来的这位派头够大的。” 霍志强的语气有些异样，这让邵明远觉得有点奇怪，不由得问： “嗯？这话是怎么说的？” “这不我也刚接到命令，说这‘王牌’和他的飞机一会儿就到，降落后他的飞机让我先暂时代为看管，但绝对不能动，晚些时候会有一‘御用’地勤班赶到，飞机交由他们维护。”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每架飞机都和人一样，各有各的脾气，还是熟悉的人维护更好。你用不着那么大反应吧？” “要光这还真不算什么，关键是我听说大队专门给他准备了一间独立的宿舍，大队长还特意嘱咐说如果他还有什么特殊的需要，都要尽力满足，不能让他感觉到不方便。” “真的？那还真就有点奇怪了。”霍志强的话还真勾起了邵明远的好奇心，心里边却是越发的想早点见识一下这个即将到来的战友了，莫非还是什么皇亲国戚不成？ 暮色降临，血红的夕阳不甘地渐渐沉入连绵的群山之后，西面的天空呈现出一片红色，只有在接近地平线的地方，仍有夕阳的余辉放射出万道金光，将巍峨的群山勾勒出棱角分明的剪影。 正当持续了一天的喧闹即将结束继而迎接夜的宁静的时候，天边隐约传来一阵呼啸，由远及近。很快，一个模糊的轮廓划破白昼与黑夜交替的天空，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架如雏燕般轻盈小巧的战机。此刻它已经对准了都北机场的跑道，放下了起落架，正在准备降落。 精确地在跑道的起点触地，然后刹车、放减速伞，在还未超过跑道长度的一半时，它已经完成了着陆的全部动作，然后在地面滑行转弯，几乎可以说是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机库。机库的大门在飞机进入后，就立刻缓缓地关闭了，再看不到机库内的任何情况。 指挥塔内，刚刚晋升为上校并担任霆击飞行团团长的康健中，笔直地站在控制台前，用望远镜观察着这架飞机降落的全过程，军官常服上左胸佩戴的飞行等级证章上的“T”标示出他也是一个空中骄子，是一名飞行逾千小时、全天候、多机种，有着丰富经验的特级飞行员。 看着这架刚刚降落的飞机缓缓离开了跑道，康健中放下了望远镜，转过头向负责机务的副团长杨东清问道：“我记得新J-12的着陆距离是380米吧？” 杨东清立刻很肯定地回答：“没错，是380米。” “乖乖，是个好苗子。刚才这降落，绝对没超过350米！”康健中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透出了一股子兴奋。 J-12，是我国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开始研制的一种迄今为止世界上最轻的超音速战斗机，其出色的机动飞行能力为它博取了“空中李向阳”的美名。不过由于种种客观上的原因，这种备受赞誉的超轻型超音速歼击机在生产了5架原型机之后，整个计划就被无限期的搁置了。康健中嘴里所说的“新J-12”绝非上个世纪的作品，而只是秉承了它的设计思想——高度机动灵活、短距起落、维护简单、具备超音速巡航、极高的格斗能力和造价相对低廉的一款全新的准四代战机。 国家对重启J-12计划的设计要求，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是相当高的，其中矛盾点更是一个接一个。例如要求机动灵活，轻型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为了满足现代空战的需求，还必须要搭载先进的电子设备和更多的武器；要求具备超音速巡航能力，而短距起落又要求它必须具备良好的低速性能；要求它能够作为前线战斗机在简易的前线机场起落，又要求它具备足够的航程，执行中远程作战任务……类似以上所列的条件还有很多，很多难题都让飞机的设计师们一筹莫展，直到新的ASEA（有源相控阵技术）技术获得实用和新型发动机的研发成功，才让诸多的问题得以解决，并最终促成了新J-12的诞生。 这型新研发的战机沿用了J-12的编号，除航程和作战半径外，其它各项技术参数都全面超过了已经服役的J-10B，而体积和重量又都小于J-10B，最值得关注的是它的正负过载系数都远超过了人体的极限，这一点为日后发展无人战机打下了伏笔。 办公室里，康健中见到了鹿菲菲——那架J-12的飞行员，一个年仅19岁的特级女飞行员。 以康健中的老练和稳重，在刚见到鹿菲菲本人时，也因为她清秀的脸庞和飒爽的英姿而产生了片刻呆滞的神态。愣了有两秒钟，康健中才拿起早就放在桌上的标有“绝密”的档案，例行公事似的读了起来：“鹿菲菲，女，生于2000年7月26日，身高165厘米，体重47公斤。于2013年与孪生兄长一同加入“龙牙”计划，在A号特训队接受飞行训练。截止2019年3月31日累计安全飞行时间3256小时，参加58次模拟对抗，累积战果122：0 ……” 念到这里，康健中停了一下，转而抬头看着眼前的美女说：“我说小伙子，哦，是小姑娘。怎么从你这档案上看，你比我还厉害呢，这让我以后可怎么指挥你呀？” “报告！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您是我的首长，您的命令我都会无条件的执行，这与飞行技术无关，请首长放心！”鹿菲菲清脆地答道。 “呵呵，不用那么严肃，这一点我还是完全相信的，刚才只不过是有了一点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康健中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然后继续读鹿菲菲的档案。“……以优异成绩结训，授空军中尉衔。经综合评定与考核，授特级飞行员称号，并获得特级飞行员个人专属代号‘龙飞’……” 读到这里，康健中又停了下来，似乎是充满了感慨，又上下仔细打量了鹿菲菲一番，然后慨然道：“19岁的特级飞行员，真的不敢相信啊！想当年我19岁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学员。哎？你别再站着了，不用那么严肃。来，坐那儿，坐下说话。” 也许是看出康健中是真的不喜欢太严肃，鹿菲菲闻言也就很大方地坐到了椅子上，不过仍保持着标准的坐姿。 看到鹿菲菲听话地坐下了，康健中又继续说道：“鹿菲菲这个名字好听，只不过有点太柔了，少了那么股精气神，我看，以后还是叫你龙飞吧，怎么样？” 听到团长以商量的口气来征求自己的意见，鹿菲菲并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回答说：“没问题，其实我本来就更喜欢别人叫我龙飞，现在还知道我叫菲菲的，恐怕也没几个人了。” “哈哈，那就好。龙飞这个代号好啊，听起来就带劲儿！现在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取得你现在的成绩的？38次对抗，从无败绩呀。最关键的是你还那么年轻，你这绝对是个飞行天才呀。” 鹿菲菲听到康健中的称赞，居然有了些脸红的征兆，还是用清脆的声音回应着：“团长你太高抬我了，说我是天才真的有点儿过了，我想也许我只是比一般人更喜欢飞行吧，每次进入飞机的座舱，我就感觉自己和飞机好像融为了一体。” “对！融为一体。飞行员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康健中肯定地说，然后稍微思考了一下，接着说，“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了一大把，可还真不好意思在你面前摆什么老资格。这样吧，宿舍呢，早就都给你准备好了，一会你回去就先适应适应环境，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我想安排一场对抗，这是我们霆击大队的传统了，哦现在是霆击团了。每一个新到我们团来的飞行员的第一个科目就是一场空中的对抗，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有！”鹿菲菲毫不犹豫地回答。 康健中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这个回答也是在他预料之内的：“好。那我让人带你去领你的装备，然后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诗·七言绝句（平起） 黄昏落日晚霞沉， 塞外夕阳缀彩云。 战隼龙飞轻落地， 恰如小燕夜投林。 卷一 A02 第 二 章 2019年5月9日 星期四 都北市，都北机场。四架J-11稳稳地停在跑道的一端，等待着起飞的指令。这四架J-11就是霆击团第一歼击中队第一小队，是整个霆击团公认的第一把尖刀。第一歼击中队在霆击团内部被称为“黑云中队”，这个称呼是由中队长邵明远的代号“黑云”而得来的，既是代号，也是一种荣誉的象征。 J-11是我国由RU国引进的SU-27SK的国产型，历经数次改进，目前部队装备的都是最新的J-11D（单座）和J-11DS（双座）型，不过习惯上人们一般都统一称呼为J-11。 待收到起飞的指令后，四架J-11两两一组，伴随着引擎巨大的轰鸣声开始加速，然后昂起机头，呼啸着飞上了蓝天。 “塔台，黑云。高度8000，速度950，航向170，请指示。完毕。”完成起飞和编队后，长机邵明远向塔台报告着情况。 “黑云，塔台，保持高度11000，前往三号空域待命。复诵。” “塔台，黑云，保持高度11000，前往三号空域待命。完毕。” “黑云，塔台，复诵正确。结束。” 得到新的指令后，在邵明远的带领下，四架J-11以楔形编队继续爬升、转向，飞向指定空域。 “01，02。聊个天儿？”飞往三号空域的途中，2号机郝长飞对他的长机邵明远说。 “02，01。又耐不住寂寞了呀？聊吧。”飞行中在比较轻松的时候，邵明远一般都不会拒绝部下的类似请求，这次也不例外。 “还是说说那个新来的雏儿呗，大伙儿说这家伙怎么搞的这么神秘呀？昨天天黑了才来，来了连个面儿都不露，听说他那宿舍还是单独的，闲人免进？”郝长飞显然对这个新来的飞行员有些不满。 “就是啊，你们说他这初来乍到的，不来‘拜码头’也就算了，怎么着也得打个招呼露个面儿吧？”说这话的是4号机，二级飞行员中尉陈永清。以他的资历在霆击团绝对算是雏鸟，好容易有了一个新来的，却没想到有这么大的架子，所以他抓住机会，赶紧着拿话踩人。 “03，01。你怎么看？”没听到3号机说话，邵明远便主动发问了。 驾驶3号机的是一级飞行员，中尉王晓飞。平日里就比较沉稳，也很少说话。现在即便是听到队长发问，也只是说：“我没看法，人跟人的性格不同吧。没啥好说的。” “03，你是不是哥们啊？队长问你你也敢不说？怎么每次这好人都让你当了呀？”还是郝长飞，虽然早就知道王晓飞的脾气，但仍然不忘挤兑两句。 这时，急于表现自己的陈永清早就有些跃跃欲试，主动请缨道：“队长，这次对抗不就他一人儿吗？要不等一会儿让我先去试试？也让你看看我有没有长进。” 听了陈永清的话，邵明远很严肃地命令道：“04别胡闹，轻敌可是要吃亏的。我们的对手可是特级飞行员，没点真工夫，这个特级称号可是弄不到手的。一会儿全部听从指挥，不准擅自行动！” 没过多久，一小队已经进入指定空域，地面报告后，按指令继续在该空域待命，直到频道里再次传来地面的呼叫： “黑云，地面。发现目标，1架，方向220，距离260，高度16000，速度1200，直线接近。结束。” 邵明远知道这次地面的呼叫，就代表着对抗正式开始了。于是他立刻命令一小队分成两个双机编队左右散开，上升高度到17000。同时请求地面继续引导。 虽然J-11D全部都已换装了新型的雷达，其探测能力早已和最初的J-11型不可同日而语，但此刻他们并没有打开雷达。因为雷达就好像黑夜中的探照灯一样，你固然可以清晰地看到敌人，但也会让敌人更早的发现你自己。所以当第一小队展开战斗队形之后，邵明远向地面呼叫：“地面，黑云。请求目标位置。完毕。” “黑云，地面。目标判明为J-12一架，方向270，距离190，高度16000，速度1200，直线接近。信息已通过数据链共享。结束。” 第一小队挂装的霹雳12空空导弹的有效射程为35公里，主动雷达制导。邵明远深信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特别是在敌寡我众的情况下。他的计划是在对方进入到导弹的有效射程时，所有战机同时发射导弹，进行饱和攻击，不给对方任何机会，一击定乾坤。所以，根据己方导弹的射程，邵明远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黑云，01。距离目标70公里时雷达开机。完毕。” “01，02明白。完毕。” “01，03明白。完毕。” “01，04明白。完毕。” 所有飞行员都早已收起了刚才聊天时的心情，认真、严肃地执行着每一道命令。 4VS1，双方的战机都在高速地相向而行，距离被迅速地拉近。在地面的雷达屏幕上可以看到，双方都像古代冲锋的骑士一样，迎着敌人的刀剑，毫不畏缩，义无反顾，只是那架孤零零的J-12，看起来似乎更多了一股惨烈的味道。 在双方相距还有80公里的时候，第一小队所有飞机的雷达告警接收机（RwR）突然全部都发出了告警声！这表明对方的雷达开机了，并且已经捕捉到了他们。这有些出乎邵明远的意料。因为这个距离还远在中程空空导弹的有效射程之外，即便对方挂载了最先进的霹雳14型导弹，这个距离虽然已经进入了它的最大射程100公里之内，可它的有效射程也不会超过50公里，此时发射导弹的命中率几乎为零。在邵明远看来，对方现在打开雷达只能是孤注一掷的表现了，但他还是迅速果断地命令各机打开雷达，搜索目标。同时命令03，04号机爬升，占据高空，并与01，02号机拉开距离。准备在发现目标并进行第一轮攻击后，若无战果，则由01，02号机与对方展开格斗，而03，04号机则寻找有利时机，利用高度优势迅速扑过来并予对方以致命的打击。 显然邵明远对于拥有特级飞行员证章的对手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和谨慎，但同时也没有忘记给自己手下一个锻炼的机会——空战中，对于时机的把握是格外重要的，而邵明远给03，04的命令，就是要锻炼他们寻找并抓住这种机会的能力。 第一小队的四架战机接受并按照邵明远的命令开始行动的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接近到了70公里。03，04正在开始爬升，突然所有飞机的座舱里几乎同时都发出了被锁定的警报！同时，先进的机载雷达也发现了正以四倍音速迎面飞来的导弹，每架飞机都被一枚锁定，共计四枚，距离不足40公里！ “我被锁定了！”第一小队的四名飞行员几乎同时喊出了这句话，然后就各自开始了一系列的规避动作。但是遗憾的是，03，04号机由于正在爬升，已经损失掉了太多的动能，而且高高度也严重影响了他们的机动性，现在他们更显然已进入了导弹的不可逃逸区。面对疾如闪电的导弹，王晓飞和陈永清尚未来得及做完有效的规避动作，自动裁判系统就已经将他们判别为被击落了。 此刻的邵明远和郝长飞都没有时间去思考对方是怎样让导弹锁定了自己的，他们现在能做的，要么就是大过载机动，针对导弹引导头的多普勒雷达，迅速朝向与导弹垂直的方向飞行来使导弹脱锁；要么就是被导弹击中。四倍的音速和30多公里的距离，留给他们的时间只不过区区十几秒而已。他们首先分别向左右散开，然后各自按照已经训练过无数次的动作开始进行规避。 发射导弹的，自然就是代号龙飞的鹿菲菲。以寡敌众的她清楚的知道先发制人的重要，否则她可能连对方的一轮攻击都撑不下去。所以，她在地面雷达引导她到距目标80公里的时候，就果断地打开了雷达，但是她却是在距离目标还有100公里刚刚进入导弹射程的时候，就根据地面雷达所获得的数据，一口气把四枚霹雳14中距空空导弹全部发射了出去。当然，这也得益于J-12强劲的火控系统和霹雳14先进的引导和分段式发动机技术。鹿菲菲的座驾是J-12的舰载型J-12C，与J-12相比除了增加了可折叠机翼和着舰尾钩外，还增加了襟翼相控阵雷达天线，在电子系统上更胜一筹。至于霹雳14空空导弹采用的是可编程主动雷达制导，这点保证了它可以在发射之后在没有载机雷达照射的情况下，根据发射前所获得的目标数据，自动制定好最佳截击路线，然后按照制定好的路线接近目标，并可以随时接收载机或其它辅助飞机的最新指令，修正弹道。最后在进入弹载雷达的探测范围内之后打开雷达，完全自主的锁定并追踪目标，直到将目标摧毁。 现在鹿菲菲所做的，就是利用了霹雳14这一优异性能，先发射了导弹，然后才打开雷达搜索目标。要知道现代的战斗机，一旦被雷达锁定都会立刻发出警报来提醒飞行员。所以鹿菲菲在发现目标后并没有急于锁定，只是将最新的目标数据发送给了飞行中的导弹，同时把导弹各自的攻击目标重新进行了分配，直到接近到40公里的距离时，才将目标锁定。这时导弹的固体火箭发动机再次点火，将导弹提高到4马赫的高速，如霹雳般向着各自的目标扑去。 诗·七言绝句 霆击如电奋腾空， 百胜黑云战意浓。 突遇强敌难措手， 已然饮恨瞬时中。 卷一 A03 第 三 章 2019年5月9日 星期四 空战不同于地面上的战斗，没有地形可以利用，更没有战壕可以用来隐蔽。空战一旦进入到短兵相接的阶段，那么最大的能够依赖的可以称得上是战术的，就只有编队的类型和友机间的配合了。但是这些鹿菲菲都没有，她只有一架飞机、一个人。 很快，鹿菲菲第一轮攻击的结果出来了，四发两中，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也还算能够接受。她本来就没有指望能靠这一次攻击就结束战斗，除非对方都是菜鸟。但她同时也清楚，躲过这次攻击的人，一定都不会太好对付。所以，她一直都在朝着目标高速前进，以便能够及时地用剩下的四枚霹雳9格斗导弹再发起第二次攻击。 在规避导弹的同时，邵明远和郝长飞的雷达都已经发现了鹿菲菲驾驶的J-12，但是他们都无暇顾及。而当他们成功地避开导弹之后，鹿菲菲已经进入到了邵明远的身后，占据了有利的攻击位置。此时，邵明远的僚机郝长飞却在和他背道而驰，根本来不及回援。 不过邵明远的特级飞行员称号也绝非浪得虚名。在发现被对方占据了攻击阵位之后的他，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他一面加大油门俯冲，同时向左转向，一面呼叫郝长飞：“右转爬升，绕一圈。我会尽力拖住他，把他引过去。你准备迎头攻击。” 邵明远驾驶战机提速很快，虽然俯冲让他损失了高度，但却有效的延长了对方逼近的时间。 鹿菲菲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对方两架飞机的动向，对于他们的意图也判断的一清二楚。虽然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中距弹，对方一定会先锁定并攻击她，但她似乎并没有丝毫的担心，仍然是以最快的速度死死咬住邵明远不放，两机的距离越来越近。 多年来的配合，早就让邵明远和郝长飞之间有了默契。郝长飞很好地领会了邵明远的意图。他采用比邵明远略大一点弧度在空中绕了小半个圈之后，现在已经和对方相向而行了。此刻，他距离目标40公里，更占据了高度优势。看着屏幕上代表敌机的亮点迅速接近，郝长飞轻动手指，选择了霹雳12，然后导弹通电，雷达锁定，距离35公里，发射！再发射！ 鹿菲菲的座舱里响起了急促的告警音，被锁定了……对方发射了导弹……距离35公里，两枚！ 她仍然没有采取任何动作，依旧紧盯着邵明远的01号机。距离15公里，锁定！然后她很轻柔地按下了按钮，霹雳9，同样也是两枚，一先一后脱离了挂架，喷着白烟呼啸着扑向了邵明远。 邵明远没想到对方会采用这种以命搏命的攻击方式，通常情况下，对方的飞行员都应该先暂时放弃自己的目标而立刻躲避己方的攻击，但偏偏这个对手根本就对飞向他的两枚导弹熟视无睹，一门心思地跟自己过不去。这让邵明远颇为无语，也只能再次狼狈地大过载机动、抛洒红外诱饵弹，以躲避致命的攻击。 鹿菲菲在发射完导弹之后，就没有再去理会邵明远的01号机，她也需要去回避迎面而来的导弹，她并非真的想要以命搏命。其实在郝长飞发射导弹的同时，双方战机的距离、角度、相对速度、导弹发射时的载机速度、导弹的加速度、导弹的最高速度等等所有这些数据就都进入了鹿菲菲的超级脑袋里。成千上万次的反复计算和模拟训练，早就让鹿菲菲的大脑无需把这些数据按照常规导入复杂的公式再进行计算，而是近乎直觉的在瞬间就判断出了结果。这就好像一个一年级的小学生在计算两位数的加减法时都需要列竖式，然后进、退位，通过苦苦思索才能得出答案，而一个哪怕只有初中文化的成年人只需要看一眼算式就已经直接得出了结果一样。 在邵明远拼命躲避导弹的时候，鹿菲菲收油门，打开了减速板，并在心中用一个超级鼓手一样的精准节奏开始默数。在对方连续发射了两枚导弹的同时，她就已经知道自己只能躲开第一枚，而绝对无法逃出第二枚的近炸引信范围，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没有机会。 鹿菲菲一直在心中默数着：“……3、2、1。”然后她在打开电子对抗、释放干扰弹的同时，放下减速板，猛推油门，迅速扳动操纵杆，然后拉杆、蹬舵，再释放干扰弹。飞机在瞬间突然提速，并疯狂地向一侧滚转开来，堪堪躲开了第一枚导弹。但接踵而来的第二枚导弹及时修正了方向，虽错过了接触点，但近炸引信还是发挥了作用，战斗部被引爆了。只不过干扰弹的存在让导弹的近炸引信错误的计算了距离，鹿菲菲成功地逃出了爆炸的杀伤范围，至少模拟对抗系统的计算结果显示她的J-12未受任何损伤。 这时的郝长飞正在做着一个通常情况下绝对正确，但在此刻却是绝对致命的动作。他在完成俯冲加速，锁定目标并发射导弹之后，便开始爬升，以便再次获得高度优势，同时也开始回转脱离攻击位置，以再次拉开与目标机的距离。这样做的目的是在目标忙于规避而无暇攻击的时候，再次占据有利位置，以便待第一次攻击失败后立刻开始第二次攻击。只是可惜，他遇到了鹿菲菲。他的对手并没有按照常理出牌，用看似不要命的方法成功地化解掉了他的攻击，且机头指向基本未做改变。而此刻的他却刚刚完成爬升和回转，在损失掉大量的动能之后，机动性也正处在一个低值，还有更要命的就是，他把自己的屁股亮在了对手的眼皮底下。 鹿菲菲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更何况这个机会就是她一手策划并冒险创造出来的。距离15公里，目标锁定！她却并没有急于发射，因为对方的高度高出自己两千余米。向上攻击会让导弹必须克服重力的影响，而让速度、射程和机动性都大打折扣。作为国产最新的轻型战机，J-12的爬升率本就高于重型的J-11，即便是改进后的J-11D，而且此刻鹿菲菲的速度更是高出郝长飞一大截。10秒钟后，鹿菲菲已经到达与目标相同的高度，距离也缩短到13公里多一点，此时的郝长飞不敢再做大的机动而损失速度，正在拼命加速，在企图拉开距离的同时积累动能。鹿菲菲表现的非常沉稳，不慌不忙地死死咬住郝长飞的尾巴让两机的距离一点点缩短，全然不顾已经甩开导弹的邵明远正赶过来支援。 其实鹿菲菲也确实不用担心邵明远的存在。现在三架飞机都在一条直线上朝着同一个方向飞，若郝长飞一直加速直至最大速度，那么邵明远就不可能追得上；而如果郝长飞不加速，鹿菲菲就可以在邵明远赶到之前进入最佳的攻击位置，然后很轻松地把他打下来。就在三架飞机你追我赶的相互追逐中，鹿菲菲已经慢慢把目标的距离缩短到了不足7公里，然后毫不吝啬地把仅剩的两枚霹雳9全部发射了出去，而郝长飞也毫无悬念地被判定为被击落了。 身为队长的邵明远眼看着对方如虎入羊群般肆无忌惮地在空中乱窜，他的情绪有惊、有怒、甚至还有些沮丧，但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不过还好，根据J-12的载弹量，对方现在已经没有了导弹，而自己还一弹未发。这让邵明远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恼。 不管怎么说，02号机的被“击坠”毕竟给01号机换来了机会。只是每次邵明远进入霹雳12的有效射程锁定目标时，对方就会立刻加速，迅速的利用速度拉开距离，这让邵明远最后不得不在命中率并不是很高的情况下发射了导弹。但邵明远并不是毫无办法，他同样也采取了相应的对策，四枚导弹以较大的时间间隔依次射出，这就让J-12必须接连不断地采取规避动作，也让他有了拉近距离发射格斗导弹的机会。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死也不会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这是黑云在第一次与龙飞模拟对抗之后，邵明远阴沉着脸，近乎沉痛地说的第一句话。 是的，不是难以置信，而是根本就不可能让人相信！这次的模拟对抗，J-11D虽然不是满挂起飞，但也挂载了四枚霹雳12、四枚霹雳9共计八枚导弹。但是在邵明远锁定了前方那架鬼魅般的J-12之后，之前的连续四枚霹雳12都被它轻易躲过还可以说是邵明远的发射时机不好，也是邵明远迫使对方不断规避借以拉近距离、创造更有利的攻击条件所采用的一种手段。可之后J-12的表现却让邵明远觉得对方根本就是故意让自己拉近了距离以便可以使用霹雳9再继续攻击。邵明远把J-12的这一行为视作了对自己的严重挑衅，甚至是对一个特级飞行员的侮辱。但一贯的沉稳还是让邵明远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继续用之前的频率又依次发射了两枚霹雳9。 卷一 A04 第 四 章 2019年5月9日 星期四 这两枚导弹再次被J-12轻松写意地躲过了，不过这也都是在邵明远的意料之中的。所以，邵明远并没有丝毫懊恼的感觉，反而还有了些得意，连嘴角甚至都微微地往上翘了翘。因为他现在已经进入到了J-12的尾后，目标就在自己的12点方向，距离4公里。虽然与目标尚存在有近2000米的高度差，但这也仍是一个绝佳的攻击位置，一个几乎百发百中的位置。邵明远面带微笑，心里邪恶地想着：“来吧，我要爆你菊花！”同时，手指狠狠地按下了按钮。 最后的两枚霹雳9同时喷出了白烟，争先恐后地扑向了J-12。几乎在邵明远发射导弹的同一时间，J-12猛地向上拉起了机头，同时连续抛撒出成像式红外诱饵弹。邵明远目视就可以看到J-12的仰角迅速增大，当超过50度的时候它的发动机却突然熄火了，而仰角却还在继续增加着！ 作为一个特级飞行员，邵明远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发动机熄火会导致什么后果，那就是失速、进入尾旋，严重的甚至还可能导致飞机解体。眼前的毕竟是自己的战友而不是敌人，这让邵明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两枚本应百分之百命中目标的导弹，正是因为J-12发动机的停车而被成串的诱饵弹吸引了过去，最终失去了目标。 J-12发动机的空中停车，并不是什么意外或者事故，而是鹿菲菲有意所为。要知道霹雳9拥有高达40G过载的机动性能，再配合其四单元的热成像红外导引头，在这么短的距离上根本就不可能依靠机动或诱饵弹来甩掉它。所以鹿菲菲在飞机的惯性方向与诱饵弹的抛物线成90度角的时候，关掉了发动机。虽然发动机的余温仍然会被导弹探测并跟踪，但再加上成像式红外诱饵弹的迷惑和大过载的机动，就成功地使导弹失的了。 但问题还没有结束，此刻J-12的空速表已经指向了零，没有了速度的战斗机在空中跟一块铁疙瘩是没有什么区别的。飞机在下坠，鹿菲菲用最快的速度操作着舵面，保持机头向前——确切的说，是保持机头向下。然后，飞机就再正常不过地进入了螺旋。 为J-12捏了一把冷汗的邵明远虽然紧张对方的状态，但他同样也注意到了并没有收到对抗中止的指令，所以仅仅迟疑了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就又驾驶战机迎了上去。这迟疑的一两秒钟，事后邵明远曾仔细分析过，但最后他坦承：即使他没有迟疑，结果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他的确不是龙飞的对手。 在螺旋状态中，鹿菲菲在承受着不断增加的过载。J-11并没有放弃攻击，此刻正在向她冲来，她只有一次机会。 “咚咚咚……” 鹿菲菲先是温柔地拉杆，待飞机有了点反应之后，抓住机会猛地蹬舵、拉杆，同时按动了航炮。随着J-12机头旋转着向一侧翘起，23mm的航炮炮弹在空中撒出了一个带着弧形的扇面。几乎与此同时，邵明远被告知，对抗结束——他被击中了。同时邵明远也接受了新的命令：为J-12伴飞。 鹿菲菲在刚刚瞬间使飞机抬头发动攻击的做法，虽然成功地击中了目标，但也让她驾驶的飞机更加疯狂地旋转了起来，过载已经超过了5G。她必须在承受巨大过载的同时，先让失去了动力的飞机恢复到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以保证进气道能够良好地吸入空气，然后再重新启动发动机，最后再改出螺旋。 螺旋，被称为飞行的死亡禁区，更何况是在失去动力的情况下。所以邵明远其实不用地面的命令也会在一旁伴飞的。他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J-12的状态并随时向地面报告，包括高度、速度、螺旋角速度，甚至还有驾驶员的状态。 不过，身为始作俑者的鹿菲菲却似乎并没有陷入险境的觉悟。在地面指挥焦急而紧张地询问她情况时，她却对比鲜明地以非常平静、柔和的语气，详细、清楚地报告了目前的状态，并且把每一步的动作都准确无误地向地面汇报着。 高度6000米，发动机启动成功，飞机恢复动力，横向过载5G。 高度5000米，开始改出动作。蹬反舵，旋转逐步减缓，过载逐步减小。迅速推杆，减小仰角。 高度4000米，旋转停止，收平两舵，无侧滑，俯冲。 高度3000米，缓慢拉杆，改出。飞机恢复正常飞行。 都北机场指挥塔内，看到J-12成功地摆脱了很有可能机毁人亡的险情，所有人都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更有人还相互击掌以示庆贺。整个对抗期间，康健中是一直都呆在指挥塔里的，这次空中险情的发生和排除过程他都了解的非常清楚。也正因为这样，才总让他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搞什么名堂嘛！她这是在拿着国家和军队的财产当儿戏！单发战斗机在训练时空中关闭发动机，这是条例里严格禁止的！她这是要干什么？她这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康团长，我建议，停飞。” 大发雷霆的是霆击团的政委黄光明。他的脾气也许算不上温和，但是做人做事却是让人绝对的信服。有个成语叫做“无欲则刚”，而黄光明正是这样的人。他能做到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从公平的角度去考虑、去对待，从不会有私心，政治性相当过硬。当然，这也是相对的。如果有什么人或事触动了霆击团的利益，他也是个绝对护犊子的主儿，而这一点，也正让霆击团全体官兵都拥戴他的一点。 听到黄光明的咆哮声，康健中微微一愣，似是在突然之间明白了刚才是什么让自己感觉到有些怪异。是声音，没错，就是在处置险情时鹿菲菲的声音。从鹿菲菲的声音里，不但听不到一丁点的紧张，反而还很恬静。是的，虽然看不到鹿菲菲当时的表情，但她的声音就是能让人想到恬静。现在回想一下，那声音里似乎还透露着一种混不在意的慵懒。 想到这里，康健中看了看还在发脾气的搭档，多年的了解，让他立刻明白了原委，忍不住笑了。他转过身轻轻拍了黄光明一下，示意他跟自己来。 走下了两层楼梯，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了，康健中停下来对黄光明说：“老黄，是不是咱王牌中队的四架飞机都让她一个人给打下来了，觉得特不痛快？而且这家伙最后那么干，显然是违反条例的，这确实不像话！对不对？” “我们的军队是一支忠诚的军队，我们的战士也都是听话的战士。服从命令听指挥，这是作为一个军人首先要遵守的，否则，即便技术再怎么过硬，那也不是一个好兵，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黄光明的话掷地有声。 康健中还是先笑了笑，然后才表情严肃地说：“老黄啊，你说的都对。不过我提醒你两点，你听好了啊。第一：上级给我们那份跟她的调令一起过来的命令中，提到过这么一条。就是龙飞，哦，也就是鹿菲菲在飞行时，不受所有相关条例的任何约束、同时可以不遵从任何单位对她下达的任何有关飞行安全的命令和建议。第二：调令已经过来了，人也早报道了，所有手续都办完了，她现在就是我们的人了。你说让我们自己人把我们的王牌中队打下来了丢人吗？那不丢人，还长脸呢，我说你还上什么火？” “上级那命令根本就是……”黄光明本来还想对康健中提醒的第一条掰扯掰扯，可突然又硬生生给停住了，恍然大悟般换了个表情和腔调，把话题一转，说：“对啊！龙飞现在是我们的人。那既然上级有相关的文件，鹿菲菲同志也就并没有什么违反条例条令的问题了。看看，是我太主观了，那个什么，我这就……” “哈哈，你行了啊。你就什么呀？还是赶紧着准备，一会儿到作战室去，听听黑云中队怎么说吧。哎，一会儿别忘了给他们打打气啊，我怕这次对抗给他们的打击不小。”康健中果断地打断了黄光明要继续下去的废话，简单交代了一句，就把黄光明一个人扔在那自己先走了。 黑云中队第一小队与一架飞机进行模拟对抗，结果却全军覆没的消息在基地内不胫而走，而更多的人对这一消息都表示了怀疑。结果，当黑云中队第一小队和龙飞降落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等在了跑道旁边，想从邵明远的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第一小队的四架飞机先于鹿菲菲的J-12降落。当飞机在停机位停稳之后，邵明远立刻就跳了出来，然后带着其他三机的飞行员跑步到了跑道边上，面向跑道立正站好。在场的黑云中队的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跑了过去，和他们的队长一起，在跑道边上站成了一排。 很快，随着呼啸声的传来，一架外观可以用“精致”来形容的J-12降落了，与J-11比起来，它真的是太小了。但以一敌四的就是这架小巧的战机。当飞机快滑行到邵明远面前时，邵明远对着飞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黑云中队的其他人也紧跟着一起向还在滑行的飞机敬礼。这个敬礼，是邵明远发自内心的，是表示他对强者的敬佩与尊重。飞机还在滑行着，看不清驾驶员的样子，但还是能清楚的看到驾驶员也转过头，向他们敬礼。这不是礼节性的回礼，而是在表达一种惺惺相惜、一种在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间的纯真情谊。 卷一 A05 第 五 章 2019年5月9日 星期四 J-12缓缓地进入了机库，之后，机库的门又再次关闭了。待鹿菲菲从机库的侧门出来时，已经有一大群人在邵明远的带领下整齐地列队，站在了机库外的空地上。 邵明远的用意很简单，他是真心地佩服这个把自己打得“颜面无存”的新战友，他希望这个新来的战友能够很快成为自己的良师益友；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他担心黑云中队会有人不服气，而影响战友间的团结。所以，他也有必要带头来做一个表率的作用。 在看到有身穿飞行员制服的人从机库走出来的时候，邵明远立刻挺拔自己的身姿，迅速而又庄严地举手敬礼，其他人也同时跟着邵明远一起，举手敬礼。只不过很多人这个敬礼的动作完成的并不太利索，因为他们已经看清楚了来人。 只见雪白一张瓜子脸，幼眉弯弯，凤目含笑，齐耳的短发，几缕发丝被汗水粘在了额头上，再配合她微微上翘的嘴角，让这个本就不可多得的美女更多了一丝慵懒、亲近的味道。居然是个女兵！ “女的？” “美女！” “怎么是女的呀？” “……” 本来肃静的场面立刻变得纷杂起来，好多人敬礼的手举到一半居然停住了。这个意外实在是太……意外了。其实邵明远也和其他人的反应一样，他是做梦也没想到把自己打得惨不忍睹的居然会是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不过还好，邵明远的反应还算不慢。当注意到场面有些混乱的迹象，他及时地反应过来了，立刻高喊：“敬礼！”果然，嘈杂的议论声全都停止了，所有人都“唰”的一声立正、敬礼。 看到如此场面，鹿菲菲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即使她比同龄人接受的训练和经历的事情要多得多，但毕竟也还只是一个不到19岁的小姑娘，两朵淡淡的红云悄悄地爬到了她的脸蛋上。 以标准的军姿还礼，并在邵明远等人全部放下手之后，鹿菲菲也放下了手臂，然后很大方地主动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各位战友们好！我叫鹿菲菲，不过我喜欢大家叫我的代号‘龙飞’。我很高兴能成为霆击团的一员，我……” 鹿菲菲的自我介绍只进行了一半，然后就有些结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其实此刻的鹿菲菲表面上看起来很大方、很开朗，但实际上她的心里还是很紧张的。毕竟她实际上还只是一个小姑娘，而所有要说的这些话也都是她提前就准备好的，只是在说到一半的时候，少女特有的羞涩还是让她忘了后边要说的话。 不过还好，一向持重的邵明远看出了少女的羞涩，立刻以一种轻松的口吻接过了话茬：“‘龙飞’。好！这个代号好呀，比我的霸气多了，难怪你那么轻松的就把我打下来了。你放心，军人嘛，崇拜的就是强者，你这个女中豪杰我们就更不敢小看了，反正我是心服口服了。咱们大伙也都别客气了，到了这我们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战友，以后更是要一起生活、一起训练，更主要的是，我们还要在一起战斗。有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再碰到敌人的时候，咱们也就能赢得更轻松了，你们大伙儿说是不是呀？” “是。” “没错。” “队长说的对。” “……” 在场的战士们都纷纷附和着，场面也立刻轻松、活跃了起来。 这番话果然起了一定作用。看到鹿菲菲不再像刚才那么拘束，邵明远适时地说：“那好啦，我们得赶紧着先到作战室去啦，龙飞咱们一起去吧，团长和政委估计都在那儿等着了。要是让他们等的时间长了，你可要小心政委发脾气呀。” 作战室里，团长康健中始终面带着微笑，而政委黄光明则更是有些兴奋过头的样子，那嘴巴一直就乐得没合上过。看这俩人的样子就能大概了解他俩的脾气了，只是再联系他们两人的身份，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他俩的职务应该对调一下。 “这次我不想做什么讲评，先给你们介绍一个新战友。龙飞！”康健中的声音始终是那么平和。 “到！”鹿菲菲闻声而起。 康健中继续道：“想必你们已经认识了，只是不知道这算不算不打不相识，啊？好，我正式介绍一下。鹿菲菲中尉，代号‘龙飞’，特级飞行员。她的本事你们也都领教了吧？了不起的小姑娘啊。不！是了不起的战士！人家可是才19岁，怎么样？你们都感觉到压力了吧？” 说到这，康健中稍稍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大伙儿的表情，居然大部分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而鹿菲菲的脸也又一次的红了。康健中转过头对着身边的黄光明说：“看见了吗？我们的空中女英雄还是个爱害羞的女孩子啊。” 说完，他回过头又继续对着大伙儿说：“我们团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刚刚组建，而且上级已经决定要由简编升级为满编，但是目前我们仍然只有两个中队。现在龙飞已经正式成为了我们的一员，她的到来也只是第一步，团里经过研究决定，暂时先把她编入第一中队，也就是黑云中队。大家没什么意见吧？明远？” “没有！”邵明远是求之不得。 康健中又问鹿菲菲：“那龙飞你呢？” “服从命令！” 康健中点了点头，说：“好，那接下来再让政委给你们训话。” 黄光明此刻心情颇佳，似乎刚才在指挥塔上发脾气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但是现在，他还是收起了他的笑脸，很严肃地说：“讲一下。今天模拟对抗的整个过程和结果大家都清楚，特别是龙飞同志的表现，我就不再多说了。下面强调两点：第一，上级命令，今天对抗的所有记录，包括视频、通讯等所有的一切，均被列为保密内容，严禁泄漏。同时，以后所有有关龙飞的飞行数据和记录，也都一律保密，不得外传。第二，今天龙飞的一些战术动作，都是条例上禁止的，但是她受上级获准，飞行期间不受条例约束。所以，这些动作她做可以，但是其他人不行，除非你们的飞行表现也同样获得了上级的许可，否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黄光明讲完这两点，停顿了几秒钟，以示这两点的重要。然后又对着鹿菲菲说：“龙飞，我听团长说你更喜欢别人叫你的代号，所以我就不叫你鹿菲菲了。首先，你的飞行技术通过今天的表现来看，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当你和你的战友一起上了天，那你们就是一个整体，你必须要相信你的战友、依靠你的战友，也必须保护你的战友，我绝不允许个人英雄主义的存在。所以，从今天开始，你需要尽快与其他人相互了解，以便可以在日后的任务中彼此间能有默契的配合。除此之外，你必须服从指挥员的命令，唯一例外的，也只有对你个人飞行安全相关的命令或者建议。明白了吗？” “是！服从命令！” 中午在食堂里，鹿菲菲刚打好饭坐下，立刻就有一群人端着饭围了过来，并坐在了她旁边。 美女啊，这在军营里绝对是珍稀动物，谁要是在这时候还脸皮薄、不好意思，那对不起，珍稀动物绝对没你的份。虽然从鹿菲菲一进来就有好多人在盯着她，准备坐到她旁边，不过最后还是被一向机灵的郝长飞抢到了她正对面的最佳位置。只是在他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跟美女说话时，队长邵明远也端着盘子过来了，直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毫不客气地说：“哎，边儿上点儿。” 郝长飞极为不满地扭过脑袋看着邵明远，拉着长声说：“我去！凭什么呀？” 邵明远也不废话，只是把眼稍稍一瞪：“你去不去？” 这让郝长飞颇为无奈，只能怪这么长的时间他对服从邵明远早已成了习惯，无论天上还是地下，也无论是公还是私。不过他虽然听话地坐到了一边，嘴里却还是小声嘟囔着：“哼，重色轻友，假公济私，仗势欺人……” “闭嘴！吃饭！”邵明远假装严肃地说。 “我去！你闭着嘴吃一个给我看看？”郝长飞还是、也只敢小声嘟囔着。 坐在对面的鹿菲菲看着俩人的表演，忍不住抿着嘴笑着，虽然成为众人的焦点让她感觉有些拘束，但更多的，是感觉到了亲切。 这时邵明远已经坐了下来，对鹿菲菲说：“鹿菲菲……” 鹿菲菲却打断了他：“队长，你还是叫我龙飞吧，菲菲听起来太没血性了。” 邵明远微微一愣，立刻说：“好，龙飞。我想问你累不累，如果不累的话，下午能不能跟我再飞一圈？” 鹿菲菲没有丝毫的犹豫，很痛快地答道：“好啊，我没问题。” 郝长飞立刻在一旁怪叫道：“我说队长，你行不行呀？众目睽睽之下，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你就不怕我去告诉嫂子呀？” 邵明远毫不在意，若无其事地说：“去打小报告吧，没关系。哦，对了，长飞，我是想让龙飞作我的僚机。你是想跟她一起都当我僚机呢，还是让她代替你？” 郝长飞比划了一个扇自己嘴巴的动作，拿起筷子，把头一低：“我去！你们聊，我闷头吃饭……” （题外话：从我国目前的情况来说，一般情况下战斗机飞行员并没有自己专用的飞机，而是每次飞行都临时指定，但也并不是所有部队都是这样。有些个别的部队，其战斗机和飞行员的搭配就是固定的，这样更有利于人机间的磨合，而且这也是空军发展的一个趋势，相信很快我们的飞行员就会全都拥有自己的“专用”座驾了。所以希望读者不要以文中这部分的内容与现实不符而提出疑问，更何况这部书所描写的本来就是一个发生在另一个虚拟空间里的故事。文中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卷一 A06 第 六 章 2019年5月9日 星期四 “黑云，塔台。可以起飞。” 随着获准起飞的命令发布，一架J-11和一架J-12一前一后同时开始滑跑，然后轻轻抬起机头，纵身一跃，融入了天空湛蓝的背景之中。 邵明远在午饭时征得了鹿菲菲的同意之后，吃完饭便开始做飞行计划，待得到批准，便立刻迫不及待地跳进了机舱。 蓝天上，一大一小，一深一浅，只有他们两架飞机、两个人。 邵明远关闭了与地面的通讯，在无线电中对鹿菲菲说：“龙飞，现在频道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说话可就随便了啊，希望你也不要有什么顾忌。” “收到。放心吧队长，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鹿菲菲的声音总是那么好听。 “对我来说，你本来就是小孩子。哈哈。”邵明远的笑声很爽朗。 听到邵明远这样说，鹿菲菲也开起了玩笑：“队长，你不会是还想跟我单挑吧？我怎么就是小孩子了？上午我可是刚刚把你打下去。” 没想到邵明远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呵呵，龙飞，你别误会。今天是咱俩第一次接触，是你把我很没面子地打下去了，可我还给你伴飞，这怎么说也得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吧？” 邵明远亲切的声音让鹿菲菲能明显地感觉到其中的善意，所以也半开玩笑地说：“你现在怎么不说我是小孩子了？说吧，想求我什么事儿？” “我不知道你下了多大的工夫吃了多少苦才有了今天的能耐，我虽然大你一轮都多，可我服，是真服。不过虽然我服气，但我怎么着也是你的队长，现在更是你的长机。所以在以后的任务中，你就必须得配合我。” “队长放心，我会坚决执行命令的。” “龙飞，你误会啦。我不是怕你不听命令，只是想让我们彼此间更加的了解，以便让以后的配合会更加的默契，能明白吗？” “明白。那我就先说。研究表明，女性的抗荷能力普遍高于男性，而我又从小接受抗菏训练，所以一般人在机动能力上可能都不是我的对手，大过载机动是我经常使用的动作。至于其他的，就是精于计算，我想队长你随时可以把我当作一把尖刀来用。” 鹿菲菲的话虽然很直白，但邵明远并没有认为她是在吹牛，更没有听到骄傲或自大的感觉。所以也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点我相信，而且我觉得你摆脱攻击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而且善于攻守时的瞬间转换。所以，我有个想法，就是要你随时准备脱离编队，或者去当诱饵诱敌深入，或者让你突击打乱敌人的阵脚，然后再由编队进行包围攻击，或者再跟你配合从不同高度和方向，夹击敌人。但是这种战术对你来说是相当危险的，能明白吗？” 鹿菲菲当然明白其中的凶险，但却毫不犹豫地回答：“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也觉得这样才更能够发挥我的长处，提高我们整体的战斗力。队长，放心吧，我愿意当藏在羊群里的狼。” 邵明远闻言笑骂道：“臭小子！你骂谁是绵羊呢？” 鹿菲菲也笑了：“哈哈，队长，我可是女生。好吧，我愿意当藏在狼群里的一只老虎，行了吧。” 邵明远知道鹿菲菲并没有真的贬低自己的意思，也并没真的在意，不过还是趁机还了一句：“嗯，母老虎！”然后，又语重心长地说：“龙飞，我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一个战士的优秀表现，往往可以弥补将军们的过失。’我虽然不希望将军们有什么过失，但我却相信你一定是一个这样的战士。” 鹿菲菲也收起了笑容，认真地回答：“我信奉这样一句话，‘战技和勇气永远是铸就传奇的战神之魂！’队长，你放心吧！” 鹿菲菲坚定且自信地声音让邵明远心里涌起了一阵阵地感慨。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结束这个话题：“我相信你！好，现在楔形队，紧跟着我，我要你熟悉我的动作。” 说完，邵明远就操纵飞机做了一个横滚，鹿菲菲也几乎没有间隔地紧紧跟了上去，如影随形…… 入夜之后，在基地内部的俱乐部里，有人在下棋，有人在品茶看书，有人在弹琴，也有人只是单纯地在聊着天。虽然是军人的俱乐部，却弥漫着浓郁的文艺味道，这是一个环境、气氛都相当不错的地方。不过，所有这一切，都在鹿菲菲推开门走进来之后改变了。一身军官常服的她刚一出现，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她的美丽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上午的对抗结果已经传遍了整个基地，特别她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整个飞行团唯一的女飞行员。 鹿菲菲是应邵明远的邀请而来的。邵明远并没有牵扯到任何其他不单纯的想法，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她尽快地融入到这个集体之中，所以他早就告诉了大家今晚鹿菲菲会来俱乐部的消息。 军营向来是男子汉的地盘，霆击团也不例外。这里不乏血气方刚的出色男儿，看到亭亭玉立的鹿菲菲出现在了门口，这些男子汉们立刻停下了正在做着的事情，毫不吝啬地表现出了他们的热情。除了掌声之外，诸如“女英雄”、“花木兰”、“穆桂英”等等各种千奇百怪的称呼也不绝于耳，这让本就有些腼腆的鹿菲菲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红着脸站在了门口，不知该如何应付。好在邵明远早就提前在俱乐部里等着她的光临了，见此情景，赶忙站出来解围： “大家静一静，都安静一下，你们就不怕把龙飞吓得转身就跑吗？” “哈哈……” 随着一阵哄笑，嘈杂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俱乐部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邵明远把鹿菲菲带到了吧台前，坐在了高高的吧椅上：“想喝点什么？随便点，不用跟我客气。” 鹿菲菲看了一下酒水单，轻轻地说到：“就要一杯木瓜汁吧。” “服务员，一杯木瓜汁。”邵明远稍微提高了一些声音，对着吧台里的女服务员又重复了一遍。 “好的，木瓜汁。这东西丰胸效果不错。”女服务员随口答道。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鹿菲菲虽然是一名出色的飞行员，是一名解放军战士，但她毕竟还是一个女生。已经足够美丽的她，一直认为勉强够得上B罩杯的胸部是她最大的遗憾。所以自从知道木瓜有丰胸的效果之后，虽然并不喜欢木瓜的味道，还是会经常点这一类的东西。她今天点木瓜汁还真就是为了丰胸，可现在却被服务员不经意间说破，瞬间就变成了大红脸，死命地扎着头不敢抬起来。还好，邵明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而其他人离得较远，也没有听到。这让鹿菲菲稍稍安心了些。 当服务员把木瓜汁轻轻地放到鹿菲菲面前时，邵明远早就注意到在场的那些小伙子们一直不断地把眼光暼向这里，甚至还有人根本就是一直在盯着鹿菲菲看，更有着跃跃欲试的架势。 邵明远再次站起身来，对着大家说：“诸位！我发现啊，你们今天的状态都非常的……亢奋。是不是都想着坐到这边来，却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呢？” “是……”好多人起哄似的回答着。 “那好，我替龙飞做主了，给你们个机会。现在，你们每人可以问龙飞一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可不能太过分了，如果要是惹的她不高兴了，那就让大伙一块罚你；还有，问题也不能太没水平了，不然如果龙飞用同一类的问题把你给问住了，那一样得受罚。你们说，好不好？” 大伙自然都纷纷说好，不过还是有个不同的声音冒了出来：“那如果我们问的问题，龙飞不回答或者答不上来怎么办？” “那你们大家就一起罚我呗。”鹿菲菲很明白邵明远的本意是什么，而且她也想尽快融入到这个集体里，所以主动回答了这个并无恶意的质疑。 邵明远见鹿菲菲也没有太多的拘束，就接着说：“那咱们现在就开始了，你们一个一个按顺序来啊，都不许乱。谁第一个？” “我，我来，我第一个。”陈永清第一个跳了出来，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龙飞妹妹，你是飞J-12的，我想问你清楚J-12的飞行包线吗？上午的那场空战，好几次你都超出飞行包线了吧？哦，对了，我叫陈永清，黑云中队的。” 鹿菲菲把手中的木瓜汁放到了吧台上，眨了眨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陈永清，嗯，我记住了。不过，你不觉得一架飞机真正的飞行包线应该是飞行员飞出来的，而不是在图纸上计算出来的吗？” 这个问题让陈永清哑口无言，嘴巴张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我去……你就不能给人留点面子呀？”俩人的对话立刻引来了大伙的一阵哄笑。不过陈永清倒也干脆，一挺胸，说：“行啦，你们大伙说，罚我什么吧？” 在邵明远的刻意引导和鹿菲菲的配合下，场面的气氛一直很热烈也很融洽，不知不觉就已经很晚了。这时，俱乐部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又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却是邵明远的妻子，何玲玲。 何玲玲在进门之后，先扫视了一下，然后在众人地注视下，径直走到了邵明远和鹿菲菲的面前，开口道：“我说是什么能让我们家明远舍得连家都不回了呢，原来是有美相陪呀。” 卷一 A07 第 七 章 2019年5月9日 星期四 何玲玲在进门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好像醋味十足的架势，这让整个俱乐部里瞬间鸦雀无声，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鹿菲菲首当其冲地感受到了一股压力，她赶忙站起来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只不过一开口声音却显得有些紧张：“这位是嫂子吧？我叫鹿菲菲，是刚刚来到咱们霆击团的。”一边说着一边还礼貌地伸出了手，准备和对方握手，以示礼貌。 何玲玲先是瞪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康健中，然后一把拉住了鹿菲菲伸过来的小手，热情地用双手握住：“鹿菲菲，这名字还真好听，跟人一样漂亮。我叫何玲玲，是邵明远的爱人。哦，你千万别误会，我刚才那话不是冲你说的。” 鹿菲菲感觉到对方的热情并不是装出来的，却是跟刚一进门时的态度截然相反，不解之余，还是赶紧解释着：“没有没有，嫂子说哪去了。其实中队长今天是为了介绍我跟战友们认识，所以才……” 话还没说完，何玲玲就开口打断了她：“菲菲你不用解释，我刚才呀是生我们家明远的气。你不知道，我给他打了两个电话，就是想问问他干什么呢，什么时候回家。可他倒好，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呗，非得支支吾吾的，还半天也说不清，就跟做贼心虚似的。也就是这么多年我早就了解他了，知道他做不出什么出格儿的事儿来，这要换了别人，那能不误会吗？” 邵明远听自己的妻子这么说，悬了半天的心才算是放下来一半，赶忙献媚地说：“哎呦我的老婆大人，我这不是怕你知道我跟别的女人喝东西你生气吗？” 岂料何玲玲却白了他一眼，还毫不客气地给了他后腰一巴掌：“你少当着这么多人装怂，好像我就跟母老虎似的。你躲开这儿，都不知道给女士让座呀？”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邵明远，坐到了他的座位上。 看到鹿菲菲好像还是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何玲玲又把头凑过去，小声对她说：“菲菲你可千万别多想啊，我是真的没生气，就是逗逗他。要不，你想喝什么？我请你。” 鹿菲菲此刻才算是真的放心了，对何玲玲甜甜地一笑：“嫂子，我怎么会多想呢。还有啊，这杯木瓜汁是队长请我的，我就再请嫂子喝点东西吧。” 何玲玲这才放下心来。玩笑归玩笑，她还是真怕别人以为自己是个醋罐子，多冤呀。不过，她并没有理会鹿菲菲说要请她喝东西那句话，而是看着鹿菲菲那杯已经没剩多少的木瓜汁，很是不满地说：“明远你至于那么抠门儿吗？人家大老远地投奔你来，你就请人这么一杯呀？菲菲你看你还想喝什么，随便要。我请客，让他掏钱！” 回到宿舍的鹿菲菲显然是有些兴奋，虽然白天飞行了好几个小时，还包括着高强度的对抗，晚上又和新战友们笑闹了半天，可她还是没有丝毫的倦意。 洗漱完毕后，她躺到床上，拿起手机，发了一个消息：“睡了吗？没睡就给我打电话吧。” 看着电话不过十几秒钟就响起了音乐，鹿菲菲不自觉地笑出了声，然后很得意地看着电话响了半天才轻轻地接通，腻腻地说了声：“哥，还没睡呀？” 打过电话来的是鹿菲菲的孪生哥哥鹿一飞，同样曾是A号特训队航空专业的成员。结训后，被授予空军中尉军衔，并同样因出色的表现和经历而成为特级飞行员，也是昨天才刚刚拿着命令到西南边陲的某空军基地报到。 兄妹俩虽然是同一天出生，但鹿一飞从小就有着男子汉的觉悟，一直保护、宠爱着这个妹妹。刚刚收到鹿菲菲的信息，虽然他已经躺下准备睡了，但这并不影响他立刻把电话打过来：“菲菲，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呀？出什么事了吗？” “你不是也没睡吗？非得出什么事呀？你是不是早就想看我笑话啦？告诉你，本姑娘什么事也没有，哈哈。我就是想你了，睡不着，好多话想说，所以你就得陪我聊天。”鹿菲菲理直气壮地说。 电话另一端的鹿一飞是既无奈，又感到温馨：“好，好。我陪你聊天。” “嗯，表现不错，是个好哥哥。对了，我跟你说说我们今天对抗的事吧。”鹿菲菲此刻小女孩的神态表露无疑。 “别急着说，你先告诉我，几对几？” “4对1.。” “那我知道结果了，4比0，对吧？” “必须的！必是必须的必，须是必须的须，哈哈。”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骄傲了？不乖啊。” “哪儿有？我也就是跟你这儿得意一下下，哼，你不也是我的手下败将吗？” “好，我是你的手下败将，行了吧？我们家菲菲是最棒的。怎么样？到新部队还适应吗？” “嗯，挺好的，是真的挺好啊。我们队长对我可好了，虽然对抗的时候我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哈哈。” “啊？跟你对抗的都是什么人啊？” “我们队长啊，他带队，黑云中队知道吗？我现在就在黑云中队呢。我们队长代号就是黑云，听说过吧？他可厉害了。不过，还是让我用机炮把他打下来的。进入尾旋后打的。” “什么？你又玩儿那招啊？菲菲！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许再那么干！你必须记住，如果真的碰到敌机，你绝对不能这么干！你失速、尾旋，作为战友会因为担心你的安危而产生迟疑，让你有可乘之机。但是真正的敌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如果在战场上你还这么干，那就是在找死！明白吗！”鹿一飞的声音提高了不少，而且情绪也有了些激动。 其实这些话鹿菲菲不是第一次听到哥哥说了，道理她也明白，自知理亏的她赶忙答应，然后立刻岔开话题：“好，我保证。对了，哥，跟我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你去了之后都干什么了？” 鹿一飞其实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还是忍住了没再多说什么，开始回答妹妹的问题：“我可没你那么风光。我这就跟再普通不过的调动一样，拿着调令过来报到，然后给我分配单位，安顿好之后就开始正常勤务了。而且这才不到两天，还啥事儿也没有呢。” “哎呀，天吶……那么无聊啊。” “不然你以为呢？还能来了就打仗呀？我倒是想打呢，可我打谁呀？” “哈哈，你就是个战争贩子。哎，哥，那今天你飞了吗？” “我正郁闷呢，当了一整天宅男。” “哈哈，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特像一个怨妇呢？你不会真的一天都没出屋吧？” “那倒不是，可是，不让我上天，我就觉得跟宅着没什么区别。” “我说你行不行呀？这么大人了还得让当妹妹的开导你呀？” “别，你别开导我。我要告诉你点消息的话，估计得让你嫉妒死。” “什么消息？” “不说。” “你告诉我吧。” “不说。” “好哥哥，我求求你啦。” “就不说。” “你再不说我就生气了！” “这……我怕我说了你更生气。” “你不说我现在就生气，我要挂电话！” “好吧，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我亲哥。”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的防区情况复杂，据说经常会有实战的机会。虽然没真打过，但也是实打实地跟外军交手。” “哈哈，那你会不会做外科手术呀？” “什么外科手术？” “笨，就是瓦西里辛巴尔驾驶SU-27的巴伦支手术刀事件啊。” “你是说这个呀，那可是飞行条例明令禁止的事，瓦西里辛巴尔不也因为这个被停飞了吗？” “但王伟做了同样的事，而且成了英雄。” “菲菲，别说了，你可以当瓦西里辛巴尔，但绝不能当王伟！” 鹿菲菲能感受到哥哥对自己的关切，这份亲情与军人的情操无关，是与生俱来的，是发自内心的。她识趣地结束了这个话题，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但是却悄悄地下定了决心——如有必要，她会去做与前辈们一样的事，至于是成为瓦西里辛巴尔一样的传奇，还是王伟一样的烈士，那就不再去考虑了。 不知怎么，鹿菲菲想起了小时候哥哥为了保护自己而跟别的孩子打架的事，想起了哥哥对她说“菲菲别怕，哥哥保护你。”那个声音还带着稚气，却更有着男子汉的豪气。她也想起在模拟对抗中击落了哥哥之后，曾得意地对哥哥说“地上让你保护我，在天上我会保护你的，放心吧。”当时的她，说这句话有得意的成分，更主要的是在炫耀。但是现在，她是真的这么想，是真的想在天上保护自己的哥哥。不只是保护自己的哥哥，还要捍卫自己的祖国，捍卫军人的荣耀，去保护每一个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