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两个家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不要相信叛徒说的任何一句话。”阴暗的大厅里张琛勒紧手中的钢丝对周围的人说道,根本不管地上跪着的那个男人其实早已断气。   示意卡什图耶夫将这具叛徒的尸体抬走后,张琛随后便在一帮手下充满敬畏的目光中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老板,这是刚从中国发来的邮件。”首席秘书约瑟夫在办公室的门口将一封大号的信封递给他的老板后便退下了,他知道老板喜欢一个人阅读从中国来的邮件,并且非常讨厌有人打扰他。   张琛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给自己倒了杯加冰的可口可乐后,这才躺靠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拆开了那封来自万里之外的邮件。   打开信封后,里面只有两张写满了的信纸,跟往常相比却多了一张拍立得相片。他在信纸上小心翼翼的滴上了一些可乐,涂匀后将两张信纸调过顺序覆盖在一起后,拿起旁边的钢笔和便签将信纸上重合的字快速抄写下来后才拿起了那张照片仔细打量着。   照片上一位红衣女子挽着一位身穿灰色大衣的男人站在天安门广场上笑着,背景则是天安门城楼。   张琛看到照片后沉默和很久,整个人笼罩在夕阳的阴影下,空旷的办公室里寂静而又可怕。随后他拿起桌上绘有红星的打火机将已经干了的信纸同那张照片一起点燃,望着那燃烧的火苗张琛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年他还在上高中,踏着厚厚的白雪这座东北小县城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他父亲以前是位军人,退役之后分配到东北一座矿场工作,于是全家就从河南老家搬到了距离矿场最近的小县城上居住,母亲家世代是行医的,家里除了他母亲还有两个常年在外奔波做药材采购的舅舅。   从上小学开始,每到周六的晚上他都会沿着这条路去市中心的百货商场买一瓶高粱酒,因为每到这天晚上父亲会回来吃个晚饭休息一夜第二天中午就会赶回矿场。   路过技术推广中心家属院时,张琛总会朝一单元东边一楼的窗户里瞄上几眼,今天隔着贴着窗花的玻璃,他并没有看到他朝思暮想的那个身影,他不由的叹了口气继续前进,不时的还回头看看,直到被大雪完全遮挡。想想自从放寒假后,就看到了她一次,张琛心里这样想着。   从百货商店卖来酒后,回去的路上又经过那栋家属楼时,他定住了,窗户里一个穿着红色毛衣的身影不时出现,翩翩起舞,虽然隔着毛玻璃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张琛能确定那就是他想看的人。   驻足一会后,张琛才恋恋不舍的往回走,依旧还是两步一回头。   回到家,他发现门口停着一辆老式小卡车,他兴奋的朝家门口快步走去。打开门,屋里母亲早已做好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父亲和表叔坐在炕上抽着烟说笑着。表叔是矿上管食堂采购的,跟父亲既是表兄弟又是一个部队的战友,退役后跟着老大哥一起来到了矿上工作,只不过他儿子才刚满月一家老小还留在温暖的南方老家,每个星期六他都会开车来县城采购矿上一周的食材,父亲便会搭乘顺风车回来顺便带老弟回家吃顿好的。   “又野哪去了?买个东西搞这么久!”母亲端着一盆炖鱼汤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正在门口抖大衣的张琛呵斥道。   张琛将抖干净的棉大衣挂在衣架上对着母亲回以傻笑,然后朝父亲摇了摇手里的酒瓶。   “小兔崽子八成是又跑去看那李家的小妮子了,你看笑的跟个偷了鸡的狐狸一样。”父亲接过酒瓶拧开后把面前的两个小酒杯倒满说道。   “那我得先恭喜你了哥,你这儿媳妇啥时候过门啊?”表叔端起酒杯先和张父碰了一个笑到。   “去去去,你也不看看这小子啥模样,人家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小妮子更是年年拿三好学生,怎么会看上他。”张母从厨房出来后听到表叔的话后打趣到。   “瞎说啥呢,你儿子在你嘴里都成啥了,我跟你讲儿子,我当年还不如你,不照样把你妈搞到手了,你要知道当年追你妈的都快赶上一个加强连了。。。。。。呜呜呜”张父还没说完就被张母一个玉米饼子堵住了嘴。   “行了嫂子,别做了,快过来吃吧,这都吃不完了。”看到张母又往厨房去,表叔赶紧喊到。   “最后一个菜了,你们先吃。”张母在厨房里回到。   “我跟你讲儿子,这个男人啊,要想追到心爱的姑娘,第一你得有本事,不能让人家姑娘瞧不上你,第二你得有耐心脸皮得厚,死缠烂打,懂不?”张父一边偷瞄着厨房里的动静一边在儿子旁边小声说道。   张琛则一边啃着鱼块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表叔则拼命的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来让一让。”张母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炒菜后便坐在了炕边一把扯住丈夫的耳朵说道:“你刚才给儿子灌输什么歪门邪道呢。”   “哎呦我去,我这不教儿子如何做一个祖国未来的栋梁吗,别扯了,耳朵要掉了。”张父朝着儿子跟兄弟挤眉弄眼的想要他们帮忙作证,结果后面两位只顾低着头吃着碗里的东西假装没看到。   外面雪越下越大,屋里灯光下一家人坐在炕上说笑着,异常温馨。   后来的张琛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那一刻,虽然那时家里没有钱,没有车,但那一个五十多平米的小屋永远是他最向往的地方。   高三那年,矿上出了事故,十几名旷工遇难,张父也在其中,那一年的雪下的格外的大,那一年张琛高考落榜了,李家姑娘则考上了哈尔滨的大学,她父母也调到哈尔滨工作,全家搬走了。直到对方离开这座小城张琛也没有向对方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那一年许久未见的大舅来到了他们家,表叔也来了,他们在家商讨张琛未来的去处,而张琛则把自己关在屋里等待他们的决定。   年初张母大病一场,身体越来越虚弱,远在山东的外公外婆心里挂念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儿,便让大儿子去东北将妹妹接回娘家好好调理调理。   表叔不想让侄子接手他哥的工作,在矿上工作毕竟太危险了,而大舅则提议让外甥和他一起去省城,最后张母同意了哥哥的建议。   就这样,告别表叔后,张琛和大舅一起带着母亲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回到外公家,外婆看着日渐消瘦的女儿老泪横流,外婆不太喜欢这个外孙,因为从外孙身上她看到了那个骗走她心爱女儿的男人的影子,要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女儿也不会跑到那么冷的地方变成如今这样。外公则看着这个年少丧父的外孙心疼不已,他紧紧拉着外孙的手抚摸着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虽说因为张父的关系外婆不太喜欢这个外孙,但怎么说也是女儿的骨肉,晚上外婆还是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庆祝一下,大舅家两个在青岛上大学的双胞胎表姐也回来看望姑姑,小舅也从菏泽赶回来看望姐姐。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吃饭,但张琛总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他不属于这里。   外公希望春节后再让大儿子带着外孙出去,张母也想和儿子多待一段时间。八十年代末中苏关系已经不像六七十年代哪样紧张,边境贸易重新开放,因为经常和老毛子打交道,大舅这段时间就在教张琛一些简单的俄语。   大年三十,全家聚集在外公家的客厅里,张母经过外公这段时间的调理身体好了很多,现在正和大舅妈以及外婆在厨房里忙活着,大舅和外公在客厅里商量着什么,小舅今年谈的对象又吹了,眼看都三十多的人了还是天天吊儿郎当的都快把外公外婆急哭了。现在小儿子正带着外甥侄女在大街上扫荡着年货,张琛抱着一大箱炮仗嘴里叼着个糖葫芦和提着一筐从肉联朋友那搞到的几只杀好的大白鹅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家里走去,前面两个表姐手里拿着糖人还一个劲的催促他两快点。   夜晚,在给太外公和父亲上了几炷香之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着年夜饭,张母破天荒的没有制止弟弟带着儿子喝酒,电视机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外面庆祝新年的鞭炮声响彻了整个大街小巷,夜空中不时的就有烟花腾空而起在天上绽放,家家户户都传出喜悦的笑声,饭后张琛也和小舅一起把买来的烟花摆在院子里一一点燃,屋里,收拾一空的饭桌上摆满了刚包好等待下锅的饺子。   望着天空中绽放的烟花,张琛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他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另一种家的感觉,接过长辈们发的装着压岁钱的红包,他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 卷一 第二章 北缘 年后张琛便随着大舅一起乘上了开往哈尔滨的火车,临行前张母不厌其烦的嘱托他一定要听大舅的话,凡事都要多听听大舅的意见。张琛则拜托外公治好母亲,他清楚自从父亲走后母亲的身子骨早已不如以前那么硬朗。   火车上舅甥俩好不容易挤上去,找到空位左下,大舅就开始给他讲到了地方那些事是要注意的,顺带给他交代遇到什么样的事该怎么做,空闲之余去哪里值得一看。   前面还好,过了两三站后上车的人是越来越多,最后整节车厢就像百货商场里卖的沙丁鱼罐头一样,塞的满满的。孩子的啼哭声,大人的交谈声,不绝于耳。两人早已停止交谈,望了一会窗外的景象,张琛感觉无比的漫长,看烦了窗外的景象他便拿出大舅送的俄语入门小册子开始记背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们在首都下车转车时天已经黑了,舅甥俩办完转票手续后在车站边的小面摊上随意吃了碗面条就匆匆上路了。   一路上,张琛没有过多的想自己未来的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想赶快到站,八九十年代坐一趟长途火车确实挺受罪的,但也没有办法。   第二天临近中午火车终于到达终点站了,踏上坚硬的站台时,张琛忍不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活动筋骨,随后他就被东北的寒风吹的睡意全无。跟着大舅出了站门,就见到一个身穿军绿色大衣围着条红围巾的人朝着他们挥手。   “叫刘叔。”那人过来就准备接过张琛手里提的大皮箱,大舅一把制止了他说道:“小孩子多提点东西有好处。”   “刘叔好。”张琛对那男子笑了笑。   “我大外甥,张琛,去年高考没考上,今年跟我做事。”大舅接过刘叔递过来的烟说道。   “吃了没强哥,没吃带大外甥一块去喝两口?”那个刘叔带着他们走到一辆黄色破旧面包车前费力的拉开了车门。   “先不吃了,先回去把这小子安顿好再说。”大舅接过行李塞车里后摇摇头。   车开了约二十分钟,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里,在一座没有粉刷裸露着红色砖头的三层小楼前停下了,三人下了车直接奔三楼去了。   打开门,屋里没什么家具,客厅里就一排沙发一个桌子和蹲在角落里一个老旧的冰箱。   屋里有两个卧室,大舅让张琛把东西放那个小卧室里,走到大卧室门口,他朝里瞄了一眼,柜子双人床床头柜台灯窗帘啥都有,而这间小屋子只有容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衣柜。   “先在这住吧,小是小了点,总是个落脚的地儿。”大舅从腰间的钥匙串上取下一个钥匙交给了张琛。   “老哥你不知道,你走这几天,人家娜。。。。。。哎呦。”刘叔还没说完就挨了大舅一记栗子。   “要想洗澡去楼下左转的公共澡堂,记得自己带锁和钥匙,这个你先拿着,晚上自己去外面吃点我今晚有事不回来。”大舅掏出钱包数了几张递给了他外甥后又嘱咐了几句用电用火安全就和刘叔一块下楼了。   “行,大舅刘叔您俩慢走哈。”张琛现在楼梯口目送他们离开。   “回去吧大侄子,胡同门口马大姐开的那家饭店不错,晚上去试试她的锅包肉。”刘叔笑的异常诡异,让张琛汗毛都竖起来了。   回到阳台他隐约听到大舅给那数落刘叔小孩子面前啥啥啥的,风太大后面的听不清楚。   那间大卧室门已经被大舅反锁,他回到自己的小卧室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昨天晚上后座的一个女的带着四个孩子哭闹着没完没了,吵的他一夜没睡,他现在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梦里,他梦见他骑着自行车在路上飞驰,一回头就看见李家姑娘坐在身后的二等座上搂着他的后腰脸死死的贴在他背后,他想一直这样骑下去,突然他感到腹部一阵疼痛,低头一看,原本从后面搂住他的细嫩双手变成了一双漆黑的利爪,再回头,二等座上哪里还有什么李家姑娘,一只披头散发双眼喷火的丑陋女鬼看着他喉咙里发出打雷的声音。   “啊!”张琛吓得坐了起来,满头大汗,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而已,屋外几个小孩在胡同里玩着鞭炮。   接了盆凉水洗了吧脸,张琛穿上鞋子检查了一下钥匙和钱是否带在身上后,便关上那扇咯吱咯吱响的铁门出去了,他感到又渴又饿,决定出去找点吃的。   来时没有仔细看这个胡同里的景象,现在他正左顾右盼省的到时候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   小胡同道路还算宽阔,除了这后面两栋小三层外还有不少小合院,路上只看到不少孩子在屋外玩耍,有的还背着书包,看来是刚放学不久。不少家里厨房开始忙碌着,飘出各种气味,这让张琛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他加快了步伐。   走出胡同口,张琛快步走进了距离最近的一家小饭店。看来这个应该就是刘叔说的马大姐了,看着正在收钱的女人,张琛心里说道。   看着大约四十岁的样子,打扮的非常时髦,虽然抹有厚厚的粉底,但能看出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美人。但张琛可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只想赶快填饱肚子。   一盘茴香鸡蛋饺子,一盘招牌锅包肉,一瓶啤酒外加两个卤鸭掌就是他今天晚上的晚饭。   “小兄弟,一个人吃,来小份的吧。”老板娘先把卤菜和啤酒给他上了后看他一个人便问到。   “要大份的,我饿的很。”张琛嘴里塞着鸭掌回答到。   等要得东西上来后,张琛有点傻了,他刚看到邻桌两人吃的饺子盘子挺大的,他以为那是大份结果证明人家明明吃的只是小份,现在光一盘饺子都快有一锅盖大了。   饿坏了的他狼吞虎咽起来,简直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   门帘子被拉起来了,一批顾客走了又一批来了。吃的半饱了的张琛无意中抬头瞟了一眼后筷子差点掉了。   “是你?”   “咦你怎么在这?” 卷一 第三章 青春无限好只是尽缘分 小学刚从河南老家转到东北小城的张琛,因为性格比较腼腆,加上那一口浓浓的方言成为了班上男同学喜欢取笑的对象。那时他没有朋友,学习在班里虽好,可是体育却烂的一塌糊涂,直到她的到来。   她也是转学过来的,小学三年级转到了张琛他们班,在她进班里的那一瞬间,就把班里所有的姑娘比下去了。听人说她父母以前是省城的高级知识分子,后来下放到地方进行研究工作。   他是她的同桌,她则是他唯一的朋友,或许同样的经历让他两有着共同的语言,他们不管是上学还是放学都形影不离,那时他经常请她去家里吃饭,她也带他去家里做过客。那时她一直是学校里的第一名,而他的成绩总是默默跟随在她的身后死死不放。   很多同学嫉妒他们,男同学嫉妒他能够跟她那么亲近,女同学则嫉妒她总是能够穿上色彩鲜艳的衣服。背地里他们总称呼他俩为“小两口”。   小孩子们纯洁的内心并不会受到他们的影响,但老师看问题的角度让她觉得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会耽误两个优等生的成绩,于是老师便将他和她的座位分开的很远。   那一次,他第一次抗拒了老师的命令,像一颗钉子一样定在哪里不肯挪动一分,也是那一次他第一次被老师体罚,第一次被罚到走廊里罚站,那天下午老师将他转到了隔壁班。但这没法改变他和她还是好朋友的事实。   升到五年级后,他不知道什么叫做青春期,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这种变化让她有些害怕和羞涩,她开始排斥和远离男生包括他。那段时间他还天真的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她生气了,他还天真的跑去找对方道歉换来的却是对方的莫名其妙和更加的疏远。   虽然发生了那么多,但他俩还是朋友。   一直持续到初二,初二他俩又分到了一个班,此时的她在他的眼里已经变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的眼球,他很想霸占她的一切,他不想让其他的男生看她,他拼命的想要展示自己,他拼命的想要吸引对方的注意,换来的却是更多的白眼和厌烦,那时他们还算是朋友。   初三,他们还在一班,她依旧是全校第一名,而他还是死死的追在她的后面。那一年,副校长的二儿子造谣说他媳妇不要他去找别的汉子了,那时他是真的怒了,他找到这个天天口无遮拦的怂包将他暴揍一顿,随后便被怂包他哥带人堵在墙角打的鼻青脸肿的,那一次他没有求饶也没有吭一声。   那天下午,他被班主任打发到了别的班,他和副校长的大儿子一起被罚在校门口挂牌站着。放学后来来往往的学生从他们身边经过或窃窃私语或小声嘲笑,只有她架着自行车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走了,那时他以为他和她已经不是朋友了。   那天起,他和副校长的大儿子成为了好哥们,跟着他们,他学会了喝酒,打牌,抽烟还有逃课,他成为了全校最让老师头疼的学生之一,而她依旧是老师眼里所有学生值得学习的榜样。   中招考试结束后,她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被县第一高级中学录取,而他仅仅过了及格线被录取了。那时他们是彼此比较熟悉的陌生人了。   高中三年里,全县前三的名额里总会有她,全校第一的名额永远是她的。而他则永远徘徊在全校倒数十名里无法脱身。   在上学放学的路上,偶尔相遇却假装彼此不认识对方,而他永远跟在她身后保护着她。   高中时,长的不算太难看的他总会有几个心智发育比别人早的姑娘对他袒露心意,他的心里早已被一个叫李梦洁的姑娘占据着,哪里还有地方装的下别人。她经常会收到情书,她通常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丢到垃圾箱里,而他总会让低年级的小弟把情书捡回来,然后带着他兄弟一个一个去找那些信的主人的麻烦。   现在,在哈尔滨这座城市,他和她又相遇了。   “你怎么在这啊?”女孩并非一人,她还带着两个女伴,坐在了张琛的对面。   “大学没考上,跟家里亲戚一起做点小生意。”张琛笑呵呵的说道。   “别在天天吊儿郎当的了,好好做事,叔叔肯定不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女孩其实从来没有讨厌过这个她小时候的朋友,她跟他不一样,她对男孩的感情只是将对方看做是朋友,没有爱恋,她只是反感男孩放纵自己,当年张父去世的时候,她也去看望张叔叔最后一眼,那晚她在家哭了。   “知道,知道,没看到我这头发都剃了,我这不是准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吗。”张琛指了指自己的从前一头漂亮的长发的脑袋,现在哪里只有一排板寸。   “什么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做过什么坏事吗?”女孩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听说你考上大学了,恭喜,哪所大学啊?”为了避免尴尬,张琛马上转移话题。   “就前面那个啊,哈师大。”女孩指了指外面说道:“就在外面你这几天干什么呢。”   “我这不今天才到哈尔滨吗。”张琛郁闷的把酒喝完说道。   “还喝酒,你高中那次喝多了跑到学校后面的猪圈抱着猪睡了一夜的事还没让你吸取教训啊?”女孩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女孩的话惹得旁边两个女伴忍不住笑出了声。   “切,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抱着猪睡叫的是谁的名字吧。”张琛立马反击到(作者语:活该你小子单身)。   “你闭嘴!”女孩红着脸生气的说道。   “行,不喝了。”看到心上人生气,张琛吓的连忙将酒瓶推到一边,然后试探的问到:“伯父伯母呢?身体还好吗?”   “好,好的不得了,天天沉迷研究家都不回,阿姨呢?我记得临走时阿姨生病了。”女孩脸色稍微好了点,但语气已经明显冷了很多。   “在我外公家呢,没啥大碍。”张琛站起来说道:“行,你们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慢点啊。”   “才一瓶啤,行行行,我知道了。”刚想炫耀一下自己的酒量,看到女孩瞪着自己张琛连忙改口。   “大姐,多少钱啊,连那桌的一起算了。”张琛打了一个饱嗝凑到老板娘耳边小声说道。   他不知道的是,等他走后,女孩都快被连个女伴搞崩溃了。   圆脸妹:“那个小帅哥是谁啊?你男朋友?”   女孩脸微红:“瞎说啥呢,就是小时候的朋友啊。”   圆脸妹:“那岂不是青梅竹马,哇,好羡慕。”   女孩:“。。。。。。。”   大胸妹:“小伙长得挺帅啊,没一点想法?”   女孩脸略红:“。。。。。。。”   圆脸妹:“对了,当时他抱着猪到底叫的是谁的名字啊?”   女孩红着脸:“你闭嘴!”   两个女伴你一句我一句弄的女孩真后悔答应跟她俩出来逛街吃饭,自己一个人在图书馆看书就没这么多事儿了,造孽啊!   从饭店出来,张琛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盒卷烟,天空仿佛也不是那么灰暗了,看着远方的灯火,他开心的笑了。 卷一 第四章 坑舅的外甥 回到小屋已是晚上九点多,张琛看了下表放弃了去公共澡堂泡个澡的想法,他烧了壶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脚就睡了,这一夜他睡的很香,很舒服。第二天太阳都晒屁股了,这小子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哈喇子流了一枕头,天知道他又梦到啥了。 醒来后感觉头有点晕的他跑到卫生间准备洗漱后出门找点吃的,正当他在刷牙时他听到大门外有人插钥匙开门的声音。张琛以为是大舅回来了,叼着牙刷就去开门。 “你,你是谁?!”门外站着的根本就不是大舅,而是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妙龄女子。 “呜呜呜。”被吓了一跳的不止是对方,张琛也被吓了一跳,他嘴里还含着牙刷说话都不利索。 “出去,不然我报警了!”女人后退一步警惕的提防着对方。 “呸!你问我还想问你是谁呢!”吐出牙刷张琛也在提放着对方,对方虽然看似弱小,但那双尖头女士高跟皮靴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害怕,以前在学校有女生偷穿她妈妈这种靴子来学校,张琛就被她用脚踢过,那滋味确实不好受。 “你怎么会有这的钥匙?”张琛估算好自己确实是站在高跟靴的“攻击范围”之外便大声问到。 “废话!这是我家,我肯定有钥匙。”女子这时才看清楚对方是个半大小子,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尽给那忽悠我吧,这是我大舅的家,城还你家,你小偷吧。”张琛一脸我揭穿你的谎言的表情说道。 “哎呦!”下一秒张琛就抱着小腿表演金鸡独立了,他还是算错了女子的“杀伤半径”。 “臭小子,你嘴巴放干净点。”女人收回脚冷冷的说道,突然她好像意识到什么似得问到:“你跟夏国强什么关系?” “夏国强?那我大舅啊!看你长得好看下脚咋那么重啊,哎呦疼死了。”张琛靠在墙上揉着小腿骨龇牙咧嘴的。 “切谁让你小子诽谤我是小偷。” “那你说,你咋会有这房子的钥匙??” “那个,我是这个屋子的房东,你大舅夏国强租的我的房子,我今天是来收租的。”女子眼珠子一转脱口便出。 “那你等我大舅回来吧,我没钱。”一听是房东张琛语气好了很多。 “行,他回来了让他记得去把房租交了。”女子往屋里瞄了一眼,交代一下便离开了。 下午估摸着三四点的样子,门外又传出钥匙开门的声音,张琛以为房东又回来了,结果进来的是大舅。 “小琛子,这两天过的咋样啊,喏,拿着还热乎着的。”大舅进门后脱下大衣和帽子后递给张琛一个油脂包,拿到手里还热乎的,打开来看,里面躺着两只冒着热气的烤红薯。 “还行老舅,我前儿个还见到个熟人。烫烫烫。”扒开一只红薯,急忙塞进嘴里的张琛被烫的像只上了岸的鱼。 “呦,谁啊?”大舅走到卫生间从暖壶里接了盆热水擦了擦脸。 “李家那个姑娘呗,她现在给前面那个大学上的。”跟着大舅也有段时间了,大舅没有儿子,他就把这个外甥当儿子看,张琛也很喜欢大舅,有些事儿他不好意思跟张母讲却愿意跟大舅分享。 “呦,那人家小妮可不得了,那好歹是省重点师范啊,你小子可得加把劲了啊,别到时候混的还没人家姑娘有出息,喏,这个你先看看,明儿个就跟我去报道,别天天窝着不动,等会,你小子几天没洗澡了?”大舅“啪”的一声将一个档案袋拍在他那个还在和红薯做最后“斗争”的外甥头上,嗅了嗅外甥头上散发出来的诡异味道问到。 “上次洗还是在山东那会儿。”张琛傻笑着说道。 大舅眼皮子跳了跳,然后指着这个不成器的外甥吼道:“快给劳资滚去洗澡!身上的味冲死人,你这样让人家姑娘怎么喜欢上你?!” 见老舅发火,张琛吓得连忙将伸张另一只红薯的脏手缩了回去,火烧屁股似的跑去收拾东西去了,开玩笑外公家敢当着外公外婆面揍他的除了他老妈也就他大舅了。 “哦,对了,今天房东过来收房租了,你没在,她让我通知你回来去找她。”临走前突然想到这么重要的事差点忘记跟老舅讲了。 “啥房东?”大舅一头雾水。 “就一女的,二三十岁的样子,瓜子儿脸,长得挺好看。” “行,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张琛没注意到大舅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异样。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后,大舅要他先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去了那忙的时候回不来,就在那住,可能一天也可能一周,带点换洗的衣服过去,晚上他爷俩要出去搓一顿。 正当张琛纠结带几条内裤去的时候,门外又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大舅突然冲进大屋把门锁上,可惜这一幕张琛没有看到。 开门的依旧是那个红衣女子,她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大舅回来没。” “回来啦!在屋里呢。”张琛的回答让躲在里屋的大舅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小王八犊子是想害死我吧。 女子一把推开张琛,走到门前大吼一声:“夏国强,你给我出来!” 见对方没有动静,女子上去对着门就是二连踹。还好现在是上班时间,这栋楼里的居户都还没下班回来。 “吵啥吵!就你嗓门大是不!”大舅开门冷着脸出来。 “你为啥回来就躲着我?!”女子有些哽咽到。 两人都大舅那边却陷入了沉默之中。这时他那宝贝外甥却来了一句:“老舅,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房租啊?” 原本还在想怎么回复的大舅被这小兔崽子一句话搞得差点第二次吐血,原本火药味十足的气氛也下降了不少。 “没你事儿,先出去。”大舅憋着怒火说道。 “不是,咋就不关我的事儿啦?您要是欠人家太多钱人家报警了,我的赶紧给外公外婆发电报寄钱去警察局捞您不是。”张琛一脸这我应该做的表情让他老舅差点第三次吐血。 “噗!”原本眼睛已经湿润的女子瞬间被这句话弄的破涕为笑。 “这两天工作忙,这不今天才回来。”大舅的语气让张琛感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从来没见过大舅说话这么温柔过,对那两个他溺爱的表姐说话也没这样温柔过,男人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有一腿儿。 亏的他老舅不知道他这时内心里的想法,不然他老舅上来就是一个“豪油根!” 继续交谈几句后,大舅好不容易才将女子哄走,而张琛早就跑到楼下一个角落蹲着抽烟避风头了,但他准备回去的时候好死不死的撞见了女子回身抱住了大舅的脖子,还在他脸上打了波(亲吻)。 “给我过来!”送走女子后,大舅对着张琛的藏身之地吼了一句。 “那个,老舅,我啥都没听到,也啥都没看到,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嬉皮笑脸的从墙后出来的他,见到大舅一抬手吓得马上抱头蹲下。 巴掌没有下来,大舅一把把他扯起来搂着他的肩膀说道:“走,咱爷俩好好喝一个去。” 卷一 第五章 父辈往事(上) 夜幕笼罩着灯火辉煌的城市,一家小酒馆的包房里,舅甥俩就着一两个下酒菜喝的的挺暖和。 “行了,老舅,您少喝点吧。”张琛看见大舅又端起了杯子连忙拉住他的手劝到。 “滚,滚蛋!你个小兔崽子开始管起我的事儿了。”大舅一把甩开了外甥的手,杯中的酒也撒了一地。 “行了,行了,老舅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可老是喝酒也解决不了问题撒。”张琛捂住酒瓶子说道:“咱不喝了,喝点汤醒醒酒,老板!来份番茄鸡蛋汤!” 大舅确实喝的有点多了,二斤的散装高粱酒大部分都被他一个人喝了,他现在正捂着头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嘴里哼着莫名其妙的歌。 “老舅,您放心,我今天看到的事一个字都不会露出去,我给你打包票今天的事除了你我她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张琛还道大舅是害怕今天的事被老家里的家人知道了,还安慰他到:“男人嘛,一个人在外这种事难免发生,哎呦!” 还没说完,大舅一筷子敲他头上满嘴酒气的说道:“感情你小子年纪小懂的还不少啊,确实,我是有点怕,我怕影响你两个表姐的毕业。” “那,老舅,你两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您老准备怎么处理?我看那个女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主。”等老板端完汤从包房里走出去后,张琛小给他舅盛了碗汤心翼翼的问到。 盯着面前那碗在头顶灯泡照耀下油光发亮的汤,夏国强的思绪仿佛穿越了时空:“那年。。。。。。” “呜!呜!呜!”天津火车站,从火车上挤下来一个背着行军包的年轻人。 1968年,刚年满十八岁的夏国强通过父亲夏宗全的关系,分配到一家国营制药厂当采购员。 刚开始陪着带他的老师傅全国到处跑,二十九个省直辖市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凭着自己的勤奋和聪明,干了四五年后,他师傅退休前给他写了一封推荐信让夏国强交给他那个在北京制药总厂当副厂长的侄子。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正气十足,为人精明能干,主任觉得这样一个年轻人去当采购员有点太屈才了,可眼下又没有合适的岗位,于是大笔一挥将他调到天津总仓库当监管主任去了。 刚上任不到半年,家里就来信催他回去结婚,女方是当年父亲救过命的患者的女儿,家里家境不错,父母都挺满意,连着催了三封家书,不得已夏国强请假回去和对方见面。坐在回乡的火车上,夏国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有自己喜欢的女孩。 那个姑娘姓云,很少见的姓氏,1971年他两在洛阳的种植基地首次相见。那一年,他21,她19。 那一年他陪着师傅去洛阳采购一批药材,听师傅讲这个种植加工厂的厂长跟他以前是一个村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后来一起参军一起上战场,负伤后他留在了后方,师傅则跟着部队打过了长江,用师傅的话来说那就是过命的兄弟。扯远了,在种植基地里年轻的夏国强跟在师傅后面拿着小本本记录着师傅和种植厂厂长交谈的一些重要数据。临近中午下班时间,厂长请他们俩在种植厂食堂吃个便饭。 那会说是在食堂请你就真的是在食堂请你,吃的是大锅饭,绝对不会是在小包厢里开小灶,唯一比其他工人桌上多的,只有一瓶厂长自己从家带的二锅头。在食堂里她和他第一次相见,距离仅仅只有一个过道,她在这头,他在那头。 饭桌上夏国强已经不记得师傅和厂长说什么了,也不记得那天吃的是什么了,他只是被对面桌上那个吃饭的姑娘给深深吸引住了,仿佛是感受到对方炙热的目光,女孩红着脸娇羞的小口小口吃完了自己的午饭后逃也似得跑了。 “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魂儿都被勾走了?”师傅看到这个心爱的徒弟眼神直勾勾的还盯着人家姑娘的背影恨铁不成钢的用筷子把夏国强敲醒了。 回过神来的夏国强什么都没说埋头两三口就把碗里的饭一扫而光,但时不时往姑娘走的方向瞄几眼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 “不成器的小兔崽子让老魏(厂长)你见笑了哈。”接过厂长递过来的烟,师傅笑着说道。 “行了,老冯(师傅),年轻人嘛,谁年轻的时候没这样过嘛,你当年追师长闺女的时候可比这猛多了,哈哈哈。”厂长用烟指了指夏国强笑着说道:“你这徒弟仿(像)你,眼光贼亮,小云可是我们厂里出了名的一枝花,我看要不这样吧,反正距离成品出厂还有几天,你们师徒俩这两天也没啥事儿,你给小夏放个假,让他多跟人家姑娘接触接触。” 看着这个跟了自己两年多的徒弟期望的眼神,打心里把他当儿子看的冯师傅深吸一口烟说道:“便宜你个小兔崽子了,自己把握机会,注意分寸,要是让我知道你对人家姑娘不规矩,劳资打断你的腿!” 此时夏国强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只是碍于在两个长辈面前不好过于放肆,他强忍着心里的激动,拼命的点头。 “走啦走啦老冯,咱兄弟两个多久才见一次面,走去我那坐坐,下午咱两去池里钓王八,今年的王八又肥又大。”厂长挽着师傅的胳膊把他拽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给夏国强交代到:“小云每天吃完晚饭喜欢去河边散步,小伙子把握住哦。” “莫拉劳资,钓王八?池里的王八咋没把你个老不死的吃了?”两个老头互相搀扶着回忆往事远远走去。 “那后来呢?”听着大舅的描述,陷入其中的张琛好奇的问到。 “后来。。。。。。”大舅又陷入了自己过去的记忆里。 壮着胆子主动去和人家姑娘谈话,虽然有时候碰壁了,但多去交流几次后,性格合得来的两人很快便热拢起来,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的夏国强很快便用自己渊博的医学知识和幽默风趣的语言打动了对方。 临走前二人互相交换了地址方便以后书信来往。慢慢的夏国强就成为传达室里的常客,只要是回天津,他办完交接后第一时间就往传达室里冲,寻找着属于他的信件。他师傅也乐于见到自己的徒弟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每次出差要是有机会路过洛阳,他都会尽量在洛阳停一天,让两个小辈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都说外甥像舅舅,老舅你这情感史比我都丰富。”张琛听完后贫嘴到,换来的却是后脑勺一巴掌。 大舅苦笑着给他爷俩倒了一杯,灯光下舅舅和外甥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卷一 第六章 父辈往事(中) 1972年4月1日,上午,夏国强兴高采烈的从传达室里出来,怀里还揣着刚打开从洛阳寄来的信封,信里依旧记录着一个正处于热恋之中的姑娘对于情郎的思念之情并夹杂着女性特有细腻的寒虚问暖。 夏国强趁着中午室友都没回来,趴在桌子上准备给心爱的姑娘写回信,但他迟迟不肯动笔,他有太多太多思念之情想要表达,但他却不知该如何用文字最大程度的表达出来。撕了一张又一张他觉得是陈词滥调的开头,几个小时后他终于写完了回信,兴奋的骑着自行车朝邮局快速驶去,邮局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他想尽快让对方收到他的消息。 往后的几个月里,传达室里却一直没有出现过那封来自洛阳的信件,这几个月夏国强一直跟随着师傅往返于内蒙和东北采购一批非常重要的药材,没机会路过洛阳,好几次他都想向单位请个假去找她,但看着年迈的师傅,他不放心让师傅他老人家一个人在外奔波,他只能将思念之情强压在心底。 十月,师徒两在内蒙黄河边一处牧民家里借宿,热情的牧民以手把肉招待他们,而他们则将车上的二锅头取下来与牧民们分享。酒饱饭足后,师傅将喝的正开心的夏国强叫到外面,师徒就坐在黄河边上看着映衬着落日余晖的河水唠着嗑。 “你师娘走的早,老头子我脾气又倔,旁人让我收徒弟,没一个能跟我处半年以上的,你能跟我这么长时间证明咱爷俩有缘。”师傅掏出那个一直跟随他的铜头小烟杆然后掏出装烟丝的小布袋,填满烟丝后往地上磕了磕就着他徒弟递过来的火柴点燃后吐出个烟圈才说到:“我一直将你当儿子看,这个事儿我也想了好久,到底该不该告诉你,现在我想明白了,不能把你蒙在鼓里了。” 师傅从上衣大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的信封递给夏国强。借着余晖夏国强看到这是封来自洛阳的信,信口已经被打开,夏国强一头雾水。 将信取出后,越往下读他的心就越凉,他先是疑惑和怀疑,然后是憎恨和愤怒,接着是绝望,最后脸上只剩下悲伤。 信是洛阳的魏厂长写的,里面只有短短几行字,却让夏国强差点崩溃。 信中说云姑娘的母亲病重,巨额的医疗费用让这个贫苦的家庭难以支付,工厂的募捐只是杯水车薪。云姑娘为了治好母亲的病只好无奈同意嫁给院长的傻儿子换取对方治好母亲的承诺。 夏国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要不是师傅手疾眼快掐他人中,他真的会晕过去。 “她留给老魏让老魏转交给你的。”师傅掏出一个用丝线编成带有铜铃的手镯递给了失了魂的徒弟。 太阳马上就要落下了,河边一老一小在夕阳下一言不发,老的望着前方不时的吧嗒吧嗒一口眼角的余光不时转向身边的徒弟,小的望着手里的手镯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师傅,我想去找她。”过了许久夏国强站起来说道。 “然后呢?”师傅平淡的问到,转头看着爱徒笼罩在阴影里的脸说道:“抢回来?” 夏国强没有回答,但他却给了师傅答案。 “你这样做有什么用?你能救人家母亲的命?”师傅将剩余的烟灰磕掉站起来眼神犀利的看着爱徒。 “我不知道,师傅,我真的不知道!”被师傅这一问,夏国强更加晕了,他已经处于崩溃发狂的边缘了。 “记住,你现在没有能力给她她所需要的。不管你接不接受,这就是现实!”师傅一只手搭在了爱徒的肩膀上安慰他道:“男人的肩膀上必须要有责任,你要不断的强大自身才能保护自己的一切,包括你的女人。” 师傅的话让夏国强思考了很久,当他抬起头直视师傅的双眼时他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师傅眯着眼睛什么都没说,他将那只一直跟随他的烟杆折断,然后狠狠的扔在地上。 “我明白了。”夏国强看了看手里的手镯,咬着牙表情略显狰狞,最后长叹一口气,将手举过头顶,大吼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那枚带有铜铃的手镯扔进了滚滚东去的河水中,铜铃在空中响个不停,那代表着夏国强的一段过去,手镯在水里溅起一朵小水花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夏国强的那段感情也随之消失。 “哇,老舅,没想到你还有这段狗血的感情史啊,你说我要是告诉两表姐,她俩会有啥反应?”张琛又在作死的边缘疯狂的试探。 “你敢说,劳资就敢打断你个小兔崽子的狗腿儿!”夏国强抿了一小口白酒润润喉咙后夹起一块炸藕盒装作恶狠狠的说道。 “所以你是在劝我先不要追梦洁而是要先让自己事业有成是吗?”张琛给大舅递过来的小酒杯满上后说道。 “孺子可教也。”大舅欣慰的看着这个机灵的外甥说道:“但你只猜对了一半。” “那还有啥?剩下那一半我真的是猜不出来。”张琛挠着头说道。 “我的意思恰恰相反,要是真心喜欢人家姑娘,就去追吧!你不追就永远得不到,同样的,你还必须加强自身建设,你天天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你也永远得不到哪位姑娘的芳心。”大舅大力拍了拍外甥的肩膀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力道之大差点把外甥头按在前面的汤盆里。 “永远不要将自己的失败归结于自身年龄也不要硬套在他人身上。”大舅放开他可怜的外甥后说道。 “那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张琛一边小心观察着大舅的表情一边小心的问着。 被他这么一问,大舅抬起头盯着头顶上的白炽灯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是他被调往仓库后的事,也就是1973年,家里人催促他回去结婚,作为家中长子的他没有理由拒绝,这是他的责任。 说实话一开始夏国强对于这个女人一点感情都没有,但见了几面女人给他留下的印象还不错,于是乎,他们很快便登记结婚了。由于是夏宗全长子的婚礼,当地有头有脸的人都过来捧个场,当中大多数人都是被夏宗全医过或者家里亲人让夏宗全看过病的。 结婚的时候,也是张琛母亲夏秋婉和张琛的父亲张孝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然要是夏国强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拼着婚不结,他也要把那个男人胖揍一顿。 (困得实在不行了,原本准备写一大章,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明天直接写完这段剧情。) 卷一 第七章 父辈往事(下) 结婚后,夏国强将妻子暂时接到了天津,领导在仓库旁的员工宿舍里腾出一间给小两口住。 期间师傅也抽空从安徽老家托人带了点土特产来看望他们小两口,看到夏国强眉宇间的忧愁不见了,师傅这才放心的回去了。 夏国强现在很珍惜眼前的一切,每当轮休时他就会带着新婚妻子搭乘仓库送货的卡车前往首都游玩,长城,天安门广场,人民大会堂门前,北海公园都留下了小两口的身影。 没多久妻子便怀孕了,得知这一消息的夏国强确实有点激动,再三确认后,他连忙往家里发了一封喜报,山东老家的父母得知消息后外公当天便拿着肉票拎着一小块猪肉回家庆祝了。 谁都说福无双至,可就在媳妇有喜后一个多月,厂里来消息,监管产品质量的王老头年纪大了喝多了从楼梯上摔下来折了腿,从单位上退了下来,空着的位置没有人表现出很大的兴趣,于是主任就想到了夏国强,夏国强就从郊区的材料仓库搬到了更靠近市区的工厂里。这里插一句,在七十年代计划经济的背景下,他这个岗位基本属于单位里没前途的,因为某些时代原因,那个时候从原料到成品基本不会参假,对成品的质量也没有太多苛刻的要求,成品从生产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分配了,所以基本没有说有压仓出不了货的。 回到正题,工作调动的了,家也得搬了,小两口搬进了单位安排的家属院里,白天夏国强努力工作,妻子则和邻居的大妈大婶们一起洗衣做饭,晚上小两口躺在床上或聊着身边的趣事或憧憬着未来的美好。 怀孕四个月后,妻子的肚子越发的圆润,和家里人商量后,夏国强决定将妻子送回山东老家修养,几个月后收到父亲发来的电报:老夏家喜得双凤,母子平安,老大名曰玉竹,老二名曰云苓。 收到电报的夏国强除了初为人父的喜悦之情外,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些,晚上他请了个假,从单位供销店里拿了瓶红星二锅头又从熟食店里包了半只烧鸡蹬着单位配的大梁自行车朝着师傅住的地方去了。 晚上师徒俩高兴的好好的喝了一顿。 1974年底,已经是厂里监管主任的夏国强回到了山东老家准备和家人一起度过春节,这一年夏家发生了两件大事,一喜一忧。 喜事自然是家里喜得两个千金,父母如愿以偿的抱上了孙女,忧的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夏秋婉不顾母亲的强烈反对,执意要和二叔的警卫员在一起,母亲嫌弃男方家离的远家里又穷死活不同意,但女儿以腹中已有对方骨肉相要挟,逼着母亲同意了这门看似荒唐的婚事。现在妹妹已经随着妹夫去了河南,今年家里团聚少了一人。 “现在你知道了吧,你外婆不是讨厌你,她只是不喜欢你父亲,她老人家一直觉得是你父亲骗走了她最心爱的女儿,又没有给你母亲优越的生活条件。”大舅说完便盯着外甥看。 “那你是怎么看的?”张琛面无表情的问到。 “你父亲是个非常有上进心的人,为人也豪爽热情,当年你外公之所以同意这门婚事看中的就是这点。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爸的,一个从小父母双亡靠全村救济长大的小孩,凭自己本事走出了穷苦的老家,还能靠自己撑起一个家,换做是我就不一定能做这么多了。”看到外甥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一点后大舅接着说道:“你一岁那年,你父母抱着你回外公家,全家最开心的就属你外婆了,为了你,你外婆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双虎头鞋,跑了多少家给你做了个百家衣,连你太姥姥留给她的银首饰她都找人给融了给你偷偷打了个小长命锁。” “咋滴啦!嫉妒啦?谁让我是男孩儿吗。”听到这里张琛得意的仿佛鼻子都变长了。 “滚犊子,看给你点颜色你就跟开染坊一样,我告诉你小子,你要是当年有你爹一半的本事,那个李家小妮早就跟你成了,早知道,你老妈,我那个大妹子当年是出了名的带刺儿玫瑰,追你老妈的人海了去了,当年县委书记的儿子追你老妈就因为手碰了你妈一下,直接被你妈把他手给掰折了,要不是你外公,那小子手估计都废了。别人都说虎父犬子,我看你小子是虎父虎母生了个犬子。。。。。。”大舅喝高了,话也多了。 张琛还沉溺在父母的往事里,平时根本没人跟他讲这些,以至于他忘了大舅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夏国强看着傻笑的外甥眯着眼给自己满上后回忆起了那个夏天。 夏国强在当质检主任的时候就严抓产品质量,别人都笑他傻,干嘛和自己过不去,他也不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依旧保持着自己的作风,天津制药厂的产品因为过硬的产品效果慢慢的在周围积累了口碑,各大医院的人也经常过来进货。 随着七八年的改革开放,天药内部进行改组,成立了股份有限公司,不少工人下了岗,夏国强却被厂长相中,任副总经理兼市场营销主任,主要负责东北这块的市场。 前期的口碑积累使老百姓都认可天药的产品,这使得夏国强能迅速在东北市场上站稳脚跟。九二年后,发现商机的夏国强自己在东北成立了一家小公司,主要是向北方的俄罗斯推销老东家的产品,顺便将毛子那边他们需要的原材料进回。 因为需要经常和俄罗斯那边的人打交道,年过四十的夏国强开始学习俄语,起初是自学,但是效果缓慢,于是他就托人给他找一个俄语老师。 李月梅是哈师大外语专业的高材生,后来被学校留任,经人介绍,她成为了夏国强的俄语教师。 他两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外面的俄罗斯餐厅里,第一次见到李月梅便勾起了夏国强那一段早已被他深藏在心底的记忆,从这个女孩脸上,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初恋,那个姓云的姑娘,确实她们两个有七八分相似。 但夏国强对天发誓,他那时只是陷入了回忆,他对这个女孩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毕竟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 虽然对方比自己小很多,但夏国强一直以对待师长的态度对待着这位小老师。在她的帮助下,夏国强的俄语水平越来越好,以至于后来和俄国人交流夏国强根本不需要用手势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按理说从这时起二人应该就没有任何瓜葛了,但李月梅越来越喜欢和这位大叔一起交谈,夏国强也喜欢和这个有些天真的小妹妹在一起喝茶聊天,他们俩成为了一对感情友好的忘年交。 事情的转折点还要从寒假里李月梅和她男朋友大吵一架分手后开始,和谈了很长时间的男友分手让她处于崩溃的边缘,她敲开了夏国强家的门,那晚夏国强给她做了一夜的思想开导。 那段时间夏国强索性也不管公司的事了,带着这个小妹妹开着那辆公司的桑塔纳一路兜风散心,目的地是北京。 那段时间,李月梅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这个比自己年长十几岁的男人,他那种稳重的魅力深深吸引着他。 夏国强岂会感受不到李月梅对自己情感上的变化?为了他的家人,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以及李月梅自己,他只能装作看不出来,他越是疏远她,在她眼里他就越发的吸引人。 终于到了北京,五一劳动节的时候,景山公园人山人海,为了防止对方走散,李月梅紧紧抓着夏国强的胳膊不敢松手。 景山公园里的牡丹开的正旺,看着绽放的牡丹,他回想起了尘封已久的往事,看着那个在牡丹丛中欢笑的女孩,夏国强仿佛看到了他的初恋——小云姑娘,夏国强的心里防线第一次出现了动摇,那一刻小云和李月梅的形象重叠在了一起,然后又变成了李月梅,夏国强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上了这个比他小十几岁性格开朗的姑娘,这让他感到十分恐惧。 那晚,雷雨交加,李月梅向夏国强袒露了自己的心声,但夏国强没有做出回应,并将小云的故事说给她听,失望透了的李月梅红着眼睛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夏国强抽了一夜的烟。 第二天,李月梅一声不响的走了,什么都没留下,夏国强发疯似得满北京城里找她,从白天到黑夜,最后他在那片已经被大雨打的支离破碎的牡丹园里找到了她。 她的背影是那么的无助,雨水浸湿了这个可怜的姑娘,她在哪里瑟瑟发抖。那一刻,夏国强的心里防线彻底被击破,破的粉碎,他不顾一切的冲向女孩,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那一刻,她在他心里不再是小云的替代品,她就是她,小云在她身上的影子已经散去。那天夜里他两在他的房间里紧紧相拥在一起。 “咋啦,大舅?”张琛打断了夏国强的回忆:“老板娘说要打烊了,吃好没,咱该回去了。” 夏国强一手搭在外甥肩膀上,由外甥搀扶着出去结账。 “咦,又见面了哈。”看着前面排队结账的身影那么熟悉,张琛瞅了瞅后拍了拍前面姑娘的肩膀打了声招呼。 “好巧,晚上肚子饿了,出来吃点宵夜。这位是?”女孩好奇的看着张琛扶着的夏国强。 “这我大舅,大舅这位就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李梦洁。”张琛将从小一起长大几个字咬的格外重。 “叔叔好。” “哦,这位就是李姑娘啊,果然跟这小子说的一样秀外慧中,有时间叔叔请你吃饭哈。” “别听他瞎说,他喝多了,叫他老夏就行了。”被大舅这波操作弄的脸红的张琛马上展开了反击。 “你个小兔崽子,老夏也是你叫的?”大舅当即赏了外甥一个栗子。 “。。。。。。都说外甥像舅舅果然没说错。”李梦洁在心里默念道。 等爷俩走后李梦洁的那两个闺蜜又开始了。 圆脸妹:妞儿,那真不是你男朋友? 李梦洁:。。。。。。 圆脸妹:你不要我可追了啊。 李梦洁:。。。。。。请便。 圆脸妹:到时候不准嫉妒! 李梦洁:嗯嗯嗯,你随便。 大胸妹:两个小女孩,我看那个小毛孩的舅舅不错,看那自身行头肯定是个老板。要追就追那种。 李梦洁&圆脸妹:咦,原来你喜欢那种的啊。 卷一 第八章 美好的新生活 两个喝醉酒的男人互相搀扶着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家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快十点了。 夏国强捂着还是有点晕的头,一脚踹醒了还在流哈喇子的外甥。舅甥俩胡乱擦了擦脸拎起包裹就出门了。买下胡同口老赵锅里仅剩的两个葱油饼,舅甥俩就蹲在路边就着风边吃边等出租车。 “到了,下车。”出租车开到了靠近郊区的一片工业区旁边,夏国强推开副驾驶的门率先下了车。 工业园区面积很大,无数根大烟囱耸立在园区内直达云霄。张琛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工业园里并没有听到机械的轰鸣声和看到烟囱里冒出的黑烟,整个工业园都寂静的有些可怕。 “这是块儿不错的地儿!原本在这儿的几个厂都倒闭了,机器也全都搬走了,现在这就是个空壳子!看多美的地儿啊,对面就是松花江,后面就是铁路,地理位置很棒,我准备找人凑钱把这块地盘下来。”夏国强指着这一大片工业区意气风发。 带着外甥穿过工厂的汽车过道,二人来到了后面的一排排仓库区,此时早已经有个人在哪里等他们了。 “呦,刘叔您咋在这呢。”走近一看,张琛连忙打招呼。 “说了多少次了,别惯着小辈儿的了,让他自己提。”看到小刘又想上前帮张琛提行李,夏国强阻止到。 刘叔将二人领到房子的最前面的一间,随后他掏出挂在腰间的一串钥匙找了找取下两个便把剩余的钥匙串重新挂回腰间。 打开门,三人进了房间,一些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漫天飞舞,整个房子就一个房间,大概也就十四五六平米,房间里除了一张没有床垫生锈了的铁丝床外就只有一个破旧的木桌和两个大塑料桶。 “袁青川这个老东西,走了也不忘把东西全带走。那个衣柜那么大,这老小子是怎么扛回去的?那可不是他买的。”刘叔看着略显空挡的房间气的直挠头。 “行了,少的东西待会再去买不就成了,赶紧看看厨房还缺啥,等会一块买了。”大舅打断了刘叔的喋喋不休。 刘叔迅速打开了旁边的门,一样的房间,只不过这个房间里只有燃气灶和煤气罐,两张桌子,桌子下是半麻袋土豆和几棵大白菜,一张菜板,上面搁着把大菜刀,房间中间还有个小炉子上面放着一个水壶,旁边还有个炭火盆,最里头放了半堆蜂窝煤和两袋木炭。 “看来这个老袁头还算良心,厨房里的东西。”刘叔数了数发现厨房里的东西一件没少。 “你先看看门环上,很明显有被撬过的痕迹,他不是有良心而是没法打开这扇门。”大舅指着厨房的门说道。 刘叔只能尴尬的笑一笑。 “小刘啊,你跟我很有一段时间了,我把你当自个兄弟看,听哥的,以后这种劣迹斑斑的亲戚咱别再招了,这个还算行,只贪一点小便宜,万一那天捅了娄子,咱哥俩能跑的了吗?”大舅语重心长的说道。 “放心强哥,那种喜欢占小便宜混吃等死的远房亲戚我一个都不会再招了。”刘叔愤慨的表示自己同意大舅的说法。 两人继续看了看两个房间后记下了缺的家具什么的后,大舅将张琛召到身边吩咐到:“现在还是正月,召不来人,这仓库里都是重要产品和生产原材料,非常重要懂吗?” 看到张琛点头后,继续说道:“你先在这帮我看着仓库,等正月后公司的员工们回来,我再把你调到市里总部。” “你要是需要用水,外面那个公共厕所那有水龙头,接回来就能用,这附近没澡堂子,你要想洗澡,就自己烧点热水洗一洗。”大舅接着嘱托着。 “以前还有辆自行车放着,骑车买菜更方便,只是这车现在不在这,我估摸着应该是被那个老家伙直接顺带跑了。”刘叔接着抱怨道。 “算了,这段时间你自己去外面吃吧,别动火,等会再给你买辆自行车,你出大门沿着往东骑,那边有几个食堂。”为了仓库里货物的安全,大舅放弃让这个毛手毛脚的外甥自己做饭的想法,随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老人头(第四版人民币一百元),想了想后又抽出一张,递给张琛后说道:“别舍不得吃,剩下的钱留着应急用。” 下午大舅和刘叔开着那辆面包车把剩下的生活物品给办全了。临走时趁着刘叔去发动车子时大舅将张琛召至耳边小声嘱咐到:“我走以后,你把那个带密码的皮箱锁进柜子里最里面的那层,上锁后钥匙自己单独藏起来,谁来就说钥匙被我拿走了,听明白没?” 张琛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曾经他一直对大舅走到哪带到哪的那个褐色皮箱很感兴趣,一直以为里面装的是钱,但是迫于对大舅的害怕他没敢问,那天他们爷俩喝醉后张琛装着胆子问了问大舅这箱子里都是些什么。张琛清楚的记得,当他问过这个问题后,大舅的神态立马变得非常警惕,片刻以后还是回复了正常,过了一会大舅对他说道:你真的想知道吗?张琛点了点头,大舅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那个箱子。 里面并没有任何现金,全是一张张印着文字的纸张。一类一类用曲别针夹的非常整齐。 “这就是我能在哈尔滨或者说在东北能够说得上话的依据,这就是这十几年来拼命奋斗的证明,现在它也是咱们爷俩能够在这片地区生存下去的保障。”大舅看着那些文件时,脸上表情时而喜悦,时而无奈,时而愤怒,时而惋惜,他在看向那个他在这里最信任的外甥时,脸上表情哪里还像之前喝醉的模样,他一字一句的对外甥说:“这东西关乎一切,除了你和我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从明天起东西放你那里,放心没有钥匙和密码别人是打不开的。我要是出什么问题了,你记住第一时间找个地儿把这东西藏起来,听清楚了没。” 张琛听完后抬头直接迎上大舅那冰冷的目光后,瞬间酒便醒了一大半,并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送走大舅他们后,张琛便锁好门,带着手电筒和警棍在工业区溜达溜达熟悉环境。 整个前面的加工厂区所有设备都已经被搬空,只剩下一栋栋空荡荡的厂房,地上胡乱丢弃的报纸和墙上贴的生产标语证明这个地方曾经的辉煌,张琛到其中一个加工厂的大门前试试能不能进去,结果发现大门被粗大的铁链和拳头大的锁锁的死死的,两个门之间的缝就算一只老鼠钻进去都费劲。 后面的一大堆仓库也是,里面还有的有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但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反正没人能进的去。只有靠近平房的那三个仓库是他需要注意的,他的工作就是看着这三个仓库,并保证那些附近过来打篮球乒乓球的人趁机钻进去偷东西,尤其是那些瘦小的儿童。 说真的这地方的环境还真是不错,大舅除了家具还给他买了一把当下最时髦的鱼竿,白天没事了还可以去前面的江里钓钓鱼。 这里虽然环境不错,还比较清净,但张琛知道,自己的性格决定了,他根本不属于这里。 (抱歉原本还准备中秋节时候发的,结果手机抽风,等我打开后登录和我 ) 卷一 第九章 他的烦恼(上) 跟随自己的大舅夏国强来到哈尔滨这已经是第三年了,大舅的对外贸易公司越做越大,于是对于这个聪明的外甥,夏国强可以说是不惜余力的培养,每次和各地领导以及一些企业家等吃饭时总喜欢将这个外甥带在身边让他自己察言观色,有所收获的同时更多的是开车将醉醺醺的大舅送回家。 这三年以来一有空,他就会去师大图书馆翻阅有关工商管理方面以及法律方面的书籍,他知道大舅缺少什么样的助手。 张琛这个便宜外甥倒是给“小舅妈”李月梅不小的惊喜,当年夏国强让她帮忙教张琛俄语,结果三年来张琛不光熟练的掌握了俄语,连英语说的都快敢上她的水平了。并且自带语言“天赋”的张琛目前还在自学韩语和日语,日常交流基本没问题。因为和山东老家那个正牌舅妈接触的比较少,所以张琛和这个距离比较近,年纪也大不了多少的“冒牌”舅妈感情反而好很多,当然他也一直替自己的老舅向家里人隐瞒着李月梅的存在。 “这堆是送给赵伯伯的,那两个完事后送到吴伯伯家里,代我向二位问好,然后向二位因为我不能亲自登门拜访道个歉。顺序别搞错了,听到没。”大舅上面穿着羽绒服下面却穿着睡裤叮嘱着外甥,然后看着外甥关上后备箱才放心。 随着张琛的成长突破了夏国强的预计,再加上刘明江(刘叔)始终是个外人,一些和领导一起吃饭的事儿夏国强还是喜欢带着自己外甥去,时间长了,大家也都知道夏国强有个年轻却办事稳重的侄子,不少人说:老夏啊,你干脆把这小子收了当儿子吧,这小子我看来是个干大事的人,相信我的眼光准没错。 刚开始,夏国强确实听着心动了,可是却遭到妹妹外甥包括父亲的反对,这让一心想要个儿子他难免有点忧伤。 眼瞅着年关就要来了,去年自己和外甥因为公司的发展没回去过年,今年初接到老父的电话:你爷俩要是今年再不回来,那以后可以永远不回来了。虽然隔着话筒,但夏国强还是能听出父亲这回没看玩笑。所以早早的就托人从南边带回一些年货。这不,这两天夏国强一直带着张琛开着车满城跑着登门送礼,只不过这次夏国强的老胃病又犯了,发作的时候疼的让人受不了,只好让外甥自己一个人去。 “路上小心点!”看着外甥发动汽车,趴在车窗上夏国强还不忘嘱咐着,车里的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远去的汽车,夏国强感慨到这小子终于长大了,想当年跟自己一块来哈尔滨的那个做事随心所欲的小子,现在明白做什么事都要先经过大脑思考了。 感慨了一阵,一股小风吹过,冻的夏国强一路小跑到还热乎的被窝里猫着。顺便提一下,他们呢“分家”了,毕竟三个人住在一个小房子里不太方便,好几次夏李二人在“爱巢”里折腾时都差点被回来的外甥撞见,见到衣衫不整的大舅和“小舅妈”也少不了尴尬,于是出于以上原因那段时间张琛便很少回去,一般就在公司的沙发上窝着,即使回去也是提前通知。 心疼外甥的夏国强和李月梅商量了一下,李月梅也觉得张琛也不小了,到时候要是交个女朋友也不方便,于是乎,在张琛二十岁生日的那天晚上,大舅交给他一把钥匙,那是距离家属楼不远一小区的房子,虽然是二手房,但夏国强专门找人重新装修了一遍,家具也都是新买的,看起来和全新的一样。 “诺,这就当是我这个当舅舅的送给你结婚的彩礼了,所以赶紧的把李家姑娘给追到手吧,你小舅妈可是说了,她没法明目张胆的帮你最多是给你创造个让你俩单独相处的机会。”生日那天爷俩在第一次他们吃饭的饭馆里,大舅把房子的钥匙拍在桌子上说道。 这事还得从李月梅开始教张琛俄语时说起,那时候这个“小舅妈”经常带着他去师大图书馆找书学习,一开始这小子对这种卷着舌头的语言没什么兴趣,但是,“小舅妈”另一个学生的出现确实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小舅妈”居然是李梦洁的小姑,亲小姑,目前她在小姑手下学习英语。 那时“小舅妈”不太清楚他俩的事儿,他俩也没结什么大的梁子,二人很快就热络起来仿佛回到了小学时一起学习的时候。晚上回到家李月梅将这个事说与夏国强听,夏国强听完愣了一下,便哈哈大笑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咱这是要亲上加亲了啊。”随后便将张李二人小时候的事讲给李月梅听,李月梅听完后也是觉得这两个小辈缘分不简单,于是第二天夏国强便找来张琛告诉他,在外面尤其是在李梦洁面前绝对不能称呼李月梅为“小舅妈”,在外任何场合都要称呼她为李老师。精明的张琛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大舅的意思,连忙点头表示明白了。 打那以后李月梅也就经常指导两人后便借口学校有事暂时离开一下,方便二人有时间独处,一开始张琛还经常搭讪人家姑娘,二人也经常斗斗嘴,但是张琛明显能感觉的到对方在提防着他,他俩之间总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张琛从来没放弃,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她会被他的真诚所打动,他必须耐下心来。 当然,这三年可不是只是让他泡妞,学习的,夏国强试着让他接手一些不太需要技术的活儿。比如现在,将年货送出去后,在车上点着一根烟后,从大衣内测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记录本和一根笔,刷刷刷的在上面写了几行后将记录本塞回原处后便驱车准备前往公司。 作为全公司第二个会俄语,外语能力第一的他,现在除非夏国强像今天有事来不了,那么涉及到外贸的事都会由他来处理,久而久之他的真诚和稳重为他赢得了不少外国同行的尊重和友谊,于是乎张琛在公司里的地位水涨船高成为了继夏国强,刘明江之外公司的三号实权人物,不少公司职员也都挺喜欢这个不骄不躁的年轻人,私下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太子”。 临近年关了,有刘叔坐镇公司也没啥大事,主要是统计一下接下来发放的员工工资和奖金以及过年补贴,一块可不是他的专长,正经会计专业的刘叔可比他这个毛头小子老练多了。眼看无事,和刘叔唠嗑了两句他便离开了公司,眼看临近中午了给大舅打了个电话询问是否需要给他带点午饭时,大舅答曰李月梅正在厨房做饭不用并问他回不回来吃,张琛表示不回去吃了。随后一踩油门往师大跑去。 跑到师大,在图书馆下等李梦洁放学,他不是一次两次来了,加上“小舅妈”李月梅给他的课程表,他早已清楚她每天的课程和下课时间,想等到李梦洁基本没什么难度。 下课铃响后,没过多久张琛就看到了李梦洁的两个好闺蜜,因为这关系他请李梦洁吃饭的时候李梦洁没少带她俩一起跟着去。 “呦呦呦,看人家多痴情,这么早就过来等小梦了。”看见车里的人朝她俩打招呼,圆脸妹便上前和张琛交谈起来,大胸妹则在不远处打了个招呼。 得知李梦洁还在后面的他在送走了笑的诡异的二人,连忙用车里的倒视镜观察了下自己的脸,并没有不妥之处,他这才放下心来。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和李梦洁吃一顿只有他们两个的饭,他心里挺高兴。 结果他发现李梦洁是出来了,但她身边还有一个高个子的男生,他两有说有笑的往后面食堂走去,按耐不住的张琛连忙叫住李梦洁,李梦洁看了看他一眼后也没说什么,继续往食堂走去,一脸懵逼的高个子男也紧随其后,只留下在车里沉默的张琛。 回到家,躺在床上,张琛逐渐与夕阳的背景融为一体。 卷一 第十章 他的烦恼(下)   “放开我,我告诉你,你要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女人想挣脱男人那双铁钳一般的双手,她从男人那双黯然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疯狂的火苗,她现在有点后悔激怒他了。   女人以为自己完了,就像那些小说里写的一样,那一刻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他动了杀心。   然而让她惊奇的是,男人并没有接下来对她怎么样,他缓缓松开了紧握女人手腕的双手,一脸绝望的看着这个他曾经心爱的女孩,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女人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另一只手握着疼痛的手腕,吓的蹲在角落里不敢看他。   “哈哈哈哈!”男人捂着头仰天大笑,笑的是多么撕心裂肺,也笑出了觉悟。   “住手!”正当男人扯着女人的头发将她拖到天台边上准备将其扔下高楼时,另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从楼梯上飞奔上前,抬腿一脚便踢开了前者紧握女人头发的右手,然后从腰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一个漂亮的二连发成功击中了陷入疯狂的男人,男人一手捂着胸前的上楼抬起另一只手不甘心的指着女人,然后从摩天大楼上摔了下去,电影也在男女主角深情对视以及距离越来越近的嘴唇上结束了。   “哇,男主角好帅啊,高鼻梁大眼睛的外国帅哥!”圆脸妹看完电影后花痴病又犯了,她回头发现那两个人还在后面慢悠悠的便大声说道:“你俩干啥呢,快点啊。”   “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李梦洁对室友说道。   圆脸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已经被另一个室友大胸妹拉走了。   灯光照耀着斑驳的墙根,二人并肩沿着墙根前行,影子投射在墙壁上由实到虚不断重复着。   “那个,昨天我。。。。。。”张琛决定要打破这该死的寂静,他现在可没时间玩这种沉默游戏。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个人是大学社团团长,我两没什么关系,你信吗?”李梦洁突然停住脚步打断了张琛的话,并盯着刚转过身对方的眼睛。   “我信!”虽然他的回答很迅速也很坚决,但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一丝异样的神态还是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他在说谎!   “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谈起儿女情长。”她伸出手帮助面前这个从小就认识如今已经长成半大青年的伙伴整理整理翻过来的衣领。   “我们的国家还在发展中,我们的父辈为这个国家贡献出了一切,如今他们已经慢慢老去,现在轮到我们接过父母手中的旗帜继续前行了。”她用双手按平他衣领上的最后一个皱褶接着说道:“我们接触的世界比我们父辈接触的要大的多,知识层面也要渊博很多,所以为了继续父母们事业,我们这一辈必须更加努力的提高我们的知识水平,现在,真的不是谈感情的时候。”   “不知道你是否听懂没听懂,我只想说,第一,我李梦洁没有拿到博士学位是不会考虑自己的事情的。第二,我未来的丈夫不管他是从事什么行业,只要他肯吃苦,永不言败,永不停止前进的脚步,那么即使再穷又有什么关系呢?”接着借助灯光的照射下,李梦洁把他那套价格不菲的大衣第一个扣子扣上:“虽然你这些年的变化有目共睹,但距离我心目中的形象还差很多。”   张琛急促的呼吸证明了他此时内心的激动,他颤抖着握住了对面这个女生洁白的手腕,眼神里冒出炽热的火焰。   别误会,他并不是在生气,这是他第一次从对方哪里听到心声,以前他总是靠揣摩对方的心声,而这一次他直接从对方哪里听到对方的真实想法,而且他注意到了对方最后那一句并没有完全拒绝她的意思,他还有机会,他还能通过改变自己,赢得对方的欢心。 女孩将手缓缓的从男孩手中抽出,她这时没法判断男孩下一步会干什么,她觉得她刚才说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她一直盯着男孩准备随时防备着他可能的进攻。 男孩接下来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的隔着女孩半个身子让她走在靠近墙的一端保护着他。而女孩则绷直了身子用余光提防着男孩。很快,他们便走到了学校大门口,女孩终于松了一口气,男孩则站在校门口的灯光下一直目送到她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转过身回去。 这天晚上,他们都对彼此撒了个慌,并且彼此都误会了对方的意思。 第二天上午,告别了李月梅,夏国强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宝贝外甥的异样说道:“你小子昨天干啥啦,黑圆圈这么重?” 此时的张琛精神萎靡,瘫坐在座位上盯着两个黑眼圈时不时点一下头然后坐正,接着循环下去。 张琛心里此时极度崩溃,他昨天开开心心的回到家后,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然后躺床上兴奋不已,睡不着的他干脆打开台灯阅读着地摊上买到的盗版龙珠。终于有了一丝困意的他正准备睡觉,听到隔壁传来了异样的声音,起初他还以为隔壁邻居又和他老婆吵架了,带着八卦一下的好奇心他贴着墙壁想偷听一下。这一听不要紧,隔壁那女人充满诱惑的叫声让张琛热血沸腾。 虽然平日自己也对自己的行为严加管束,但有时候去夜总会卡拉OK接大舅和中学时误入录像厅的经历也让张琛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就算用被子捂着头,脑海里还是充斥着那种声音,这一夜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很寂寞,脑子里不由的脑补出李梦洁发出这种声音,这一夜他双手死死抱住双腿死死夹住被子,基本上没有睡觉。 挥手表示自己没什么大问题,随后就陷入梦想。 下了车,他提着那个他爷俩永远不离身的小皮箱,将为数不多的行李塞进出租车后备箱后,驶向了他们那个三年没有回去过的家中。 外公在门口蹲着等待着许久没有回来的儿子和外孙,看似平静,但地上一堆还未完全熄灭冒着烟儿的烟屁股表达出了他内心里的不安。 “爹!” “姥爷!” 看着眼前身材高大但已经有些驼背迹象的大儿子和身材愈发高大的外孙,夏宗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喜悦,有欣慰也有感叹。 “都进屋!都进屋!车费给了没?”外公连忙将许久未见的儿子和外孙推进屋里。 “给过了,赶紧进屋吧。”夏国强反过来先将父亲推进了屋里。 三年来,家里变化很大,这几年老大夏国强在东北还是赚了一点钱的,老三夏国华虽然吊儿郎当的却也小赚了一笔,于是两兄弟凑钱将老家的小平房扒了重新盖了栋三层小楼。 其他家人闻讯而出,尤其是外婆和夏秋婉见到自己的儿子的时候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夏秋婉更是用双手捧着儿子的脸仔细打量着他。她发现儿子虽然瘦了黑了但长大了,儿子的眉宇间越来越像他父亲,但气质更接近于她哥哥,身材也越来越像他大舅年轻时哪样挺拔。 张琛也在打量着母亲,母亲变化不大,除了头上多了几丝白发,但面容丝毫没变,比临走前反而更红润了,看来在外公家调养的不错,想到这,张琛不由的叹了口气。 一阵相聚后,夏国强用眼神示意外甥把小皮箱给自己,接过小皮箱后,在大舅妈的带领下,大舅搂着妻子的肩膀回到了他俩的房间,夫妻俩有很多话要说,家里人也不想去打扰他们。 今年可以说是家里两老人家最开心的一年,听外公说小舅终于肯浪子回头,找了个对象今年带回家,准备明年结婚。家里大舅的两个女儿也顺利的找到了工作,大女儿在银行考取了一个工作岗位,小女儿则当上了一名教师。除了小女儿经常回家外,大女儿因为工作原因回家的次数比较少,现在两姐妹正跟着小叔夏国华和未来的小婶在街上逛着呢。 临近中午,三年没有团聚在一起的夏家老老少少终于聚集在客厅里那张不大的餐桌上。常年跟随大舅在餐桌上养成的眼尖手快的习惯让张琛拎着酒瓶挨个给长辈倒酒,博得了一众男性的喜爱,外公更是对这个聪明伶俐的外孙赞不绝口。 “小子?找对象没?没得话小舅给你安排一个?哎呦喂,谁打我?!”喝的有点多的小舅搂住大外甥的脖子笑的极其猥琐,只不过下一秒就被他老姐夏秋婉一筷子破功了。 “去去去,别带坏我儿子,去一边去,你瞅你那样像个当舅的吗?”看着自己不正经的幼弟,夏秋婉捂着嘴笑着说到。 一家老小欢聚一堂,张琛放下酒瓶忙吃了几口菜,接过母亲盛过来的汤,用眼神偷瞄着对面大舅一家。 他无法理解一个男人在面对两个女人时有和不同,他曾经问过大舅,李月梅和大舅妈你喜欢哪一个。当时大舅思索了很久回答到:“我爱我的妻子,我喜欢我的情人。”当他又问到在两个女人中只能选一个时,大舅只思考了一会变说道:“你大舅妈,那是我妻子,她把她的一切都给了我。” 他还记得当时他爷俩的谈话。 “小琛子,我问你,锅包肉和地三鲜你喜欢哪个?” “当然是锅包肉啦。” “哦为什么?” “酸甜可口啊!这还用问?” “呵呵呵,那让你一天三顿只吃一个,你选哪个?” “这个吗,(思考了片刻),那我选地三鲜。” “为什么?” “因为锅包肉好吃,但吃多了会腻,地三鲜虽然普通,但不会腻,并且下饭。” “看来你悟性还不错,记住,傻小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家庭比什么都重要,家庭可能没有爱情但一定要有亲情,有的时候你得分得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大舅起身伸了个懒腰继续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可以背叛爱情,但你绝不能让家庭疏远你,否则你就完了。” 大舅的话让他思考了很久,直到后来,他才渐渐的明白了,一个成人的世界,一个男人的世界永远容纳不下一个没有做好准备的人。 (抱歉,前几天家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导致更新缓慢,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