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我是谁  我叫王化,辽宁沈阳人,现居住于美国德州南部亚塔斯科沙县郊区一个临公路的家庭农场。有点闲钱,养些牛羊,悠然度日。   日子过得平淡,就会怀念过去,想起了2014年12月14日10点22分位于辽宁沈阳我家中至今的过往。   2014.12.14.10:22   辽宁沈阳   “铃!铃!铃!”翻开被子,我被一阵阵的电话铃声吵醒,伸手去摸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没戴眼镜的我朦胧的看着来电显示中的那张巨大的马脸,一双马眼瞪瞪著、鼓鼓的红脸蛋好像说着什么。   “喂?老马,什么情况?”   “你是什么情况啊?老王?”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高亢浑厚的声音,“出来撸两把,快点!”   老马,身高180左右,身体异常的强壮,长的一双大眼睛,非常吸引人,走到哪就像一堵矮墙,马是我的小学同学,因为两家住的近所以小时候处的很是不错。   但是小学3年级我搬了家,小学毕业后又没在一所初中就读,慢慢的便淡了,谁知长大后他竟然也搬到了我爸妈所住的小区,前后楼,于是我们竟又顽强的在一起混了起来。   “竟谁啊?”我还是不太想起来,伸手摸过另一侧床头柜上昨晚没喝光的苏打水,晕了一口不经意问道:“我昨天刚从鞍山回来,在我妈那吃的饭到家就快10点了,又看了会电视睡的太晚了。”   我的意思是要是人不够我就不去了,想在家补个觉   “我告你奥!快点出来,撒比棱儿的!”电话里又是一阵男高音,“知道回来的晚,我和含妹,遮卷,还有我同事野生,就在网吧等你呢,快溜的!”   “好嘞等我吧!嘟嘟嘟!”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那面电话就已经挂了,我摸过床头上的氯沙坦钾片,碳酸氢钠和金水宝胶囊,挨个打开放到金水宝胶囊的盖子里就着就剩一口的苏打水一口吞了下去。   疲惫的用手搓了搓脸,翻身下床,出了主卧到卫生间洗漱。   我走到热水器前拔掉热水器的插头,挤上牙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的刷牙,把水龙头打向最右和着自来水管中流出的昨晚洗漱剩下又保温了一夜的热水把口中的泡沫吐净,打开花洒简单冲了个澡。   简单的吃了昨晚从爸妈家带回来的剩菜也懒得热,穿上衣服晃晃悠悠的出了门去往我妈妈他们小区下面的网吧。   08年我20岁,高考失败又不愿意复读,就勉强上了个我妈妈单位的职工学校念大专,毕业后被分到了鞍山的一家工厂上班。   那是一家焦化厂,习大大上台后,推行了对煤矿单位来说是一场革命性的新政策,我所在的哪家厂子是专门从一个煤矿企业进煤矿炼焦供给另一家钢厂的合资炼焦厂,当然也面临了改革,由于市场单一,产品单一,原材料供应商单一,缺乏市场竟争能力,停产整顿了。   而我这个已经非常熟练的推焦出炉工也正式告别了我奋斗4年的工厂,放假轮休,期限待定,等待另行通知。   正当我得打铺盖卷滚蛋的消息刚刚正式传达到我的面前,我正对我的前途感到迷茫时,我就接到了我那已经从某煤业集团供电部退休的妈妈打来的电话。   我的妈妈当时好像是这么说的:“儿子,我听你周姨说,你们厂子黄了,那你就回来吧,你爸爸给你买的那个房子也装修完放了半年了。你上回还是半年前回来的呢,这半年总是说忙,这回正好回来好好休息休息。工作的事不急,我和你爸爸都会给你想办法的。”   两个小区离得不远步行10分钟的路程,也刚够我回回神,缓缓乏。   给我妈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这一天的动向,去看看朋友见见同学,走在前往我妈妈所在的小区网吧的路上我突然想看到了马路对面走过的一个人,勾起了我早就压在心底不愿想起也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厮是我上高中时期的体育教练,因其独特的气质与出众的外观极其神似80后儿时的共同回忆葫芦娃中的穿山甲,因而得名穿山甲。   当时我文化课不好,身体不错,画了一段时间画,发现不是那块料,就想走体育特长生,因此和这厮结下了不解之缘。   因为我上学晚,初中又蹲了一年的班,上高二那年我19岁,我当时就快一米八了体重也得有180多斤,从小不欺负人可也从来没挨过高年级的欺负。   那时候我所在的城市总有一些上上学不念了的小孩子,同一些还在上学但也爱瞎混的学生一起,找看上去好欺负的低年级学生揆钱,揆钱是东北话,就是名义上是借其实根本就不会还。   我从小就没被任何人揆去过一分钱,没人敢惹我,是有赖于我从小就高与别人的个头和硕大的块头,后来我才知道小孩分先长后长,我就属于先长。   记得当时我妈和班主任一说一听我想练体育,第二天就把我送到了体育组,当时负责高二体育特长生的就是穿山甲。   他一见我就围着我转了几圈上下打量,说就我这样的,练练篮球足球是够呛,长短跑更是想都别想,练铅球吧。   看到这可能有人就想问了,你这近视眼又吃降压药又吃降ph值药又吃护肾药的体格还练铅球?   高中毕业后我不再运动,越来越胖,现在患有因肥胖引起的轻度高代谢综合症候群,大夫说要是体重能下去又是好人一个。   高中毕业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穿山甲,虽然我上的高中和大专都在同一个街区仅仅隔了两个路口。再次见到他我心中暗想,要是能回到高中时代就好了,我也许再也不会去伤人也许现在也大有不同。   上高三那年我依然在练体育,据穿山甲说我这成绩考个一本没戏要是考个二本妥妥的,日子就在我信心满满的对于上二本的期待中一天一天的过着。   直到那一天早上我们都到校晨练时出的事…… 卷一 第二章 重生归来 我上高中时期的学校规定,体育特长生无论走读住校,每天早上5点半必须到校晨练,早饭在学校食堂统一就餐,因此走读的不提,就说住校生是必须早起的。   事情的起因是一个我们管他叫小豆豆的练长跑的住学生引起的,小豆豆家不是我市的,因此在我们学校就寄宿住校,小豆豆身材不高也就167,但是一双大长腿目测就得有一米多。   这厮身材瘦小枯干,偏偏跑起来像是一阵风,尤其是中长跑耐力还特别的足,我市当时的青少年中长跑比赛,自打他从来我校上学就年年第一。   高一时就是国家2级运动员,高二就成了一级,刚上高三就被东大破格录取,据说已经无限接近健将级了,当真是穿山甲的心头肉啊。   因为练体育的住校生起的太早因此为了避免打扰其他同学的休息就把住校生不论年级班级,统一集中到了男寝室楼的一层,整个一层不留其他学生,反倒空下来一多半。   我当时所在的高中分南北两个校区,后来成了两个分校,各有各的学校,校址和寝室,两个分校也各有特色,南校区多是各种特长生,北校区大概都是学习好的。   我所在的是南校区了,当时北校区男生寝室顶层有7到8间寝室漏水特别严重,而北校区没有那么多多余的空寝室,就把两个寝室16个男生送到了南校一楼寄宿。   这帮北校来的尖子生来到南校一楼很不适应体育特长生的作息时间,尤其是早上5点就听见他们大规模的起床洗漱声,两次要求调寝。   不得已校方把体育生全部搬到了一楼的东侧,把北校来的尖子生放到了最西侧,可这也使得体育生极其的不满。但离得远了倒也相安无事,可也还得公用一楼的唯一的一个公共洗漱室和公共厕所。   矛盾还是在调寝两周后一天早上发生了,那天早上还是和往常一样体育生起床洗漱后出来寝室,可不一样的是一楼西侧也有一个寝室8个人全都起来了。   他们是一个班的,头天晚上一起吃的学校对过新开的麻辣烫结果都趴窝了,拉了半夜的稀,舍管连夜给买的药,也不见好,又带着出去上医院打针。   一直折腾到3点多钟才回来,好容易都睡着了。体育生这一起床就又都给吵醒了,等体育生好像都出去了拉肚子寝的寝室长光头强就站在楼道里大声咒骂。   “你们这帮撒比,没长那个脑袋学人家念什么书,早点上工地搬砖多好,不睡觉还影响别人睡觉,你麻了个比的!”   光头强是北校高三二班的学习委员,家也不是我市的,据说学习成绩特别好长的也斯斯文文,偏偏据说是遗传了他老爹的脱发,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中间旱冰场周围铁丝网了,索性剃了个光头。   因为怕拉肚子不方便睡觉连裤衩都没穿,这时被吵醒的他光着全身,手里拎着个大号铁制文具盒,站在他们全体拉肚子寝门口大声的叫骂。   偏偏小豆豆去厕所拉屎了,别人都走了,他刚从厕所出来让他听个正着。小豆豆这人别看小,但性子也不是善茬,都是十七八岁,谁怕谁啊。   出来厕所也不让份,对着比他高出一头多,又高又瘦的光头强回骂:“我超你麻,就你长嘴了?”   说着就往光头强身边走,看那架势还想动手教教这尖子生该怎么说话,这可惹了祸了,打光头强的寝室里一下子冲出来7个连裤衩都没穿的病友,连上光头强上来给了小豆豆一顿打。   光头强迎着小豆豆猛地上前一步对着走上近前的小豆豆就是一铁文具盒,打了小豆豆一个冷不防,一尺长10厘米宽6厘米厚的铁文具盒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小豆豆的鼻梁上。   小豆豆当时疼的嗷的一声,捂着鼻子栽倒在地,另外七个裸男这时也冲到了近前,各自手拿格式武器:有拿大号三角板的,有拿铁板尺的,有拿牛津词典的,还有拿绘图仪器套件绸缎面铁盒的,对着地上的小豆豆就是一顿打。   也亏是小豆豆常年练体育,别看不起眼身体素质好啊,见着个机会从地上爬起来就往我们练体育的操场上跑。   看见我们就开喊:“我让人打了!给我报仇啊!”穿山甲那年也是刚毕业,也就24~5岁,年轻气盛。一看是小豆豆被打了叫上我们就要去给小豆豆主持公道。   我其实跟小豆豆也不是很熟,但是都是练体育的,又是一个年级的看见他挨打的惨样,顿时就觉得感同身受,脑袋里热血向上冲。   这时正看见从开着的寝室楼门里冲出来8个都只穿着一条校服裤子光着膀子手里拿着各式各样家伙的学生,朝着小豆豆连喊带骂的追了上来。   其中冲的最快的就是高高瘦瘦光头强,他居然只穿了一只鞋,两只脚都没穿袜子。我看了这还得了,我和身边的几个同学当时就迎了上去。   我手里拎着个30公斤练跳推的小杠铃错身让过鼻梁都被打塌的小豆豆,迎上光头强就是一杠铃~   也就是这一杠铃,我被取消了考体育特长生的资格,而光头强因为双臂桡骨,尺骨骨折修学一年,我家赔了他一大笔钱。   由于光头强也打伤了小豆豆,学校出面三方私了,据说后来伤好后光头强考上了上海复旦,小豆豆也上了东大,至于我,呵呵……   看着穿山甲从街对面得超市旁走进了一家彩票站,我忽然想要跟他说点什么,哪怕就是打个招呼。   我快步走下路基,走向街对面的彩票站,一声刺耳的汽笛声,伴随着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我在一阵剧痛中失去了知觉。   伴随着刚刚那阵令我心悸的剧痛,恍惚间我似乎恢复了意识。   “这他妈的是医院啊?”   我已然是要气疯了,恨不得找到撞我的人给他来个大背跨,就他妈不知道礼让行人啊。   “那个傻缺撞的我?”我嚯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呼呼的骂了一句。 卷一 第三章 惊闻事变 可这时的我猛的发现不对,我是在医院不假可我是在医院的走廊里,不是在病房啊!而且我穿的也不对啊,我看了看自己又四下打量了打量,不对!这他妈一切都不对劲!   我出车祸是冬天,可现在我的打扮是一身2008年新款阿迪运动装。这一身傻缺的衣服我只有在还练体育的时候,穿山甲统一为我们定购后才当成宝似的每天都穿。   而且我现在明显比出车祸以前要瘦的多,挽起的衣袖露出的小臂上肌肉凸起,使得右臂上的纹身显得特别狰狞,右手掐着一个诺基亚的绿色滑盖手机。   这手机像是我高三时期的同桌腐女岑的,这是当时非常火爆的一款街机,几乎爱时尚的少男少女必须人手一款,这就像现在的爱疯一样。   “我靠!”   我猛的用右手锤了左手一下,“我算是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我们社区医院二楼手术室走廊拐角吗?”   我清楚的记得当年我将光头强打伤后穿山甲一边报告学校,一边组织我们将小豆豆和光头强一起送到离我们学校最近的社区医院。   而我就是这个时候在手术室外向我同桌腐女岑借了手机,走到走廊拐角给我当警察的表哥发短信求助,以我当时的想法就是不敢告诉家里怕挨爸爸的打。   可我和我这个从小就最好表哥向来无话不谈,等我缓过神来第一时间就想向表哥求助。   当时我虽然也有二十岁了,可还是觉得把我表哥找来就能把这事压下去。因为我以前也没少打架,只要把表哥找来又因为我是学生,当场就能平事儿,也因此一直以来都没出过大事。   现在想来当时真是傻的可以,以前打架,多说到医院拍个片子,赔点医药费,这次我把人打的骨折可不再是表哥一出面就能好解决的了。   我看向走廊的尽头我要是没记错我表哥该从走廊尽头的楼梯间走进来了,可这时我手里的手机的突然响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号码,看起来是ic卡公共电话。   我市当时很普及这种ic卡公共电话,放眼望去大道两边每隔不远就有一个ic卡电话亭的风景在2014年是再也见不到了。   “喂,那位?”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小化,你别说话,听我说,”我听到手机里传来了表哥的声音顿时感到很是疑惑。   “你这次的事,闹大了。”   听着表哥很是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话语,我顿时很是疑惑,“你这次是打死了人,乘着警察都还没到快跑吧!你已经成年了,跑不了死刑的!”   我的心顿时凉透了:“啥?打死人了?”   “是啊,你忘了你给我发短信说你把那家伙头都打瘪了啊!学校方面已经报了警了”   表哥用更加低沉的声音说:“不说了,快要出警了,你现在就下楼下了楼往东走,迎着派出所走。”   “嘟嘟嘟!”   听着这电话里的忙音我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个什么滋味,忽然想起短信的事,我笨拙的打开这当时很是新潮的老式手机短信箱。   一面看短信一面向楼下跑去了。下楼途中找到了那条短信,上面清楚的写着:“表哥,我今天早上和人打架了,拿杠铃给那秃瓢脑袋都打瘪了,他们说他好像是死了,咋整啊?”   看到这里我二话说把手机往窗台上一放,紧赶两步推开一楼楼梯间的门奔着楼门口就走。   还好现在是早上最多6点多社区医院里没什么人,我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医院的楼门,向着东面就走,一边走一遍整理身上的衣服。   放下卷起的袖子,猛然想起腰间的腰包里有个红色的针织帽,刚掏出针织帽带下头上,就听见远处传来警车的警报声。   不敢耽误时间我低头拐进了医院东侧的开放小区楼群,一刻也不敢停留,转身头也不回的向着楼群的南方走去。   边走边整理腰包里的东西,一把勃朗宁折叠军刀,一把工业陶瓷材质造的小折叠刀,本打算今天交食堂饭卡钱的200元整钱和不到四十五元的零钱,一张ic卡,一个学校的胸牌,一个mp3连同耳机线。   看到陶瓷刀我一下想起来了我的姑父,我的姑父住在哈尔滨,但是我想起08年我打人前两天才和姑父通过电话,说他这几天就会路过沈阳压一车很贵重的货。   我的姑父开了一家物流公司,规模不大,说是物流公司其实就是个物流配货站,养着七台大拖车,还有二十几辆大车也给他跑活。那把陶瓷刀就是06年他送给我的18岁生日礼物。   看到小区路口就耸立着一个ic卡电话亭,想到我有ic卡当时就想想给爸爸打电话。但是想到看过的小说,电影中的情节,主人公犯了事亲人的电话都会被监听便不敢用ic卡电话了。   我四下观望,发现这个老旧小区靠路的一楼窗改门开了一溜门市房,把山的一家是一个小卖店,门眉上挂着个白底蓝色的电话图案。   “就这家了,”我压低了针织帽,拉开破木门低头走进了这家小卖店,小卖店里空间不大,右边是个玻璃柜台,柜台里面有个木制货架。   货架前面放了把木头椅子,一个老头子坐在那把椅子上趴在玻璃柜台上打着瞌睡,左边是一排五六个蓝色的卡座,每个卡座上放一个电话,卡座的背板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市内两毛,长途五毛。   我走了过去,坐在最外侧的一张卡座的园转椅上:“老板打电话”,然后头也不抬的拿起听筒,播出了一串号码:“嘟嘟嘟!喂!找哪位?”   听着电话里浑厚的男声,我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喂!喂!哪位?”   我忍住了哽咽说:“爸爸,是我小化,你别说话听我说,我打死了人现在打算等姑父来沈阳,跟着他跑路,看看能不能跟他物流的车去俄国,你和妈妈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安全了再联系你,还有你和妈妈都不要给我姑父打电话,警察不一定能那么快想到我会找他。” 卷一 第四章 换装改扮 放下电话,拍在卡座上两毛钱,推开了门头也不回的出了小卖店,站在街边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流,竟觉得这天大地大,自己却无处容身了。   我捋着街边的门市房继续向东南方向走着,前方路边排满了两排地摊,这里是个自发形成的早市,我低着头慢慢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猛的又想起了电影里的情节,电影里的主角想要快速逃离追捕,必须换装打扮,混进人群,方能快速消失。   我从医院里跑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如果那个光头强真的没有抢救过来,这时警察应该已经开始找我了,我身上的这身衣服实在是太扎眼了。   想到就做,我开始在这个不小的早市中寻找一切有利于我隐秘行藏的工具,我一瞬间居然不在那么惶恐了,好像我自己就是电影里的主角。   我在一个地摊上花五元钱买了个塑料墨镜,又在一个卖旧衣裤的地摊上,买了一条灰色旧休闲裤和一件青黑色的旧对襟拉链休闲上衣,又在一个卖日杂的地摊上买了一瓶啫喱膏,一只黑色唇膏,又在一个卖饰品的地摊上捡了几个骷髅戒子,一条夸张的狗链子粗细的银色大骷髅坠长项链和一对黑色吸铁石假耳钉。   08年的我市还未经历大规模的老旧小区改造,这个自发形成的早市两边都是开放性的老旧小区,楼都不高只有4层楼,在每个一楼前面都有一排煤棚,煤棚也是我市的叫法,就是仓房的意思。   我随手披上旧休闲装,拎着手里的东西寻到一个废弃煤棚就走了进去,我在那堆满杂物的本就狭小的空间里套上了裤子。   此时的我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紧张,反倒有种自己就是电影主角的感觉,又对着那煤棚里还剩下的一小块碎镜子,用陶瓷刀将脸上和嘴唇以上的胡须剃干净,唯独留下了下巴下到脖子的胡子和脸颊下的络腮胡子。   对着镜子摘下红帽子,扣一块啫喱膏将我那当时留的不知所谓的杂色长毛寸头抓了个根根立,涂上黑嘴唇,再带上那个塑料墨镜,配上那几件破烂配饰,再带上没开机的mp3的耳机线。   我顿时被我自己折服了,我对我自己这幅乡村杀马特一般的造型非常满意,就是我爸妈此刻就站在我面前,也绝对认不出我。   从煤棚里出来,看着路人向我投来异样的眼光我此刻心里踏实了不少,假装听着劲爆的音乐身体轻微的摆动着再一次混入人群,心情顿时放松了很多。   可紧绷的心情一放松下来,我就感到一阵阵的饥饿感涌上心头,在早市里寻了个卖鸡蛋饼的,买了一张饼。再看看腰包里的钱可就不多了,还有一百四十三块七。   “我得先联系上我姑父,”心里想着就做,我手里拿着个鸡蛋饼,一口口的往嘴里塞着,一边吃一边用眼睛寻找能打电话的地方。   看了一圈在刚刚打电话的那个小卖店斜对面还有一家小饭馆,也挑着公用电话的幌子。刚想去那家小饭馆打电话,就看见我表哥带着三个辅警正挨家挨户的寻找着什么。   我下意识的想转身就跑,可我离那小饭馆的门口就几步路了,而且我是直奔着小饭馆走来的,现在转身就走,也实在是太扎眼了,我这打扮也确实是有点引人注目。   刚从小饭馆前面一家五金店里出来的表哥四人组中的一个大个辅警一下被我这独特的外形吸引了注意力,我心里也知道他越是看我,我越是不能漏了马脚,得旁若无人的继续往前走。   可我越走离他们就越近,心里就越是紧张,我的样子也引起了表哥等人的注意,就在那个大个辅警就要伸手指向我叫住我的时候,有人救了我一命。   原来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卖水果的小摊边,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拉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瘦小枯干的年轻男子的手腕子大喊:“警察同志,快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而那穿着一身班尼路的瘦小枯干的年轻男子那被中年妇女紧紧抓住了手腕子的那只手里,还抓着一只光面蓝底印花钱包。   “谢天谢地啊!”   就在表哥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去后,我顿时感觉到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解脱与喜悦。看着表哥和三个辅警走向正撕打的两人,我不敢再多停留转身就走,找准方向,向着我学校的方向快步走去。   “第一,我得先联系上我的姑父,确定他到沈阳的时间,地点,”   一边向着学校方向低头走去我一边在心里合计着:“第二,警察应该没这么快想到调查我是否与我姑父联系,更不可能发现我姑父就在来我市的路上。”   “我只有去学校附近的网吧躲躲了”想到这我再一次改变了方向,向着学校附近的网吧区走去。   2010年前的我市,虽然也有规定,学校附近不允许开设网吧,但由于监管力度不够,各个大中小学附近也都是网吧林立。   尤其是我所在高中附近,南北两个高中分校,前文提到的哪所我妈单位的子弟学校是个大专就在北校更往北的一个交通岗后面。   而在北校区平行往西两个交通岗,有一所省重点小学,这个街区是个正了八经的学区,也正是我市各大小网吧鳞次栉比的重灾区中的典型代表。   我不敢往以前常去的网吧走,以前上网出了南校区的东门是一个04年前后新建的小区,里面不算一排临街门市房网吧,光小区里大大小小一楼窗改门开的黑网吧,就得有十六七家之多。   这个地方我绝不能去,从我上初一开始就没少在这一片混,到各个网吧那就是刷脸,这要是去了就非得折里不可,就算他们知道我的事情,那也暴露行藏不是。   想来必须得隐藏起自己等到姑父的车队到达本市不可了,毕竟警察也许没那么快就找到我了,久经世事的我可不是那个愣头青小毛孩子了。 卷一 第五章 网吧藏身   看到这可能又有人想问了,你说这不对啊,网吧不都是禁止未成年人入内的吗?你上初一时能有多大岁数啊?   说这话的朋友你是根本不了解我市当年的实际情况,当时确实好像是有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一说,可一直到06年前后根本没有那个网吧真正执行。   哪怕是从06年到09年期间真的在每个网吧的门上都贴上了一张写有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白色A4纸,可也根本阻止不了网吧老板想尽各种办法,榨取中小学生们口袋里零花钱的决心。   我去的是北校区西北侧的网吧区上网:一来吗,这里离南校区学生的活动范围较远,一般白天逃课的南校区学生是绝对不会来这么远的地方上网的。   毕竟南校区北侧并没有门,而南校区的北墙外就是一连3栋教师楼的小花园,我市的习惯一般是把楼前的小花园用篱笆拦上,改成一个一家一个的小菜园。   而住在教师楼里的,也大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退休老教师,也只有他们才真正赶上了我校的福利分楼,想从北墙翻墙出去上网,那是根本不可能。   学校道东又直接就有网吧,学生们一般也就不费那个劲翻后墙了,所以在这一片上网,会大大降低碰见熟人的概率。   这二来吗,北校区西北侧的网吧区不比南校道东网吧区,这里临着国道,是我姑父来我市的必经之路,方便我快速和我姑父接上头。   走进特意挑选的一家靠着国道的网吧,这家网吧很小,只有一层楼,30几台电脑,整个网吧也许只有在最饱满时才能有一半的上座率。   选择这是因为这里离周围的四所学校都太远了,是这一片网吧区的最角落,又是早上不到七点,所以网吧里只有十几个包宿没下机的学生模样的人还在上网,一个收拾卫生的大妈正在搬动空余的椅子清扫昨天留下的垃圾。   借着网吧里略显昏暗的灯光,我走向网吧的吧台,吧台里有两个人,看样子都是网管,一男一女,大概都是二十一二岁。   男的靠在吧台里面不大的小木柜正在打瞌睡,看样子昨晚应该是他在当班,女的正在快速的清点着吧台里钱匣子里昨晚的营业结余。   我忽然想到,在网吧里要是还带着这个能遮住我半边脸的大墨镜也太引人注意了,看来是非得想办法改装换型不可了,趁着向里面走就一边打量起了这网吧的结构。   这家小网吧前后有两个门,后门通向国道,因为是一层楼,厕所并没修在屋内,而是在后门外,可能是为了雨雪天上厕所方便,搭了个塑料棚子通向左侧的厕所。   我路过吧台对正在整理吧台内东西的女收银员说:“老妹儿,我先上个厕所,回来给我开个机子。”   “好嘞,大哥。”那女收银员下意识抬头看了我一眼,也许是习惯于出入网吧的不良青年的怪异打扮,对我的乡村杀马特打扮并不惊讶,又低头继续整理着那个男收银员昨晚弄乱的东西。   走进厕所我并没有进到里面的隔间,而是站在外面洗漱盆处,对着镜子摘下了带在脸上的大墨镜,我先用腰包里的陶瓷刀剃掉了我自己的眉毛,再用那根黑唇膏在我略微凹陷的眼眶里涂满了眼影,上下眼皮都涂的黑黑的。   我对着镜子竖起两根中指伸出舌头,表情狰狞的对着镜子扮鬼脸,这幅死亡杀马特的扮相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将外套脱下将里面的运动服上衣脱下来用勃朗宁折刀割碎了,扔进了早上新换过的翻盖垃圾桶里的塑料衬垫里,看看在没什么遗漏。   转身再套上休闲装拉锁拉到隔膜的位置,故意露出我那健硕的胸肌和胸前纹着的鬼头刺青,将那个塑料墨镜卡在拉链处。   我上高二的时候和我的同学遮卷企图在身上纹一副包括双臂,前胸,后背还有脖子的整图纹身。   遮卷家里爸爸自己养了个吊车,妈妈开麻将室,都对他疏于管教,竟让他历时多半年,真的将这幅图完成了,虽然那是冬天,可也看出他家里有多么不关心他。   我就没那么幸运,只完成了后背的一念之差,(就是一面是个前隋时期的大佛像另一面是个修罗恶鬼)和从右臂到前胸的烟鬼图,(就是从手腕子往上都是像是灵魂一般的骷髅头伴着云雾一般的画面向上一直到胸前)。   剩下的左臂才刚刚完成,左胸的部分还未开始就在一次我爸爸非要拉着我一起洗澡时暴露了,挨了好一顿打,非要我去洗掉。   我联合表哥骗爸爸说刚纹完就洗对身体不好,这才刚对付过去半个月就出了这事儿,前世因为我打人后上了大专,家里就没再逼着我去洗纹身。   弄成这幅鬼样子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了,我就不信还能让人给认出来。收拾好腰包里的东西,我转身出了厕所,从后门回到了网吧。   “老妹,给哥开个机子,”我两只胳膊肘撑在吧台上,歪着头从漆黑的眼眶中用同样漆黑的眼珠盯着那个女收银员,同时用两根手指夹着递给她二十元钱。   “17号,”女收银员接过我递过去的钱,在电脑前忙乎了一下,转头告诉我。   08年到09年前后我市一些不是那么正规的网吧依然存在不用身份证也能上网的现象。虽说警察每个周末都会去检查,说是抓到就罚钱,停业整顿。   有时甚至上面催的严两天一查,甚至一天一查,但也就是走个过场。开网吧的都认识人,警察一出门他们就得着信儿了,把未成年的都下机撵走,剩下成年的,警察来了也就是问问,我以前上网那么多年,还真没遇见过警察真要查身份证的时候。   “谢了,老妹”   我站在吧台四下看看,找准方向,向着17号所在的那一排走去,17号在里面,把边的有两个初中生模样的小子正在上网,玩的是魔兽世界。   而这两个小子身后有个承重的大水泥柱子,椅子和水泥柱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如果坐进17号机我就完全失去了转圜的余地。 卷一 第六章 联络姑父 看着那几乎就是绝路的17号机,我考虑了一下,回头对那正在吧台后,对着小化妆镜补妆的女网管说:“老妹儿,给哥换个机子,哥嫌里面太黑了。”   这当然是个借口我就是怕有意外跑不出来被憋在里面。   “那哥你想坐那?”女收银员微微站起了身,看向我问到。   “就那个,”我看女收银员看我,看了一圈指向靠后门的最后一排最外面的一个电脑。   “好嘞,哥,”女网管坐下对着电脑又是一阵操作,抬头又对我说。   我走向那个位置,路过吧台看到女收银员的粉红色步步高手机,装作不经意对女网管说:“老妹儿,哥手机昨天喝多了不知道丢哪了?借你手机打个电话看看有人接没,兴许还能给我送回来呢!”   “那你打吧哥,”那女收银员也不疑有他,伸手拿起了放在吧台里柜台上的那台粉红色的翻盖步步高手机,递给了我,示意我打电话。   “谢了妹子,”我接过手机,转身背靠着吧台,打量了打量接到手里的手机,粉红色的翻盖上用各种颜色的小彩贴贴成了一只蝴蝶的形状,看着很是可爱。   看着手机上的蝴蝶,我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了一阵阵的难过,我是多想给我妈妈和爸爸打一个电话啊,我这一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们了。   可我心里清楚,我首要的事情是要联系上我的姑父,问清楚他什么时候能到这,好带我离开,我还得在这网吧里呆上半天甚至是一天,这电话我不能打。   强忍着心里的伤感,我打开翻盖手机,装作很是熟练的胡乱的拨打了一个号码,假装拨通,等了一会儿,转身假装没人接听对正在看着我的女收银员说:“没人接,我再给昨天和我一起吃饭的外地哥们儿打个电话。”   看女收银员没说话,算是默许了我再打一个长途,我才又转过身,这一次拨打了我姑父的手机。其实我这么做主要是怕节外生枝。   毕竟我还得在这网吧呆一阵,我真的再也找不到比这网吧位置再好的所在了,怕那女收银员发现我播的是外地号有什么意外。   我一边用右手拿着电话凑在耳边,左手看似很自然的摸了摸额角遮着自己的脸,一面打量着网吧的前后门,看看有什么人经过。   “嘟嘟嘟!喂,你找谁啊?”就在这时,电话终于接通了,我看了眼收银员,一边对他点了点头示意我到后门门口打电话,一边看了下四周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边走向后门一边回答到。   “是我啊,咋连我都听不出来了啊!”   “啊,小化啊?你干啥呢啊?”   姑父一下子就听出来是我,这时我也走到了后门的门口了,回头看了眼收银员,正看到她从吧台里探出头看着我,我对她点点头,示意我就在这打,这就说完了。   “姑父,你身边说话方便吗?我惹祸了。”我转头看向后门外不远处的国道,那奔流不息的车子,好像就是我救命的通道。   “说吧,我旁边是你霍叔,”   姑父毫不犹豫的回答到。听到姑父说,是霍叔,我心里就踏实了,我姑父和霍叔是战友,曾经一起在云南当兵,当时云南当地境外势力非常猖獗,他们二人在边界巡逻站岗,没少和毒贩走私犯交火,是过命的交情,信得过我姑父,就可以信得过霍叔。   “姑父,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打死了人,现在在国道边上的网吧里猫着呢,用的是和网管借的手机,说是手机丢了问问朋友看见过没有,你前两天不是说会路过沈阳吗?你什么时候会路过这啊?”   能和姑父联系上我心里安定了不少,看看左右无人,“我就在下了二环快进市里的那个大十字路口西南角上的那个网吧里呢,网吧叫龙腾网苑。”   “你和你霍叔说,”姑父好像把电话递给了霍叔,电话里传来了霍叔那独有的,标志性的沙哑嗓音。   “小化啊,你再说一遍?”我把地址和事情又从说了一遍,霍叔的嗓子是当兵的时候被毒贩子割了喉才哑的。   有一次毒贩大规模武装过境,正被巡逻的我姑父和霍叔所在的班撞见,两方当即开枪,毒贩人数太多了一阵交火就剩霍叔和姑父没被当场打死。   霍叔腿上中枪,走不了了,决定掩护我姑父回去报信,结果等我姑父带人回来,霍叔已经躺在了血泊中,身上中了六枪,还被割了喉,身上的枪也没了。等霍叔抢救过来,说话就哑了。   “我们下午四点半就能到你那,”霍叔声音还是那么沙哑和坚定,好像没什么事情能领他的声音有哪怕一丝起伏。   “你就在那网吧里猫着吧,警察没那么快找到你。”挂了电话,我心里忽然充满了力量似乎我已经逃上了姑父的货车,已经离开了危险。   我走回吧台,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对女收银员说:“他也没看到,他人都离开沈阳了,看到了也没用了。”说着话就把手机递还给她。   可就在她伸手接过手机时,那个躺着的男网管站了起来了,吓了我一跳,就看他和女收银员耳语了几句,就在女收银员的娇嗔中踏啦着鞋从后门走了出去。   “他是不是去报警了?”   我这才发现我还是那只惊弓之鸟,一边想着,一边往我挨着后门的位置走去,想透过后门看看这个男收银员到底是不是认出来了我。   “嗨楼,某头”   身后的收银台传来一阵摩托罗拉的老式铃声,我猛的回头,就看那女收银员又从吧台里拿出来一个当时很是时兴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对着后门方向喊到:“你手机响了!”   那男收银员一边系着裤子,一边从后门跑进来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便挂断了,“我妈,肯定是叫我回家吃饭了,我先走了。”   说话间也不等女收银员回答,摇摇手里的手机,头也不回的从前门走了出去,显然是回家吃饭去了。   等这男收银离开我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顿时又觉得自己特别可笑,看了眼吧台后面墙上挂着的钟:6:46,不觉有些心安。 卷一 第七章 逃离家乡 自己吓自己才最可怕,从出事到现在还不到两个小时,别说他不可能认识我,就是他认识我他也未必能认得出来我,就是他认得出来我他也未必就知道我杀了人,真是自己吓自己。   我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到吧台买了一瓶矿泉水,两个面包,一根盐水肠,走到我的那台机器前坐下,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我的位置很好,稍微往外座一点就可以清楚的看到网吧前门的情况,我背对着后门,可后门就在我的左手边,我身后正对着的就是网吧墙外的厕所,后门要是进来人,必然是在后门的右手边绕过来,也就是我的左手边,我一眼就能看见。   这样的等待最是熬人,我什么游戏都没心情玩,只能看似随意的浏览这新闻,想看看有没有关于我的信息,是不是已经成了网逃,今天的事情上没上新闻。   其实我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观察前后门的动静上,身体时刻都准备着随时开跑,紧绷着的神经让我很是疲惫,我一次次的看吧台后面墙上挂着的钟,内心祈求着时间快点过去。   好容易挨过了中午,我勉强吧在网吧里买到的吃食全都塞进了肚子,随着食物不断吃到腹中,我好像感到身体恢复了一些体力,静静的继续捱着,就盼望这时间能快点过去。   后来通过了解我才知道,警察到了医院发现我不见了就联系了我的父母并对我家,父母单位,还有我的学校实施了布控,甚至不到中午就派人在各个离市的路口,车站,设了卡专门抓我。   事实证明我当时的行为也算错有错着,现在要是让我从新逃跑,我一定是离了医院,换身衣服直接打车去火车站,买一张无论去那的车票,直接先跑了再说。   如果我当时这么做了也没有后面的事了,其实当时我也是太紧张没有细想,到底是多贵重的货会值得,我身价近亿的姑父亲自压车,同样几千万身价的霍叔亲自开车呢。   上一世我打伤了光头强,家里就忙着帮我摆平这次伤人的案子,也顾不上注意到姑父到底压的什么货,谁是司机,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我在网吧里硬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想着再过一会就能离开这座城市,心里即是兴奋,畏惧,又是不舍,惶恐,抬头看看那挂钟,快到4点了。   即使临近了学生放学,这小网吧里还是没有多少人,我既不清楚姑父和霍叔具体什么时间会来,也不清楚他们来了怎么通知我。   就在这时女网管的手机响了,她虽说一天都没少接电话,可这个时候和别的时间可是完全不同,我多么希望这个电话是姑父打来找我的。   女网管这时正好去上厕所了,手机就这么在吧台里响着,这时从网吧后门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我的目光被脚步声吸引,顿时紧张了起来,因为我观察了一白天,就没有过一个人是从对着国道方向的后门进到网吧里的。   这家网吧所在的这栋楼是这个楼群的最后一栋,成45°角对着国道,而这网吧的正门就是吧正面的一个卧室的窗户进行了非法窗改门。   而后门因为这网吧本就把山,便将把东山的明厅的窗户也进行了窗改门,便是后门,两个门并不是完全正对着的。   在我市08年以前政府还未下大力度整治非法窗改门,和非法违建,因此像这样的存在于老式开放性居民楼区中的黑网吧,在当时却也是屡见不鲜的。   这个沉重的脚步声有着严谨的规律,哐!哐!哐!一声一声,好像与我的心跳契合,弄得我的心脏都好像要冲口而出,这时的我一阵阵的难受。   这时女网管的电话铃声突然停了,伴随着电话铃声的停止,后门外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不到2秒钟女网管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而后门外的沉重脚步声也再次传来。   这规律的脚步声使得我的眼睛都快从我那黑色的眼眶里瞪了出来,我突然发现我选择的这个位置一点都不好,虽然已是春天可天还是很短,现在已接近4点,太阳也快要落山了,由于网吧所在楼房的角度,我坐在这个位置看向后门,形成了强烈的逆光。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终于转过来后门通向厕所的塑料棚,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个人影大概195左右,因为逆光看不清衣服的颜色。   只能看出来人是理着个板寸头,穿着个紧身上衣光影勾勒出极其强壮的身材,穿这一条宽松的军裤,脚上蹬着一双高帮军靴,右手举着个手机贴在耳边。   “霍叔!”   当我看清了来人的相貌,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激动,嚯的站了起来,可就是紧张过度,绊倒了电脑桌的金属桌腿,一下子栽倒在地。   霍叔不愧是当兵出身,应激反应一流,一个垫步走上前来就要拉住摔倒的我,但是当他也看清了趴在地上的我的样子时,显然是吓了一跳。   操着他那标志性的沙哑嗓音不紧不慢的说道:“行啊,大侄子,你咋把你自己弄成这样了啊,”说着伸手一把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走吧,车就在道边停着呢,路上都设立了路卡,进的不管,出的严查。”   霍叔打量了一下四周,拉着我出了网吧走向国道,我这时才看到挨着国道路边停着一个巨大的集装箱车,车头边还站着一个矮壮的中年男人,我知道那是我的姑父,顿时我就觉得我总算是安全了。   “没事,小化,别害怕,我和你霍叔像你这么大时杀了不少人了。”   我的姑父摸着我那扎手的头发,想要安慰安慰我,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咋听咋别扭。我两步爬上集装箱车的驾驶楼。   在我姑父和霍叔的指导下钻进来后排座位下的一个改装出来的好像是专门藏人的凹陷里,扣上翻板上面就是后排座位,看不出一点异常。   我挑着翻板侧躺着和姑父聊天,向姑父讲述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姑父和霍叔都有意无意的安慰我,说着说着汽车驶离了沈阳,我就这样逃离了我的家乡。 卷一 第八章 路遇事故 车子沿着沈大高速公路一直向着大连高速前行,期间我也询问了姑父此行的目的地是哪?姑父和霍叔就是打着哈哈,说是浙江一带。   说是具体地名估计说了我也不会知道,我一想也是,虽然他们不知道我是重生回来的,以为我还是那个那也没去过的高中生,可就是重生前的2014年的我,其实也没去过太多地方,至于浙江我也是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就这么继续开了两点多小时后发现前方出现车辆拥堵的现象,车子慢慢停了下来。我在后座下的凹陷里迷迷糊糊的醒来,推开翻板揉了揉眼睛,蹭了一手黑,坐起身子看了看四周,不明所以便迷茫的问姑父:“姑父,咋停了?到地方了?”   姑父听见我起身的声音,就回头看着我,见我用手抹了个满脸花,顿时笑了起来,那笑声听起来那么爽朗,嘹亮,让我感到一阵心安和温暖。   “很正常,可能前面出了什么事,有可能是修路分流,有可能是什么事故,也许是收费站临时关闭了,谁知道呢?高速上有时候一堵能堵好久,”   霍叔那标志性的嗓音在驾驶位上响起,依然是那么稳定,他没等大笑中的姑父回答我的疑问就替姑父为我解答了起来。   “等等就好了。”   我看着那一辆辆在应急车道上不断往前超车的一辆辆小车,心中想到可能真的得堵上一阵了。   “到哪了啊霍叔?”   我没再询问几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姑父,直接问在后视镜中看到我的大花脸也跟着嘿嘿闷笑的霍叔。   “快到鲅鱼圈了吧!”   霍叔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回身递给我一个一百抽,“擦擦吧,你估计没那么快定为网逃。”   我伸手接过霍叔递给我的纸抽,拿起一瓶夹在车门把手里的半瓶芬达,看看周围也没有矿泉水,便旋开盖子想着这也聊胜于无,便抓出四五张纸准备堵着瓶口晕点水把脸擦了。   这时从我接过纸抽就因为停了车看向我的姑父二人顿时笑喷了,我看看手里的芬达,又看看这两个40出头的汉子,恍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一阵气急。   又旋紧了盖子摇下车窗,看着正好没有车从应急车道超车,一把将这半瓶“芬达”远远的甩出了高速公路。   可就是刚刚这个不经意的举动,却吓了我自己一跳,因为我并没有用上多大的力气,可偏偏将那瓶“芬达”远远的甩到了高速路外。   这要比我记忆中的高中时期力量要大的多的多啊!难道就是因为重生而力量大增?还是就因为力量比记忆中的大,所以打死了人。   我的脑子乱了,现在才发现我从出事到现在根本就没仔细考虑过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底是怎么打死的光头强。我努力去试图回忆,可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记忆中的08年的这个改变我命运的早上,我就是打断了光头强的双臂,我根本对穿越到这个早上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点概念都没有。   正当我满心疑惑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姑父套上一件衣服,对我和霍叔说,“你俩在车上跟着车流走,我上前面看看咋回事,”说着话就要下车。   “姑父,这前面连个头都看不见,你去看啥啊?”我看着这前面一辆辆的大车,都停在路上一动不动的,便拦着姑父。   “这个地段轻易是不会堵的,既然堵了就是出大事了,我得下去上前面看看,保持随时联系。”   姑父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部手台(手台就是对讲机),推开了车门,一下跳了下去,回头对我和霍叔挥了挥手,便抄着应急车道跑向前方。   我一直注视着姑父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车流中,我心中忽然有种惶恐不安的感觉,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为了转移注意力我便想和霍叔说话,可还没等我开口霍叔伸手制止了我,用手指了指副驾驶的后视镜,示意我看看。   我用手扒着霍叔所坐的驾驶位的椅子靠背,望向了副驾驶的后视镜,从后视镜里看到后方一辆辆大车跟上,将我所乘坐的大车堵在了中间。   “现在真是没有退路了,”我转头看着霍叔,不知所谓的看着他。   “我不是问你这个,”霍叔还是示意我看后视镜,“看后面的卡车,绿色的。”   我按照霍叔的提醒看向了后视镜中的那停了一排四辆军用卡车,可还是没看出什么,就又问霍叔:“看什么啊叔?”   “咔咔!噗!老霍老霍!”就在霍叔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挂在霍叔腰上的手台响了起来,传出了姑父的声音。   “咔咔咔!收到”霍叔听到手台的声音,放下了指着后视镜的手随手将手台从腰带上撸了下来放到嘴边,依然用他那独特的嗓音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我斜着身子坐在后排感到很是惊讶,这俩老男人身价都近亿,到底从哪找来这么两个外形古怪,又有巨大咔咔杂音的手台,就不能用点好的吗?   “咔咔!吱!嗡!咔!老霍,你打开车上的半导体,调到本地的电台,听听前方路段到底怎么了?   听前面的司机说,这就要到老边区了,前面有一个桥塌了,这一段高速封了,不过听说我们快到鲅鱼圈出入口了,高速上的车辆从北来的车都得从那分流。”   经过一连串的杂音,这个造型古怪的手台里又传出了姑父的声音。   霍叔听了姑父的话又把手台凑到嘴边,继续用他那标志性的嗓音,缓慢沉稳的回答了一句:“好的。”   说话虽然缓慢可他手里的动作可不慢,右手拿手台往嘴边凑,左手就打开了半导体,吱呀吱呀的选着台,车载广播里传出了阵阵的杂音终于选到了一个台里面传出来了一个很是知性的女声。   由于我是侧着身子坐在后排座位翻开的翻板里面的凹陷里,我根本很难看见霍叔到底选了个什么波段的台。可这从这台里传出的知性女声所讲的内容可是吓了我一大跳。 卷一 第九章 阐明现状   原来还真是像我姑父所说的,前方一个什么芦屯的地方桥塌了,一辆装满汽油的油罐车和一辆拉鞭炮的货车相撞,碰撞中鞭炮车先是起火,四处乱蹦的鞭炮点炸了油罐车,直接炸塌了大桥。   事故引起当时路过的37辆车都掉下了桥面,到目前为止已造成76人死亡,39人失踪,45车连撞,造成了巨大的交通事故。   听到这里我顿时都蒙了,这才觉得人的生命是那么脆弱,“霍叔那咱们从前面那个什么出口下去,还咋走啊?”   “我们先下了高速再说吧,”霍叔好像也在为这突发的状况挠头不已,向前看了看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对我说话。   “虽然我和你姑父都是跑物流的,可也有快十年没亲自跑过长途了,这沈大高速公路04年才扩建过完呢,具体怎么走我也不清楚。”   霍叔说着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敷衍了一句就不再说话,看着前方好像在等姑父回来。   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一听要下高速了就自动自觉的躺回凹陷里,用右手使劲拉下翻板,把自己伪装起来。   这也是我在路上经过霍叔的指点才研究出来的,这翻板上有个销信,翻板上左右有两个卡槽,而底座上对应的位置也有两个带弹簧的凸键,里外都能推动,只要用力一关,这两个凸键就会卡在卡槽里。   这不明白的人就是上去用手摸你都摸不出这里的道道,因为这凸键卡进卡槽后外面是和底座一平的,这底座上贴着一层和上面坐垫一种材质的亚麻布,肉眼看上去一点毛病没有就是个普通的后座。   在外面想要打开就得找对位置用手往里扣,在里面要是想要打开就得往下扒凸键,这销信自然就开了。   就这么的,一会儿的功夫我在机关里就听到开车门的声音,想来是姑父回来了,“小化呢?”   “困了吧,可能是,”听着霍叔的回答我顿时无语了,我这是隐蔽起来了好吗?   ”哈哈,小化出来吧,从这到高速收费站还有快4公里,你看看这地方堵得,要到那还早着呢。”   我在里面听见这还得了,翻开翻板就对霍叔说:“霍叔啊,不带你这样的,你咋不告诉我一声啊?”   看着满脸笑容的姑父和霍叔,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诚心耍我玩啊!就这么连说带闹,我们仨倒也没觉得等待的时间过的有多慢。   等过了收费站,天已经彻底黑了,霍叔将车停在路边,姑父去买了吃喝给我们,我从翻板里出来却也不敢下车,一路轻松愉快的旅程几乎让我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杀人在逃犯,仨人只好在车上对付了一口。   吃完了晚饭,我们仨在一起合计着接下来怎么走,霍叔的意思是人生地不熟的,就不贪黑赶路了,在这呆上一宿明天早上问明了路途再绕过事发地段,上高速继续走。   而姑父也同意霍叔的观点,我就更没什么主意了,就这样,我出逃的第一晚就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在这么一个大车的驾驶楼里对付了一夜。   春天的夜里并没有多么的温暖,在这完全漆黑的驾驶楼里哪怕有一点响动都会惊醒不安的我,被我打了的光头强真的死了吗?我的爸爸妈妈怎么样了,他们也在为我担心吗?我还有机会回到我的家乡吗?   这些种种事情使我一夜都不得安睡……   第二天早,被发动机声吵醒,下意识的伸手摸眼镜,使得我从那本就不宽敞的后座上滚了下来。本来就睡的稀里糊涂的我被彻底摔的蒙头转向,我脸朝下扭曲的趴在了前后两排座椅之间的空隙中,伸手四处乱抓想要站起来。   “咋还睡蒙住了?小化,小化,”我感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拉了起来,是我姑父。   我重新在后排坐好,打量着这周遭的一切闷闷不语,下意识的用手去推我那还没近视的眼眶上并不存在的眼睛,我多想昨天发生的一切就是个梦啊。   “好了小化,吃点东西,一会儿车热了就该上路了。”   霍叔拉开车门,爬到驾驶位上,接过姑父递给他的吃食,转头看着搭楞个脑袋,没精打采的我说到:“你姑父刚刚去问了路,前面不远就是芦屯桥,有条便道能上桥过河,再走一段就又有收费站能上沈大高速了,今天就能上船了,要是速度快明天就能到烟台了。”   接过姑父递给我的吃食,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看车子周围的风景。   “现在只能坐船去烟台了,我记得我和你霍叔十几年前都是直接坐去青岛的。”姑父一边吃着手里的吃食,一边不知是怀念还是感叹的说了一句。   “对了,姑父,你们拉的是什么货啊?”   我听了姑父这句话,一时间嘴里都忘了咀嚼食物,我终于想起了我心中的疑惑,记得重生前08年时我就对姑父居然亲自压车很是疑惑,但当时我打伤了光头强,就再也没心思关心这些有的没的。   这重生之后听说是霍叔和姑父出的这趟货,我更是感到不解。但是当时我满心都是不安和惶恐,倒也真就没去细想,现在时间过去了一天了,我也远远的离开了家乡,心里也就没那么恐惧了。   听姑父这么一说我心中的疑惑猛的浮现了出来,到底是什么贵重的物品值得这两人亲自走一趟,从哈尔滨往浙江运一趟货,就是搁在2014年前后也就2到3万的运费,就更别提是08年了。我顿时对我姑父他们俩运的货物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没啥,就是点破烂儿!”姑父二人听见我的问话手里的动作都是一顿,也许是多年合作养成的默契,他们眼神一碰就不在看对方。   由姑父打了个哈哈,故作随意的接过话题:“小化啊,我和你霍叔合计了一下,你想往北去俄罗斯跑路我有这个门路,但是以眼下的情况来看很不现实。这一来吗,你不会俄语,去了俄国就是个睁眼瞎,俄国种族歧视非常严重,地下势力又多且猖獗,你去了怕是不好生存不是。” 卷一 第十章 偷渡过海 姑父话说一半,说到这里,我发现姑父给霍叔递了个眼神,我不明就理。   心想莫不是这话是他随口现编的,给霍叔递个眼神的意思是说,我编不下去了,你来吧,就跟霍叔求援,让霍叔接着他这话茬往下编?   “小化啊,”这霍叔还真就接过了姑父的话茬接着说了起来,我不禁对我的判断力有了很大的自信,“你姑父说的呢就是一方面,这里面存在着的另一方面的问题,那才叫迫在眉睫。”   霍叔停顿了一下,一口咽下口中因为接姑父的话,刚咬到嘴里还没怎么咀嚼的食物就继续说:“且不论那个被你开了瓢的秃瓢死是没死,就光你打完人就跑这一条,警察就必然会找你家里的三姑六婆了解了解情况,找上你姑父也就是这一半天的事儿了,你觉着我们从浙江回来还有可能把你再带回哈尔滨,然后把你送去俄国吗?”   我听完霍叔的这段话也顾不上问他们到底拉的是什么货了,心里顿时就乱了,“是啊,我还怎么能有机会去俄国啊,就算光头强不死,我这也得算重伤害逃逸啊!”   看着我又把脑袋搭楞了下来,一只手无奈的揉着我那在驾驶楼里窝了一夜,乱的像是鸡窝的杂色长毛寸的头发一筹莫展的样子,两人相视一笑。   “别瞎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和你姑父呢吗。”   霍叔发动了汽车,看了看两侧的后视镜,算是安慰了我一句,“出发了。”   车子过了河再往前走了一阵,就又上了高速,期间我和霍叔每人都制作了一瓶“芬达”,在高速上一路畅通没多久就到了大连。   刚下了高速,我就在翻板下让姑父找个没人的地方靠边停车。等车挺稳了,我一把推开翻板,接过姑父递给我的手纸,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冲进道边的绿化带。   一时间电闪雷鸣,等我提好裤子往回走的时候,真感觉自己好像腾云驾雾一般,身子轻飘飘的。   上了车难免又被霍叔和姑父好一顿调笑,霍叔将车向着大连大港的方向开去,听姑父的意思要去大连大港乘船去烟台渡轮码头。   路上路过一个大型超市,姑父下车采购,我和霍叔留在车里胡侃。半个小时后姑父拎着两大包东西回来了,没等他走到车前,我探起身子打开了副驾驶的门,霍叔爬过去伸手接过姑父手里的两大包东西。   等姑父上了车关好车门,笑呵呵的整理着手里的两大包东西的霍叔突然回头盯着我上下打量,好像心里不知琢磨着什么,看了我能有半分钟,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忽然回头继续整理手里的东西,一边将东西一一拿出来分类,一边看似不经意的问我:“小化啊,你有20岁了吧?”   他这是个设问句,就是不用我回答的问话,“那你应该不怕黑了吧?”又是一个设问句,我没弄清楚霍叔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只得回答不怕。   霍叔听完我的回答,也不置可否,拿出一个小一些的袋子,挑挑捡捡的往里面装着东西,看了眼我姑父,就又用他那沙哑低沉的嗓音,不急不急不缓的继续问了我一句。   “那你晕船吗?”我又有些奇怪了“不啊,咋了?”霍叔嘿嘿一笑,递给我他手里的那个小一些的塑料袋。   我还没来的及看看都是些什么,这时我姑父也转过了身子看向我,我就把这袋子往边上一放,看着我的姑父。   “小化啊!按照我们本来的打算,昨晚应该已经上船了,现在已经应该到烟台了。”我还是没听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关系,就示意姑父继续说。   “本来么,应该晚上坐船,可我们为了赶时间,一会儿吃完午饭就上船。”   姑父看着我的样子好像还是没懂就继续对我说:“这样呢,你一会儿吃完午饭就得下到机关里去了,不到我叫你,你绝不能出来,估计的一下午加多半夜。”   我听到这里才明白什么叫,你怕不怕黑,你晕不晕船,合着这老哥俩坐船,我还得藏在车里啊!行,谁让我是杀人在逃犯呢。   说起来我这心也真是太大了,这一路上我还以为是旅游呢,过关过卡时躲进翻板下,我就觉得像拍电影似的,就是个好玩的游戏,体会着年轻健康并且更加强力的身体,心里始终没太拿犯罪当回事。   简单的吃完了饭,我想起了那个小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个手电桶,一瓶止吐药,一打呕吐袋,一瓶矿泉水和一小瓶纯氧。我顿时就明白了,我怕是有罪受了。   车子驶向了大连大港,我拿好那些东西躲进了翻板,刚开始还好,可是越是想起我得一个人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呆上那么长时间我这心里就越是不由得一阵阵发毛。   忽然我想起我有一个mp3,记得里面都是一些因为07年我刚开始练体育时由于运动量大,晚上总是感觉特兴奋一点都不想睡觉,穿山甲专门给我找的放松精神助眠的音乐。   黑暗中我摸到了那个mp3将两个耳机塞进耳朵,打开音乐,慢慢的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真的睡着了。   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中,我一头撞上了我头上的箱板,“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机关箱体的两侧有垫子了。”   我头上和脚下两个方向在这箱板上都安装了厚厚的海绵垫子,我此刻感觉就像是被人顺着绑在了游乐场里的海盗船上,荡来荡去,没几下就头晕眼花。   最要命的是霍叔给我的东西随着摆动四处乱滚,根本什么都抓不住,我的头还被滚来滚去的氧气瓶打在了头上,就感觉眼前一黑,直接被打晕了过去,也算是省得我遭罪了。   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渡轮上的车辆是顺着船的方向,安放在专门放车辆的船舱里的,我横躺在后排座下的机关里,随着渡轮的左右摆动,对我来说就是上下摆动,那真是别提多难受了。   还好我晕了过去,并没有受到藏在那狭小的密闭空间里真正最为恐怖的折磨,幽闭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