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一、在日本无条件投降后的日子里


序

此书献给我的战友，一群胶东农民的儿女，他（她）们是红色的战地医务工作者。为了壮丽而伟大的事业，在革命战争中，有的献出了年轻的生命，长眠在祖国大地或朝鲜的国土上，有的人因战致残，患病过早的离去，活着的人也都因年时已高离开了工作岗位，跨入了离休队伍的行列。他们不是英雄，有的人甚至没有立过战功，是些极平常很普通又平凡的人，但为了革命他（她）们作出了极大的贡献，在那漫长的战争岁月里，经历了那么多的艰难、困苦、曲折、险阻。

他们无任何索求，只有奉献拼搏和奋斗，无怨无憾，从不后悔自己所走过的道路。

由于他（她）们努力出色的工作，挽救了无数负伤战友的生命，经过他（她）们的抢救治疗，使很多伤员伤愈后重返前线。本着革命人道主义的原则，他（她）们也救活了不少蒋军、美军、南朝鲜被俘士兵的生命。

他（她）们没有辜负生他养他的祖国父老乡亲们的期望，勇敢的走向了解放的战场，为保卫胶东解放山东，挺进全国，出国入朝作战，参加了无数次血与火的战斗，他（她）们为此感到无比光荣和自豪。

这不是自传，也不是故事更不是小说，是反映一群胶东农民子弟——我和我的战友们在革命战争中，战斗、成长、生活的经历。

由于时间长久有出入的地方望战友们体谅。愿它能给后人以启示。

一九四五年那是一个让人们难忘和极为不平凡的年份，她让人们欢呼，让人们振奋。在世界反法西斯力量的严厉打击下，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啦，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结束啦！侵占胶东八年之久的日本侵略军，在我胶东八路军强大攻势打击下，有的投降，有的被歼。但仍有少数日伪军无视盟军对其发出的就近向驻军投降的命令拒不投降，逃跑到了青岛及其周围地区，以求得国民党军队疵护，以得偷生。党中央毛主席朱总司令向我八路军发布命令，日伪军不投降就坚决消灭它。我胶东八路军根据毛主席、朱总司令的命令向一切拒绝投降的日伪军发起强大的攻势，坚决彻底的消灭他们，收复一切失地，解放人民。

盘据在我们家乡小镇上的日伪军，当时仍有一定的残余力量，驻有日军三百余人，伪军七个中队八百余人，但在形势逼迫下，也不得不弃城南逃，在途中大部分被我军歼灭，只有少数残余部队经水沟头逃到了即墨城，后在我军攻击即墨城时已全部被歼灭，从此我们这个地区小镇得到了解放。抗日战争是苦难的中国人民百年来 对外来侵略取得的第一次完全胜利的战争，胶东人民和全国人民一样处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人们盼望已久的解放及和平终于来到了。一九四五年，在胶东又是一个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年景，在抗日战争胜利鼓舞下，人们春天种下的庄稼，像风一样猛长，秋天到时结下了累累硕果。红彤彤的高粮金灿灿的谷子，又大又长颗粒饱满的苞（玉）米，地瓜——当时人们的主粮也长得异常的大，一派丰收景象让农民们喜在心中。丰收后农民把最好的粮食送给了自己的军队，支援八路军，消灭一切拒不投降继续顽抗的日伪军，解放全胶东。

胶东是在全国具有重要地位的战略要地，她北濒渤海南临黄海，东西纵深300公里，南北宽150公里，西宽东窄，像骆驼头一样伸在大海之中。她又像一把利剑直刺海天，威严的屹立在祖国的东大门，像英雄的哨兵一样捍卫祖国的和平和安宁。

胶东通常所指的是胶州湾以东十余县市的广大地区，人口八百余万，这里的人民勤劳、勇敢、纯朴、善良。在毛主席党中央的英明领导下，经过八年艰苦卓越英勇奋战，打败了日本侵略者，解放了自已的土地，作了土地的主人，遭受战争苦难的人们，多么企盼着和平。胜利了、和平了、战争结束了，从此我们可以过上和平安宁日子啦，我们沉醉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我虽然年少、弱瘦，像永远长不大一样，但仍和同学们一起在校积极学习文化，参加各种庆祝活动、宣传、张贴标语、游行、开大会。而为了生活也不得不参加一些超出自己负荷的重体力劳动，如耕地、播种、收割、放牛、拾粪等。虽然很苦很累，但心里总是甜甜的因为我们已是土地的主人，一切劳动果实都归自己所有。正当人们加倍劳动重建家园时，善良的人们那里会想到，内战的乌云已经急速的悄悄的扑向胶东大地。蒋介石正在把战争强加在中国人民头上，在美国协助下用飞机军舰把他的军队从大后方送往解放区前沿。并命令日伪军拒绝向八路军投降并给予伪军“国军”番号继续和我八路军顽抗。胶东因战略地位显要，自然是蒋军重点进攻的地区。一时胶东明朗的天空，布满了“不祥之鸟”。大机群，特大机群涂有白五角星军微的美国“秃鹰”成十架、百架甚至上千架向胶东大地，铺天盖地而来。在这些大群飞机中还不时夹带着一些涂有国民党微的“乌鸦”（国民党飞机）向胶东的城市、农村投下一枚枚罪恶的炸弹，杀害无辜的人民。胶东人民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战争吓倒，在毛主席、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加紧备战，迎击一切敢于来犯之敌，保卫解放区、保卫自己的土地。

同时根据毛主席、朱总司令命令，向一切拒不向我八路军投降的日伪军发起强大攻势。经过连续的、猛烈的强大进攻，日伪军遭到毁灭性打击纷纷交枪投降或者被歼，胶东大地除青岛及其它周围少数城镇外已全部解放，广大解放区连成一片，根据地更加巩固和强大，为反击即将来临的蒋军进攻打下牢固基础，准备迎头痛击一切敢于侵犯她的敌人。

国民党反动派对胶东解放区的进攻也在紧锣密鼓策划之中，国民党重要军政要员云集青岛召开军事会议，准备进攻胶东我军。王跃武调集五个军的重兵，压向胶济铁路沿线，蒋军第八军3万余人，分批乘座美国军舰由九龙海运青岛登陆后即倾巢出动向解放区前沿进犯。蒋军五十四军，从广东远运青岛，于45年6 月18日登陆后急于求成，不待后续部队到达，即在收编的伪军整编十二师的配合下，向我即墨县城发起攻击。我军沿即（墨）城（阳）公路一线展开英勇阻击。

此时在胶东内地我们也能不断体验到战争气氛正明显的增加，除不断遭蒋军的飞机轰炸扫射外，大批穿不同军服的战俘也被押下战场，经过我们村镇向后方押去而我军伤员也一批批的运向后方医院。

面对敌人疯狂的进攻，胶东人民没有屈服更没有被吓到，把自己一批批优秀子弟送往前线，为了全国全局利益，胶东我军除担负抗击敌人进攻、消灭拒不投降的日伪军外，还担负着送主力部队渡海前去东北的任务。为了部队的兵源要求，胶东青年掀起一次次参军高潮，提出好男要当兵，好铁要打钉，好男儿上前线勇敢杀敌，保卫土地、保卫家乡、保卫解放区，不受二茬罪的号召。我们逐渐发现学校高年龄的同学一批批不断减少，穿上军服，投笔从戎。我和儿时要好的同伴商议，别人都参军我们怎么办？虽然那时为了胶东人民的长远利益，党和人民政府不提倡在校学生参军入伍，但为了保卫土地、保卫家乡、保卫解放区，我们儿时的要好同伴在没有和家人商议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在一次号召参军动员大会上，首先报名参军，后在区中队集中编班，准备上送主力部队。当父亲发现我晚上放学未归听人讲已在区中队入伍当兵时，也就同意我的意见，支持我参军。其他几个同学的家长也都如此，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家庭同意，我们自愿，也就算入伍了。但严格说此时我们在区中队集中只是为了上送，还不能算一名军人，没有军服，没有武器，没有勤务，没有训练，平时除队长、指导员上政治课外，很多时间是班长带领学习讨论，但要求已经非常严格啦，不准出门更不准回家，伙食标准非常的低，以粗粮为主，有时也有点细粮，一星期也只有2-3次，菜是大路菜，没肉少油，但管饱管吃，但当时对我们以地瓜（山芋）喂大的农村孩子而言，已经相当不错的啦，我们都非常满意，已算是上等伙食啦。

正当我们准备开赴县大队时，一次不幸事件发生了，我们村里我一个同姓哥哥，在一次和班长送信的返回途中，枪走火击中头部牺牲了，当时他年仅17岁，告别了结婚才8天的新娘，就毅然决然的走向保卫家乡、保卫解放区的军人行列，谁能想到参军才几天，还没有参加战斗就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我们都为他惋惜，特别看到他年轻的妻子和家人哭的死去活来时，我们心中都非常的难过，但他也是在执行军事任务时牺牲的，也是光荣的，我们为他自豪。没有等参加战斗就牺牲一名战友的生命，对我们这些新兵而言震惊也是很大的，参军当兵就意味着作出牺牲甚至献出自己的生命，但我们的参军热情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我们都期待着上升主力部队——正规的八路军，到那时才能算一名真正的革命军人呢。去为人民而战斗。

参加区中队一星期后，我们就接到上调任务，我们200多名新兵编为 两个连队，在队长政治指导员的带领下，向县城开拔，到达县城后经过县大队领导目测和简单的体检后就发给军衣，我由于长得又小又瘦像个孩子，引起接兵的首长注意，他反复打量着我，使我心中有些发怵，为了参军我要求自己一定要镇静下来，回答首长可能的提问，当他问我多大，上学了没有等有关问题，我明确给予他回答后，他说你还是小啦，难以应付部队行军作战的艰苦生活。他意味深长地说：“小同志，部队生活是很苦的啊！”我强劲地明确地回答说：“累苦我不怕，我们都是在累和苦中长大的。”再说我也不算小啦，今年16岁，已是五年级的学生啦，我坚定的向他报告，并说我很有劲不信我可以跑给你看一看，他走到我的面前，利用他的身长测量我的身高，乘他没有注意，我轻轻地跷起双脚，正好比他的肩高出两寸多。他点点头，笑着对我说，看你小家伙，虽然瘦小了一些，但长的精干、聪明灵活，还有一定文化，到那边领军服去吧，他还说当然部队也不完全都是扛枪打仗的，做点其它勤务工作也还是可以的，他立即通知那位管军需的干部说，给这位小同志发一套最小的军服，我听后非常的高兴，领到军服后鞋子帽子还算可以，衣服小号的也还太大，不管怎么说，穿上新军装我就算一名新兵啦，衣服大上点管它呢。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由带兵干部带着我们这些新兵离开县大队 ，向南继续开拔，据说是去南海军分区独立团，此时我们行军的队伍已扩大到六、七百人，除没有武器装备外，其它和部队没有多少区别，只是行军队形，没有主力部队整齐而已，半天后到达目的地，那也是一个比较大的山区小镇，我们六、七百人的队伍，很快被分为两批，大部分分在一起，只有我们50多人被编在另一小队里，我们一起参军的几个同学也都分在这一小队内，下午进行政治测验后，我被分配到卫生训练班，全班有100余人共分3个排、9个班，大多数是男兵，也有少数女兵，她们单独编班，开始我们多数同学想不通，我们说本来我们入伍，是想扛枪打仗的，怎么叫我们当起医生来啦，这叫当的什么兵，指导员根据大家的情绪，及时进行思想教育，并告诉我们，当兵首先应服从命令，上级叫干什么就得干什么，没有什么价钱可讲的，当卫生员也还是革命工作的需要，和你们一起入伍的人中，另有人参加了另外二个训练班，一是汽车训练班，二是无线电训练班，我军已发展成多兵种的军队，需要各种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才，再说啦卫生员也不是不上前线作战的，可以负责的说，你们学习完了以后，多数男卫生员将补充到一线主力连队担任战场救护工作，只要你们不怕就行，我们听说能上前线打仗后，都非常兴奋和激动，我们向指导员表示我们参军就是为打仗的，我们什么也不怕，指导员说好样的，你们会成为一名勇敢的战士的，是钢是铁战场上见。

卫生员训练时间非常的短，总共不到20天，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对战场基本救护工作的了解，主要是对伤员的抢救、包扎固定和搬运。为了战斗的需要，其中三天还学习了步枪射击，每人三发子弹，在实弹射击时，我第一枪打了十环红心，不知什么原因第二枪第三枪都打飞了，成绩仍算光头，但我的业务技术测验可算优等的，虽然时间很短，却为我以后从事医务工作打下良好的基础。特别对战场救护起了很大的作用。结业后大多数卫生员补充到了一线主力部队，我和5个男卫生员，10几个女卫生员一起到胶东军区野战医院，当了一名卫生员，虽然心中有些不服，但组织上已经决定了的事，要求也不会有什么用，后来想领导可能是根据各人的身体状况而分的吧，从此我就已一名野战军的军人，走向了漫长的战争岁月，并多次参加了大大小小有声有色激烈惊险的血与火的战斗，和战斗结伴与战争结缘，开始了征战生涯。





卷一 二、开赴前线


我们15名男女卫生兵补充到胶东军区野战医院后，我和一位叫王玉兰的海阳籍女卫生员，分到野战医院三所七室一班，从此我们俩从胶东到川东一起战斗、一起生活走完解放战争的全过程。关系也相当密切。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但没有任何越轨行为，甚至连双方肌肤接触的事都有没有过，除部队严格纪律外，重要的我们都把对方当成兄妹，当成同志战友。

胶东野战医院，是为了迎接即将来临的战争，成立的具有相当规模和技术条件、便于战伤护救、治疗后护送任务的野战性质的医院。人员都来自胶东各军分区后方医院或其它战斗单位的精兵强将。行政和政工人员也大部分从事多年部队工作的抗日老兵，有丰富工作和战斗经验。属于团级编制有1000多人，除少数行政、政工军需人员外，多数是医护卫生人员。军医、医助护士大多是我军自己培养或实践锻炼出来的人员，科班出身的几乎没有。医疗器械装备也非常的简陋除常用的刀子、剪子、镊子、钳子、锯子外，没有大型医疗设备。就是连最常用的显微镜、x光机都没有，药品也非常缺乏，除少量消毒止痛药品和止咳腹泻药品外其它很少见到，就拿夏季常见的痢疾为例，一般都用硫酸钠治疗，当时我们在卫生员学习队学了一段用药歌说硫酸钠，是从海水中提练出来的，味苦又咸，溶解于水，不溶解于醇，它是很好的泻药，治干菌痢疾，急性痢疾每一付6-12时，每一次4克配成溶液33%，直到粪便无脓血，这才停止，这就是硫酸钠的作用。

医务人员长期从事战场抢救治疗工作，经验技术是相当丰富的，如我们所医务主任，是木工出身自身大老粗，抗日战争初期参加八路军在五旅十三团主力部队，当一名重机枪射手，在一次和鬼子作战时，胸部负伤，病情相当危重，昏迷了多日经多次抢救，才挽救了他的生命，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当伤情稍微稳定能下床活动时，就开始帮助护士卫生员提热水给伤员服药，帮助担盘子，收拾敷料、换药，以后逐渐学会了用药、换药、手术等战场治疗工作，由于他在外伤手术上很有一手，技术高超，被称为崔一刀，因他姓崔，我们只知他叫崔一刀崔主任，什么名字一概无人知道。

另一名所里女主治军医，内外科都很有造诣，比较有点名气，因为她姓宁，我们都叫她宁军医，听说她是一位普通的乡村农妇，她的丈夫是八路军一位团级干部，在一次和小鬼子交战中负了很重的伤，她闻讯后前去医院看望丈夫，因她丈夫住院时间长，她一面照顾丈夫一面学习一些护理治疗工作的技术，由于部队医护人员特缺，就留下她在部队当了一名护土后当了军医。

要说科班干部出身的要算所里的范军医，他是日本东京帝国大学医疗系毕业的，回国后在烟台一所正规大医院从医，内外科技术都很强，40多岁山东牟平县人，41年春节，回家探亲时，被我八路军发觉，多次动员他留在八路军抗战，由于认识上的问题，他很难接受，不愿留在八路军里工作，你不愿留下，我也不放你走，这样反反复复工作做了很长的时间，村里说服家里的动员，加上老婆孩子，村里照顾的很好，走也实在难以走掉的，只好留在八路军当了一名军医，因当时部队缺乏像他这样的医生，部队为了照顾他给他营级待遇，吃小灶，配有通讯兵和军马。入伍后他逐步发现八路军不同于一般军队，他完全是一支新型军队，他们不但坚决消灭日本小鬼子，为祖国坚决抗战。内部实行官兵平等，对待老百姓像一家人一样，使他大为感动。他决心把自己交给党和人民，为抢救为抗日而负伤的伤员作出自己的贡献。由于出色努力工作他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作为受过日本教育、生活富裕的人来说这是相当不容易的。

野战医院编有三个所（营）七个室（连），每室编有70余人，设室长、政治指导员。除文书、通讯员、军需、炊事人员外，大多数是医务人员，编有6个班，男女混合编班。当时为了单独执行任务，各班有医助任班长，其他的人都是护士、卫生员。我们三所主要执行战场救护，搬运后送任务，技术力量是相当好的，像崔主任、宁军医、范军医这样的医疗骨干都编在三所，范军医还在我们七室。其它所担任收容治疗任务。由于任务所决定的我们经常担任重大战斗的前沿救护甚至直接去火线抢救搬运伤员任务。

我们班有10名同志组成班长崔振萍，家住平度城北八公里一个小山村里，由于家境贫寒，要向穷苦做斗争。从小养成自主倔强的性格。在那抗日战争艰苦的战争年代里，有一次八路军战斗胜利后驻在她村里，她看到那么多年轻勇敢的战士，不但会作战消灭日本侵略者为祖国人民报仇，还利用战斗空隙学习军事技术和文化知识，又帮助老百姓干活收庄稼挑水打扫场园。她喜欢他们，为了不受日本鬼子烧杀抢掠和压榨，不满18岁的她，一个青春少女毅然决然的离开父母离开家园，经过部队首长批准后，参加了八路军走向抗日的战场，班长性格善良大方，直爽粗旷英俊漂亮，身体强壮，虽然是一位典型的胶东姑娘，但革命和战争已把她培养成了男性化的性格。她把青春年华和爱情都贡献给了战争。已经到了结婚生育的年龄，不但没有机会结婚，连谈清说爱也是不能的。她说她无悔无撼，愿把自己一切献给革命，他这么说的，也这么做的。她勇敢的战斗作风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坚忍不拔的风格，给我们战士树立了榜样，她对我们要求严格从不拖泥带水，一丝不苟，但又从不训斥我们，对战士缺点和错误，是采取说服教育诱导和启发为主以理服人。

我们都服从她，佩服她，当然也有点怕她，当时我们当兵的都这样讲营长连长都不怕，排长更不算过啥，班长班长官不大，但每个士兵都害怕，因为班长不但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战斗行军在一起，班长还掌握我们的一切，所以对大多数战士而言班长是说一不二的，绝对的服从。不应该也没有价钱可讲的，特别执行战斗任务时，那是更坚决服从，记得我第一次参加战斗去前线抢救伤员时由于我年少体弱，班长担心我不能胜任这次战斗任务，她反复问我，小刘你行不行，不然我向队长反映一下把你留下，我坚定的对班长说，报告班长我行，我能行。我也是一名胶东汉子，能和其他人一样完成任务。班长你太小看人啦。班长说不是小看你，这次战斗任务非常艰苦艰难，激烈程度可想而知，你身体瘦小，有是第一次参加战斗，我放心不下。我说班长你就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丢人的。班长高兴得说，这样我就放心拉，不过我已经给王医助交代过了，他会带着你的。班长又说战争毕竟不象你们在家赶集进城不能儿戏，稍有不慎丢掉的可能就是你的生命，千万注意安全。当然战争也是勇敢者的事业，害怕不但保护不了你自己，也非常危险的，怕死往往比别人先死，勇者胜，这就是战争。我等你们的胜利消息。

班长又象一个大姐，除工作战争中严格要求我们每一位新兵外，生活上也给了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我由于年少体弱初到部队时，还象个孩子，所以班长给予我比其他新兵更多的体贴和关怀。记得当年由于我军供应困难，我在新兵连发了一套军服外，以后半年多的时间内再没有发任何军服直到冬天发棉衣为止，不管行军作战和执行其他任务，里里外外就是那么一套大裤腰的军服，没有衬衣没有短裤，没有汗衫，白天晚上睡觉生活从来没有离开的本人的身体，除脏破外还长满很多名叫革命虫的吸血小虫子（虱子）

有一天班长突然对我说小刘你的军衣太脏太破啦，脱下来，让我给清洗后再补一补。我一下傻了，我对崔班长说，我只有一件军服怎么脱，班长笑着对我说傻小子，还能让叫你光着屁股，我说那怎么办，班长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套，半新的军服说，穿上吧，我一看是班长的军服，我对班长说那不行，那是你的女人的，我不能穿坚决不穿，那有男子汉穿女人衣服的道理。男人沾女人东西的边，那会倒霉的，不走运。班长听后一下大笑特笑，对班里的其他同志讲，小刘，人不大毛病到不少，一脑袋封建意识，孔老二思想瞧不起女的，女的怎么拉，不是和你们男兵一样行军作战，我不是班长不是女的吗？你怎么在女人领导下，我说，那不是一回事，就算没有封建孔老二思想影响。穿女人衣服叫别人知道了也得成为笑料。班长又说咱们八路军的军衣男女都是一个式样的，别人谁会知道你穿的是女人衣服，我又对班长坚定地说，不管你怎么说，你的这个命令我是不会执行。班长和其他男兵看我那倔强劲，不问三七二十一强行把我拉到屋内脱了个精光强行把班长的衣服给我穿上啦，并齐声说，小刘的封建思想不能让他存在，现在都是革命战士啦，还轻视妇女，不整他那还了得。后把我的脏衣服交给班长，她微笑着到小河边给我洗净缝补。班长把洗好补好的衣服整整齐齐交给我，等我穿上后，又干净又舒适，显得更帅啦，小王看后特别高兴得说，哎！小刘已经成了一个小帅哥了。

由于我当时身体弱小，每当宿营时，班长都用她强壮的身体给我抵挡风寒，宿营睡觉时我俩经常合盖一条毛毯，反正那时我长的象个孩子，班长把我当成弟弟啦。对班长我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那时除弱小外行军打仗太累太苦拉，谁也没有那些闲心思去想别的事。我把班长当成自己的姐姐。班长看我身体太弱经常在改善生活时。那肉蛋好菜拨到我的碗里，让我多吃，我有时不好意思对班长说，班长好菜你都给我吃了，那怎么行，你也要行军打仗没有营养会影响身体健康的，班长微笑得对我说，小刘还会关心别人啦。我不是不想吃，我是不愿意吃荤食，你看我胖的还能缺少营养吗？我那是让你帮助我消灭它丢掉不是浪费吗？这样明知班长是借口，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在班长的爱护关心下，我到半年时间我已经长成了一个170公分的男子汉。那时已不可能再和班长睡在一起啦。从胶东开始二年征战到了四川分开了，班长和徐副所长结婚后离开我班我队。

医助王兴华个头挺高185公分以上栖霞县人，这是一个很有特色的人物，富有好奇心，在以后行军作战中出了不少洋相。作战勇敢战场救护技术比较熟练，写了一手很好的英文和拉丁文，但中文只会签他自己的名字。并能用英语会话，由于家境贫寒从小没有上一天学14岁参加八路军当通讯员，多次参加对日本鬼子作战并拼过刺刀，听老同志说他还打死刺死过好多个小鬼子呢，在范军医来到部队后开始就是由他给范军医当通讯兵兼马夫的，照顾范军医衣食住行。由于范军医看他聪明灵活，照顾工作也认真负责，对首长的热情周到，就喜欢上他开始教他英文、拉丁文，以后教给他一些医疗技术，由于他聪明很快就能用英语看范军医所带的英语医疗书籍，由于老师用心教，自己努力学，技术进步很快。没有当卫生员、护士，直接提为医助的。范军医偏偏忘记教他汉字，所以除会用汉字签名外，其它一律不认识是老几。

副班长孙明福，长的腚大腰粗，小眼睛、厚嘴唇，有点呆板，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但是红心罗卜好东西都在心里，有心眼。平时行军愿帮助同志拿东西。在一次休整时和姓王的女护士发生肉体事件，他说是通奸，女的说是强奸，两人之事谁也说不清楚。但无论怎么样，当时都是不允许的。对男方处理都是相当严厉的，这是革命纪律所必须的。不然都儿女心肠，怎么作战打仗。此事发生后有的说判了徒刑、有的说开除军籍送回老家。总之从此以后我们都再没有见到他。

王某，女，26岁江苏省人，抗日战争入伍的新四军老兵担任护士工作，小巧玲珑，完全南方女子型状，瓜子脸、大眼睛、细眉小嘴，并在口的两边有两个小酒窝。平时就笑咪咪，由于性格随和，老实厚道，待人温和友好。我们男兵都很喜欢她，平时行军男兵都争着给她背背包拿东西。因为她是南方人，来胶东后上级为了照顾她特批吃细粮。我虽然调皮捣蛋，但长的小并不烦人，她也挺喜欢我的。经常把她领的馒头，留下一两个给我，但我多数又偷偷的送给了我的小伙伴，女兵王玉兰吃了。由于王某软弱随和的性格，被副班长孙明福作了袭击目标。在一次值夜班时，被那个……啦。虽然当时难分强奸、通奸，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是一次突发事件，不管副班长有心无心但王某是无心理准备的，因在这之前没有任何感情和交流基础。当时我们都认为没有可能，我们平时关系很密切男女同志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一是纪律太严，二是战争频繁，太苦太累没有心情，怎么会呢，但事就是这样出乎意料的发生啦，

还有一个人必须向你们介绍，他就是“大个子”他姓王不姓“大”，因火爆性子，一点就着，人高马大人们才叫他大个子的。他是山东荣城县人，家乡离海不远。心胸像海一样宽广，是个挺帅的小伙子，说话带笑，性格直爽真情、义气。  什么事该说就说、该火的就火、该打的就打，他才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呢。对同志非常好，他高兴了会把心挖给你。他作战机动灵活，勇敢顽强在一线连队从事多年战场救护和战士的卫生预防工作，有丰富的战场救护的经验。在和日本鬼子作战中右腿被炮弹击伤骨折，就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抢救了不少伤员，由于爬来爬去骨折严重错位使组织大面积损伤，造成大出血，差点截肢和牺牲。由于他命大身体强壮，经过长期治疗后恢复的比较理想，虽然被评为二等甲级残废军人，但腿并没有大碍。我们俩性格和战斗作风、工作态度、为人处事非常近似。虽然经常吵嘴、打架，但关系非常的好。因我比他年龄小参军晚，个头也比他矮，在队里有人称我伴炮（小炮）就是步兵伴随火炮，但更多的人称我为老钢，脾气更直更硬而要从不弯腰，老钢就是像最好最硬钢材一样。他来我们班后任护士，南下途中提为医助。

班里其它同志莱阳小宋、牟平的小周（女）、海阳小王（女）、招远的大老王，连我共10人组成。我们班10个人心连心、结成一条心，团结互助协调一致，在班长带领下多次完成战场救护，前沿救护所设立和后方护送伤员任务。在二年多的时间里我们从胶东打出山东渡过长江最后战斗到川东，多数同志都在一个班生活战斗从来没有离开过。在解放战争中打莱阳城时班里莱阳小宋光荣牺牲，为解放家乡献出了他年轻的生命。副班长孙明富，在王某事件中严重违犯军纪调离。新任副班长文登人姓王，从别班调入的，而48年初又补充昌邑县女兵小瞿重庆集结也编在一个班一起入朝作战。

我们几位新兵到班后不久，我们一室就接到向前线开拔的命令，主要任务是去前沿开展救护所和把伤员护送到后方医院的任务。我们每人都积极准备行装、医疗抢救器材和药品。老兵像平时接受任务一样沉着稳重，不时还教给我们上了战场怎么办，后送中遇到困难怎样临时采取措施解决，怎么从炮弹和子弹的飞行中识别离自己远近，有无危险。战场上不要惊慌，不要乱跑，注意利用地形地物，跟在我们后面，我们会带好你们的，一仗下来你们就会有实践经验啦，打仗就是那么一回事，越怕越危险。

说是这么说，我们毕竞是第一次参加战斗，心中无底，我们都怀着紧张兴奋和对战争神秘感的复杂心情，去准备迎接第一次战斗。按当时老规矩，只要条件允许，战斗之前都要改善一下生活，当天中午全队（室）人员会餐，每班一大盆猪肉，一大盆鸡肉，白面馒头，以水当酒互相祝福。我们美美大吃了一顿，下午由队（室）长王树松，政指储纪明带队在一个农民场院里整队准备迎接所长胡玉文、政治教导员陈战旗的检查，院领导、所领导和机关干部也都来给我们送行，听说院长、政委还是参加长征老红军呢。他们的到来无疑将在精神上给予我们很大的鼓舞，他们一一检查了我们的着装及所带装备和部分人员所带的用于自卫的武器，表示满意后，并予祝我们胜利完成任务，早日归来。

陈教导员特别关心我们，向我们每个人话别，当看到我时，问我多大年龄，什么地方人，什么时间参军的，身体怎么这样弱小，上前线能不能坚持，行军打仗能不能跟上趟，我坚决明确向他报告说：“教导员，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丢脸的，我既然参军，就什么也不怕，怕就不会出来当兵的。至于行军我会跟上队伍的，我们庄稼人，干活锻炼出来了，虽说我身体小点弱点，但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应该像男子汉一样要求自己”。他说：“好样的，像个男子汉。不过话又说回来啦，行军打仗并不像你们在家种地赶集那么容易，有一定的危险性，子弹可不长眼睛，不是闹着玩的。特别直接上前线救护伤员时，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不能惊慌，更不能胡来，既要把伤员安全救下来，又要保护自己，要知道咱们不是为了死才来当兵的，是为了战胜敌人，消灭敌人才入伍当兵。所以说光不怕死是不够的”。我说：“我明白了”。他满意的点点头又对班长说：“这小子是块好料，上前线后带好他，无论如何他是一个新兵第一次上前线”。班长说：“首长放心，没有问题的，我们会带好他的”。

太阳下山后我们就离开欢送的人群，向南方开拔。开始行军我觉得挺好玩的，挺潇洒的，特别经过乡镇农村时，面对夹道欢送的人群。我心中默默说乡亲们，你们就放心吧，家乡由我们保卫你们就安心生产吧。我为自己能开赴前线打仗而自豪，美的一路走一路说笑，走路也十分自在。但随着道路的延伸黑夜的深沉，特别越接近前线，道路破坏严重，坑坑沟沟凹凸不平的路使行军特别困难，那种自在劲已不知不觉消失了。两腿像绷上了千斤铅一样又重又沉，拖拉不动，简直不想再向前迈一步。背包装备也压的叫人难受，最叫人受不了的是睏，两眼像粘在一起一样，怎么也睁不开，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很难赶走睏意的，虽然背包装备不断被老兵拿走，但身体没有感到有任何重量减轻。但不管多么困难，多么疲劳，自己要求自己一定跟上快速前进的队伍，不能丢人现眼。班长，你不要看她是一个女的办法特多，她用一块绷带把我拴在她的背包后面像牵小牛一样牵着我前进。行军休息时倒在地下就睡，睡的很沉，太疲劳啦，连行军号声响了也听不见，只得由班长又推又拉才能醒来。走不多远又睡的迷迷糊糊的东倒西歪不走正路。前面同志走也能跟着走，前面同志跳也反射性的跟着跳，前面同志转弯也能转弯，前面的同志停下时就一直碰在他们身后背包上。

最叫人可笑可恨的是，在临近一个深沟时，我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拉断班长的牵绳，掉在深沟里，竟然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当班长发现绷带断了，身后没有了我时，大家都很吃惊。班长带着一名老兵沿沟边寻找并不断喊我的名字，我竟然睡得听也听不到。他们借着手电光发现在沟底一动不动的我，班长她真吓的不轻，认为我跌不死，也要摔成重伤。当她（他）们沿着沟边下沟底后在我身边听听我的心脏仍在跳动，呼吸非常平稳时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并用力推醒我，把我扶起来，让我轻轻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只有几处轻微擦伤外，没有太大的问题。摔了这一跤彻底把我的睡意惊醒了，一点也不睏啦，我自己跳了几下，没发现那里有不适的感觉，班长问我怎么样，我说没事，感觉良好，她说不行叫大老王背着你走，他有使不完的劲，大老王说行，背你像背个小猫一样，没有多重，我坚决拒绝了他的好意，对他们说，你们太小看人啦，我是一个男子汉，叫别人背着行军，不叫别人笑掉牙，特别在众多女兵面前，以后怎么作人，再说没有打仗就叫人背着，那是不太吉利的事。

班长说别看小刘人小，毛病还不少。她发现我也是一个很倔强的人，也就不勉强啦。我决心像一个真正士兵一样要求自己，用坚定的步伐跟上急速前进的队伍。当然由于道路曲折凹凸不平，队里也摔伤了几名新兵，但都是轻伤没有影响行军和作战。女兵小王为我特别担心，悄悄走在我的身边，问我真的没有摔坏那里，我说没有事你罗罗唆唆些什么，操的什么心，摔坏了还能走路，她说别人关心你吗。我说算了吧，行你的军好啦，别无事找事。天将黎明时，我们全队到达上级指定位置，这里离前线已经很近，炮弹的爆炸声、子弹射击声响成一片，室长指导员前去指挥所接受任务，回来后布置任务，并进行阵前动员说，上级命令我们，组织人员前去火线上协助一线卫生员抢救作战负伤战士，因一线卫生员伤亡较大，救护力量严重不足，大批的伤员滞留火线，急等抢救和及时运下来。

他命令本室第一班全体男性医务人员在助理军医王兴华同志副班长孙明福同志带领下立即开赴火线支援一线作战及时安全的把伤员抢救包扎抢运下来。二、三班协助所里军医开展前沿护救所，准备抢救治疗重伤员，其它班任务待命准备后送伤员，任务明确没了，我们齐声答，明确了，有什么困难没有，齐说，没有，他说好去火线的同志立即出发，其它人员先机展开建立战地救护所，指导员储纪明再一次检查我们去前线同志并对医助说，新兵多，大多数第一次参加战斗，要带好他们，虽要很好的完成任务，又要注意安全，减少不必要伤亡，并走在我的身边看一看我的着装说，小刘怎么样，行吧，我坚决说，指导员你放心好啦，没问题，我会勇敢战斗完成任务的。他不放心的对医助说，小刘是小了点，他主动要求参战也是很好的表现，带好他，王大个抢着说，把他交给我吧，我会把他完整带回来的，指导员说，大个子你有多年战场救护经验，那我就放心啦，现在出发，我们6男兵在王医助的率领下，急速沿着山间曲曲小路或交通壕跑步前进，前线已到眼前，第一次生与死的考验即将来临，不知是迷信还是自信，我总有这么一种预感，我会胜利返回的，但不管怎么说都要像男子汉一样，接受第一次战斗的洗礼，战争啊神秘莫测的战争，你将改变我的人生和命运，我将伴随着你从胜利走向胜利，为人民的解放英勇无畏的走向解放的战场。





卷一 三、在火线上


我们沿着交通壕，快步冲上火线，此时已经是一派战争气氛，硝烟弥漫着天空，四周连绵不断枪炮声，子弹带着啾啾的哨声在身体左右穿过，落在地上冒出一缕缕白烟，炮弹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夹带着砂石，烟雾和弹片飞向四周翻滚着，呼啸着，剧烈地震撼山岗，大地一切生物碰上后都将粉身碎骨，碗口粗的大树拦腰炸断，山上的巨石也被炸的粉碎，虽然交通壕的深度已超过我的头顶，我仍低着头，缩着颈，弯着腰，心中像抱着一个小兔子一样乒乓乱跳，但我并没有因此而胆怯，紧跟在老兵身后，一鼓作气冲上了阵地，战场上激战的壮烈的情景，使人感动，叫人终生难忘，轻伤的战士仍然和战友们一起拼命撕杀，不能继续战斗的重伤员躺在战壕里，给战友往机枪梭子里压子弹或拧下手榴弹盖，垂危的伤员用自已的目光，鼓励战友勇敢战斗，消灭更多的敌人，并在眼中流落出不能继续战斗的遗憾，这里没有呻吟，没有喊叫，没有痛苦或悲伤，更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是保卫家乡，消灭敌人的决心和勇气，这是一群钢铁般的胶东热血男儿，他们不但有光荣的山东人豪情侠骨，更有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崇高理想和政治觉悟。

由于战斗非常激烈，国民党中央军在飞机大炮掩护下，轮番攻击，在我军顽强阻击下，伤亡惨重，仍不能前进一步，而我军因数天的战斗，伤亡也不断增加，特别前线卫生人员伤亡的不断增加使大批伤员不能及时得到抢救，前线滞留着很多伤员。由于我年龄小，技术差，医助命令我只给轻伤员包扎，其他同志抓紧时机抢救危重和重伤员，我正准备给一个轻伤员包扎，他头也不回地说，干什么，我说，你负伤了，需要包扎，他说，这算什么，不就是被苍蝇蹭了一下吗，你不要影响我的战斗，我说，我们也是在战斗，对伤员进行包扎也是我们的战斗职责，少啰嗦赶快包扎吧，我说，不知爱护自己的战士，不是一位好战士，他说谁说的，我说，不管谁说的，你都必需包扎，我正在给这位伤员包扎时身边的机枪突然停止了射击，我发现轻机枪射手趴在机枪上，一动不动，副射手正在搬动他，后接替他，继续射击，我急忙跑过去后发现鲜血已染红了他的前胸，我解开他的军衣，发现他伤的很重，子弹从右前胸打进从后背穿出，一股鲜血从胸前伤口处一朵一朵地不断外流，呼吸非常困难，我首先打开两个救急包，紧紧压在他的前后胸背的伤口处，使气体不能进于胸腔和血液不能流出，另用一条四头巾紧紧包紧，为了战友的生命我必须把他尽快搬运下战场，使他得到及时抢救治疗，但他实在个子太高，身体太重，我无法把他背起，看到战友那生命垂危情况，作为一名战场卫生员，我有责任把他想方设法运下去。我急中生智，自己趴在地上，把他慢慢翻在我身上后，一步步艰难的向山下爬去，由于是下坡还算顺利，因为挽救战友心切，我还一鼓作气，爬行数十公尺，途中遇到了前来接运伤员的担架队员，交给他们后说，这是一名非常重的伤员，必须要马上得到抢救，你们必须动作快些，尽量快的把他送往救护所，他们连话都没有来得及向我说，用担架抬着伤员跑步向山下冲去，消失在战火烟雾中。

我返回阵地后，看到其他同志也在用心的给伤员包扎止血，特别是王大个，由于他有长期战场抢救经验，显得非常灵活自如、有条不紊地进行抢救治疗，使伤员得到有效的抢救治疗，并不时指导我们新兵对各种外伤进行包扎止血，及初步抗休克治疗，他说，三角巾对各种战伤包扎比绷带不但更快更方便，也更加牢固，使我得益非浅，我由于一心想着伤员，两目得不断搜索，思想非常的集中，发现伤员后就得及时跑过去进行抢救，大脑一片空白，思维与思考完全停顿下来，什么恐惧，什么生死都没有时间去想了，甚至忘记了这在战场。

突然一阵更加猛烈炮火袭击，这是敌人又一次更加强大攻击，输红了眼的敌人指挥官，好像不服气一样，硬是赌，不惜血本，他可能想共军也是凡人肉体怎么在这样强大的飞机大炮狂轰滥炸下怎么就打不死呢，接连两三天战斗用了那么多兵力炸弹炮弹，死伤叠叠，丢掉了上千士兵的生命，而这么一个不算很大山头怎么就拿不下来呢，所以就重新发动更大规模攻击，但仍然是以他们的失败而结束，结果只能是这样，当然我们确实也是凡人肉体，极平常的，没有什么特异功能，身体也抵挡不住炮弹子弹，但我们是胶东热血男儿，是在共产党毛主席领导下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战士，我 们为保卫家乡保卫父老乡亲们而战斗，我们有血战到底决心，天大的困难都能战胜，就拿坦克和飞机这两种怪物而言，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青年人有的不但没有见过，甚至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在学校时我到听说，坦克是相当厉害的，打不坏，你把它打翻了，它还会反着跑，人是对它没有什么办法的。

开始它的出现的确使战士们吃惊不少，子弹打上去冒一股火星，手榴弹丢上去冒一股黑烟，一点也伤害不了它，飞机也仗着我们没有防空武器，也肆意低空投弹扫射，给我军战斗增加很大的难度，但聪明的战士很快想到了对付它的办法，用轻重机枪对空射击，用炸药或集束手榴弹炸敌人坦克都收到良好的效果，作为战地卫生员，我们是没时间和精力注意战斗的进展变化的，我们战斗任务就是抢救伤员，但这次进攻，敌人炮火太猛烈啦，战场一片硝烟，乌云挡住了太阳，四处不断的爆炸声，惊天震地，大地不住的抖动，像地震一样强烈，枪声炮声炸弹声连成一片，战斗打的难解难分，已呈白热化，阵地已成火海。成千上万发炮弹炸弹砸向我军阵地，它想杀死一切生物，但我军耸然不动，阵地被我军牢牢控制住了。

就这时阵地前，敌方的射击炮轰，炸弹骤然停止，没有了冲锋没有了杀声，阵地静静的没的任何声音，安静的吓人，使人心里发慌和不安，也不知道敌人又搞什么把戏，不管怎样，医助命令我们抓住这敌人不进行炮击轰炸的有利时机，及时对伤员进行抢救包扎，并及时运下战场，我们没有法估计战场将会发生什么事，都一心一意的对伤员进行包扎、搬运，因为这才是我们的神圣职责，我们的战斗任务，战场将发生什么变化，指挥员会去正确对待的，不用我们操心。

我正在给一位头部负伤的伤员包扎时，听指挥员说，走在前头的吉普车上插着一面星条旗，那是美国的标志，前线指挥员一面紧急请示上级，一面命令部队重整阵地，整理军容，严正以待，并沿公路一线设警戒线，向前方派出两名战士和一名排长设立哨卡。上级很快下达命令说，美军作为战时的盟军，只要他们不挑起事端，我军不要打第一枪，但必须让他返回，不准他们通过我军前沿，而进入解放区，若他强行通过，再说服无效的情况下，坚决给予痛击，作到有理有节有利，指战员们根据命令开始整理被摧毁的工事，整理军容风纪，虽然经过苦战，军服已被鲜血硝烟灰尘染脏了，也被枪炮弹打的破烂不堪，有的甚至成了布条，负伤的战士们的头和身体上包扎着绷带，但我们还是认真整理自己的军容，戴正军帽，穿好衣服，扣好风纪扣，扎好皮带，扑打身上的尘土，威严整齐精神抖擞，监视着前方坚守在自己战斗岗位上，枪炮口仍严密地监视前方。

公路上英俊威严的哨兵，手持步枪，两目注视前方，准备迎接来自远方的“客人”，这时沿烟（台）青（岛）公路，从青岛方向开来的美军车队，很快进入我们的视线，这是一支正规的美国军人，由十多辆军车组成，为首的一辆是吉普车，乘坐着指挥官，车前保险杠上插有一面美国国旗，其后全部是十轮卡，士兵头戴钢盔身着战斗服，荷枪实弹，处于临战状态，当他们急速向我阵地开来时，我军哨兵用手作出停止前进的信号美军汽车像服从命令一样，全部吱嘎一声停止了前进。

这是一支经过严格训练，有实战经验，用现代化武器武装起来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士兵在军车上坐的整齐，就连汽车停的距离也相差无几，这时从吉普车上下来一名军官，一名像中国人样的翻译向我军阵地走来，我军代表也迎面而去，双方相互敬礼后，美军指挥官通过翻译，向我军代表说，我们是盟军奉命前去接受日本人的投降事议，我军代表壮严而坚定的说，这里是解放区，日本侵略者早就缴枪投降或被彻底干净的消灭了，另外这里也是战区，国共两党军队正在激战，为了你们盟军的安全，请你们立即撤出战区，返回驻地，美方指挥官说，我们是军人是奉命执行任务的，谁也无权阻拦我们前进，我军代表也严肃地说，我们也是军人，奉命守卫解放区土地，将给予一切入侵者毁灭性打击，作为盟军希望你们立即返回，不要作不利于中美两国人民的事，当时美国还不太愿意作为侵略一方，并且展示在他们面的又是一支训练有素有实战经验，不可轻视的军队，虽然经过几天苦战，而相当疲劳，军服被战火撕扯着枝枝挂挂破烂不堪，有的负有战伤，头上手上腿上绷扎绷带，并鲜血和烟尘染脏军服武器也相当落后，但军容整齐，纪律严明，精神饱满，情绪高昂，斗志旺盛，有不可侵犯的威严，加上他们发现自己完全处在我军枪炮口的严密监视之下，硬性通过无疑将是以卵击石，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美军为了给自己下台找个台阶，说为了友谊，为了不发生误会，我们将暂撤回，并由双方指挥官作进一步交涉，并立即返回了他们的车队，下令士兵解除戒备，美军不愧是一支职业性很强的军队，士兵没有我们军队中那么多，政治和阶级的烙印，解除战斗戒备后，紧张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他们立即又蹦又跳，又说又笑，作出很多叫人费解的友好表示。但我军战士仍严阵以待，守卫在自己的阵地上，枪口仍然严密的监视着他们直到他远去，一场一触即发的战斗就这样轻松地结束了，当美军撤到我军的炮火射程之外后，随即而来的是更大规模更加激烈战斗了，国民党军队各种口径的大炮又开始射击，炮弹扑天盖地向我军阵地压来，炸的天昏地暗，石块尘土铁片横飞，像要吞没一切生物一样，肆无忌惮。 紧接着大规模敌人集团冲锋向我军阵地涌来，但在我军严厉打击下不得不再一次退下。

我军阵地前留下敌军大批死伤的士兵。敌人仍无法前进一步，一筹莫展，难以攻破我军钢铁防线。我军也不断组织反冲锋，并以小分队配合民兵游击队潜入敌后，袭击敌军，使敌人惊恐万状，情绪极端低落。我们卫生人员仍穿梭各阵地之间为负伤的战友包扎伤口或进行必要抢救措施，王大个不愧为是一位经验丰富战场救护工作者，他的忘我精神，使他已到战场就好似鱼得水，身轻如燕，麻利的穿梭在战场上，那里有重伤员那里有危险，就能发现他的身影，多位重伤员在他的抢救下 ，伤情得以稳定，一位胸部被敌人炮弹炸伤，伤情垂危，由于王大个抢救及时措施得当，又从死亡的边缘把他拉到了人间，后听说到后方医院经过及时治疗之后，该伤员伤愈后又重返部队，王大个的勇敢无畏精神无疑是我们新兵学习的榜样。

当时由于参军不久，又是一名农村孩子，脑子里还有很多封建迷神思想，宿命论思想相当浓厚，个人生死完全由命中注定的，虽然在冲上战场的一瞬间有些紧张胆怯，但已到了战场我就勇敢投入战场救护工作中，虽然自己入伍当兵，就已和战争相伴，要像一名胶东热血男儿一样勇敢的战斗，不会给家乡父老们丢人，我相信自己，我很自信。由于我们出色完成任务，下午太阳将近落山时，二班接替了我们，在王医助和副班长的率领下，我们六人完好无损地撤下了阵地，胜利返回部队住地，所室领导和同志们热烈欢迎我们，炊事班也为我们准备丰富的晚餐，吃的大馍、面条，每人一碗红烧猪肉，美美吃完了以后，上级命令我们抓紧时间休息，女同志已给我们准备好了睡觉地方，几位女同志还细心观察着我们，恐怕我们哪一位会有什么伤痛一样，小王发现我满身是血，惊恐万状的问我，衣服上怎么那么多鲜血，真的没有负伤，我说，伤了我还能自己走回来，再说啦，我们六人谁身上没有血，那是负伤战友的鲜血染红的，特别班长在我们都安静的睡了以后，才离开我们铺位，不安的心才能放下。第一次战斗任务就这样顺利的完成啦，上级满意，同志满意，我自己更满意，它将给我的人生里程打下良好的基础，虽然以后，我调皮捣蛋，性情倔强爆燥，但勇敢机动灵活，不怕困难，能完成各种艰巨任务的表现，受到领导和同志们的爱戴好评。





卷一 四、在后送伤员的路上


从火线上换防撤下阵地后，虽然饭后抓紧时间睡了一会但并还没有来得及很好休息，我们班又接受了新的任务，负责护送一批伤员，转送到后方医院，这就是战争，它的需要就是一切，个人的权利、需求、自由、命运都要服从战争要求，不管你自觉与不自觉都要这样做，任何人没有一点点特殊。我们虽然经过长时间战场抢救伤员，已相当疲劳，但当知道新的任务又在迎接我们时，全班精神振奋，心中都十分喜悦，这是党又一次给了我们为人民立功的机会，作为新兵我心中更加高兴，因这是我第一次接受后送任务，为了完成任务再苦再累，我们也甘心情愿，班长在队里接受任务后，回班给我们全体人员布置任务和提出要求，命令说，这次任务是非常困难的，伤员人数多约200余人重伤员多，路途远，又要经过一段很长的新区社会情况复杂，我们除保障伤员能得到及时的抢救治疗护理外，为了保证伤员绝对安全应和担架队民兵密切配合，作好警戒。为保卫安全工作上级给我们班配备部份自卫武器，全部装备男同志，现在我命令，副班长孙明福同志，卫生员刘明镜同志负责前后联络找向导，安排休息和伤员的吃饭喝水等问题，其他同志和我一起负责沿途伤员的治疗任务准备出发，接受任务后我们每个人都准备自己在路上抢救伤员用的药品器材.

我除背着夹板卫生救护包并领到一支小型三八骑枪，这是很好的武器，我军当时大都装备，通讯警卫人员，我因个头矮小，才能发到它的，这种武器轻便短小，射击准深受战士的喜爱，它青青的烤蓝，桔红色的枪托，像姑娘穿的连衣裙一样，显得秀气苗条挺拨，不但我喜欢，我们班没有发到枪的，女兵也都喜欢，她们说小刘虽然个子矮小，也能发到这样的好枪，我们因为是女兵就不发枪，这也是一种不平等吧，我说，你们女同志不站岗，不放哨，要枪干什么，那是领导上对你们女兵的关心照顾。一支枪又加几十发子弹，无疑中增加了我们行军负担，但我还是很喜欢它的，有了枪才像一个真正战士。

我们检查完毕后，班长带领我们走向停在公路边上的抬架队，伤员都已经躺在抬架上准备出发，队长指导员正在等待着我们，首先问我们累不累，我们齐声回答说，不累坚决完成任务，指导员说，同志们这次战斗伤员多，后送抢救治疗任务重，你们刚从火线撤下来，还没有很好的休息，又要出发护送伤员是很累的，但任务紧又不得不辛苦你们，我们说，首长放心我们会圆满完成任务的。队长军医向班长和医助交待了重伤员的伤情治疗和注意事项后，我们就和担架队一起出发了。

这是一个浩浩荡荡的大军由200多名伤员，每付担架6个队员，几十位民兵，带队地方干部和我们医务人员共同组成，队伍沿着烟（台）青（岛）公路向解放区的腹地挺进，加之行军的难度，危险困难随时存在，我们必须日夜兼程不顾休息，不顾疲劳，辛苦的交替抬着伤员连续行军，担架队急速的向后方开进，力争尽早通过新区，脱离危险地段，急进中的队伍在过一个较大的村庄时，虽然晴空万里，月照当头，万里无云能见度挺好但还是不知不觉中偏离了烟青公路，当然是因为道路不熟造成的。军队和担架队的负责人共同研究决定，为了伤员的安全，担架队暂停下休息，尽快在附近村庄找到响导把队伍重新引向公路，脱离险境，班长命令副班长和我立即去执行这一任务，必须在很短的时间找到向导，我们说是坚决完成任务。找响导很简单，在老区是不困难的，而在新解放区那可不是一件容易办的事，特别又是夜间，除随时可能遭到土匪特务袭击发生危险外，群众又不配合，增加了一定难度，不管怎样困难艰苦任务总得执行。副班长说小刘，推上子弹，打开保险，随时准备战斗，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随便开枪，成战斗队形由小路前进。

就这样我们两沿着田间小路向前走时，很快发现前方有一村庄，我们从村东头直插到村后，并从第一家开始又敲又喊叫，大娘大爷叫过不停，但每户都是人不声，狗不叫，鸡不鸣，沉沉默默毫无反应，孙副班长说，小刘我看继续叫喊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作用，老乡害怕，还会理睬我们吗，为了完成任务，只好翻墙而进去找人，这也不能算违犯纪律，你个小体轻，你先踏着我肩上去，钩住墙顶，我再用手擎着你的双脚，就可以爬过去的，到第六户再叫不睬时，副班长擎着我，我轻轻一翻爬上墙头，两手伸开双腿并拢，轻轻一跳就落在地上，顺手拉开前门，班长进院后就向房屋走去，还好房屋没有上销，我们从外边轻轻一推就开啦，这是一幢东西，朝南的五间砖瓦结构不算太新的房屋，进门一间是灶间，供作饭烧火用的，西边一间住人，东边两间，可能住人和存放东西，房小虽然有些陈旧但房里布置还算整洁，特别西间屋内家俱全是新的窗和门上都贴有大红喜字，像家新婚不久的一家人家，我们向西间走去来到睡坑下边后，在付班长的手电筒照亮下我们瞬间发现两位赤身裸体男女躯体重叠在一起并紧紧拥抱着，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吓慌了，我们的到来并没有使他两脱离接触，孙付班长年龄比我大又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但像这样的场面谁都没有经历过，有些慌手不及不知怎么办才好。

为了不给双方造成尴尬的局面，副班长及时的关闭了手电，虽然这样但由于万里无云，月光明亮，能看度较好，屋里影像还是一目了然，清清楚楚，副班长和气说，老乡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是八路，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都起来，我们找你们男人带路，男人起来后仍然赤身露体坐在坑上，女人乘机爬到了坑的里边旮瘩里，两腿紧夹遮挡住隐私部双手紧抱着乳房，浑身发抖两目直视着我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知将发生什么事情，当然这在解放前日伪顽军时，这样的场面，对妇女来说，后果是可想而知的，副班长为了打破他们的恐惧惊慌心理一再对他们说，你们用不着害怕，先把衣服穿好，你们看我们像坏人吗？我们是八路，就是以前打日本鬼子和汉奸，解放老百姓的八路，我们从前线护送一批伤员去后方，迷了路麻烦这位小老弟把我们带上公路就行了。

他们从我们的表现中发现我们实在不是坏人，就穿好衣服，男的说，我无法帮助你们，我不知路，不认路，请你们另找别的家吧。副班长说，那怎么可能，一个本乡本土的年轻人不认识村子周围的路，而且公路离这里并不太远，不熟悉路，那你是什么人？他吱吱唔唔又说不上来，再苦口婆心说服也没有效果的情况下，我有点冒火就说，今天不管你认路也好，不认路也好，我们看上你啦，你必须和我们走一趟，希望你不要惹麻烦，女的看我们要强行带走她的男的，就哭着对我们说，老总，你们不能带走他，他有病，我说有病有什么病？年轻轻棒棒的，你们刚才的样子，能有什么病，我说，起来走吧，我们没有时间再和你们啰嗦啦，我们还要行军，我们拼死拼活杀敌，还不是为了保卫你们，而你们热被热坑平平安安的，叫你们带个路都不愿意，良心何在，男人看到我态度强硬起来，又不愿把新婚的妻子长时间展示在两个陌生男人面前，就情不自愿的下坑，准备跟我们走时，女人就又大哭大嚎地喊着，老总，你们不能带走他，你们行行好吧，我说我们是八路，不叫老总，称同志，你不要那么伤心，我们又不是叫你的男人去死，带一下路就会叫他回来的，大嫂你放心好啦。生活在战争年代的人们，也太难为他们啦，但从各方面看，这个家人并不是很穷的人家，所以他们才对我军这样不友好呢。

当我们带着响导回到队伍后，担架队就继续行军啦，走了数公里后，重新上了烟青路，看来这小子不是不知路，而是不愿给我们带路说谎骗我们而已，他上公路后首先要求我们放他回去，我说回是一定会让你回去的，但你必须跟我们再走一段路，防止再走错了路就麻烦。他看要求没有答复时，又走了不长时间，他又要求大便，队伍继续行走，我只好陪伴着他，我对他说，解手可以，但不能离路太远，他还不到路边，我发现他并没有解开裤带就蹲下来啦，有逃跑的企图，引起我高度警惕，结果和我预料一样，他认为我没有注意，起来就跑，我推拉枪栓并大声喊道，站住，不准跑，再跑我就开枪了，他吓得只好停住双脚，慢慢走了回来，我气愤地说，看来你不是好人，这样的不配合，狠狠地照着他屁股上砸了两枪托，并又对他说，你是很不老实，叫你带个路你都不干，又给我们耍滑头，你对得起谁，像我比你还小的多，已经参军打仗了，再说那些伤员大多也很年轻，就为人民而负伤，有的人还献出年轻的生命，我们为了谁，还不是为保卫咱们的解放区，叫你带个路，就这种表现太不像话了，想回去没有那么容易，他看没有办法只好不情愿的跟着我们走了，大若又走了20多华里后，我想轻微惩治他一下就行了，走的太远还真怕他回不了家，而且他年轻新婚的妻子还在挂念担心着他呢，决定放他回去，为了教育他，并对他说，作人要诚实，不能滑头更不能骗人，作为一个年轻人支援战争，帮助自己的军队，也是你应尽的责任，我们这些军人别家离乡走向火线拼杀，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咱解放区的人民能过上安宁好日子吗，你作为一个年轻人，怀抱爱妻，热热暖暖没有任何风险，叫你带点路都那样不情愿，太不应该了，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来了，虽然表现不佳，但毕竟把我们大队带出迷宫送上公路，并送了这多长的一段路，我们还是非常感谢你的，并代向你的父母和年轻的妻子问候。

我又从饭包里拿出两个有斤重的玉米饼子，交给他说，这两个饼子你带上路上好吃，因你回去还有几十里路程，不一定够吃只能垫垫，要知道这也是我的一份行军备用的口粮，他听说叫他回去又给他带着口粮，非常感动一再说谢谢，要想给我下跪，我急忙扶着他说，我说用不着谢什么啦，只要记住，共产党八路军是为人民的就行了，现在你快走吧，我还要跟上队伍，他头也不回的顺原路向家乡跑去，响导的事就这样完满的完成啦，受到领导和同志们好评，但产生的两种不同的负面效应，对我和孙副班长都产生了深刻影响，因打骂群众，当时就受到崔班长的严厉批评，年终总结时又在班务会上连续批评了三天，还因检讨不深刻差点受到军纪处分，而副班长因女人效应竞强奸同班女兵，差点判刑而被开除军藉，送回老家，也有说判刑的这是后话。

担架队抬着伤员沿着烟青公路继续向内地前进，月光照亮了大地，经过一道道山岗河川、农田、村庄，我们都没有心情和时间去欣赏夜晚道路两边的美丽多姿的山景，除要照顾伤员外，还要前后联络，比别人走更多路，由于心情愉快并不觉得劳累，行军在黎明时，不知不觉中就来到莱西境内，这里是老区，是我军的根据地，行军的气氛明显的起了很大的变化，首先使我们这些从前线下来的军人，深深觉得回到家一样的感觉，这里每个人都是我们的亲人，人民像迎接自己的亲人一样迎接为自己而战负伤的子弟兵，这是一种完全鱼水关系的情意，伤员中很可能就有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儿子、兄弟、丈夫也有可能和我们一样正在前线奋战拼杀。勇敢杀敌，用自己身躯在解放区大门前筑成一道钢铁防线，把豺狼阻挡在大门前，保卫人民的和平安宁生活，不许敌人来蹂躏他们，回答人民对自己子弟兵的爱戴，群众热烈爱护伤员的热情深深感动着我们，一路上所见所闻的那一桩桩动人的情景，使人难忘，当然有些笑话也让人捧腹大笑。

进入根据地后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就是那欢迎的人群，人们为了迎接自己的亲人的—伤员同志，早早等在公路两边，村村庄庄都倾巢出动，凡是能行动人的都走出来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担架队还离村子很远，当人们发现伤员的踪影时，就一拥而上，紧紧的围着每一副担架，问长问暖，有的拿着花生，有的拿着鸡蛋，有的拿着苹果、红枣、有的用红糖冲的开水，送到伤员面前特别那些小脚老奶奶，本来就行动不便又要跟上急速行走担架队更加困难。她们扭扭歪歪跟着担架给伤员喂水喂饭，年轻妇女跑后跑前，给伤员洗脸洗手，和问是否大便小便并选出自已村长和长者为代表。要求队伍能暂停下来，接受他们慰问款待自己的亲人伤员，但为了伤员能尽快接受比较好的治疗，我们无不遗憾，不能满足人民的要求，只能速度不减的快步向前，越向内地深入，群众的拥军热情越高，当担架抬着伤员路过一个叫赵村的村庄时，队伍无论如何都无法前进啦。

这是一个较大村庄，约有四、五百户人家，公路从其村中通过，形成了自然的一条大街，街道两旁人山人海，紧紧把伤员围起来。以村支书和村长为代表向带队领导提出，无论如何都要让伤员在这里休息片刻，群众听说自己的子弟兵因战负伤要路这里，彻夜准备把自己所拿出来好东西，作好食物和用品慰问自己的亲人，他们是自动准备没有任何人号召，他们的心情部队上的领导是能理解的你们不能让他们失望，并不会耽误你们多长时间的，望你们能达到群众的心愿，群众的热忱和行动也深深地感动了带队领导和担架队负责人，共同考虑后认为，由于担架队彻夜行军，虽然与人交替抬行，也相当疲劳和辛苦，伤员也需早餐、治疗、服药、洗手洗脸、解手方便，这里又是老区，平安无事，也很安全，决定暂停休息2个小时，伤员由村里派饭吃，为了减轻人民群众的负担，担架队员民兵和部队上的同志都吃自带的干粮，不能麻烦群众，村里男人大都上前线，不是抬担架送子弹，就是参军入伍，在火线作战，村里的活都是老人和妇救会来干。

担架队停下不久，老人、青年妇女、甚至还有儿童团从自己家中揣来水送来饭，并不时和伤员漫谈或安慰伤员，担架队员和伤员正在吃饭，我们医务人员不顾行军疲劳抓紧有利时机，分片包干检查和治疗伤员。我正在为一位伤员换药交换敷料时，有一位老大娘扭着小脚，揣着一碗热糊糊的面条来到我的面前，要我无论如何要先吃下这碗热面，我说大娘，我不能吃你的热面，上级有规定只有伤员才吃派饭，我不是伤员，不能违犯规定，大娘把我揣量一下说，你说你不是伤员，为什么衣服那么破身上那么多血，我说大娘衣服破，满身血，什么伤也没有负过，身体挺好的，衣服是战场撕破的，血是抢救伤员被伤员的鲜血染红了，我们从火线上撤下来，就又向后方护送伤员，还没有来得及补和洗，大娘说，衣服我给你补我给你洗，这碗饭你得给大娘吃下去，我说大娘洗补衣服是来不及的，我们马上就要开走，面条是绝对不能吃，不能违犯军纪，你们供应伤员吃这一顿细粮已属不易，我不能给你们再增加负担和困难，我拿了小王和崔班长分给我的玉米饼子说，大娘我自己带的干粮，大娘说，你小小年纪离开家乡杀敌打仗，就吃这样饭让大娘心痛啊，我说，大娘每顿都能吃上玉米饼子就不错了，有时象这样饭还吃不上呢，比你比群众不知好到那里去啦，只有打跑坏蛋咱们才能过上好日子，大娘说也是，我说大娘那你就把这碗饭送给其他伤员吃吧，大娘情不自禁地拿着这碗面去喂其他伤员，这次赵村休息群众的真诚热忱的慰问、招待，服务使很多重伤员流出感激的眼泪，要知道他们都是一些铁血的胶东男儿，古文言中就告诫我们，好男儿流血不流泪，为朋友两肋插刀，认为流泪是软弱的行为是可耻的，这是感激的眼泪。

这顿早餐虽然没有山珍海味，大鱼大肉，但在处于战乱中又很贫困的胶东农村来说，那算非常的不易啦，是给亲人一种最高礼节啦，但也算花样繁多味美可口丰富多彩的，那是些大饼、面条、片汤、旮瘩汤、鸡蛋炒蛋、贴荷包蛋，当时还有几种东西，是非常珍贵的如红糖大米，另加老母鸡，红糖大米当时胶东都不出产，红糖是不知费了多少力气冒多大风险，从敌占区偷偷搞到的大米是一种旱稻因产量少不易管理，农民平时很少种植，但当自家儿媳妇生孩子前，春天种上一点备用这两种东西只有产妇作月子时才有权食用，胶东农村不吃老母鸡，一只老母鸡下蛋一直老死后，群众也不舍得吃，用土埋了算完，因母鸡功劳太大啦，群众平时用的油盐浆醋钱全从鸡屁股中拿，所以俗称屁股银行，那是老太太老奶奶的生命，抗战时为了跑反，群众能把一切东西丢下不管，但老奶奶们仍抱着她们的老母鸡，不惜得丢掉，以上几样物品的珍贵等级在当时来说，是何等的高贵，为了给伤员增加营养使伤员吃饱吃好很多老大娘痛下决心，杀掉老母鸡炖汤用大米煮稀饭伴红糖一口一口喂伤员，最使人感动的还有那些年轻妇女、大嫂、大姐们除给伤员洗脸洗手喂水喂饭外还要帮助重伤员大小便，这些事现在看来非常简单但当时已属了不得的问题，虽然胶东受外界影响思想开化比其它地区早，但孔夫子的影响，还是根深蒂固的，平时和陌生男子讲话对年轻女子而言，也是不充许的何况要给解大小便难上加难，伤员是年轻的男子汉虽然他们打仗杀敌像猛虎，叫一个年轻的妇女给自己解大小便说什么也不干，有的伤员说我宁愿憋死也不解，往往造成尴尬的局面，妇女们动员伤员说，不解手怎么行呢，那要憋坏的，不要难为情，你就把我们当成姐姐妹妹亲人吧，帮助解手有什么关系，伤员都说，怎么说也不行，我不能这样做，我要等卫生员他们帮助，妇女说你看他们卫生员人少工作忙，连服药换药都忙不过来，到现在饭都来不及吃，哪能有时间帮助你解小便，所以很多妇女使拿着盆子碗瓢硬性帮助下，很多伤员最后还是以妥协告终，不得不让妇女帮助解大小便。

我正在为一位伤员处理伤口，突然一个年轻妇女跑到我的面前说，卫生员同志，不好啦，那边一个伤员不能解小便，涨的肚子痛，你看怎么力，我说行，你不用急，我这时处理好了就去看看，我抓紧时间把这名处理好，跟着那位妇女走到伤员面前，发现伤员非常痛苦，腹部涨的像鼓一般，并告诉我说，从负伤到已经好几天没有小便啦，多次想解，都有解不出来，憋得非常难受，卫生员你看怎么办，现在看非常简单的事，那时显得非常的困难，导尿是算普通又非常好的办法，但当时可是无法实现的在行军条件下，先不说有菌无菌，导尿管也没能带，就是带了我也不会用，我一时为了难，因伤员多其他同志也在抢救伤员治疗换药、打针忙的团团转，我不能给别人增加麻烦，那位年轻妇女，看伤员那么痛苦，急的都要流出眼泪，摧着我说卫生员你得快想办法，长时间解不出来，会憋坏的，我说这位妇女同志你不用愁让我来想想办法，我想热敷一定会有效果的，我就对那位妇女说，你快回家拿个盆子带一壶水，拿两块砖抓紧时间，因部队很快就又要起程行军啦，咱们抓紧时间给伤员处理好，解除他们的痛苦，那位妇女回家后，很快把东西拿来，我燃起火烧热了砖，用水冲湿后，用毛巾包好放在伤员的腹部，再用水壶轻轻倒水在下面的盆中，因离伤员的阴茎较近就产生了和真尿尿的一样效果，并让伤员使劲配合，开始并没有产生什么效果，但我非常自信相信这种方法一定能行，当倒的水壶还乘半壶水时，奇迹般发生效果，开始一滴滴的流很快就流的哗哗的响，从伤员尿道中尿出又黄又腥，味道很大的尿液，随着尿液不断流出，笼罩在伤员脸上的痛苦愁云也渐渐散去，脸上流落出惬意和感激的笑容。

那位年轻妇女对我也产生敬佩和羡慕的目光，并对我说小同志你这么小，不但会打仗，还会给人治病，真不简单，等打完仗，来我们村住吧，开个诊所，给乡亲们治病，那是多好的事，她这么一说，搞的我非常尴尬，不知怎么回答她才好，我说，仗打到那年那月谁能知道，我现在的任务就是为人民而战，其它事现在无时间去想，只有打倒一切敌人咱们才能过上好日子，只看她和另外几位年轻妇女叽叽咕咕，咯咯呱呱，又说又笑，不知讲了什么，但一定和这次抢救有关，有一位老大娘，一边给伤员喂饭一边和伤员拉呱说，同志我的大儿子柱子也在咱的队伍上当八路，听说现在已经当班长啦，也在前方打仗，不知你认识他不，看到他给我捎个话，要他好好打那些王八蛋，为咱们老百姓出口气，伤员说大娘咱队伍人多，不能每人都认识，看到的话我会给他带信的。老大娘又说，你们为咱们老百姓打仗，光荣牺牲（负伤）我们真要好好慰劳你们，伤员说，大娘我还会喘气没有死呢，大娘一听就说哎呀，我说同志你不要怪，大娘没有文化是个大流氓（文盲），我们听后都友好哈哈一笑，但谁也没有责怪大娘，大娘的心是热乎的，把我们当成了她的亲人。

班长知道我对伤员的不能小便处理非常满意，说小刘你处理的非常正确，完全附和技术上的要求，在技术上这两种方法，一种称物理疗法，也就常说的热敷，另一种称诱导疗法，通过大脑皮层的反射起到治疗作用，都有一定科学道理，班长说，小刘你学过还是听老同志教过的，我说，都没有，我是看着伤员被尿憋的那样痛苦，实在急的没有办法，被逼出来的，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我必须设法解除伤员的痛苦，胡想乱想来的，也是急中生智吧。班长说，在野战情况下，因不能导尿，这两种办法都有效，另如便秘，在不能灌肠的情况下，也可以采取其它替代的办法，用肥皂或者咸菜疙瘩，用小刀切杨三角形，沾水插入病人肛门，效果也是很好的，咱们抢救伤员和作战一样都要多用脑子，机动灵活多用脑子才能克服困难完成任务，这也是军人保护自己的法宝，小刘你真行，这一次战斗你完成任务不错，以后好好干，革命军人就得有这种干劲，休息时间已到，担架队就启程，副班长拿出细粮卷交给村长，村长说什么也不要，并说同志你这就见外啦，伤员为老百姓作战负伤，路过我们村庄，这是我们的福份，慰问伤员是群众心愿，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要钱，你这不是叫我难堪吗？我要收了你的粮票，群众还不骂我怪我，副班长说群众给伤员慰问那是群众对伤员的一片心意与情谊，我代表伤员领啦，但粮票无论如何，你得收下，部队有规定进餐必须按规定，交给群众粮票，这是不准违犯的，请村长和支书能体谅我们，怎么说村长都不接受，副班长没有办法，把粮票如数放在村长桌子上，转身跑出房屋，我也紧跟其后追赶自己的队伍，村长和党支书追不上，也只好回去了。

军用化粮卷是胶东军区为小分队和单个军人行动时在群众家就餐时发的有价证券，以一顿人为单位分粗细粮两种，根据在吃的饭的粗粮细粮，分别交给群众，它啥粮食和钱数，定量统一规定好了，群众拿着他可以顶公粮和税捐款项，这次行军护送伤员去后方医院，群众对子弟兵一片深情对我教育很深，一路上群众拥军热情，一程高过一程，一村高过一村，许多感人场面和故事使人感动万分并难以完全忘记，体现军民鱼水深情，是我军战胜顽敌的保障和力量的源泉，经过日夜连续不断的行军，终在第二天傍晚时担架队到达栖霞县东北山区的后方医院，完成交接手续后，在医院安排下，我们全班吃完饭美美地睡了一夜，早晨饭后，没有任何休整就重新返回前线回到自己的队伍中，我因任务完成好作战勇敢特别想方设法解除伤员的痛苦，荣立三等功一次，班里和我时立功的还有班长、王大炮和女兵小王，至于我打响导之事始终没有什么动静，我想可能是班长特别喜欢我包庇我，没有上报有关人吧，但我还是高兴的太早啦，在年终战斗工作总结时，受到严厉的批评，指导员说，小刘打骂群众是非常严重的必须进行严厉的批评教育，让他终身记住，但他是个入伍不久的新兵对党和军纪政策还不了解，那次战斗表现又好，事情发生时间离现在太久，就免除处分，但班长知情不报，这不是对同志的爱护，也应受到严厉批评，此次会议批评情况后再传述此事班长为什么没有及时向上级汇报，使人难以理解，按照班长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她不会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可能认为自己处理了，战斗和工作太忙忘记呢！





卷一 五、激战孟良固


5月初的胶东虽然已是夏初，但气温仍然很低的，特别夜晚风吹在身上仍有些刺骨的寒冷，虽然按规定五一节前我们早早发下新单军服，棉衣已早上缴，但为了御寒我们不得不把全部单军衣穿在身上，当然当时我们都身强力壮，并不把寒冷当成一会事，因没有较大的战事每天除学习训练，没有其它事可作，闲的有些叫人心烦。一天队长笑笑嘻嘻地向我们宣布一个好消息说：上级命令我们全队即日向前线开拨，这次是一次长途行军希望大家作好思想准备，听说要打仗我们都无比兴奋，无论什么地方，有多么遥远，只要是上战场我们都高兴，都抓紧时间准备着作战用具。因长途行军司务长又从上边给每人领了一双鞋子，长途行军鞋子是非常重要的，没有鞋子行军那是非常困难，当我们准备妥当后，天黑以后我们整队就开拨上路了，向西南，夜行军白天宿。

经过连续行军数天后我们到达一个很大的山村，到什么地方，接受什么任务那是上级领导的事，不该知道的事作为军人我们从不多问，后上级向我们传达说，此处已是沂蒙山区。上级说我军的作战任务就是在这里吃掉由全部美国装备的吃着洋饭穿着洋军服拿着洋枪洋炮的蒋匪军五大主力为首之敌74师。此次战役不但时间紧，战斗难度大，敌人凭借精锐武器及强大的战斗力和易守难攻的山区，异想天开要和我军决战，而四周又是强敌压境，为了伤员的安全，我们任务必须及时将伤员运出战区送往后方。每个人必须各自为战，独立作战单独执行任务，不可能像以往战斗那样伤员成批成帮的整体后送，根据战场形势我军在战斗结束后，不会久留很快就会撤离战区，同志们完成后送任务后立即返回本部以免掉队，若找不到本队时，可以返回根据地向院部所部报到，队长讲听明白了没有，大家齐声答道明白了，队长说大家分头准备，大家以兴奋的心情迎接即将来临的战斗。

孟良崮地处沂蒙山区，地属鲁南。沂蒙山，山连着山，峰连着峰，八百里山地，山崎峰高，峰陡崖峭，岩石累累，质地坚硬，海拨500米以上，而孟良崮则是它的主峰，地形更加险要，易守难攻。敌74师凭借美国给的精良的现代化武器装备，丰富的物资供应，以自己的实力，目无一切固守待援决心和我军决一死战，而蒋介石集合各路蒋军迅速向其靠拢，我军决心中心开花歼灭该敌，杀一杀敌人的士气，给抗击敌人进攻的我军民已鼓励，振奋精神鼓舞士气。74师是敌整编师相当于军，不愧敌人之王五大主力之首，不但吃的洋饭，穿的洋军服操典也都是美国军事顾问教授的，武器装备非常精良一色美国货，并多次接受蒋介石亲自校阅，士兵军官都经特别精选，不但顽固还非常反动，战斗力较强，所以被歼后，上级规定无论士兵军官一律经审查后方可释放，一律不准补充我军。我军中江浙皖一带部队多次和它交过手，但都没有怎么吃到它的便宜，听说要歼它大都有些发怵，所以这次主攻部队中陈裕首长大量使用山东藉编成部队。因为我们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有和它交过手，不知它有多利害。这次战役，非常艰苦困难，不但敌军顽固地形对攻击的部队也十分不利，后听说再有半个小时不能结束战斗，全歼该敌就不可能，并将给我军造成很大的困难，使我军变得很被动。

战斗于5月13日开始，我军猛攻敌74师，到5月15日敌74师已被我军压缩到东西不到3公里，南北不到2公里一个狭长山区地带。但敌军凭借美国的现代化强大的武器装备，组成优势火力顽抗和我军死守硬拼，给我军造成不少伤亡，两军相遇勇者胜，我军是正义之师，为人民而战英勇无比，勇于消灭一切顽抗的敌军。

5月14日我军再次发起强大攻击，猛攻敌军，在我军猛烈攻击和强大的炮火压制下，敌人阵地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惊天动地，地动山摇一片死亡之光罩在敌军头顶上，敌军开始动摇了，一片混乱，官找不着兵，兵不见到官，首尾难顾抵抗力顿时减弱许多，当即给敌人造成很大的杀伤。我第九纵队健儿当天占领收虎山西山一线，并击溃逃敌的三次反冲击。入夜之后被围之敌利用我军没有攻击和没有炮轰之机纷纷升火造饭，满山远望，星星点点火光闪闪就像清明节农村山民给故人上灯，又像一堆堆鬼火在远处闪光发亮。敌人想吃饭，想的到美，没有那么容易，我军炮兵用一枚枚炮弹“慰问”敌军，看光见火就打，让他们吃个饱吧，不给敌人喘息机会，连夜发起猛攻。当然74师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愧蒋军王牌之首，虽处境险恶，死亡被歼的命运一步步向他们逼近，但仍凭借美国主子武装的强大武器火炮组成猛烈的火网和我军顽抗，进行疯狂的反扑。

15日上午我26师攻占敌主力扼守的重要阵地支撑点雕窝峰，敌不顾失败组织多次反扑企图重占该峰，战斗已进入白炽化的程度，我军英勇无畏前仆后继勇猛突击，与敌在山头上展开激烈的争夺战，战斗几上几下一个山坡一个山沟一个山包的和敌人争夺打垮了敌人的反扑。我们队的任务是将经过前线救护所处理的伤员护送后方及时将伤员运出战区，没有去一线救护任务，待命在救护所附近，目观这种壮烈动人的拼杀场面，没有直接参加战斗，两手发痒，心中发急真不是滋味。但军人毕竟是军人得服从命令，只得眼睁睁地观看着别人战斗而无能为力，由于连日晴天无雨山头无水，敌人已处于粮尽水绝饥渴难忍境地。在我第九纵队占控的野猫沟一带有个山区小庄只有数户人家，敌人为了抢取饮水在轻重机枪迫击炮的掩护下，发起集团冲锋，想从我军手中夺取水源，我25师73团一个连打垮了敌人20多次冲峰，水源牢牢地被我军控制住手中，敌在野猫沟地域留下一片死尸而没有夺得一滴泉水，敌人万般无耐饥饿难忍为了保命不得不饮马尿吃马肉喝马血，有的直接喝自己的尿。

当然敌人也不缺乏现代化兵器，蒋介石从南京徐州组织飞机进行大规模空投。为了给飞机指示空投目标敌在山头上布上多处识别标记。由于两军相隔很近，敌布标记我军看的很清楚，所以敌人布白我布白，敌人布红我布红，我军战士机动灵活随机应变，敌人飞机飞行员难辨真假，空投下的成包馒头大饼，饼干牛肉猪肉烧鸡罐头香烟等用品，大都落在我军阵地上，敌人空投下的武器弹药，我军直接射向敌人，让货归原主让敌人尝尝自己炮弹子弹的滋味，是什么味道。最有趣的是敌人用橡皮水袋和降落伞空投的水，成了我军射击目标，被打破后流水满天，别有一片风景，敌人士兵拿着面盆想从空中接水，而望尘莫及，可望而不可及，远水不能解近渴，那是途劳的，很难接到一滴空投之水。我军战士吃着蒋介石送来的美味佳肴，一边观看蒋匪军丑态的表演。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观看这些美景风光和表演，以求战心切的心，总算接受了第一次后送任务，一批十名重伤员静静卧睡在担架上，将由我负责把他们安全送出战区，护送到后方医院。

我接受完毕后，就启程行走了，虽然我多次参加战场救护和护送伤员去后方，但这次后送无论艰险困难危险程度都比以住大的多。这里山高峰陡，崖多峭峻，有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可走，单人行动都很困难，何况抬着担架而且还要穿过敌人用炸弹炮弹枪弹交织的火力网，因为虽然我军严密的包围着敌74师，而我军的外围四周也是被敌重兵包围着，我军阻击部队正拼死抗击外围敌人的攻击，不使他们逼近我歼敌战区。使我们宽慰的是，沂蒙山区早在抗日战争期间这里就是我军的根据地，群众基础好觉悟高，虽然没有我们胶东地区那么富裕，但热爱共产党拥护八路军子弟兵的热忱和胶东根据地人民一样高，无论你遇到多大的困难，群众都愿帮助我军，我们像回到家的一样温暖，并有安全感，就拿这次后送任务来说，由于山高路途难担架无法行路，很多担架队员为了使伤员安全平衡减少痛苦，下山时前面的队员用头顶着用肩扛着担架后边的担架队员只能用双手提起担架，才能行走在遭到敌人轰炸，射击时他们用自己的身躯阻挡敌人子弹遮挡着伤员，保障伤员的安全。

我和担架队员正一步步艰难向山下运送着伤员，突然前边天崩地裂响声震天炸弹片夹着巨石飞向四面八方，敌人飞机正进行罪恶轰炸，敌人飞机不仅仅光把食品和武器弹药丢在我军阵地上“支援我军”，更多的是把大批炸弹火箭撤向我军前沿和后方，以企图阻止我军的战斗行动，挽救其失败的命运。虽然沂蒙山区山高陡崖，给我军行动造成很大的不便，但也给我们后送时防空躲避敌人的空袭，隐蔽给予了有利条件，在飞机扫射轰炸时我和担架队把伤员隐蔽好并用身体遮挡伤员，在通过敌人陆军设置的封锁线时不准说话，动作轻微紧贴山边穿过，虽然此处有我主力部队增设的人体通道，便于我军安全通向后方，但两军因相距太近，敌人射出的枪弹带着火光不时从头顶上啾啾飞过，敌人的炮弹不时在身边炸落，担架队员和我一起保护着伤员，快步通过了封锁线，这是一些多么好的人民，为了支援自己的子弟兵作战不惜一切，我们没有理由不为了他们去拼死战斗歼灭顽敌。

我和担架队员正掩护伤员急速向后方冲去时突然发现路边一个弹坑边，躺放着一付担架而担架队员和一名卫生员都趴在伤员身上而用自己的身躯遮挡着伤员，我们发现担架队员和伤员都完好无损，唯有那位我队另一班黄县姓李的卫生员身负重伤，我对他进行详细检查后发现他全身和四肢都被炸烂炸断，早已停止了呼吸，我把他抱在路边一个凹坑比较安全的地方，给他整理好军衣戴正军帽，并把他的卫生救护包紧贴着放在他的身边，让他安祥地睡在那里，他将长眠在沂蒙山区。

因这里非常危险为了其他伤员的安全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不可久留，等归队后向领导汇报后再作处理。为了战斗的胜利，我这次虽未参加一线战斗，但多次往返前线和后方之间穿过火网弹雨，冒着生命危险多次把伤员安全送往后方，为了战争、为了这次战役、为了干净彻底痛歼敌74师我也尽了一份自己的责任，5月16日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敌人反复突击伤亡惨重龟缩在狭小山区，人马混成一团互相践踏，狼狈不堪一片混乱，为了能冲出一条活路，敌军士兵在督战队的枪口逼迫下成群结队成集团战斗队形，拼死向我反扑，我军25师、26师合力攻击，奋勇冲杀，与敌展开白刃战，战斗异乎导常的激烈悲壮，反复争夺高达15次之多。

由于山高峰陡地形险恶怪石耸立草木稀少，战士每前进一步都是相当困难的。往往得四五个人搭成人梯向前冲锋，前面的战士被敌人击中倒下，后面的战士继续爬向前方，一发炮弹爆炸后夹带着巨大山石满天飞舞，象山崩地裂一样滚滚而来有的团队成连成排的战士长眼的孟良崮山峰，他们都是那么的年轻，有的甚至还未成年仅15-16岁，但他们有一个朴素的感情，忠诚的心，崇高目标。在共产党毛主席领导下，翻身求解放，为了土地为了人民，为了乡亲们能过上安宁的日子，苦了我一个换得大家欢，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孟良之战是中外大战极为少见，这是一次包围和反包围之战。我军包围着74师，而我军四周也被敌人强大兵力团又包围着， 决不能让敌人跑掉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孟良崮歼灭残敌，各级指挥员都到了一线指挥，营连首长带头冲锋，我军士气倍增，我75团、73团先后进占520高地、540高地、600高地随即不停顿地攻击孟良崮主峰，敌人已到山穷水尽的绝境，突围杀出一条血路，求得不被全部被歼的命运，连他们自己也预测到这根本已无可能。敌74师毕竟不同一般蒋匪军，也无缴枪投降的迹象，敌人不投降就坚决消灭他，三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射向天空顿时炮火连天，震撼这块盘形秃崮敌74师阵地上，敌虽凭借全部火力，拼死顽抗，但我军战士看着即将到来的胜利，忘了几昼夜的饥渴疲劳，乘胜突击，越战战勇下午3时许我25师73团在团长率领下，会同兄弟纵队战友一起将红旗插上孟良崮主峰，

5月16日下午5时许孟良崮战役全部胜利结束。敌74师师长张灵甫副师长蔡仁杰，被冲上主峰的我军战士们乱枪射死，就连本想自杀的机会都没有寻求道，这就是一切反动家伙可耻下场和应得的归宿。敌74师的被歼也属天意，孟良崮之战虽然因山高坡陡路险和敌人的顽抗给我军攻击造成很大的难度和压力，敌人的困难更大骄横一世的蒋家王朝御林军的师长张灵甫，不知是那根神经出毛病，犯了古今中外战争史上的大忌，把部队拉上那缺粮又缺水的高高的孟良崮山峰，把部队送上了绝境，古今中外兵书上都要求，军队驻扎依山傍水，严禁驻扎山顶三国时马骏就因不听付将王平规劝，擅自把部队拉上山顶造成全军复灭痛失街亭，后被斩首的，这种教训作为少壮派的蒋家王朝名将张灵甫不会不知不觉，他出于何种目的把部队拉上这高高的孟良崮山顶，使大炮和战车都无法搬运上山顶阵地，造成火力不能发挥作用，失去优势，给我军攻击造成有利时机，我军正是瞅准这一有利战机，改变了作战方案，集中优势兵力，外阻内攻中心开火，一举干净彻底地痛歼了敌王牌军74师，我军五个主力纵队的健儿会师孟良崮顶峰，欢呼声山动地摇，本来连日战斗，战场上空晴空无雨硝烟战尘久而未散，而战斗刚结束顿时天降大雨，老天不知是为蒋家王牌军被歼撤下可怜的泪水，还是恰为我军久战的将士洗涤征尘，而雨中群山众峰满山遍野，红旗招展干部战士欢呼雀跃，胜利的军号响彻云霄。

孟良崮之战虽痛歼敌74师，大快人心，大长了人民威风大灭敌人士气，给予了正在抗击敌军进攻的解放区人民极大鼓舞，但我军英雄的健儿们也负出了高昂的代价。在冲锋道路上很多年轻的战士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有的团队成排成连的战士长眠在孟良崮山峰，战士前赴后继洒热血损头卢不顾一切地冲上山顶，决心将顽敌痛歼在孟良崮山峰，替人民报仇雪恨。他们都那样的年轻，18、20岁，有的仅仅15、16岁还未曾享受过人间酸甜，就早早离去了，但他们无怨无悔，无愧人生。当然作为普通战士当时能有多么高的思想境界和觉悟，但每个人都有一棵朴素的感情忠诚的心，知道共产党八路军好，毛主席共产党是为人民谋福利的，是共产党八路军推倒压在贫穷人们头上的大山，把地主的土地无尝的分给穷苦人，土地就是我们农民的命根子，有了土地农民就有了一切，为了报答共产党八路军的恩情，我们决心拼死战斗决不准地主还乡团把已分给农民土地重新再夺回去，保卫人民的一切，使父老乡亲过上安宁的日子，苦了我一个换得万家欢，能参加这样著名的战役，每个指战员都将一生难忘。

能成为这样军队的一员甚感自豪，当然孟良崮之战形势也是非常紧张的完全是一种包围和反包围中战斗。我军紧紧包围着的74师而我军四周又被强敌所包围，阻击部队任务也是非常艰难的，为了保障痛歼74师阻击部队也作出重大贡献，不惜一切代价决心不让增援敌军向歼灭74师战场靠紧一步。在我军顽强抗击下蒋军各部增援部队在蒋介石死令逼迫下不得不发起强大攻击，但始终没有接近战场。而西边敌军推进到离战场只有一公里多里程能看到战场硝烟战火，听到枪炮声但无法靠近战场，后听说若有半个小时不能结束战斗，不但74师不能全歼，而我军将处于非常被动态势，所以战斗刚结束部队就抓紧时间打扫战场清点俘虏，收缴物资，准备及时撤出战区。我们利用有限时间在队长政指带领下和其他班十名战友手拿工具去找牺牲的小李，他仍然安祥睡在那里，我们以隆重的军礼向他告别，队长命令举枪向空中齐射，把他掩埋在沂蒙山角，他将永远长眠在这里。虽然这是参军后在战场上第一次见到牺牲的同队战友，我们对他这样十六岁年华而早早而去非常惋惜，但我们并没有痛苦悲伤和流泪，他是为人民而牺牲光荣而伟大重于泰山。而我们都是胶东热血男儿，只知流血从不流泪。后我们护送最后一批伤员离开战区走向后方，敌74师被歼，山东敌军四十多天不敢发动进攻行动，而我军抓住有利时机休整补充以待再战。

孟良崮战役后作为胶东军区野战医院的我们又回到了胶东根据地莱阳西南部一个山区小镇归建医院本部，医院首长和战友们像欢迎英雄一样夹道迎接我们这些远征胜利凯旋而归战士，痛歼敌74师，对根据地军民鼓舞很大,大长人民的志气，鼓舞了我军指战员士气，只要军民团结一致，共同努力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再强的敌人也是可以战胜的，完全可以干净彻底全部歼灭的。院领导特许我们休息几日清理个人卫生，洗涤战尘，轻松轻松恢复体力，所谓休息仅仅没有勤务没有训练学习，那里也不能去，虽然我家乡离此只有六十多华里，回家根本没有可能，就是连离开这个小镇都不允许，清理个人卫生也只能用清彻河水冲洗军衣，那时不但没有洗衣的肥皂，就是碱也无法搞到，碱就是伙房千方百计搞到一点也只能用于蒸做馒头用，洗澡北方人不但没有习惯，也没有这种设备，北方除很大的城市外，乡村根本不设澡堂，只有夏天热时去河流冲洗一下散发热量。因此很多南方来山东的战士很难适应这种情况，他们只能用冷水擦洗身体，我们班王某就是这样她无论冬夏经常在避人处清洗全身。

归队后院里也给我们改善了几天生活，就是吃细粮和猪肉，当时这已经属于高等伙食标准,了不起的生活了，但不久上级又给我们发下大量美国制造的战利品，虽然敌74师被围在孟良崮山顶时已山穷水尽处于绝境，但他设在垛庄的一个很大的军用仓库早早被我军占领，美国无偿送给他们库存物资五花八门非常丰富，敌74师又“无尝”的交给了我军连收条都没有要。以往战后我们也发过战利品，但都不能和这次相比，这次不但数量多，花样新品种佳，而一色的美国制造，当时我们分到了很多各类罐头面包饼干调料饮料咖啡黄油牛奶香烟，唯独没有酒，因当时无论平时和节日士兵是不准饮酒的，烟除少数干部外其他人也是不准吸的，干部也是吸旱烟，不知何故这次上级给干部战士每人发了一条美国造的红圈或者骆驼牌香烟，香烟发后虽然香味异常，我们都不知怎么处理，因上级不准吸烟，虽说上级这次发给我们香烟，后大都送给房东，有的聪明的战士向老乡换点花生小糖一包烟也只能换一点，数量很少，我也属于那种脑子灵活的战士之一，我没有把香烟无偿地送给房东和群众，我想我们用鲜血和生命从敌人手中夺取这些贵重物品，上级又发给我们，是对我们贡献的奖赏，轻率送人，辜负了上级的用意，因此时部队没有频繁的行军并不会增加我多少负担，所以我不急于一次性处理它，我每次拿出一包向小贩们交换我喜欢的零食，当然调料和饮料由于它体积小包装精度美，我没有急着食用，还有些不能食用洋味的女兵也给了我不少,我一起把它放在挎包里以备后用，它真的在以后敌人进攻胶东时，有时我们吃不上饭时用1-2块冲一盆凉冷的河水，给班里每一位战友饮上一杯，虽然不能解决大的饥饿问题，但对饥饿胃肚临时垫一下能起一定作用，增加了一些体力，班长和班里同志们都说我有眼光想的远，我对他们说，那有那么回事，我只是看见它精美漂亮没有舍得都食用而一，至于那些各类罐头当时有很多吃不了那种洋味特别那些女兵，都送给我吃了，而我就是有一付好胃口，什么都能吃，老天特别恩惠我的关系吧，无论多么肥的肉，我一次能食用一斤多吃肥肉从来不会腹泻，有些同志羡慕我说，小刘性格那么强而胃也争气，我说这就是口福。





卷一 六、战斗在狂风暴雨和洪水中


转眼又到了六月中旬，我队再一次的奉命离开胶东根据地，向鲁中南麻临朐地区集结，但这次远征出师不利，行军当天晴空万里，日光高照，六月中旬的天气在北方空气温度并不算太高，行军路上大家情绪非常好士气特别地高，已有数十天没有参加战斗了心里闲的慌，又有战斗任务，天气又这么好大家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谁知老天不作美，像有意考验我们这些求战心切的年轻战士一样，第二天上午突然天下大雨倾盆大雨扑天盖地向我们淋来，我们每个人顿时都被淋成落汤鸡，虽然不断地增加了我们行军负担，也使身体有些难受不适，但这并不会影响我们行军的情绪，因为这样天气的行军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啦，谁知大雨一直下个不停，平西平原已汪洋一片水泽，各个河流猛涨大水很深，有的公路上都是齐腰深的水，夜晚住宿根本没干燥之处，民房和学校内都灌满了水，积水很深，我们只能在学校桌子和橙子上休息睡时稍不留意就会滚在地下水中。就是这样我们也必须克服一切困难，按时赶到集结地点，无论道路水多么大多么泥泞粘烂河水如何猛涨也难阻挡我们前进之路，因为作为军人只要上级没有下达停止前进的命令，哪怕水猛河深都只能前进不用后退，因无论行军或者住宿基本泡在污水里，我们的脚和胯沟内有的部位已经开始发生溃烂，我们男兵还能坚持忍受，那些女兵真难熬难忍，有的泡回月经，泡烂下身，得了妇科疾病，和我们同时并肩前进的部队只有穿着衬裤行军而我们男兵也像他们一样只穿一件短裤，而民工担架队干脆赤身露体一丝不挂，什么物件都显露出来，我们女兵发现后只装什么也没看见，视而不见。

就这样我们使出全部招数按上级的要求按时赶到战区集结地域，此时战斗已经打响，于六月二十五日敌人又集中全力并经过激战占领南麻地区，我军决定分多路痛歼敌军，总因暴雨成灾影响战斗的进展，南麻临朐两仗都进行的艰难，久攻未果未能全歼进犯之敌而撤出战斗。敌人占领全胶济铁路沿线。我因中途接受护送伤员去后方任务，战斗进展情况并不知晓，所以护送任务完成后返回前线时路上遇到很多惊险，这次后送伤员也是非常困难的，由于道路难行给担架队增加很多困难，水深水大不但道路泥泞，一足踏下烂泥深达脚脖子一步深一步浅行走非常困难。而担架根本无法抬着行走，否则担架就会浸泡在污水中，行走非常艰难，民工同志为了伤员的安全不得不用头顶用肩扛着担架两侧还得用人招扶防止摔倒摔坏伤员。

我和担架队领导商议，路途这种状况路面上担架根本无法停放，遇有高处便于停放时咱们让同志们休息外，其它时间抓紧和加快队员们之间调换地时间力争早日脱离洪水区及早赶到平度以东地区那里是丘陵地带，所以我们不能宿营必须日夜兼程，虽然这样担架队员都非常辛苦，但那也是最佳方案。他们同意我的意见，有的伤员看到担架队员那么辛苦，要求自己下来行走，以减少队员的劳累辛苦，但民工无论如何都不让伤员这样做，有时双方争论不休，难分难解，有的伤员企图自动滚下担架都被民工及时制止住了，我只好告诉伤员你们都是重伤员，好意民工同志们都领情了，但你们自己根本无法行动，安全把你们送往后方医院争取及早治疗，恢复健康后重返前线杀敌是我们三方共同责任，你们随意乱动不是更加增大了民工同志的行动困难吗，争取早日脱离洪水区你们都能这样坚持就是对我们的有力支持，使我们完成任务更增加了信心。

但无论如何困难同志们那里有不舒适时及时喊叫我，好得到及时处理治疗，不要因此而发生危险，伤员都说卫生员我们都有听你的，多么好的民工多么好的伤员，行军途中不管淋雨和涉水我都要千方百计把我的卫生救护包保护好，虽然由于供应困难里面只有少的可怜的器材和药品，但无论战场救护或伤员后送途中，它都发挥了很大效力，一旦被雨淋湿泡坏，将使我丢去抢救伤员的重要手段，我像爱护生命一样保护着它，无论多么大的暴雨我宁肯自己挨淋而要把雨布严严地把救护包保护好，不能使一滴水流到包内。虽然艰难由于我们共同努力，我们提前赶到平度及其以东地区这里不但是丘岭地带又是老区群众拥军热情非常高，伤员的住宿吃饭都容易解决，行军速度明显加快，伤员都安全送往后方医院，没有发生一名伤员因处理不及时而造成死亡和其它事故，虽然发生几次伤员出现危机状况但由于我处理得当没有发生任何危险，此时我锻炼的基本应算一个称职卫生员了。一般的危重伤情基本都可以得到正确的处理，不会和参军初期时遇到伤员病情恶化手忙脚乱了，不知怎么处理了。向院方交接完毕伤员后我争取时间及时返回部队，我心想用11号卡车（双腿）返回部队待机地因路途较远得数天，我抱着试试的心情，离开后方医院向兵站走去，不知能否有向前线运送物资的汽车顺路捎带一程。

当时我胶东军区部队已经从敌人手中缴获了相当数量的卡车用于我军后勤运输，汽车对当时人来说还是比较陌生的，不但没有坐过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它什么模样。我虽然见过它的尊容，但也是从来没有坐过的，不知这次能不能有这种幸运的机会，要看我的运气了，我参加军队后经常吉星高照，幸运之神经常向我扑面而来，我相信我想办的事大多数能办成。到兵站后正有数辆十轮大卡车正准备向前线运送物资，我问兵站的负责同志请求能否让我搭车一起返回前线，他回答说此事他们不好作主，要我自己向汽车司机商议，司机他们听完我的要求后详细地把我全身打量了一遍，并问明我的情况，可能我是医生又不叫人讨厌吧就同意我乘他们的卡车，他们说可能到不了我要去的目的地，我说拉到哪算哪，我用我剩下的唯一一包美国红圈烟招待他们，正司机发现我是莱阳人又是老乡，开车时就对副手说，你先坐在车箱吧，以使观察敌机请这位小老乡坐在驾驶棚里，汽车上路后这位老乡也十分健谈，当听到我说会给伤员治病又多次参加战斗抢救伤员非常佩服我，说你小小年纪就直接参加战斗，而又会治伤疗病，多么光荣幸运，而他自己开的这些美国老爷车永远没有机会参加一线战斗我这当的是啥兵，整天和汽车打道，真不是滋味，我说你们也是技术性很强的工作，现代化战争也离不开汽车，你们运货比人力牛车马车不知要快多少倍，几十公里的路一会就到，能省多少事。老实说，我也不是一线连队卫生员，也不是能经常直接参加战斗，我军已成为多兵种军队缺谁也不行，老实说你开车我治病在一定意义上说这也是在战斗，为战争的胜利做贡献。他说小老乡你人年纪少，但挺会说的，我说本来吗。

不知不觉数小时后，我们穿过平度城向西前进三十多公里，从牟平、莱阳平度数天的路程汽车几个小时就到达了，这里离我要去的待机地还有很多里程，汽车司机告诉我说，他们接到的命令汽车只能到此地，再不准向前开，他们御完物资后，马上就要离开此地而不准长时间停留，据说前线发生了重大变化，他建议我向后方寻找自己医院本部他们都在莱阳境内，再向前恐怕太危险了，就是你要向前走也得十分小心。我说我得寻找我们医疗队，上级没有给我返回医院本部的命令我没有权利擅自行动，我会小心地你们放心吧。离开他们后我抓紧时间喝点河水吃点自带干粮顶着日光就上路了，虽然仍能发现我军少股部队东去西往，但大股部队都是向东开拨，所以我没有十分紧张，但我仍然非常警惕，小马枪已经子弹上膛，不断用目光搜索着前方，小心谨慎地快步向前，我一边向前走一边掂量着虽然前线发生了变化我就不应该冒然不顾一切的冒险前去前沿。

虽然我护送伤员去后方时上级交给我几个联络点找找看再说，第一个联络没有任何踪迹，我又向第二个联络点前进，当我到达第二联络点时发现村外围墙城门口站立着两名哨兵，我正高兴地准备前去问个明白时，发现城楼上一面国民党的狼牙旗，由于离哨兵还有100多公尺，又有青纱帐掩护着我，敌人哨兵并没有发现我，我立即反应太危险了，干什么都不能盲目行动，在这种复杂的战争情况下，随时都要保持警惕这是保护自己安全的最好的办法，我赶紧跑入玉米地里以后，稍微静了一下心情后，计划下一步如何打算。我想敌人哨兵根本没有发现我，就是发现了我，也不一定会想到我就是他们所谓的“共匪”，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想到青天之下一个共产党的小兵敢冒然行动，接近他们的阵地，很可能把我当成他们的人了。因那时国民党除美国装备的部队戴船形帽，穿美国军服外，其它部队所穿的军服无论颜色式样都和我军无多大区别。而我军由于内战已经开始，国共两党和平谈判已经破裂已摘除掉了军帽上国民党军徽。所以对我的行动发现他们毫无反应。

我向后撤出数公里后，坐在一块庄稼地里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后想，此时再向前去找部队已毫无意义，虽然一二两个联络点都没有找到部队，估计部队很有可能撤回了内地。虽然我们队多次离开胶东去鲁南鲁中参战，但编制仍属于胶东军区，我们医院本部一直没有离开过胶东地区，每次都是组织机动灵活的小分队去前沿接送病人伤员。我自己单身两次在联络点没有发现自己的部队，心中虽有点紧张，但并不惊慌，我有多次单独执行任务的经验，我相信自己凭着那股机灵劲一定会找到自己的部队。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离天黑没有多长时间了，我必须利用天黑前这点有限时间，作好行动前的准备工作，首先填饱肚子吃点干粮喝点冷水，整理好装具不能使它在行走中发出任何声音而暴露目标而引起注意。再稍微休息睡一点觉打个盹，使连续行军已疲劳的身体恢复一些体力，更重要的要擦干净枪枝抹干子弹，把五发最好的日本造的红屁股三八子弹全部压入枪堂，以备在遇到情况时首先必响能命中目标，那样才能保险不出问题使自己处于主动。和敌人遭遇时第一枪非常关键不能一枪击中敌人，那将把主动权亲手交给了敌人那就很危险了。还好此时我们使用的子弹大多数是缴获敌人的，我们自己兵工厂生产的子弹质量也比以前提高了许多，基本上已不是手工生产了，而是靠机器生产，保险系统增加了许多。枪是一种宝贵之物，对军人来说她就是第二条生命，手中有枪心中不慌，一个有经验的战士只要手中掌握了武器什么危机的情况都能应付。

我一切准备就绪后，就地躺在潮湿的田间土地上，因连日大雨地面上已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虽最近几天由雨转晴，但大地始终未干过，作为 军人我们那能顾到那么许多，无论什么地方我们都能睡。我合衣头枕背包，就地而睡了，不知睡了多少时间，冷风把我猛然吹醒，此时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夜晚什么时间，那时我们普通战士根本不可能有手表，那能知道时间昵，因天空还算晴，虽然有小量云彩并不影响我观察北极星，当定好位，面向东沿着公路手握长枪快步而警惕地走向东方。我决定夜晚必须沿着公路走，遇村镇时必须绕过防止碰上敌人又不能离公路太远，不然迷失方向走错了路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并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冷静应付，千万不能惊慌，我知道这可不是一次平常走路，也不是旅游也不是参观更不是观光这是一次的的确确的在战斗状态下的行军而且又是孤身一人。因此处又是新区，解放不久，近期又被敌人占领，白天我向西走时可能已经暴露目标，孤身一人又是一个卫生员这里社会情况复杂，虽然多数群众拥护共产党八路军，难免没有敌对的小量坏人，危险情况随时都可能发生我千万不能大意。人们称我是刘大胆，我的确什么都不怕，胆子大，因为害怕都是自己吓唬自己，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什么呢。

不怕不等于盲目乱来，为了安全保护自身我必须小心谨慎认真对待，来不得半点马虎，我就这样沿着公路向东急速行走。虽有时遇到野狗有时遇到野兔，有时路过村庄时引起狗叫鸡鸣，我都没有去理采它们，天亮时我已经走出了很远了，但这里仍然还是新区我决定在路边庄稼地里隐蔽的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喝点水，为了增加体力我把上级发的美国饮料打开一小包，虽然我一至没有舍得喝，好钢应用在刀刃上吗。美国的技术真是先进，它援助蒋介石军队这些玩艺，无论冷水热水，一冲就能喝美味不减，好喝极了，喝后顿时精神倍增，本来夜晚行军没有睡觉有些困乏，这时也不困了，太带劲了，我真的得感谢美国大老板免费供应我们这样好的饮料，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帮了我这位“小共军”一次大忙，我像加足马力的机器一样浑身是劲。

吃饱喝足我决定继续赶路，为了不发生不测事件，我决定离开公路沿田间小路绕过村庄尽量减少暴露目标，减少麻烦，但又不敢离公路太远人生路不熟离公路太远就会走失走错路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不管怎么说白天行军困难和危险都比夜晚少的多，我就这样日夜兼程如第三天上午8时许我就来到平度县境，在过一条小河时，我头扎入河水中猛猛喝了一次家乡的水，我虽是莱阳人，但平度县属于胶东又是老区也算是胶东家乡吧。我没有顾得解开绷脚脱掉鞋袜裤子毅然决然涉水淌过小河，向远处奔跑而去，像远方的游子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回到老区就算回到了家乡。我一棵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我不但有了安全感，办什么事也容易的多了。我首先要作的事必须打听到部队去向，我想我们队女兵多容易打听到的，谁知并不像我相想的那么容易，每到一个村庄就找大爷大娘打问有没有发现女兵，都说向东开拨的咱们队伍上人可不少，但没有发现有女兵的，是啊那时部队男女军人都是一个式样女兵又是很短的头发军帽一压群众很难分清是男是女，但我仍抱着信心，一路走一路打听不知不觉已到了平度县城。

平度城据说有东西南门唯独没有北门，不知是何种缘故不建北城门，我因找部队心切穿过西门直出东门，没有心情观看这些奇观异境对我们这些乡村的孩子来说，县城也算大的城市了，由于这里还没有战争，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繁荣影像，谁能想到数月后我军将在这个城市和国民党匪军展开一场血战恶战。我也有幸参加了这头一次保卫家门痛击敌人的战斗。此次战斗的激烈悲壮让人难忘，当时作为普通士兵我们决心把敌人阻挡在解放区大门之外和敌人拼死血战不让敌人前进一步，信心百倍。

我离开县城离郊区不远的一个小村打听到了一个比较好的消息，在我打听一再无望时，幸运之星又一次帮助了我，当问到群众是否发现有女兵从此地经过时，很多人仍然不知道，但这时一位老大娘神密地悄悄把我叫到一边偷偷对我说，小同志你们队伍上的事都是保密的，按说我不应该向你说，我看你急成那个样子小小年纪又是医生，不像是坏蛋，此事我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不是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吗，昨天中午有100多人的队伍在我们村休息，其中有人向我打听哪里有解手用的茅房（厕所），我想这些同志也真怪那里不能尿，还找什么茅房，我对他们说满山遍野那里不能解手找什么茅房（因农村厕所都是自己家人使用，很少借给外人使用，胶东地区当时农村还没有公厕），她们笑着对我说大娘我们是女兵，女人那能随便乱解手，我仔细观看发现都是漂亮好看的大妞，前前后后有数十个人，都来我家解过手，后不久都沿着向北那条公路向大泽山方向开去了。

我沿着通向大泽山的公路继续向北打听，在平度城北七里河村发现村边站立的哨兵，真巧正是我所警通排的，我们经常一起行军，不但认识还非常熟悉，他们问我是从那里来，我说不要说了，这次我多走了很多冤枉路，我后送返回前线时谁知我们队早已撤离我差点走入敌人阵地，经过几天日夜兼程才走到这里，真巧遇上你们，知道我们室撤到什么地方去了吗，现在住在什么位置，他们说就在这个村一所小学里住，小学在村中非常容易找，你沿这条街向前走不远就能发现。七里河村子挺大的，虽说不远，我感觉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队里同志们也刚到几天正在收治伤员，队里同志们看到我的到来，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非常惊喜，特别班长和小王紧紧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小王久久盯着一言不发，班长问我小刘你是怎么找到队伍的，因咱们队撤的太急，情况危急上级规定所有联络点都不准留人，我们全班同志都为你耽心，怕你难以归队，找不到我们呢，我说班长我办事你就放心，凭着我的机灵劲，什么也难不到我，这不安全回来了。

班长说真是好样的，平时看你毛手毛脚的，粗粗糙糙的样子，但实际上点子真不少，具体事回班休息后再说，我看你也够累的了。此时天色已晚，饭后我正准备休息同志们这个问那个询，要我讲讲此次惊险经历，老实说这次单独行动有惊无险，还算顺利，为了不使班里同志扫兴，我强精神，把此次经过给同志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战友们听后都很佩服，说只有你若是其他人不会这么快就能回到队部的，甚至可能掉队的，因我是最后一批单独执行后送任务的，先前出发的在部队没有撤出战区前就已经归队了，而以后的伤员都和队本部一起撤到这里。到七里河村后正在我院治疗中，不知是命运之神有意安排许多好事巧事都被我碰上了，可能老天深知我有处理意外事情能力吧，在以后战斗的年月里这种巧事我遇到了不少，后面会论述的，到此这次后护送任务我算完满完成了。





卷一 七、大战之前


我们胶东军区野战医院第三所，在平度城北七里河村驻扎，由于当时较长时间没有大的战事，所以驻防时间比较长，在此我们主要接受了部分从前线撤下来伤员的医疗治疗任务。此间发生的很多事情有的让人高兴，有的让人兴奋但也有些屡屡发生的一些奇怪之事让人沉思，让人可恨、可气。我们全队都驻在村子里一个小学校中，由于学生放假，没有开学，学生都不在学校，闲置的教室很多，我们每班驻一个教室，地上铺有杂草，班长怕发生不测事件，由于此时情况更加紧张复杂，女兵无法让其单独住宿，必须由男兵保护陪伴，但不准男女混合而睡，虽然大家和衣而睡，班长仍不放心，把教室铺成两半，楚汉分明男兵女兵各占一半，铺成两铺中间用木头隔开留出行走的路，互不侵犯，不准越界，虽然当时军纪甚严，偷吃禁果现象极少，谁敢保证没有不法之徒。

我回队后，班长看我非常辛苦劳累让我休息两天再上班工作，我看同志们都那么忙工作又那么紧张，我那能休息，向班长要求坚决上班，班长只好同意我的要求，把我分在换药组，专门负责换药和治疗，这项工作比较轻松也是对我的照顾吧，崔班长的家离七里河村只有一华里在村北面，部队虽来七里河已有数天，班长离家又那么近，但因工作太忙，也没有回家看看老人，有一天工作不忙时队长指导员特许她几天假回家看望一下年老的父母，工作由副班长担任，我们不值班的人员，都想去看看班长的家人，由于我们都不值勤，班长家离的又近，队长同意了我们的请求，当然我们的心情是十分高兴的，女兵小王也和我们一起去的，除了班长外，我们共去男女兵5 人，一里路我们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当班长叫开家门后，前来开门的老父一看这么多年轻男女军人一下都没有认出班长来，因班长抗日战争外出当兵时还是青春少女，此时已经是又高又大，健康丰满的大姑娘了，老父亲当时笑着对我们说，同志们想住房里面请，还是老母亲心连女儿，虽然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班长变化又很大，但老人一眼就认出自己多年不见在外征战的女儿，一边大骂老头子有眼无珠连自己女儿来到身边都未认出来一边迎头扑向自己女儿，母女两抱头痛哭，但我们在场的人都认为那不是痛苦悲伤的眼泪那是幸福高兴的眼泪，我们都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我们不愿冲淡了班长母女这份感情，让她们痛痛快快地哭个痛快吧。

还是班长的老父发现了什么，大声说你这老东西，看到女儿只顾高兴了把同志们晾在一边，还不赶快回家准备东西招待同志们，老大娘这才大梦初醒，擦干老眼上的泪水，笑着把我们迎进家中，首先拿出花生招呼我们吃，并催着老汉赶快去七里河集上打点酒割点肉买点鱼大办酒宴招待我们，但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许老人去买这些东西，班长家虽说在村中属于中等生活，但因连年的战争居住条件和生活都很困难，我们不能再增加他们的麻烦，而且时间也不允许，班长想了想对老母说家里有什么就做什么吧，这几个小同志都和我在一个班里是一家人又不是外人，就随便一点而他们下午或晚上都要值班，时间也来不及，我们齐声说，听班长的，大娘听后高兴的说，班长不知谁是班长，问我们谁是班长，听说她的女儿已经当了班长了，老人非常兴奋高兴，不知自己爱女当了什么大官呢，班长一哥一弟都当兵上前线了，家中只剩姐姐妹妹和老父老母相伴，不久她们知道后和很多左邻右舍都来了有的和我们聊天，有的杀鸡有的做饭，很快一桌丰富午餐就揣在坑桌上了。有红烧鸡炒鸡什，炒鸡蛋粉丝白菜、豆角、小青菜、茄子、青椒、蒸碱鱼等等由于没有酒老人倍加失望，年老的父亲说再好的菜没有酒就不像宴席，何况我们这些粗茶浅饭呢，我们对老人说，有酒我们谁也不敢进半口，咱队伍上严禁士兵饮酒吸烟，班长对老父说是有这样的严格规定，咱们千万不能让同志们违犯军纪啊。老人讲队伍怎么管的那么严，班长说也是为的战斗需要吧，主食是面食油葱花饼面条，这在当时农家而言这是很丰富的宴席了，对我们这些长期征战，吃惯了那种大锅饭菜的人来说无异这也是一顿美味佳肴，能吃到家中口味的饭菜，是我们最大的幸福和享受了。

饭后本应和班长的二位老人和家人多聊些时间，但我们还有任务，不能久留，拿出我们自己发的毛巾袜子鞋子准备作为礼品送给老人家，老人坚决不收崔班长也不让，我们就没有办法只好服从。班长对我们普通士兵而言就是“皇上”，班长的话就是命令，我们必须得听，不是战士们讲怪话说，营长连长都不怕，排长更不算个啥，就怕班长把活发，因为班长不但直接和战士生活在一起，工作在一起战斗在一起，生死悠关掌握着战士的一切，所以班长不让给我们只好不给，只得原物拿回。队长准许班长在家多住几天但班长心放不下工作，虽然我们一再让她留下陪陪老人，但她还是和我们一起返回部队，她说看来部队驻在七里河一天两日没有行动迹象，离的这么近回家的机会多着呢。但以后除父母姐妹经常来看望她外她很少回家去。班长不是硬心肠的人，更不是不爱自己的父母姐妹，而放心不下我们全班，我们正在收治伤员，很多工作等她来安排呢。

这次收治的伤员数量不算太多，但情况相当复杂，首先这是我参军后收治伤员时第一次除胶东藉伤员外还有大批外省藉江浙皖一带老新四军北撤主力部队的伤员，他们生活习惯言语都和我们胶东人大不一样，性格思想作风上也不尽相同。特别混进了不少国民党特务，企图乘机挑起事端破坏军民关系，一时造成医院一片混乱闹的鸡犬不宁，开始并没有引起上级领导的重视认为这些外省藉主力部队伤员，别乡离土，从南方撤到山东加上连年苦战伤亡挺大，补充不少国民党被俘人员补充部队后时间紧教育不深不透，负伤后闹些情绪是可以谅解的。可无论如何他们也是为人民而战负伤的，作为医务人员不应计较他们，谁知他们越搞越烈，打骂军医护士卫生员，更有的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发展到酗酒吸烟聚赌，调戏女兵。

有一天，我和班里大老王正在巡逻放哨执勤，忽听到一个病房中传出一阵阵悲惨的不行呀不行呀的女人的哭叫声，使我们知道里面可能有不妙事件发生，在扣门不开时我猛然撞开门即发现4、5个男人正企图强奸我队别班里一个女护士，她是准备给伤员换药才遭此毒手的，我们发现几名伤员正把她压在坑沿上，拨脱她的军裤，我和老王都是荷枪实弹虽然大声喊叫，让他们住手，但并没有震住他们，而他们依仗人多势众认为我两不敢向他们开枪，他们都有格斗经验，根本没把我两放在眼里，并有两人企图向我两靠拢夺取我们手中的枪枝，我发现警告无效时为不使事态扩大，朝天鸣枪警告，随着一声枪响他们立即停止了一切非法行动，我命令他们面向墙壁立正站直，我说我俩正在执勤，你们都是军人应该知道，在战时，哨兵职责在遇有企图造成人身伤害或者企图夺取武器者在警告无效时可以采取断然措施，可以开枪将其击毙。我说不想死的老实点，乖乖地站在那里，不能站的蹲着也可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他们只得老老实实地按要求去作，那位女护士吓的还在那里哭，我说先不要哭，我和大老王在这里看押着他们这些混蛋，你快穿好衣服向队长报告，她很快离开现场，坏人在我们看押下再也不敢乱动，谁知他们那么怕死，后教导员带着所部警通排数名战士，很快来到现场，听我详细把事情经过和我所采取的处置措施后，非常满意，立即表扬了我和大老王，表扬我们处置果断得当未使事件造成恶果，并将几个作坏事的人看押起来等候处理。

从以后的分析来看，敌人并不是仅仅为要把一个战地医疗所或者野战医院从内部搞乱搞垮就算完事了，而是有更大的战略目标，企图在他们发动进攻之前制造多起事端挑起军民不和，特别挑起解放区群众和外省藉我军部队不和，从敌人挑选的敌特人员来看基本全部是南方人。对医院的挑衅仅仅是一次火力侦察，摸摸和试探我军的反应，他们以伤员的面目出现更便于伪装，正规部队组织严密管理严格，他们不易派出混进，而我们胶东伤员军民关系一向密切，群众了解我们，根本不会相信，容易暴露，所以敌人打上外省藉伤员的主意，事件以后的发展就证明这些。他们发现开始的违法乱纪胡作非为行为，领导上并没有采取决然措施，领导上认为他们是伤员又是外省人，采取了宽宏大度的政策，体谅了他们，而特务们认为有机可乘后，他们采取了更加猖狂行动，打骂领导无故找事肆意挑衅，侮辱女兵大吃大喝豪赌，进一步发展向更大目的，发展到把挑畔目标对准当地群众，偷鸡摸狗抢拿群众东西调戏民女。这小撮敌人所以能掀起一股恶浪而我军少数外省伤员也起到了推波助澜作用，他们认为负了点伤就天下老子第一可以无法无天谁也不敢管他们，给敌特进行破坏活动造成有利条件，而我院领导迟迟没有采取措施，也是他们造成真假难分，领导上不愿伤害了自己的同志。

当然伤员中大多数是好的包括那些正直的南方的伤员，在这次敌特破坏事件中大多数伤员都站在院方立场上协助我们向坏人作斗争挖出敌人破坏活动打击坏人，有一次我正在给一个伤员换药突然另一个伤员对我说小鬼过来，我说我有事情你等一下没看见我正在给伤员换药吗，他狠狠地说叫你过来就得过来，我为了不给他制造事端找借口，被逼迫放下手中的工作，和气问他什么事，他说你们医院的院长在什么地方，我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的首长，我能管得了他，这个伤员又说把他给老子叫来，我说你这个要求，虽然不能算高，但我很难办到，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野战医院任务重驻地分散，听说医院本部还驻在莱阳境内呢，就是有飞机我把他请来见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我军当前还没有飞机就连汽车也都是从敌人缴获数量有限，部队首长都骑马而没有专车呢，我一个小兵更不行，你叫我怎么去找。他说所长队长都行，我说这也不行，你有什么要求向我反应，我可以向上级汇报，他说你少罗嗦，这事你不能解决，我说要看什么事了，他说什么事，你们医院现在给老子吃的什么球饭，面面光是他娘的面老子是南方人要吃大米饭，我说你想吃大米饭为什么不留在南方，到我们山东干什么，我们山东只产小麦不出大米，你们讲撤到山东吃煎饼就大葱，你连煎饼大葱都能吃，而白面馒头就不能吃吗，要知道这点白面也是人民群众节衣缩食节省下来支援我们的，你不负伤，还没有权利吃呢，应该满足了吧我的同志哥。他又说你去叫是不去叫，我说对不起我今天的任务是给伤员换药治疗，没有时间侍候你，他乘我不注意拿起手中树棍照着我的腰间就来了一棍，我反应的非常快，闪过一击后立即从他手中夺下了他的树棍，用腿狠砸使树棍折成数节，丢在他的身边。就对他说，你想打人你还没有这种本事和权力，你还不知我是谁，从小至今只有父母打过我外别人还没有敢动我一根指头呢，你也不买三两棉花纺纺（访），我从未再乎谁怕过谁，你们南方人太不了解我们山东人了，山东人就那么好惹的，你骂这个打那个谁给你的权力，负个穷伤就不得了，就老子天下第一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你打过仗，谁没打过仗，我不但打过日本鬼子，（胡吹为震住他），蒋匪军还直接在青烟公路上和美国海军陆战队对峙过交过锋，他们都败下阵来呢（这是真的），你负伤有功，老子这也不是狗咬的，让你见识见识，我猛地露出右小腿，那里有块很大的疤（这是为了震住他胡吹那是小孩时生疮留下的参军后虽然参加过多次前线救护任务但从没有负过伤），今天叫你领教、领教，像你这种混球不给你点惩罚天理难容，其他伤员也说他太不像话已经打过几个女护士了，随意辱骂别人，不处理他还得了。

我说他是伤员，上级还下不了这个决心，最近一小撮伤员的表现完全没有一点革命军人的样子，完全像一批混球流氓，上级怕我不怕，我一个小兵还能把我怎么样，我对这位打人的伤员说：我要你知道什么是山东汉子，我们性格是宁可死不可辱，尊严和面子重于生命。不像你这种玩艺欺软怕硬仗伤就敢盛气凌人，我会叫你永远记住你不应打出的这一棍子的，我要给我们的女战友洗雪耻辱。他说你要怎么样，我说不会怎能么样，我决不会还你一棍子的，因为你是伤员，我不会那么傻，我要让你痛苦难忍又不伤你的皮毛，更不用担当什么责任，他说你敢，我说你敢我就敢你不是全身有用不完的劲吗，我准备让你轻松轻松，减点肥消耗点体力，看你还能使坏，因你胃口近来不佳，先禁你饮食两天以观后效，你还可以饮水，自由大便小便，只要想解手，只管叫我会帮助你的，但若你还不认识错误继续故意违犯那就连水带粪捎尿一起再禁两天直至你认输为止。他还强硬说，你敢我是伤员不然我要告你，我说正因你是伤员我才从轻处理，不然我不把你的另一条腿给你砸断，告我怕啥，我又没骂你打你，又没违法，再说了我一个卫生员又不是党员，上级能把我怎么样，不会把我打仗作战的权力免掉吧，其他支持我的伤员对我说，对，就应叫他知道自己姓什么。谁知不到两天他就熊了，向我求绕，请求我给他饭吃，我说我从来说话算数，两天就是两天，早晨的馒头我还给留着菜也留着你就放心吧，只要你认识错误不再重犯我会按时解除的。时间一到我就把馒头开水送在他的身边，他吞虎咽地大口吃下两个馒头一碗开水，我对他说咱们之间都是同志谁也不准打谁，毛主席在井岗山时就已经制订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其中不准打人骂人就是重要一条，不要负伤了，什么都忘了，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新兵了，怎么负了这点伤就忘了呢，他老实对我们说，我当兵时间很长都在中央军里，当解放军是在鲁南作战时被俘补充到咱们解放军的，我说那就应该更加严格要求自己，不能把国民党军队作风带到我军。以后队长查房他向队长反应了，我扣他饭，其他伤员都为我担当责任说，不管卫生员的事，是这家伙太坏了，经常打骂医务人员，是我们要惩罚他让他老实点。我对队长说，好汉作事好汉当，没有他们伤员的事，我自己干的我自己负责，队长说亏你小刘想得出来，不给饭吃，饿坏了怎么办，要知道他是伤员，我说水我还准许他喝的，一天两日不吃饭不会有什么问题，领导上怕，我不怕，作坏事就得接受处罚，队里这几天也叫一小撮伤员闹腾够了，所以不但没有处理我，连批评都没有批评，我给同志出了一口气。

小数国民党特务的破坏行为已进入高峰阶段，他们所作所为的目的已很清楚，我们很多医务人员发现这些所谓伤员的作为已超出常理，已经不仅仅是违犯纪律所能解释得了的，我们发现他们大把花钱，下馆子，去饭店醉生梦死毫无顾及，赌钱大多是豪赌，几元十元上百元一律都用银元，无论南方北方的解放军都在共产党领导下的军队，当时生活相当困难，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钱我军当时发北海币，根本不发银元，这样说吧就是一个普通的国民党下层军官和士兵也不会发那么多银元，他们的银元到底从那来的呢，更加奇怪的他们虽然头上四肢绑着绷带好似负伤，但不许我们给他们换药治疗，每当我们给他们换药治疗时就借故闹事转移目标，使你无法治疗，他们数人一帮住在一起，从不让其他伤员住在一起和参予，我们多次为了分散他们的力量给他们调换病房把他们分开，都没有成功，他们死活不干，和我们硬顶死赖，他们四处活动挑拨其他伤员和他们一起和院里对抗的确也有少数我军南方伤员中了他们的阴谋诡计作了一些亲者痛，众人恨的事，这帮坏人的所作所为我们大都向上级汇报了，上级领导为什么迟迟没有采取措施使人难以理解，最后他们把目标直接指向当地群众发展到打骂群众偷枪群众东西，甚至调戏妇女乱找女人，我们胶东人民群众拥护共产党爱护八路军但爱憎分明，正像一首歌所喝的那样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迎接他们是猎枪，对一撮坏人的破坏活动已引起了人民群众公愤，群众可不会像我们党和军队那样宽宏大量多次向部队反应无效后已经自己采取了直接措施，对那些找女人抢东西的坏人已经有几批被群众打的头破血流，有 一次一个坏人差点没被群众打死，是我们用担架把他抬回来的，假伤员成了真伤员，我们给他换药时竟发现他只有新伤是被群众打的而没有旧伤口，虽然也有绷带但里面是空空的什么伤也没有，是位假伤员，古今中外什么都有假，唯独没有想到伤员还有假的，假伤员这一情况很重要，我们立即反应给院领导，他们的破坏行动早就引起上级重视所以还没有采取措施是正在调查侦破过程中。实际上敌特的活动我军区领导早已掌握了，敌人没有暴露充分，敌人的目的尚不明确，不便及早采取行动而已，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现在敌特把目标直接指向人民群众，这就不仅是捣乱破坏，而有更大战略目标，胶东军区首长非常重视后派来大批保卫人员和两个连的军区警卫部队在我院大力配合下将我院驻地团团包围，任何伤员不准转出一一审查，这一撮敌特人员很快就被揪出来了，因平时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他们破坏活动情况他们无论如何伪装打伴，本质难移，再装也难像我军人员，就拿酗酒、豪赌、找女人来说，这是我军人员坚决不会作的事，虽然有少数不明真像的伤员在敌特诱引下作了一些违犯纪律现象，如无故找事打骂工作人员这事等，但严格说，还没有敢作出出格之事。并且这帮坏人虽装扮成伤员但大都没有伤，小数人以假乱真，身上虽然带着轻伤，也都是自我切割的刀伤，根本没有枪伤炮伤，敌人这次虽然投入血本一次投入数十名精兵强将，但很快被我军识破未成气候，后在进行宣判大会时对这些敌特人员宣布逮捕被带回军区继续审查，后有数人因罪大恶极被正法，对我军受骗上当人员也进行严肃批判。并在七里河地区，向人民群众宣布此次事件真像它完全是敌人派潜特务人员所为，对群众的损失给予补偿，挽回了因此造成的恶劣影响，很多群众表示理解，并说我们一看就知道他们不像咱们共产党领导的兵，共产党八路军都给群众做好事那有那么坏的人，破坏群众纪律从来未见过，此事就此告一段落，医院秩序很快恢复正常，由于伤员经过治疗后大都重返了前线部队，虽仍有少数伤员需治疗，但工作也不算忙了，由于在此驻地时间比较长给家中老父去过一封信汇报近来工作生活情况，前段时间战斗频繁，不是行军就是作战很少给家里去信，从参军后将近二年多还没有收过家中一封信呢，我们已经把一切交给了革命战争，无论过年过节还是平时，都没有想家的感觉，同志战友就是亲人，部队就是我们的家，有时单独执行任务，盼望着赶忙能返回部队能和战友们在一起，而不是想家。

老父亲不知怎能么从信中知道了的驻址，从90多华里的老家莱阳南墅来到了平度七里河找到了我，当哨兵带着他找到我时，他惊奇发现我已长大长高了，身体也健壮多了，看到部队这样好的生活，身体又这样壮，他就放心了，队里特别在给王某作的细粮中多作了两份，让我打回和父亲一起就餐，菜是大锅菜，所以父亲认为每天都能吃到白面馒头呢，实际上那时我们仍以粗粮玉米饼子为主，除伤员外，很少看到细粮，父亲问我，队伍每天都是这样好的伙食吗？我说差不多，他说那我就放心了，所以说你长的那么高，那么强壮呢，第二天队里给了我一天假，我带他到平度县城玩了一上午，他想给我买点生活用品，我坚决不要，我说部队什么东西都发不缺什么，多余的东西不但无用，行军更增加负担，我说你就买两斤小糖、花生给同志们吃，表示一下你的心意吧，他就买了两斤小果糖两斤熟花生带着并拿出一扎北海币交给我，叫我好零用，我说钱我不要，要了也没有地方用上级规定不准个人乱花钱，知道了队里会不让的，他说不多只有几万元（现在的几元钱），你那里放不了，还能叫上级知道了，我不要父亲硬塞给我，我胡乱放在一个军衣袋里，一至没有动用过，我们那时对钱的概念非常浅薄，虽然那时供应困难，但平时基本上能保证最低生活要求，就是有钱谁也不敢拿出来用，发现后准挨批评，班里战友还要给你扣上一顶地主富农家庭出身的帽子，那时这种称号对自己个人来说是最大的耻辱，最丢人现眼的事。那是大家都没有钱，你自己有钱，不是地主富农能是什么呢，好像穷人就不应该和钱沾上边似的，当然这些钱像偷的人家的一样始终没有敢用，直到战局稳定北海币改成人民币，它自动作废为止，回队后父亲和我们全班一边吃糖一边吃花生互相交谈，也算是茶话会吧，第三天我就自觉地送走了他，那时我们收治病人工作忙没有多的时间陪他，另外当时家人来部队探望的很少，我怕影响不好，虽然班里队里领导要求多住几天，我还是第三天把他送走了，老年父亲看到部队吃的好穿的好我又长的那么强壮就放心回到了家乡。

我们此时仍然收治伤员，也有少数病人其中也几位和部队里首长结婚的女兵军嫂，她们大都年龄较大多数30岁左右，是些慢性病人，其中一位女病人在一个比我还小的别的班里姓宁的小男护士给她灌肠时闹出大笑话，小护士姓宁叫富明，虽然个子比我矮，年龄比我小，但他资格比我老，已经是一名护士了，治疗工作样样都会唯独没有给女人灌过肠，小小年纪哪里会知道女人各个器官的正确位置，加上害羞紧闭双眼一下子本应插入方便之门的灌肠器的插头，一下插入生命之门，病人是军嫂经过“征战”并且也是一位军医，那能不懂什么叫灌肠呢，开始并没有怎么注意，但突然感觉滋味不对，灌肠怎么走了这条道了，急忙抬头猛看小宁护士，小宁正紧闭双眼一手高举灌桶一手紧把插头还在猛灌呢，她大声说你还是护士呢，怎么连位置也搞不清楚，瞎闭着双眼胡插什么，亏我不是一位姑娘不然还被你捅坏了，以后怎么交待，他两正在争论他班女班长路过此处听到争论后，马上发现小宁灌的位置不对，急忙对他说：小祖宗你在干什么呢，怎么灌肠的而插在人家那个地方了，要坏大事的，急忙夺下插嘴，让病人赶快蹲下把已灌入的肥皂水排出体外，班长对女病人说他是个小童男，没有经过世面，有些害羞，你是位结过婚的人，又是军医，知道不会有什么的你就原谅他吧，病人笑着说，笑话我都没害羞，他到害起羞来了，你怎么派他干这种工作，班长说他经常给男病人灌肠，怎么给你灌时就会灌错了呢，两位女人都哈哈大笑，真是天方夜谭大笑话，但他们班长虽然也二十五岁之多，但并未结婚还是一位大姑娘，两人虽然都在大笑但体会可是不一样的。当然作为差错小宁还是得在班务会上检讨的，以后我们都知道后就成了笑话，给大家开心作了笑料，有时碰面时，开玩笑对他说，你怎么搞的，把道都搞错了，你从哪里来的都忘了，他只能羞个大红脸，不敢正视别人，不要笑话别人叫自己遇到这种事还不是一样，那时谁也没有学过解剖学生理学，那能懂那么多事和小宁取笑不过为了取乐而已。

那时我们的生活太单调了，不打仗不行军实在没有什么事可作，没有戏看也没有电影，更不要说电视当时不要说看电视就连它名字都没有听说，闲下无聊，只有讲故事说笑话闹点小恶剧斗乐来调节精神生活，当时比较先进的有点现代味道的东西要算无线电发报机，作战用的从敌人手中缴获的步谈机和军电电话机，当时我们幻想中的社会主义幸福生活就是耕地拖拉机行军坐汽车和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吃的是大米白面，由于交通和通讯工具的落后，我们要为战争付出多少倍代价，我在从后方返回前线时，通过平度城时队里新的驻防地离此不远，而因通讯不畅，联络无法，多走了多少天冤枉路，还差点步入敌军阵地作了俘虏，若不是我脑袋灵活点子多，不但后果不可想象，就是要找到队伍也是一桩很难的事。我们正在精心给伤口医治，突然接命令要近日把所有伤员全部运往后方医院，轻伤一律用汽车运送，重伤者集中用担架派医务人员护送，这次后送任务轻没有我们班的任务，而我们必须将轻伤员搀扶去7华里外平度城东的公路上，那里有来到前线运送物资的汽车，返回时拉运伤员。

汽车运送伤员在我们胶东地区可以说是无先例头一次，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我们和伤员到达公路时数十辆十轮大卡车，一溜停摆在公路边上伤员看后兴奋异常对多数伤员而言那也是新媳妇坐轿子头一次吧，新鲜不亚于现在普通百姓坐飞机，我们把伤员装上汽车后，汽车启动向东开去，开往后方，我们回队后打扫干净病房整理好装具器材准备行动，估计又有重要的战役要进行，不然不会这样急忙转出伤员，虽然上级还没有布置任务，但我们都有了思想准备，几天没有动静，我们闲下没有事可作，除执勤放哨外大多数人下军棋象棋打扑克，我们一个文化干事画了一手好画，他用拣的明信片作的扑克非常漂亮，用彩色画的，他和我们班长关系挺好给了我们一付扑克，画的白马关战斗，而很能富有想象力的，画出那种激烈悲壮的各种激战场面，他的聪明可想而知，年龄并不到26岁也没有专业训练过，这就是天才吧，当48年部队归华野编制时，他被调到华东军区报社，我们队又调了一位女文化干事，接替了他的工作。

我平时不喜欢打牌下棋，我这人性格好强爱胜，打牌下棋输的多就发毛，为了不使战友扫兴，这些玩艺我很少沾边，没有事我就看书学习业务知识，这也是我和同伴相比进步快的原因吧，我参军2年多后就从卫生员直接当了护士（那时卫生员当护士必须先提实习护士一年后方能转正），我这种无事就学习的习惯班里同志都很佩服，班长队长都很喜欢，经常表扬我的学习精神。一天夜里我们班男女战友正在甜睡中，我放哨才回来刚刚躺下不久才进入梦乡耳听阵阵美妙少女发出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似梦非梦，顿时我就醒了，发现我班小周和小王两个女兵吱吱喳喳一边两手遮脸一边偷偷地笑，我不知她们又犯了什么神经，就对她们说神经病，白天笑不够深更半夜出什么洋相，有什么好笑，没看到人家才下岗，刚睡就被你们吵醒了，太不像话了，你们不用放哨站岗把你们滋润的无事找事，因我们平时关系好特别，所以小王她们也不计较我的态度，还是笑个不停，小王还用手指向下指了指，我向下一望，我的妈呀，在明亮的月光底照耀下，平度战士小张的军裤已脱退到大腿以下，而他的老二直爽爽地直指云霄，还一个劲地点头胡乱动，我说你这种表现既不好看也不美观文雅，还不快他娘的缩回去，我随手从地上拣起一根树根拦腰给了它一棍子，并对它说叫你不老实，随便爬出来暴露目标，这时小张痛地噢噢直叫，两手紧遮挡着下身，我对两位小姐说要看想看就看，不愿看就拉倒装什么蒜，羞羞答答成何体统，她们齐声说，小刘你真坏，此时大家已经都惊醒了，两位女兵本来是去厕所的怕现场丢丑就赶快离开了现场去外边方便去了。班里同志七嘴八舌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吵吵闹闹的，小刘你又犯了什么神经，我说不是我犯什么神经，咱班里又有好事了，老蒋给咱班装备了一门高射炮，他们说你正胡扯，什么高射炮，我说打飞机的高射炮呗，不信你们问小张，他痛的直叫那里有脸回答别人的问话，班长年龄大大概明白事情原因，看到小张的痛苦样子，就批评我说，小刘你作事怎么老没有轻重，你给小张打断了看人家父母不找你算帐，我说那能呢，我是木匠打老婆有数的，班长又说，你就会油嘴滑舌的。当然事实证明我没有给他打坏，没有多长时间他也不痛了，我们大家就重新入睡了，以后我们很多人把小张叫成小高，就是小型高射炮，他本人也无法辨白只能忍了。

数天后我们接到向北开拨的命令，向大泽山深处开拨，我们都很难理解，应该向西向南东边开而北边是根据地，西边南边才有敌人，行军路上各个山村驻满了主力部队，有的练刺杀练投弹射击，送炸药、有的进行攻防演练，为了更能增加效果打锣敲鼓，放鞭放爆炸，因那时弹药缺不可能在演习中使用很多弹药就以此代替，热火朝天好不热闹。我们在大泽山西翼离平度城30华里小山村驻下后，此村有百户人家我们全所三百多人就驻在那里，住下后立即开展了大规模的军事技术的训练，练习射击、投弹、战场救护。有几种训练我们都难以理解，如侦察、化装和敌人遭遇后如何处理，特别教授我们在强敌占领下作为战场医护人员如何躲避敌人，掩护伤员保证伤员治疗和安全，我们当时想这不是天方夜谭吗，我们是强大的野战军又在根据地里学这些干什么，用得着吗？紧急集合连续不断进行几乎夜夜都有，有时一拉就是数十里，练习行军，政治教育也加强了要求要有打大仗，恶仗的准备，并说我军打的是运动战，不怕一城一地的得失，主要目的是歼灭敌人，训练虽然很苦很累但我们非常高兴，前一段驻在七里河多天没有行军打仗生活单调闲的慌，生活紧张反而高兴。

八月中旬上级正式向我们宣布敌人准备大举进攻咱们胶东，我们要有迎击强敌歼灭敌人的思想准备，为了歼灭敌人，我们可能把根据地一些地方丢给敌人，战士们表示凭什么把根据地一些地方交给敌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又不是打不过敌人，敌人送上门来省得我们去找他，痛痛快快地打几个歼灭战，回报家乡父老。我们将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开赴前线痛歼敌人保卫解放区，敌人敢踏入根据地半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我们将誓死保卫根据地，用我们的血和肉筑成一道钢铁防线，保卫根据地保卫土地，保卫父老乡亲们，实现我们参军时的誓言。

对敌人可能大举进攻我军重要根据地胶东，解放区军民早有思想准备，从日本鬼子投降不久就已经开始了，胶东我军健儿一次次将进攻敌人阻挡在解放区大门之外，并乘机大量歼灭了敌人，使敌人的阴谋诡计始终没有得呈，这次进攻我们有信心决心将其击破，虽然从内战爆发以来敌人每次进攻在数量武器装备上始终处于优势，都不可一世，盛气凌人，但每次都是以敌人的失败而告终，就连敌王牌师74师都被我军全部吃掉，彻底干净消灭掉了，其他敌军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虽然南麻临朐之战由于暴雨和自然条件恶劣，久战未果，没有全歼敌军，但敌人也没有占到我军什么便宜，我们有信心严阵以待准备歼灭敢于进攻一切敌人，要说放弃部分根据地甚至大部腹地，像天方夜谭，我胶东广大指战员毫无思想准备，这也是和我们当初参军宗旨也是相违背的，解放军广大指战员参加的目的保家保田，保卫解放区相违，我们宁肯战死决不会把一寸解放区土地让敌人侵占，我们都准备誓死保卫解放区，痛歼一切侵犯之敌，敌人想进攻解放区那时屎克郎玩屎球找屎（死），所以无论上级领导如何苦口婆心动员教育说明，但谁也不会相信，信不信是一回事，但作为革命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思想上不通组织上服从，平度城狙击战后我们追随主力部队一步步撤向后方一直撤到胶东的腹地。

进入8月下旬，备战气氛更加浓厚，上级要求严格精简装备，非战斗所必需物品一律都得精简掉，队里所里领导在队前一一检查，不放过一点多余的东西，当检查我时我那本缴获的外科学说什么也不准备丢掉，队长班长说坚决执行命令，不丢不行，陈教育员知道后深思半天，最后说作为医务人员在我军现有条件下能搞到这样一本外科学实不易，丢掉太可惜了，在一定意义上讲它也是医务人员的有力战斗武器，小刘自己不怕累坠，就叫他带着吧，一个同志愿意学习，那是好事应该支持他，虽然我们现在正准备大战，但战争也需要科学技术的吗，我听后非常高兴，这时向教导员说声感谢的话都显多余的，所以我一声未响整理自己装备，此时我们发足了药品、救护器材，另外每一个有枪的人发了一些新的子弹，子弹袋装满子弹，发了足够鞋子，我们班大老王因为身强力壮，全队唯一的一挺轻机枪也被他所有，并发下很多白面，让我自制干粮以备后用，这些准备都超出以前每次战前准备工作，我们真有些不可理解了。

9月初我三所七室（队）接到命令，要求我队立即开赴平度城以北地区参加平度城阻击战配合主力部队设立前沿救护所负责前线伤员手术抢救治疗和后送任务，听说直接参加保卫解放区的战斗我们大家情绪激昂，精神振奋，因为我们好长时间没有参加直接战斗了，在队长指导员的率领下第二天早晨就开赴了去平度前线，我们是多么盼望战斗啊！为了保卫父老乡亲们安宁，保卫解放区神圣不可侵犯的土地，我们将誓死战斗血战平度城痛歼进犯之敌，保卫胶东的一次大战就这样悄悄地向我们走近，我们每一位指战员将在这次大战中经受着严峻的考验。誓死和阵地共存，不许敌人踏上胶东土地一步。胶东保卫战就这样开始了。





卷一 八、保卫胶东


解放战争已经进行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我军在全国各个战场上共歼灭敌人正规军78万余人，已从战略防御转入战略反攻，敌人惊恐万状，蒋介石为了挽救其失败的命运，发动了重点进攻，想尽快结束山东战争，因胶东是山东战略后方重要的根据地，省及省军区重要机关、兵工厂、医院、学校都驻在那里，所以敌人不惜血本，拼凑了六个整师20个旅的兵力，在海空军的配合下，由陆军副总司令范汉杰率领，大举进攻胶东，妄图在一个月内消灭我军东线兵团主力，破坏我兵工设施，摧毁我军战略后方，并切断山东和东北的联系，以便抽出兵力，调往其它战场。

华东我军为了更有利的消灭敌人，配合刘邓大军作战，根据中央军委命令，由八个纵队组成西线兵团的陈裕首长的统帅下，挺进鲁西南和豫皖苏地区进行外线作战，而二、七、九、十三四个纵队组成东线兵团在谭、许首长的指挥下，坚持内线作战，其中九、十三两个主力纵队在许司令员的率领下，逐步撤到平度掖县一带地区，集结待命，进行战前动员，积极备战准备迎击敌人的大规模进攻。

进入8、9月份，山东战场形势急剧恶化，敌人紧锣密鼓准备已久的重点进攻胶东的计划已基本完成，9月份，就开始了大规模的进攻，南路由青岛沿青烟公路向莱西方向攻击前进，前卫已达莱西县城水集镇以南地区我军在强大的工事掩护下奋力抗击。西线由维县沿烟维公路前进已到达平度城地区。北路已到达掖县，我军已有计划向胶东内地后撤，为了给主力部队布防和党政机关转移，争取有利时间，抽出部分主力部队在地方武装配合下，全力狙击进犯之敌，而现担任平度城狙击任务的是第十三纵队39师，先期到达战区，构筑工事，挖掘战壕迎击敌人。

我们队于8月底奉命开赴前线，设立前线救护所，组织抢救治疗手术和后送工作，配合主力作战，在我们驻的小山村的场园里，我们由男女组成的100多人的小分队整装待发，所里陈教导员，进行了队前讲话，他说同志们等待已久的胶东保卫战即将开始了，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这次奉院首长之命组成的前方救护队，即将开赴前线，相信你们会不负全院同志的重托，去完成这样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胜利将属于我们，我将和你们共同战斗，一起去完成这光荣而伟大的任务，所里其他同志将随院领导和其他所里人员一起将向后方撤离。我们这是一支加强的精干医疗分队，你们队的部分年老体弱的同志已留在所部随所部行动，你们所缺人员已由其他队加以补充，统一由王队长和储纪明指导员领导，大家要听从命令，服从指挥通力配合，圆满完成任务，有信心没有，我们大声说，有。

接着队长布置任务进行分工，他说根据这次任务，经研究作如下分工，一、二班组成前线抢救组由一班长负责，三班配合队医生组成手术组，由崔班长负责，四班组成分类组，由姜光班长负责，五班组成治疗组负责伤员夹板固定，交换绷带和服药工作由五班长负责，其他班的同志组成后送组具体任务，副队长负责安排，后勤保证由司务长负责，任务明确了没有，我们说明确了，他说出发，我们这支由男女军人组成备有骡马的特殊小分队穿过层层后撤的主力部队，急速向平度城开拨，虽然后撤对战士们情绪影响很大，大多表情严肃，气氛沉默，但当发现我们这支由部分女兵组成的特殊队伍仍然向前线开赴时，有一种不服气的眼光瞧着我们，并友好的跟我们开玩笑说， 我们主力部队都开始后撤啦 ，你们这些男男女女的到前边干什么，是不是想拨范秃子头上剩下的几根毛啊，小心叫他咬了手，我们说没有那么容易，手里拿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说，算啦吧，你们手里拿的那玩艺，只能是一条打狗棍，要消灭敌人正规军，要保证战斗的胜利，还得靠我们和我们拿的这些大家伙（重武器），我们说大家伙需要，要保证战斗的胜利，没有我们拿的这些东西（急救包）也是不行的，他们说也是，打仗有你们在，我们就更放心啦，我们边走边和擦身而过的主力部队战士们说，你们是哪里的，有的说招远的有的说莱阳的，也有的说文登、莱西、烟台、蓬莱的，哪个县的都有，胶东组建的部队吗，一般都是青一色胶东汉子，我们说同志们老乡们，打仗消灭敌人保卫胶东，敌人在南面，你们打谁去，怎么向北走，他们说哎真他妈的扫兴，主力不打敌人向后撤，你们特别那些女兵向前线开，真叫人想不通。我们的女兵怎么啦，她们也是战士，她们不但打过国民党，有的还打过小日本呢，别瞧不起，有的战士们说，不是瞧不起则说连女同志都能上前线杀敌，我们五尺高的汉子向后撤，心中不服这口气，命令吗，军人就得服从，我们说那就等着听我们胜利的消息吧。

我们行军队伍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中年军人受到主力部队战士们的注意，那就是我们所里的范主治军医，他身高体壮，长的非常威严，这次上级为了加强野战外科手术工作的力量，特派他和我们一起开赴前线和我们编在一个手术组里，关于范军医的情况前面已述，再不重写，但他是一个特殊人物，就在抗日战争时期我军就已经很重视知识重视人才了，他留下参军后，部队给予他很高的待遇他身居营干，但待遇比团师干部还高，因他妻子儿女都在当时日本鬼子占领的烟台，钱发的很高，并且都是部队发给他的，吃小灶、配马匹，并用专职通信员照顾他的生活，由于受党多年教育政治觉悟不断提高，他多次要求上级应像普通八路军一样，要求取消他的各种特殊待遇，但领导都没有同意，通信员可由所里通信班兼任，取消专职人员，但为照顾他的身体，小灶和马匹不准取消，所以每次行军他都骑着高头大马，引起人们重视（因当时师团级以上干部才配马匹），所以他引起后撤主力部队战士们的好奇，不知他是那一级首长，不知他是什么样的大官，说他是大首长吧，和他同行的大都是医务人员不是警卫员，不是首长吧，又骑高头大马，长的又样子威严，使他们捉摸不透。

以往行军若主力部队战士，碰上这么多女兵时，情绪会加倍高涨，行军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都愿意和女兵多说几句话，问这问那，女兵吗，当然已不是一般家庭的女人，也都愿和战士谈这谈那，因为有些战士甚至低着头不敢看女兵们一眼，好像作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不愿正视她们，虽然我们愿和碰面的战士友好开几句玩笑，说说笑话，但我们必须坚持急行军的速度赶路，因我们有紧急任务，这就样我们小分队和后撤的主力部队迎面而过，说说笑笑之中，提前按上级的要求到达了指定位置，没待休息，队长命令各组按分工要求抓时间马上作准备工作，这里战争气氛已相当的浓厚，战士们继续向前沿运送木材麻袋等物资加修工事，来来往往调动频繁，有的运大炮，有的扛子弹，运送伤员的民工担架队也在村外大树林中，整装待命，群众也加紧备战，老人小孩早已撤到大山上，村中只有部分妇女和身体强壮的男性老人，看守村舍，搞空舍清野，埋掉粮食，填满水井，给敌人造成生活和行动上困难，阻滞敌人前进的速度，群众虽然听政府号召搞空舍清野，准备撤到山上，但看到子弟兵要在这里消灭敌人，心中并不紧张惊慌，他们相信自己的子弹兵一定能歼灭敌人，保卫他们。

我们班按队长的要求，先机展开，立即作好手术前的准备工作，消毒的去消毒，准备药品器材的就准备药品器材，我和班长小王小李一起建立手术室，在两间比较大的民房里，我们打扫好卫生，周围挂上白布，用来苏尔消毒地面，加上两张手术台，班长并分配我除手术时作些勤杂工作外，主要负责手术伤员的先后安排和手术后伤员安排后送，因队长布置任务时明确指出说，因这次战斗不同以往，任务紧急，无论轻重伤员，包括手术后重危伤员在内，凡经过救护后一律后送，不得留治观察，轻伤员和没有危险的重伤员，经检查后由担架队立即后送，有一送一，有两送两，中途吃喝，由民工负责安排，重危伤员和手术后的伤员5-6人一组，由后送组负责护送。

在我们各项准备工作即将就绪时，平度城方向传来激烈地枪炮声，盼望以久的胶东保卫战就此正式开始，为了保卫家乡，拼死血战实现参军时的诺言，不让敌人前进一步，战斗一开始就相当猛烈，敌人把坦克大炮飞机十八般兵器一齐用上了，敌人求胜心切，梦想一举消灭我军，他们的梦想必将被我军战士的拼死战斗，坚强的意志所粉碎，抗击他们的进攻的是一支由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全部由胶东翻身人民子弟，热血的男子汉组成的强大的军队，敌人的进攻无疑是以卵击石，将碰的头破血流。敌人甚至扬言，一月内消灭胶东共军，或者把他们推到东海里喝海水，真是狂妄至极，等待敌人的只有死亡，胜利属于我们人民的军队。

救护所虽然地处火线附近，但在敌远程炮火的射程之外，前线尽管炮火连天，但这里还算安全，开战不久，伤员已被护送下火线，第一批伤员已到达救护所，凡不需进行手术的经检查重新交换绷带换药后立即由民工送往后方，需进行手术等抢救治疗的，来手术室进行手术治疗，第一个进入手术室的是一位左膝盖以下小腿全部被炸掉的伤员，大腿上有卫生员扎的血带，在麻醉消毒后进行截肢止血，手术进行顺利，虽然上级规定一切伤员必须立即后送，但队长还是根据战况决定，凡手术后危重病人应留下观察1-2小时待没有危险时方可后送，观察由女兵小王进行，我随时配合她工作，接着伤员不断增多，需手术的伤员也逐步增加，两台手术并班工作，仍然十分忙碌，待手术后病情稍微稳定就5人一组安排卫生人员和担架把伤员送上后方，伤员虽然伤势很重，有的有生命危险，但没有一位哭闹和喊叫的，有的甚至把提前开刀手术时间让给战友，但我总是耐心向他们说，谁先手术应由医生决定，他们只好愉快的接受治疗。

第一天工作在平静顺利间完成了，第二天一开始战斗就更加猛烈，在我军战士猛烈打击下，敌人无法前进一步，由于战斗不间断的进行，更加猛烈，从第二天开始，伤员也开始增加更多，需手术治疗也更多，为了伤员的安全，我们全体医务人员忘我的工作着，不顾吃饭不顾休息，两个手术台同时工作着，仍满足不了伤员手术的要求，饿了吃两块冷凉玉米饼子，又继续进行手术，此时敌人飞机也开始光顾驻地上空，有时飞放的很低，贴近树梢飞行，虽然它有时在村前庄后投几个炸弹扫射一阵机枪，但丝毫动摇不了我们手术的进行，夜晚利用战斗减少的间隙，两台手术一台值班一台休息，一有伤员随时投放工作，战斗进行到第五天以后，敌人吃尽苦头，已体会到我军的厉害，除继续狂轰滥炸外进攻势头明显减弱，伤员也减少不少，工作相对而言轻松了很多，当战斗进行第七天，上级下达后撤的命令说，平度城阻击战已胜利圆满完成，阻击部队已开始撤出战斗，一切的手术必须立即停止，我们送走最后一个手术伤员后开始装手术用品和物资，其他同志已在指导员带领下开始向后方撤退，担任阻击任务部队已经陆续经过村边向后撤去。

有的首长发现我们还没有撤退时，就关心的向我们说，军医同志，赶快抓紧时间撤吧，后面没有我们的部队啦，我们说放心吧，我们马上就撤，就在我们将物资装上军马人员准备走时，从南面两名战士一名卫生员背着一名重危伤员来到我们的面前，他们要求说，首长救救他吧，再不抢救，他就没命啦，王队长检查后对大家说，这位伤员很重，抢救他可能还有生的希望，不抢救非死不可，他是我们的战友，我们没有权力置他的生命不顾，丢下他不管，伤员的生命重于我们的生命，我们必须全力抢救他，只要他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必须用百分之百努力，争取他生的希望，当然情况大家已经看到啦，已相当严峻了，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按部就班的工作了，必须打破常规，一切工作从简从速准备，一切为手术成功服务，我们全体人员齐声说，队长你就下命令吧，他说好，为了能使手术完成顺利进行，命令作如下分工：

我们已没有时间拖延啦，赶在敌人到达之前完成手术抢救工作，我和范军医、崔班长、王珍担任手术，小刘去找一副担架，没有担架找扇门板也行，拿门板时注意群众纪律，一定征得群众同意才行并开借条，咱们按正规准备手术已不可能了，器材就用火焰消毒，手术中的敷料咱们消毒备用还有，支起手术台，为了防止伤员感染，可用一把雨伞打在上边，现在开始准备，其他人员分两部分，一部分人准备手术，一部分人准备好行动，备好物资备好马匹，一等手术结束立即撤出战区，并向南警戒随时准备战斗，我接受任务后着装完毕，马上去村里找担架，到村边后发现担架队早已撤退，村里的村民也没有多少人，大都早已撤到大山区啦，但我心想无论如何必须找副担架，这村没有向别村，也得找到，同志们手术这么多天，多么辛苦，再叫他们抬担架我的心不忍，完不成任务怎么对的起同志们，那也不像我小刘办事的作风，正在我一家家找老乡时，从村里走来一位老人，我急忙向前打招呼，并叫大爷（对长辈的尊称），你好，我有一件困难事请你老帮忙，他说小同志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说我们正在为一名伤员进行手术，因他太重虽然我们有马，但他也无法骑，急需一副担架，等手术后立即抬走，部队和担架队都已撤走，实在无法解决，劳你老人家能帮助我们解决这一大困难。大爷说，你看你小同志是咋说的，帮助军队是我们的责任，村里人已不多啦，我们剩下的人也准备撤到后面大山里，这担架看来已经来不及了，看看我能不能找几个人和一扇门板不知行吧，我高兴地说，行，太行啦。小同志你在这里稍等，一回我马上就回来。我说，行，谢谢大爷，他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这么办，这里是老区，群众觉悟高，我完全相信他，就在当地站立等他，不一会老大爷扛着一扇门板，带领四位中年妇女，她们的手里拿着崭新的棉被来到我们面前，我一看那里表三新被没盖过，就惊奇地对大爷说，这被没盖过，大爷说，这是我儿媳结婚用的，儿子已经上前线和你们一样打老蒋去啦，伤员用也是应该的，小同志走吧，你就不用客气了，不要误了事。

我们一起走到手术现场，手术进行比较顺利，已快接近完成。伤员是一位腹部枪伤，肚子被美式冲锋枪打进数发子弹，这时村南边已经响起阵阵枪声，袁医生进行肠吻合线打的结连绩剪断了，队长对他说，老袁稳住，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平静了急速跳动的那颗心，平稳地把手术胜利完成，我们大家虽然没有惊慌，没有害怕，但心情还是有些紧张，此时我们才放下那颗不安的心。这时村南已响起激烈的枪声，负责放哨警戒的同志跑回来报告说，村南边不远处发现敌人，队长说，准备撤，我们收拾手术巾、器材等一起装在箱子里装上军马，抬着伤员急速地撤出战区，脱离了险境，因公路已彻底破坏，到处凹凸不平，又是山区影响敌人机械化部队行军速度，又加上敌人没有摸清我军突然撤出战斗，为什么，敌人很难摸清我军意图，所以不敢突出冒进，只得一边搜索，一边侦察，像乌龟一样爬行，为我们的手术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刚才的枪声是敌人进村前火力侦察，伤员还在昏睡中，为了他的安全保证平稳，我们医务人员不顾手术后疲劳，配合民工6人一组有力抬着他急速向后方撤退，并一边走一边观察，后经后送护理他的同志回来说，伤员已安全送到后方医院，路上并没有出现重大病情变化，有一次，我们几个同志向后方护送伤员到达他驻地那个后方医院时，打听他的情况，院方说，这位伤员恢复的很好，前几天已经提前出院重返部队啦，真是心大胆大造化大，奇迹只有战争才能创造这样的奇迹。

我们6人一组继续用手抬着伤员沿着通向大泽山深处的一条山间公路向北走，袁军医也没有和往常那样再骑他的军马和我们一起步行，不时也帮助我们抬着伤员，开始队长为了照顾他身体，对他说现在你不骑马跟我们步行是可行的，因骑马目标大，极容易被敌人发现暴露目标，当敌人发现一个骑着高头大马干部，还不知估计你是什么大官呢，会发疯的死追我们，并把你当成活靶子非常危险，你能步行就已很不错了，那里还会让你再抬伤员，袁军医说，抬运伤员是咱们全体手术组人员的共同任务，我虽是手术组一员，也有我的责任，你们不会自己作好事让我一边看吧，队长说那好吧，不过你应尽力而为，不能太劳累，后面还有工作等待你去干呢，随着时间流逝，道路延长和抢救手术的效果，在我们边走边观察边护理下，伤员睁开了他那朦胧的眼睛，使劲瞅了那陌生的环境，已经逐步苏醒过来了，对着四周陌生的面孔说，我这是在哪里，我们说你在担架上，他说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把我抬下战场，你们没有这种权力，我要战斗我要杀敌，我要保卫家乡，我们说，不光你负了重伤必须去后方治疗，咱们整个阻击部队已脱离战斗撤出平度城已向后方转移啦，我们为了抢救你延误了后撤时间才走到这里，我们是最后一批撤出战区的军人，后边已经没有任何部队啦，你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治疗休养，养好伤治好身体重返前线打敌人也不晚啊，他含着热泪说，好好的阵地就这么轻松交给了敌人，算那回事吗，怎么向父老乡亲交待，村里人知道了让我怎么说，我们说你战斗的很勇敢打的非常顽强，并负了重伤，村里人知道会为你骄傲的，为你感到莫大的光荣的。

仗这么打真叫人想不通，我们向后撤谁能想通，但咱们是军人只能服从命令，上级有上级主张，当我们来到一个村边公路上时，发现前进的路被堵塞的严严实实无法通过，发现很多老人妇女小孩围堵部队不让前进，他们苦苦恳求说，同志们你不能走，你们一走国民党和地主还乡团，就会烧杀抢略，夺去我们分到的土地、家产，你们走了让我们靠谁，同志们你们不能撤走啦，这里已是老根据地，你们还撤到那里去打敌人，你们参军时诺言不是保家保田保饭碗不受二茬罪吗，你们走谁来保卫这里，我们发现战士受阻而胜利的激励应该是情绪高昂，但相反情绪非常低沉，战士们都窝着一肚着火，怎么向群众讲明，大多和作错什么事的孩子一样，默默低着头，愧待乡亲，把乡亲们甩给敌人叫战士们怎么能想得通怎么甘心。

一名指挥员正在耐心向群众解释说，我们不会甩下乡亲们不管的，乡亲们的安全人民政府和共产党会有安排的，我们不是后退，我们是撤到另一个地方打击敌人，乡亲们让开路让子弟兵过去吧，我们还有新的任务，我们是革命军人，我们得服从命令，乡亲们说命令是谁下的命令，不是咱们的许司令下达的命令吧，正待军民双方相争不下时，乡亲们发现从远处急速跑来男女混编，并有马匹特殊的部队，并发现一位军人伤势非常重时，大声对乡亲们说，父老乡亲们，咱们赶快让开一条路让这些同志过去，这位重伤员他是为我们而负伤的，他是我们的英雄，他需赶到后方去治疗，瞬间乡亲们让开了一条通路，正当我们准备通过由群众组成的通路时，那位伤员用手轻轻拍门板，用那虚弱声音说停这，我们认为他要解手方便，就说稍微等一下，通过以后再说，这里不方便，伤员反复讲要停，我们也不知他到底何意，只好停下把门板放在地下，他微微欠身准备坐起来，队长把他摁住后说，你不能动，动会很危险的，他对队长轻轻说，首长，我要说一说，队长讲你也不能多讲话，你要讲什么？他不顾队长的忠告，不顾一切，用他所能发出声音对已经站立在他的身边群众说，乡亲们，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和他们其他战士一样，也是一名普通士兵，他们是我的战友，和我一样在平度城前线阻击了敌人七天七夜，硬是没让敌人前进一步，他们很顽强，没给咱们胶东父老丢人，他们是奉命撤出战斗的，他们还有新的战斗任务，乡亲们不能耽误他们的时间，影响他们的任务，不要难为他们吧，求求乡亲们赶快让他们通过吧，群众听这位重伤员一讲非常感动，立即散开敞开公路，像欢送亲人一样夹道送去自己的子弟兵，一位老者也对群众说，乡亲们，伤员为咱们打仗负了重伤，还睡在这样的门板上，那怎么行，快准备一副担架由我们送他去后方，并向队长建议担架由村里解决，伤员由村里组织人抬，队长考虑那几位老人妇女已经够累的啦，继续这样也不是一种办法，就同意那位大爷的建议，一副现成的担架很快就拿来啦，被褥铺的整齐，并由6名身体比较好的中年男子，担任担架队员，由于我们医务人员启程追赶部队，为了伤员安全队长决定立即给他服用消炎药，以防感染，当那几位妇女和大爷准备返回时，我们队长代表我们全体，对他们帮助我们及时抬着伤员离开险境表示十二万分的感谢，并要他们保重，大爷说，同志你这么说就见外啦，要说帮助是子弟兵帮助了我们，你们打仗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们百姓，我们就这样向乡亲们一一道别，向北继续开拔。

由于担架抬着伤员我们前进的速度明显增快，在大泽山南侧一个村里，赶上后撤的所里其他人员，把伤员交给后送组后，跟我一起来帮助抬伤员的6名乡亲也让他们吃饭后返回家乡，由于他们家乡离这里不是太远，他们决定连夜返回村庄，由于已是下午5点钟，所领导决定在这里吃晚饭，宿营准备明天行动。由于我们队在前线参加救护工作多天，身体极度疲劳，所里领导决定，今夜我队不派哨兵，警戒任务由其他队的同志担任，由于情况紧急并没有像以往战斗后那样改善生活，吃的仍然是玉米面大饼子粉丝烧萝卜，因为我们已经很饿啦，还管它什么美美吃了一顿晚餐，饭后没等吹息灯号，我们就倒在铺的草地上睡了，由于上级要求不准脱衣服，我们连被包没有打开，好应付突发事件，我们10几个男女兵拥护在一间闲房里和衣而睡，晚上连个美梦也没找到，我们太累了，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清晨被阵阵起床号吹醒了，穿好军鞋，洗洗脸就开饭啦，早餐仍是玉米饼子和晚饭所不同的是有没熟菜，换上咸菜，白开水，饭后队伍集中在一个场园里，整队待发，待陈指导员讲完行军要求后，就按照队的先后呈一路纵队向大泽山脊出发了，准备翻越这座高山，大泽山是葡萄的故乡，这里盛产粒大甜葡萄，虽然当时还没在全国闻名，但已在山东境内久闻盛名，当时说山东有五大宝，大泽山葡萄、莱阳的梨烟台苹果、德州西瓜、肥城的桃，走在山间小路边葡萄园一个接着一个，紫红色大粒葡萄挂满枝头，不用说又是一个丰收的年景，就连山坡上爬的野葡萄也比往年又红又大，我们行军休息或防空时，坐在它的架下，真叫人喜在心头，但我们谁也没有去动一动它们，不管家葡萄还是山葡萄，都是人民群众财产，我们没有权利去动用它，革命纪律我们都自觉遵守，由于一夜休息，加上翻过大山就到家乡啦，翻山越岭并没感觉劳累，不知不觉到达山顶，翻过大泽山就是莱阳境地，部队稍微休息后，沿着山坡向东急走，当到达西火山时这里离我们村南墅不远了，我站立在高高的火山上，已经看到村中高高树头，山腰村名叫上庄，部队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行走，在村中我遇到嫁到这里村的一位大姐，经班长同意我和她聊了一阵，问了一下家中近况，讲了一下我们生活战斗情况后就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号召清舍空野，埋藏物品，我说现在一时可能敌人还到不了这里，因时间关系我还要追部队就没有多说多少，就离开了她，在下庄我又追到部队，下庄村离我们村更近啦，由于我们村是个大村子，五天一集，周围村庄都上那里赶集，所以熟人多，但因战事紧张，群众备战忙，也没看见多少熟人。从下庄向东走很快就会到达我们村，向北走就是卧石村，当时我们战士根本不知行军路线，但部队出了下庄村后，没有向东走而转向北去，翻过一道小山坡，部队很快到了卧石村，决定在这里吃中午饭，饭后稍经休息就渡过小沽河，向东北方向急速前进，当从下庄向北转向卧石时，我已经深知，没有回家看望的可能，所以也并有对回家抱太大的希望，但崔班长知道我的家在附近，因战事非常的紧张不能回家看望，就安慰我说，小刘部队看来没有停下的可能，你家离的这么近都没有机会回家一趟，真是没有办法，因部队行动未定，我也不好向队长为你请示，你表现不错，没有向我提出要求，我说班长，不要担心我，部队行动这么紧，我怎么能请假影响战斗任务的完成，我会正确对待的，班长你放心吧，我又不是新兵啦。

当部队行军到一条大沙河时，这里已经是莱阳和招远的分界河啦，河南是莱阳，过河就属招远的夏甸，夏甸也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庄，比我们村庄还大好多，离我们村25华里，也是5天一集，当兵前我也是经常来这里赶集，队伍渡过大河后，在夏甸停下休息准备吃晚饭前，虽然休息的时间较长已快到夜晚，从迹象上表明没有在晚间休息过夜的可能，最明显的表现队伍一队队整齐的坐着，没有派人去找房子，这就说明还要连夜行军。为了能使夜行军打起精神，在晚饭前，我抓紧时间坐在背包上打了一个盹，因上级没有命令抓紧时间休息命令，任何人也不会去破坏整齐的军容，只能抓住时机坐在背包上睡一会，所以老兵都知道抓住这有利时机给精神加足油，准备夜行军，响亮的军号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到底睡了多长时间也无从知道，吃完晚饭又开始行军啦，只看到大地和天空一片漆黑，向哪行军我们也不知道，管它向那走呢，只要跟上队伍就行。

走了一段时间休息，休息完了又走，就这样我们到达一个公路上，我发现公路西边不远一个大村子就是道头，因我在12岁时路过这里，而我外婆家也在附近，小时候多次来过这里，地形我还认识。我们没有向西而转向东走，从公路走时我们就发现两边有部队好像在挖工事，估计又有仗可打，战士普遍认为，道头道头用其谐音就是到了头啦，敌人进攻也到头啦，我们后撤也到头啦，胶东整个地区东西长不足300公里，南北宽不足150公里，而且越向东地形越窄，道头已深入我根据地100多公里，它北临渤海，离海边小镇龙口不足50公里，道头地形也对我军歼灭敌人有利。其四周是中等形起伏地，多处高地可为支撑点，无论如何我军再向东已没有地方可退啦，不能保卫胶东保卫胶东把敌人保卫到家中坑上吧，所以听说，要在道头消灭敌人，受撤退影响消沉的情绪顿时又高涨起来，又有了欢乐，又有了笑声，战士们奋力抢修工事，准备大干一场。

我们野战医院三所进驻道头以东不远处坡下小河边的一个小村庄里时，不待住稳休息，所长陈教导员就开始战前动员，说我军就要在道头打一大仗，给疯狂进攻的敌人以教训，同志们你们连续行军作战，已经很疲劳了，但敌人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抓紧时间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战斗，保卫胶东时刻来到啦，同志们奋勇战斗吧，具体分工由所长同志指示。所长讲话说，道理教导员已经讲的很清楚，我就不再多说啦，为了争取时间，各分队仍按平度城阻击战规定执行，但这次时间更紧，工作更忙，由于时间紧迫，上级要求伤员运下火线来到我处后，无论轻重伤员一律在换药后每人加服2片磺胺噻唑，立即送往后方医院，凡不危及生命的一律不进行手术，待送后方医院由他们治疗，而且不准换用担架，由原班担架队员直接护送，从教导员所长的讲话中，我们就估计到，这是一次边打边撤的战术，时间会比平度城阻击战更紧，虽然我们开始战斗情绪高涨，而现在又凉了半截，但准备工作必须更快更好的去完成。我们班仍担任手术组工作分工也没有多少变化，各负其责班长和女兵抓紧时间在河边清洗平度城带下来的脏敷料绷带，我们和军医医助护士同志准备手术室，清洗手术器材，消毒。因那时条件困难，物资供应紧张凡用过的绷带纱布必须由自己清洗自己消毒。

战备工作正紧张的准备中，此时已枪炮声大作，由13纵队一部配合9纵向侵入到道头的敌整编第八师166旅发起了强大攻势，13纵大部阻击敌整编第九师保证攻击部队的安全。战斗从9月18日中午12时20分开始到拂晓前结束，共歼灭敌2300余人，来了一个干净利索速战速决的歼灭战，给进攻的敌人范副总司令当头一棒，让他清醒的知道，胶东我军决不是溃退，想把我们赶到东海里喝海水，他是豆腐块挡车轱辘还显得软了些，像赌徒一样押下赌注，想捞回以前输掉的血本也是烧火棍吹火一头热，他是无脚蟹只是没有那个本事，“范副老总”清醒清醒吧这里是胶东决不是你军的横行霸道的地方。战斗打响了后不久，伤员大批从火线上运送下来，由于我军是进攻方，伤员不但数量多，重伤员也很多，为了严格执行上级的要求，并对伤员的生命负责，队长亲自深入分类组，检查每一个重伤员，确定手术指征，为了能使需要手术的伤员都能得到手术治疗，除原来的两个手术台继续同时开展工作外，副队长带领其他班两位医生护士专门成立了石膏组，专门负责骨折伤员的固定工作，并由所里派医生护士加强手术工作，争取时间为更多的伤员进行手术治疗。外科手术工作是一项对人的肌体修复工程，来不得半点马虎，稍有不慎就可能给伤员造成终身残疾甚至危及其生命，所以无论情况多么危机，工作多么紧张，都必须细心认真按照规程进行，虽不能偷工也不能减料，为了战友的生命安全全体医务人员都极端认真，极端负责任的全力以赴投入工作，经过连夜激战，枪炮声在黎明前逐渐消失，证明战斗基本结束，撤离战场的主力部队已开始从我们驻地向东撤去，我们也接到立即东撤的命令，当我们做好最后一名伤员的手术后，正在准备整装手术物资器材时，所里其他人员已经在陈教员的带领下开始撤离驻地。

我们麻利地装完物资器材赶着马匹追赶队伍，当我们追赶上部队时，所里全体同志正在休息，虽然打了一个大胜仗，但同志们的情绪仍然消沉，牢骚怪话未断，有的同志说，保卫胶东保卫到家中，运动战走断腿磨破脚，就是不能和敌人交火，口袋战叫敌人挣破口袋怎么战，陈教导员正以他那雄辩的口才、幽默的言词，向大家反复强调，这次胶东保卫战重大意义和目的及我军所采取的正确步骤，他说解放战争已进行了一年多时间，我军在全国及山东各个战场上，都取得伟大的胜利，敌人为了挽救其失败的命运，集中强大攻击兵团重点向我胶东地区发动进攻，打仗消灭敌人谁不高兴，但要看这个仗是怎么打法，有的人在强敌当前，为了保住家乡不使家里坛坛罐罐被敌人打碎打烂，总想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这样作不但不能消灭敌人，胶东也很难保住，打仗要一仗一仗的打，吃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我们进行的是运动战，把一些城镇和地方交给敌人使敌人背很多沉重包袱，使它们战线拉长，前后难顾，行动不便分散兵力，便于我军集中兵力一口一口把它们吃掉，就以咱们后撤来说，把敌人放进自己根据地来打，在这里群众基础好，地形熟，天时地利都对我们有利，更便于歼灭敌人，这就和打疯狗一样，你们把狗放进园子里关上门打好呢，还是放在野外打好呢，放在野外打狗，不但难以击中要害，狗在乱跑也容易咬人，我们把狗放进园子里关上门，用重拳对狗的要害猛击致它于死地，打仗也是一样，我们这次把敌人放进来后，扎紧口袋一口一口再把它吃掉，平度道头之战，我们不是取得了很大的胜利吗？再打这么几个大胜仗，敌人就像秋后蜢蚱蹬得不了几天。不要愁眉苦脸的咱们又没输给敌人，咱这是战略性撤退，要相信党中央和毛主席的战略布署，虽然陈教导员生动有力地讲话给我们很大鼓舞，给消沉情绪注入一些活力，但后撤的阴影很难在每个战士脑海里消除，打一仗就又后撤的作战方法，很难被战士们接受，就连我这个不愁天不忧地的乐天派最近也很难活跃起来，陈教导员在战士中有很高的威信，很受战士们尊敬，他不但能言善讲，说话幽默，而且身体力行，关心战士深入基层，不管行军和作战，困难和危机时刻都能见到他那高大而清瘦的身影，带领我们克服一个个难关。

部队继续向东开进，不知不觉已到达了栖霞境内，由于空间小，部队多，行军住宿碰到  别的部队、机关、民兵和从莱阳平度一带逃跑来的人民，很多当地农民帮助政府挖坑掩埋各种物资，有汽车有大炮有坦克、有粮食还有布匹，来不及埋的就烧掉，反正不能交给敌人。通过栖霞城时没有停留，当然城内也是一片备战气氛，城内居民都忙忙碌碌，但没有发现惊慌失措现象，向北走了约20华里，天色将晚部队决定在这里休息，明天再行。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非常大的城垣，大的出奇，他就是不但在胶东就是山东也赫赫有名的牟二黑子庄院，因土改加复查，地主家的人已被赶出，被周围的贫下中农分得住上，但仍然有很多空闲的房间，这个宅院到底有多大，家产到底多少，我们没有调查无法知道，这么说吧其规模不比当时的栖霞县城小，不到那里不知道，不过结构比县城更合理、更集中、更紧凑、更加宏伟，一律砖瓦木结构的古色古香平房，真是门中有门，院中有院，大院套小院，一院又院，房子是一套配一套大房围小房，通过层层门槛，通向后边很远，我们利用睡觉前的有利时机，向后参观前进将近一个小时，没有走到后边，而我们300多人的队伍住在里面，很难发现军人的人影，就说他家门上的那些大匾吧，我们300多人的人一人一块当睡床，还没用完，不过这时它已被从挂在门上耀武场威而被取下锁在屋里等候处理了。

旧社会他的土地有多少，听说占整个栖霞土地一大半，说县太爷上任必须向他先叩拜，不然就得滚蛋，若他不交税不交粮，就没有供奉，听说有一次管家正放狗驱赶一个北方要饭的穷人，因外乡人不知他家利害（周围贫困人是不敢轻易来到他的门下），和管家争吵被老地主发现了不知是这位外乡人表现刚强，敢于顶撞，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总之老地主兴趣大作，他告诉管家把他领进来到伙房，好好地招待，不就是一顿饭吗，我看他再能也是造粪的机器，拉屎还得拉在咱爷的地里，帮助咱们肥田，有老地主的发话，管家把那位穷人带到伙房里，让他大吃特吃一餐，那位穷人也不客气，心想：不吃白不吃，地主的东西还不是咱们穷人的血汗，他满满地填饱了一肚子，气愤地对管家说，等着瞧吧，看我拉在那里，管家也说，那不可能，非拉在我家老爷的田地不可，这位穷人还真有个牛劲，走一段问问这是谁家土地，牟二黑子家的，他走一段问，问了再走，就这样不知走了多少路程，肚子实在憋不住啦，非拉屎不可，又问这里到底谁家的土地，别人回答牟二黑子家的，那位穷人又想。说什么也不能拉在牟二黑子地里，就在路边方便，路不会是他家的吧，大便后听群众说，这里不但田路而且一山一水一沟一坑都姓牟，都归牟二黑家所有，当然这是传闻。我小时候也是从这些传闻中知道了牟二黑子的。他真是家大业大权力大，罪更大，以前只是耳听，现在亲眼所见，方才领略了。他家的居舍之大，真是名不虚传。

后撤部队越东走，地方由于狭窄人员密度越来越大，不但给部队行军住宿增加困难，吃饭也成问题，群众空舍清野，撤上山区，留住村里干部就是准备了部分年粮，也不够这么多人员食用，事务长难以搞到粮食，行军中经常饿肚子，为了应付更加艰苦的环境，上级多次重申，战备干粮，没有命令谁也不谁动，住在牟二黑子家，虽然住宿是解决了不用露营，但粮食仍没有搞到，正在我们准备受饿时，事务长不知在什么地方弄到了玉米面，叫炊事员打了一些面糊糊让大家喝，面糊糊就是面糊糊大家也非常高兴，由于艰苦大家都能体会上级的困难，和事务长的难处，都毫无怨言，革命军人吗，这点困难算啥，比起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我们这点困难无法可比，而且这也是暂时的，有吃无吃我们都不在乎，就是这不断撤退，使我们思想难以想通，特别面对和我并肩而过逃难的群众，他们大都是老人妇女儿童（青年男子和我们一样都上了前线有的参军有的当民工抬担架、扛子弹送粮食支援前线），我们愧对他们，我们拿着人民的枪穿人民的衣，吃着人民的粮，但不能保卫他们叫我们怎么向人民交待 ，我们对他不仅仅是同情，更大的是责任，是保卫他们免受战争之苦，现在我们和他们一起这叫怎么说呢。虽说光喝面糊，我们也是心甘情愿的，都美美填饱了肚皮，但我们房东看到这些男男女女战士行军打仗那么疲劳，吃这样的稀饭，心中非常感动和难过，把他家仅有地瓜花生饼子等食物送到我们面前，让我们补补身体，更有力量更好地去打老蒋，我们婉言谢绝群众一片热心，群众已经很苦啦，我们不能再增加他们负担和困难，我们年轻力壮容易克服，他们老老少少没有粮食怎么生活，这点粮食是他们的命根子，虽然群众一再要求叫我们吃下，但在班长的说服下，群众才拿了回去，稀饭虽稀也能填满肚皮，暂时解除饥饿，身上也轻松了不少好像身上又增加了很多活力，但到晚上睡觉后就不得了啦，不断地上厕所而且人越来越多，次数也不断增加，发生了男女兵共争厕所的局面，男兵风格高无私的让给她们，无论如何我们男兵比她们方便什么地方都可解决，她们必须在厕所，最后她们之间也需排队等候，方可方便。

9月份，还不算冷，只要披上衣服到门外田野里小便也非常方便，不过第二天早晨起床后，班长说小刘，你到外边把尿用土掩盖掉，随便小便也是违犯群众纪律的，我说行，这好办，盖的严严实实谁也不会发现，我笑着对班长说，我办事你放心。早饭每人两块地瓜（山芋）和玉米面糊糊，这次得到昨天晚上的教训，两块地瓜虽然不能够填饱肚子，但玉米糊我们谁也不敢多喝，男兵女兵一起行军虽是男兵解手方便，但也是不能太随便的，女兵就更加难办了，吃饭时女兵小王偷偷把她的地瓜放了块我的碗里，我说干什么，她说，你能吃，两块地瓜肯定不够，我说你自己呢能够吗？我不饱还可以多喝点面糊糊，你连面糊都不敢多喝，我就又还给了她。饭后继续向东开，因多数乡亲们都上山躲避蒋匪军了，村里没有多少人，弄不到粮食中午饭什么也没有吃。这时蒋军飞机也来凑热闹，从西南天际飞来两架红头小飞机，当防空军号响彻时，它也快要飞到我们上空了，我们人和军马都赶快隐蔽到老乡的果木林里，它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村头一头老乡栓的不知死活的老牛，又蹦又跳嗷嗷乱叫，两位空军“勇士”好象发现什么共军大目标一样，轮番向老牛发起攻击，该老牛也不知是受了惊，还是怎么的，拼命挣断栓绳向山根公路猛钻猛跑，老天有眼，没叫他跑到我们隐蔽地方，不然够麻烦的，牛越跑飞机越爱打，两个飞行员还真是撒屎擦屁股，真会磨蹭时间，没有离去的意思，老牛一会跑在公路上，一会又回到田里，一场空对地战斗足足打了20多分钟，最后老牛被击倒打死在农田里，我们一边躲在苹果树下观看这次空战，一边看见挂满技头丰收的苹果和大梨，虽然我们腹中无食，肚叫难耐，但我们谁也没有也不愿破坏群众纪律，打它们的主意，防空解除后我们继续向东走，下午3时左右由于同志们没有吃到东西，行军速度明显减慢，领导为了解决大家饥饿问题，通知每人可吃自己所带的战备干粮，数量不准超过半斤，我们大家听说可以食用自己所带的干粮，心中非常高兴，迫不急待的从口粮袋中倒出干粮，向口中送去，使劲一咬，我的娘，这叫什么战备粮，完全像钢铁一样，甚至比生铁还硬，我向四周观望了一下，大家的表情和我一样，由于太饿有的同志用石头准备砸碎它，但砸不碎，就这样腹中饥饿拿着干粮，硬是无法食用，正在大家为难之际，听说只有所部同志用老面发酵作的饼子苏松可用，所领导决定把所部所带的战备口粮收集起来，发给全所人员的以解决燃眉之急，但数量有限，每人只能发很少一点，虽然，不能解决饥饿问题，但我们喝着冷凉河水吃着干粮也心满意足了，而面对那满山遍野的丰收苹果大梨，一动也不动它，据说以后敌人占领后路过的蒋军士兵吃的吃，拿的拿，拿不了的胡乱打，给群众造成很大的损失，这就是两种军队两种不同的本质。

由于连续行军战士们相当疲劳，饮食也不好，所领导决定就地休息，在这过夜明天再走，由于离敌人太近，群众已上山，房屋紧俏，我们没经群众同意也不能轻易走进民房，我们在没有粮食没有屋子住宿的条件下露营山野，晚上领导又发了一点点战备饼子，作为晚餐交给我们，休息一夜，第二天拂晓就又开始行军啦，没有吃东西没有洗脸，直到上午10时，部队来到一个叫大寨的村庄准备休息，这里离敌人比较远群众多数还没有撤离，准备吃中午饭，这顿午餐十分丰富，是刀切肉丝面，老实说我们从平度阻击战以来，就没有改善过这样好的生活啦，发现吃面条大家非常高兴，像个孩子一样互相传递消息，像过新年一样欢喜，我们每人都吃了两三碗，这么多人吃面条把炊事员忙的不亦乐乎，我们队司务长会作拉面，他一次能拉好多斤，100多人队伍吃饭，他费不了多少时间，我们比其他队吃的又好又快，正在我们吃的高兴时，陈教导员又来到我们面前，他说同志们咱们好长时间没有改善生活啦，这样香鲜面条谁见不想多吃几碗呢，我们说教导员也来吃一碗吧，他说我正想来你们队吃饭，同志们面条好吃吗，我们有任务，要吃饱，晚上咱们就不会在这里吃啦，我们有任务并非常紧急，我们大家放下碗讲教导员你就吩咐吧，陈教导员说现在的任务就是吃饭，吃饱了才好完成任务，教导员和我们大家一起吃面条等大家吃完饭，紧急集合号响啦，我们背好背包拿好抢，整装集合待命，队长跑步向前面的教导员报告说，全队整队完毕请首长指示，教导员来到队前说，同志们，我们大家立正，他说稍息，刚才接到上级紧急命令要我所立即组成精干小分队向南离这70华里，莱栖交界山区赵家疃急速前进，务必于今日下午5时30分前到达，那里有民兵和村干部接应我们，具体任务是那里有200余名伤员隐藏在山洞里，虽有少数地方医护人员照顾，但从莱阳开出的敌人经常骚扰他们，非常危险，你们到达后立即准备接受工作，在民兵担架配合下必须在今夜12时前使伤员全部撤离现场，送往后方安全地区，担架队已经组织完毕等待你们，为了能及时完成任务，所里决定组成强干的小分队人员约60余人，由你队中挑选，为了行动方便一律轻装，除带足药品器材其它物品一律留下，为了行军完成任务安全我和王干事带领所通信班保卫你们，现由你们队长挑选人员，由于时间紧路途长，我们必须急行军，凡不能跟上行军队伍人员，可以自行返回这里，由收容队收容，所部暂住这里，等候你们回来，根据具体任务有三分之一人员能按时到达，就能完成任务，大家明白没有，大家说明白了，我讲完啦，我们立正后他说稍息，队长向他立正敬礼后，来到队前开始挑选人员，根据人员平时身体素质技术条件，我们班里班长王大炮、女兵小王、我是第一批被挑出人员，前后时间不多，60多人在队长的目光中被挑选出来，所有留下的人员也大都知道自己很难胜任这次急行军，也大多没有过分要求，自觉留下给班里看东西，队长说任务和要求教导员已讲的非常明确了，在他带领指挥下，一定能胜利完成任务，副队长负责收容，时间关系我不想多说，请指导员讲话，指导员说，不讲什么啦，抓紧时间准备吧，队长说好吧，现在解散立即准备听号音集合，我们很快整理完毕，待装出发，但不准带我的小马枪心中有些不快。

紧急集合号响后我们班在班长带领下第一个到达现场，很快各班都已到齐，值日班长整队完毕后向队长报告队长说，按班先后秩序成两路纵队出发，等值日班长出发口令后，小分队向村口急速开去，陈教导员和王干事已带着通信班在村头等候我们了，教导员和王干事在最前头带领我们，开始并不算太快，但他两高大的个子一步抵别人两步，对小个人来说也是小跑啦20多华里路后，队伍稍作休息，60多人喝些老乡供应的开水，就又上路啦，教导员说从现在起我们就开始急行军，不具队形，谁能跟上我，就尽量向前跑，但也不能太快，咱们不是马拉松，我会压住步伐的，行军中为了提起情绪，可以唱歌，可以讲故事，说笑话，开始急行军后，我始终离教导员王干事不远，在他们前后左右陈教导员发现我后说小刘你也来啦，我说教导员看你说的，什么事能少了我，没有我大家提不起情绪来，教导员说对行军作战同志十分疲劳时，就应及时鼓动他们提高情绪，这样速度能跟上吧，我说能，他说，现在请王干事给大家讲故事，他亲身经历的故事。

王干事一边大步走一边讲他给烟台日本鬼子司令官作翻译的事，他说，他参加共产党后，被党派到敌人营中作地下工作，由于在东北时学得一口流利日本话，后被驻烟台日本鬼子司令官，选作私人翻译，为了求得日本人的信任，也作了很多违心对人民不利的事，自己也吃尽了苦头，两次差点死在日本人的手上，第一次自己夫人被日本人杀死，敌人也把自己在冬天赤身裸体跪在院子里整整被罚跪了5个多钟头，差点冻死，由于坚强意志顽强斗争，日本人没有发现我什么破锭，就释放了我，重新启用给日本司令继续作翻译官，他说了一个真实的笑话，说在一次跟随日本司令官下乡扫荡时，在一个村口发现几个日本兵正围着一个中年妇女，赛古赛古乱叫，并动手动脚，那位大嫂不知日本人要干什么，对日本兵说我姓赛，你们怎么知道的，但我年龄并不比你们大，就不用叫姑姑啦，这位妇女还不知自己大难即将临头，我怕那妇女遭到不测，给日本鬼子强奸啦，走向前去狠狠打了她几个耳光，由于我手劲太强，打的她口鼻流血，我并骂到你还不快给我滚，那妇女哭着捂着脸，向远方跑去，王干事的故事在行军路上经常给战士讲每讲每次都百听不厌，由于速度不断加快，急行军的队伍开始拉开距离，分成多个“集团军”，但我们第一“集团军”10几名同志始终跟在陈教导员和王干事前后随着道路延长速度的加快，能跟上队伍的人越来越少，当在大路边路过口水井时，都准备找东西打水喝，但教导员关心的说，这样强烈的运动后，喝凉水会伤身体得病的，到目的地再喝，老乡不但给我们准备了开水还有饭呢，虽然我们又渴又累，因教导员发话了，谁也不敢喝，由于太阳的西下道路延长目的地听队长说，已经不远啦，要大家加把劲坚持到底就是胜利，这时能坚持跟上的也只剩下20多人，但第一方阵的队员始终不减，陈教导员也不时用幽默言词斗斗大家提高大家情绪，越接近目的地行进越困难，连我们这些平时能走路的铁扳飞将军也感觉两腿发胀、发麻，像不受大脑指挥一样机械的向前挪，行动十分困难，当然途中乡亲们不时送的温开水也帮了不少忙，目的地赵家疃总算提前15分钟到达了。

在队长王干事到村中联系时，我们不约而同抓紧时间躺下准备休息，我们太累啦，但教导员说谁也不准躺倒，应围着场园慢慢转一会活动活动再休息，转了几圈后，感觉腿脚也恢复了知觉了，在村里联系的队长和王干事也回来啦，并听村长说伤员已在今天晚上由民兵担架队已转移出去了，并由地方医务人员陪同送往后方啦，乡亲们也给我们送来绿豆水，我们抓紧时间猛喝了几碗，经领导研究，今晚全体人员就宿营这个村里，按人数派饭，由于大家非常辛苦，一律用细粮票，由王干事和队长再上乡区联系，问一下伤员的去向，最后紧接着又追上来5人，所以到达目的地只有25人，吃过饭后大家共在一个大房子的地铺上和衣而睡，由于放哨警戒都有各级干部担任，我们就没派什么勤务，一觉睡到大天亮，在老乡家吃过派饭后，第二天上午7时多，就向后返回，在下午又回到宿营地大寨。回到驻地后，听班里其他人说，我们可能要在这一带休息一段时间，到达这里后，虽然离敌人还是很近，但已经拉开一些距离，没有前段时间那样，敌人老是跟着我们屁股后追，因这里已远离烟维公路，敌人机械化部队离开公路就不能行动，小股敌人又不敢单独行动，所以这里还算比较安全，部队从平度城作战以来，物资消耗也太多急需补充，由于连续作战身身消耗也很大，相当疲劳，这么多天来，都是和衣而睡，不但衣服未洗过，就连脸谁也顾不到去清洗一下，各个队都住在以所部为中心周围的山村里，各班仍然男女住在一起，为了防止敌人的偷袭，所里采取了更加严格措施，根据上级要求，为了自卫所有男兵必须加强武装装备，除原来已配发的武器外，补足了子弹另发四枚手榴弹，副班长发了一枝加拿大冲锋枪（因我们班长是女的不发枪），加强站岗放哨（全由男的担任），女兵一律把头发剪的更短，不得露在军帽外为准，无事不准外出，有事三人以上同行必须由男兵陪伴，以免发生不测，全体人员必须轻装，不是急需物品一律处理掉。

在这里驻防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滋润的，各班除准备以后手术用的物资纱布绷带外，所里没有安排其它勤务，生活也大有保障，除一日三餐按时供应外，面食也增多了不少，连以前胶东兵每周必吃的饺子，从平度城开战以来就未见到，这次也吃了几次，可能司务长想要补足我们的缺额吧，由于生活暂有所稳定，东撤造成的阴影有所减轻，大家平时脸上又恢复了笑容，说说笑笑开开玩笑，打打闹闹不断，我调皮捣蛋劲又冒起来了，第一次是在一天中午，午睡后，大家都已经起床了，班里蓬莱县城的小李还懒懒没起，我本想叫起他，在老乡院中发现一棵又大又红的辣椒，随手拿起，一只掐碎用辣椒红红的液汁像妇女擦口红满满涂了他一嘴，他痛的又蹦又跳又哭又叫，拿了一根木棍子想报复我，凶得狠，打架他可不是我的对手，他只好罢手，班长发现，因男兵斗乐只轻轻对我说，小刘你开玩笑也太过分了，不像话，对小李说，你也不要装，能有多痛，男子汉哭不显丢人，由于班长没有严格批评我，没有几天我又把目标对准我的好友女兵小王，小王本是我的同学，又是好友，平时对我不错，可我那时年轻而邪劲上来，才不管那些呢，不论亲近好坏，原因她喜欢玩枪，别人的不好意思拿，就拿我的枪玩，她正在高兴时，我开玩笑说，把枪给我，我打开枪栓说，我说坏啦，她吃惊地问怎么啦，我说，你把枪的抓子钩搞掉了，她啊了一声，说小刘怎么办，我说找呗，她满场找的满头大汗，我好象还不过隐，就说没啦，这次出了大屁漏啦，她慌了，说好小刘求求你想想办法吧，我说想什么办法，我说这样吧，你去老乡家借个筛子和铁锹，把周围土收集一块筛筛看能不能找到，她找来东西后，一边筛一边说，小刘帮帮忙吧，我说这种事你们女兵心细，我们粗心大意忙不好帮的，看到她翘着屁股，使劲筛的样子，我站在旁边，又开心又好笑，后被班长发现问小王你在干什么，她对班长说，小刘枪的抓子钩被我玩掉了，我正找呢，班长一听就来气说什么，抓子钩它能轻易掉啦，这小刘又出坏点子，他在耍弄你，你正当真的呢，小王听了以后就非常的气愤，又哭又骂，还拿起铁锹赶着打我，我一边跑一边说，你能怪谁，那个叫你随便拿别人的枪呢，老实说这次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心血来潮拿女兵开玩笑，而且又对小王。

那时我还有严重的孔夫子的封建思想，好汉不和女人斗的古训，我虽然好拿别人开心，还经常搞些恶作剧，但我的目标从来不指向女的，班里队里众多女兵我都没吵过架，也从来未和女兵红过脸，她们熊几句骂几句，虽然也不高兴，但都耐啦，不去计较她们，这次不知怎么邪门啦，开玩笑开的那么大，而温柔善良的女班长真的生气啦，她严肃认真的对我大声说，那有你这么开玩笑的，不分场合，不分人不分轻重，小王对你那么好，你还这样耍弄她，太不像话啦，这几天怎么又有精神了，又拿人开玩笑啦，是不是才吃饱几顿饱饭，把你帐的，你不有劲吗，好现在我命令你把小王收集的土散好摆平，并把老乡的土园子从门口到边上全部清扫一遍，要搞彻底，我还要检查，我立正向班长说是，她说这样还不行，还得在班务会作深刻检查，我说报告班长，怎么开玩笑还要检查，班长说你还犟嘴，你这叫开玩笑，你这叫耍拢人拿同志的痛苦开心，班里的同志听到小王哭，又听班长熊我，都跑出来问怎么啦怎么啦，班长说叫他自己说他作的好事，有的同志想发生什么大事，甚至有的人想，我把小王怎么啦，那个啦，我受过找响导，导尿的负面影响，而小王对我又很好。我一看大家那奇异的怪像，我说有什么，可好看的，我不就开了开玩笑，就被班长罚了打扫卫生吗，大家说就要整整他，再叫他调皮捣蛋，班长说你们也不要大惊小怪，是小刘吓唬小王说，他的枪的抓子钩被小王玩掉啦，所以小王就吓哭了，班里同志说什么抓子钩也会掉，亏他能想得出来，我只好按班长的命令在众人面前给老乡打扫整理场园，劳动创造世界吗，怕啥，至于班务会的事吗，以后班长也没再要求，我也没主动检讨，班长对全班同志说，小刘什么都好，就是开玩笑不知轻重不好，没几天搞了两次，不对他严厉那能行。不然就大脚媪的足炸散开了，了得。老实说那种事我就是有那种贼心也没有那贼胆量，我不是那种会拿自己政治生命开玩笑的那种人。

最近由于部分部队和敌人有些小遭遇，就有小量伤员留在我队治疗，第二天班长对我说，小刘同志，队里交给咱们一项任务，我看还是要你去完成吧，有20多名伤员必须立即送到后方医院，我说行，那是熟人熟路，班长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班长说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离敌人近情况相当复杂，你毛手毛脚的，不小心就会出问题，不但危及你的安全，更重要是关系到多名伤员的安危，你大大咧咧叫我不放心，我说，班长你就看好吧，咱小刘什么时候没给你完成任务，给你丢过脸，班长说，你知道小心我就放心啦，送到后抓紧时间快点返回，估计这几天部队可能有行动，不然不会那么急把伤员送走，队长要求派一名身体好行动快机灵的卫生员担任，我想你最合适，抓紧时间准备吧。我听说是虽然这次伤员不多，但上级非常重视，除担架队员外，还加排了10名民兵，负责伤员的安全。这次任务因为向后方经过的全是老区群众基础好，虽然敌人又离的不远，所以一路顺利日夜兼程于第二天中午就到达目的地，把伤员安全如数交给分区医院后。由于北海军分区医院已过了开饭时间，我为赶时间，没有来得及吃饭，就一边走一边吃着干粮，喝着凉水，急速向部队驻地返回，到天黑时，我已走出很远，在到达一个山村时。

我准备休息吃晚饭，因出发时司务长因时间短，只能给我一部分粗粮票，这种粮票分粗细两种，可根据品种去老乡家中吃派饭，它含粮钱的定额数，为方便单独和小股行动的人员使用，是胶东军区统一发放的，军人可以拿此票去群众家中进餐饭后按每顿一张交给房主，房主可以拿此票到秋后，顶公粮和税捐。找到村长后，他把我带到一个大娘家中，交待清楚后，他就离开啦。大娘紧锣密鼓的给我作饭时，大娘说小同志你先在大娘炕上休息一会，我给你作饭去，作好了我叫你，我实在太累啦，就在大娘的炕上睡着啦，当大娘叫醒我起来吃饭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我瞪大两眼一看，使我吃惊不小，首先和大娘一起坐着一位如花似玉清瘦苗条漂亮的年轻的大姑娘，更使我惊奇的是大娘摆在坑上桌上的那些饭菜，有葱油饼面条外，蒸留虾皮大葱鸡蛋加咸菜，这在当时来说，不但在这里就是在全胶东也是最好的饭菜，只有来贵宾时才能上这样的饭菜，除了没有烟酒，什么也不缺。我说大娘你这饭我不能吃，大娘说咋啦，我说我没带细粮票，我进村时已和村长交待清楚啦，让他给我派粗粮，他怎么不交待清楚呢？大娘说什么粗粮细粮的，大娘作什么你就吃什么，我说大娘说什么这饭我也不能吃，我自己单独行动，更不能破坏纪律犯规定啊，大娘说，看你这个小同志咋说的，吃大娘一顿饭能犯多太错误，你们不是我们亲人吗？你妈给你作饭你也能不吃吗？你不吃大娘会不高兴的，再说我家小子也在前线在主力部队当兵，这次听说也撤回来啦，现在也不知住在那里和你年龄差不了多少，但个头比你高一些，身体也比你强一些，我说大娘，想儿子吧，她说那有母亲不想念远征儿子的，我说大娘他会回来的，说不定会路过这里，来家看看你老人家呢，大娘说，那敢情好，大娘问，参军后你回过家吗？想家吧？我说没有机会，从平度城撤退时路过别村，离家只有5华里路，但部队没有停留，所以就没有回去，也无所谓，今天行军明天打仗那有时间想家。看大娘把话已说到这个分上，这顿饭不吃实在不行啦，不然会扫大娘的兴的，我说大娘你们就和我一起吃吧，大娘说，不。大娘只作了你一个人的饭，人多不够，我说大娘够的够的。大娘看我快口吃她作的饭，心中非常高兴，一边看着一边说，她说，小同志啊，你说这仗是怎么打的，怎么越打越近，把敌人都打到咱们自己家里啦，才打走日本鬼子，老百姓想过几天太平日子，老蒋又来凑热闹，你们要狠狠打他龟儿子，不然叫咱老百姓咋过呢，我说大娘，你儿子和我们都没给乡亲们丢人，在西面我们消灭老蒋不少部队，就连他儿子所带的部队快速纵队那可是铁家伙也叫我们一扫而光全部歼灭了，撤退是上级规定的，上级有上级意图，要相信党中央毛主席，胜利一定是我们的。不要看敌人现在疯狂的狠，早晚会被我们消灭掉的，就拿前几天在道头说吧，我们正在撤退，回头咬了追赶的敌人一口，杀了敌人一个回马枪，激战半天多就彻底干净歼灭敌人2300多人，所以说并不是我们打不过敌人，这仗怎么打，在那打上级有上级的安排，我一边吃一边和大娘聊着，不知不觉大娘把视力注视到我的身上，像发现什么时说，这小同志福像，向她女儿说你看他的脸他的耳朵和又长又细满是肉的手，就能看出，并把我的手和姑娘手拿在一起比了比说，比大姑娘还白还细嫩呢，你以后不会受苦的，这不但把她姑娘说的脸红，连我这个厚脸皮也说的也不好意思，我说有什么福，很小就没有了母亲，现在参军打仗有时连吃的都没有，大娘说不信待打完仗来我们家住，看我说的灵验不灵验，我说托大娘的福，打完仗一定来看大娘，她女儿听后，在她粉红色的小脸上又增加了很多红晕。大娘又说这仗谁知道打到那年那月呢？我对大娘说，大娘你老人家就放心吧，我们不会让敌人疯狂的太久的一定会歼灭他们的，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吃了一块油饼喝了一碗面条，就放下饭碗虽然按我的饭量，这些饭菜我能一扫而光，但群众生活太苦啦，大娘今天所作的饭可能是她仅有的东西，我就放下饭碗，大娘一看就说吃这么点？大娘做的不好吃？我说好吃，我年小，个子矮，饭量小，已经吃的很饱啦，谢谢大娘，大娘说，你们当兵的都这么客气。饭后我说，大娘我吃饱啦，也睡足啦，我要走啦，追赶队伍去，大娘说，天这么黑，你一个人怎么走，怪吓人的，大娘家很方便，你住东炕，我和姑娘住西炕挺方便的，我说大娘，我不是怕不方便，是我必须追赶部队，现在部队流动性大，一时找不到部队，掉队后再找部队就困难啦，大娘说，这样的话，大娘就不留你啦，黑夜行军走路要多加小心，我说大娘放心，我们军人已经习惯啦，无论白天夜晚都能走。我把随身所带的二张军用饭票交给大娘，她说什么也不要，说在家里吃饭那有交钱的道理？我说大娘我也不是客气，中午因赶路没来得及吃饭节约了一张留着它也没有用，大娘你就收下吧，把粮票交给大娘后，我就启程赶路，大娘和她姑娘一起把我送到她们的街门口，我说大娘再见保重，她就说路上注意安全，我就离开大娘母女急忙赶队伍去，她的女儿始终面带笑容看着我们讲话，但从不开口讲一句话。

我不顾危险不顾劳累在第二天上午提前赶回部队，班里同志说，我离开班后，上级为了提高对敌人仇恨，加强阶级觉悟教育，全所人员集体参加了一次地方群众批斗地主大会，苦大仇深气愤万分的群众把一个地主活活打死啦，那个场面非常能教育人，恶霸地主坏人，留他何用，打死一个少一个，不然留下他敌人来了作破坏。班长也表扬了我，说小刘我准知道你能很好地完成任务，早饭吃了没有，我说为了赶路什么东西都没有来得及吃，不过昨天晚饭吃的很好营养满不错的，又是大饼又是面，又有蒸鱼虾酱炒鸡蛋，班长说司务长给你细粮票啦，我说没有，班长说再累再苦也不防碍你调皮捣蛋，司务长没有给你细粮票，你上那吃那么好的饭，你不是作梦吧，我说是真的，我本来用的是粗粮票，但大娘给我做的是细粮开始我不敢吃怕违犯纪律，大娘说她家也是军属不吃不行，我没办法只得吃啦，不是我口馋，不吃会扫大娘兴，但班长我并没有侵犯群众利益我把昨天中午节约下来的一张粮票一起交给了大娘，两张粗粮票换一顿细粮饭，还算公平吧，班长说处理的不错，很有些水平，我说班长怎么能说有点水平呢，班长说看看又说你胖你又喘啦，我说本来吗，班长说光顾说话，你可能还不吃早饭吧，我说不饿，等中午一起吃吧，班长说，那怎么行，我去伙房看能不能搞点什么吃的，班长去后不久带来一块咸菜几个白馒头，馒头太想吃啦，从平度城撤退后，由于连续行军已好长时间未见到它的模样啦，回班后由于这么多天没有后撤，各班各队也在准备下一次战斗救护物资都估计又有在仗可打，情绪比前段又高涨很多，作为军人我们就盼望打仗，不打仗怎么保卫家乡，我们一起又打又闹又骂又叫，又恢复以往的热闹，回来后班长也忘了叫我检讨，女兵小王也不再生我的气啦，高兴地对我说，小刘你去送伤员这几天生活可好啦，不但有馒头包子还有拉面，我说不生气啦，对你开开玩笑，还真的大动肝火，你不理我，我还不想睬你，她说你再坏，就不睬你，我说不睬就算，这就是战友之情，多么深厚。

在第二天晚上深夜，我正在睡觉，通信员来对崔班长说，队长叫小刘，马上去队部接受任务，快把他叫醒，班长把我急忙叫醒，糊里糊涂朦朦胧胧，我想什么事啊？今夜没有我的岗啊，班长说别啰嗦，快起来队长叫你。我一听队长叫马上穿好衣服，拿起马枪跑步来到队部里，队长说，现在有项紧急任务，必须由你和通信员小李一起去完成，所里命令说各队必须整装完毕在拂晓前带到所部集合待命，并让我队负责通知高河驻防的二队，枪子弹带好了没有，我说带好了，队长说那你就不用回班准备了，我心想准备不准备都一样，就是一个背包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你俩现在就出发，完成任务后就和该队一起回到所部，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完成任务，不能贻误了整个部队行动，我们说坚决完成任务，队长说，相信你俩会完满完成任务的，但队长又说现在情况复杂，敌特活动频繁，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又说小刘你胆子大又有多次夜间单独执行任务的经验，所以队里决定由你负责带领小李一起去执行这次任务，我心想，说我经验多是假，机灵胆子大是真，胆子大有胆子大的好处灵活机动也有灵活机动的长处，对完成任务有利，能应付一切不测，但因多次执行艰巨困难的特殊任务，就比别人增加许多辛苦和危险。

像这次送信又不是我的任务，这不又把我看上啦，当然上级的信任是一个革命军人的光荣，每次接受任务我都是愉快的，也能圆满完成任务，但由于我的嘴和我稀拉调皮的行为，立功机会多次从我的手中跑掉，立功不立功我不在乎，相信自己能圆满完成任务，又能安全返回，我的自信心才是我的愿望和鼓舞。没有信心难以完成任务，自信心是完成任务的保证，我这人和别人有所不同，从小对自己充满自信，不但不怕死，相信自己不管干什么都不会出什么危险，能安全返回，每次都有这种良好的预感，这次任务虽然并没有多么可怕，但我也有些担心，虽然路途不长，任务也不算太重，口信传达到就行啦，除关系着部队行动战友们的安全，更加严重是情况复杂，首先敌特还乡团破坏活动明显加剧，虽然这里是老区群众基础好，由于阶级矛盾的激化，敌我双方你杀我，我杀你，阶级斗争呈白热化，跑到莱阳的地主土匪还乡团不时到根据地进行暗杀破坏活动，不但杀害村干部和无辜的群众，目标特别对准我军小股部队和单独执行任务人员。不时发生袭击抢击伏击绑架暗杀我军人员事件，听说一种暗杀非常奇特，敌人称背死狗，乘人不注意时用一种带钉皮套扣，猛套住人的脖子背在肩上，人就没有反抗能力跟他赶紧走，慢慢窒息而死。怕我倒没怕，但安全得十分重视。

在出村口我对小李说怕不怕，他说不怕，我说对没有什么可怕的，再说怕也没有用，但为了完成任务也必须注意安全，保持高度警惕，前面路虽然不算太长，但道路两旁森林密盛。杂草丛生，特别那些又高又粗的草叶子被风一吹沙沙作响很惊人，而潜伏着杀机，便于敌人潜伏。但这里是咱们根据地，群众基础好，我们主动敌人被动，发现问题只要沉着应战，枪响后敌人不敢恋战，一定会马上撤离，坚持就是胜利，我们必须沉着机动保证完成任务而不出危险，他说听你的。我说推上子弹，枪上膛打开保险随时准备射击，我俩呈搜索队形前进，我在前面左边，你在后边右边，保持一定距离，要是我前面出事你要果断反击，你后边出事我进行反击，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沉着应战，果断处置，都能击败敌人获得胜利。我们俩一切准备就绪，开始了不算艰难但很危险的行军，中途还算顺利，除风吹草动影子像有人活动沙沙作响外，基本没有发生什么危险，在通过一条大沙河时我正走到河的中间，忽听身后小李大叫啊的一声，我一听不好，回头正准备反击，小李说这里三个尸体把我拌了一跤，我说不用怕，赶快起来活人都不怕，还怕死人，但这里是很危险马上脱离，快点跑步前进，我说河沙是白沙强烈反光，容易遭到敌人从远处射击要比近距离更加难防，小李说这三个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死的，管他呢，我说快跑，就这样跑步前进很快我们通过了沙河来到二队住地，在回答了哨兵的口令后，带班的把我们送到队值班室，向值班队长汇报了命令后，队长发出紧急集合的号令，我和通信员就在队部就地抓紧时间睡上一段时间，等队伍整装完毕后，我们和二队一起撤离了驻地，向所部集合，我们到时其他二个队已整队完毕，集合后再等待我们，我回到班后，我的背包还在班长手中拿着，班长说累吧，我说不累，我在二队同志准备时已抓紧时间睡了一小觉，班长说，你还真会利用时间，我说军人吗，他说这我不成了你的师傅啦，我说本来吗，我的进步能少你们的培养帮助。所长简单进行队前讲话，部队在天还未亮前就又向东开去，向东撤向东撤，没完没了向东撤，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头，虽然上级首长反复作思想工作，强调我们是战略性后撤，撤退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消灭敌人，我们是撤退并不是溃退，这是运动战、口袋战，关门打狗等，但战士们一听说撤退心中总是不痛快，情绪低落，再强有力的政治思想工作也难以使战士们想通把敌人放到自己家中的打法，要知道我们都是为了保卫家乡保卫解放区而参加自己的军队的，看到乡亲们遭难我们心痛，无脸面对亲人，谁的情绪能高涨起来，这次行军由于下半夜已开始行动，部队没有吃早饭，早饭没吃中午也没影子，直到晚上天黑腹中颗粒未进，由于乡亲们都已上山家中无人，上那去搞粮，司务长也难过地没有办法，大家都没有怪他，情况就是这样，没有东西，他再努力也是无用的，就连我们平时发发牢骚讲怪话，也对司务长给予同情和理解，没有粮食用野菜顶，用水顶，有的同志拔出路边的野菜放在口里吃，满山遍野的水果，我们仍然没有动它的念头，首长们看到战士们饥饿的面孔，他们也没有权利在群众不在场的情况下动用群众的物品，此时陈教导员望了望战士，大声说，同志们行军累不累，肚子饿不饿，我们齐声说，不累不饿，他说不饿是假的，一天多没有吃饭怎么能不饿呢，他又说那满山苹果大梨咱们能不能吃，我们说不能吃，他问为什么，我们说，革命军人要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他说对，三大经律八项注意是毛主席在红军时期制定的，是我军战胜敌人保证胜利的法宝，谁也没有权利破坏它，环境越困难越对我们是个考验，我们要经得住考验，我们都是英雄汉，再大的困难也难不到咱们。

部队继续乘夜行军，在半夜不知是老天有意考验我们这支疲惫不堪的队伍还是怎么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并越下越大，天亮时才逐步停止，疲劳饥饿加寒冷一起压向我们，队伍的行军速度明显减慢起来，首长们为了关心战士身体健康，减轻体力过度消耗，不得不减少休息距离加长休息时间，在休息时队里怕战士们受冻生病，任何人不准睡觉，战士们还管那些，背包不解就在雨水浸湿水中躺下就睡，虽然班长大声地叫醒这个那个睡，叫醒那个这个又睡，战士们体力消耗已到极限，谁还在乎生不生病。道路要我们走，行军目的地不到，再难再苦也得走，虽然极度疲劳，行军号一响还得起来走，这次行军由于行动苍促，不但没有带点战备口粮，连中午饭也没有带，真是房子漏又遇连雨天，真是难上加难，虽然我们已经筋疲力尽，疲劳不堪，托着疲劳的身体总算在中午时刻到达牟平县境灌水镇，这是一个虽然不是县城，但也有相当规模小城镇，因它地处深山峻岭，又通公路，是我军的重要兵工基地，镇中四周在抗日战争时就建立不少工厂，最有名的要算胶东军区制药厂它当时已初具规模，能生产一般常用药品和医疗器材，产品虽然还不那么精细，甚至相当粗糙，而数量也有限，但在当时来说已经相当不错啦，由于它生产的产品不断供应胶东我军，正是它的出现已克服了我军医疗用药，单纯靠从敌人手中缴获的历史，虽然在数量与质量都不尽人意，但对物资供应相当困乏的我军已解决了不少困难，使很多受伤患病战士从中受益匪浅。虽然此时灌水战备气氛还不像别处那样浓，大多数人还没撤离，但战争的阴影已笼罩着上空，寻找我军的敌人飞机不断飞向上空，而工厂也人走厂空就拿制药厂而言，虽然高大的厂房还在但重要机器设备已搬走，停止了生产到处是破铜烂铁和玻璃棒管，或破损的瓶子及注射器。到了灌水，所领导决定，途中休息时间稍微延长一些，决定到中午叫战士们晾晾被子军服晒晒衣服，此次行军我们已相当狼狈，在雨中行军不但淋湿衣服背包，拔掉了鞋子，由于劳累饥饿，战士们途中休息不顾一切的倒在地上就睡，身上也粘满了污泥烂水。途中群众发现我们这种样子都表示出同情的目光，特别那些大妈大婶们一边流泪一边说，看看把这些孩子都搞成啥样，叫他们受那样累那样的苦，他们有些还是孩子呢，叫我们作母亲痛心，可恶的蒋该死造孽啊，好好的日子不过，打的什么内战，叫他不得好死，要知道这些老年妇女除对子弟兵给予母亲般母爱外更多的是她们自己的儿女大多也在行军打仗的胶东队伍中，这次行军苍天也和我们开了个不小的玩笑，昨夜风雨交加，天亮时大雨逐步停止由阴转睛，现时已红日当空啦，不是说秋天的天大姑娘的脸说变就变，上级为了关心体贴战士在不影响任务的前提下抓紧有利天气让战士们晾晾被晒晒衣服，恢复一下体力，虽然没有时间洗也不能完全晒干，但已能减轻不少负担，又能减少疾病的发生。真是打材不妨磨刀功。比背着潮湿背包托着疲惫身体不知要快多少，丢失的行军时间也能赶上来。

此次休息使大家更加开心的是司务长说咱队今天改善生活，慰问大家，决定吃派饭吃细粮，我们一听说吃细粮，都和孩子一样开心高兴，疲劳不堪的我们听后身体一下增加很多活力兴奋异常，要知道吃细粮在我们心目中已是最高的享受很大满足，我们问真的吗？有些不相信行军途中这么多人怎么做细粮。司务长他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我们司务长是一个好人，工作认真负责在那样艰苦困难的环境下千方百计想办法给我们改善生活，可惜在朝鲜战争中牺牲在敌机的可恶的枪弹中，他说我已派下去啦，你们就等着吃吧，我们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等待即将来临的一顿美餐，不久就轮到我班，一位厚道善良的老大娘来到我们身边，她一手提着泥罐，一手拿着一个小蓝，因为她拿的两人的饭，班长叫我和大老王两人先吃，实在好长时间肚子里没进东西啦，我两也没谦让就蹲在地上大口而吃，大娘给我们作的是一泥罐面条两个馒头，一碗咸鱼一碟鸡蛋蒸香椿，又加虾酱，面酱加大葱，有人会说怎么你们军队每次吃派饭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基本一样呢？实际上这是胶东地区当时乡亲们招待客人的最好饭菜，那时乡亲们贫穷不可能拿出更好东西招待亲人。我们两狼吞虎咽，很快就把饭菜一同歼灭干净，我和大老王你瞅瞅我瞧瞧，都觉得腹中还没有感觉，我不好意思的向大娘讲，家还有吗，大娘露出为难的表情，并说我作的饭就是壮小伙子也足够啦，你两还没有饱？我看大娘为难的样子，就对大娘说，我们已经一天半加一夜未进任何食物实在太饿啦，我说大娘你家没有了细粮饭拿点粗粮作的也行，大娘又回家拿两个玉米面饼子，两棵大葱一碗面酱，大娘说孩子们，大娘真不好意思，家中实在也找不出一点点白面啦，这两个饼子看行吧？我说行，能充饥什么都行，我们实在太饿啦，两个饼子，就着大葱  也感觉得很香甜，很快吃完，仍然感到肚子里空空，大娘发现我们仍像没有吃饱的样子，关怀的对我们两说，孩子们你们不能再吃啦，大娘再穷地瓜干总是有的，但我不能再给你们吃啦，由于你们长时间饿肚子，腹里空再吃就会胀坏肚子的，我一想也是大娘拿的够多的啦，怎么还饿呢，小时候也听人说长时间受饿，初次吃饭必须从小量开始，因胃长期饿就没感觉，吃多易胀死，我说大娘谢谢你的关心，我们是不能再吃啦，你拿来的够多的啦，再吃要出问题的，我们的经历在最先吃饭的战士中也不断发生有的已开始肚子痛，队里知道后限令各班注意饭量，不准多吃以免发生危险影响健康。

经过较长时间休息，加上饱餐一顿，身上又增加了力气，衣服和军毯也基本上晒干了，打好背包，于下午3时又上路了，东撤的阴影仍影响着战士们的情绪，行军笑声歌声减少，而牢骚怪话就越走越多，甚至有战士悲观地说，这样光走不打当主力，也没有意思，不如当民兵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比到海里喝海水强，班长看着大家沉闷的情绪，想给同志行军中增加点活力提高情绪，就对我说，小刘来段笑话故事鬼脸甚至小闹剧都行，只要大家高兴搞什么都中，这种样子行军还不把大家闷死，我说班长不行没有劲，班长说，什么没有劲，刚才吃饭挺有劲的，你劲都哪里去啦，我说，班长，我不是身上没劲，而是说精神没劲，班长说我们的小调皮小乐观，也会闹情绪，我说撤撤撤再往东撤不就是东海，咱们要撤到那里呢？谁会有劲，班长说上级有上级的安排，你操的那份心，怕的那个劲，由于多数下级指挥员对后撤也大都没有想通，所以思想工作也显得那样软弱无力。走了大约20华里在下午5时就到达牟平县大周家村，说大并没有多大，是在一个群山怀抱，座落山腰中，只有一条小路通到山中的50多户的小山村，这距离胶东重镇烟台30华里，距东海边了不过40华里，这里由于地处深山老林交通闭塞，山外虽然打的热火朝天，但这里仍然风平浪静一片和平景象，唯一能有战争气氛的就是和胶东大多数地区一样青年人大多已上前线参军和抬担架支前去啦，村里难以看到年轻男子，来到大周家村，最为高兴的要算女兵小周，她47年初参军。因离家10个多月啦，这次远征归来，重新看到父母亲等亲人，怎能不高兴呢，部队驻后不久班长请示了队里后，批准她可住在家里，可住在母亲身边几天，她拿上装具背包，高高兴兴跑回家去，当母亲看到当初一个清瘦体弱少女，现已在部队练成了健康漂亮英俊苗条的大姑娘个子也高了许多时，高兴地流出喜悦的眼泪，世界上有什么能比母亲等待远征归来的儿女更喜悦、更高兴的事呢？母亲一遍遍用手触摸着自己的女儿，就怕少了什么一样不断地审视着，由班长陪送一起回去的，当母亲知道崔班长是女儿的班长时，表示了感激之情，感谢部队上的培养，感谢班长的照顾和关怀，班长说要感谢的是人民，由于你们这些千千万万个母亲把这样好的儿女送往前线，才使咱们的革命战争取得那样大的胜利，大妈决意要班长一起住宿她家，但班长稍待一会就要回到班里，因队伍刚住下，还有许多事让她操心，第二天队领导说虽然这次行军路途不远，但相当艰苦困难劳累，战士们相当疲劳，所里决定最近几天不安排任何工作勤务，除按时上岗放哨外，其它时间完全随个人安排。

正在我们吃过早饭后，准备清洗衣服整理卫生时，小周笑着跑回了班里笑着对大家说，我母亲把咱们全班也当成儿女看待啦，非叫我请全班同志一起中午去家里吃饭，听说要到她家我们都很高兴，本来班长说，待整理好卫生后一起去看望战友的母亲的，这也是应该的，谁知她现在就来请我们，这是我们多么盼望的啊，我们胶东出兵很多大多编成以胶东为基础的部队，光主力就有好几个纵队，9纵队、13纵队他们大都以胶东人组成的，这次都回到根据地，但能路过家乡的，特别能住在自己村里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小周是幸运者，我们应向她更应该向她的母亲祝福。战友的母亲就是我们母亲，我们应和小周一样享受这一幸福，但班长则说不，看望母亲我们正准备这样作呢，但吃饭千万要不得，不但军队纪律不准，我们也不能增加你家的负担啊，你家的生活也是相当困难啦，小周说不去不行，班长那样会伤我母亲的心的，使她老人家不高兴，我家再困难也不至于管不起全班一顿饭吧，一个要请一个说不行，争论不休，我们大家都不好发表意见。最后我对班长说，这样争论也不是办法，不好请示一下队里请领导上决定，班长说就你馋，会出歪点子，我说去战友家吃顿饭，也是人之常情，也不算违犯纪律，其他同志也说班长你就请示请示队里吧，班长看大家都同意我的意见，就说那就试试吧。班长去队部请示，队长和指导员认为班里战友家请全班战友吃饭，重在人之常情，能安慰老人，使老人高兴，不应算违犯军纪，你们请示领导，经领导批准那就更成，不过你们能带点东西，而更加合乎情理，班长笑着跑回来对大家说队里批准啦，并对小周说回家告诉母亲让她老人家高兴，班长又对大家说，去时咱们最好带点礼物，买东西咱们没有钱，就是有钱也无处可买，大家齐声说各人凑凑，你一双袜子我一双鞋子，他一条毛巾，还真凑了不少，由班长统一保管，等一起带给大娘。

为了不使我们这泥猴样叫大妈见了伤心，我们着实准备好好的打扮一番，给自己整个身体彻底打扫一下卫生，我们拿出自己最干净最新的衣服，等到河边洗澡后穿上，我们全班男女军人嘻嘻哈哈笑着来到了村外的小河边，看到那清澈见底河水，我们年轻男兵都脱光了衣服只穿着短裤迫不及待跳入水中，放肆的又打又闹地洗个痛快，但女兵们则不行，虽然胶东女兵比较开通大方，但也得到大山深处找个隐蔽处偷偷擦擦身子，在她们向小河上边走时我大声说你们怎么走啦，不准备洗衣服啦，她们都笑着对我说，看你臭美的样子，我说本来吗，这是我们男人的特权，班长说，什么特权，你再搞大男子主义，非在班务会上批判你不行，我说，班长，洗澡也要批判吗，她说是批判你轻视妇女的封建主义思想，你什么男子汉，怎么还在女兵领导下，啊呀我的妈，班长这次可把我难住顶住啦，使我无话可说。等女兵回来我们已经整装完毕，准备洗衣服，但女兵都抢着给我们洗衣服，班长说，小刘洗衣服不会是我们女同志的专利吧，我说哪能呢，班长说今天咱们谁都不准给小刘洗衣服，叫他偿偿洗衣服的滋味，看他还敢再轻视女同胞吧，但小王还是偷偷拿去给我洗啦，我们男兵无事可做就爬到山上一边玩一边采漫山遍野的野果、山葡萄、山枣、山梨红、山梨子还有山蘑菇，不大一时间搞了一大堆，除我们吃了一部分外，大都作为礼物带到小周家里，我们从山上返下来后，班长她们已把我们全班衣服洗完了，我们欢天喜地的回到驻地，不但都焕然一新也是大丰收。正当我们准备行动时，小周又来到班里，叫我们快走，小周看到我们拿了那么多东西，对班长说，班长不要拿东西，班长说有什么好东西可拿都是大家多余物品和野果子，你想叫带好东西咱们也无钱买，说到钱老实讲也真叫可怜，那时每月每人两万元北海币（人民币前身）能买什么东西，我高兴地到街一次只能买两斤小水萝卜，虽然数量少当兵还能每月发钱，这是我们没有预料的事，心中也是高兴的，只从敌人进攻以后，就是这样少量的钱也再没有发过，对我们来说也无所谓，钱对我们而言发挥不了它的功能。因当时解放区相当困难没有什么好买的。

在班长的带领下，我们全班跟着小周来到她的家中，大伯大妈和家人都站立在大门口迎接我们，小周一一向父母介绍我们后，我们向两位老人和家人问候后，进入小周家中，从房中物资和设备中可以看出虽然生活不算富裕，但当时来讲还算可以，是中等生活水平，由于地处大山深处，道路崎岖，从抗日战争开始，就很少受到战争的困扰，虽是下中农生活，但比较其它地区农民而言，生活要强的多，一次在村里驻防这么多部队还是为数不多的，所以乡亲们一看来了这么多军人，而且还有不少女兵，表现出很大的兴趣，给予了非常热烈的帮助和关怀。

小周家一溜四间的大草房，分东西两炕，我们分别坐在东炕上和炕下凳子上，大伯说话很少，只是微笑着口含旱烟袋吸烟，大妈一一问了我们大家情况，那里人有多大啦，结婚否，我们都说还年轻不急，大娘指着班长和王某说，你两不算小啦，应该结婚啦，特别知道王某是南方人时，更加惊奇，那么远也跑到俺胶东打仗不容易，大妈对我的手也发出了浓厚的兴趣，说这是一双好手，男人中比较少见，不但细长丰满白嫩，两双手看不到一根露出的血管和筋脉，不擦油也不皱。说话之间大妈的姑娘和媳妇已经把饭菜做好，虽然饭前我们吃了不少花生苹果，但大娘家这么丰富的饭菜的确使我们吃惊不小，这在当时是不容易办到的一桌午餐，主食水饺，副食海鱼、粉丝烧肉、红烧公鸡、葱花炒鸡蛋，外加自制的白酒5斤，这样的饭菜就是过年也很少吃到，班长代表大家说，大伯大妈太破费了，我们来坐坐就行啦，怎么能这样操办，大妈说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给同志们吃，大都是自己家生产的，也没有什么破费的，只要你们孩子们不嫌弃就行，你们吃饱吃好大娘我就高兴，班长说饭菜我们吃酒绝对不能喝，军队有规定不准喝酒，大伯说同志们真不准喝酒，就算啦，部队上规矩大，多吃饺子多吃菜，我们让全家人一同来吃，大伯坚持不让并说下边有一样一样，我们拿起碗中的饺子吃在口中，部队虽然经常吃饺子，但像这样美味可口家中做的饺子，我们都很长时间闻都未闻过啦，当我们碗筷停止吃时，大妈大伯坚决不让停非让我们多吃些不行，虽然面对这样诚恳的老人，但家中还有那么多人小周的姐姐、妹妹、弟弟、嫂子，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一扫而光，都说很饱啦，饭后给我们和大妈全家拉拉呱，聊聊天，到下午四点就走了，大娘准备留下我们吃晚饭呢，我们坚决不能干，这已经够破费的啦，班长对小周说你就住在家吧陪陪妈妈，有什么重要事我会派人叫你，我们一行10人离开小周家，回到班上。第三天开始，队里就接上级要求为了让应付更大的困难，更残酷的斗争以使部队行动方便机动灵活，更有力的打击敌人，根据斗争的要求要进行大规模的精简缩编，不但消减物品更要减人凡年龄太大太老或大少身体弱多病人员一律精简后有家回家，家在敌占区不能回去的就地疏散，这次精简动作比较大，动员后立即开始，根据领导上平时掌握的情况，由队首长决定，我相信我不会在精简之列，根据平时我工作行军作战情况，虽然个子矮小上些，但没有理由精简我，我相信我自己，没出我所料班里精简名单很快下来了，男兵有大老王，虽然身体尚可但脑子反应慢，不够灵活男兵只有他一人，女兵小周王某小王被精简，人员反应强烈，很多人员不愿离开自己长久战斗的部队和战友，虽然大家要求强烈，但军队就是军队，命令已下，就很难改动，但我班王某的要求，经所领导研究决定认为她的要求是合理的，她南方人，讲话别人不懂无法交流，生活习惯不同，无法适应当地生活当遇到敌人无法应付，决定下来和部队一起行动没有离队，而决定留队的人员，也积极根据上级的要求首先自己精简自己所多余的东西，我发现我除了一本外科书以外没有什么好精简的了，属于个人的物品，只有公家发的几件衣服两双鞋子其它一无所有，班长检查时对我的东西，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当天下午队里集体进行检查时，为了防止有人把东西藏起来，是以紧急集合命令说部队又要开拨，凡决定准备精简的人员，由司务长留下处理，其他人员整装出发，大约急行军约有6-7华里后在山沟一块平整的土地上，要求大家坐好打开背包等待检查，所里其他两队已先期到达，已经开始了检查，检查由所队两级领导一起进行，丁副所长陈教导员王队长跟着指导员一起检查我队，检查是按班进行的，由于除武器和医疗装备外个人物资寥寥无几，再没有什么可精简的，丁所长还拿了一杆秤，对发现数量较多的女兵还给予称秤，超过部分一律拿来除掉，由于大家提前打开背包等检查，速度相当快，在检查我时队长发现了我那本多余的书，我向队长报告说，我说队长这本书无论如何我不想丢掉，它虽然是装备以外的物品，但它对我太重要了，我平时可以利用它抓紧自学提高本领，为伤员服务，队长望了一下其他三位领导，他们点点头后，又用称称了我个人物资的重要后满意对我说，你不怕劳累，能背动就拿着吧，能利用行军作战工作空隙学习业务技术精神是可贵的，确实要提高业务水平就得有业务书，找书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就留下吧，无论情况如何我军对知识是非常重视的，要说这本书对我是非常重要的，它把我从一个卫生员、护士、医助到军医，我从书中获得了不少知识，我所以能从卫生员不到两年未经过实习护士直接提拨成了正式护士当时在同伴中要算提拨相当快的，与这本书不能说无关，除我个人使用外，班里经常用它进行集体学习，这本书是我在孟良崮战役中从战场上一个丢失的救护包中拾到的，虽然说一切缴获应归公，但它是一本书，是学习用品，没有见其它使用功能，旧社会还有从事偷书不犯罪之说法呢，我自己当时认为它不犯军规。班长和班里同志早就知道我有一本外科书，也未提出什么异议，我就更加心安理得了。初期我偷着看，以后我就公开拿着自学，班长知道是一本业务书，不是小说时也就没对我多加干涉，虽然书的纸张和装订都不那么精美，但当时已是我的心肝宝贝。集体检查后部队又回到大周家村，部队进驻大周家村已有多日，除继续备战加强政治形势教育外，没有其它安排，平时没有事时大家一起上山，一边玩一边摘些野果蘑菇，改善生活，这里山多人少，山野多属于公家和从前山主所有，但土改后一些属于地主的都归农民所分，经村里同意后属公家部分，采集不算违犯纪律。

一天司务长每班又发了很多白面，又重新加工备战干粮，接受上次教训，他一再嘱咐各班一定用发面的，并且要彻底晒干保存，我们班有小周母亲做顾问，不但用老面发而又用了一些糖精，并用模具作成又小，有方的有圆的式样各异，又好看又好吃，松甜可口的面饼，此时队里接上级命令，要求全体积极准备，部队有新的行动，进入9月份下旬敌人的进攻已达顶峰以14000余人的代价，侵占了我胶东10余座城镇，我解放区除文登荣城两县外栖霞、福山、龙口、黄县、蓬莱、平度、莱阳、牟平、烟台等城镇相继落入敌手，敌人为了摧毁破坏我根据地集中敌8师25师向我腹地进攻，形势非常严峻，胶东保卫战已进入关键时刻。





卷一 九、突出重围


我军为了扭转局面避免内地的损失和压力，决定突出重围，杀敌人一个回马枪，到敌人占领区发动更大的战斗，使敌人不得不抽部分兵力西援，因我军牢牢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权，敌人的算盘珠从来都是由我军拨拢的，敌人虽然疯狂一时，到头来还得听从我军调动，我军决定除留第十三纵队的39师配合地方武装和民兵，坚持内线作战阻击敌人向腹地进攻外，其他主力部队一律转入敌后作战，为了使突围取得突然性效果，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突围行动是在严格保密情况下进行的，作为下级指战员，当时只知行动什么任务行军方向一概不知，领导也没有和以前那样进行行军作战前的详尽动员。

第二天早晨我们每人发了6个馒头，在乡亲们热烈的欢送下，向西南开拨，头两天因山路崎岖，隐蔽性好，采取白天行军。接近敌前采取黑夜行军，原来准备留下要疏散的战友也奉命一起突围，后撤时影响部队的消极沉闷的情绪顿时高涨起来，革命军人吗当兵就是为打仗消灭敌人，只有大量消灭敌人才能保卫家乡，保卫解放区，笑声打闹声歌声又充满行军行列，情绪高精神爽，速度自然加快，我们不知不觉已到中午吃饭休息的目的地，这次行军一千多人一起行动，这是敌人发动进攻以来很少见到的，我们多日不见老乡战友重新又见面啦，大家畅谈自己近来的经历和行军作战驻防情况，正在我们一边笑谈一边吃饭时，院里政治委员又来到我们队伍前，他把目标对准女兵说妇女同志们帮帮忙吧，把你们的大馒头给我的马夫一半吧，捐多捐少都行，我的马夫饭量大，政委为什么单向女兵要，因女兵饭量少，而男兵两个大馒头有的自己还不够呢，政委挺好平易近人非常和气，老红军抗日战争时被鬼子打伤腿，骨折愈合的不理想，走路时手中必须拿棍子当拐，因他经常行军时给他马夫要吃的，我们也愿和他说说笑话，我们说政委你手拿棍子到处要吃的，不是成了大要饭花子吗，他说要饭花子有什么不好，参军前咱谁没要过饭，只要能给我的马夫填饱肚子怎么都行。我说政委我就没有要过饭，他说为什么？我说我是大地主，他说小调皮，大地主你还捞着当兵，政委和他的马夫关系甚好，抗日战争时是他的警卫员，现因年龄大改为马夫替政委专门照顾一匹坐骑，据说抗日战争中他还救过政委，他力大无穷，不能闲着，闲着无事就易患病，他无事时愿帮助伙房挑水别人挑水一头一桶，他一头两桶不费劲，平时他多不用扁担挑，一手一提着两桶满满的水不费劲满街头跑，像个大铁塔，我们行军时只带2个馒头，他带12个，还不够而让政委到处跟女兵要，政委爱开玩笑，又愿讲笑话，越困难越能看到他，每当听到他讲的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故事时，都给了我们很大的鼓舞，天大的困难也能克服，所以政委很多情况下是和在战士们交流中，说笑中谈话中把思想政治工作深入到战士心中。

头两天白天行军比较顺利，除敌机经常临空飞行，侦察投弹扫射外，因为我军伪装严密，又有茂密的树林和果园作掩护，敌机基本难以发现目标，所以投弹和扫射多是盲目的给我军造成不了多大损失，基本朝行夜宿，中午吃自带的干粮，喝点河沟和井中之水，但因食的是又白又细白面馒头，就补了我们心中不足，并没有显得有什么苦，因为乡亲们大多因躲避敌人隐蔽到大山上啦，不但派饭吃就是烧水都没有可能，能吃到细粮实属难得，还有何求。但第二天夜间宿营把我们所的全体人员折腾的实再不轻，当我们睡到半夜时分哨声大作，紧急集合后我们很快着装整齐到队前集合，所长宣布接院命令说有股敌人今夜可能从这里通过，为了不暴露目标院命令咱们所，向南转移躲避一下，南边就是大山，向山上撤离，全所人员在一名向导大爷的带领下，在漆黑的夜晚一步高一步低向山上爬去，因天太黑伸手不见五指，向导大爷虽然是当地人地形满熟，但夜间上山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不久他也不知东南西北领着我们一会过沟一会爬坡，一会高一会低，在山中转来爬去。人还好说，可怜那些军马实在遭罪，遇坡上不去，遇坎更难过，没有办法前面一人牵后面就用力推，由于山高林密杂草刺荆条丛生，满山乱石，不少人碰破刺烂皮，刮破衣服刺穿鞋，天亮时我们吃惊的发现，我们正爬走在山口的另一端，离进山的路相差不到数十米。大家一看都笑了咱们辛苦的爬了一晚上，原来还是原地未动，大爷也很难过，说同志们，我对不起你们拖了一晚上，使同志们吃了很多累，但回到原来的地方，陈教导员安慰大爷说，你老人家不要难过，你也不是有意的天黑迷失方向也是在所难免的。

为了安全所领导决定暂时全体人员留在这里派人下去联系院部看下一步怎么行动，派出的人员很快返回，说院里正准备行军不知何故第三医疗所不见了，正派人四处寻找呢，原因是院部通信员大老张，脑袋苯，没有文化，把口头命令记错啦，把敌人可能通过这里，准备转移，传达成敌人就要来这里，说成向南转移，使我们所遭了这样大的洋罪，院领导知道后十分恼火，决定关他紧闭7天。因行军不好执行，把他交给炊事班，挑东西，并给他记大一次调离通信岗位留在炊事班做饭，由于我们一夜实在辛苦劳累，决定取消原来的行军时间，让我们休息整理装具并让院炊事班抓紧时间给我们做饭，吃过早饭，我们大家又欢欢喜喜的上路继续向西开进，迎着有敌人的方向前进，晚饭吃点战备口粮后就又连夜行军了，拂晓前，全院到达一个较大的山村，这里已是栖霞县啦，当部队停下后，严加岗哨进行封锁消息，在民兵的配合下，盘查来往陌生人员，看管好地主反坏分子及家属，人员只准进村不准出村，这些严历措施，因群众大部分已都在山上，执行起来并不困难。

部队稍微合衣就地休息一会后，全院进行了战前动员，首先由政委进行了战前动员，讲明目前形势和当前胶东我军的任务，并说明为了更有效的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牵制敌人，上级决定突出敌人包围圈，进行外线作战，把一部分敌人牵出胶东进行歼灭之，减轻根据地压力和破坏。院长对突围提出具体办法和要求，他说这次突围是非常重要关系到全局，为了使这次突围造成突然性，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获得成功，军区许司令亲自命令如下，进入突围待发地域之后，任何单位和个人都必须严格保密不得走露消息暴露目标，不得说话不得哭不得叫不得闹，不得吸烟，不得有火星，不得咳嗽，不得混乱，不准掉队，不得丢掉一个负伤的战友，个人跟班，班跟排，排跟连，连跟营，一级对一级负责，违命者军法从事。我当兵大小战事也参加过多次，像这样的严厉命令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突围是头一次，执行这样命令也是头一次，使我们很多战士摸不着头脑，当然军人吗，只有严格执行命令保证任务顺利完成这是自己的天职，其它想也没有用。没有任务的同志，开会后抓紧时间就地休息准备夜间行动，中午司务长因搞不到粮食，在一个还没有撤离的老大妈那买了一些地瓜，煮熟后给大伙充饥，并每人留了几只当晚饭吃，吃什么对我们来说无所谓，能填饱肚皮就已经很满足啦，没有太多的苛求。

下午一时部队悄悄地向集结待发地开进，途中因食用地瓜，大家放屁很多， 一般都要偷偷地施放，唯有通信排孙班长跟在教导员后面，不断的当当一个屁，有时一连串像放机枪一样连发一放串一串多个，虽然还没有到突围待发地之前，由于这次突围的严重性、严肃性已使我们大家不敢吱声了，他看没有什么反应，自己就不断地嘻嘻乱笑起来，陈教导员听后回过头来严肃地对他说当美事了，并说有屁现在就抓紧时间放完，否则到了突围待发区你再这样就要严格处理你执行纪律。我们大家把美事听成美式，我们大家偷偷笑着说，孙班长用的枪是美式卡宾枪，而放的屁也是美式的，虽然还没到待发地区，但我们悄悄隐蔽前进时，已不敢大声说笑啦，只能偷偷耳语，到达待发地区后，这里已经隐蔽着千军万马，不管人还是军马都鸦雀声，悄悄地隐蔽密林山坡山沟之中，我们按突围要求静悄悄趴在地上，我们前后左右都是主力部队，大家都成战斗队形目光观察着前方，由于气氛非常紧张男兵好说，女兵小便非常不便，由于生理原因越紧张女兵尿越不断，没有办法，就在我们身后几个女兵围成一道人墙，大家轮流解决，由于情况紧张我们男兵那有什么精力去注意那些，再说她们都是我们姐妹，共生死同命运的战友，我们也不会那么作，谁还会有时间精力去管她们的小便，不会再给她们添麻烦。

时间不断地流失，大约下午四时左右，情况突然发生骤变，平静的潜伏地带突然冒出一股100多人穿杂乱衣服的武装人员，从他们的衣着和装备上分析很可能是帮地主还乡团人员下乡抢劫农民的东西路过此地，但不像发现了什么目标，从他们行动吊儿朗当稀稀拉拉样子中，也不难发现他们是从此经过的，他们离我军大约有2华里路，开始由西北向东南逐步靠近我军，潜伏区情况十分紧张，上级命令说其他人员一律不准开枪，不到十二万分时不惊动他们，若他们进入潜伏区，为了突围的胜利，尽量不暴露目标由侦察警戒部队静悄悄不动声色地彻底干净地消灭他们，一个也不准漏网。这股敌人由远而近，逐渐接近前沿的潜伏部队，气氛十分紧张，有一触即发之势，由于我军伪装和隐蔽的完满，从敌人行动和表情看敌人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前面隐蔽着那么多军人，真是万马千军。不知什么原因，敌人戏剧般调转头向东向北慢慢腾腾地走去，他们又说又笑又打又闹好不自在，好像这里是他们的天下，毫无惧恐他们那里知道倘若他们再越城池半步，此时就是他们生命的终止符号。

一场惊险就这样过去了，我们大家都捏了一把冷汗，地球好像放慢转速，太阳凝聚在天际不动似的，空间显得十分寂静，没有枪声没有炮声，就连经常光顾的敌机也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可能认为这里是他们占领区，没有必要侦察似的，除有小量的秋虫吱吱叫外，静的让人可怕心烦，战士们常说，不怕冲，不怕打，不怕格斗，不怕拼杀，就怕敌前潜伏，仗还没开始打，敌前潜伏是最紧张最难忍的时刻，我们全体军人都静静潜伏在敌人前沿，等待即将来临的冲杀，军马也好像十分懂事一样没有蹦没有跳，更无咴咴地乱叫，虽然它们隐蔽在身后的大山的深沟之中，但饲养员们还是时刻警惕，不让它们发出一点声音，太阳总算下到了山下天空慢慢地罩上一层灰色的阴影，隐蔽在山沟的军马也回到了各自的单位，我们抓紧时间喝着凉水吃着干粮，为突围作好准备，此时女兵解小便也非常方便，只要屁股一调在我们身后就可大尿特尿，因为不让说话，但不能不准撒尿，你蹲下她起来好不热闹，不知道她们那有这么多的尿，越紧张越多，旧时打仗不准骡马上阵，就是认为一紧张母马到处撒尿这是一种生理反应，不是个人意志所能克服的，男人们和她们相反，越紧张尿越少，甚至无尿，就在大家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关键一刻时。

大约晚上8-9点钟时西边枪炮声手榴弹大作，瞬间照红了天空，主力部队在黑虎山和 兰山之间敌8师和9师结合部撕破了一个2-3华里的大口子，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开始还认为是小股共军和民兵骚拢，但从这样强大的攻击力度看，敌人逐步清醒认识到这一定是共军主力，不然那有这样强大的力量，立即调兵遣将组织反扑，企图重新扎紧包围圈，但为时已晚，我军铁板钉钉子，牢牢地控制住了战线，战斗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两军互相对射的枪炮子弹不时落地开花，像一朵朵美丽的花朵一样撒满田野，电光子弹带着啾啾的声音飞过头顶好象它们能相互碰撞着一样。突围命令下达了部队按要求安排先后秩序一个跟一个迎着火光黑烟，翻江倒海潮涌一般向西方涌去，我们插在主力部队中间，队伍多层次多梯队，大阵面同时向前，但大而不乱，都是成建制的冲过封锁线，因为我们是胜利之师而不是溃退逃命才突围的，我们是到敌人后方去消灭他们，连敌人自己都很难摸透，长官不是说胶东共军都是被消灭了吗？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成千上万军人，而且战斗力又这么强大不可阻挡，捣穿了敌人的谎言。当关键时刻，女兵反射更强，不时这个腿软就是那个尿，女兵小王一边在我们架扶跑一边小声讲小刘我要尿尿，因为不准讲话我只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管看没看见，没采她托着她快步跟在队伍中跑，不顾炮击不管枪弹，向前向前跑步向前，这么多人马，停下不但容易掉队停止就是死亡，不被敌人打死也被潮涌般队伍踩踏死，虽然小王多次要求我都有没理采她，听说不少女兵都尿在裤子里，当然也有不少女兵表现坚强，我们班长就是这样，虽然生理反应也比我们男兵多尿几次，但始终照看班里，不让一个人掉队，要个个跟上。

冲过封锁后，部队没有片刻停顿继续向西快步前进，大约天拂晓前，离战线很远很远了，才停止下来，进行大休息，这里已听不到炮声枪声了，此时我们才想到要解手小便，而女兵更紧更忙，有的不但要解手，还要换下尿湿的裤子，她们集体到一个小山坡下打开背包换下裤子，这时她们再也不用用人挡，因天还未亮，什么也看不见，她们一边擦一边换，天亮后部队已休息整顿完毕，我们所里没有掉队没有伤亡，完满胜利的跳出敌人的包围圈。此时主力第九纵队继续向大泽山区集结待命，为了使主力更加灵活机动打击敌人，我院没有继续跟随主力向西跃进，而在莱招栖三角地带山区休整和收治部分部队西进时留下的突围时负伤的伤员，这里山大林密隐蔽性和群众基础都好是老区，又很偏辟，敌人虽然从北边的烟维路通过，但这里敌人从来没有到达过，非常安全，这个村庄还算较大，有数百户人家，乡亲们看到子弟兵返回非常高兴，热烈欢迎我们到来，让出热炕和温暖的房子给子弟兵住，由于伤员不十分多，这次我们队没有治疗伤员任务，一边休整一边学习，生活已恢复了规律，此时胜利消息不断传来7纵队已从诸城地区北上，主力第二纵队9月29日横扫胶济路维县，高密段歼敌15000余人，十月一日2纵、7纵、9纵从诸城以西回师莱阳一带，从而粉碎了敌人聚歼我军于胶东地区狂妄计划，扭转了胶东战局，我军突围完全的胜利，出手敌人所料，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军一夜之间，顺利突击重围，而且规模又那么大，他们开始还狂妄的认为我军是避战而溃退，不可一击，只用敌9师64师尾追我军，其主力仍然继续占领我胶东根据地，并向我腹地进攻，而我军则诱敌64师于胶河以西饮马河一带，利用有利地形干净彻底地给予歼灭，被敌人误认为是溃退之军的我军，杀了一个回马枪，用重拳重重砸了敌人措手不及，范汉杰方才发现情况不妙，终止了敌人最后的进攻，扭转了战局，我军进入全面反攻。

部队驻在栖霞这个山村，生活也有所改善，最近数月不常吃的馒头饺子面条，经常见面，虽然天气寒冷由于供应困难还没有发上棉衣，但战前发的美国皮毛背心很能帮助我们御寒，生活好精神爽，情绪高，我们又有精力和时间开玩笑打打闹闹。另外一件事当时使我非常担心，部队驻下后不久，从主力部队送来一名麻疯病症状患者，虽然不太明显，但对人们威胁特别大，所里为了不使群众知道造成很大风波，加上我院又没有治疗这种病的条件，决定提前转入专门治疗该病地方医院治疗，对麻疯病人当时人们是相当恐惧的，不但群众就是医务人员当时对它也认识不足，像对待怪物猛水野兽一样敬而远之，相传它对人体的传染和危害相当严重的，不但人能直接传染，他吐的痰被鸡鸭吃了，生出的的蛋人吃后也能传染，不但能传本人，而且能传给他们的后代，当时相当吓人，当时找人护理治疗，军医护士都拒绝参加一些党员在命令被迫下，参加治疗时，都穿内外三套隔离衣，两三个口罩，脚穿高通胶靴，如临大敌，因我队没有治疗任务，后送病人的工作所里就交给我队，我一听大吃一惊，混身都要起鸡皮疙瘩，因往常凡队里执行这样特殊任务，队里班里一般喜欢让我去执行，因我执行特殊任务从不出差错，这次也再所难逃，虽然我不太迷信啦，但还是求上天保佑祈祷，让队长千万不要派我执行这一任务，从来不怕因难的我也怯步了，虽然我当时还不是党员但上级一旦把任务交给，命令不执行是万万不行的，当然不是上天保佑，但队长不知道什么风吹的，鬼使神差地把任务交给别的班，为了不造成尴尬局面，不使班里搞僵，他们班长只好自己带头去完成这一虽说不太重大，但非常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若交到我班班长是女兵，非我莫属，当时队里决不会让一名女兵单独外出执行任务的，我一听一班去完成这一任务，兴奋万分，心中喜悦万千，一块大石头从心中落下，我心想真是我胆大、福大、造化大，不管什么不愉快的事都只能擦身边而过。





卷一 十、一次突发事件


当然短简的战斗空隙的休整，给我们增加了学习医务技术的机会，医院也利用这有利时机，向全体义务人员教授一些医疗技术战伤或抢救技术。以提高医疗业务能力和实战救护水平，当学到对人体进行导尿时，就发生件难事，男同时导尿很好解决，平时给病人导尿大多数同志都已见过，并可以用病人作为实习对象。惟独妇女导尿无法进行实习，这可难坏所里领导，对所里许多年龄较大的女同志进行说服，动员，虽然胶东地区处于青岛和烟台之间，属于开放比较早的地区，对外通商较早，文化开明程度比其他地方高，加上部队女同志受革命教育政治觉悟也很高，但是没有一位愿意把自己身体暴露在众人面前，陈教员是一位政治工作高手，会说会道讲话让人爱听，并再三说明这是学习，属于学术问题，。并严格保密，不透露身份，但没有人敢站出来，我们都为这次对女同志的导尿一定要泡汤，可想而知对女同志而言，这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多。她们为革命宁愿献出生命也没有人敢把自己私处献给学术教育。

正在大家对此不报任何希望之时，胡所长在一天的队前宣布说，大家盼望已久的对女人导尿的实习教育，今天上午正式开始，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把我们全体人员都惊呆了。连那些老的医务工作者都因为听错了，用不相信的口气问所长这是真的吗？女人导尿怎么实习？所长说用真人呢，咱们现在又没有模型，那不是真人能是什么。老兵又说所长你不是说笑话吧。所长又说学习和作战一样也是任务，怎么可以说笑话呢。我们看到所长那么认真的样子，半信半疑的走向了实习现场。实习现场布置在老乡看场园的一所房子里，用门板搭起了一个临时手术床，因人员较多为了大家都观看到，台子搭的比较高，人员按高矮我自然被排在最前面的一圈紧排在我身边的女兵小王，示教工作由袁主治军医执行，第一位抬来的是一位男性公民，袁军医操作干练，当消毒完成后，他用一根比较粗的橡胶导尿管整整的插于尿道，后一股浅黄色液体从管中缓缓流出，男性导尿除我们新兵外大多数老同志都亲自操作过，所以没有显着多么紧张，很快就完成了。当二位女兵用担架抬着一位用白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不露一点痕迹的女人进来后，多数人的心情表现的那样紧张神秘，好奇，兴奋，对大多数我们年轻的医务工作者而言，看妇女导尿，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那种心情是可想而知。示教工作由所里女主治医师宁大夫执教，她给我们讲了妇女导尿要领及操作方法，并说妇女导尿严格讲要比男性导尿简单容易的多，更容易操作，大家所以感觉神秘，是因为见的少，操作的少，妇女尿道短口径粗，但必须用金属导管。加上妇女尿道口容易暴露在外，易细菌繁殖，所以应严格消毒以防感染，操作应细晰。实习也很快完成了，任务圆满完成。

这次实习对女兵而言他们是怎么想的我们不得而知，但对我们男兵而言是非常复杂的，强烈的，这先不说我们大多数都是童男童女，都根本不知道男女之间生理身体状况，而个别人可能都想入非非了，但就那位女兵的献身精神和她勇气也是值得大家向她学习的，通过对她示教我们很多人掌握了这门技术后，今后会给多少伤员减少痛苦，挽救多少伤员生命。我们更多的应该尊重她。实习时为了保护她的隐私，不给本人造成尴尬局面，我们互相之间装着没有那么回事，就算不知道她是谁。除了佩服尊重你能有什么其他想法吗？当然人并非想是君子圣人。

在这次后不久我们班发生了一次不愉快而在严格革命纪律下不该发生的事件，前面介绍付班长孙福明，就在简短的休整中，可能受导尿和上次我们两找响导的影响，他大胆包天的竟敢强奸了本班江苏女兵大老王。不管什么事情都有他一定的思想基础，孙付班长长的不怎么样，尖脑袋厚嘴唇，小眼睛，表现与众不同，他是位26岁抗日战争参加革命的老兵资格老身体强壮。平时行军时喜欢帮助女同志拿东西。特别爱给女兵老王拿东西，爱体贴老王当时我们都人为那是非常正常的事，革命同志互相帮助吗。哪有什么可不对呢。他那种爱干净好整洁，衣服经常穿的整齐化一，我们大家虽然看不惯他的这一作风，因他是老兵又是付班长但谁也不敢讲。但没有少受女班长的批评，他说军人吗。就是应军服整洁讲究军容风纪，我是付班长，我管内勤，我应该给大家做出榜样，谁说我们当兵的就该脏。你能说他讲的没有道理吗？但在那艰苦困难战争年代，我们吃不饱行军作战，累得半死，加上我们就只有一套军服，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怎么去讲军容风纪。但一次香皂事件切实暴露他的真实思想面貌。

一次战斗结束后，付班长天天早晨自己单独出去洗脸，而我们住房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增加了阵阵香味，而未闻少见，显得味道特别浓。因班里很多事端都是我引起的，这次也不例外，有一天突然发现屋内空气中有阵阵香味，我就大声嚷嚷说，屋里怎么这么香。孙付班长非常严肃的对我说，小刘你瞎说什么，就你鼻子尖哪有什么怪味，我说本来吗！看到他那认真样子班里其他同志谁也不敢讲什么。我虽然不服，但他是付班长，半个皇帝，我也不敢和他闹翻，再也没敢重提此事，俗语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有一天女班长也发现了房子味道有异味，提及此事，我对班长说，班长我们早发现了，这房子味道有些不正常，但付班长不准我们乱说，因此班长和付班长争论起来，两人互不相让，一下子叫政治指导员知道了，来班后，是发现一股很大的香味,讲这是什么味道。但付班长死不认帐，指导员给班长说每个搜，一下子在付班长背包里搜出一块力士牌香皂，已经用过一段时间了，很生气对孙付班长说，你不但缴获不归公，还用香风臭气刺激自己，一派资产阶级思想，那还了得。当天立即在指导员支持下召开了班务会。让孙明福做深刻的检查，大家象地主一样斗争他一天半。

由于孙付班长平时生活作风上已经引起全班同志的不满，可以想象我们这些贫苦出身的战士组成部队根本容不得半点异己份子的沙子。哪能准许半点资本主义成份存在，那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所以大家集中火力向他开火，除批评他资产阶级思想地主份子外，还问他什、什么阶级出身，他说自己家三代都是贫民，那个有谁会相信，说他不是地主也是富农，他坚决说自己是贫农，三代贫农，我们说贫农能用这么好的香皂，他说，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后果会这样严重，自己一定坚决改正，永不重犯。说起来用块香皂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但是当时对我们这些艰苦困难情况下，缺衣少食，有时连那些粗粮淡饭都吃不饱肚子战士而说那就是大逆不道的事，仇恨的事，能容下他这种生活作风吗？特别象我们这些战士没有薪金，也没有津贴，就那么一件新兵入伍时发的一套单军服，一年到头24小时从不能脱掉，作战行军吃饭睡觉再破再脏也没法脱掉，怎么清洗呢。是可想而知的，所以对付班长的过火的批判也是可以理解的。

孙付班长由于检查深刻表示坚决改正，所以队领导并没有给他什么处分，仍任我班付班长。但正是他的资产阶级思想没有受到严格处理，使他的腐朽思想越陷越深，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害了他的终身。使我们班爆发了一次严重的两性事件，不但影响全班荣誉也害了孙明福一生，这可把我们大家都惊呆了，我们崔班长气的差一点大哭一场。他怎么会想到，她领导的班，不管行军战斗和执行任务，是队里最信任最优秀的集体，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严重事件呢？虽然当时由于环境恶劣，我们以班为单位男女混合宿营，由于军队严格纪律，高度的政治觉悟，战友之间情谊，我们就是有那些贼心也没有那份贼胆。再说我们把女兵都当成姐妹，谁会打他们主意呢，加上连续行军不断作战，腹中经常缺少食物，又累又饿，谁还有那种思想呢，但不应该发生的事，它就是人们出乎意料时发生了，就在休整快到结束时，轻伤员已经大部分转到后方医院，还有8位重危伤员为了安全待观察一段时间后再做处理。由我们班负责获理治疗，由于我后送伤员刚返回，班长也没有给我派班，由于屋内大家都已经住满了，我就和招远的大老住在门外用铺草打了一个铺刚睡下我俩。

有一天，我们班突然忙火起来。院里的特派员，所里的教导员，队里领导出出进进，我班首先带走的是孙付班长和女兵大老王。后男女兵一个个都叫了去队部谈话。惟独没有叫我和大老王两人，招远老王有点沉不住气了，他不安得对我说，小刘怎么回事，好象咱班发生了什么事，全班连海洋女兵小王都找去谈话了，惟独不找咱俩呢？虽然我两都是新兵，他的年龄比我大，但我比他参军早两个月，对他而言算是老兵了，加上我有心眼处事冷静，经常单独执行，比他沉着。我说看你吓的，我们又没有做什么愧心坏事，你怕什么。不是说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吗。他说我还是心里不安，我说你不安，你做什么坏事拉，他说向你发誓坚决没有，我说那不就得啦。安心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可能和我们无关。我正在给老王做思想安慰工作，崔班长突然回到班里，用命令口的气叫到，刘明境同志，我惊吓一跳，从地上跳起，立正向班长报告说到，老实说这时自己也实在太紧张了，我心想我才送伤员从后方回来，路上又没有违反什么纪律，伤员都安全送到后方，没有发生什么事啊，班长从来没有这样严肃的样子，特别对我从来就像小弟一样对待今天怎么啦，真是张二的头发摸不住头脑，管他呢。我从来自己相信自己，立正等到班长发话。班长说小刘带上你的步枪整理军容风纪，跟我去执行一次特殊任务，我一听执行任务那颗紧张的心慢慢就放下了。我想执行特殊任务是我的强项。那位麻疯病人早已转走了，那是我最怕执行的一次后送任务队里并没有派我执行，其他不管什么困难任务我都不怕。

班长带我来到一个农家小院里，在一间相房里女兵老王正坐在铺满铺草的地上写着什么，班长说王珍犯了军纪正在关紧闭，队长派你执行看管任务，你是哨兵，应严格按哨兵职责执行，除你们吃饭打饭外一刻都不准离开。我说班长她拉屎小便呢？班长说傻小子人家姑娘拉屎小便还会叫你跟着，我又说那晚上睡觉怎么办，班长说还能让你陪伴着，你只负责白天，晚上我带一个女兵和她做伴。我又问班长她到底怎么回事，班长说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多问。班长又说没有队里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她，听明白没有，我立正回答，明白了。班长走后，我两手担起步枪两目观察前方像哨兵一样来回走动着，老王看着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好象有点不太高兴，不时用眼看我，我想也没有必要这样，王珍平时对我挺好的，她是南方人来山东后吃中灶吃细粮，经常把她一部分口粮给我吃，我都称她王姐，我干嘛这样对待她，我慢慢放松以后接近她后，我说王姐你真会找地方滋润，王姐大骂特骂我，小刘你这个坏小子不讲人话，我的痛苦你知道吗？我说哪会有什么痛苦，王姐说你小小年纪懂个屁。我说王姐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坏意，我是说大家都工作学习很忙，你一个人关在这里还要我陪伴着，不是很滋润吗？王姐听后也不生气了，并说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乱问，我发现王姐有时流泪好象有很大的伤心的事，我安慰她说王姐什么都要想得开，有事向班长汇报，她是个好人，愿意帮助人，她说小刘你不要讲拉，谁也帮助不了我，你放心我会想得开的。房东老大妈也感觉很奇怪想找王姐问一问怎么回事，一个漂亮小妞一人关在这里，还有一个小兵看着。正在大妈向这边走的时候，我对大妈说，大妈对不起队里有规定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她，她说我是老大娘也不行，我说不行，我说我是哨兵我要执行命令，大妈说你小同志还挺认真的，我说本来吗。

第二天上午早饭后，在指导员陪同下，所里陈教导员和院里 特派员一起来到关押王姐现场，指导员让我给他们找了几个凳子坐下后，就不让我在现场啦，虽然现时我仍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重要事情，但我已经明显知道王姐的问题已经很严重拉，因那时，老兵常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特派员找谈话，特派员相当于军队的执法官，负责部队安全保卫工作权限很大，他可以直接处理危害部队安全因素的任何份子，负责部队的除奸工作。他找你谈话，不是汉奸特务就是叛徒，总是些违犯军纪军规重大事件。我真替王姐捏了一把汗，王姐一个女人家，能做什么坏事呢？但我一直没有想到我班会发生两性关系问题，我那时小，没有这种概念，谈话结束后，储指导员叫我把王姐武装押解到开会现场，不得有任何马虎不能出事，他们就走了。我看到王姐伤心的大哭特哭，我心中有些同情，我对王姐说，现在说什么也晚拉，只有面对事实，面对现实，另无它法，但王姐对我说，小刘你太小了什么也不懂，我以后不好做人啊，他害了我一生，我恨他。我看再问也没有用，就说王姐咱们起程吧，王姐打扮一番后，我们就上路走向开会现场。中途象女起解一样慢慢走在路上，我也没问她什么，她不讲话，路上很多乡亲们特别小孩看到一个小男兵武装押解一个年龄较大漂亮的女兵时，看热闹的人很多，我当然不能来半点马虎，若王姐闹出什么事来，我可真担当不起，不过为使老乡们不起哄，我做出更加威武精神的样子。

到会场后，看到孙付班长手带手拷在院部两名警卫连战士看押之下，聪明的我已经知道问题大概了，我交差后王姐站立另一边没有和孙付班长站在一起，也没有带铐。没有战士看押，我就知道了，王姐问题没有姓孙的严重。我就回到队里坐在小王身边静听大会进展情况，会议由陈教导员主持，先由两人发表事情发生的经过，两人一个说通奸一个说强奸，两个人事，不要说我们普通士兵闹不清，就领导而言也很难分清。事情的经过是孙明福对王姐不怀好意，时间已经很久了，不过只是没有下手机会，王姐自己也不一定能体会到，对于我班那些强悍的男性化的胶东女子。量他孙明福有那个贼心也没有那贼胆，他看准了这位小巧玲珑较弱的待人随和南方来的女兵，不但年龄较大，软弱便于下手。所以他平时经常接近她，帮助她，照顾她。想想他早有预谋了只是没有机会，这次我们聪明的崔班长做梦也不会想到，孙明福会设下如此陷阱。当队里把治疗护理几位重危伤员的任务交给我们班后付班长已经策划好了计谋，当班长问他夜班护理工作派谁时，他张口就说王珍，班长说最好晚上值班派位男护士，付班长坚持说，他是老护士有经验，伤员重危险，必须派有经验的护士。班长又说派女兵值班不放心，付班长说那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又不是第一次派女兵值夜班的，再说有哨兵流动值勤，我们俩可以多检查几回，班长看付班长讲的也有道理就不再坚持拉。孙付班长对班长说,你是女的上半夜负责检查,我下半夜进行检查,崔班长说行,就这样执行吧,崔班长找到王珍后把任务告诉她小房子里那位特别危重要作重点护理,有什么事即使报告,注意观察,王珍说知道了。晚上就接班上任了，她自己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对她终身都有影响的事件。上半夜很顺利，伤员虽然昏迷不醒，但还算平稳，班长来检查两遍。而下半夜付班长一趟又一趟来检查，不下六遍，王珍也有些奇怪，付班长怎么检查这么勤，是不是对自己不放心。她在第五次付班长巡检时总感觉不对头，就对付班长说，天快亮了，你一晚也没有怎么睡，回去休息吧。付班长说没事，你一个女人值班我不放心，王说，没事我一个老兵怕什么，付班长只好不情愿出去了。付班长回班后怎么也睡不着，眼看天就要亮了，今夜事情不办成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良机拉，以前所以没敢下手，一是不知道姓王的怎么想不敢轻易下手，他是一名医助在这样重危人床前干那种事实在道德难容，他不能不考虑后果。最后恶念战胜善念，不顾一切第六次返回病房后还没等王说不是说不用来了吗，他两手提去王珍狠狠丢在地上，急忙把王珍裤子脱在腿下，因那时打绷腿不容易全部脱下，就来了一个张飞提抡进城门，还没有等王珍反应是怎么一回事，他就三下二除五结束了战斗，撤出了战斗。

到底是老兵第二天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切表现正常，谁也没有什么反应，更加愉快更加精神了。不过我和招远大老王因睡在门口只觉得付班长今夜出去太勤了，也没有感觉有特别不正常的地方，老王问小刘付班长今晚出去怎么这么勤，我说可能腹泻吧，老王说腹泻也很严重的，不然他不会出去那么多次，我说你操的哪份心，管好自己就行拉，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到第7天女兵王珍发现自己该来的东西没有来，怕是怀孕了，偷偷到所部找陈教导员汇报说，孙明福强奸了我。陈教导员说什么时间，王珍说七天前夜里，陈教导员一听火冒三丈把桌子用劲一拍说，放屁，一派胡言，七天了才来汇报，王说不是怕丢人吗。教导员说怕丢人就干这种事，王说我不是自愿的，教导员说管你什么的，关起来调查清楚再说。一边向院领导汇报一边派人叫队里来所部领人，这就开头崔班长给我派任务招远大老王害怕那一段，按照惯例不管强奸通奸女的都从轻发落会后王珍重新回到班里没有做任何处理。但孙付班长再也没有回班，后又说判了徒刑，也有说开除军籍送回老家管制。不管是什么，当时对男的处理是相当严重的，那也是战争的需要。以后不管行军和作战我们再也没有看到孙明福，两天后部队送走所有伤员后整装待发，准备开赴前线，大家都估计可能是进行莱阳城战役，作为胶东汉子我们早就等着这一天啦。

打莱阳意义重大，它不但是敌人占领我胶东腹地的一个据点，也是我军胶东保卫战最后的一战，莱阳城一解放，就回使战争永远离开胶东这块宝地，乡亲们就永远过上和平安定幸福生活，过上好日子，完成了我们参军时誓言保卫胶东，保卫家乡。作为莱阳籍的战士能参加解放家乡最后一战甚感无上荣光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