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桑河阻击 　一九三七年秋，战争的硝烟笼罩着晋北大地，荒野中，一支迫击炮部队正在快速行进着，准备投入战场，远处，不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和激烈的枪声。眼看着就要到达前线，带队的炮排排长李国柱手握指挥旗，对前进的部队喊道：“弟兄们，加把劲，就要到了。”战士们听到耳边越来越清晰的枪声，纷纷躬下身加快了速度。 　　队伍中，年轻的战士三宝一手提着迫击炮底座，一手抱着炮架，正紧跟在抱着炮筒的老班长身后前进着，他俩后面是扛着炮弹箱的马振生，此时他正将肩上的弹药箱挪下，双手搬着、躬起身紧跟在后面，他们正奉命去支援守卫桑河的部队。 　　终于，他们到达桑河前沿，守卫桑河的部队正在利用简单的战壕阻击日军渡河。三宝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鬼子，而且仅一河之隔，对岸的鬼子在炮火和机枪的掩护下扑向河边，三八大盖上的刺刀反射着寒光，鬼子的五官清晰可见，三宝甚至看到一些鬼子那奇怪样式的小胡子，鬼子们叽里哇啦的叫声也不时传来。到达阵地的炮排战士们手忙脚乱地架起炮，各炮手按排长的指示瞄准目标。而此时，对岸密集的炮火打来，鬼子们在炮火的掩护下准备涉水渡河。 　　密集的炮火打的岸上的守军抬不起头来，而鬼子也渐渐冲到河中央。岸上的守军惊慌失措，开始呈现溃退之势，迫击炮阵地也遭到鬼子山炮的轰炸。 　　三宝帮老班长支起炮后，立即去身后振生处取炮弹，就在这时，一发炮弹在他身后爆炸，巨大的气浪将他冲到在地，周围不少战士负伤倒了下去，三宝迷茫地站起身来，发现自己竟毫发无损，立即紧跑几步从振生手中接过一发炮弹，并对振生说：“快，把弹药箱搬过来！”回身向老班长跑去。但眼前的一切使他呆住了，刚支起的迫击炮被掀翻在地，老班长双腿被炸断，鲜血正汩汩流出，很快染红了他身边的土地…… 　　三宝扑上去，将地上的老班长扶起来，哽咽道：“老班长”。老班长咬着牙、忍着痛对他命令道：“三宝，别管我，把炮架好。” 　　“是！”三宝流着泪，迅速把炮重新架好，按老班长的指示，将炮瞄向对岸准备渡河的鬼子。老班长挣扎着爬起来，仔细检查了三宝架好的迫击炮。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三宝，你才跟了我三个月，就这么熟练而又准确地架好炮，还是你们读书人学东西快！好，开炮。” 　　三宝捧起地上的炮弹，去掉保险，稳稳举起放到炮筒内，“嗵！”炮弹呼啸而出，在对岸的鬼子中爆炸，三宝眼看着自己平生第一发炮弹打出，他甚至觉得自己清楚地看到那发炮弹飞向天空，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彩虹般的轨迹，准确地落在对岸的鬼子群中，伴随这一股冲天的尘土与烟雾，几个鬼子倒在地上，看到自己亲手打出的炮弹炸死了鬼子，三宝心中感到热血沸腾，他对后面喊道：“振生，炮弹！” 　　振生匍匐着，拖着一箱炮弹爬过来，周围不时有鬼子打来的炮弹爆炸，鬼子的炮兵开始向这个最后坚守的阵地开炮，周围炸声不断，尘土飞扬。排长李国柱看到岸上的守军都屁滚尿流地逃远，而自己阵地面临着危险，身边的手下一个个倒下去，气愤地喊道：“他娘的！真窝囊。”随即向手下下令道：“弟兄们，撤！”心慌的士兵扶起受伤的同伴开始后撤，阵地上只留下几箱带不走的弹药…… 　　振生爬向三宝，有些慌张地说：“三宝哥，咱们快撤吧！”未等三宝回话，老班长厉声说：“不许撤！三宝，开炮！现在鬼子简直是活靶子，此时不打还等什么时候！”听到老班长训斥，振生不敢再说话，只是小心地将一发发去掉保险的炮弹递到三宝手中。 　　第一次独自操纵一门炮，对面就是自己恨之入骨的鬼子，加上第一发炮弹的成功使三宝精神振奋，忘记了害怕，他将一发发炮弹打出。炮弹接连不断地落在河中、对岸的鬼子当中，使鬼子伤亡不轻，而水中受伤的鬼子在水中不停地挣扎着，对岸的鬼子炮弹始终没有击中不断变化射击位置的三宝他们，无奈的鬼子开始拖起水中和岸上受伤的鬼子暂时后撤。 　　“退了，鬼子撤退了！”三宝将手中最后一发炮弹打出，看到鬼子开始后撤，兴奋地喊起来。身旁的振生也大胆地抬起头看着对岸，兴奋地站起身来高兴地跳着、喊着：“鬼子被我们打退了！”但他很快静了下来，对岸是没了鬼子的踪影，但自己这边也是静悄悄的，部队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了，阵地上散落着破碎的枪支以及死去的士兵的尸体，振生失落地静了下来。 　　三宝则撇下迫击炮向老班长跑去，他扶起奄奄一息的老班长，欣慰地说：“老班长，鬼子退了。”老班长闻听伸出手握紧三宝的手夸道：“好样的！三宝。炮，我们的炮呢？”他问道。 　　“振生，把炮搬过来。”三宝冲振生喊道。 　　愣愣的振生回过神来，急忙抱起那门炮跑过来，老班长在三宝的搀扶下坐起来，抚摸着发烫的炮筒，断断续续地对三宝说：“三宝，这是一门立了大功的炮，不能落到鬼子手里，你带上它，和振生走吧！” 　　“老班长，我们一起走。”看着生命垂危的老班长，三宝心痛地说。当兵几个月来，老班长待他像亲兄弟一样，不仅照顾他，还手把手地教他操作迫击炮，他们之间有了很深的兄弟情谊。 　　“我不行了。”失血过多的老班长说话越来越轻，他吩咐道：“我死后就把我埋在这里吧。”他咳嗽了几声，鲜血从他嘴角流出，三宝心慌地伸手给他抹去，但随即又有鲜血不断流出，三宝哭出声来。喊道：“老班长！” 　　“别哭，三宝，这一天我早有准备。”老班长断断续续地说：“你是好样的，你今后一定会创造出奇迹！抗战胜利后，别忘了在我坟前烧点纸，告诉……”他头一歪，握着三宝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三宝和振生将老班长葬在岸边的高地上，在坟前，三宝扶着那门迫击炮，心中暗暗发誓：“老班长，我一定用这门炮去消灭更多的鬼子！你在天之灵，保佑我吧。” 　　这时，站在身边的振生惊呼道：“三宝哥，鬼子又上来了！” 　　三宝起身望去，对岸的鬼子呈密集队形再次向河边扑来，三宝看了看身边的迫击炮，他身旁已没有一发炮弹。只得遗憾地摇了摇头，对振生吩咐道：“振生，搬起炮，我们撤！” 　　两人迅速将炮拆开，三宝扛起炮筒，拎起炮架，振生则抱起底座，两人向南退去。他们刚离开河岸，鬼子的炮火就疯狂地打来，在河岸掀起弥漫的尘土和冲天的硝烟，久久不能散去…… 卷一 第二章撤退路上 　　三宝带着振生沿着军队溃退的方向赶，此时的他们想着尽快追上部队，但这时部队早跑的无影无踪了。公路上空无一人，没有一丝生机，只有路边散落的弹药箱、枪支等物品表明部队从这条道上溃退不久，而且十分狼狈。 　　振生看着路上的情景，气愤地说：“这算什么狗屁部队，不能打仗不说，逃起来比兔子还快，而且还丢掉这么多东西！” 　　三宝心情沉重，脸绷得紧紧的，只是说：“省点力气，我们快点赶路吧！”抱着沉重的炮座，加上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振生疲惫地请求道：“三宝哥，我实在走不动了，咱们休息一会吧。” 　　此时的三宝也觉得双腿有些发软，而前面的部队又杳无踪影，他感到肩上的炮筒越来越重。三宝明白，如果这样，他们恐怕永远赶不上溃退的部队。他转念想了想对振生说：“咱们扛着炮是赶不上了，不如先把炮藏起来吧。” 　　“好，好呀！”振生连声答应，两人转向路边，三宝选了一处高地，两人将炮放下，用头上的钢盔挖了一个坑，三宝脱下自己的夹衣将炮筒包好，安放在坑内，两人将炮埋好，三宝又找来一块大石头压上做为记号，看着脚下的石头，三宝许愿似地说：“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来把你取出来。”振生在旁插嘴道：“三宝哥，我们还能回来吗？回来咱们还能找到这吗？” 　　“我们一定会回来的！”三宝坚定地说，同时伸出右臂竖起大拇指，向远处目测了一会说：“东偏南十五度，距离三百。”他随手指着远处的孤零零的大树说：“有它做目标，我能找到这里！”振生信服地点了点头，他对三宝的测距本领很信服。 　　两人重新转上公路继续赶路，三宝还从沟边捡到一支汉阳造步枪挎在肩上。他对振生打气道：“振生，坚持一下，到前面的村子，咱们找点吃的。” 　　他们又走了十几里路，总算看到距路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村子，两人欣喜地向村子跑去。然而当他们走进村子，却发现整个村子静悄悄的，街上没有一个人走动，家家户户院门紧闭，三宝和振生走到一家院门前，三宝上前敲门喊道：“老乡，老乡。”但不管他怎样敲门和呼喊，里面始终不见有人应声。 　　振生奇怪地说：“现在兵荒马乱的，这家人不会是逃难去了吧？咱们换一家试试。” 　　两人又转了几家，但仍没有一家开门，振生有些不耐烦地说：“干脆咱们砸开一家进去瞧瞧吧？” 　　“胡说！那和强盗有什么区别。”三宝责备道，又对振生劝道：“咱们再转转。” 　　他们又走到一家门前，三宝上前轻轻敲了一下门，轻声说：“开门呀！”良久，里面传出一个女人警惕的声音问道：“谁呀？”三宝故意回答：“是我呀！” 　　“谁呀？”里面的人再次问道，但声音随便了些，随着一阵脚步声走到门前，“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一位年轻的姑娘迎出来，三宝脸露笑容，和气地说：“老乡，我们……”还未等他说完，那姑娘已看到两人的装束，此时的两人显得有些狼狈，连续几天的赶路使他们疲惫，两人歪戴着钢盔，散着怀，三宝肩上还斜挎着步枪。那姑娘立时惊叫了一声，她来不及关上院门，也不敢再向院里跑，而是惊叫着推开两人向街上跑去。 　　三宝和振生看那姑娘有些神经质，没敢去追，呆呆地愣在院门前。还是振生饿得耐不住了，随口说：“咱们进去瞧瞧，看还有没有人。” 　　三宝一时有些犹豫，觉得这样不好，但振生已冲了进去，于是也随着进了院子，他在院子里喊道：“有人在吗？”而振生则急火火地各屋都进去瞧瞧，终于，他从一间屋子里提着一只篮子走出来，对三宝说：“三宝哥，别喊了，这里没人了，你看，我找到一篮子枣。” 　　三宝一看怒道：“人家刚走，家里没人，你就拿人家东西，这和土匪有什么两样！”气呼呼地上前夺过篮子，放回屋门前，转身拉起振生就走。振生是饿坏了，不时留恋地回头看看，但还是听话地随三宝走出院子。 　　他们刚走出远门，眼前的一幕使他们惊住了。十几个村里的老百姓手持锄头、木棒，拥簇着刚才跑走的那个姑娘，怒气冲冲地向他们围过来。 　　振生看着气愤的老百姓，心慌地问三宝：“三宝哥，他们想干什么？”三宝也不明白，他两人进村可什么也没干，而老百姓竟手持棍棒逼向他们，他拉着振生退到院子里，十几个老百姓也冲进院子，将他们围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三宝握了握肩上的枪，但并没有拿下来，人群中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走上前，用手中的锄头指向他们怒道：“你们这些畜生！在我们村子里抢吃抢喝、抢东西，不但抢走我们的家畜，居然还糟蹋村里的女人，你们真是禽兽不如，现在居然又来了。” 　　三宝看大家误会了，上前解释道：“老乡，我们是政府中央军，是来打鬼子的，我们刚从前线撤下来，不是土匪。” 　　“狗屁中央军，简直是遭殃军，”那汉子怒道：“就是你们，不在前方打鬼子，却退下来糟蹋老百姓。” 　　“胡说，谁说我们是遭殃军，我们当兵就是为了打鬼子，昨天我们刚和鬼子干过一仗。”振生生气地解释道。 　　而三宝则猜到这里前不久可能发生过的事情，拽住振生，平静地对大家说：“老乡们，我俩当兵就是为了打鬼子，我们也和鬼子真正拼过，现在被迫退下来，到这只是想找点吃的。” 　　“没有！早被你们的人抢光了。”人群中响起气愤的回答。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走。”三宝觉得有些委屈，拉起振生向外就闯。人群中让出一条道让他们过去，人们看着他们两个年轻人疲惫地向村外走去。 　　群众中一个老汉心疼地说：“他们不像是坏人！而且这么年轻，真不容易。” 　　“你知道什么！他们是人少，害怕了。”中年人喝道，接着又问身旁的姑娘，“娟子，看看你家，少了什么东西没有？”刚才受惊吓的姑娘连忙跑向自己的屋子，但未等她进门，却已经看到堂屋门前的一篮子枣，她起篮子跑到众人面前，有些亏欠地说：“他们刚才也没对我怎么样，而且连这篮子枣也没动。” 　　刚才的老汉不服气地嘟囔道：“我就说他们不像坏人吧！刚才他们敲我家的门，我没敢吱声，他们也就走开了，和以前走过的遭殃军不一样。哎，他们俩这么年轻，还是孩子，不是为了打鬼子怎么会远离家乡跑到这里来！” 　　他的话使周围的人发出同样的感慨，他们都是善良的老百姓。而老汉的话更像是一根根刺一样刺痛中年汉子，中年汉子顿了顿，有些后悔地喝道：“大家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敢紧凑点吃的。” 　　三宝和振生走出村子不远，从身心到身体上感到疲惫。两人坐在路边休息，三宝正对振生安慰并鼓励着，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宝回过身，看到刚才的汉子手提着篮子赶来，他跑到两人面前欣慰地说：“还好你们没走远，”接着又客气地说：“你们年纪轻轻的也不容易，这些吃的是村里的乡亲们凑的，没什么像样的，你们将就些吧！希望你们今后好好打鬼子，不要像土匪似的溃兵一样。”说着，他将装满窝头、核桃、干枣的篮子递到三宝手中。 　　三宝连声说：“谢谢。”他把篮子交给身边的振生，手忙脚乱地从身上翻出自己仅有的一枚银元递过去，说：“老乡，我们只有这些了。” 　　那汉子气道：“我们是看你年纪轻轻出来就当兵打鬼子不容易，这东西是送给你们的。”说着转身离去，三宝看着他的身影心中感动万分，多么善良的乡亲们啊！ 　　有了东西吃，三宝和振生身上很快感到有了力气，决定继续向南赶路，去追赶部队…… 卷一 第三章入伍北上 　路上，三宝和振生总算看到前方迎面走来一支部队，看到有向前迎着鬼子，向北前进的部队，三宝感到欣慰和兴奋。他们迎上去，看到这支部队队列整齐，战士们精神振奋，虽全副武装但在行进中却不出一点杂音，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北挺进，看出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 　　三宝还从没见过行军这么整齐，纪律如此严明的部队，他站在路旁问道：“你们是那支部队的？” 　　“我们是第八路军。”队伍中有人回答。 　　“八路军！”三宝重复着，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八路军是由红军改编而成，接着问道：“你们是去打鬼子吗？” 　　“当然！”队伍中走出一位年轻的指挥员对他们说道，他打量着三宝和振生的装束，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取笑道：“你们是从前面逃回来的，见没见过鬼子？” 　　“当然见过，我们前几天还和他们干过一仗呢！”三宝听出对方话语里的鄙夷，禁不住回敬道。 　　“是吗！那你们怎么不向前进，往后逃什么？”那人笑着说。 　　“大家都跑了……”三宝被对方抓住话柄，小声嘟囔着说，但随即正色地请求道：“让我们加入你们的队伍吧！我看得出，你们纪律严明，是支能打鬼子的部队。” 　　“这我可主不了，得问问连长。”那人挠了挠头说，立即向队伍中喊道：“连长，连长。” 　　队伍前面跑回一位三十来岁的指挥员，三宝看他在穿戴上和普通士兵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腰间挎了一只驳壳枪。他跑过来对刚才那人问道：“马国富，什么事？” 　　“连长，他们想参加我们的队伍。”被称作马国富的人回答道。 　　“长官，请收下我们吧！”三宝请求道。 　　“我们不叫长官，要称首长。”马国富在旁提醒道。 　　那连长瞪了他一眼，“什么首长！”转头和气地对三宝和振生说：“我叫周大虎，你叫我周连长就行了。” 　　“是，周连长。让我们参加你们的队伍吧，我们要回去打鬼子！”三宝拉着振生敬礼道。 　　“行是行，不过你们得先把这身皮换了。”周连长指着他俩身上的衣服说。 　　三宝奇怪地看了看身上，不明白有什么不妥，但看到自己衣服与队伍中战士不同，立即利落地将外衣脱下，同时示意振生，两人将袄反穿扎上武装带，精神利落地向周连长敬礼。周大虎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又指着两人头顶上的头盔说：“这玩意也摘了。” 　　“是。”三宝和振生立即将钢盔扔到路边的沟里，周连长这才满意地对两人命令道：“好，你们俩记住，我周大虎手下可都是勇敢坚强的战士，从没出过一个孬种，等打鬼子时可别给我丢脸。现在你们入队，归马国富的二排。” 　　“是。”三宝和振生高兴地跑进整齐的队伍。 　　走在队伍中的三宝和振生眼看着身边全副武装的战士，感觉到自己有些寒碜，他们本是炮兵，身上没别的武器，而现在俩人也只有三宝肩上在路上捡来的一支汉阳造，不仅没刺刀而且枪中仅有一发子弹。振生两手空空感到更是更是别扭，他悄悄对三宝说：“三宝哥，你去问问，能不能发给我一支枪呀？” 　　三宝在行进的队伍中早就东张西望观察了好一会了，但并没有发现队伍中有扛着炮的战士，他把肩上的枪交给振生，向队伍前面的周连长追去。他紧跟在周连长的身旁问道：“连长，咱们有没有炮呀？” 　　“有！”周连长豪气冲天地说。 　　“在哪呀？我怎么没瞧见？”三宝看着周围问道。 　　“就在前面。”周连长神秘地说。 　　“前面？”三宝这下可不明白了，他惊异地问：“前面就是鬼子了，我们的炮兵怎么会在前面？” 　　“是炮在前面，前面不但有炮，还有枪支、弹药等都在前面，等着我们去从鬼子手里夺呢！”周连长解释道。 　　他的话使三宝多少有些失望，但连长坚定的语气却是他又感到振奋，也对这支部队充满了信心，他回到队列中，从振生手中要过枪，看振生有些失落，他用连长的话对振生说：“前面的鬼子手中有武器，正等我们去夺呢！振生，我一定给你夺支鬼子的三八大盖。”三宝充满自信地说。 卷一 第四章初露锋芒 　作为全团的开路先锋，身为尖刀连连长的周大虎眼看到达鬼子已经占领的地区，随时会与鬼子遭遇，命令尖刀连全体战士提高警惕，时刻保持战斗状态，同时向前面派出尖兵，侦察道路与敌情。 　　不久，前面的尖兵传回消息，前方四五里大约有四五十个鬼子，正大摇大摆地迎面走来。鬼子自进入山西境内，所遇国民党军队较强者只能被动地稍作抵抗，随即败退。而弱者则一触即溃，鬼子一路上没遇到什么有力的抵抗与打击，所以骄横万分。一个小队的鬼子居然敢独自向南挺进，而且他们见国民党军逃的比兔子还快，自以为再无军队抵抗“战无不胜”的大日本皇军，所以大摇大摆地走来。 　　周连长听鬼子只有四五十人且毫无戒备，决定给鬼子一个突如其来的打击。他命令全连战士立即占据路两旁的有利地形设伏，各排长听到命令立即带战士们按部署行动，战士们利用路旁的荒草和秸秆堆作掩护，随距公路仅二十余米，但隐蔽的很严密，战士们力求能给鬼子一个突然的打击。 　　二排长不放心刚加入队伍的三宝和振生，趴在他俩埋伏的柴草旁，叮嘱道：“一切行动听指挥，连长没发信号前，不准开枪，更不准暴露目标！” 　　三宝默不作声，只是用力点了点头，双眼仍注视着前方。很快，前方传来“的的”的马蹄声，两个鬼子的尖兵骑着马渐渐走进伏击圈内，鬼子虽然骄横，但必要的队前侦察还是保留着，可鬼子的尖兵却很大意，两个鬼子驻马停下来，向四周只是随意例行公事般地打了几枪，很快就返回了。 　　三宝的枪口始终瞄准着其中一个鬼子，直到鬼子消失，一直坚守命令始终没开枪，但心里嘀咕着：“鬼子回去了，不会不来了吧？”但他看到周围的战士不为所动，都静静地埋伏着一动也不动，自己也就定下了心。 　　过了没多久，一队打着膏药旗的鬼子正慢慢地赶来，队伍中有一辆骡马拉的大车，一路上没遇到抵抗的鬼子很懒散，有一些鬼子竟把枪挂在大车上，徒步跟在车后，鬼子渐渐地进入了伏击圈。 　　周连长见时机已到，振奋地大喊一声：“打！”随即手中的驳壳枪向鬼子打去。蓄势已久的战士们听到命令，立即向鬼子展开猛烈的射击，同时将手榴弹投向敌群，鬼子在这突然的打击下，来不及组织起抵抗，一些鬼子手忙脚乱地从车上拿枪，顿时乱成一团，而且听伏击的部队枪声密集且准确，对情况又不明，开始纷纷后退…… 　　三宝在战斗打响前，就将自己的枪口牢牢套住鬼子队前的一个骑兵，当他听到连长发出射击的命令后，首先打出了第一枪，枪声响过，只见队前的那个鬼子身子一歪，从马上“扑通”一声摔到地上，三宝连忙拉起枪栓，此时他才意识到他的枪中本来只有一发子弹。这时，周围已是枪声大作，周围的战友纷纷开枪射击，并投出手榴弹，三宝看别人打得火热，懊恼的一拳砸在地上，但自己此时只能心急地趴在地上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周连长密切注视着战况的变化，见鬼子在突然的打击下，一时惊慌失措，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慌张地开始向回逃窜，他紧抓战机，果断地下达出击的命令。 　　一声令下，等候良久的三宝第一个甩掉身上的伪装，提起没有刺刀的枪向鬼子冲去，这时鬼子已呈溃退之势，正狼狈地逃窜，连头也不敢回只是拼命地奔逃。三宝很快追上一个鬼子，被追得鬼子听后面的呐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追来，吓得不时回过头，受惊吓的脸变得极为苍白，他看到脸色铁青、渐渐逼近的三宝。见实在逃不掉了，装起胆，回过身挺起刺刀准备迎战，见追击的人冲上来，挺刺刀向他胸膛刺去。 　　三宝见鬼子回过身来，心中一喜，见鬼子的刺刀刺来，双手握起没有刺刀的枪身，枪托向上向迎面而来的刺刀撩去，“当”的一声巨响。三宝当初被选作炮兵，就是因为他身强力壮，而现在他与鬼子拼斗，更是精神亢奋，双臂有力。而鬼子则惊慌失措，两枪相碰，鬼子的枪被磕上了半空，，三宝向前紧赶了一步，将撩起的步枪高高举起，顺势向鬼子的脑袋砸去，“嘭”的一声闷响后紧接着是一声咔嚓的断裂声，砸下的枪托正砸在鬼子的脑袋上，鬼子被砸的脑浆迸裂，而三宝的枪也折成两节。 　　三宝扔掉砸烂得步枪，俯身捡起鬼子的三八大盖，端起明晃晃的刺刀，又迅速向逃路的鬼子追去，他仍跑在追击队伍的最前面，很快又追上一个鬼子，鬼子见有人追上，回身准备顽抗，挺刺刀和三宝斗在一起。 　　三宝的刺刀和鬼子在空中几次交锋，感到对方的臂力强劲，一时无法磕开鬼子的刺刀攻入，于是在鬼子再次挺刺刀刺来的时候，三宝不避不闪，而是举起枪将鬼子的刺刀挑起，同时紧向前几步，顶着鬼子的枪向鬼子扑去，鬼子连连后退，但只退了几步就一脚退不急，仰面向后摔倒，三宝趁机跃起扑上，骑到了鬼子的身上，高举起刺刀，向鬼子的胸膛刺下…… 　　这时后面的战士也冲了上来，二排长看到三宝将一个鬼子扑倒在地，鬼子已无还手之力，高喊道：“三宝，留个活的！”但此时的三宝杀红了眼，那听得见，用力将刺刀插入鬼子的胸口，三宝看到身下的鬼子惊恐地瞪着圆圆的双眼，看到鬼子眼中映出的利刃，鬼子咧着嘴发出垂死的惊叫，三宝愤怒地将手中的利刃急插而下，刺入鬼子的胸膛…… 　　在勇猛的战士们的追击下，剩下的鬼子狼狈地逃远，虽然仓惶而又紧急，但是鬼子还是保持了一些死命，机枪和钢炮没有丢弃，除了死去鬼子尸体旁的几支枪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二排长追到三宝身旁，看到他身下的鬼子已瞪着眼死去，遗憾地摇了摇头对三宝说：“三宝，你该留个活口。” 　　“不留，鬼子都该死！”三宝倔强的说，他站起身来，拾起鬼子的枪。这时，振生从后面赶上来，三宝将手中缴获的一支枪递给他。振生佩服地说：“三宝哥，你真行！” 　　“我说过，我要从鬼子手里夺一支枪给你。”三宝自豪地说。 　　而一旁的二排长惋惜地对他说：“三宝，你不知道，整个平型关战役歼敌千余，但一个俘虏也没抓到，你知道抓一个俘虏多困难！刚才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可惜你却放弃了。” 　　“既然那么困难，还捉他干什么？杀了干净！”三宝对鬼子满腔痛恨，利落地说道。 　　“这是八路军的俘虏政策，捉到了要送到后方，经过教育让他们明白日本帝国主义的本质，让他们加入到反侵略的一方……”二排长说的笼统，三宝听得也是一知半解，嘟囔道：“可他们是日本鬼子，怎么会反对他们自己。” 　　二排长见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只得向三宝说这是上级要求，接着对两人说：“这以后再说，战斗结束了，先打扫战场吧。” 　　眼看着战斗结束，战士们正在打扫战场，捡起地上的枪支并解下鬼子身上的弹药，三宝见没什么可捡的了，正准备赶回。猛然看到路边沟里的草丛中有一只木箱，三宝心一跳，这好像是鬼子仓皇逃跑中从大车上翻入沟中的。 　　三宝看到那箱子不禁心动，连忙拉着振生跑下沟，箱子已经掀开，里面空空的，但旁边的东西却使三宝一阵兴奋。箱子不远处明明散落着三枚迫击炮弹，三宝高兴地扑上去，捡起两枚抱在怀里，回头对振生说：“我在上面一看这箱子就像是装迫击炮弹的！” 　　振生也兴奋地抱起另一枚炮弹，打量着周围一番，惋惜地说：“可惜只有三枚。” 　　“这总比没有强吧！”三宝却满足地说，这时，路上传来集合的声音，两人连忙将炮弹重新装回箱子，三宝抱起，两人爬上公路归队集合。 卷一 第五章三枚炮弹 周大虎率尖刀连继续前进，傍晚时分，到达前面的一处村庄，村里没去逃难的老百姓见有自己的部队向前开来，是以前的红军从河西过来的，而且刚刚伏击鬼子，热情地围上来。给战士们安排住处，同时挖出藏起的花生、干枣、核桃等招待杀敌的勇士们， 　　三宝见这个村子正是自己前天和振生来过的村庄，想起连长和排长给自己讲过的八路军纪律，他找到送给自己饭的中年人。那汉子见是他，高兴地说：“好呀！当初我看你们就像是有志向的热血青年，你随部队回来了。” 　　三宝敬礼道：“老乡，我和同伴参加了八路军。”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块银元递过去，说：“我们八路军有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是还你的饭钱。” 　　那汉子一听故作恼怒地说：“你这是干什么？你们年纪轻轻，离家打鬼子，连命都舍得，我们拿出一点东西也是应该的，怎么能要钱呢？” 　　两人正推让着，振生气喘吁吁地跑来，他向三宝说：“三宝哥，班长让你去呢。” 　　“好。”三宝答应着，硬将那块银元塞到汉子手中，敬了一个军礼后和振生跑开。那汉子握着还带着三宝体温的银元，感慨地说：“这真是一支好部队，真是一名好战士！有这样的人和部队，小鬼子何愁不被赶走。” 　　三宝、振生所在的班里，班长正在统计白天战斗的战果，见振生把三宝找回来，问道：“三宝，连里正等着白天战斗各排各班的汇报呢，班里就剩下你了，你说说。” 　　“说什么呀？”三宝奇怪地问。 　　“就是白天战斗中你损耗了多少弹药，缴获了什么东西以及战斗中你自己的表现。”班长提醒道。 　　“是，”三宝想了想，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战前我只有一发子弹，一开始我就打出去了。” 　　班长重复着，“子弹一发。”同时在本子上记下，他头没抬继续问道：“战果呢？” 　　“打下一个鬼子的骑兵。”三宝自信地回答道。 　　“什么！那第一枪是你打的？”班长惊奇地说，随即记了下来，他接着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的枪砸鬼子时砸断了，我就扔掉了。”三宝接着不好意思地说。 　　“嗯，这我看见了，今后记住，枪支损坏后也要带回，后方也许能修，”班长提醒道：“还好我给你拣回来了，你接着说。” 　　“后来我捡起鬼子的枪又刺死了一个鬼子，排长让我留活口，可当时我没听见，接着我就又缴了一条枪。”三宝把自己的战斗经过说完。 　　“乖乖！三宝，你了不得呀！”班长惊奇地站起来说：“今天的战斗全连总共消灭十几个鬼子，你自己就干掉了三个，你可是立了大功了！”班长兴奋地拍着三宝的肩膀说，但一转念，又问道：“不对，还没完，有人说你还缴获了一个箱子，一切缴获要归公！你怎么没报？” 　　“那是三发迫击炮弹，”三宝利落地回答：“连长不是说没枪从鬼子手里夺嘛，既然枪可以留下，所以炮弹我也就留下了。” 　　“你留那玩意干什么？”班长奇怪地问：“咱们有没有炮，炮弹都要上缴，快去取来。” 　　三宝听了心里一凉，但他不便明说，于是磨蹭着说：“班长，咱们现在没炮，今后可以从鬼子手里夺呀！” 　　“三宝，你怎么对这三发炮弹这么感兴趣？”班长奇怪地问。 　　“不是，我……”三宝支支吾吾的，“好，我去取来。”三宝慢腾腾地刚想走，这时，连长和二排长一起走来，向他打招呼道：“三宝。” 　　“连长、排长好。”三宝和班长一起敬礼。 　　周连长回礼后对班长说：“怎么回事？全连可就剩下你们班还没汇报战果了，是不是立了大功翘尾巴了。”周连长平时和属下总是嘻嘻哈哈的。 　　“在你面前谁敢翘尾巴！”班长讪笑着说：“三宝去老乡家刚回来，我刚记录完。”说着，将记录递了过去。 　　周连长接过一看，惊讶地说：“好家伙，三宝一个人就打死了三个鬼子，还缴了两条枪。刚才我听二排长说，还以为他吹牛呢。”大家笑着，一起看着眉开眼笑的连长。 　　“怎么？还有三发炮弹！”周连长惊奇地说：“三宝，可真有你的！这次你的功劳可不小呀！” 　　“连长，我不要什么功劳，你把那三发炮弹留给我就行了。”三宝有心地请求道。 　　“你要那玩意干什么？咱们连又没有炮！”周连长奇怪地问：“再说，它又不能当手榴弹使。” 　　“能，连长，”三宝一听来了劲，忙说：“只要把保险摘掉，扔出去一样会爆炸。” 　　“好，既然你愿意，就给你留下吧。”周连长虽不知道三宝想干什么，但看三宝急切的表情，也没将炮弹放在心上，点头同意。 　　“三宝，好好干，你这样的身手，在战场上一定会创造出奇迹。”临走时，连长拍着三宝的肩头由衷地说。但这话确实刚强的三宝流下了眼泪，他想起老班长临死前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他抹去眼泪，见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坚定地对大家说：“我一定多杀鬼子。”他这话使大家有些莫名其妙。 　　周连长不再说什么，拍了拍三宝的肩膀，与二排长一起离开，两人走着，二排长奇怪地问：“连长，你刚才也没说什么呀！三宝怎么哭了？”周连长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卷一 第六章伏击阵地 　第二日清晨，周大虎接到命令，由于日军大队已向南挺进，他们前卫团已处于敌后，现在团主力正准备伏击日军第二旅团的运输大队，特命周大虎率全连火速前往通往灵口的道路上，占据有利地形设立阻击阵地，在伏击打响后阻击前来增援的鬼子，在伏击战结束前绝不能放一个鬼子进来。 　　周连长接到命令后立即命全连战士集合，准备出发。很快，部队集合完毕，二排长马国富焦急地跑来说：“连长，三宝和振生还没有回来。” 　　“不能再等了，情况紧急，部队立即出发。”周连长果断地下令。 　　“那三宝他们怎么办？”二排长有些担心，又向连长说：“昨晚他们向我请示出去，又不说什么事，依我就不该让他们出去！” 　　“他们一定会回来的！”周连长看着行动的部队坚定地说：“昨夜三宝找我，请示要出去一趟，他们一定有重要的事，说不定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周连长虽不能确定三宝他们出去究竟是干什么，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二排长不解地问：“真的？” 　　“你就等着吧，好。我们走。你留下两个战士说清楚，等三宝回来后立即带他们归队。”周连长对二排长吩咐道。 　　“三宝回来了！”远处传来喊声，在村口放哨的战士兴高采烈地跑来向周大虎报告：“连长，三宝和振生回来了，两人还扛回一门迫击炮。”周连长和二排长闻听惊喜地问：“真的！你亲眼看到了。” 　　未等哨兵回答，远处，三宝和振生正满头大汗地扛着炮筒，拎着炮架和底座走来…… 　　周连长和二排长高兴地迎上去，二排长有些埋怨，但话语里带着兴奋地责备道：“看你们两人，去扛着好东西怎么不说明，还神神秘秘的，让连长和大家为你们担心。” 　　三宝小心地放下炮筒，先向连长敬礼报告：“三宝归队。”接着解释道：“连长，昨晚我是担心这炮已经藏了好几天了，怕有什么意外，所以没好意思向你们说明。” 　　周连长兴奋地围着炮转了好几圈，又蹲下抚摸着炮身转头问道：“那这炮能用吗？” 　　“没问题！”三宝回答道：“当初我们包好才埋起来的，只是表层出了一点锈斑，用油稍微擦一下就没事了。” 　　一旁的振生插嘴道：“这炮可准了，三宝哥用它在桑河打死了十多个鬼子呢！他用这一门炮就打退了鬼子。” 　　“太好了！这下我们连可有炮了。”周连长兴奋地说：“看你们累的，二排长，” 　　二排长在旁应着，周连长对他命令道：“你马上派几个战士帮他们抬着，今天的战斗咱们就用它让鬼子开开荤。”二排长听令立即去招呼人。 　　三宝一听今天有战斗，关切地问：“连长，我那炮弹呢？” 　　“在呢，”周连长说：“你们的枪支也准备好了，今天你要是打好了，我还会为你请功，而且今后就让你俩负责这门炮。”他鼓励道。 　　“是，我们一定打好！”三宝、振生高兴地领命，指挥着几名战士抬起炮筒、炮架随部队出发。 　　周大虎率全连到达指定的阻击地点，命一排、二排在公路两侧的山坡上抓紧构筑工事，建起第一道防线，命三排在后面不远处组成第二道防线。 　　三宝在山坡上选好位置，首先将搬来的迫击炮用油布进行擦拭，清理完毕后才仔细地将炮组装好，将炮口对准公路，又给炮加上伪装，这才接过振生擦过的炮弹放在身边，蹲在炮前准备着。 　　周连长做好部署，又检查完阻击阵地和战士们的伪装后，和二排长来到三宝的迫击炮前。周连长看着架好、经过伪装的迫击炮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旁边的三宝关心地问：“三宝，我也不知道你开炮的技术怎么样，现在还有时间，你给我说说。” 　　“说什么呢？我也不会说什么。”三宝顿了顿坚定地说：“反正连长让我打什么我就打什么，一定打中目标。” 　　“好！”周连长想了想说：“那你就朝鬼子密集处打，但咱们只有三发炮弹，你可要省着用，给咱们队伍壮壮威就行了。”周连长看三宝年纪轻轻，对他的技术也没怎么看高，话语里带着鼓励，但又没有向三宝施加什么压力。 　　“是，连长。”三宝利落地答应，但随即又提出：“连长，鬼子的增援部队如果有汽车的话，我可不可以直接去打呢？那样战果会更好！” 　　“战斗一打响，鬼子很快就都从车上下来了，打那空汽车就没多大意思了，咱们有没有很多炮弹。”周连长回答道。 　　“那我可以在鬼子没下车前开炮。”三宝信心十足地回答。 　　“你行吗？”周连长不相信地说：“鬼子一停车，你可就要迅速而又准确地调好炮，再把炮弹打出去，”他想了想说：“不行，你怎么也来不及！” 　　“我可以在鬼子汽车行驶中开炮。”三宝语出惊人。 　　“什么！打移动目标，你的炮能随着汽车移动吗？这可不是打枪。”周连长不相信地说。 　　“我先把炮对准公路上一点，等鬼子汽车开过来，提前计算好它的速度，让炮弹和鬼子的汽车一起向那个点赶去，就能炸掉汽车了。”三宝早就深思熟虑，向连长解释道。 　　“真的！”周连长惊奇地说：“那样一车的鬼子可能就都报销了，好，就按你说的办。”周连长点头同意。 　　“可是，连长，在我开炮前不能惊动鬼子，就是说必须由我打出第一炮后，你才能下令战斗开始。”三宝不好意思地说。 　　“那有什么！通信员。”通信员跑过来，周连长向他吩咐道：“向全连战士下达命令，等三宝的第一发炮弹打出后，全连才能开始战斗，在此之前，任何人不能暴露目标！”通信员立即去传达新的命令。 卷一 第七章神奇三炮 　不久，后面传来隆隆的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团主力伏击鬼子运输队的战斗打响了，阻击的战士们听着远处传来的枪炮声，更加渴望自己战斗打响。时间不长，沿公路的尽头，一路烟尘滚滚而来，鬼子的救援车队沿着公路疾驶而来，战士们隐蔽着，等待着三宝第一发炮弹打响。 　　眼看着鬼子的车队驶近，每辆车上都站满着鬼子，五六辆车上足有一个中队的鬼子。周连长示意三宝准备开炮，三宝接过振生递过来的第一发炮弹，探起身借着迫击炮上的伪装隐蔽着，密切注视着鬼子最前面的一辆汽车，心中默默计算着他的速度…… 　　眼看着鬼子的汽车离自己瞄好的着弹点仅有二十来米，三宝果断地将地一发炮弹放进炮筒，炮弹顺着炮筒下滑，发出“嗤嗤”的声音，随即碰上底部的撞针，“嗵”的一声，炮弹呼啸而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曲线，像天边美丽的彩虹，三宝和身旁周连长密切注视着。 　　三宝的计算没有出现一丝误差，炮弹准确地落在鬼子第一辆汽车的驾驶楼上，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剧烈的爆炸将汽车驾驶室炸得四分五裂，两扇车门向两边飞出，驾驶室内的鬼子司机和小队长被炸得血肉模糊，立时死去，而车顶上鬼子架的机枪也飞上了天，就连车后的几十个鬼子也被炸得七零八落、血肉横飞。汽车由于疾驶的惯性向路边冲去，整辆车掀入沟中，燃起熊熊大火。 　　周连长怎么也没想到三宝的一发炮弹竟起了如此大的威力，一整车的鬼子几乎全部报销了，他发出兴奋的欢呼声，而此时，四周埋伏已久的战士们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眼看着伏击的炮声一响，纷纷开枪射击，子弹、手榴弹向后面的鬼子打去。 　　鬼子虽遭到突然的袭击，反应竟十分迅速，车队迅速停下来，车上的鬼子嚎叫着跳下车，向两边的阻击阵地开始进行猛烈地还击，而后面一辆车上的迫击炮兵也迅速下车，利落地支起迫击炮，炮手接过炮弹正准备发射，他们突然听到一声极为熟悉的声音呼啸而来，他们一下惊住了，这种迫击炮弹在空中发出的尖锐哨声是他们熟悉不过的，不过以前是向敌方发出，自己从没听到过由远而近的这种可怕的声音，一发迫击炮弹准确地落在他们中间爆炸。 　　三宝见自己第一发炮弹将鬼子的汽车掀翻到沟里，没顾上看那动人的场面，立即在战场上搜寻需要打击的第二个目标，当他看到鬼子们的迫击炮手支起炮，未等连长发出命令，立即调整好炮瞄准，从振生手中接过第二发炮弹，见鬼子已准备发射，立即将第二发炮弹打出。周连长眼看着三宝第二发炮弹在鬼子炮兵中爆炸，鬼子被炸得七零八落，迫击炮歪到一边，鬼子也都倒在地上，没死的也倒在地上呻吟着，再没还击的能力，这可是鬼子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他的心不由的放下大半，命令战士们狠狠地打。 　　鬼子见炮被炸毁，士气顿时减了大半，在鬼子指挥官的督促下被动地举枪抵抗，而鬼子的指挥官指挥重机枪向坡上阻击的战士猛烈射击，压制着阻击的火力，周连长见鬼子的重机枪火力强猛，压得阵地上的战士们抬不起头来，立即向三宝下令：“三宝，给我把鬼子的机枪干掉。” 　　三宝此时正拿着最后一发炮弹犹豫着，听连长命令，立即把炮弹放在身边，将炮口对准了鬼子的重机枪阵地，迅速将最后一发炮弹打出，炮弹落在鬼子的机枪手身旁，将鬼子的整个身子炸上了天，鬼子的弹药手也倒地身亡，重机枪向前翻出几米，在机枪旁的鬼子指挥官负了重伤。周围的鬼子上前扶起他向后撤退，鬼子指挥官呻吟着，他见伏击的敌人不但有炮，而且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准确地摧毁自己的主要力量，而且发发命中，以为遇到中国军队主力的埋伏，而自己的炮队和重机枪被毁，已不再具有抵抗的有效力量，自己又身负重伤，被迫下令撤退。 　　鬼子的汽车准备掉头，在撤退前，鬼子在火力的掩护下，冲上来准备将炮抬回，山坡上的周连长看出鬼子撤退的迹象，而且想夺炮。立即命令机枪进行压制阻击，而周围的战士们看到三宝迫击炮的威力，主动把枪口对准抢炮的鬼子。很快，上前抬炮的鬼子被打倒在地，后面的鬼子也被猛烈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 　　周连长此时看着公路上散落的迫击炮不禁眼红，何况那里还有充足的炮弹，而且见鬼子正准备撤退，于是果断地下令战士们向山坡下的鬼子大胆地发起进攻。战士们猛虎般地向公路上冲去，鬼子纷纷后退，跑的跑，爬车的爬车，，很快退出战场。 　　三宝将最后一发炮弹打出后，又抓起身边的枪向鬼子连续射击，听连长发出进攻的命令，刚想跃起身向前冲去。周连长一把将他摁到地上，只听他对二排长命令道：“二排长，他可是咱们连的一宝，你给我看好他，他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 　　“是！”二排长应道，带两名战士上前将三宝护住，周连长带领战士们向下冲去。等他们冲上公路，鬼子已经退远。他命令部队不要追击，迅速打扫战场。他亲自带人来到鬼子的迫击炮阵地，指挥战士们将翻倒在地的迫击炮的炮弹搬到三宝那。 　　战士们很快打扫完战场，就连鬼子尸体上的弹药也清理干净，很快返回阵地严阵以待，准备迎接鬼子返回。然而鬼子不知是因为运输大队被伏击的战斗即将结束，还是因为被阻击的部队打怕了，鬼子再没敢回来。 　　本来预料的一场残酷的阻击战并没有发生，而这场战斗也打得极为轻松，并且缴获了三门迫击炮和众多的炮弹及枪支，阻击任务顺利完成。战士们兴高采烈、欢呼雀跃，周大虎按上级的命令撤出战场，随大部队挺进去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 卷一 第八章神炮三宝 　看着眼前缴获的迫击炮和几箱炮弹，三宝喜笑颜开，刚才因没冲上去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他兴奋地对随后而来的周连长说：“连长，这下可好了，有了这些炮，咱们一定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周连长心里也乐开了花，今天的战斗任务顺利完成，还缴获了这么多武器，他高兴得简直找不到北了，而且还发现了三宝这么优秀的神炮手，他对三宝打得这三炮感到振奋和激动，夸赞地说：“三炮，你打得这三炮可真是绝了！” 　　旁边的战士们听了一阵哄笑，纷纷说道：“连长，你高兴的话都不会说了，是三宝打了三炮。” 　　“啊！”周大虎醒悟过来，但并不在意，想了想兴奋地继续说道：“三炮，就是三炮，这就是三宝今后的名字，这不仅让我们记住今天三宝这三炮打得好，而且也让大家永远记住今天战斗的胜利主要是三宝的功劳。今后三炮的名字不仅会鼓舞我们的士气，也让鬼子知道和胆颤，我们不但有炮，而且有三炮这样的神炮手，让鬼子今后碰到我们就胆战心惊，闻风丧胆！” 　　周围的战士听了欢呼起来，高喊着：“三炮，三炮！”几名战士跑上前，将三宝举起来抛向天空。周连长说完，满脸笑容地观看着刚缴获的迫击炮，摸摸这个，瞧瞧那个，但突然脸色微变，喊道：“三宝。” 　　战士们一听连长喊三宝，忙将他放下，三宝跑到连长身旁，周连长小心地问道：“三宝，你看看这炮，是不是有损伤？” 　　三宝听了心一惊，忙上前查看，大家不由得静了下来，一起注视着忙碌的三宝，好一会，三宝才站起身来，有些沮丧地说：“连长，这三门炮有一门受损严重，另一门较轻还可以使用，只有一门完好无损。” 　　周连长一听多少有些遗憾，但接着说：“反正这炮都要送到团里，看后面的兵工厂能不能修复，咱们就别管了。” 　　“什么？”三宝一听炮要上缴，心中一凉，急问道：“那我们的那门呢？还有这些炮弹呢？” 　　周连长看三宝焦急的样子，笑着说：“这炮是一定要上缴的，不过你那门我们留下，至于炮弹嘛，怎么也总不能让咱们的炮饿肚子吧！不然，你这个炮班班长干什么呀？” 　　“炮班班长？我……”三宝惊奇地问。 　　“对，我决定咱们连成立炮班，由你任班长，你从全连挑几个灵透的战士，负责你那门炮并教好他们！” 　　“是，连长，我一定教会他们！”三宝信心十足地表示。但他转眼看到缴获的那门崭新的迫击炮有些恋恋不舍。 　　周连长看透了他的心思，问道：“三宝，你说这门炮和你那门，那个性能好些？” 　　三宝一愣，觉得不好回答，周连长有些神秘地鼓励道：“说说吧，说错了也没什么。” 　　三宝这才鼓足勇气说：“我那门炮用的时间长了，炮膛有些磨损，比起这门新炮自然差些，而且这门炮是国内产的，在质量上和性能准确性上是比鬼子的差点。日本鬼子人坏，但生产的迫击炮在操纵上灵活方便，是好点。” 　　“那咱们留下这门炮怎么样？”周连长听三宝这么说，也想留下这门炮。 　　“那太好了！”三宝高兴地说。 　　“你先别高兴，咱们缴获了三门就要上交三门，留下这门，你的那门就要上缴。”周连长提醒道。 　　“是这样。”三宝多少有些舍不得，先不说自己和这门炮在一起已好几个月了，又立了功劳。想起老班长，他也有些舍不得。但转念一想，什么东西也有舍去的时候，再好的武器也会退役，为了更多地消灭鬼子，于是下决心道：“好，连长。” 　　“这事你可别外传！”周连长小声叮嘱道。 　　“是，”三宝对连长的话感到有些疑虑，但一想心中略有所悟，点头答应。 卷一 第九章留炮风波 　团主力伏击鬼子的运输大队成功，团长和政委为取得的又一次胜利感到高兴，同时也为负责阻击的周大虎连感到担心，到目前为止，周大虎的阻击任务已经胜利完成，但估计伤亡一定会不小，两人正准备派人去打探，外面的警卫员前来报告，周连长派二排长送来缴获的物资和战斗总结。 　　团长忙叫二排长进来，二排长马国富进门敬礼后，递上战斗总结和物资清单，团长没来得及看先急问道：“你们连打得怎么样？” 　　“报告，我们连圆满完成自己任务，牺牲两人，伤五人……”二排长报告道。 　　“什么？”团长和政委越听越感到惊奇。团长仔细看完战斗总结和缴获的物资表，惊喜地对政委说：“政委，周大虎这小子可真不得了，你来看，他们竟以极小的伤亡阻敌一个中队，炸毁鬼子的一辆汽车不算，居然还缴获了三门迫击炮和一挺重机枪，还缴获了其它一些武器和弹药。” 　　政委也惊奇地凑过来观看，团长对二排长说：“好，你先回去吧，告诉你们连长，团里为他请功。” 　　“是。”二排长高兴地离去。 　　团长在二排长走后，回过头见政委正若有所思，问道：“老伙计，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这周大虎不会谎报军情吧。”政委开玩笑说：“一个连，阻敌一个中队，歼敌四十余人不说，仅一仗就打退鬼子，吓得鬼子居然没敢再回来。还缴获了这么多武器和弹药。这可是鬼子的精锐部队，别说他周大虎一个连，就是我们全团拉上去，也不见得打得这么利落！” 　　正在兴奋头上的团长冷静下来，刚才自己是太高兴了没细想，现在一想觉得政委说的有道理，他对政委说：“他们将缴获的物资送来了，咱们先去瞧瞧，看周大虎搞什么鬼！”两人说着走出团部。 　　在前卫尖刀连送来的武器前，一些战士正惊奇地围观，大家对前卫连的阻击战果感到吃惊，见团长来了，让开一条道。团长分开众人，和政委上前观看。 　　团长看了看对政委说：“我料周大虎不会说谎，我和他一起十多年了，还不了解他！从这些东西看就知道他打得不错。” 　　政委没回答，仔细地上前查看了一番，笑着回过头对团长说：“我不是怀疑他谎报战果，只是对他这一仗的战斗经过有些疑虑，一看这些武器我就明白了。” 　　“怎么？”团长奇怪地问。 　　“你看，细心的政委指着迫击炮说：“这三门炮有两门受损，从受损的情况看，手榴弹恐怕没这么大的威力，而那挺重机枪受损更重，我敢断定，这是迫击炮炮弹爆炸造成的！” 　　“这你也看得出来，！”团长佩服地说，但有疑虑地说：“他周大虎哪来的迫击炮？” 　　“老伙计，这个问题你该去问周大虎，还有，你也别佩服我，你一看就明白了。”政委笑着说。 　　顺着政委的指引，团长的目光注意到最后一门炮，一看之下，团长气道：“这周大虎，老毛病又犯了，这门炮是国民党兵工厂造的，他从哪弄来的？” 　　“这上面还有字呢。，是用刺刀刻的。”政委向他指出。 　　团长上前一看，只见炮底座上刻着；‘此炮在桑河、灵口阻击战中毙敌数十，有功，请珍惜！——三宝。’团长一见之下，对整个事情经过猜到大半，气笑道：“这个周大虎，净鬼点子，看我这次饶过你！”他转头命令道：“通信员，去前卫连把周大虎给我叫来。”通信员领命而去。 　　连部里，二排长正向连长汇报，他兴奋地说：“连长，团长要为我们请功呢！” 　　“请功不请功的倒没什么，只是让三炮委屈了点，现在咱们先不要向团里说他的事，等过段时间，我亲自去团里为他请功。”周大虎认真地说。 　　“是呀，三炮在我们连，我们现在有迫击炮，先顺顺利利打几仗再说。”二排长赞同连长的主意，生怕团里知道三炮的事，会把三炮招到团里，起码要等三炮教会几名战士再说。自阻击战后，全连战士开始称三宝为三炮了。 　　两人正说着，团里通信员带来命令，命周大虎速去团里，周大虎美滋滋的，以为团长要表扬他们连，高高兴兴地立即出发。等他到了团部，看到团长绷着脸在屋里踱来踱去，而政委在旁边也不露声色，周大虎心里揣揣着，上前敬礼道：“团长、政委，我来了。” 　　政委在旁只是嗯了声，连动也没动，团长没理会他，仍是踱着步，周大虎有些心慌，不敢说什么，立正站在那。 　　过了一会，团长走到他面前定了他一会，周大虎心里有些发毛，咧咧嘴叫了一声“团长。”团长这才说：“周大虎，咱俩在一起快十年了吧？我现在才发现我真是小瞧你了！你昨天的阻击战打得太漂亮了，就是我把全团拉上去也不见得能打得这么好，刚才我和政委还商量，是不是该让你当这个团长。”团长话里带话地说。 　　“团长，你别开玩笑！”周大虎小心地说。 　　“怎么是玩笑呢？周大连长，来，你给我和政委上一课，说说你是怎么以一个连击退鬼子一个中队的，让我和政委学习学习。”团长一本正经地说。 　　“团长，我……”周大虎知道事情不妙。 　　“说呀！”团长催促道。 　　“是，团长，在战斗前，我们全连占据有利地形，待鬼子来后，投出手榴弹炸毁了鬼子第一辆汽车，又炸掉鬼子的炮兵，又……”周大虎还抱着一丝侥幸，背书似的说。 　　“够了，周大虎，你本事见长啊！”团长气的打断了他背书似的讲述，接着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糊弄。” 　　“那我怎么敢！”周大虎小声地说。 　　“那我问你，你送来的迫击炮怎么会有一门是国民党军的？”团长问道。 　　周大虎一听心中暗骂自己一时疏忽，事已至此他还是解释道：“那也许是鬼子从国民党军队手中夺的。” 　　“是呀！”团长取笑道：“鬼子还在炮上刻上‘灵口毙敌数十……’署名三宝。鬼子真是有先见之明呀！” 　　周大虎一听不好，心里埋怨三宝对这门炮的留恋之情，但事已至此，事情再也瞒不下去，自己只得一五一十地把三宝的事和整个战斗经过细细说明。 　　听完周大虎的讲述，团长和政委也有了兴趣，团长问道：“你说那个战士叫三炮，到底是三宝还是三炮？” 　　“本来叫三宝，不过全连现在都叫他三炮，这也是一种精神，一种振奋……”周大虎解释道。 　　“不错！大虎说的对，”政委在旁说：“咱们就是要振奋我们的士气，要让鬼子知道，我们不仅有炮，而且有神炮手，要让鬼子胆战心惊。” 　　至此，团长和政委对整个事情已全部了解，没再责备周大虎。相反，团长对周大虎不满地说：“大虎，你也太小气，三炮立了大功你暂时不报想以后再说，这对三炮不公不说，可他为你们连立了如此大功，你才提他为班长，也太小气了。” 　　“怎么？”周大虎不解地问道。 　　“我看应该让他当排长，甚至连长，让他多带些兵，在咱们队伍中多培养出一批神炮手。”团长远见地说。 　　“可我们的炮太少了！”周大虎无奈地说。 　　“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没有，要早准备，别等以后抓瞎。等你送来的炮修好后，我会派一批人带着到你们连，去向三炮学习，让三炮好好教教他们！”团长安排道。 　　“是，团长，你这话是不是说三炮继续留在我们连？”周大虎小心地问。 　　“你就是怕我把他挖来，才隐瞒战报的对不对？”团长看透了周大虎。 　　大虎不好意思，嘿嘿笑了笑说：“我也只是想让他在我们连多待些日子，等他为全连培养出炮手，我立即把他送团里来。” 　　“你过两天就送他来。”团长故意顿了顿，大虎一听立刻紧张起来，看着大虎紧张的脸，团长这才接着说：“让他来，我和政委也好见一见这位英雄，为他请功！”大虎这才放下心。 　　团长、政委看着他哈哈大笑。 卷一 第十章再创战绩 在晋北，鬼子的运输队不断遭到进入敌后的八路军部队的伏击，这使得鬼子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而鬼子由于向南拉的战线越来越长，物资的供应越发的重要和紧张，无奈中，鬼子只得暂时在运输公路的险要地段派兵把守。 　　这一天，团长和政委正在商量如何再次伏击鬼子的运输，他们决定在鬼子运输频繁的交通线下手，把伏击地点定在公路经过的山地丘陵地带。但派出的侦察员回来报告，在那最高的山地上，鬼子修起了一个巨大的碉堡，恰巧俯视着经过山地的整段路径。 　　团长和政委听了觉得事情有些麻烦，团长又悄悄亲自去查看了那一带的地形，回来后对政委说：“在那个路段伏击敌人是最佳的战场，高处虽有敌人的碉堡，但我们可以在夜里秘密地把部队带上去隐蔽好。问题是鬼子能监视和保护公路上的运输，战斗一旦打响，鬼子碉堡的火力能覆盖整个战场，必会对进攻的部队造成很大的损失。” 　　“是呀，”政委听完团长的话考虑道：“如果我们提前先打下碉堡，或不惊动地拿下它怎么样？” 　　“这我也考虑过了，”团长摇了摇头说：“先打下碉堡必然会惊动鬼子的运输队，而且鬼子通过必须得到碉堡鬼子打旗指示，才敢通过那一段山区。” 　　“这就是说，伏击战和攻打碉堡必须同时进行才行。”政委点出关键。 　　“不错，最好是在战斗打响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打下鬼子的碉堡，才能保证伏击战顺利进行。” 团长说出战斗的部署，但又疑虑重重地说：“可我看战斗一打响，碉堡的阻击居高临下，而且四下开阔，进攻的部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打下它。” 　　“这是问题的关键。”政委思考着说，两人思索着最佳的方案。突然，两人几乎同时转过头，兴奋地对对方喊道：“三炮！”说完两人会意地哈哈大笑。 　　接到命令的三宝在侦察员的带领下，悄悄去预设伏击地点仔细观察后回来，向团长报告。团长关切地问：“怎么样？三炮，有把握打掉它吗？” 　　“保证一炮命中！”三宝信心十足。 　　“太好了！”团长、政委虽只是听说，没见过三宝开炮，但看这个年轻的战士语气坚定，信心十足，不由得放下心来。 　　“但是团长，我有一个问题。”三宝对团长第一次交给自己的任务考虑周全，提出自己的顾虑。 　　“你尽管说，”团长兴奋地说：“有什么问题我会为你解决！” 　　“我仔细观察过，鬼子的碉堡很大，而且异常坚固，一发炮弹恐怕不能炸掉他，而我第一发炮弹打出，必须重新调整震动的炮位，大概需要半分钟时间，而且如果碉堡顶部十分坚固，两炮之后，怕还有残余活着的鬼子……”细心的三宝说。 　　“那时间也足够了，三炮，你就放心地打吧！”团长鼓励道。 　　细心的政委看出三宝的心思，三宝是怕出现意外的事情，而且好像还有什么意见，于是政委说：“三炮，有什么顾虑和要求尽管说。” 　　“是，政委。”三宝鼓足勇气说：“如果有两门炮，我事先调整好全部对准碉堡，我打出第一发炮弹后立即调整炮位，由同伴打第二炮，如果碉堡还有残余的鬼子，我第三炮一定能将他们全部消灭！” 　　团长和政委对年轻的三宝的安排感到惊异，他年纪轻轻，但心细如发，考虑周全。团长赞赏地答应：“好，三炮，你把你们送到团里的那门炮带上，炮弹也多带些，打完碉堡后也可随时支援伏击的部队。” 　　“是。”三宝兴奋地向两位首长敬礼。 　　半夜时分，部队整装待发，战士们互相检查身上的武器，手榴弹缚牢，刺刀插好，跳跳看看不发出声响，使自己在行动中悄无声息。各连队准备完毕，团长一声令下，部队悄然出发，趁夜运动到伏击地点的公路两侧隐蔽埋伏起来。三宝则指挥着团长派给他的几名战士，将分解的迫击炮及炮弹运到距碉堡不足百米的山坡后，在振生的帮助下，将炮装好，自己仔细地看着从射击口透出灯光，对碉堡测距，将炮瞄准碉堡，然后又小心地将炮伪装起来，自己在炮旁边隐蔽。 　　天亮时，整个山谷变得清晰起来，公路上静悄悄的，山坡上的枯草在晨风的吹拂下晃动，但看不出一丝有人的迹象。山坡上的迫击炮插着树枝，远望去像一丛灌木，而黑洞洞的炮口直指蓝天。 　　碉堡里的鬼子开始不时得出来走动，观察着四周，但始终没有觉察出一点异样。全团的战士们一动不动，静静地伏在草丛中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正午时分，山坡上埋伏的观察哨注意到从碉堡里走出两个鬼子，其中一个手拿信号旗，向远处摆动着，公路远处，鬼子的运输队已进入谷口，一个骑在马上的鬼子用望远镜看到山上碉堡发出可安全通过的信号，挥手让部队继续前进。 　　上百辆大车的运输队蜿蜒而来，车上装满了各种军用物资，而押运的上百个鬼子见到安全的信号，也都放松了警惕，一些鬼子竟把枪放到大车上，在后面跟着前进。 　　眼看着鬼子的运输队已全部进入伏击圈，团长果断地向三宝发出开炮的命令。三宝和振生各抱一发炮弹上前，旁边的战士已掀掉炮上的伪装，三宝稳稳地将手中的炮弹放入炮筒，“嗵”的一声响，声音在整个山谷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本来在山谷中行进的鬼子都听到了这可怕的声音，人群中的嘈杂声立时静了下来，只有骡马发出的嘶鸣声不时响起。 　　仅几秒钟，山顶上的碉堡顶部掀起一团烟雾，碎石和弹片四散迸出，紧接着一声巨响在山谷中回荡，三宝见一发炮弹果然没有奏效，立即命令振生“放！”早已准备着的振生手一松，“嗵”第二发炮弹却没在碉堡顶上爆炸，而是从刚炸出的窟窿直落入碉堡内。 　　这时，山下的鬼子基本上都停了下来，惊异地看到碉堡上掀起的烟雾和随即而来的巨响，紧接着就看到整座碉堡向四外崩裂，和耳边传来的连续不断得更剧烈的爆炸声。 　　第二发炮弹不但准确地落入碉堡内爆炸，又引发了碉堡内弹药的连续爆炸，整座碉堡被连续不断的剧烈爆炸掀上了天，硝烟散过之后，山顶上已是空荡荡的了，整座碉堡以及里面的七八个鬼子都四分五裂，散落在山坡周围…… 　　山下的鬼子此时不但意识到遭到了伏击，而且他们之前听说过，前不久自己一个中队遭到八路军的阻击，里面有一个神炮手，使得带队的队长以为是遇到八路军大部队而落荒而逃。此时他们看到连续两发炮弹都准确地打在碉堡同一点上，仅几秒钟时间一座巨大的碉堡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加上回荡在山谷中震耳欲聋的巨响，一时鬼子们都胆战心惊，呆呆地愣在路上。 　　团长眼看着山顶上的碉堡在刹那间被炸得无影无踪，不由得大喊道：“打得好，三炮，好样的！”随即发出进攻的命令。 　　顿时，整个谷地枪声大作，埋伏了一夜的战士们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而且见自己的炮打得如此准，更是精神振奋，一阵密集的枪声和手榴弹投出后，按命令向山下惊慌失措的鬼子发起进攻。 　　山下的鬼子在猛烈的打击下，死伤不少，而受惊的骡马拉着车在路上乱窜，挤成一团，马蹄、车轮从鬼子的尸体和伤员身上踩过、压过，使本来呻吟着的鬼子发出更痛苦的惨叫，更使得鬼子们感到惊慌和害怕，但又不知向何处跑，只能到处乱窜，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抗。那些把枪放在车上的鬼子惊慌地去取枪，牵动车上的东西滚落下来，把鬼子压在下面。 　　三宝在山上兴奋地观看着，寻找需要炮击的目标，但始终没有看到鬼子的机枪响起，而八路军战士已勇猛地冲上公路，与鬼子展开血肉的拼杀。战场上兵刃的撞击声，鬼子的呻吟声和痛苦的惨叫声，以及战士们的怒吼响遍整个战场。战士们将鬼子一个个围住，很快就将负隅顽抗的鬼子消灭干净，战斗很快结束了，战士们迅速打扫完战场，赶着骡马大车，押着俘虏，兴高采烈地返回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