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要不要跟我走 潼市,警察局。 “头儿,已经五天了,相思所有亲戚的电话都打遍了,他们都不愿意收养相思,您看这可怎么办啊?” 年轻的女警不忍的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不停搅动双手的聂相思道。 “还能怎么办?送福利院吧。” 刘警官蹲在聂相思面前,“小相思,明天刘叔叔送你去福利院,好么?” 相思垂着长长的睫毛,薄薄的小嘴轻轻抿着,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刘警官长叹一声,“你说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就没人愿意收……” 刘警官话还没说完,就听一串沉乱的脚步声从警局门口传来。 刘警官一愣,站起身朝门口看去。 “三少,这边。” 刘警官首先看到说话的那人,这一看不要紧,惊得他差点合不上嘴。 这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竟然让局长大人亲自迎接。 一道清泠的视线仿佛蕴带着摧毁万物的犀利射了过来,刘警官心头忍不住一跳,看过去,当即倒吸了口凉气。 朝这边走来的男人,身姿秀芹,着浅色休闲套装,双手插兜,犹如上帝亲自雕琢的深刻脸庞裹挟着与生俱来的冷漠,两片干净的薄唇抿直,周身折射而出的清贵之气,叫人不敢直视。 刘警官一眼便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战廷深! 潼市四大家族之首的战家最看重的三少爷,是战老爷子当众宣布的,未来战氏集团的继承人。 可,他来这里干什么? 察觉到他朝这边走来。 刘警官忙退让到一侧。 战廷深径直走到聂相思面前,放在裤兜里的一只手抽了出去,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挑起聂相思的小下巴,深邃幽沉的冷眸盯着聂相思精致如洋娃娃的小脸,面无表情,“要不要跟我走?” 刘警官,“……” 车祸后,聂相思已经连续五天没有说一句话。 她看着战廷深,乌黑的眼珠子像两颗没被世俗侵染过的宝石。 “不愿意?”战廷深皱皱眉。 聂相思垂了垂长得有些过分的睫毛,什么都没说,慢慢抬起一只小手儿,轻轻握住了他放在她下巴上的微凉手指。 战廷深微眯眼,长臂一探,勾住聂相思的小身子,将她夹在他手臂下,阔步离开了警察局。 刘警官傻眼,去看局长。 局长皱眉,对他摇摇头,立马又跟了出去。 “三少……”局长追出去时,战廷深已经夹着聂相思钻进了车里。 徐长洋在局长靠近车身前,拦在他身前,“局长,三少决定收养这个孩子,有关收养的程序以及收养所需的手续,我来办。” 局长还想说什么,就见战廷深所坐的车,箭一般驶了出去。 …… 战廷深没有将聂相思带回战家老宅,而且直接带去了自己独居的别墅。 不喜被人打扰,所以别墅并没有请佣人,别墅的打扫问题,老宅那边隔断时间便会派人过来。 不会久留,做完这里的清洁就离开。 聂相思被夹了一路,战廷深胳膊又硬,铬得她腰和肚子都疼,可小丫头硬是硬气的没有吭一声。 走到客厅,战廷深将她放了下来,没再管她,往沙发里一坐,两根手指轻捏了两下高挺的鼻梁。 聂相思站在客厅,垂下的两只小手捏成小拳头,睁着一双纯净乌亮的大眼瞅着战廷深。 虽是陌生的环境,可小丫头却一点也没表现出怯场和不适。 “你很累么?” 这是五天没开口的聂相思,对人说的第一句话,一把小嗓子沙哑,软腻。 战廷深微顿,放下手,冷眸凝向聂相思。 聂相思慢慢朝他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我叫聂相思。你呢?” 战廷深盯着聂相思,冷眸里掠过什么,快带让人捕捉不到。 聂相思见他不说话,粉润的小嘴微微抿了起来。 “战廷深。” 战廷深还是第一次跟人这么介绍自己,俊逸的眉宇轻蹙着,似是有些不习惯。 聂相思小嘴儿张了张,似是在默念他的名字。 好一会儿,聂相思说,“那我叫你什么?” “我在家排第三。”战廷深说。 “我叫你三叔可以么?”聂相思歪了歪小脖子,大大的眼睛征询的盯着战廷深,小声说。 战廷深盯着她黑琉璃般莹净分明的大眼,半响,“随你。” 聂相思突然弯了弯小嘴儿,甜糯糯道,“三叔。” 战廷深眼阔轻缩,盯着相思看了良久,很轻很轻的应了声,“嗯。” 而就是相思这一声软软甜甜的“三叔”,让战廷深此生,注定无法与之割舍开。 时光如梭,十二年弹指一挥间。 凌晨三点,别墅外传来一阵汽车厚重的引擎声。 没一会儿,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沉沉从门口传来。 张惠听到汽车引擎声披着外套开门出来,就见身形挺括高大的男人正从门口走进来。 张惠忙走过去,将男人臂弯上挂着的黑色西装外套接过,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男人精深犀利的黑眸淡扫过客厅,精准的落在了蜷在沙发里睡着了的小女人身上。 正文 第3-4章 三叔,我都想你了 男人精深犀利的黑眸淡扫过客厅,精准的落在了蜷在沙发里睡着了的小女人身上。 入鬓的长眉蓦地拧紧,两片薄薄的嘴唇抿直,迈动长腿朝客厅走了去。 张惠愣了愣,看了过去。 就见男人一个弯身,探臂将沙发里的聂相思捞抱进怀,动作看上去粗鲁,实则温柔至极。 “先生,我去给您下碗面吧。”张惠看着抱着聂相思朝楼上走的男人背脊道。 “嗯。”男人沉声应。 张惠看着他抱着聂相思走进二楼某房间,这才掉头朝厨房走了去。 …… 布置温馨,充满少女粉色气息的房间。 战廷深单臂搂着聂相思,一只手拨开粉色的纱账,动作轻柔的将聂相思放进了柔软的床上。 正要抽回手臂时,原本熟睡的少女忽然睁开了一双乌黑的眼睛,惺忪朦胧的盯着出现在眼前那张颠倒众生的俊颜,软嫩的掌心轻轻抚上男人深刻立体的侧脸,微带沙哑的嗓音格外的软腻,“三叔,你这次出去了好久,我都想你了。” 战廷深冰寒的黑眸闪过一抹柔光,微低头,浅浅吻了下相思的眉心,声音磁性好听,“睡吧。” 聂相思一眨不眨的盯着战廷深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闭上了双眼。 战廷深转身坐在床沿,宽阔修长的大手捏了捏相思软绵的小手,幽深的黑眸温柔的凝着相思睡得透着粉色的小脸,良久,他说,“三叔也想我的思思了。” 睡梦中的相思不知是听到了战廷深的话,还是做了什么美梦,粉润的小嘴忽而向上翘了翘。 战廷深长眉微挑,平素总是冷硬抿着的嘴角亦微不可见扯开了一道弧度。 叩叩—— 战廷深嘴角延伸的弧度眨眼消失不见,好似刚才的微微上扬也只不过是一场错觉。 起身,拿过被子覆在聂相思的身上,转身走了出去。 “先生,面做好了。”张惠等在门侧,见他出来,恭敬道。 战廷深朝楼下走,“我出差的这几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战廷深一般这么问的时候,都是特指。 特指聂相思! 张惠跟在战廷深身后,“小姐很乖。” 乖? 战廷深步伐微顿,回头轻瞥向张惠,“她乖?” 张惠抽了抽嘴角,“是,是挺乖的。” 战廷深眯了眯眼,继续朝楼下走,“你去休息吧。” “诶。”张惠应了声。 看着战廷深下了楼,才微松口气,朝楼下自己的房间走去。 ……… 聂相思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有点懵。 傻愣愣的在床上躺了两三分钟,聂相思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鞋子也不穿,便风风火火的朝门口跑了出去。 隔壁房间门口,聂相思也不敲门,拧开房门便冲进去,“三叔,嗷……” 聂相思人还没完全进去,便被一堵强给弹了回去,而后整个人晕乎乎的又被勾着腰给带了过去。 呼吸间全是男人沐浴后的清冽气息,聂相思嗅了嗅小鼻子,捂着脑门,慢慢掀开过长的睫毛,委屈的撅着小嘴儿,双眸水水的看着头顶上男人丰神隽永的脸庞。 战廷深面无表情弹了下相思捂着脑门的手背,哼道,“大清早毛毛躁躁干什么?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聂相思偷偷瘪嘴,踮起尖叫搂住战廷深的脖子,小鼻子在他下巴上各种蹭,表达她的小委屈和小不满。 战廷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了唇,大掌从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声线柔雅,“好了。是三叔不好,昨晚回来晚了。” “哼。”聂相思小气音哼道,“你昨晚回来为什么不叫醒我?” 战廷深扫了眼她踩在地板上的白嫩小脚,握着她软软的细腰轻轻往上一提,聂相思的双脚便落在了他的脚背上。 聂相思看了眼自己的脚,对他耸耸小肩膀,无辜的说,“忘了。” 战廷深无奈摇摇头,垂眸盯着她吹弹可破的小脸肌肤,一本正经说,“你去问问你张阿姨,看我叫没叫你。” “……”相思愣住,大眼直直盯着战廷深,懵懂得像只小猫,不确定的小声道,“叫了吗?” “睡得像只小猪,怎么叫都叫不醒。”战廷深说得越来越逼真。 聂相思嘴角抽动,慢慢将两只细胳膊从战廷深脖子上拿下来,白净的小脸慢慢红了,伸手悻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还以为没叫我呢。嘿嘿。” 战廷深眸光藏着宠溺,松开聂相思,“快去洗漱,吃早餐。” 聂相思点点头,一阵风似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战廷深轻摇了摇头,从房间出来,朝楼下走去。 别墅餐厅。 聂相思和战廷深对面而坐。 战廷深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在家时,每天早上都会出现在餐厅,陪聂相思用早餐。 聂相思用筷子插着一个菜包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一对琉璃般的眼睛却乌溜溜的在对面看报纸喝咖啡的战廷深身上转悠。 “有什么话就说。”低沉的男声冷不丁响起。 聂相思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没把筷子上插着的肉包子给抖下去。 战廷深从报纸里抬起黑眸,看着聂相思。 那不动声色的样子,最让聂相思心口发毛。 吞了吞喉管,聂相思放下手里的筷子,双手做祈祷状抵在下巴处,明净的双眼巴巴的瞅着战廷深,小声道,“三叔,我想参加下礼拜学校组织的秋游。” “不行。”战廷深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三叔,我都高三了,还从没参加过学校组织的秋游或者春游,而且一般同学聚会你也不让我参加。这次你就让我去吧,好么,求求你了三叔,三叔……”聂相思搓着两只白嫩的掌心,小声祈求。 战廷深盯着聂相思可怜兮兮的小脸,在聂相思以为有戏的时候,一盆凉水从聂相思头顶浇了下来,“没得商量!” 聂相思气苦,“……”暴君! 聂相思气呼呼的干瞪了战廷深一会儿,发现人家压根懒得理她,顿觉无趣,哼哧的起身,就要离开餐厅。 “把你盘子里的早餐吃完,牛奶喝光。”某人慢条斯理道。 聂相思握了握小拳头,一屁股又坐了回去,直接用手抓起一个包子往自己嘴巴里一顿塞,活像包子跟她有仇似的! 战廷深看着聂相思边忿忿的吃早餐,边用一双发红的眼睛瞪他。 眉心微蹙,抿着薄唇,漆深的眼眸轻敛着,让人辨不清他此刻真实的情绪。 蔚然高中。 “怎么啦,没精打采的。” 夏云舒痞里痞气的单肩挎着书包从教室门口进来,远远就见聂相思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拿着笔戳着课桌。 坐在她身边的位置,夏云舒看着聂相思道。 聂相思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 夏云舒抽了抽嘴角,从课桌下拿出一份早餐吃了起来,一面吃一面说,“昨天你不是说回去请示上级领导么?怎么样,上级领导批准你参加秋游了么?” “唉。”聂相思长叹一声。 “得嘞。”夏云舒一听就明白了,“看来是上级领导没批准啊。” “我就弄不明白。三叔他为什么就是不同意让我参加秋游这类的活动?”聂相思不能理解,所以特别郁闷。 “不止不让你参加秋游这类活动。就连平时你跟我单独吃个饭都得跟你家三叔请示。相思,你家三叔简直是要把你掌控在他的手掌心里,就算给你插上翅膀,你都飞不出去那种。” 呃…… 聂相思舔了舔嘴唇,小声道,“也没那么夸张。” “呵呵。” 除了呵呵,夏云舒也只能呵呵了。 聂相思瞥了眼夏云舒,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了下来。 …… 下午,最后一节课后,聂相思边往书包里塞试卷,边和夏云舒朝教室门口走。 “聂相思。” 有人自后叫她的名字。 聂相思和夏云舒双双停了下来,回头朝后看。 就见穿着干净白T恤和休闲裤的清秀少年,英俊帅气的脸颊颧骨微红,直直看着相思。 相思认得他。 陆兆年! 四班班长,兼学校篮球队队长,学校无数少女少……年暗恋的对象。 事实上。 就连聂相思和夏云舒都偷偷去看过他打篮球。 扣篮的姿势帅翻! 只是……他怎么,认识她? 聂相思眨巴着大眼茫然的盯着陆兆年,声音是少女的清脆和软糯,“你,叫我?” 陆兆年似提了口气,朝聂相思和夏云舒这边走来。 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聂相思呼吸微微屏住。 而夏云舒很有自知之明的往后退了退。 扫到夏云舒的动作,陆兆年脸上的红晕加深,站定在离相思还有两步距离的位置。 少年眉目舒朗,清俊腼腆,凝着聂相思的双眸仿似躺着星河,濯濯发光,“嗯。” 聂相思歪歪头,疑惑的看着他,“有事吗?” “我叫陆兆年。”陆兆年微微握着拳头,似有些紧张。 “我知道。”聂相思对他笑笑,“陆兆年这个名字在学校,应该没人不认识吧。” 岂料,聂相思一句寻常的话,却叫陆兆年俊脸一下子红了个透,连带着耳尖都红红的。 那样子,莫名让聂相思觉得有点萌。 正文 第5章 怎么不锁门   那样子,莫名让聂相思觉得有点萌。   “下礼拜的秋游,一班和四班一起,你,会去么?”陆兆年星眸期待的盯着聂相思,小声问。   “我……”   “去去,当然要去。”   聂相思刚开口,就被夏云舒截了话。   抽了抽嘴角,聂相思回头瞪她:你丫明知道我三叔不许我参加!   夏云舒对她吐吐舌头。   而聂相思会参加秋游的陆兆年,一张年轻的俊脸难掩欣喜,对聂相思道,“那我们秋游见。”   “我……”   这回,还是没能让聂相思把话说完,陆兆年便转身从教室后门离开了。   聂相思看着陆兆年清秀瘦长的背影,卷密的睫毛颤了颤。   “相思,你说现在明明是秋天,我怎么感到了一丝‘春’的气息。”   夏云舒一条胳膊从后搭在聂相思的肩上,歪着头看她淌过一丝粉红的脸。   聂相思咬牙,双眸亮晶晶的瞪夏云舒,“你丫才发春呢!还有,谁让你跟人说我要参加秋游的?你明知道我三叔不许。”   “你回去跟你三叔撒个娇,卖个萌,你三叔说不定吃错药了就同意了呢?”   “你才吃错药了呢!”   “看你,我说你三叔,又没说你,至于这么维护他么?”   “他是我三叔!”   “……”但人家可没拿你当侄女看,他拿你当……   夏云舒没再说下去,大喇喇的挽着聂相思的胳膊朝教室外走。   ……   聂相思背着书包回到珊瑚水榭别墅,本以为战廷深这个点还在公司没回,却不想刚踏进别墅,就听到一道细软的女声从客厅里传来。   “深哥,你昨晚就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啊?”   一听这道声音,聂相思不用看脸,就知道是谁。   梁雨柔,dane珠宝公司总裁千金,潼市传说中的第一名媛。   聂相思瘪了瘪小嘴,在玄关处换了鞋,路过客厅时目不斜视的朝别墅二楼走。   “相思,你回来了。”   梁雨柔“温柔”的声音从后响起。   紧接着,聂相思听到沙沙的脚步声朝她这边走来。   聂相思双眼往天花板微微一番,笑着转身,看着朝她走来的梁雨柔道,“梁阿姨好。”   阿姨……   饶是听惯了聂相思这么称呼她,梁雨柔每次听到相思这么叫她,都很想……拿东西把她的小嘴封住!   她比她就大了六岁,叫她阿姨……   梁雨柔提气,心塞归心塞,可谁让她是某人的宝呢。   她如果想嫁进战家,首先就得跟她大好关系。   于是梁雨柔柔笑着伸手握住相思抓着书包袋的小手,“才几天不见,相思越发水灵了。”   聂相思只笑,不说话。   “还背着书包呢,多重啊,快放下来。”梁雨柔说着,就要伸手将相思肩上的背包带取下。   可就在梁雨柔的手即将碰到背包带时,聂相思突然转身,蹬蹬蹬的往楼上跑,”梁阿姨,不好意思啊,我内急,真的憋不住了。“   梁雨柔伸出的手僵滞在半空,听到聂相思的话时,脸更是控制不住的抽搐。   真是,真是粗俗!   想是这么想的,梁雨柔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气场冷酷的男人时,脸上又是无奈的笑,“看把这孩子急得。深哥……“   梁雨柔还想说什么,战廷深却蓦地从沙发站了起来,快190的傲然身高,像一棵树拔地而起,给人无尽压迫,”深,深哥……“   战廷深冷眸淡瞥了眼梁雨柔,低醇的嗓音一贯漠然,“还有些公事要处理,你自便。”   “深哥,我……”   战廷深根本不给梁雨柔说话的机会,迈动长腿朝楼上走了去。   梁雨柔不甘的盯着战廷深挺括昂藏的背脊,默默咬紧了牙关。   ……   聂相思回到房间,将书房往课业桌上一放,便开始脱校服,准备换上家居服。   现在虽然已经立秋了,可夏季的炎热却还在持续。   所以聂相思现在穿的校服是白衬衣和校裤。   刚将衬衣上的纽扣结完,准备脱下,卧室房门被猛然从门外推开的声音蓦地响了过来。   聂相思吓了一跳,连忙把脱了一半的衬衣给提了起来,两只白嫩的小手紧紧揪着衬衣两边,慌张的回头朝门口看。   当看到站在门口的战廷深时,聂相思一张小脸迅速涨红,尤其是某人朝她望来的目光暗沉得让人害怕。   聂相思一对小肩膀微微耸高,小嘴嗫缩了几次,看着战廷深小声道,“三叔,你,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换衣服。”   ”怎么不锁门?“   战廷深皱眉说完,砰的关上了门。   聂相思看着门板颤了两下,羞得蒙住了发烫的脸。   而关上门站在门外的战廷深,一双拳头被他攥得骨节发白。 正文 第6-8章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啊 聂相思换好衣服在床上坐了会儿,感觉脸上热度散了些,才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站在门口朝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战廷深。 聂相思从房间出来,朝左手边的房间走了过去。 聂相思去战廷深的房间,向来没有敲门的习惯,而战廷深到聂相思房间同样也没有这个习惯。 不过今天,聂相思却难得“礼貌”了回,抬起小手轻叩了两下房门。 “进。” 房间里传来男人沉沉的嗓音。 聂相思吐了口气,才握住房门把手,将房门拧开,小脑袋亦随之往门缝里探了进去,嬉皮笑脸的看着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的男人,“三叔,我可以进来吗?” 战廷深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下,冷哼,“你什么时候进我房间问过我意见?” “嘿嘿。”聂相思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纤细的身子也从门里挤了进去,蹦跳着朝战廷深靠近。 战廷深看到她过来,不动声色将香烟碾息,冷眸半眯盯着她。 聂相思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T恤是长版的设计,堪堪遮住她的屁屁。 而她下身则只穿了一条同色的超短裤,露出的两条腿,纤长笔直,十分晃眼睛。 聂相思走过去习惯性的挽他的胳膊,小脑袋往他胳膊上靠,两只晶莹水润的大眼小鹿斑比似的瞅着他,那模样,像极了想讨主人欢心的小猫。 菲薄的唇弧度很小的扯动了下,战廷深抬手抚了抚聂相思的长发,垂眸凝着聂相思的冷眸晕过柔软,“不耍性子了?” 聂相思开启选择性失忆模式,歪着,一双小猫似的大眼迷蒙无辜的望着战廷深,“我耍性子了吗?我自己怎么不记得?” 战廷深低哼,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 “痛。”聂相思蒙住额头,看着战廷深的小眼神别提多委屈了。 战廷深嘴角嚼着若有似无的浅笑,静静的看着聂相思。 聂相思双眼不停的眨,硬撑了不到十秒,投降了。 泄气的抓起战廷深的大掌,把脸往他掌心里拱,“三叔,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个小姑娘计较了呗。” 掌心里,她比豆腐还嫩上几分的小脸不停的蹭着,直蹭得战廷深一颗冷硬的心都化成了柔软的水。 掌心在她小脸上轻拍了下,战廷深拖着她的脸抬起,面对他。 总是带着一丝冷的双眸唯有在聂相思面前才会淡出丝丝暖溶。 聂相思看着他软化的容颜,大眼溜溜转了转,小脸花儿似的对他笑,“三叔,我能不能求你个事。” “不能!”战廷深果断道。 “……”聂相思眼角直抽,又泄气又愤懑的盯着他,“我还没说呢。” “不必说。”战廷深收回手,将双手冷酷的插在质地精良的西装裤里。 聂相思小脸绿了绿。 能想象么? 话都到嘴边了,却连说都不让人说是什么样的感受么? 万念俱灰! 这就是聂相思现在的心情! …… 自从战廷深拒绝聂相思的诉求开始,聂相思便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演”生无可恋“,整个人软踏踏的,没精打采。 战廷深也不知道看出聂相思的小不满没,反正那张万年冰山脸上没什么表情。 第二天吃完早餐,聂相思从餐桌下来,对战廷深来个九十度鞠躬,说,“三叔,我去上学了。” 战廷深也从位置上起身,看着聂相思,“我送你。” 聂相思一顿,一双漂亮的猫眼微微亮了亮。 毕竟离某人最近一次亲自送她去学校,还是这学期开学的时候。 聂相思忽然之间就忘了那点小不快,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越是亮泽粉嫩。 战廷深冷眸快速掠过一道暗纹,自然的牵起聂相思的小手,朝门口走。 走到门口时,张惠将聂相思的书包送了过来。 战廷深伸手接过,对傻乎乎盯着他看的聂相思说,“换鞋。” “……噢。”聂相思吐吐舌头,换鞋的动作都欢快起来。 战廷深看见,薄唇轻撩。 …… 车子停在蔚然高中门口,聂相思看着战廷深道,“三叔,我走了。” 战廷深颔首,将书包递给她。 聂相思笑着接过,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可手臂却蓦地被从后拽住。 聂相思愣了愣,疑惑的回头看战廷深,“三叔。” 战廷深柔和看着她,“下午直接去老宅。” “去老宅干什么?”聂相思有些排斥去那边,轻皱着两道秀气的眉毛,小声说。 “瑾玟回来了。”他说。 小姑? 聂相思脑海里闪过战瑾玟的脸,脑袋发疼,郁闷的看着战廷深道,“三叔,我可以不去么?” 战廷深看着她,大掌顺着她纤细的胳膊下滑,轻捏了捏她的小手,“乖。” 聂相思,“……” 知道这件事已然没了商量的余地,聂相思饶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过去。 下车后,聂相思站在路边,看着战廷深的车子驶远,直至再也看不见,方转身朝校门口走。 “聂相思。”清朗干净的男性声音从后拂来。 聂相思往前的步伐微停,转头看去。 便见陆兆年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拖着一只篮球朝她小跑而来。 聂相思贝齿轻轻咬了口下唇。 陆兆年站定在聂相思面前,俊朗的面庞扬着腼腆的笑,星眸濯亮看着相思,“又见面了。” 聂相思收拾心情,对他笑笑,“陆兆年。” 聂相思声线本就偏软,再加之性子被战廷深养得有些刁,说话时难免带了点大咧咧的豪气和不拘一格的洒脱。 陆兆年听到聂相思叫他的名字,耳根便是通红,下意识伸手想挠耳朵,却发现双手被书包和篮球占据了。 有些窘迫,陆兆年对聂相思憨笑,“快迟到了,我们进去吧。” “好啊。”聂相思说着,和陆兆年一同朝学校里走。 陆兆年在蔚然高中,绝对算得上风云人物。 他俊逸非凡的外表和运动全能是他受欢迎的其中两个原因。 而有世代从政的家世背景,则为他更添了一层闪耀的光环。 聂相思就更不必说了。 战廷深宠她宠得潼市人尽皆知,聂相思就是在潼市横着走都没人敢有半点非议。 所以两人一同走在校园,那吸睛程度可想而知了。 不过两人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洗礼,倒没表现出多不自在。 一班和四班不在一层楼。 一班在一楼,四班在二楼。 在教室门口,聂相思停下脚步,对陆兆年道,“拜拜。” “我,我看着你进去。”陆兆年脸又红了,看着聂相思结巴道。 聂相思盯着陆兆年脸上的红晕,只觉好笑,嘴角不自觉扬起,对他挥挥手,走进了教室。 看着聂相思走进教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陆兆年傻笑了两声,少年矫健的身姿带着丝丝兴奋朝二楼跑了去。 …… “什么情况啊?”夏云舒看到陆兆年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往楼上跑的样子,回头好笑的看着聂相思道。 “什么什么情况?”聂相思没看到陆兆年跑上楼的样子,所以夏云舒这么问,令她有些奇怪。 夏云舒啧了下,“你跟陆兆年,你们俩怎么回事?” 聂相思从书包里拿试卷的手停顿,偏头看向夏云舒,“在学校门口碰到,就一起走了。” “就这样?”夏云舒抽抽嘴角。 “嗯。”聂相思点头。 “……”夏云舒额头冒出三根黑线,不就顺路一块走了一走,陆兆年至于兴奋成这样?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啊,她也是看不懂了。 …… 下午放学,夏云舒站在教室门口等聂相思等得不耐烦了,看着磨磨蹭蹭坐在位置上也不知道在干么的聂相思道,“聂相思,你丫走不走啊?” 聂相思回头看夏云舒,一张小脸写满了拒绝。 夏云舒走回去,将书包放到课桌上,神情不甚严肃的看着她,”几个意思?“ 聂相思摇头叹息,“要命啊。” 要命? 夏云舒愣了愣,“为什么我听不懂?” 聂相思又是长长一声叹息,抓着书包起身,一脸悲壮的看着夏云舒说,“云舒,我今晚要去渡劫,你祝我顺利吧。” 渡劫? 夏云舒愣是被她逗乐了,“你丫要上天啊?“ 聂相思耸耸肩膀,不置可否。 跟夏云舒走出校门口,聂相思一眼便看见了停在路边的君威车。 而专程来接她的徐长洋靠在车身旁,正看着她。 夏云舒认识徐长洋,因为见过他来学校接过聂相思几次。 “云舒,我先让徐叔送你回去,然后我再去老宅那边。”聂相思说。 “不了。我还有点事。”夏云舒道。 聂相思皱眉,“又要去打工?””嗯。“夏云舒说着,拍了拍她的肩,掉头走了。 聂相思眉头皱得更紧,看着夏云舒走远,才朝徐长洋走了去。 “徐叔。”聂相思道。 徐长洋似是朝夏云舒的方向看了眼,温雅的勾唇,对聂相思说,“上车。” 聂相思亦对他笑笑,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 车子停在老宅外,徐长洋从后视镜看向坐在后车座,秀眉轻皱着的聂相思,温声道,“不下车?” 聂相思软绵绵的看了眼徐长洋,说话的声音像是饿了几天似的没有力气,“徐叔,我三叔什么时候到?” “我来接你时,你三叔正在开会。不过现在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徐长洋说。 知道战廷深已经在来的路上,聂相思微微吐了口气。 “瑾玟啊,你看你都瘦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聂相思刚走到老宅堂屋门口,就听到盛秀竹疼惜的声音从里传了出来。 盛秀竹是战廷深的母亲,育有两儿两女。 大儿子战廷脩,二女儿战瑾瑶,老三战廷深,以及老四战瑾玟。 其中战瑾玟是盛秀竹和战廷深的父亲战津快五十岁才生下的女儿,算是老来女。 所以盛秀竹和战津对战瑾玟格外的宠爱。 两人对战瑾玟几乎是有求必应。 最不妙的事,战瑾玟仅仅只比聂相思年长了两岁。 所以当初战廷深执意留下聂相思,遭到了盛秀竹和战津的一致反对。 还有更更不妙的。 战瑾玟从她第一天到战家就莫名其妙的讨厌她,针对她。 导致盛秀竹和战津对聂相思越发喜欢不起来。 前两年战瑾玟高中毕业,被战廷深安排出国留学去了,盛秀竹和战津对聂相思的成见倒也跟着少了些。 可是现在战瑾玟回来了…… 聂相思摇摇头,抬头看了看天,觉得天气都变差了。 没有选择进去,聂相思双脚一转,朝老宅的后花园走了去,打算等某人来了,再进去。 …… 快六点,战廷深才抵达老宅。 他人一出现在堂屋客厅,战瑾玟立刻从沙发里站起身,牵着裙摆,欢快的朝他扑了过去,“三哥,你终于来了。“ 战廷深不动声色扫了眼客厅,没有看到某个小丫头。 冷眸轻沉,战廷深握着战瑾玟的肩,将她从他怀里轻推开,看向坐在主位沙发的战曜,“爷爷,思思呢?” “一来就思思,思思的,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妹妹!” 战瑾玟拉着小脸走回沙发坐下,不高兴的嘀咕。 战廷深看了眼战瑾玟,但也就看了一眼,随后便又转向战曜。 “相思那丫头没跟你一起?”战曜惊道。 战廷深皱眉,什么都没说,转身朝堂屋外走了去。 “三哥……”战瑾玟捏着拳头忿忿的叫,见他理都不理她,咬咬牙,起身追了出去。 “瑾玟,你去哪儿?” 盛秀竹着急从沙发里起来,看着追着战廷深跑的战瑾玟道。 “别管了,那丫头从小就黏廷深。估计是怕阿深走了,所以跟着跑出去了。”战津说。 闻言,盛秀竹又才坐了下来。 看了眼战曜,盛秀竹抿了抿唇,道,“我就怕瑾玟跟相思一碰面就闹得不可开交。这两丫头估计天生八字就不合,见面就掐。” 顿了顿,盛秀竹说,“我现在都不太明白,廷深当初为什么要收养……“”行了,我不是说过么,不准再提这件事。相思虽然不姓战,但她是我战家的人,在我心里,她跟这个家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没等盛秀竹说完,战曜威严的拧着眉,声音肃穆道。 盛秀竹嘴角轻抽,“知道了。” 坐在一张沙发上的战廷脩和战瑾瑶兄妹两默默看了眼对面嘴上说“知道了”,脸色却有些委屈的盛秀竹。 …… 后花园,战廷深冷眸精准的扫到了靠坐在秋千椅上的聂相思。 只不过聂相思此刻闭着双眼,似是睡着了。 “三哥,你等等我,三……” 战廷深皱紧眉,回头盯了眼朝他这边急急忙忙跑来的战瑾玟。 那一眼,凌厉犀利,成功让战瑾玟噤了声,并且猛地停在原地,不敢靠近他。”三叔。“ 虽然战廷深及时制止了战瑾玟说话,但还是吵醒了浅眠的聂相思。 聂相思揉了揉眼睛,回头就看见战廷深站在她身后不远,嘴角便向上翘了起来,甜糯道。 战廷深听到声音,转眸朝她看去,“过来。” 聂相思点点头,从秋千上起来,朝他走了过去。 走到他面前,聂相思仰头看着他,弯唇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战廷深说,伸手握住她一只手,往回走。 路过战瑾玟时,战廷深淡声道,“回去。” “……噢。”战瑾玟嘟嘟嘴,伸手就要去挽他,却扑了个空。 战瑾玟磨牙,呕得要死。 瞪着战廷深牵着聂相思那只手,狠狠跺了跺脚,又提起裙摆风风火火的追了上去,强制的挽住了战廷深的胳膊,顺便还扔给聂相思一个挑衅的眼神。 聂相思从一开始对战瑾玟就采用了无视战术。 所以对于战瑾玟投来的挑衅目光,聂相思选择继续无视。 战瑾玟愤愤眯眼,想伸手掐死聂相思的欲望特别强烈。 但她偏偏还不能掐死她! 因为她若是把她掐死了,她自己也就离死期不远了,谁让她有个“吃里扒外”的哥呢! 走了一会儿,战瑾玟双眼忽的一亮,猛地抬头看向聂相思,突兀且嗓门尤其洪亮说,“聂相思,叫一声小姑我听听。” 聂相思,“……”无语! 正文 第9-10章 三叔,你对我真好 聂相思,“……”无语! 看着聂相思抽搐的嘴角,战瑾玟扬唇得意一笑,“怎么?很为难吗?你叫我三哥三叔,我是他妹妹,按理说你不就应该叫我小姑吗?” “真想听我叫你小姑?”聂相思眯眯眼,嘴角一弯,笑出了一对小酒窝。 “当然。”战瑾玟抬抬下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聂相思点头,“行,那你听好了……咕。” 战瑾玟盯着她。 “我叫了啊。”聂相思耸耸肩膀。 “……”叫了? 战瑾玟瞪着她,“你什么叫了?我怎么没听见?” “我叫咕了啊。”聂相思说。 战瑾玟嘴角抽了抽,“你当你是青蛙啊,咕咕咕。” 聂相思挽唇,不再理她,拉着战廷深快步朝前走。 而战廷深也十分配合的抽出了那条被战瑾玟挽着的胳膊。 战瑾玟见自己又一次被甩到后边,气得差点吞土! …… “相思,多吃点,你可比你上次来瘦多了。” 上千万的黄花梨木制成的餐桌。 战曜不停的拿公筷给坐在他身边的聂相思夹菜。 按辈分,本来是轮不到聂相思坐在战曜身边的。 聂相思完全是被战曜强拉过来的。 如今,她身边坐着盛秀竹和战瑾瑶,对面是战津和战廷脩,战廷深则坐在战廷脩之后的位置。 只要有战廷深的地方,战瑾玟绝对舍不得去别的地方。 所以战廷深之后的位置,则坐着战瑾玟。 也就是说,聂相思和战廷深之间的距离隔着一条“银河”。 “三哥,给你,你最爱吃的。”战瑾玟甜甜的声音传到相思耳朵里。 相思抿了口嘴唇,拿眼角挑看了眼战廷深。 战廷深似提前有感应般,在相思看过去时,也朝她望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相思立即对战廷深可怜兮兮的瘪了嘴巴。 战廷深深寂的冷眸沉着,不露声色。 “相思今年高三了吧?”坐在她旁边的盛秀竹开口。 聂相思目光从战廷深身上移开,乖巧的对盛秀竹道,“是的奶奶。” “毕业之后留在国内上大学还是出国,自己有想法么?”盛秀竹问。 聂相思正要说话,战廷深沉凉的嗓音先一步响起,“不出国,就留在潼市。” 盛秀竹皱眉,瞥了儿子一眼,“我问相思呢。” 战廷深薄唇抿直,冷眸幽沉凝向相思。 相思长长的睫毛堪动了两下,对盛秀竹说,“我听三叔的。” 相思这话一出,引得盛秀竹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留在国内也好。这样太爷爷想你的时候也方便过去看你。”战曜笑眯眯的说。 聂相思轻轻挽了挽战曜的胳膊,心口很暖。 …… 吃完晚饭,战廷深便带着聂相思回了珊瑚水榭。 两人刚从车里下来,就下起了雨。 战廷深拿出车里的西装外套盖在聂相思的头上,宽阔的大掌握着聂相思的肩头,带着她朝别墅里快步走去。 聂相思从西装下抬头看战廷深,突然对战廷深说,“三叔,你对我真好。” 战廷深冷眸快速掠过什么,垂眸看聂相思。 …… 这晚的雨出乎意料的大,后半夜甚至电闪雷鸣。 聂相思躲在被窝里,只露出两只乌黑澄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落地窗外那一道道划破天际的闪电,只觉得闪电撕开的那一瞬,像极了在半空中肆意的灵魂。 心脏怦怦狂跳,聂相思忽然掀开被子,赤脚从床上跳下来,径直冲向了房门,开门便跑了出去。 隔壁房间,聂相思打开房门,轻手轻脚的带上门,便快步朝房中央的大床走去。 单薄的身子像一尾鱼从薄被里滑了进去。 聂相思紧紧抱住了男人的胳膊,小脸深深藏在他的臂弯。 轰隆隆—— 雷声越大,那道道可怕的闪电像追着她来了般,在她紧掩的眼皮上闪过。 “三叔。”聂相思颤抖的叫战廷深,小身子缩成了一团。 像战廷深这样的人,饶是睡眠中,也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 可这次聂相思开门进来,甚至都已经躺在了他身边,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雷电声不停的在聂相思耳膜中穿透。 这样紧挨着战廷深已经无法平息她的恐惧,聂相思不停的往薄被里钻,最后直接爬到了战廷深身上,冰凉的小脸贴在战廷深睡袍中露出的胸膛。 感觉到从他胸膛里传递到她脸上的灼烫温度,聂相思才觉得安定了些。 卷翘的睫毛颤抖的微微阖上,聂相思轻张着一双粉嫩的唇放松的吐息。 可不等她完全放松下来,腰肢猛地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掌握住。 天旋地转间,她人已被覆压在了男人强硕火热的身躯下,紧跟着,嘴唇被猛地封盖。 蓦地,聂相思瞪大眼,一颗心都快从喉咙蹦出来了。 在聂相思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齿关被用力撬开。 唔…… 聂相思眼珠子狠狠往外瞪,猛然清醒过来,嫩白的掌心慌忙推搡着压在她身上的男性体魄,“三,唔,三叔……” 聂相思的反抗似是激怒了战廷深。 战廷深蹙紧长眉,擒住聂相思两只抵抗的小手,举高到枕头上,冷眸紧闭着,更深的索吻。 …… 啪。 床头灯打开,白灼的灯光瞬间照亮了一室黑暗。 战廷深呼吸粗重,深刻立体的脸庞挂着滴滴热汗,从睡袍袒露而出的一片小麦色紧实胸膛上亦淌着汗珠,深邃的冷眸此刻赤红,紧盯着身下小脸惨白,颤抖轻泣的女孩儿。 聂相思眼泪啪啪的掉,纯粹是被战廷深给吓的。 刚才要不是她突然大哭起来,她,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战廷深盯着聂相思,竟仍有些无法确认是现实,还是在梦中。 刚才他只以为他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疯狂的吻她,甚至差一点,他就真正占有她了。 可是他听到她哭了。 所以他才停了下来。 战廷深闭上眼,又蓦地睁开。 聂相思仍在他身下,红着一双眼睛…… 战廷深背脊微颤,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梦。 长眉倏然紧凝,战廷深复杂的看着身下衣衫凌乱,小嘴红肿的聂相思。 …… 聂相思将薄毯裹在身上,盘腿坐在床上,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却仍有些红润的双眼看着披着睡袍站在落地窗口前抽烟也抽了快一个小时的战廷深。 “抱歉。”这个目前为止,战廷深对聂相思说的第一句话。 刚抽了烟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发,暗沉。 聂相思湿润的睫毛一抖,刚止住的眼泪又委屈的涌了出来。 她真是被吓坏了! 没听到聂相思说话,战廷深夹着香烟的两根修长手指蓦地收紧了紧,转过身,邃然的双眸沉沉看向聂相思,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发生这样的事,他无从解释。 也,并不想解释什么。 只是看着聂相思瘪着嘴又快哭出来的模样,心口有些堵。 大概在她心里,他现在就像一个猥亵未成年少女的变态吧! “三叔,对不起。” “……”战廷深深眸一紧,惊诧的盯着聂相思。 聂相思吸了吸发红的鼻尖,抬起湿润的大眼看着战廷深,“我以后不会再随便进你房间了,尤其,尤其是晚上。” 战廷深眼眸暗光浮动。 “今晚要是我不过来,你就不会认错人……” 聂相思小声道,脸红得不像话。 她没有忽略,床头灯打开的瞬间,他看到她时,双眼有多震惊。 由此可见。 他根本不知道是她,而以为是其他人吧。 三叔比她大十二岁,现如今也快三十岁了。 虽然她没有经历过这些,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听说就三叔现在这个年纪,那方面的欲望是最强的时候。 所以,所以想做那种事也是很正常的嘛。 只是她最不该的是,晚上跑他房间里来。 如果她不来,他就不会认错人了。 说到底,还是怪她。 聂相思这样想着,觉得自己有责任打破现在的尴尬。 于是睁着一双水般干净的大眼认真的看着战廷深,“三叔,今晚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毕竟这是误会。”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战廷深眉心却蹙得更紧,冷眸深晦的锁着聂相思那张白皙柔嫩的小脸。 聂相思眨了眨眼,裹着被子从床上下来,从毯子下露出的一双小脚白玉无暇,十根脚趾头犹如一颗颗莹白的小珍珠般圆润可爱。 战廷深盯了眼她的脚。 聂相思站了两秒,未免继续呆下去更尴尬,十根脚趾头动了动,就要转身出去。 “回床上待着!”战廷深沉声说。 聂相思抿抿嘴巴,看向战廷深。 “不怕打雷了?”战廷深深深看着她,缓缓道。 仿佛是应战廷深这句话似的。 他话音一落,外面便响应的传来一道惊雷声。 聂相思肩头狠狠一缩,白着一张脸,想都没想朝战廷深冲了过去。 战廷深在她冲过来时,微微张开了双臂。 软软的小身子撞进怀里的一刻,战廷深便收紧了臂膀,将她紧紧搂着怀里。 大掌从后轻轻拍她轻颤的背脊,柔声道,“有三叔在。” 聂相思在他怀里紧紧闭上眼睛,一对长睫毛却无法抑制的轻轻颤动。 她的父母,就是在这样的雨夜,永远离开了她。 正文 第11-12章 给他做爱心晚餐 所以聂相思不喜欢下雨天,更不喜欢像今晚这样的雷电交加。 “你的初吻,我怎么舍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小笨蛋。” 聂相思安心靠在战廷深怀里,快要睡着时,模模糊糊听到战廷深说了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她没听清。 …… 聂相思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木了几秒,昨晚发生的事,如电流从她小脑袋里流窜而过,一张小脸瞬间红成了石榴色。 蒙住脸在床上翻滚了几分钟,聂相思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下了床,镇定的去洗浴室洗漱,去衣帽间换衣服,然后镇定的拿着书包走出了房间。 可走到楼梯口,看到坐在楼下客厅里容颜沉峻看报纸的战廷深时,聂相思所有的镇定瞬间被攻破。 虽然昨晚她自己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说是一回事,真正面对时又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对方是她三叔,她一直视为长辈的人啊。 聂相思咬着下唇,无比纠结的看着楼下的战廷深,一条腿试着迈了几次都没能迈出去。 “小姐,你起了,早餐已经好了,快下来吃吧。” 张惠从厨房出来,正要去楼上叫聂相思,却不想一抬头就看见聂相思抓着书包站在楼梯口,于是开口道。 张惠的声音突然传来,还吓了聂相思一跳。 小脸涨红,匆忙去看战廷深。 战廷深亦从报纸里抬起头,正用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盯着她。 聂相思吞了吞喉管,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下去。 战廷深看着聂相思不大自然的小脸,双眸微微一眯。 …… 蔚然高中。 下午的体育课,简单的准备运动做了后,体育老师便让众人解散,自由活动。 “姐姐昨儿发工资了,走,请你吃雪糕去。”夏云舒勾着聂相思的胳膊,豪气说。 聂相思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夏云舒说什么,她也没接话。 从小商店出来,夏云舒和聂相思人手一只雪糕,手挽着手沿着学校小路走。 “今天都周五了,下周的秋游你到底去不去啊?”夏云舒咬了口雪糕含在嘴里,含糊问相思。 聂相思脑子里闪过陆兆年笑得腼腆的俊脸,抿唇,“我想去啊。” “想去就去呗。”夏云舒说。 “我三叔不同意我能怎么办?”聂相思泄气说。 夏云舒想了想,偏头看着聂相思,“我有一个办法,要不要听听看。” 聂相思挑眉,“什么办法?” 夏云舒冲她勾勾手指,“附耳过来。” 聂相思眼角抽了抽,但还是把耳朵递了过去。 夏云舒说完,看着聂相思动心的脸,“怎么样?” “……不好吧?”聂相思犹豫,但看着夏云舒的眼睛,却分明已经是决定采纳的亮光。 …… 周末两天,聂相思乖得不得了,哪儿也没去,就在家待着。 经过三天的沉淀,那晚的激烈,已然被聂相思选择性失忆,再也没有想起过。 毕竟,在她看来,那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以及误会。 下午约莫五点,战廷深从公司回来,聂相思正站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弄什么。 战廷深将外套递给迎上来的张惠,“相思呢?” 张惠接过衣服挂在衣架上,回头对战廷深笑,“小姐说是要给您准备爱心晚餐,这会儿正在厨房忙活呢。” 爱心晚餐? 战廷深挑了挑眉,迈步朝厨房走去。 “张阿姨,您别进来,我自己可以搞定。” 战廷深双腿一顿,停在了厨房门口。 聂相思笨拙的拿着菜刀,一下一下小心切着砧板上的生姜。 她打算给战廷深煲个营养汤,再弄一个凉拌菜。 战廷深斜靠在厨房门板上,寡淡的薄唇此刻扬着明显的弧度,看着聂相思小心翼翼又十分认真的动作,“做什么?” “啊……” “该死!” 战廷深脸庞蓦地一沉,两步上前,将聂相思手里的刀截过,往流理台上一扔,大掌握住她嫩白的手,冷眸扫过她纤白的食指指腹上不断涌出的血沫时迅速沉了下来。 聂相思缩着肩小心的看着战廷深。 她刚才也是被他突然的出声惊到了,拿着菜刀的手一抖,就切到了她摁着生姜的手指…… 战廷深眉头皱得能夹断苍蝇腿。 沉盯了眼聂相思,扣紧她的手腕,转身走出厨房。 张惠看到战廷深一副黑面阎罗的模样牵着聂相思出来,惊了惊。 “医药箱。” 战廷深冷声道。 医药箱? 受伤了? 张惠倒吸口冷气,不敢怠慢,忙转身去取医药箱。 聂相思看着张惠着急忙慌的去取医药箱,眼角瞥到某人阴沉沉的侧脸,偷偷咽了咽喉咙。 聂相思看着张惠着急忙慌的去取医药箱,眼角瞥到某人阴沉沉的侧脸,偷偷咽了咽喉咙。 让聂相思坐在沙发上,战廷深回头看了眼张惠。 张惠赶紧拿着医药箱走了过来。 将医药箱打开,递给战廷深。 战廷深从里取出棉棒,用柔软的棉球摁在相思受伤出血的指腹。 聂相思看了眼张惠,张惠也看了她一眼,两人皆是大气不敢出。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 但战廷深处理得极为细致,清洗消毒,抹上药膏,再用创口贴贴上。 一切就绪,张惠将他从医药箱里取出来的棉棒等放回医药箱里,拿着医药箱离开了客厅。 张惠走远,聂相思动了动嘴皮子,看着战廷深仍旧黑沉俊颜,小声说,“三叔,我没事。” “以后不准进厨房!”战廷深严肃的盯着她,冷声道。 “……”聂相思嘴角一抽,“我还要给你煲汤呢。” “混着你血的汤?”战廷深低哼。 这就尴尬了! 聂相思讪讪,声音越发小了,“我是因为,因为第一次做,多做几次不,不就不这样了么。” 战廷深皱眉,凉薄的唇威严的抿直,就那么无声无息的盯着聂相思。 盯得聂相思后颈的寒毛都立了起来,抽着嘴角道,“我不进厨房了还不行么。” 聂相思最怕他不说话就这么冷飕飕的盯着她的时候。 他要喝她几句,瞪她两眼,她还能接受点。 听到她这么说,战廷深沉沉绷着的脸庞才微微缓和了些,薄唇松动,看了眼她包着创口贴的手指,“疼不疼?” 聂相思赶紧摇头,不敢疼啊! 战廷深看了她一眼,抿唇。 …… 餐厅,张惠将聂相思原本想亲自给战廷深煲的汤端上了桌。 战廷深扫了眼,英俊的脸庞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下。 这小丫头竟然准备给他炖的是……生蚝海参鲍鱼汤么? 这不东北乱炖么? 而且,大补! 聂相思年纪小不懂,之所以这么炖,单纯只是觉得这些比较贵,贵的有营养,而且还能看出她的诚意。 但聂相思不懂,张惠和战廷深却明白。 张惠将汤上桌时,特意看了眼战廷深。 不过战廷深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所以张惠也没看出个什么异样来,勾着唇,转身离开了餐厅。 张惠一走。 聂相思抓紧时间献殷勤,起身,拿着小碗给战廷深舀了一碗汤,“三叔,虽然这汤最终不是我炖的,但里面的食材是我洗的,我第一次给你炖汤,所以你一定要多喝点。” 战廷深表情很隐晦,伸手接过聂相思递过来的汤碗时也很淡定。 聂相思看着他接过,笑着坐回位置上,睁着一双清水般的眸子期待的看着战廷深。 战廷深眉骨轻耸,喝了一口。 正当他准备放下汤碗时,却扫见聂相思仍旧巴巴的看着他。 战廷深眉头拧了下,到底没舍得让她失望,仰头,将一碗汤喝个干净。 聂相思见状,这才心满意足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战廷深薄唇轻启,微舒了口气。 已是深夜。 “三叔,三叔……” 软腻轻颤的嗓音拂入战廷深耳里,就像一把火,直撩进了他心窝。 战廷深越是用力的封住娇娇柔柔躺在他身下女人的小嘴儿,深入攻占。 “唔……” 战廷深掐着她的软腰,“思思,给我……” “三叔,啊……” 战廷深没等她说完,便从后捧起她的腰豚,硬闯了进去。 一整夜的肆意,畅快淋漓。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缝隙洒入,战廷深蓦地睁开了冷邃的寒眸,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的床位,空空如也。 这意味着,昨晚,也不过是一场梦。 拧紧眉,战廷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犀利的眼眸在扫过睡裤上的黏湿时,猛地深陷了下去。 …… 战廷深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便去了衣帽间换衣服。 扣着衬衣纽扣从衣帽间出来时,就见聂相思穿着纯白校服乖乖的坐在他的床上。 战廷深冷寒的双眸掠过一抹轻柔。 “三叔。”聂相思看着战廷深,弯着眉眼笑。 “恩。”战廷深朝她招了招手。 聂相思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双手握住他的胳膊。 战廷深摸了摸她的脑袋,“今天不是不必去学校么?怎么穿着校服?” 今天是聂相思的班级去秋游的日子,聂相思不去秋游,自然也就不用去学校了。 聂相思长睫猛地闪了闪,微微镇定后,提气看着他快速说,“班主任说,不去参加秋游的同学,得去学校上自习。” “嗯。”战廷深点头。 就“嗯”? 正文 第13-14章 心脏噗通噗通狂跳 就“嗯”? 所以,这是相信她了? 聂相思轻咬住下唇,愣愣的盯着战廷深。 “怎么?”战廷深低头看了她一眼。 聂相思立刻摇头,“没。” …… 蔚然高中校门口。 聂相思看着司机的车消失,立刻从校裤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夏云舒的号码,“云舒,我在校门口。” “马上到。”夏云舒说。 聂相思挂了电话,低头站在路边等夏云舒的这几分钟,小脑袋里不停的闪现战廷深早上听到她说要到学校上自习时的表情。 清清淡淡的,好似没什么异样,却又好像有什么…… “相思。” 夏云舒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聂相思抬头看去,就见夏云舒骑着一辆电瓶车朝她这边风驰电掣的开了过来。 嘴角轻抽,聂相思看着她将电瓶车停她身前。 “怎么样?帅不帅?”夏云舒甚是得意的拍了拍电瓶车的方向盘,对聂相思挑眉说。 “呵呵。” "切~~“夏云舒翻了个白眼,递给聂相思一个安全帽。 聂相思接过,戴在脑袋上,抬腿跨坐了上去。 夏云舒启动电瓶车,“咱们班的坐校车已经去了秋游的地点,刚才给咱班班长打电话,说是快到了。” “噢。”聂相思点头,“云舒,我什么都没带,要不要去买点什么啊?” “不用了,咱们班用班费买了食材,准备自己动手烧烤,所以你除了你自己,啥都不用带。”夏云舒清亮的嗓音和着风拂来。 聂相思眨眨眼,“那就好。” …… 聂相思和夏云舒抵达目的地时,大家伙已经在开始烧烤了。 聂相思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所以还是有点小兴奋的。 “走。”夏云舒拉着聂相思往柏油马路下的小河沟跑。 聂相思双眸晶亮。 “嘿,你来了。” 刚下来,一身白衬衫和黑裤子的陆兆年便笑着朝她小跑过来。 聂相思站在原地,歪头看着陆兆年眉清目秀的脸,双眸乌黑,像两颗发着光的黑色琉璃。 夏云舒用手肘拐了下聂相思,而后松开她的手,跑去烧烤去了。 聂相思看了眼夏云舒,耳朵尖微微有些红。 陆兆年却只看着她,“去烧烤吧。” 聂相思回头看他,在他切切的目光注视下,情不自禁点了点头。 陆兆年笑了笑,露出两颗憨憨的虎牙。 “你怎么穿着校服啊?” 两人并肩往烤具走,陆兆年挠了挠头,看着聂相思道。 呃…… “秋游不可以穿校服么?”聂相思抿唇望着他。 “……“陆兆年有模有样的从上到校扫了眼聂相思,末了,定定看着她,用一副少年老成的口吻严肃说,”我觉得可以。“ “噗……” 聂相思被他这模样逗笑,猫儿似的眼睛弯了起来。 陆兆年看着她那双好似倒进了迷幻人心的光的眼睛,心脏噗通,噗通,狂跳。 “你笑起来,很好看。”陆兆年忽地,低声说。 聂相思听到,微微红着的耳尖又加深了一个色号。 此刻,停在上方柏油马路的黑色越野车里,容颜冷峻深刻的男人,犹如寒潭般幽深冷邃的眸子,不露声色,冷凝着小河边上并肩而行的一对年轻男女。 “哎哟,小相思这是情窦初开的节奏啊。”翟司默趴在后车座的车窗口,挑唇望着聂相思那边说,全然没注意到,某人倏然沉黑的脸庞。 徐长洋坐在副驾座,夹着烟的手从窗口伸出,食指弹了弹烟灰,“那小子是陆国立唯一的儿子,一心想把他培养成陆家在政界的接班人,延续陆家几代从政的荣耀。” “居然是陆国立的儿子,那不错啊,家世不错,长相不错,虽然配我们家小相思差了点,不过勉强及格吧。”翟司默分析说。 徐长洋看了眼身边某人越发阴翳的脸,眉峰轻挑了下,没再拱火。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战廷深对聂相思的心思,他却知道。 战廷深对聂相思……早已不由他自己控制。 “哎哟,你看小相思那小表情,那扭扭捏捏的小姿态,这不活脱脱一副春心,嗷……” 翟司默话才说了一半,车子发动,嚯的驶了出去。 翟司默不妨,下巴重重磕在车窗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赶紧抓住把手,翟司默勉强稳住摇晃的身子,一脸莫名的瞪向驾驶座上仍在猛踩油门的某人。 好半响,翟司默勉强适应了这个速度,转头愣愣的看向副驾座上的徐长洋,“什么情况?“ 徐长洋同情的甩给他一个眼神,耸了耸肩。 翟司默,“……” …… 下午五点,所有人坐校车先回学校,然后再各自回家。 夏云舒没有坐学校的校车,骑着她那辆电瓶车先一步离开了。 似乎是自然而然的,聂相思便跟陆兆年一起走了。 从校车上下来。 陆兆年看着聂相思,似是害怕被拒绝,有些谨慎的看着聂相思,“我,我送你回去吧?” 送她? 聂相思双眼微微睁大,“不用了。” 他送她回去,不就穿帮了吗? 而聂相思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陆兆年英俊的脸瞬间窘迫的涨红。 聂相思见状,也有些懊恼的咬了口下唇,对他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而是,待会儿有人会来学校接我,所以……” “我明白。” 听到聂相思解释,陆兆年便一下释然了,“那我在这里陪着你一起等来接你的人。” “……”聂相思本想说不用的,可想到刚才她已经拒绝他一次了,要是再拒绝,似乎不太好。 所以聂相思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 聂相思和陆兆年虽然前后总的没说过几次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聂相思觉得跟他待在一块特别舒服,不会觉得有压力。 约莫二十分钟,前来接她的车子停在了离两人不远的位置。 聂相思朝车子的方向看了眼,随后看着陆兆年,说,“来我接我的人已经到了,谢谢你陪我一起等。” “……其实不用这么客气的。你能让我陪你,我就很高兴了。”陆兆年清朗的眸光绵长的看着聂相思,缓缓说。 聂相思脸明显红了红,抬手道,“那我过去啦。” 说完,不等陆兆年回答,便朝车子的方向跑了去。 陆兆年看着聂相思纤细的背影,也忍不住咧开唇傻笑。 聂相思跑到后车座,伸手握住车门把手时微微顿了顿,抬眸朝陆兆年看了眼,见他仍站在原地,此时见她看过去,便抬手朝她这边挥了挥。 聂相思脸上的红晕猛地加深,轻咬着下唇,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屁.股刚落到柔软的座椅上,一道低醇微冷的男声冷不丁从一旁拂来,“你同学?” 正文 第15-16章 再过三个月,你就十八了 屁.股刚落到柔软的座椅上,一道低醇微冷的男声冷不丁从一旁拂来,“你同学?” 聂相思倒吸一口凉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转头看向坐在她一侧,气场全开的冷酷男人,“三,三叔?” 聂相思惊得说话都结巴了。 战廷深坐在座椅上,长腿微微分开,眉眼颜色坚硬,凝视着她的寒眸深如浩渺大海。 聂相思突然觉得车里的空气都不那么顺畅了。 所以说,人真的是不能做亏心事的。 比如此刻的聂相思。 心虚的都不敢去看战廷深。 若换做平时战廷深屈尊亲自来接她,她早就开心的主动扑了过去。 可是今天,聂相思小身板挺得直直的,看着战廷深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一动就露怯。 “刚才陪你站着的,是你同学?”战廷深又一次问,声线淡淡,让人摸不透他真实的情绪。 “……嗯。”聂相思点头,舔了舔唇,屁屁一点点往座椅下沉。 战廷深扫了眼她不自觉用力拽着书包带的两只小手,音色平平,“一个班的?” “不是。”聂相思乖乖答。 战廷深盯了眼聂相思微扑了层粉色的耳朵,随即转开目光,对司机道,“开车。” 声音莫名沉了一度。 聂相思的心也跟着往下沉了沉。 车子从站在路边的陆兆年面前驶过时,聂相思眼角瞥见陆兆年对她挥了挥手,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微掩了下来。 “喜欢这样的男生?” 车子在公路上起码行驶了十分钟,响起战廷深分辨不出的淡沉嗓音。 聂相思一愣,抿唇莫名的看向战廷深。 战廷深转眸,目光竟有些凉,“喜欢他?” 不知道是因为战廷深的表情一贯如此冷漠,还是因为他问了这个比较敏感的话题。 聂相思并没有听出战廷深语气里的异样,相反的,听他这么问,白皙莹净的小脸不期然划过一抹霞红,出口的声音也是小女孩的羞赧和娇嗔,“三叔,你别乱说,我才多大啊。” “再过三个月,你就十八了。”战廷深说。 聂相思垂着小脑袋,不说话。 其实是有点害羞。 战廷深凝了眼聂相思从白色校服领口露出的一截粉色细颈,冷眸倏地闪过暗芒。 转过视线,战廷深语气忽地冷厉,“周五之前,检讨书,一万字。” 聂相思,“……” 这话题的跨度是不是太大了点? 聂相思表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三叔……” “两万!” “……”聂相思闭上嘴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她之前还存着侥幸心理,她家三叔还不知道她背着他偷偷参加秋游,他这会儿亲自来学校,也单纯只是来接她回家的…… 可是他一句霸气“的一万字”,瞬间把聂相思仅存的那点侥幸也打击得丁点不剩了。 聂相思蒙脸,想哭! …… 吃完晚餐,聂相思便回到自己房间,坐在课业桌前,从抽屉拿出一本全新的作业本翻开,随手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开始埋头写检讨书。 没一会儿,聂相思便从善如流,洋洋洒洒的写出了一千字的检讨书。 要问她为什么这么快? 答案只有一个。 检讨书写得太多,已然写出经验来了。o(╯□╰)o 夜里十一点,经过漫长的四个小时,聂相思的一万字检讨书终于问世了。 将笔飞进笔筒里,聂相思揉了揉酸疼的右手手腕,伸了个懒腰,起身,拿着一万字检讨书离开房间,去了隔壁房间。 现在这个点,一般来说,战廷深是没有休息的。 聂相思仍旧忘了敲门,直接推开房门便走了进去,“三叔,咦……” 走进去,聂相思才发现战廷深并没有在房间。 难道在书房? 这么想着,聂相思便要转身离开,去书房。 却不想刚转身,便听到哗哗的水声从洗浴室传了出来。 三叔在洗澡? 聂相思睁大眼朝洗浴室的方向看了看,随后关上门,一蹦一跳到中央那张大床上,往床上一扑,将手里的检讨书铺在床上翻开,开始欣赏自己的文采。 老实说。 聂相思觉得她以后可以选择去当个作家什么的,毕竟她写的检讨书这么有感情,不去当作家实在可惜了了。 洗浴室里的水声忽然停止。 聂相思忙从床上爬起来,乖巧的在床侧站好。 毕竟待会儿三叔出来看她态度这么好,检查她检讨书的时候说不定就没那么严格了。 刷…… 洗浴室的房门划开。 “三叔……” 聂相思刚叫了一声三叔,所有的声音便卡在了喉咙里。 聂相思陡然睁大一双猫眼,见鬼似的盯着出现在洗浴室门口的战廷深。 此刻的战廷深,全身上下只围了一件短小且薄的浴巾,浴巾下摆看看到他膝盖,浴巾下露出的两截小腿,遒劲有力。 而…… 聂相思的视线不受自己控制的往上游移,最后定格在战廷深拥有八块腹肌的腹部,以及那两条惑人的性.感人鱼线…… 聂相思的双眼在他浴巾下明显鼓囊的一处瞄了眼,而后迅速别开视线,悻悻吞了吞喉咙。 在心里默默感叹。 她家三叔的身材,简直比那些T台上的男模还要好! 她未来的婶婶有福了…… 咳咳咳。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 聂相思在心里猛地咳嗽起来,一张小脸也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 战廷深看到聂相思,面上却没什么表情,淡然的从洗浴室出来,走到床边,抓起床上的黑色睡袍套在身上。 聂相思看着战廷深,紧紧抿住嘴巴。 他家三叔连穿个睡袍都能穿得这么性.感魅惑,极品! 能不极品么? 今年潼市举办的票选潼市最有魅力,女人最想睡的男人排行榜,战廷深可是击败了当红巨星荣登榜首好不好? “这么晚不睡,跑来干什么?”战廷深随手系上腰上的睡袍带子,淡看了眼聂相思问。 聂相思愣了愣,盯着战廷深看了几秒,才蓦地吸口气,响起她来的目的了。 献宝似的将手里的检讨书笑嘻嘻的递给战廷深,“三叔,检讨书,我写好了,给您过目下。” 战廷深一顿,似是没想到聂相思这么快就写出来了。 微眯起冷眸,战廷深轻抿薄唇,从聂相思小手里接过检讨书,翻开,一页一页的阅览。 聂相思小脸抽了抽,心说:三叔,一个检讨书而已,其实可以不用看得这么认真的。 正文 第17-18章 再犯,撬了你的脚筋 聂相思写了四个小时,而战廷深只用了不到四分钟便阅览完毕。 见战廷深阖上检讨书,聂相思立即双手合十,睁着一双黑琉璃似的大眼期待的看着战廷深。 “手酸不酸?” 不料,战廷深这么说。 聂相思怔住,人也傻傻的。 战廷深轻蹙眉,垂眸盯着聂相思的右手。 因为握了四个小时的笔,聂相思右手食指捏笔头的指节已经往里微凹了进去。 伸手拿过聂相思的右手,牵着她坐在床上。 将检讨书放到身侧,战廷深轻低着头,用食指和拇指指腹在聂相思的右手食指指节不轻不重的摁揉。 聂相思眼睫垂下,视线正好对着战廷深同样垂着的睫毛。 很长,很黑,看上去软软的,一点也不像他的人那么强硬冷毅。 聂相思看着看着,就看入了神。 连战廷深什么时候抬眸看向她的也没察觉。 两人视线相撞,谁都没有移开。 聂相思身上软香的少女气息拂入鼻息,战廷深瞳孔便暗沉了下去。 嫩白的小手忽而在他眼前晃了晃。 战廷深眼尾抽动了下,抬手扣住聂相思在他眼前晃动的小手,压着长眉盯着她。 “……嘿嘿。“聂相思讪讪的笑,”三叔,你想什么呢?想得都入神了。“ 战廷深抿着薄唇,没搭理她。 聂相思自觉无趣的吐了吐舌头。 战廷深看着聂相思凹陷的指腹好转了,掌心捏了捏她绵柔的手,才松开她,淡声道,”回房休息吧。“ “那,我的检讨书……算过关了?”聂相思双眸亮晶晶的。 战廷深低哼,“再犯,撬了你的脚筋信不信!” 聂相思背脊猛地打个寒噤,怔怔看着战廷深冷酷严凛的脸庞,忽然觉得,他这话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警告。 这样想着,聂相思又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 秋游之后,班里的学习氛围忽然便紧张起来,班主任以及各任课老师,也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课堂上说些高考何等何等的重要,高考就意味着第二次投胎云云。 而且,班主任已经在组织班里的班干部商量周末补课的事了。 “至于么?这不才高三上学期么?” 夏云舒看着桌上一堆的试卷,无比抓狂。 聂相思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现在都这样了,下学期我简直不敢想象会有多疯狂。” 夏云舒扒了扒头发,”这么多试卷,弄得我连打工的时间都没有。“ 聂相思皱眉,看着夏云舒。 夏家在潼市虽无法跟四大家族相比,但在商界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夏云舒是夏明渊和原配生的女儿,可惜云舒的母亲在她三岁时便病逝了。 因为夏明渊和云舒母亲的婚事是家族联姻,所以夏明渊对云舒的母亲并没有什么感情。 并且在跟云舒母亲结婚前,夏明渊有一个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只是那个女人家庭背景不如云舒的母亲,所以最终夏明渊才放弃了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的机会,选择跟云舒的母亲结婚。 而云舒的母亲病逝后,夏明渊在云舒母亲尸骨未寒时便迅速的将那个女人娶进了夏家。 而那个女人嫁进夏家不到半年,便为夏明渊生下了一个儿子。 这说明什么? 说明夏明渊在云舒母亲缠绵病榻之际,便已经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并且还怀上了孩子。 和心爱的女人有了孩子,夏明渊对夏云舒这个跟自己压根不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又能有多重视。 他这个亲生父亲都不在乎她这个女儿,又何况是他娶进家门的那个女人。 聂相思心疼夏云舒,伸手握住了夏云舒兀自收拾试卷的手。 夏云舒微楞,疑惑的看向聂相思。 当看到她眼底浮出的疼惜时,夏云舒双眼轻闪了闪,抬起下巴,笑哼,“这么深情的看着我,是想帮我做了这些试卷的意思么?” 聂相思看着夏云舒故作轻松的脸,在心里叹了声,却挑眉配合她道,"想得美!“ “切~” 夏云舒挥挥手。 …… 下午放学,夏云舒赶着去做兼职,所以没等聂相思,一下课便跑了。 聂相思提着书包低头从教室出来。 一双长腿蓦地出现在她眼前。 聂相思愣了下,缓缓抬起头看上去,是,陆兆年。 聂相思看着他温煦帅气的脸庞,嘴角轻扯了下。 她最近还真是,蛮常碰见他的! 陆兆年单肩挎着书包,一米八几的身高站在一米六四的聂相思面前,足足高出了一个头。 “你……有事?“聂相思问。 “……嗯。”陆兆年脸莫名的红,很可爱。 聂相思抿唇看着他,眼神询问。 陆兆年不停的张唇吐息,看上去真的很紧张。 聂相思有些茫然,“你……” “这个……”陆兆年咬咬牙,俊颜通红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递到聂相思面前,清润的双眸既紧张又忐忑的看着聂相思。 聂相思微惊,疑惑,“这是什么?” “礼物。”陆兆年小声说着,又将礼盒朝聂相思面前递了递,那样子好似聂相思若是拒绝,他就强塞。 呃…… 聂相思咬住下唇,小手捏紧了书包带,看着他小声道,“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陆兆年整张脸红得可以跟太阳比肩了,说话的声音比聂相思的声音还小,“你,可以做我女朋友么?” “……” 他虽然说得小声,可聂相思还是听到了。 心脏的位置忽而突突狂跳了两拍,聂相思脸也红了个透,清亮莹润的双眼望着陆兆年,完全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没听到她的回答,陆兆年抿唇,定定的盯着聂相思,“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么?” 他说,喜欢她…… 聂相思脖子根都红了起来,这个表白,要不要这么突然? 好一会儿过去,聂相思猛地提气,看着陆兆年说,“对不起,我……” 察觉到聂相思似乎是要拒绝他,陆兆年忙打断她的话,“你可以不用现在就回答我,我给你时间考虑,我,等你。” 陆兆年殷切的盯着聂相思,“可以吗?” 聂相思见他急得额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一转,又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她什么都没说,伸手接过了陆兆年的礼物。 看着聂相思接过他的礼物,陆兆年先是愣了一秒,紧跟着,一阵狂喜疯狂朝他心口撞击而来。 正文 第19-20章 醉酒 看着聂相思接过他的礼物,陆兆年先是愣了一秒,紧跟着,一阵狂喜疯狂朝他心口撞击而来。 珊瑚水榭。 聂相思回到家时,张惠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将书包放在客厅沙发,聂相思去冰箱里拿了瓶果汁,边拧瓶盖边问厨房里忙活的张惠,“张阿姨,我三叔回来了吗?” “战先生刚打电话来,说晚上不回来吃晚餐,有应酬。”张惠回答的声音从厨房传出。 聂相思刚将瓶口放到嘴边,听到张惠的话,喝果汁的心情都没了,皱了皱秀气的眉毛,咕哝,“三叔不回来,怎么不跟我说?” …… 晚餐时,张惠路过餐厅,便见聂相思坐在餐桌边,低头用筷子戳着小碗里的白米饭,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 微微犹豫,张惠走了进去,“小姐,今晚的菜不和胃口?你跟我说想吃什么,我立刻给你做。” 聂相思抬头看了眼张惠,摇头,“不用了张阿姨,我吃饱了。” 说着,聂相思放下筷子,起身离开了餐厅。 张阿姨看了眼餐桌上动都没动过的饭菜,再看了看聂相思没精打采的背影,双眼划过一抹疑惑。 聂相思吃完晚饭便一直待在自己房间,手肘支着脸撑在课业桌上,琉璃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课业桌上包装精美的礼盒,却一直没有动手拆开。 她有点不太明白自己。 明明是好奇陆兆年送的礼物是什么,但礼拜就摆在她眼前,她却提不起劲儿去打开。 努了努嘴唇,聂相思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已经过十点了。 三叔还没回来。 聂相思软踏踏的趴在桌上,葱白的手指轻轻在礼盒上滑动。 手机忽然在桌上震动了起来,聂相思睫毛一颤,忙从桌上抻起身子,伸手快速拿起手机,接听,“三叔……” “是我,你翟叔叔。”翟司默传来的嗓音透着一丝郁闷和无奈。 聂相思皱眉,拿下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三叔的号码没错啊? 重新将手机贴回耳边,聂相思疑惑道,“翟叔叔,我三叔呢?” “在别墅门口,你快出来下。”翟司默道。 既然都到别墅门口了,为什么不进来? 疑惑归疑惑,但聂相思还是道,“我马上下来。” …… 聂相思小跑着出去,就见战廷深常用作代步工具的那辆黑色迈巴赫就听着门口不远,而翟司默和徐长洋都站在车外,不见战廷深。 “小相思,别愣着了,过来。”翟司默远远的朝她招手。 “噢。”聂相思道,跑了过去,睁着一双水亮的大眼看翟司默和徐长洋,小声问,“我三叔呢?” 翟司默皱眉,指了指车内,“里面呢。喝醉了,死活不下车,你看看他。" 喝醉? 聂相思抿唇,快步走到后车座,将车门打开。 一股浓郁的酒香气霎时从车内飘了出来。 聂相思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弯身往车里看,就见战廷深两条长腿分开,头靠在椅背上,双眼安静的阖着。 老实说,若不是车内的酒气这么浓烈。 光看他的样子,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是喝醉的模样。 聂相思钻进了车里,坐在战廷深身边,一双小手轻轻放在战廷深搭在腿上的一只大手,“三叔……” 聂相思刚唤了一声“三叔”,一只手便猛地被他反手紧紧握住了。 聂相思刚唤了一声“三叔”,一只手便猛地被他反手紧紧握住了。 聂相思惊了惊,屏息看着战廷深。 “相思,你三叔就交给你了,我跟你翟叔还有事,走了。”徐长洋温凉的嗓音传入车内。 聂相思眨了眨眼,回头看向车外。 就见徐长洋拽着翟司默的胳膊坐进了另一辆车。 没一会儿,车子便从她这辆车旁驶了过去。 聂相思转头看向战廷深,轻声喊他,“三叔。” 战廷深仍是闭着双眼,可握着聂相思的手却忽地用力将她往前一扯。 聂相思没有防备,径直栽到了他怀里。 侧脸靠在他胸膛,他沉稳的心跳声如密集的小鼓拂进她耳廓。 聂相思眨了眨眼,又叫了他一声,“三叔。” “陪我坐会儿。”他说,嗓音低醇微哑。 “嗯。”聂相思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聂相思安静了不到半分钟,小手儿突然贴到战廷深左胸膛的位置,喃喃说,“三叔,你心跳好快。” 战廷深冷硬的喉结轻滚,垂掩的黑睫缓缓掀开,低头看向聂相思的双眸暗灼幽深。 …… 越野车高速行驶在柏油马路上。 “翟司默无法理解的看着一只手夹着烟,只用一只手掌控方向盘的徐长洋,“我说,我跟你能有什么事?你不知道廷深喝醉了?就小相思小胳膊小腿的那点小力气,她能搬得动廷深么?你就这么拽着我走了,你丫真做得出。” 徐长洋将烟蒂叼在薄唇间,换了个手掌控方向盘,眯眼斜睐了眼表情忿忿的翟司默,微微沉默,说,“他没醉。” “什么没醉?谁没醉?”翟司默没明白。 “廷深,他没醉。”徐长洋说。 “……”几个意思? 翟司默瞪大眼不太明白的看着徐长洋,“你说廷深他没醉?” “嗯。” “……那刚刚他赖在车里不下?”翟司默抽了抽嘴角。 “他在等相思。”他说。 “……”翟司默眼睛一瞪,又不明白了。 都到自家门口了,等小相思干什么? 翟司默想了想,没想明白,看着徐长洋问,“到底什么意思啊?廷深等小相思干么?” 徐长洋没说话。 “诶……” “廷深喜欢相思。” “潼市谁不知道。”这不废话么? 整个潼市就没人不知道聂相思是他战廷深的心头宝,不喜欢,能叫心头宝吗? “廷深今年多大?”徐长洋看了眼翟司默。 “……”翟司默汗,无语的看着徐长洋,“快三十。” “三十岁。”徐长洋扯唇,“你见过廷深交女朋友么?” “怎么交?梁家那位千金对廷深周围出现的女人严防死守的,以至于现在廷深周围连个母的都少见。更别提交女朋友。”翟司默撇撇嘴说。 徐长洋皱眉,却是同情的看了眼翟司默。 他觉得他已经暗示得够明显了。 翟司默的智商得低到什么程度,连这么暗示明显的话都听不出来? “诶,不是,我们怎么扯到廷深交女朋友这件事上了?”翟司默吸气,“莫名道。 徐长洋摇摇头,未免自己的智商被他连累,索性不说了,反正他怎么暗示明示,以翟司默的智商也不会懂。 …… 车里,聂相思靠在战廷深怀里,虚眯着眼睛都快睡着了。 战廷深看着聂相思眼睛越来越小,以致最后完全闭上了,嘴角微扯,推开车门,将她横抱起,下车,朝别墅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