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圆润柔滑的笔尖在雪白的纸皮上极速划过,留下一条条不规则的轨迹,略显忧郁的文字彰示着作者挣扎的内心。蘸满泪水和汗滴的笔迹化作键盘敲击的节奏,像哽咽的琵琶,拨动游子的心。成功的期盼,解放的诱惑,蚀骨穿心。试问,谁甘一世平凡? 星似海,华胜雪。 这便是亘古不变的太古星辰,永远的那般美丽,神秘,孤傲与寂寞。 在这里一辈子也感觉不到时光是否有流逝,前程是否有终结,而陪伴长久的,一直都是那无尽的真空与枯乏。 在这星空中,虽说孤苦无依,但却也落得自在逍遥,因为无论你的命运是如何的坎坷,波跌起伏,星空的浩瀚与美丽都永与你相伴,依偎着走向另一头的彼岸。 星辰如水般清澈,更似日月般无私,不会因你受了百世苦,千年伤那般折磨而将你抛弃;他只想成为一个结实的臂膀,听你诉说那些刻苦铭心的伤心事儿,送你一偏光明。 在这如烟海的世界里,曾经有多少惊采绝艳之辈因仇家追杀而葬生于此;曾经有多少叱咤万里星云的仙府魔门因岁月更替而消逝殆尽;又有多少石破天惊的惊天秘闻传闻至此而尽散一空。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停滞在了那过去的笙箫之中,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生前无论你是如何的威名鼎赫,又或是如何的丰功伟绩,但却也总是难以逃脱天上的轮回吧!尔来我往,一次的消逝将注定着另一次的崛起,天长地久地遵循着这天地间永成不变的至高定理,而他也都是一直默默无闻的见证着这些个兴衰,这恐怕就是那所谓的天理循环吧!但真正的事实又是怎样的呢?却没有人能说得清,道得明……而它也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让世顺其自然。 此处同样是一片星域,一片安静的有些死寂的星域……但它却有着人间帝王般尊崇的地位,在这片星域之中。 这里是自太古岁月就一直存在的十大神皇之一的逍遥神皇的寝宫,与其说是寝宫,倒不如说是逍遥皇的宇宙,因为这座寝宫实在是太大了点。 这座逍遥皇的寝宫占据了大约方圆五十亿公里的面积,也就是差不多四个太阳系大小。这的确是个天大的手笔!在这座寝宫的正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发光体,光它的面积就占据了整个寝宫的四分之一!即使相隔万里之遥也会感觉到那无尽的摄目光芒和那无边的滔天热浪,更带有超级恐怖的威压袭击。它的光亮可以令神仙都为之摧目;它的热浪可以令黑暗都为之燃烧;他的威压甚至可以令神皇级别以下的神兵倾刻尸解。而这,只是因为这里是神皇的辖界,神皇的威严是不容侵犯的,哪怕是一丝一毫!即使是性由心生,不问世事的逍遥皇也同样如此。 这便是道界!视地位为王,观实力为皇的道界。一个除了天道主、情主、忆主、体主的神界之外最高的统治世界! 走进这超大“太阳”的核心,一粒堪比黑洞中心般黑暗的微尘静静地躺在这几百亿公里的炽热与光华之中。这是一颗非常不起眼的微尘,但它却能够在这无边的炼狱之中依旧平静,足以说明了它的非同寻常。 只有神王这一级别的高级神兵的才能够发现:这不是一粒微尘,而是一个流传已久的一个上古奇阵——纳须弥于芥子法阵。在经过了上古阵法大师的修改之后,此阵又名“回春”,意取化腐朽为神奇之意。 “回春”是在须弥纳介子与介子纳须弥这两大载物法阵的基础之上,增加了一大胜点,那就是在其原有的基础之上增加了一道可供生灵进出的秘诀。其原理即是在纳须弥于芥子之内利用智慧开辟出另一片空间出来,而这样的作用是即使有人能够破开阵法,却也没办法进入到阵法内的二层空间里面去,这样也就真正的保护了内部世界的安全了,佛者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便是这个道理。而现在的一些有大神通者往往都是在阵法之内尽量开辟出一个足够大的空间出来,使之自成一界,逍遥神皇便是这样。 眼界进入到“回春”阵中的第二层空间,眼前一花,仿佛进入了人间的天堂一般,这是一片美得无法形容的画面。此地仙花馥郁,异草芬芳。处处皆春色,袅袅胜人间。在这一片五彩斑斓的世界里:参天如齐天指般的古木;香芳似兰馨般的奇花;潺潺的小桥流水倒映着溪头允水的小兽;柔弱的微风轻拂柳上枝头。一切都显得安静而又和谐,富饶而又美丽,清纯而又挑逗,缤纷而又不争宾夺主,其实一副难得的佳丽。 换一片场景便又是另一片的佳色:绿草如海浪般流逐在广袤的茵地之上,没有白洁而健壮的天马,没有弯曲而回转的细流,也没有肥沃而热闹的牧场,而有的只是一片宽广的大陆。这里便是逍遥皇寝宫的内景——逍遥小天。 飞上天际五百里,白云朵朵,仙鹤齐鸣,仙衣素女手执青篮独立白鹤之上,飘渺而高洁,神圣而美丽。遥视四方,珠帘绣幕,画栋雕檐,说不尽那光摇朱户金铺地,难看清雪照琼窗玉做宫的逍遥神殿。而又以中间的一座金玉琼楼为中心,既显皇家奢华,又突仙门风范,实是又一大手笔!其上墨文大书“逍遥天”,这里正是逍遥皇的龙寝之地逍遥一大天。 进入金色铁石大门,各色千姣佳丽,琳琅骇俗美人,荷袂翩跹,羽衣飘舞,娇弱春花,媚如秋月的仙女后妃莺歌燕语,把酒吟欢,好不乐哉。飘香酒色,清神琴音,无不尽显逍遥神气,略不添加丝毫做作。中首一神采过人,气宇轩昂,英俊妖娆,项嵌宝珠紫金冠,面若中秋之月而色胜春晓之花,鬓丝若刀裁,眉墨如笔画,眼似桃瓣般迷离,睛有秋波的传情,金龙长袍着身的身材修长的中年人士正手绕夕人,指握琼浆,怀倾美丽佳容。这人正是上古十大神皇之一的最自在快活,享尽人间物质的逍遥皇大人。 就此时,正在逍遥皇朗朗大笑,佳人正添美酒之际。一声从天之外,从地之幽,传来了一声似龙吟,如凤泣,传遍九霄天下的钟鼓鸢鸣。 听闻这声神帝宫传令之后,逍遥皇很是潇洒的松开了怀中的一片柔软,放下了手中的金杯玉盏,缓缓的起身,眉头微皱,细细思虑了一下,才朗朗开口说道:“灵舞,雪姬,随本皇去帝宫议事。”话还未说完,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在另外一个大厅之内,毫无征兆的,逍遥皇现出了身形。此时此刻的他也早已收敛了逍遥天之内的放荡模样,正闭目调息地端坐在了一张雕龙刻凤的香木软椅之上。 再看一下四周,原来这是一间丝毫不逊色于逍遥天主殿豪华的大厅,同样是金砖玉宇,同样是高殿琼楼,同样是富贵奢华,但有一点却是不一样。那便是,在这里的所有物品,包括殿宇装饰竟全部都是由天地元气所成,各种各色的天地元气构成了整个世界。在这全是气的世界里不会感到丝毫的不适,只会觉得这一切本就应该是这样的,这便是和谐,这即是完美。 在大殿中轴线的中心位置上,一条镶丝挂金,镂龙软席的金首魁座正立高台。软榻之下,一条百米长阶直铺天下,左右皆是五条元气所化的香木软椅,而逍遥皇正是坐在左边第二条交椅之上。 左右两边皆是五人,如若细看,便有惊人发现: 只要是人就会知道,天下有人千百万,而无一人同。无论身处何方,生于何地,在这世间总是不能找出另一个和自己身形相貌完全同一模样之人,这是众生皆有的常识。 然而坐在百米长阶左右的十大神皇却是似乎完全一个模体,他们的身形和外貌完全像是同一个人演变而成似的,虽然穿着各有不同,可是除此之外,这些神皇们便再也没有了差别,而且甚至连闭目养神的姿势都很是相似。 可这还不是真正令人吃惊的,只见坐在左边第一个香木软椅上的第一神皇,他身坐神皇至尊之位却特立独行,竟然全身丝缕不挂,完全赤身条条来此议事,若放在凡尘中,此事必为大不雅。可是虽然他是全身裸露,在场却没有任何一位神皇取笑他,甚至众位对他还略有躲避之意,在这如此重要的场合之中,第一神皇泰然处之,超脱自然。 他全身裸体坐于众神皇之中竟是如此怪异。不仅如此,如果细看,还会在这位第一神皇的身上发现另一个与众不同之处,他虽裸体而坐,可是还是能够看出他那完美至极的身子的全貌。 全身晶莹如玉般的肌肤,看起来是如此羸弱而无力,英俊妖娆的面容和逍遥神皇一模一样,都是那么的完美和谐,在他的身上完全体现了一个中年男子的阳刚之美。 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他的下体,竟然少了那个男人最重要的东西!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到这位神皇的阳根。 他竟然少去了那个对于男人而言最为重要的东西! 到底是他曾经失去还是真的就没有? 众人好像对这个第一神皇身上的异处并不感到很吃惊,或许这本就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从他们的表情上显示,这件最不正常的事就是最正常的一样。 当逍遥神皇到了这里的时候,其余各位也是同时到达,现在神殿之内已经是作坐无虚席了。 此刻在这雍容华丽大气神奇的大厅之内鸦雀无声,落针可听,令此地无形之中的气势更加磅礴逼人。 “你们可知这次召集我们又是所为何事?”坐在右边第一人淡淡出声道。 “还不是为了魔域与神兵之间的征战么?”右边第二人说道,如果细听,此二人所说竟然是同一种声音。 “我道界自古以来便分裂成两部,神兵与魔域之战便是顺天与逆天争锋,正是因此我道界才会落于情界之下,甚至原本最弱的体界都隐隐有欲超之意,众位难道都不愿出手乎?”右边第三人又说道。 “那又如何?纵然如此,神帝仍旧毫无出关之意,闭关已过数百载,珍珑局内之飘渺神界,以各位的玲珑心思想必也能猜出一二吧!其实各位心里皆有主意,又何必在此打花枪呢?”坐在左边第三个位子上的人说道,逍遥皇就坐在此人的右侧。 “哼,好大的口气,若主人在时,想你也不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气定神闲的右边第四位神皇此时也开口说道。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主人?哼!天道不过一腐神耳,神主之力已逝上亿载,竟余威犹存,这便是天道神么?哈哈,可惜可惜……”说出这话的正是那坐在左边第一位的第一神皇。 听到他说话,众神皇心中无不是一惊,原本在场的众位在进入神殿之后就都在闭目养神,可是听到这话其中有几位竟再也不能保持心静之态,顿时睁开了神目,几位神皇的气息在这一刻整个外放了出来。 正在此时,整座大殿传出一声惊天的咆哮,竟隐隐有崩溃之意。可当这神殿将要承受不住之时,两条白色倩影飞速冲天而起,接着上面便有阵阵风雷之声传出,很快,这场风波便平息了,受了刺激的大殿也刹那恢复了过来,睁开神目的几位神皇顿时向这两条身影望去。 细看之下,两个美到极致的女神兵正昂首峭立,淡淡彩色光华从她们身上渐渐收敛。这两个女神兵同样是身材暴露,不着一缕,同样是美到极致的一张脸,同样是洁白如玉的身体,同样是挺拔的双峰,下腹也同样是光滑一片,没有生殖器官,她们就像是九天仙女一样超凡出众,神圣不可侵犯,圣洁之中毫无人间胭脂气息。 当两位女神兵安抚好受惊的神殿之后,双双飞身而下,然后便默默站立在了逍遥皇的身后。 “哈哈,两位女神王真是厉害呀,逍遥,你很满足吧!”这时左边第四位神皇传声道。 逍遥皇听到这话并不搭讪,只是说道:“这一次的神魔之战将会是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一次,难道各位就不怕神兵不保,皇位不再么?灵舞和雪姬可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了,待到参将之时,你们之中有些可要做好放弃神皇神兵的准备。” 听到逍遥将如此心机都吐露出来了,众神皇皆眉头一皱,心中不免有几分怀疑,几分担忧。 过了没多久,就在众神皇心中各有思绪之时,神圣大殿之内突然飘过一片沁人心脾的清风,而风中却夹杂着一缕淡淡,销魂摄骨的幽香。 大殿众神皇在闻到这缕来自人间的暗淡幽香之后却同时起立,严整姿态,收敛气息,低头躬身,恭敬的说道: “恭迎帝妃!” 正文 第一段 当天睁眼时 睁开眼,是一片漆黑 我记得,好像已经死 这里是,哪里 我,又是谁? 自第一个生灵产生之后,“死”这个字便存在了,当他独自带着一片空白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是否会知道,在将来的某一日,这一切将会被死亡淹没?他是否又会知道,死了之后,还有另一片天地他最终又是否会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红尘梦罢了? “快,不要让此人逃了,他偷了我英山至宝” 三月的春天是淫雨绵绵的,带着一股独特的花香,从那遥远的天际降临到人间。 在一片刺目的闪亮之后,惊雷乍现,淅沥的雨点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纷纷而来。当第一滴雨敲击到地上的落叶时,英山的夜已布满阴霾。 密集的脚步声不断的从水洼中踏过,因为刚刚的那句话,整个英山观都动了起来。 观内一片灯火通明,山下却是被黑暗所淹没。隐约间还可以见到一个黑影在灌木与荆棘中上蹿下跳,在夜色的隐藏下,他速极如风。 “我段天说过,我要成为主宰万物的天,那我就一定会做到,而你们则是挡在我面前的第一座山,挡我的代价,是死!”一抹残忍的微笑在夜光下急速带过,那黑影脚步一顿,踩了几下,便转换方向迅速没入黑暗之中。 “快,他应该没跑多远,可能就在前面” “停!” 此时在众人的眼前是一片不大的水坑,与其它水坑不同的是,这个小水坑里面竟有几丝鲜红的血迹,而且传到这里的脚印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凌乱一些。 一直在发号施令的那人看着积水里的血迹和淤泥中杂乱的脚印,他看了一会儿,接着便俯身下去,用食指沾了一滴带着血迹的雨水并拿到鼻子前微微嗅了一下,接着便不屑道:“哼,什么时候一个十岁的小鬼都敢爬到我英山观的头上啦?” 站了起来那人便大声说道:“十,十一,十二,向左追击;七,八,九,向右追击;四,五,六,随我一起,记住,遇到可疑人物,杀!” 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之色,又带着三名弟子,那人便向着前方直冲而去。 此时的天气正值风雨骤烈之时,豆大的雨点打在树叶上啪啪作响,伴随着时不时的雷声闪电,英山观下的夜里布满危机。突然间又响起了一声巨雷,接着便有一片光明瞬间划亮整个世界,借着那一刹那的明亮,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了草丛枝桠之间。 那是一张白的像死人一般的脸,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几天几夜没有进食。 这就是被众人追捕的黑影,他名叫段天,本是一个蔚蓝色星球上的失败者,带着前世二十年失望的他决定要在这个世界拿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磅礴的雨水从树枝缝隙间淋过,然后顺着发梢流过颌下,此时此刻,段天的那张小脸正透出一股不正常的坚毅,在那股坚毅之下他的嘴角露出残忍的微笑,还有他的眼神,那是一双冰冷至极,毫无情感的眼眸,在这种种气质之下,他已经不能当作普通小孩来看待了。 心中默默的计算着,在过人的听力下随着几声弓鸣声的响起,段天微微一笑,随后他的身体便骤然跃起,几个起伏之间便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之下,伴随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几声分别从不同方向传来的惨叫声。 “哼,今天是我重生的第七天,按照六天前的计划第一步已经完成不是我心狠,是现实很残酷,我说过只要我不死,定当屠进人间,我活着只为自己!” 此地名唤英山,也可以叫成“阴山”,英山是岚洲下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城,岚洲则是蓝云下的第一大洲。英山观是英山里最出名的修真门派,可是已经没落,而此地正是英山观的支脉之一。 山下步步危机,山上同样阴谋暗布。这座英山观支脉就是建筑在山顶的那一座面积不过几百丈的小庭院,在院落靠北角的一座古木阁楼里,此时正进行着一场筹划已久的算计。 “王大师兄,你的心思我岂会不知,哼,光凭这渡劫丹你就想诱我成为你们的傀儡么?” 听了他的话,对面一个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顿时微笑道:“十长老,您看这是哪里的话,如果我真的想那样,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哼,你不是不想,是不敢吧?这英山虽然只是弹丸之地,可即使你身份高贵至极,可不要忘了现在还在试验阶段,而且皇城还有那个来历极为神秘,被称为蓝云第一神秘人的女子我也不怕告诉你,这次来我观中的小贼同样很不简单,他不仅来历神秘至极,而且在他的体内还藏有一股极为霸道的力量,就连身为岚洲护国神将的我都只能稍微感应,更何况是你?不过现在他还只是个凡人,而且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如此机会”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一片昏黄色的光亮瞬间照亮二人所在的隐蔽小阁楼,黄光之中还带着丝丝火热的气息。 那王姓青年收回神识,接着露出了微笑:“呵呵,如此年纪便心性坚忍,行事干脆利落,不仅聪慧过人,而且体质特殊,好,就依长老所言,只是就是不知他能在我的计划中走到第几步” 此时的庭院已经是一片火海了,刚刚还是大雨倾盆,可是眨眼间便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下了,似乎是连上天都在配合段天一般,原本被淋湿的房屋和庭院此时已经满是火油。 滔天的火光令人眼球刺痛,庞大的火势燃尽黑暗,顷刻间便已将半个庭院都笼罩进去了,刚刚的雨水还在不断的蒸发,这一刻水火交融,其壮观景象只能令人惊叹。 今夜本是这英山观支脉的一个大喜日子,可是没成想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小贼给破坏了,这里本就人少,在观中大师兄和二师兄的吩咐下,属于外门弟子的三师兄便带着受他管理的全部外门弟子冲了出去,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此一来正中段天下怀。 就在这被烈火焚燃的庭院内,一条身手敏捷的黑影迅速爬过低矮的院墙,随后奋身一跃便稳稳的落在了观内庭廊之中,接着又以脱兔的速度飞快的向着大火的那边院落奔去。 “哼,以我的智力,偷得一步基础功法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如果我段天不幸,没有那日打听得来的所谓的灵根,那么这修仙世界也就与我无缘,既如此,我又何须为之付出?但若是我真能走上修仙之路,即使有登天般的困难,我段天说过的话,就不会改变。我,定要成为那主宰万物和众生命运的天,上辈子我失去的这辈子要全部拿回!誓死不放弃!而挡我者,即使是至亲之人,都是死!这一世,我活着只为自己!” 此时就在段天奔向火海之中的时候,观内靠近西南角的一个房间内,一个凌空盘膝而坐的身影突然睁开了双眼,当那双眼睁开之后,他的身体之外顿时便出现了无数血牛的虚影。 “那老头的实力还真是强悍啊!啧啧好不容易将那人的儿子送到了她说的地方就被这老头封印在了这个傀儡的体内,我欠他们的还是太多,也罢,还是再助那小子一下吧只是如此一来,我恐怕就又要失去这傀儡的控制权了。” 当段天赶到那半个院子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被火烧的不成样子了,可是他那比普通人要矮小很多的身子在这火海中倒也游刃有余,只是时间一长,凉他身体再敏捷,也定躲不过被烧死的结局,所以他在略微停顿一下之后,辨清了方向,便向着打听好的那个房间极速而去。 只是等到他来到前日打听到的房间门口时却发现这房间竟然在大火中完好无损,虽然诡异,可是段天却没有时间仔细考虑,于是在微微一顿之后,他便推门而入。 可是待他双手即将碰到木门的时候,接着便有一团巨大的火焰直冲他面门而来,他刚想退下,可是前进的惯性根本就不容他这么做,于是那团巨大的火花便与他迎面撞上。 当段天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时才知道,刚刚那并非是什么火焰,而是一个浑身冒火的火人。在段天开门的那一刹那便被那火人给直接撞翻了,待到神志稍清,那人却已经逃走了。 现在这个时侯根本不给段天时间来思考那人的怪异,眼下已经刻不容缓了,所以他毫不迟顿的就冲进了房门半掩的那个房间内。 段天在看到室内的场景和布置之后,一眼便猜出了自己想要的在哪里了,接着他便举步前进。 可是还没走出几步,他忽然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几声脚步声,按理说外面此时正值火花四溅,爆鸣声不断,又哪里来的脚步声呢?可是段天很相信自己的感觉,于是二话不说便飞速移动,滑到一个窗户前,身体一跃便跳了出去。 段天刚掩好身形便看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年轻人大手大脚的来到了房间内,接着毫不犹豫的便对着房间的一个木桌而去,而在木桌上面则是一个寒冰玉盒,这也刚好就是段天猜测的宝物所在之处。 看到这一幕,即使心性如磐石的段天也不禁微微紧张。 接着躲在窗户外面的段天便看见那个没有缝隙的玉盒竟然在对方的触摸之下开了一个口子,段天忙屏住呼吸又继续观察了下去。 那人在打开了密封的玉盒之后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或是不解,可是很快他便飞快的从玉盒内拿起一本书,随后从怀里掏了一本一模一样的放了下去。 那人一去,段天便迅速的从窗口又跳进了房间之内,他一进去之后到了那个小圆桌子面前,并学着刚才那人的动作将右手放在了玉盒之上。 可是等了半天却不见玉盒有任何的反应,段天很不解,只是心中却确定了一件事,这玉盒的确是由寒冰做成的,手掌摸在上面,只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想必这房间里的器物没被焚烧便是这块寒冰的功劳吧。 段天见效仿无效,便马上将眼睛靠近到离玉盒很近的地方,并就此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从玉盒一直到桌底他都检查了个仔仔细细。 最后在他远超常人的目力之下,还是发现了关键所在,接着他重新将右手放在了寒冰玉盒上面,左手却趁机在桌底的一处突出之处一抹,只见那毫无缝隙的玉盒便重新被打开了。 玉盒一开,段天便马上将头伸了过去,却见在那寒冰玉盒的内部整齐的放着两个物品,第一个是一本线装青色封面的古书,第二个则是一个羊脂般的白玉瓶子。段天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两个物品,刚刚他就看到了那个青衣年轻人将古书给掉包了,而瓶子。这似乎是个圈套,段天分不清这里面的真假,他更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赃,可是这些都不是他该考虑的对象,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没办法继续在这里逗留下去,必须趁早离开才行,于是二话不说,抄起那寒冰玉盒里面的两件宝贝飞速退去。 段天前脚刚踏出小院,身后就已经是一片汪洋火海了,他只回头看了一眼便以更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想起刚刚在火海中抢宝的一幕,在段天两世为人的经历中都是不曾遇到过的惊险,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犹有余悸。可是摸了下怀里的宝贝,他又难得的笑了。 “天生我才必有用,既然我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我就会好好的活下去,如果这真的就是传说中的修真之法,那么这个世界肯定因为我段天而改变,只是这幅身体为什么与我如此衔合?而且过去一片空白,没有记忆,体质极佳,运气也很好,与我的灵魂没有任何抵触,就像是有人知道我要来这里似的,在这里我会是谁呢” 问:为何前文中写到,先闻雷而后见闪电? 正文 第二段 穿越,穿越,重生 答:因为这已经就是梦中的世界了。 每个故事都会有一个主人公和几个很重要的配角,这个故事同样如此,冷酷无情的主人公是怎样拥有普渡众生之情和包容天下之爱的呢?(这三个配角很重要,重要到必须得在全文的第二章就来解释的地步。)下面讲述的就是对主角影响最大的三个人在入梦前的那一刻的故事: 六月的上海此时已经是酷热难耐了,火辣辣的太阳似乎是不管人的死活,直照的人大骂连连,这里没有那只属于乡间庭院下的虫鸣鸟叫,也没有知了知了不耐烦的歌唱;这里只有贯穿半个城市繁华的灰色柏油路,只有一望无边际的大河直奔大海。 上海是一个商业极为集中的地方,这里简直就是寸土千金,而且在大街上随便找出一个人,说不定他就是哪家富豪的私生子。这说明了什么?这足以说明上海是一个淘金者的天堂。 在上海最繁华的陆家嘴黄浦江畔,有一座比其他的大厦都要高出那么一点点的大楼,在这座大楼的第二十一层从外面的透明窗户可以隐约感觉到里面紧张的气氛。 “蓝玉你这是不打算给我们留活路啦!” 说出这话的是一个年过半百身材臃肿的老头,他那满头的银色发丝似乎见证了他一生的艰辛。而他这话却是对着坐在他对面的一个气质高雅的商业富女说的。 那是一个美到不可抗拒,妖娆到挠心的女子,说她是一个人间尤物都不足为过。今天她只穿了一件火红色的吊带连衣裙,裙底很短,她的坐姿很优雅,右腿挂在左腿上,勾勒出了一道雪白的曲线,却留下了一大片白乳似的大腿裸露在外,引起人的无限遐思。 “林老您这说话就有点不理解小蓝的心意啦!呵呵” 蓝玉说这话的时候左手正拿着一杯冒着淡淡苦涩香味的咖啡,而右手却被左手压着环胸而抱,她的笑声是那么的动人,又是那么的开心,就像是小女孩遇到了很阳光的事一样,双眼都开心的眯成了月牙状。 红唇轻启,蓝玉用从心底吐出的一团暖气将杯中的咖啡缓缓吹动,荡起了一层涟绮,搅起了一番热气,可是还没等热气升空就被低温的空调给化了。 低头看了一眼林老那水珠密布的额头,蓝玉心中难起任何的不忍之情,于是便又微笑着说道:“小蓝小的时候就已经很懂事了,那个时候父亲便说过如果你想要什么,那么就要用尽手段的去拿来,每个人活着就好像演戏,只有演的好的人才是最终的胜利者,所以我学会了揣摩你们男人的心思,同时我也学会了隐藏,学会了表演人生,学会了展现各种各样的我,这些林老是不会明白的林老,您那一家子时间可不多了哦~” 蓝玉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很平静,也的确很绝情。 “罢了,我不和你争,林氏集团就给你了,我只要一个能养老的数就行了,还有,不要动我的女儿。” 林老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很不舍的决定,眉头间尽显无奈,可是蓝玉经商多少年了,以退为进的这点小伎俩又怎能骗的过她呢? 听了此话之后,蓝玉嘴角微微一翘,缓缓的站了起来,接着便要对林老继续加大压力,可是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整座大厦竟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其骇人之态比地震都超过几分。 见此,蓝玉微微一惊,接着便轻移脚步,来到了会客室后面的钢架玻璃窗户前,从这里透过玻璃墙刚好可以看到外界的一切。可是正当她举目四望的时候,大厦剧烈的摇晃之感顷刻又消失了,一切又再度恢复了原状。 突然的变化让一直很敏感的蓝玉感到了淡淡的危机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一般,正当她心下万分紧张的时候,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的天际突然出现了一片刺目的金光,金光渲染整个天际,接着又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笼罩整个天空。蓝玉从小到大经受的考验无数,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境已经很难再受到外物的影响了,可是这完全违背常理的一幕加上心中淡淡的危机感,她的心里还是起了恐慌。 在蓝玉的瞳孔中,当天全变成金色之后,接着又从远方不知边际的地方飞来了数条深墨色的长龙,那龙也是飞快便来到了蓝玉的头顶之上。 那是一条浑身带着墨汁似的长龙,龙无鳞,却有如风般的黑雾随行摆动,远处看起来那倒不像是巨龙,反而更像是一副巨大的行龙图,那些长龙相互缠绕并不断翻转游走,蓝玉根本数不清楚到底有几条。只见那些长龙在天上飞了一段时间,似乎有点力竭,于是马上便剧烈翻滚了起来,待它们翻滚完毕,几个房屋大的黑色小篆文便出现在了那片天空之中。 蓝玉看了半天,发现那并不是当今世界上通用的任何一种字体,她曾经对古文稍微有过研究,因此这几个字她倒也认识。 这几个字就是:汝知错乎 突然出现的金色天空,突然出现的墨色龙文,突然问出的奇怪话语,蓝玉觉得这似乎很是荒诞。 “错?我何错之有?” 虽然不解,可是蓝玉还是在心中回了一句,接着她便缓缓转身,因为她觉得这话根本就不是对自己说的,可是她刚刚转身,那墨色龙文便又变了一下。 汝为情主 天劫已启 汝不归位 更待何时 蓝玉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脑中轰的一声,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撞了一下,接着便像是被强行的将什么灌注到自己的脑中一般,随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北京是全国的首府,那里不仅集中着历朝历代的遗产和遗迹,而且还是全国政治的源头。北京闻名于中外,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两个原因,其中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同样影响深远,那就是教育。 北京是一个文化之都说的一点都不假,走在北京繁华的街道上,没走几步便是一座大学,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了莘莘学子文化的圣殿。 座落于朝阳区南皋的中北国际演艺学校是一座建了不是很久,威名却传至天外的一座大学,这里曾被誉为是“明星的生产地”,可见它在国内的影响非同一般。 此时正值下午的三点多钟,是一天之中最热最闷的时候,人的精神也是最差的时候,此时在北边的一座普通的教学楼的二层,有一个女生正神游天外。 “喂,诗诗,醒醒,别睡了,再睡你可就又要被罚站了。” “伊诗!你你竟敢在课上睡觉,气死我了,罚站去!” 教授那如雷般的嗓门不仅将伊诗从熟睡中惊醒了,更将她周围一大片的同学也都从梦境中拽了回来。 伊诗抬起双手揉一下朦胧的睡眼,然后缓缓的站起了身,接着又缓缓的走到教师的门口,一步迈进了火辣的烈日之中。 这一幕似乎经常发生在这个女生身上,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可是还是有人在絮絮叨叨,说打扰了他们的睡眠云云。 这个受到不平待遇的女生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这个,她并没有因为教授只罚自己而不罚别人感到不忿,也没有因为教授那怒气冲冲的样子而产生丝毫的愧疚,更没有因为今天又被罚了而想着明天该怎样去改,她就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女生而已,所以教室外面的日光再烈,她依旧不会在乎。 看样子,她是有点傻,可是傻也能考进一流大学?也许她是有点任性,可是在大学里任性还有人会管么?这小小的疑团似乎永远都不可能有答案了,因为今天伊诗的命运将发生改变,一个梦将会改变这个不知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记忆有问题的女生的一生。 当伊诗在教室门外站了将近二十分钟之后,她突然觉得照在自己身上的阳光似乎不再那么炙热了,于是她缓缓的抬起头来,随意的看了天空一眼。 当她的目光与天上那早就笼罩整个天空的金光接触的那一刹那,突然她的脑海中莫名的想起了一个声音。 “忘记我!” 接着她便有种失去至亲般凄凉的感觉,在那一刻她仿佛是失去了所有一般,可是这种感觉刚一出现便马上如潮水般消失无踪了。 伊诗待神志清醒了之后,缓缓的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快普通的石头,仔细一看,发现石头的轮廓在飞速消失,接着一条活灵活现的小巧墨龙玉佩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这一刻,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带我走吧!”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的异象突然全部都消失了,接着促急的下课铃声便响了起来,似乎是在催促。 伊诗听到了铃声,整个人就像是回了魂一样,眼神出奇的清明,出奇的静,接着便冲着二楼的护栏下面一跃而下 香港同样也是一个富得流油的地方,人在事业有成之后便往往会选择前往香港。其一是因为香港商业集中,而且可以算的上是国中最富的地方,名气最大;其二是因为环境气候的原因;其三则是要寻求更大的财富。而香港也的确能够满足各种人各样的需求,可是真正的香港只是存在于大多数人的心里和梦里,很难得见上一面。 今日就在这购物天堂的西部,一座典雅的别墅建立在一片小竹林之中,别墅古香古色,竹林清新自然。 座落于这片人工竹林之间的那个典雅的别墅是长存于历史而不被世人所知的龙家当代家主养老的别院。 龙家自古以来就没有出过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也没有生出什么二百五的败家子,所以它如一尊千年龟一般留传到了今天。 “老爷,您看,今晚的黄昏可真美啊!” 一个仆人模样的中年人对着身旁坐在轮椅上的主人说道,虽然是香港,可是他们说的却是国语。 “天涯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老许,你是嫌我老啦!” 听了这位为家族奉献了一生的老人的话,一般人肯定是要受宠若惊,可是这位老许很明显是明白了家主的意思,于是打趣到:“可不是嘛!您看您虽然老了,可是少主仍有您当年之志啊!这不就叫‘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么?”说着老许便走到了窗户前,左手一挥便拉上了窗帘,接着又走到龙家家主的身后,推起车子,向着另一头过道而去 “昔日,我曾以为我可以解开我龙家千秋底蕴的秘密,可是付出了多少鲜血后,我们仍旧止步于起点,看来这个使命还是要交给我的后代了。珠儿,我的儿,我不希望你这辈子在人世间建功立业,也不希望你坐吃山空。记住我的话,如果有一日.你找到了破密之法,我希望你去大陆找一个姓“段”的普通人家,对那家人你要用尽一切手段让他们从这个世界消失” 这位龙家家主在最后的晚宴上这么嘱咐了一番之后,便随着老许的脚步回到了卧室之中。接着又进行了一番繁重的仪式,直到子时的时候他才上了床并做下了一生中最后一个梦。 在梦中,他遇到了一片巨大的金色海洋,在海洋的中间有一座黑色的岛屿,其形状和九龙很是相似,可是正待他欲走上前去仔细打量一番,突然间所有的一切都黑了下来 在人性的毁灭与重塑之中,这三个人会对故事的主人公产生多大的影响?很多人都知道天,明白天道,可是有谁知道天道是怎么产生的呢?接下来就是天形成的故事 正文 第三段 赐我突破 段天在万分火急之中抢夺了那一本青色封面的书和一个白玉净瓶之后,便马上飞身而退,似乎像是怕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击,要抢夺他手上的宝物一般。 当时他也没有细想,只是一味的往前跑,只希望越跑越远,可是心一急,马上便被一块石头给绊倒了。到了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跑了足够远了,因为举目一望,四周到处都是密林,而且这里的山林草丛之间并未见着湿迹,相比离那座化作灰烬的英山观已经很远了。 看到四周已经安全了下来,段天便马上找了个极隐蔽的地方,开始观察起战利品来了。那一本青色封面的书和白玉净瓶都被他放在怀里护得好好的,因为他的心思一直都在这两件物品上面,所以倒也没有压坏,现在他将它们都拿出来了。 段天真正在意的只有那一本书,因为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所必须要得到的,那是一本修真练气的宝典。 段天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他就明白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在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成为了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凉他有泰山崩而不惊的淡然也不禁莞尔。 今天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七天,第一天他赶了一天的路,第二天他又赶了一天的路,然后第三天便找到了这座英山观,第四天他化作一个迷失的小童来到这座观内寄宿了一宿,顺便打听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第五天他便做出了极为精密的计划,然后到了第七天便动手趁火打劫。 在这七天的时间里,段天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只知道这是一个存在于前世小说中修仙一般的世界,除此之外他就只找到了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一些小秘密。 按理说,重生为人在他前世那个世界是很时髦的一个词,可是现在他真正经历了才知道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首先,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化身成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这个男孩在自己附身之前是个什么身份?又有怎样的经历?还有为何会独自在这么一个危险的深林之中?其二,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这幅身体在很多本能方面表现的要比普通人更强?比如目力,听力,嗅觉,速度,甚至脑子,在前世他二十岁的时候都不见得有现在一般的灵敏和聪明;其三,就是他对于前程的未知,这才是他最大的恐惧,一个人孤独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但却保留着前世的记忆,想想这事就觉得寂寞。 青色封面显得很结实,双手摸在上面竟有种摸到体肤的感觉,当段天翻开青书的第一面的时候,便有几行蝇头小楷说道:“修者,夺天地之造,以体拟天地,化颅为天,化海为地,自始循环,此为一也;士者,养心悟道也,以言明理,以脑启智,算尽乾坤,此为二也” 这几行字段天并不认得,只是眼观其字,其意却留于心,或许这便是天赋吧!只是这话很明显没有说完,不过光是这几句对段天而言就已经是受益匪浅了。接着又翻了一页,神秘的修真.世界便正式在段天的手中被揭开了。 “灵根即灵动,探灵之源,解灵之径,须辅以倒立之姿可成” 这本青书上的内容理解起来并不难,段天靠着那与生俱来的读字天赋很快就将全书大概的看了一变。这本青书没有名字,因为像这种货色整个大陆上多的数不可数,要查起作者都是无从查起,所以暂且就称之为青书吧。 这本青书中很明确的列出了当今大陆上的两个最低的等级划分,其一为练气,其二为脱俗。练气和脱俗都被划分为低阶的范围,而段天手中的这本青书却是只有前面练气部分的残本。 练气分九层,每一层都有每一层的不同,而这些都不是现在段天该考虑的对象。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段天就不再犹豫,马上又从头看起,学起书中的方法了。 在青书中已经写的很明确,要想走上修真的道路,能有一日化羽归去,第一个必备的因素便是灵根。 灵根人人都有,可是只有圆满型灵根才能够修成正果。灵根是什么?灵根就是天生对自己身体内部的感觉,说的俗一点,就是自己替自己把脉,自己开方子。如果喝了一杯普通的水,闭上眼便能够感觉到水在进入自己的肺腑之中的流向和最终去向,这便是圆满型灵根。当然感觉的越仔细灵根品质便越好,如果连呼吸一口气都能够感觉到它运动的轨迹,那么这样的就可以叫做先天灵根了,不过这种人很少,起码在这个世界上很少。 灵根是修真的基础,而灵气则是修真的动力和源泉,就像人一样,只有五脏而没有粮食,他仍旧活不下去。灵气可以看作是天地中的氧气,也可以看作是天地中的二氧化碳,就像氧气与二氧化碳一样,他们的作用对于人体只能起到呼吸循环的作用,而天地灵气便是专对修真者而言的。 走上修真道路之后,人的身体会变得比普通人不一样,这个不一样会随着境界的提高而越来越明显,那样的人则被称之为修士。修是形容身体,士是形容大脑。当修士走到了世界的顶峰,那么他的身体力量无疑是最强大的,他的大脑无疑则是最聪明的,所以才会有修士一说。 修不仅指的是修炼,还有修心。心指的是道心、本心、和信心。道心又指的是修真的本质;本心指的是一个生灵最基本的念,这个念万古不变;信心指的是毅力。真不是真假,而是真空,空是万法的尽头,而真则是与空相对的。悟空已经走到了尽头,可是悟真却还未开始,所以世间一切修士都以真为目标不断努力,所以才会有修真一词。虽千万人,吾愿往矣,因此,才会有了修真界。 段天学着青书中的意思将整个身体都倒立了起来,用双手撑地,双脚笔直向天而立,接着便闭上了眼睛,沉浸心神去感受那玄妙的灵根灵源。 段天因为身体素质要比常人强,所以第一次倒立便坚持了整整十分钟。第一次感受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于是他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开始了。第二次他坚持了十二分钟才肯放弃。第三次,他又坚持了十五分钟。可是还没等段天打算放弃,突然酥痒难耐的一股热气从脑中天庭位置一直逆流而上,一直到了下腹的气海穴才停止,最后便一直存在于气海之中。 此时此刻段天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根本就坚持不住了,于是身子一软,头朝下般的倒了下去。又休息了一会儿,待脑中的眩晕感全部消除之后,段天于是马上将全部的神经中枢都集中在了腹部。还好,肚子里的那股热流还在,只是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微弱了一点,可是段天还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在感受到那微弱的一丝热力的时候,段天还是忍不住有一种自豪的感觉。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却不是很清楚,因为他此刻的状态正止步与青书中的两个概念之间。 如果灵根微弱,那么便感觉不到这缕灵力的动态。如果灵根圆满,那么初步形成的灵气就会自动形成一个周期,这是青书中的意思,可是现在他却刚好坎在二者中间。 段天又重新凝神倒立了几次,结果依旧如此,这令他一时之间陷入了苦境。 段天苦苦思索,仍旧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什么地方,苦思无解之后,他之后又翻到了青书的第一页准备从头看起。 “修者士者,养心悟道也,以言明理,以脑启智,算尽乾坤” “以言明理,以脑启智”段天喃喃道,看到这里他心中似有所感,可是仔细一想那种感觉又马上消失了。 “算尽乾坤” “既然倒着感悟能够感觉到灵气波动,那我为什么不顺着来呢?”段天想到便做,于是他马上便盘膝而坐,五指张开,闭上眼睛去仔细感受那一直停在气海位置的微弱气流。段天在感受了几次之后便发现对于那丝微弱的热他完全掌控不了,而且每次去用心感受,最后对于那丝热流的感受便淡上一些,他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人要想靠自己的能力去走上修真的道路,那是何等的艰辛,现在摆在段天面前的只是第一关而已,他想不出任何的办法也只好先暂且将这事压在一边,转而来进行修士完成凝气的第二步了。 感受并让第一丝灵气运转这是练气之前凝气的第一步,当那第一缕灵气在运行一个周天之后便会从体内消失,这是大多数人都会遇到的情况,可是段天有点特殊,也就只好进行第二步了。 第二步是为了将那第一缕灵气留在体内。青书中提供的方法就是屏气,这个方法是很多修真秘籍上都会有的,段天相对来说已经完成了这一步。 段天以盘膝一坐便进入了屏气的状态,当呼吸被刻意压制之后,整个世界都仿佛静了一些,周围的微风和远处山林间传来的鸟兽鸣叫声似乎也不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这是段天刚进入屏气状态的第一感受。 可是还没过多久,他便有点坚持不住了,在完全隔绝一切外界的那一段时间,他的心跳清晰可辨,他血液流动的轨迹如刻画一般在脑中闪过,此时再去感受那缕微弱的热流,段天便找到了问题的源头。 原来并不是那缕灵气不肯走,而是它根本就走不了。因为在段天的下腹气海穴的那缕热流的周围不知因何缘故而停滞不前,一直都在那里不停的原地游走。段天顿时就觉得奇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与旁人到底有何不同,也不知道该怎样让这缕微弱灵气化为灵动,于是他试着用屏住的那一口气去接触那一片区域。 可是不试还好,一试段天便后悔了,当他体内憋的那一口气一碰触到下腹的那片禁区,在这缕热流游动的地方便传出剐心般的疼。段天倒吸一口冷气,再也憋不住于是便退出了屏气状态,当他从屏气状态退出来的时候,不仅大口喘气,而且全身上下都已经被冷汗所湿透,刚刚的那一幕如梦霾般挥之不去,那种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段天此刻想到。 休息了一会儿,段天便试着再去感受下腹气海穴的不同,可是令他大吃一惊的是,经过刚才他那无心的一动,现在那缕本就微弱至极的热流竟然完全从他的体内消失了。 段天此刻的心情说不出喜怒哀乐,只是那种对于未知的踌躇和恐惧还是环绕在心头。他二话不说,一咬牙便重新以倒立的姿势来感受那一缕灵气的流动。当段天反复实验了三次之后,心里的激动还是难以抑制,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身体竟又恢复成了正常人。他以倒立之姿来感受的那一缕热感又重新出现了,而且在流至下腹气海的位置便马上又缓缓消失了,只留下一点余温还温暖着小腹。 这次与上次不一样,段天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那缕热流消失的速度,这与上次不一样。段天在得出这样的结果之后,马上便开始了第二步屏气,当重新将自己与外界完全隔离之后,段天便有感觉到一种和上次不一样的感受,那一缕微弱的热流在进入流转了一圈之后便顺着自己身上千万个毛孔中流出,如果这个时候没有屏气的话,那么所有的热感将会在一瞬间全部从肺道中流走。 即使是屏气了可是依旧难以保持灵气的不扩散,而要解决这一难题,那便只有不断的尝试,一点一点的锻炼,而这需要时间,好在段天初生为人最不缺的便是时间。 又是一个七天过去,段天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知又是躲到了那个极隐蔽的地方去努力凝气了,上天或许愿意给段天一个机会,或许想在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先送上一份大礼。 就在这个第七天的黄昏之时,那远方天际的红日还未曾落下,一声撕心裂肺又带着一股极度舒爽的长啸突然在一片毫不起眼的丛林深处遥遥传出。 那一声突兀的长啸惊起了阵阵飞鸟,惊扰了无数小兽,不过这声长啸也是一出即止,马上傍晚的森林便又重新归于平静了 正文 第四段 杀了他...... 段天那日夺宝而去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在他走后英山观发生了什么,他无心去管,也没有那个能力再去多管闲事,可是就是因为那时的一个疏忽,或者说是一个无奈,他便轻而易举的被卷进了一场风雨之中,也因此他的人生才开始了新的起点。 那日的英山观已经被一场大火烧成了一片灰烬,可是经过观内所有弟子的努力,将之完全恢复如初也只是用了七天的时间而已,毕竟这其中有不同于普通人的修士。 英山观内所有的建筑都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只是房间之内的那些装饰之物还未备齐,而现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 出去置办日用所需的物品了,因此此时的英山观内已经人去楼空,略显枯寂。 此时正在一个阁楼的楼顶处,那王姓男子正独自提壶酌酒,淡淡的酒香随风飘在这无人的观内,其势也悲,其情也涩。 “哼,那小子倒也有趣,只是以我现在的修为出现在他的面前肯定不适,还是按照计划进行比较好,他真的就是那个被称为天下第一宗的少主么?呵呵,如果是这般,那便有趣了,只是这些手脚还需仔细安排一下,他能走到计划的第几步呢?” 随着一声大笑,王姓青年举起酒壶便豪饮了一口烈酒,他那猖狂的笑声瞬间打破英山观的沉寂,只是在别人眼中,那大笑却似豪言壮志,更似悲极生笑 段天经过了半日的调和才得以将内俯重新归于平静,此时此刻的他再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了,而是正式走上了修真之路上的修士。 他的心情难以抑制的激动,可是他还是强行将那激动之情全部压下了,因为现在他才刚刚起步,是最弱小的。 练气一层的修士与一个普通凡人所具备的力量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甚至一个身强力壮的大汉要对付此刻的段天,那同样是轻而易举的事。段天虽然有一点点的自豪之气,可是这也只会成为他的动力,鼓舞着他向下一步迈进。 练气是修士之中最低级的一个等级,对于很多修士来说,处于练气级别的修士根本就算不得是修士,这并不是小看,更不是藐视,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练气级别的修士尚还不能被正式成为修士,他们有一个独自的划分,就叫练气士。 练气士与修士之间的最根本区别便是在于“修”和“练气”的区别。修士修天从而借助天力来成为自己的力量,而练气只是借助天地中那无形气体的其中很渺小的一部分而已,所以二者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之上。 修士有大神通,翻江倒海只是末能,偷天换日那才叫真本事。可是练气也只是练气而已,就像是地球上古籍中的练内力一般,说到底终究还是一介凡人。 练气士修到极致便有可能走上真正的修真道路,而最近的一步便是脱俗了。练气士是介于凡人与修士之间的一种人,他们没有修士的神通,也没有凡人的弱不经风。 练气士最大的依仗便是体力,在练气前五层中,每进一层,身体机能和体力便会得到很大程度的提高,从而有更加坚强的体质。这便是练气士与凡人最大的区别,因此在练气士的前五层的生涯中,突破只是时间的问题。 虽然练气士在修士的眼中什么都不是,而在凡人眼中却强大无比,可是只有练气士本身才知道练气的艰辛,或许对于那些经历了生死和大苦难的修士来说,曾经练气的岁月中的那些艰苦都算不了什么,所以便忘了那条路的艰辛。 可是练气这条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走得过的,而一旦走过了这天錾般的九层,那么叫做脱俗有何不可呢?因为经历过练气九层就不再是一个俗人! 段天按照青书中的提示,他要想达到练气第二层,至少要有一个月的不断凝练体内天地灵气才行。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前进的目标,所以也就不急了,修炼的速度自然也就降了下来。练气第二层与第一层的区别便是体内灵气的浓郁程度,只要要求达到了,随时突破都行。 段天此刻有了闲空,于是便又拿出那次在大火中抢出来的第二件物品,那个白玉净瓶。他一猜便知道里面装的肯定就是传说中的丹药了。在他前世,丹药是一个很遥远的名词,在现实生活中根本就不存在,所以此刻见到,段天心中不禁感慨连连。 他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的揭开了封盖,封盖一开,顿时便有一股诱人的清香飘了出来,段天一闻,整个人便如进了天堂一般,心中有说不出的清爽和舒适。可是待到神志逐渐清晰之后,段天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而此时竟已经到了深夜时分。 段天吃了一惊,心中突然想起一个不好的念头,于是马上便打坐调息了起来,可是眼睛还没闭上,段天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此物果然有异!” 说完便举起拿着玉瓶的左手用力一挥,那白玉净瓶便被撞到了硬墙壁上被击成了粉碎。果然,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丹药,破碎的瓶壁上只是依稀可以看出一些药粉,想必也正是这个让段天昏睡了过去。 段天此刻的心情糟糕至极,他没有想到那个在自己后面来的青色长袍男子竟如此歹毒,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因为闻了那怪香,体内好不容易凝聚的一些天地灵力竟然全部都消失了,不仅如此,甚至段天重新凝聚都没有任何作用。 段天不相信这样一瓶药粉就能让自己重新堕落至凡人,他知道这个药粉肯定有一定的时限。还好自己隐藏的够好,还好自己身边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情况,还好自己虽然灵力没了,可是体力还在,段天悻悻的想到。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当段天再次一身汗水的坐在了原地,才终于知道了那怪香的厉害。他尝试了所有可以用的办法,可是天地间的灵气竟再也进不了自己的身体分毫,这令他对那青色长袍男子的恨意更浓了。 段天在心底已经大骂了那青色长袍男子无数遍,已经暗暗决定,如果要是再遇到他一定也要让他尝尝现在自己的感受。 可是不知是因为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当段天这个念头刚一升起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像鬼魅一般传进了段天的耳中。 “兄台可是要找我么?” 段天听了这个不知源头的声音顿时又吓了一跳,可是很快他就平息了内心的烦躁之情,眼中寒光一闪,缓缓说道:“你还是来了!”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走到一处微微散发着光亮的地方,推开了一块半人高的大石,然后顺着洞口走了出去。走出洞口,他又穿过一片荆棘林,再踏过一条小溪,然后便来到了小溪的另一头,一个略显空旷的空地上。 段天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就发现了,这里和地球有点不一样。虽说在地理,在建筑,在言辞,在衣着上,都有很大的相似,可是还是能够很清晰的分出两个世界的不同之处。其中最容易看出来的一个便是月亮,来这里已经整整半个月了,段天还依稀记得故乡月夜的美丽,可是这里没有月亮。 此时的天空全是黑压压一片,以往几天虽说没有月光,可是那无尽的星云还是将整个大地照的通亮,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却有一团巨大的云层将所有的星光全都给挡住了。 “我便知道你不会是二师弟的人,小小年纪却有如此魄力,倒也难得。” 段天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那个青色长袍男子,一言不语,对他那满是讽刺的赞赏也是不屑一顾。 “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那本小书你已经都看过,我相信以你资质可以记下,再留着对你没什么用处,你就将它给我吧!”那青色长袍男子就像是对着一个毫无意识的死物说话一般,毫无生气,甚至说话的时候连眼光都没有落在段天的身上。 段天依旧沉默。 “怎么?你不愿意?”那男子语气中已经稍显不耐,他不认为段天有否决自己的能力,也不认为段天有反抗自己的勇气,他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段天,他知道在自己的压力之下,段天一定会妥协。 可是段天的反应令他失望了。 “不愿意!” 段天当然不愿意,虽说是自己有错在先,偷了人家的宝物,可是眼前这人却是太过可恶。那男子说的没错,段天的确凭借着与生俱来的记忆力将整本书都记下来了,而且这书现在的确对他没有什么用,并且他也有还书的意思,可是因为现在站在眼前的是此人,所以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其一,如果来的不是这人,而是英山观的观主,那么段天将毫不犹豫的还书并且愿意跟他回去抵罪,只要对方没有歹意,要他付出更多的代价,他愿意。 其二,如果眼前这人在白玉瓶内没有放害人的药物,而他的实力也没有丢失的话,那他也的确愿意妥协,可是现在晚了! 其三,如果眼前这人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这本书,那段天愿意等自己实力恢复之后再进行归还,可是现在不是,所以不行,因此他说“不愿意!”。 段天说出这话之后,身前那男子浑身气势陡然一变,看向段天的眼神也似寒冰一般更冷了,不过段天依旧不为所动。 “看来你是认为你有在我手上活命的实力啦!” 段天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动,顿时一个很清晰的想法便出现在了心头,于是他嘴角微微一笑,缓缓说道:“那么你是认为你有杀我的胆量啦!” 二人嘴里说的话都很模糊,也都很有杀伤力,可是很明显段天的话还是打动的那人。 青袍男子眉头一皱,以他多疑的性子马上便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 “嗯,此人很明显是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小鬼,可是他为何从头至尾一直保持的如此镇定,不管他是不是装的,这都不是一个普通小孩能够做的到的,以我五层的压迫之力,他一个刚刚练气的小鬼是不可能还保持冷静的,那么他又是依仗什么呢?” 段天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所了解的,所能借助的都很少,就连他前世的很多知识都是从书文之中学到的,毕竟前世他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大男孩而已。 因此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后,他只有努力的去学,并将每一步都计算好,那样他才能快速的适应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经过段天这连续几日的所见所想,他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这里的人似乎都很笨,或者说是考虑问题不全面,而这似乎又与个人的修为有关。当然他所接触到的人本就极少,也不好妄下判断,可是今日见到这青袍男子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有退路的,而且那本青书中同样也介绍到:“士者以脑启智,算尽乾坤。” 于是他便又开口说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 此话一处,那青袍男子很明显被惊了一下。 “糟糕!我深思熟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这本是最简单的事实,可正因此,我才忽略了” 如此一来,段天顿时由被动化作主动,他正欲再点拨几句,让那人往对自己有利的地方去想,可是这时那人却大笑一声:“既如此,你就将你身后之人叫出来,我也好见识一下啊!” 段天听闻此话,顿时犯难了,而原本想说的一些话也被无力的压了回去。 可又在这时,又一个声音无声无息的响了起来。 “杀了他” 正文 第五段 英山观 “杀了他” 杀了谁? 如果说段天被青袍男子的出现吓了一跳,那么这个声音的出现就将他魂都给吓掉了一半。 因为这个声音出现的太是时候了,因为这个声音出现的太无声无息了,因为这个声音出现的太令人恐惧了,段天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更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不是真的如刚才自己想的那样。 可是那人的声音还是太令人发寒了,他说出杀人的时候,显得那么平静,又是那么的淡定,他的声音好像是蕴含了某种妖法一般,让人一听便想那么去做,可是说出这话的时候却是又那么的和气。这让段天很害怕,他有种直觉,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而且说这话的人一定实力很强。 当这句话从空气中传出的时候,整个空地都静了下来。段天一语不发,低头思索,那青袍男子同样一动不动,他的脸上写满了自信,他的眼里此刻也写满了不屑。 就在段天感到万分不解和忧虑的时候,这时突然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说道:“杀了他,然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段天又被吓了一跳,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白色秀才装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此人正是那王姓青年。 段天微微愣了一下,对方那负手而立的身影他确定从没见过,可是对方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看见段天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那王姓青年微微一笑,又说道:“他已经被我制住了,你只要用刀把他剁了就行了,然后我便会带你去真正的英山观。” 说着那王姓青年便从背后伸出手来,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长刀。 段天看着那把银光闪闪的长刀下意识就要去接,可是正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警觉了起来,刚伸出的手也瞬间收了回去,并且退后了几步,与那王姓青年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点。 “怎么,你不信?” 他的话依旧是那般风平浪静,可是段天却没有理他。 看见段天又是那么一般表情,王姓青年也不发怒,只是将手中的长刀微微一甩,那把长刀顿时便飞了出去,然后准准的落在了那青色长袍男子的胸膛之上,这一切看起来很是随意,那王姓青年似乎也没有用多大的力,可是长刀在砍到青袍男子的身上时顿时便鲜血四溅,只是那刀砍的并不深,在他的胸膛之上便紧紧嵌住了。 段天倒吸一口冷气,强忍住要吐的冲动,他长这么大何时曾见过这般血腥的画面,当那长刀划过青色的袍子并砍在对方活生生的胸膛之上,那鲜血四溅,其中还有很多内脏混杂着一些没有消化的食物也随着巨大的冲击力被鲜血也给带了出来,这模样看起来竟然是恶心至极。 段天看到那长刀在划过对方胸膛的那一刻,那青袍男子的脸色并没有起任何的波动,想必已经是死了很久了。 “记住,如果你不比别人心狠,那么最后痛苦的一定是你好了,这里的事算完了,走吧!” 段天听到这句话,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他完全猜不透眼前这人的用意,而且他对自己说出这般话又是有什么目的? 段天现在对这个身着白色秀才装的男人畏惧到了极点,无论是对方深不可测的实力还是对方那毫无情感的杀意,他都只有无力的份。 最后段天还是决定跟着他走,可是在走之前,他还想办一件事。 看着那青袍男子的尸体就这么躺在血泊之中,段天心中有些不舍。于是在王姓青年的目光下,又向青袍男子的尸体走去。 在走到对方那满是鲜血的尸身面前,段天蹲了下去,然后抬起左手将对方那还满是不屑的双眼轻轻一抹,接着便把右手探到了对方还在冒血的怀里。 可是他的手在刚一伸进去就马上又伸了出来,接着左手便迅速下落,一把抓住嵌在青袍男子胸膛上的长刀,接着又迅速起身,在他起身的同时,左手毫不停留的向着右手下边飞速划过。在段天右手从尸体上伸出来的时候便有一个长绳般的物体也跟着他的手迅速飞出,可是还没等接触到他的手便被左手挥出的长刀瞬间给劈成了两段,段天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条浑身墨黑的毒蛇。 其实段天早就有所猜测,对方不可能会突然找到自己的藏身所在,定然是因为那药瓶中装了什么刺激性的气味,所以对方才可以如此准确的找到自己,于是便有了刚刚的一幕。 段天在砍掉蛇头之后,便又用长刀在那副尸体上轻轻一划,接着便翻出了几个破碎的白玉瓶,他看了一眼,挑出一个还是好的,接着便将其余的全部捅得稀烂了,那其中似乎好像还有和段天那次拔开的那个是一样的。 在将它们全捅破之后便马上有一阵香味散了出来,可是很快那些香味便被夜风一吹而消散了,其余的因为血液的流淌,还没有发挥作用便被淹没了,所以段天并未受到伤害,接着他又在青袍男子身上仔细翻了一遍,确认对方身上什么都没带之后,段天才缓缓离去,不过在离去之前,他还在对方本早就死去的尸体上又加了几刀,当然每一处都是对方的要害。 当段天一身血衣的走到王姓青年的身旁时,他才冷冷的说道:“如你所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好啦,这才算完了,走吧!” 看着段天一身血衣手握长刀的背影,王姓青年嘴角一翘,又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青袍男子的尸体,说道:“有意思!”然后便跟在段天的身后离开了。 英山这个地方说大也不大,说小却也绝对不小,如果以一个凡人的脚力大约赶路一个月便可完成一个来回,如果是修士的话,那速度自然不能以常理来度之。 因为要带上段天,所以二人便在不远的小镇上租了一辆车,又经过了七天的跋涉,终于在第八天到了真正的英山观。 真正的英山观很大,其规模根本就不是那些借名而生的水货所能比拟的。英山观不仅是一方黎明百姓心中的圣地,而且还是一个地方裁决最高议案的首府,不过现在随着英山观的没落,和北岚朝廷的超然,所以现在才没有完全继承传统。 英山观的地位来于岚洲的恩赐,也来源于其对国家所做的贡献,整个岚洲上下像英山观这样地位的半修真势力不少,可是能有他们这样地位的却不多,这代表的是一种荣誉。可是说到底,英山观还是一座观,一座靠香火支撑的道观。 看着满山遍野的平民百姓们成群结队的来到英山之下,然后又在那条百米进山阶旁排起了长队,段天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可是也不好前去打扰,因为这些人都是为了能给上天祈福,为家人带回平安而来的。 王姓青年看着这无数的道徒心中充满了自豪,可是看见段天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又故作镇定了。 “在民间,我英山观的地位犹如黄天在上,这些人也全是我英山观最忠实的信徒。相传第一代观主曾与那一代皇主有着很亲密的关系,在他老年退隐之后便来到了这英山建起了这座英山观。自那以后,我英山观便一直都被皇城暗中照顾,又加上历年来的不断经营,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和成就。”王姓青年对着段天微笑的说道。 段天眉头一皱,他虽不懂这话的意思,可是略一猜测便明白了,虽然这话很明显是炫耀之语,可是和段天没有一点关系,于是他便不耐烦的说道:“你不是要带我来这里么?现在我已经来了,那我可以走了么?” 听了他的话,王姓青年脸色有点难看,他知道段天是不愿在等了,于是大袖一甩,沉声道:“跟我走吧!” 段天刚刚说的话不过是起催促之意,他并不认为对方对自己没有目的,也不相信对方会轻易的放自己离去,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走不了,那便以进为退吧!于是段天也跟着他顺着百米进山阶走了上去。 接着二人穿过正门,又穿过了正殿,然后又拐了好几道弯,直到段天已经忘记了回头的路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接着便来到了一处世外之地,这里的景色很美,可是段天看了第二眼便没了兴趣。 跨过一片又一片的房屋和亭榭,翻过好几座落英缤纷的桃林,又淌过了一条小河,王姓青年终于将段天带到了英山观真正的正殿,可是他并没有带段天进去而是绕了一下,从正殿下面的一道侧门领了进去,下了山,又爬上了半座山,才带段天来到了一个很别致的院子。 “你就先在这里住着吧!如果有人来传你,你就跟他走,记住,不要私自出房间。”那王姓青年嘱咐了一声便关门离开了。 段天此时正站在这座院子的正中间,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这里还算清幽,周围的环境也很好,而且他住的房子也很大,段天走上前去便来到了院子里唯一的一间房子的门前,他推开门便走了进去,里面的确和外面看的一样,很宽敞,设施也很齐全。这周围的一切安排的也很合段天淡薄的秉性,于是他稍微打扫了一下,便住了下来。 一连过了三天都没有一个人来传话给段天,他也乐得这里的清幽自在,而且每日都可以毫无顾虑的修炼,这简直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个所在,段天心里便是这么对这里作评价的。 直到他来的第三天,终于有一个人打破了此地的安静,打扰了段天的清修。 这日,段天正盘膝坐在院子前面的一颗古树下凝练天地灵气,可是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个风铃般的声音。 “哈,小兔子,看你还往哪里跑呵呵。” 听到这个声音,段天眉头微微一皱,很明显,这个外来的声音打破了他修炼的进度,段天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心中暗暗叹道,看来今天的任务又完成不了了。 段天受到青袍男子那白玉瓶内的香毒而实力受损之后,在赶路的第五天便完全恢复了过来,而且经过了那一次的中毒事件,他的身体反而能够与天地更好的沟通了,进而修炼的速度也提升了不少,之后他又来到了这个清幽的地方,不知是因为这里人少还是英山观的风水好,这里的灵气浓度要比外界强上不少,本来要一个月才能到练气第二层,可是现在看来十五天便可以了,所以他才这么用功。 可是现在他才进行到第三天而已,因此修炼被人打扰了,段天自然不爽的很,于是他便缓缓的起身,准备再到房间里面去修炼,可是正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身后响到:“咦,怎么这里竟然有个人呢?这里不是三师弟以前的住处吗?” 段天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从对方的言辞之间可以听得出很多有用的东西。第一,站在背后的一定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极美的女子,从空气中的香味可以闻的出来。其二,这个女子身份肯定不简单,从她的行为上可以看的出来,一般门派的弟子不可能如此无忧无虑,更不可能用如此口气和一个陌生人说话。第三,便是对方口中的那个三师弟了 段天脑中转了一下,此时正好想起了前日王姓青年临走前的嘱咐,看来对方让自己不要轻易出门就是这个原因了。 这一串的念头在那女子的话说完的时候便已经在段天的脑中形成了,可是这些都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于是他脚步仍旧不停的向院子内走去。 可是他的这一举动顿时引起了那女子的反感。 “喂,你是谁呀?你想干嘛呀?” 段天连理都懒得理她,径直推开了院门,然后便走进了院子里面。 “喂,我问你话呢?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进了三师弟的房间啦?你是新来的吗?” 段天虽然心中不耐,可是还是忍住了,就当是没有听到身后的叫嚷,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直接推开房门便走了进去,至始至终连看都没有看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眼睁睁的看着段天走进房间里面去了,接着又把房门也给关上了,就当她不存在一般。她哪里受过如此待遇,可是那房子又的确不是随便可以进的,她也不好再闹,于是玉牙一咬便转身而去了。 这件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很快便风平浪静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来打扰段天的清修了,他的生活于是便又平淡了下去。 一个月后,那王姓青年终于来找段天了。而这时的段天早就突破练气二层了并且还在三层稳稳的站下了脚跟,相信按照这样的速度再过半年,他便能再度做出突破了,王姓青年来找段天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他所说的段天的机遇到了,至于他口中所提到的机遇究竟指的是什么机遇那就不得而知了。 正文 第六段 乌鸦乎?黑鸦! 段天这次被带到的是一个他没见过的房间,房里的摆设像极了前世古代中的后堂,来这里的路他也没有走过,所以来的一路上他便开始了仔细观察,并谨言慎行。 此刻段天正站在王姓青年的身后,而王姓青年则是再给一个鬓角微白的中年人行礼,行礼完毕,王姓青年便恭敬说道:“副观主,这便是我那日向你所提的那个体质绝佳的少年了。” 说着,王姓青年向右退了一步,把段天让在了副观主的眼前。 “嗯,少年?” 那副观主坐在中堂右边的木椅上,仔细打量了段天一番,便眯着眼睛微笑道:“资质的确很好,而且看着老实,给人的感觉也挺眉清目秀的,这孩子长大了定然是一代才俊。王林,你这次的眼光不错。孩子,抬起头来,让我看一下。”那副观主的神色很是和蔼,虽然和蔼这个词用在一个中年人身上有点不合适,可是他说话的那个样子的确让人想笑。 从他的话里,段天感到了一股来自心底的信赖,他使劲提了下神,便将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抬起头后,副观主便看段天看的更仔细了,而段天也可以正式打量这位整个英山的第二位人物了。 此刻他眼中的副观主长的是一副人未老而发先斑的样子,长相也很平凡,可是面容却很是凌厉张狂,身子骨很是精神,说话却很和气,让人第一眼就感觉很好。 “嗯,的确很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副观主依旧用着那很平淡很温和的口气问道。 “段天!”段天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他此言一出,顿时让眼前的副观主大吃一惊,他的神色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变得很难平静,而且眼中也尽是闪烁之光,不过很快就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接着他就又恢复正常了,只是现在再看他那慈眉和目,却是怎么看怎么像装的。 副观主还好,稍微慌乱了一下便故作镇定了下来,可是站在段天身后的那个叫王林的人顿时长袖一挥,毫不犹疑的便拂袖而去。 “你说,你姓段?” 段天隐隐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现在话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再好改,而且这个名字本就是他前世用了二十年的,他也不想改。可是他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也有这么一个特殊的姓氏,而且貌似还很不得了,段天第一次开始对自己说的话有点后悔了。 对于副观主的话,段天无言以对,于是只好保持沉默,段天没说话,场中便安静了下来,段天一直没说话,场面就一直都安静着,似乎场中的两个人都被心事所扰,而又乐得这样一个安静来缓冲一下头脑。 大约安静了一刻钟,突然有个段天很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了。 “爹爹,大师兄在门外找你呢?他说你在里面有事,所以我来看看咦?怎么你在这儿?” 段天和副观主都被这个外来者给打断了思虑,段天自嘲一笑,将脑中所有的疑团全都深深埋下了,然后一抬头,随意的看了一下那个两次打扰自己的女子。 可是就在他回头的那一刹那,他的眉头便皱了一下。因为这个女子竟然是出奇的漂亮,不仅皮肤白, 身材高,胸大,翘臀,而且那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竟然出奇的好看。 不过凉她是仙女下凡,段天也只是随意看一眼而已,他的目光一扫便马上将头转过来了,给人的感觉很自然,可是当目光已离开那个很有好感的身影之后,段天竟有种心惊胆跳的感觉,而且在心底似乎也有一个声音再喊:回头,再看一眼,刚才没看清,再看一眼。 很有好感,很有兽欲,这是段天对那女子的第一感受。他在心猿意马的同时也在暗暗庆幸,还好那日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而是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要不然我定不可能突破至第二层。 段天的动作那女子看在眼里,副观主也同样看在眼里,那女子只是心中略有失落便什么感受都没有了,她即使是一个狐狸精,可是也绝对不会去尝一个小孩的腥。 可她虽没什么想法,副观主却是心中一颤,大有深意的看了段天一眼,于是便开口说道:“媛儿,快来,这位便是你现在的三师弟了。” 刚刚副观主的神情都被段天捕捉的一清二楚,他心下疑惑更重,可是在听到副观主的这句话的时候,他又一次懵了。 不仅段天懵了,那女子也懵了,她早就知道段天的底细,略一思量她便明白了,于是很大度的一笑,似乎忘记了上次对他的反感,便向段天走了过来,并说道:“哦,三师弟,你好啊,以后我就是你的二师姐了,要叫二师姐,知道么?哦,忘了问你叫什么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间尤物刚一过来,段天便觉得一股香风铺面而来,便再也不想说话了,很快他的神志已经开始不清了。 “他叫段天”副观主回道,可是他还没有说完,段天便当场晕倒了。 当段天醒过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经不知被谁给送回来了,他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刚刚经历的一切还在他的脑中挥之不散,仔细一想脑子里全是那女子美丽的容颜。 段天使劲摇了一下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然后他便推开了房门,找了个靠椅他便在院子中思考了起来,可是正当段天想要理清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时候,突然,一阵香风袭来,那个脑中挥之不去的身影竟又一次出现在了段天的面前。 “咦,三师弟,你醒啦。哦,是我把你背回来的。” 那女子推开院门,手里正端着一个食盒说道。听了她的话,段天也不想一直都摆着一个脸,至少对方对自己没有敌意,而且似乎还照顾有加。 “我叫紫媛,你是叫段天么?”紫媛边打开食盒边说道。 当那食盒在石桌上一打开,顿时一股浓浓的油香味便传来了,段天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了,可是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热的食物,以前几天要不是食一些山中的野果,要么就是一边修炼一边挨饿,所以现在见到对方拿吃的来,他顿时食欲大起,心中对于这位副观主的女儿名叫紫媛的姑娘的顾忌马上便没了。 于是他也很客气的回道:“嗯,是的,请问这是给我吃的吗?” 段天在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食盒,就像是一个采花大盗突然见到一个没穿衣服的花季少女一般。段天的这种表现并不奇怪,凉谁一个多月没吃饭,总是靠喝风来补充能量,然后刹一见流油的烤全羊,谁不会心动。 紫媛听了这话,抿嘴一笑说道:“大师兄说的果然没错,你已经很久没进食了,而你又没有突破半脱俗,自然饿得很,所以我才会带来食物,你说这不是给你的,那还能给谁呢?” 紫媛的笑犹如春风中的一缕阳光,可是段天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心思去欣赏风景,他一听这话,顿时如蒙大赦,马上便对着食盒里面的食物大举进攻过去了,眨眼之间就将所有的食物一扫而空了。 见到段天狼狈的吃相,紫媛笑意更浓了,“慢点吃,别噎着了,吃完了还有。” 段天将所有的食物都干掉之后,畅快的打了一个饱嗝,便对着紫媛起身拜道:“姑娘今日所赐饱食之恩,他日段天定会相报。不知姑娘今天来所为何事?”听了他的话,紫媛不禁噗哧一笑,不仅是因为段天那满嘴是油的落魄样,还为他那几句很生疏的古语感到有意思。 她笑道:“谁要你报了。再说难道没有事我便不可以来找你么?还有啊,不要总是姑娘姑娘的叫,我可是你的二师姐哦,你个小鬼怎么像个大人似的,这么古板” 段天听见对方没事找他,于是便不想她留在这里了,便说道:“既然姑娘没有事情,那就请回吧,我还要修炼呢!” 听了他的话,紫媛明显脸色又是一变。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给你吃的,你反倒撵我,哼!我不过是来替我爹爹传个口信的,想着你几天没吃东西了便顺便给你送点食物,你看你” 紫媛还没说完,便有精光在眼中闪烁,看样子是真觉得委屈,竟要落泪了。段天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女子,可是又听见对方似乎有事找自己,于是也只好安慰道:“是我鲁莽了,还请紫媛姑娘多多见谅,顺便将副观主的意思跟在下说一下吧,我今天的确有事,所以言辞中伤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 听到段天用那古板的字眼说出这样的话,紫媛也感觉到其中的歉意,那一滴泪便不好落下了,于是便幽幽说道:“算了,不怪你啦,是我多事,我爹爹叫我告诉你,从明日开始你就正式成为我英山观的内门弟子了,不过你现在实力还是太弱了,所以就先跟在四师叔手下炼丹吧。这些都是我爹爹的意思,好了,话带到,我走啦!” 紫媛说完这话似乎还想听一下段天的挽留之词,可是见他那小小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于是便轻哼一声,直接甩头就走了,走时连食盒都懒得拿。 段天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中颇有些感慨。他来到这个世界,除了第一次去英山观打听情报所遇到的一个小道士之外,准确的说这个紫媛应该是他见的第三人,至于那青袍男子此刻已经死无全尸了,所以算不上一个人。 可是这个第三人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不仅貌美如仙,而且还表现的一副单纯如水,他两世为人,这样的货色还是第一次遇到。 段天在对方走后便开始夺量副观主留下的话中的意思,去陪四师叔炼丹?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差事。不过他的话里只有这么一层意思,段天也不好妄加猜测,于是便不再理会。 第二日,一大早段天便被一个小道模样的男子给叫醒了,听他的意思,正是要带段天去四师叔那里报到。段天见到竟然有人亲自派人来叫,也不迟疑,马上便仔细洗漱一番便跟着那人去了。 段天在一路上便将一些不是秘密的事都打听清楚了。所谓的四师叔其实就是英山观的四长老,虽说是四长老,可是好想也只有一个四长老,并没有什么三长老二长老,这就让段天觉得奇了。 四长老在英山观内应该还是很有地位的,从他住的地方便可以看的出来,如果说段天住的地方叫做清幽的话,那四长老住的别院就应该叫做大气了,并不豪华,也不奢侈,只是大,气而已,房子大,空气难闻。段天在离这里老远的地方就闻到了很大的一股子药味,可是那并不是药香,而是一股药烧糊的味道,可见这位还没有见过的四师叔是个怎样失败的人了。 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很奇怪的是段天并没有在四师叔的那个大别院里看到人,没有下人,也没有主人。于是在那个指路的小道走了之后,段天便一个人独守空院了,又是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段天也乐得自在,于是便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新家一般彻底看了个遍,准确的说应该是彻底的搜了个遍。 到了这一日接近黄昏的时候,段天才筋疲力竭的从一个挂满葫芦的墙壁上旁边的椅子上跳下来。 “哎呀,怎么这四师叔这么穷啊,竟然除了丹药之外什么都没有,不说一个值钱的,就是连张药单都没有,唉,看来今天得白费功夫了。”段天脸色极差的小声抱怨道,根本就没有把这里当成自己未来师傅的炼丹之所,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经过段天仔仔细细的搜查之后发现,这里的确没有任何一个对他有用的东西,除了房子家具之外,便只有丹药了,大大小小的,五颜六色的丹药。 那些丹药段天看了一眼就打消了念头,因为那些丹药不仅难闻,而且难看,根本就不像什么好东西,而且他没有这方面的常识,也不敢乱动。因此一日下来,他虽累的筋疲力竭,灰头土面,可是却毫无收获。不过就在段天刚准备走的时候,突然一只比浑身比墨还黑的乌鸦竟然跑进了段天上午搜过的一间大药房之内,段天见此情景,便马上跟了上去。 接着他便看到那个长相奇黑的乌鸦极为熟练的用嘴衔开那个药房内床角位置的一个碗大的丹炉的盖子,然后便又将头伸进去叼出一颗同样漆黑无比的药丸便张口吞了下去,段天见此觉得有趣。于是便上前去打量一番,那乌鸦见有人来了也不在意,又将头伸进了丹炉之中,继续吃着,当段天快走到那乌鸦的跟前的时候,那乌鸦已经吃了三颗了。那畜生似乎是不想被段天上下打量,又似乎是已经吃饱了,于是突然振翅一起,速度极快的便逃了出去。 段天见他飞了,也不去追,而是将目光投到了那个铜色的丹炉之中,那丹炉中这种黑色的丹药看起来还有很多,既然连畜生吃了都没事,那么也就说 段天微微一笑,便将整个丹炉中的丹药全部都装在了怀里,只留了一个空炉在那里。 丹炉中的丹药看起来很多,可是段天倒出来才知道只有上面那一层是丹药,也就十几颗的样子,而下面竟是木板,所以段天便又觉得失望,不过想起今天一天还算是有点收获,也就释然了。正当段天准备就此离去的时候,突然脑筋一转,便又收回了脚步。 “不行,这样的话,未免有点过分了,怎么说,他还是我半个师傅。嗯,还是给他留点吧,可是留多少呢?一半?还是” 段天为这个问题思考好半响,最后虽然心中不忍,可是还是在怀中狠狠的抓了一把,接着迅速的放回了丹炉中,并将丹炉的盖子飞快的盖起,然后便头也不会的走了。 “还是放一颗好了,免得待会儿又后悔” 第二天,段天起的很早,他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身体,因为在昨晚回来的时候他就吃下了一颗从四师叔那里拿偷来的丹药,可是竟没想到药力过猛,他被那巨大的燥热感给直接冲晕了过去,待醒来时便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段天仔细感受之下,顿时心情大好,甚至还想曲项向天歌,因为经过昨天那庞大的药力,他的修为瞬间便突破到了第三层,而且还稳稳的扎根在第三层的上层,这令他如何不高兴,于是他便早早的就去了昨天四师叔那里,因为他想再碰下手气 他丝毫没有想过昨天他为何会如此幸运的得到那天大的好处,也没有想过等待他的可能将是一场生死的考验 正文 第七段 师兄王林的心计 英山观的清晨很是宁静也很是平和,薄薄的一层云雾此起彼伏的环绕在群山之间,在这喧嚣的人世间的确有几分出尘的气息。特别是那骄阳未起,天地一片苍茫的时候,这种气息便被渲染到了极致,这个时候正好是旧的一天的过去,新的一天到来的交接之际,所以黑暗与光明便同时存在,那高空的星云还依稀可辨,可是远方天边却已经开始亮起了一丝金光,当黑暗逐渐被驱逐出眼界的时候,骄阳终于露出了头,新的一天也就开始了。 段天虽然早早的就起了床,可是待他走到四长老的别院的时候,太阳还是升起了老高,因为这之间的距离太远了点,若不是段天记性好,说不定他还会有迷路的危险。 当到了昨天那个收获颇丰的药房门口时,段天就知道那四师叔就在里面,而且看样子他还等了很久,因为段天一走进别院时,便有一个声音从那件丹房里传了出来。 “来了就到这里来吧!” 段天听到这个声音苦笑一下,便顺着声音找到了那个丹房并推开门走了进去。 “弟子段天,是前来报到的。” 段天身体微躬,向着正坐在一个蒲团上的背影抱拳道。 听了他的话,那个背影便缓缓的站了起来,并转过身来,段天也就刚好看清了他的样子。 副观主长的是一副慈祥的面孔,即使心中有想法也是笑着跟人说话,可是眼前的这位四师叔段天却有种遇到寒冰般的感觉,因为此人阴沉的气质将空气都变冷了。 眼前的四师叔长的很普通,虽身着道袍,可是没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气质,相反他还给人一种粗犷的感觉。 “哼!昨天的那一碗脱俗丹是你拿了吧,想必你已经吃过了,那就将剩下的都还回来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来到我英山观,可是见你昨天在偷走所有的脱俗丹后竟只留下一颗!可见你必贪婪如淫,现在你是我的弟子,我不管你今后怎样,记住,在这里,没什么可以瞒得过我的。” 听了他的话段天微微一颤,可是他并不是被四师叔的话给吓着了,而是被那三个字给吓了。 “脱俗丹!没想到我昨天误食的竟是脱俗丹,哎,真实可惜!可为什么给脱俗人吃的脱俗丹在我吃后只增长了一层功力呢?” 段天有吃惊,有遗憾,有后悔,也有疑惑,可是这些都被他深深隐藏,表面上他还是极为恭敬的对四师叔说道:“是,徒儿谨记在心了。” “嗯,好了,今天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去了,记住,明天来的时候一定要将全部的脱俗丹都带来,你误食的那颗就算了,可剩下的一颗都不许少,这个我心里可是有数的,哪怕是吐你也要给我吐出来,不然” 段天没想到今天又这么容易就过了,于是也不啰嗦,直接对四师叔鞠了一躬便马上离开了这个令人压抑的所在。 段天一回到自己院子之后,便埋头沉浸在了枯燥的修炼之中,再也不去想那些让人琢磨不透的事了。 就这样,这一天很快就平淡的被掀过了。第二天四师叔便开始让他做事了,至此段天便不再是一个闲人了,四师叔交待的事很简单,就是帮他做一些琐碎之事,比如烧火,比如捡丹,又比如洗衣四师叔因为炼丹失败而被烧的漆黑的衣服,总之四师叔除了加药看火候之外所有的事就全部都由段天来负责了,可是虽说苦了点,也累了点,也脏了点,可是段天那幼小的身躯还是不屈的扛了下来。段天做这些事的时候显得很认真,也很卖力,因为他终于在这里找到了一丝安稳。 早上起来帮四师叔做事,然后下午便回家修炼,晚上继续睡觉,这样的生活很平淡,可段天却很是知足,这种比他前世要幸福很多的生活,他觉得还是赚到了。于是就在这一日又一日的枯燥生活中,时间飞速流转,眨眼便是半年过去了。 半年的时间过的很快,在这半年内,段天最大的改变便是增高了,也增胖了,他的修为也很稳定的达到了练气四层,这一点是段天半年不断努力的结果,再加上四师叔额外赐的两颗脱俗丹,段天才勉强达到的境界,可即使如此,这也够他自豪的了。 段天现在已经有普通人十二三岁左右的身高了,虽然还是很矮,可是进步却是很大的,他长高的原因可能是脱俗丹庞大药力的结果,而他长胖的原因却是因为紫媛二师姐经常给他送好吃的,这也是他努力修炼的一个侧面原因。 现在的段天已经不像一个十岁的小孩了,反而更像一个少年了,不过他的确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孩,所以称他为少儿感觉更像,因为他总是做着少儿不宜的粗活,想着少儿不宜的算计,也总是用少儿不宜的眼神死盯着她。他的身体没有因为身高增长而显得瘦弱,而是显示的极为对称,不胖也不瘦,然后再加上那依旧保有童真的脸庞,倒是给人一种极俊的感觉。 这一天,段天同样是很早就起床了,起床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洗漱了,洗漱完毕后,他先是认真调息一般,然后便像一只飞掠的兔子一般,迅速向着四师叔的别院快速奔去。这种身体上的锻炼段天从那日不再是闲人之后便开始了,因为他觉得这英山最好的一点便是早上的空气了,不仅清新,而且还有让人心情大好的功效,而他一直都是一个吃人不愿意吐骨头的,所以这点好处自然也不会放过,所以每当清晨的时候,一个半人高的身影在群山之间飞速奔跑的场景便出现了。 当段天气喘吁吁的赶到四师叔的别院的时候,很是直接的进了一间小房子内,然后便拿起两只他有他那么高的大木水桶,便又飞速的向山下跑去,一直到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段天才满身是汗的提着两只大木桶从山脚爬上来,他在回到别院的时候,还不忘了拼命的大喊一声:“师傅,起床了,太阳都已经晒到屁股了。”说完段天便将两大桶水提到了木屋内,接着又从另外一间房子里拿起几件被火炕过的衣服便洗了起来。 “奇怪,怎么今天师傅没睡懒觉啦?”段天自言自语道。 半年的平静生活让段天渐渐融入了英山观这个大环境之中,虽然平时见的人很少,可是他还是很受欢迎的,因为每次大家一起打水的那口井,段天总是第一个到,可是看见有人来了,他便马上放下水桶让别人先打,然后他便又到那个光线最好的地方继续睡了起来,直到太阳高高升起 当段天将所有该做的琐事都做完了之后便向着平日师傅的炼丹房走去,等到他推开炼丹房的门才发现原来师傅已经在这里等自己已经很久了。 “师傅,你怎么在这儿啊,我还以为你又去后山挖药了呢?”说着段天便很熟练的打开房间最中间那个大灶下的那个丹鼎,随意的看了一眼便又盖上了盖子。 “又失败了,师傅,你最近在练什么丹啊,怎么失败率这么大,想必这次你肯定又是被烧的很狼狈吧,呵呵。” 段天经过三个月的琢磨终于发现了这个师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冷,可是对他这个唯一的弟子还是很好的,从他给了自己两颗半脱俗丹就可以看出来。 段天自正式成为四师叔的弟子后便明白了,那日自己从这里拿走的那种漆黑的丹药其实不是真正的脱俗丹,而是半脱俗丹,半脱俗也就是练气五层。 在练气期前面五层是只要用心努力凝练天地灵气就可以达到的,可是只要到了练气五层之上,那就不一样了,五层以上,每一层都有很大的区别,要想突破不仅需要大毅力,而且还需要很长时间的不断尝试才行,而五层便是一个分界点,所以练气五层才会有半脱俗一说,而半脱俗丹就是给练气五层的练气士吃的。 段天说完这话,四师叔才缓缓的开口道:“你现在也有练气四层了吧!这半年可是苦了你,毕竟你还是个孩子,这颗补养丹是我去年就练成的,一直舍不得用,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就给你吧,晚上回去后和水服下就行了,吃了他对你身体会有很好的改善。” 四师叔说这话的时候便从怀中拿出一颗珍珠般的圆润药丸,这颗丹药不仅圆润剔透,而且还散发着很浓郁的清香,让人一闻便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段天见此,也不迟疑,于是便接了下来,并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 接着便又开始为四师叔起火炼丹了,今天炼丹很快就结束了,比平常要快了很多,段天在完成任务之后便走出了炼丹房。刚一出门,段天便看见一只乌鸦站在离自己不远的一颗大树上看着自己,段天仔细一想,便想起了这正是那次偷半脱俗丹的主谋,段天微微一笑便不去管他,接着便迈开步子飞快的向着山下奔去。 很快段天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接着段天便好好的休息了一番,待休息好了的时候,这时一个妙曼的身影便拿着一个食盒出现了。 和紫媛二师姐闲聊了一番,又问了一些观内的新鲜事,这些都是段天每天都要做的事,只是今天回来早了点,所以才多说了一些。现在他和紫媛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不过在那份纯真的姐弟关系之中却又夹杂着些许说不清的情意,对此二人都不逃避也不点破,所以相处的也算融洽。 段天在解释今天回来为什么比以往早的时候顺便将那颗补养丹也给紫媛看了一下,紫媛看了一下,便也叫段天早点吃,说是要他早点长大什么的,段天听出了其中那一丝的暧昧意思,于是便欣然答应了,接着又闲聊了几句,段天便送走了紫媛。 下午段天依旧是继续修炼,直到傍晚时分的时候,他才结束了修炼,接着他便打来了一碗水,接着便拿出了那四师叔赐的颗补养丹。 可是正当他欲化水而食的时候,突然便见一条黑色的影子飞快的从他面前飞过,接着便抢走了段天手中的补养丹。 段天吃了一惊,仔细一看原来竟是白天的那只黑乌鸦,这只乌鸦在抢走自己手中的那颗补养丹之后便飞速的躲到了房间的一角,接着便大嘴一张,迅速将那补养丹给吞了下去,而这一连串的动作只是在一眨眼间便完成了,那乌鸦似乎早就埋伏好了一般,动作竟也流畅到了极致,显然这种事它经常做。 段天见那畜生竟如此大胆,再也气愤不过,于是便将身前的一碗水连水带碗一齐向着它砸了过去,那乌鸦此时正处于吸收药力的时候,速度一慢,竟没躲过去,被一碗水给砸到了地上,段天见了,心中大喜,于是便迈开步子就对着那被砸晕的乌鸦走去。 当段天走到那该死的畜生面前,还没动手,突然那只抢了自己补养丹的黑色乌鸦突然便像被打了七寸的蛇一般剧烈翻滚挣扎了起来,接着便口吐白沫,段天见了吓了一大跳,身子顿时后退,可是因为后退的幅度太大,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 看见这么一副场景,段天还有什么不明白?突然间,段天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与害怕,若不是刚刚那只突然出现的乌鸦因为药香的吸引,乘自己不备将那补养丹夺走,那现在死的便是他了。 段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只挣扎越来越剧烈的乌鸦,突然那只乌鸦一声长啸,然后便挣扎着飞速跃起,对着窗户的方向迅速的冲了出去。 可是虽然那只乌鸦已经使尽全力逃走了,可是段天的眼神还是一片空洞的看着对面越来越黑的墙壁 第二日天一大早,段天就起来了,接着便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脸色深沉的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四师叔的别院而去,到了那里,段天依旧照往常一般打水洗衣,他也早就将脸色重新调整了过来,外人根本就看不出异常。接着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段天便去炼丹房找师傅了,一切都和平时一般。 段天给四师叔请安之后,四师叔便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只是眉毛一皱,对着段天说轻声道:“嗯?五层?我给你的只是补养丹而已,你怎会又作出突破啦?” 段天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一紧,可是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师傅,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徒儿在昨晚吃了补养丹后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于是便睡了,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便发现我已经睡过头了,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竟又做出突破了,师傅,怎么,有问题么?” “哦,没问题。我只是觉得诧异罢了。”四师叔还想在段天身上看出点什么,可是令他失望的是段天还是一往如常般的侍奉自己,也没查出什么意外了。 当段天轻声关门走出炼丹房的时候,虽然外面这个时候还是烈日当头,可是他还是不禁流出了一身冷汗,他眼中寒光一闪,心中暗道:“若他真的是无意也就罢了,可他若是存心害我” 段天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半年而渐渐的融入到了这里的环境之中,而且人也变得开朗乐观了很多,也渐渐的放松了警惕之心,也不再谨言慎行,凡事都看人脸色,反而有点大开大合了。可是虽然他的防范之心不是那么强了,而且想的也不是那么多了,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他好欺负,可以随意任由人来摆布。 这一次段天之所以能够骗过四师叔,主要是四师叔曾经赏赐给他的那两粒半脱俗丹,他那一次被赏赐的时候刚好正面临突破,所以便只食用了一颗,至于另一颗则留下了,而这一次则刚好派上了用场,不然无论段天用什么理由来蒙混过关,那么以后他的日子将会很不好过,不仅整日都要提心吊胆,而且他还很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失去了性命,所以这一次他才以半脱俗丹来骗过四师叔,毕竟连他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这丹药的药性。而段天刚好是利用了这一点,如果想要真正了解丹药的药性,那就只有亲自去尝,所以四师叔很有可能是让段天试一下这药能不能吃,至于吃了之后会怎样,那就必须得他自己尝过才知道了,这便等于是段天反将一军 段天回去之后,紫媛照常在等他,可是见到他心情似乎不好,她也只是闲聊了几句就早早离开了,段天也不在意。 如此又过了一天,到了第二日清晨的时候,突然整个英山观已经大乱了,段天在山上都能听到山下的混乱之声。 可是正当他想下山打听一下发生什么事的时候,突然一群人便踹门而入,为首那人一脸气愤的说道:“还不快点将三师兄绑起来,王林大师兄早就说过,四长老就只有这一个徒弟,他的猝死定然和此人脱不了干系,你们还愣着干嘛?”段天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于是一颗心马上便黑了下去。 正文 第八段 师妹紫媛的爱意 直到段天被关进一个黑屋子的时候,他还在想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刚才那些人就说了,四师叔已经死了,好像还是猝死的,可是他昨日还好好的啊?甚至还给自己补养丹,而且补养丹还差点让自己丢了性命,这件事很古怪,可是段天又有什么办法呢? 段天隐隐觉得四长老的死和那颗差点害死自己的补养丹有点关系,是不是四师叔原本就想找自己试药呢?他看到自己吃了不仅没事反而还功力大进,是不是产生了误解,于是自己也吃了,接着就这么死了? 段天觉得这种推理最符合常理,可是却有点不合实际,他一时之间找不出别的法子逃出去,也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段天如此被关了整整一个上午,待到了下午的时候便有人打开了门,把他接了出去,接着一路直上,便将段天带到了来时见到的那个英山观大殿了。 到了大殿,段天便开始仔细观察,这座大殿的规模和摆设他忽略不计,他只看了一下四周那密密麻麻的人,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深陷苦境了。在原本空旷的大殿之内,此时站了很多人,不过大部分都是一些观内的外门弟子等闲杂人等,其中还包括平时扫地打水的。 此刻站在最中间的就是副观主了,段天成为四师叔的徒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座英山观的观主常年在外游历,已经有十年没有回来了。站在副观主旁边的便是另外几位段天从没见过的长老,再旁边就是大师兄王林与二师姐紫媛了,段天只看了一眼便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 “段天,你来的正好,你师傅四长老不幸去世了,你知道吗?”副观主还是保留着一丝微笑的问段天,段天对他还是有点好感的,于是便回答道:“听你们说了,只是不知道你们又受了谁的蛊惑,竟怀疑到了我的头上?” 段天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说完他便将头缓缓一摆,目光落在了大师兄王林身上。 “大师兄是吧?听说就是你把人往我那里引的,是么?”段天问道。 听了他的话,还不等王林开口,副观主便说道:“段天,不得无礼,他是你大师兄!” 段天知道,这座英山观看起来很大,也很气派,可是真正算的上是观内的人只有四人:副观主,王林,紫媛和段天。其余的全部都是外门弟子和一些外部的长老,所以他刚来的时候便一直很安静。 副观主说完,王林便道:“三师弟,并非是我怀疑你,我只是说过四师叔一生孤独,最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徒弟,可是却遭遇不测,不知下面是谁又将我的话倒了一面传到了你的耳中。” 王林说完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这次找你来只是要你做个证,好让你脱清干系,而且四师叔已死,他是我英山观唯一的一个内门长老,他的位子不能空了。”段天听了这话心中并没有起任何波澜,对王林的解释和暗喻也毫不起意。 听了他的话,段天双眼微眯说道:“不知师兄想要我怎样证明?” 听了段天言辞中的敌意,紫媛便站了出来,出言替段天解释道:“爹爹还有观内的各位管事,四师叔的死我可以作证和三师弟没有任何的关系,还请你们仔细调查清楚之后再来吧。大师兄,段天师弟是你带进门的,你最了解他,你也替他解释一下吧。” 紫媛先是对众人说道,接着又轻声对身边的王林师兄说道。 听了她的话,王林有些无奈的道:“师妹,你忘啦?虽说观内真正的主人只剩我们几个,可是管事权却不在我们手上啊,再说下面的人都在看着呢,一个处理不好,我们英山观在英山乃至整个北岚将再也做不下去了,这其中复杂的关系我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总之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三师弟的。”王林对紫媛细声说道,说完看了段天一眼,微微点头,然后便大声说道:“各位长老,关于段天弑师之事我看有很大的疑点,不应如此了断的做出决定,我在这里也不包庇师弟,既然如此,那就请大家对他随意询问,搜查吧!” 王林说完又对副观主说道:“副观主,不知你看这样行不行?” 王林的话一说完,大殿内便响起了阵阵窃窃私语之声,副观主听了王林的话,看了段天一眼,便对身旁一位长老说道:“六长老,你看这样行不行?” 副观主说完,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便站了出来,然后对副观主躬身抱拳道:“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他便又站了回去,对着身后嘱咐了几句,接着便有几人从他身后离开了大殿。 那位六长老吩咐完了,便又说道:“我看询问就不必了,免得又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还有伤和气,至于搜查嘛,那还是要的,如果能够确认段天是清白的那就可以择日为他准备继位大礼了。” 这位六长老代表的北岚的官方意见,虽然在洲内他没有什么地位,也不为人所知,可是副观主却是知道,这位六长老很不简单,所以对他的意见也很是重视,于是便开口道;“那就依六长老所言吧!” 说完便将目光投在了一直不说话的段天身上。 “段天,你认为这样可以吗?” 段天听了他的话,依旧不语,只是将双手缓缓的举起到与肩同高的地方,便闭上了眼睛。 见段天用行动表态了,于是马上便有几个小道士走了上来,对他进行了强行搜身。段天身上并没有什么重要的物品,他从来都是轻身简行的,所以那些人并没有在他身上搜到任何东西,见此那位六长老便道:“好了既然确认段天的确没有弑师的嫌疑,那么这事便这么算了吧,不过我们还是会暗中调查的,如果有了结果自会相告,好了,都散了吧。” 那位六长老明显地位不一般,他已经做了最后的总结,那些身着道士服的外门弟子们便不再多说什么,于是就准备散了。 可是这时又一个声音出来打断到:“既然查都查了,何不让你另外几人回来之后再做决定,那样岂不是更好,还免得以后经常有人拿此事做文章,我们也乐得清静。”大师兄王林这时又道。 听了他的话,六长老刚踏的脚步顿时一缓,脸色变了又变,虽然明知道这话里带刺,可是不好狡辩,于是只好又退了回来,跟着下面的那些人刚动的身子便又退了回来,于是场中又静了下来,段天只是如一个旁观者一般冷冷看着这一切。 大约安静了一刻钟的时间,那几个人终于回来了,那些人回来之后其中一个马上便走到了六长老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接着便将一个白玉净瓶交给了他,接着场中便又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安静。 大约过了一分多钟,六长老才清了一下嗓子,瞅着段天缓缓说道:“四长老是怎么死的大家还没忘吧?段天是他这半年唯一一个接近他的人,而我手中的这个东西想必大家也都猜到了是什么,这正是五香散,噬人修为的五香,脱俗以下最厉害的毒药,而四长老刚好是练气九层,这五香散本是四长老生平最得意之作,可是此物大家也都知道只有三瓶,而且每瓶的瓶底都会被做上特殊的标记而这瓶正是其中之一,不过它却是在段天的房间内找到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段天什么都没说,嘴角一笑,神色显得很冷静,眼中也充满了莫名的笑意。 他想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于是他便一声不吭的被众人押着走了,临走前,段天看了王林一眼,可是王林却低着头,所以段天便没有看到他此刻的神色,段天又看了一眼他旁边的紫媛一眼,见到对方那美丽的容颜上已微见泪痕,最后段天又努力看了副观主一眼,副观主的脸绷得很紧,眉头也微微皱起,可是双眼却很明亮的盯着段天,段天依旧一语不发,可是心却已经结了一层冰,然后被这腊月的寒风一吹,顿时碎了 三日后,深处寒牢之下的段天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探望者——王林。 “三师弟,你还好吗?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啊!男子汉这点苦算得了什么?放心,我们都相信你不会弑师,我们也都在为你想办法,放心吧,再过几天,等风头过了,你应该也就可以出来了。” 王林满怀同情的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段天说道。可是在经过残忍的酷刑之后,他又哪里还说的上话。 此刻段天虽然已经算的上是半个死人了,可是那双被黑暗淹没的眼眸却是出奇的镇定和平静,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自始至终都是。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天他就被算计了,他也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虽然不知道幕后黑手的目的有没有达到,可是现在的他都已经没有作用了,已经是要被抛弃的时候了,只是他没想到被抛弃竟然还要这么麻烦,被抛弃之前还要将对人间的恨意达到最高,被抛弃之前还要对所有人失望到绝望。 段天很清楚的感觉到一双腿正慢慢的向自己逼近,可是那双腿的主人却还不断的说着一些毫不可信的承诺和一些漏洞百出的期盼,终于那双腿到了他的跟前。 段天此刻所处的位置并不算独立,而是很开放,没有牢房该有的铁栏,却有比牢房要残忍好几倍的刑具,没有牢房该有的麻草,却有比牢房要寒冷十倍的地面。段天自三天前便被押到了这里,然后便有一些早就在这里候着的人将他全身剥了个精光,接着一副少儿不宜的画面便毫不留情的施展在了段天这个还没成年的少儿身上,那些人什么都没问,段天也什么都没解释,那些人用刨骨穿心的器具折磨着他,段天便以撕心裂肺的嚎叫来回应着当三日的酷刑结束之后,段天便已经再也不像个人了,那些人折磨人的功夫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导致最后段天被剥了半层皮都没有滴出一滴血,当酷刑结束之后,段天的衣服便又被套上了,他最后的样子和来时一模一样,一般人的眼力根本就看不出他已经完完全全的是一个废人了。最后他便被随意的扔在了一旁的空地上,那些人在完事后便离开了,这就是酷刑中真正的酷。 “三师弟,你你怎么啦?让我看看”段天的大师兄王林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脸色突然一变,顿时便将段天猛地翻了过来,似乎想替他检查一下身体。 可是段天却在被翻过来的那一刹那用眼光的余角很清楚的看到王林在将他身体翻过来的一刹那,左手瞬间便从身后抄出一把长刀,接着寒光一闪便直冲段天而来。 身上撕心裂肺的痛还让段天苦不堪言,可是接着又被剧烈的一翻,顿时他便痛晕了过去,在痛晕过去的最后一刻他似乎还隐约听到了一声怒吼,而那怒吼的声音他却听的很模糊,接着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爹爹,段天醒啦,你快来看看啊!” 一个风铃般的声音在这寒冬初过的空气中响了起来,接着躺在软塌上的段天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刻他的意识依旧还很模糊,根本就分不清这是梦,还是自己又再度穿过轮回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于是他便想起身看看,可是意念一动,如海如潮般的痛便马上顺着全身的神经渠道传上了他的脑中,段天顿时倒吸一口气,接着便又躺了下去,此刻他终于知道自己还处在这个充满罪恶的世界之中。 “咦,你怎么又出血啦?爹爹,你快来啊!” 当副观主听到女儿的喊叫声时便匆匆赶了来,可是在看到段天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来晚了。 此刻的段天已经成为了一个血人,虽然在他的全身上下都涂抹了厚厚的一层止血止痛的药物,虽然已经用十几米长的大纱布将他整个圈成了一个雪人,虽然他自己已经昏迷了半个月,虽然在这半个月内喂段天吃了一箱子的补药,可是当他醒来的这一刹那,鲜血还是没有止住,他受罪的模样依旧是没有一丝的改变,看到心爱的女儿泪水已经流的满脸都是,副观主除了惋惜之外还有满是苦涩的痛楚。 他走上前去,看了段天一眼,可是一看之下,凉他大风大浪经历了半辈子,在见到段天此刻的样子的时候他还是被吓了一跳。 段天此刻的身体已经全部都被纱布所包裹,所以露在外面也只有一个没有丝毫损伤的头了,因为头发吸血,所以副观主便将段天的头发和眉毛全部都剪掉了,所以此刻露在外面的便只有一张脸了。 那张脸因为缺血而变得惨白,嘴唇也因为没有营养而发白,不过总的看起来他还算英俊,虽然英俊这个词用在一个十一岁的少儿身上还不合适,可是也只能这么来形容他了。 段天的脸色虽然惨白的像一个死人,可是这却不是导致副观主被吓了一跳的源头,他真正被吓着的是段天那双眼。 该怎么形容那双眼睛呢?如果说那还是一双属于活人的眼睛的话。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传递的是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而这些想法的源头便是从瞳孔和眼眶之中体现出来,人有坏心可以用眼有阴翳来形容,人有好心也可以用眼有微笑来形容,可是实在不知人无心又该怎么去形容? 副观主看到段天的眼睛便是一双没有眼神,没有瞳孔,没有色彩的眼睛!他被吓了一跳也并不是因为他以为段天死了,而是看到了段天眼中蕴含的那种毫无情感,毫无思想的冷意,比这二月的飞雪更冷的冷意! 副观主不知道段天到底受了多大的痛,吃了多大的苦;他也不知道段天到底为何眼中如此的冷漠,如此的无情,如此的绝望;他更不知道段天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的所做所见所想所悟;他还不知道段天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他只知道此刻段天已命悬一线。 正文 第九段 相思送至断崖处 就这样默默的不知注视着何方,就这样任由身边的人为自己以泪洗面,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心一步一步走向堕落。段天依旧一语不发,他的沉默谁都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他这辈子恐怕是废了,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睛,也不知他受了多大的苦,唉”副观主萧索的说道,本来他是打算安慰一下紫媛,可是却实在想不出该怎样去说。 听了他的话,紫媛微微一愣,她知道副观主话中的一个人废了那意味着什么,她在心中默默的为段天感到惋惜和愤恨。 “这帮家伙下手真狠,哼!爹爹,我要找他们评理去!”紫媛说着便欲往外冲,副观主没拦着,只是淡淡的道:“现在段天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走了,那他谁来照顾?你还指望我这糟老头子么?再说你即使争赢了,他的伤还能好起来吗?” 听了他的话,紫媛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又回头看了段天一眼,眼中的泪又流了出来。 “爹爹,那你就赶快为他止血吧!”副观主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于是便又去准备了,紫媛看了段天一眼后也跟了上去。 今年的雪来的很晚,去年一年都没有下雪,直到今年的二月份才朦朦胧胧来了点雪花,漫天的雪花飘飘洒洒将整个大地都盖上了一层白色的棉被,阵阵寒风凛冽中山鸟尽归林。覆盖整个天地的雪永远都不会去想路上行人的感受,它只知道想什么时候下雪,于是便什么时候下雪,这就叫无情! 时间飞逝,大约又过了三个月,段天身上的伤终于在副观主与紫媛的悉心照料下好了大半,可是他心中的伤却没有因为雪停了而温暖半点,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了心。 经过这三个月不间断的换药和补药,段天已经又恢复成了正常人模样,还可以勉强的下床走动了,只是却依旧要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在那非人般的三天中,段天可谓是受尽了肉体之苦,抽筋,挠骨,剥皮只能算是小痛,千刀万剐或许才能表达,不过那些人不仅动作流利,而且还很懂规矩,段天的内俯和头颅,他们都没有伤害,因此段天才会流尽了血,尝尽了痛。那些伤因为没有牵扯到段天的内腑,所以在一些大补之药的疗效之下,好的也算很快。 今天刚好是段天离开深牢的第一百天,按照副观主的意思,过了今天,他便要再被关押了。 “段天,你放心,到了牢里面,你不会再受肉体之苦的,而且平时所需的药物我也会让媛儿给你送去,相信过不了多久你还是可以出来的。” 副观主将段天从房间内搀扶到了太阳底下的靠椅上,接着又满是感慨的说道:“你心中的恨我是知道的,可是你千万不要乱来啊!英山观虽说现在只有我们四人才算的上是观内之人,可是这趟浑水并不浅,虽然英山观在整个北岚只能算的上是沧海一粟,可是这其中的秘密连我都不得不退避因为你的伤我为你额外的申请了一百天修养的时间,现在你的伤也算是痊愈了,你就应该振作起来,不要让我们为你感到失望,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无论在那里都是这样可是即使是丢了这条老命,我也不会置你不顾的,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他,我也都不会坐视不管的。”副观主说完这句话,又看了段天身后的紫媛一眼,然后便离开了。 今天紫媛却是很例外的没有唠叨,似乎是即将与段天又要分离,所以心中不舍,又或是因此此刻正在犹豫不决之中。 “今日刚好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一年期满的最后一天,在此期间,曾恐惧过!曾奢望过!曾兴奋过!曾胆怯过!曾幸福过!曾怨恨过!曾后悔过!可谓是尝尽了人间百味,可是我心甘情愿,这就当是我生为人的赎罪,可是现在我,后悔了。上辈子是你欠我的,这一年来,也是你欠我的,从今天开始,我段天便不再甘愿为人为奴,凭什么你为天?我为命?我以断心来断情,就是要向你证明我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从今日起,我将取代天为目标,我不会再怯弱,更不会让痛苦和失望在我身上再次发生,我只为自己而活着,你等着!” 段天瞪着头顶苍天心中默默的说道。 这个时候紫媛也刚好下定了决心,突然对段天说道:“我带你走吧!我不会眼看着你再去受苦的。”听了他的话,段天灰色的眼眸中杀机一闪,嘴中嘶哑的说道:“好!” 他一出声便将紫媛吓了一跳,因为段天不仅此刻的神情可怖,而且他的声音也像是从九幽之下传上来的,可是她顿了一下还是转身回去准备了 经过三个月的调养,段天的身体还是能够行动的,虽然还是疼痛难忍,可是他的外在伤势还是全好了,只剩下一些皮肉伤还处于恢复之中,不过这对紫媛的计划还没有什么影响。 于是就在这一天深夜的时候,紫媛便拖着段天从他住的房子缓慢的走了出去。 英山的夜是宁静的,天已经黑了很久,在这初夏的季节显得很特别,二人佝偻的身影像是黑夜中的贼一般向着观外一步一步走去,不过却不是正门,而是向着更加隐蔽的后山走去。因为四长老死后整个英山观的防卫便加强了很多,即使到了深夜也会有一队又一队的道士来回巡逻,所以为了不引人注目,紫媛只好选择了后山。 她曾经告诉过段天,说她在后山找到过一条暗道,通过这条暗道,他们可以逃出英山很远,这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了的。 英山的后山显得更加黑暗,也更加幽静,平时这里很少有人会来打扫,因为英山观主要人物以前只有三人,后来段天来了成了四人,现在他不算了,也还是三个人而已,所以这么大的一座庄观在管理上面自然是不可能面面俱到了,因此二人的离开倒也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不过就在这一切都向着良好的一面发展的时候,突然一个阴恻的声音从二人的前方传了出来。 “三师弟,这是要去哪儿啊!你不是应该在家里好好的躺着么?怎么会在这里呢?” 段天看了一眼,挡住他二人去路的正是王林。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呀?难道你不知道三师弟明天便要被重新押回牢里么?我这是为了他好啊。你也过来帮帮忙吧!”紫媛见是王林,便放松了警惕,于是便出言劝道。 听了她的话,王林微微一笑,说道:“师妹啊,你还是太幼稚啦!你也把六师叔他们看的太简单了,既然他们敢给段天一百天的时间来疗伤,那么为什么就想不到这一百天里可能发生的意外,难道你以为他还能出得了英山么?或者说是北岚?你是懂得六师叔的脾性的,其实这件事远远没有那么严重,我有能力让三师弟在半年之内脱出这个圈套,你难道不知你此番举动会对我和副观主的声誉造成怎样的损失么?” 听了他的话,紫媛眼中便表现出难以取舍之意,见此王林又继续道:“实话告诉你吧,六长老现在已经封了整个观外的所有出路,而且你们的举动已经有人告密,继续逃下去对我们大家都没有一点好处,师妹,你还要如此执迷不悟么?” 王林此话一出,紫媛的犹豫更大了,她下意识的看了段天一眼,可是段天那完全呈现出一股惨白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表情,紫媛一时之间竟也没了办法。 “呵呵,从我在英山观放火的那一刻想必你们便已经注意到了我吧?接着便导演了英山观内那多此一举的抢宝戏来使我入套,接着又对其内青袍大师兄动了杀手,既可以毁尸灭迹,又可以挟我入英山观。然后便以四师叔炼丹为引使我真正落入你们早就计算好了的圈套之中,最后又将四师叔以毒害死,使这一计彻底完美。看来你们在我身上下的功夫真的很深啊,只是我很好奇,你们最终的目到底是什么呢?”段天的声音虽然嘶哑至极,可是却很清晰的传到了王林的耳中。 听了这话,紫媛先是一惊,可是接着便若有所思,便保持沉默了,王林对此也是沉默不语。 “段天,你在说什么啊?你的意思是”紫媛顿了一下问道。 段天看了她一眼,嘴角一笑,然后便挣脱她的怀抱,迈开迟钝的步子向着王林缓慢走去。 “我很好奇,如果你们只是想要我死的话,机会多的是,为何要让我尝尽苦痛之后还要精心算计,我真的值得你们这么做么?” 说完这话,段天便已走到了王林的跟前,他用一片灰白的眼珠注视着眼前这个处心积虑的一头披着人皮的狼,王林呵呵一笑道:“三师弟,似乎一开始你就对我有偏见,虽然我没有尝过你那日受的苦,可是我尽力了,六师叔的人就快来了,你还是回去吧!” 说着王林便想走过来扶他,可是他的这一动作却被段天事先躲开了。 接着他又深深的看了王林一眼,转身便往后山深处走去,紫媛见状马上便跟了上去,看到段天那踉跄的脚步,紫媛马上又扶了上去,看了段天一眼,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搀扶着他那比自己要矮上一个头的身影远远而去。 其实刚刚说的那一番话,段天早就明悟了,虽说王林的算计很深也很长远,可是却没有瞒过他的眼睛,可以说现在他身上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不过段天却根本就不在乎。如果说人心险恶的话,那天心就真的是视人如刍狗了,王林此番算计必定是有所图谋,所以段天又何必去计较,再厉害的狼也只是为了嘴中的一块肉而已,它怎么可能是猎人的对手。所以即使段天想报复,可是现在身陷囹圄,他又哪来的心力呢? 王林说的没错,六长老的确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当他们二人还走没出多远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一群手举火把的道士瞬间便将段天二人团团围住,这并没有出乎段天的意料之外,所以他显得很淡定。 被团团围住之后,马上便有人说话了:“段天,你可知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六长老口气平淡的说道。听了他的话,段天面不改色,只是对着身边的紫媛说道: “你可愿意为我而死?” 听了他的话,紫媛先是一愣,可是接着看到段天眼中的坚定之色,她便微微点头。 “那就替我冲出一条血路吧!” 段天说完,紫媛又看了他一眼,默默点头,接着便对着六长老冲了过去。 紫媛对着六长老冲了过去,可是却不见六长老有任何动作,接着紫媛便右手举拳,体内庞大的天地灵力在手中迅速凝聚,接着便对六长老一拳挥去。 六长老虽然贵为长老,可是实力好像并不怎么样,所以在紫媛一拳击来的时候,他便闪身一退便躲了过去,可是紫媛一击未成便对着他身边的弟子疯狂扫去,那些外门弟子大多都是管理闲杂事宜的,哪里有什么修为,所以就直接被紫媛的这全力一拳给振散了。 紫媛一拳挥出之后,第二拳便已经再次凝聚起来了,接着又对闪身退过的六长老追击而去,六长老也不动用体内灵力,只是以闪避来躲开紫媛的攻击。可是紫媛一拳挥出便不会放手,于是那些围成一个圈的外门弟子们顿时就糟了殃。不过紫媛下手自知轻重,虽然每一招都用尽全力,可是并没有误伤一人,只是用灵力将周围的人全部打散而已。 见紫媛已经暂时为自己清出了一条路,于是段天便毫不犹豫的走了出来,接着又迈着踉跄的步子向深处走去,眨眼间便已离原地很远了。 段天之所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主要是因为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座悬崖,而他选择这座悬崖也是有目的的。 在给四师叔当学徒的时候,段天就曾找到过这里的后山,当时他还觉得这夹在群山中间的悬崖奇异,可是却没想到今天这里竟成了自己埋骨之所。对这里他很熟,所以他才知道前面不远便是那座悬崖所在之地,现在他已经无路可走了,倒不如大胆的去赌一把,虽然紫媛所说的暗道可能是真的,可是那可信吗? 就他所知,他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一个早就设好的圈套之中,而现在的他很有可能还依旧在别人的算计之中,算计他的可能是王林,也可能是另有其人,不过他相信对方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的就放过自己,段天知道他是如论如何也逃不出英山了,所以无论怎样努力,都是在别人的套中,而只有眼前的那个悬崖才不会被幕后之人考虑进去,而那里便是那一线生机所在。 段天还没有到那处悬崖,身后紫媛便跟来了,看到他还在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她马上一句话不说的便扶了过去。 很快二人前面的路便没有,周围还是一片密林,可是前面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深渊,这条巨大的深渊并不像是天然存在的,更像是人为形成的。段天实在想不出是怎样的力量才能造成一道如此巨大的沟壑。 这道深渊两边都是森林,中间的跨度超过几千米,对面的景物看的都很是模糊,而在悬崖的下面,则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洞,初一看,最少也有上万米,在上万米之下便是一片虚无。光看一下,便有种神魂颠倒的感觉,可见这条悬崖的恐怖之处,可是这悬崖越是看起来恐怖,段天的心便越是安了几分。 看着这悬崖,谁都知道掉了下去之后定然有死无生,因为无论下面是什么,从上万米的高空中掉下去那就一定会死,即使下面是万丈潭水,那也挡不住那巨大的下落之力,定然会溺水而亡,更不用说下面是岩石泥土了,而且这个高度跳下去,根本就没有办法再上来,所以这里是死路一条了,而段天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 在悬崖边上段天徘徊了很久,紫媛也是很平静的一句话也没说,她的眉头尽显忧愁之色,似乎是因为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想一死了之,又或许是因为段天的那句你可愿为我而死,而甘愿为他赴汤蹈火,这些段天都看在眼里,可是他依旧当作不知道,什么也没说,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终于身后便亮起了一条火光,接着六长老便带人跟了上来。 看到段天竟然跑到这个地方,似乎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所以他们也不上前,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就在此时,段天缓缓的转过头,将搀扶着自己的紫媛慢慢推了开来,然后用那嘶哑的声音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当我问你“你可愿意为我而死”的那句话时,我就知道,你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一环,不过我不怪你,现在我便将这句话还给你,也好让你们如愿!” 段天说这话的时候,紫媛的神色间露出了很痛苦的表情,想哭可是又不敢哭,接着就那么看着段天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处断崖,接着又纵身一跳,她的眼中便再也没有他了 跳下悬崖的那一刻,段天的神色很平静,他的眼中也是一片平静,那原本有心的位置同样平静的一如止水。 “想起上辈子这样纵身一跳也不过是刚过一年而已,之后我便来到了这个世界,可没想到遭遇竟依旧如此令人失望,难道我段天就天生命该绝,天生就该受罪么?若此番吾魂念不灭,定当再次屠尽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