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刺骨寒冬 花开并蒂 元化市,于林晗紫 元化市,元化第十五中学的住宅区里,于林晗紫躲在被窝里里,听到客厅里传来亲属关系的叔叔婶婶的交谈声。该死,房屋建设能不能考虑隔音效果。 房屋的隔音差到什么地步呢,她都能清楚地听到客厅地板上,细针落下和地板发出的响声,所以两夫妻的交谈声就犹如在耳边,连语气词都可以掷地有声。 “这个学期都过了一半,也不见她妈打点钱过来,真当这里是收容所啊,于林晗紫这姑娘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平常从来也不帮忙做家务,让她照顾下萱儿,脸色臭的像什么一样” 婶婶尖锐刻薄的言语通过白色的墙壁传到于林晗紫的耳中 ,她捂着耳朵,每一个字都让她内心的寒冷愈加强烈。 于林晗紫以前自动帮忙拖地和洗衣服,可婶婶并没有看在眼里,偶尔也会带着小妹妹在庭前玩耍,可那千金的性子矫情的很,一言不合,公主病便犯了,于林晗紫有些烦。 “她那个妈,我是看不惯,能力跟不上消费,我老哥就是被她拖垮的,本来好好一份事业单位的工作,硬是被她那个妈给作死了” 叔叔一贯傲慢的语气充斥在房屋的每一个角落,世态炎凉,冷暖自知。他只是夸大其词地评价他人的家庭,可真实本质,他并没有从中了解。这种一传十,十传百的流言让人觉得可怕。 于林晗紫讨厌他们夫妻二人关于她和她家人的对话,就算自己父母再如何,也轮不到他们来评价。更何况,从他们口中出来的声音,也并不是事实本质,作为她的长辈,又作为她父母的兄弟弟媳,又做的如何呢。 两人好歹也是老师,为何这嘴里说出来的话,如此不堪入耳。她从单薄的被褥里伸出一只手,摸着枕头旁边的耳机,她打开MP3,将音乐声开到最大音量。 大概让她感到平静的便只剩下这席卷而来的高声贝了,她有些想要逃,这是这个学期第十次想法了,于林晗紫,快点长大,长大便可以逃离这一切。 距离中考还有六个月,两年多都过去了,可偏偏越靠近,却越觉得时间像是中了龟毒般,放慢了好几倍。 夜很深,客厅墙壁上的钟表刚刚过了十二点,外面静的可怕,漆黑如墨,只听到那大风敲打窗的声音。 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地方,有个和她同一个复姓的姐姐却过着和她截然不同的自由生活。 川杨市,于林晗灰 川杨市的夜晚依旧灯火阑珊,灯红酒绿的街区里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们,有刚加完班的上班族,也有夜不能寐的街头混混,也就穿着校服夜出的高中生,他们一起凝聚在街头的每一处的排挡,喝着啤酒,闻着葱香味,吃着温暖的食物。 这其中有一个高中女生,便是于林晗灰,穿着黑白相间的宽松校服穿梭在烟尘之中,她在寻一个人。 来这座城市已经第三年了,于林晗灰已然融入了,习惯了这里干燥的冷空气,也习惯了这里的教学模式,只是唯一让她不习惯的便是让她内心波澜起伏的男生,一个阴晴不定的隔壁班学生,黄然,理科生。 这个时候本该就寝,而黄然却一个电话将于林晗灰从睡梦里吵醒,硬生生叫她过来买单。 她于林晗灰是什么姑娘,怎么能随随便便被黄然这小子使唤,可却因为那个秘密,晗灰最后还是钻出了温暖的被窝,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寝室的门。 深夜的女寝除了走廊上的感应灯,万物都陷入了黑暗中沉睡。于林晗灰走到走廊尽头,扶着栏杆探出脑袋,七楼的高度俯视下去,还是会觉得眩晕。 高中寝室制度不允许学生深夜外出,便规定了晚上十一点便准时关闭寝室大门。于林晗灰右手伸到墙壁上,昏暗的视线里可以看见她五指的指尖长出类似藤蔓的植物,迅速布满在寝室楼的墙壁上,于林晗灰因此便像一只粘附在墙壁上的壁虎,沿着七楼一直往下爬。 如果这时楼下有人经过,一定会被头顶上的画面惊吓失常,幸好午夜时分,除了正在呼吸的花花草草,就剩下安静杵立着,与世无争的路灯了。 经过一条长长的幽静小道,转个弯,于林晗灰便来到了大门口的那条大道。她特意绕过了门口的监控,从保安室旁边的围墙翻了过去。 寒风凛冽,裹紧棉袄的于林晗灰吸了吸鼻子,朝着闹区的方向走去。 穿过纷纷扰扰的夜宵摊,于林晗灰一眼便从人群中认出了黄然的背影,也只有他才会把校服绑在腿上,抖着二郎腿喝啤酒吃烧烤。 于林晗灰走到黄然身后,将两张一百块的毛爷爷塞进了正在玩游戏的黄然手里,也没有正眼瞧他,侧身便准备离去。 却不料,于林晗灰的手臂被黄然的手一把抓住,”别走啊,还有十秒"黄然抬头笑着看着于林晗灰,脸颊喝醉的红晕,笑着露出整齐的牙齿。 他总是这样,用一种暧昧的眼神望着她,可却又给不了她真心。 "干嘛啊"于林晗灰想要甩开黄然的拉扯,脸颊上溢出的绯红显而易见。 黄然也不管于林晗灰愿不愿意,就是一直拉着她的手,身边的朋友开始倒数着一起抬头望着天。 在数字“3,2,1”喊出之际,天空一朵朵璀璨的光芒绽放,将城市漆黑的夜空渲染成一朵朵美丽耀眼的花朵,于林晗灰第一次看到这般壮丽奇妙的烟花,同时周边的人都在高喊着着"新年快乐”,她心中流过一道暖流,让她忘记她的手还被黄然拉着。 原来新的一年到来了,这是她在川杨市过的第一个新年,耳边扬起冬日的寒风,吹红了她的鼻头。 “于林家族的姑娘,有意思”在背对烟花绽放的山顶上有两个身批白色斗篷衣的男子站在寒风萧瑟之中,望着山脚下灯红通明的城市,其中一男子说道,只瞧见他那红色嘴唇薄薄的,却不见他嘴中吐出的白气。 元化市,于林晗紫 元化市,天还未亮,于林晗紫便从被窝里爬起,“好冷”的触感在她皱眉的表情里一览无遗。一夜的时间,被窝里还是冰冷的,这该死的冬日何时结束。 被子本就单薄,最让人气愤的是,叔叔家的千金小姐萱儿吃饭时跑进她房间,将热汤泼在被褥上,而所有人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没有人过问,是否需要替换。 于林晗紫冷眼看着这一家人,才会让她心生怒意和报复情绪,当她将冷水倒在独自一人在庭院玩耍的萱儿背后帽子时,她才感到无比的舒适。 走出住宅区的大门,暖黄色的路灯屹立在狭隘小路的两旁,阴暗处的角落里传来猫叫声。于林晗紫裹了裹身上的棉服,缩了缩脖子,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不知为何这条羊肠小道似乎比往常更长了些,昏暗的角落里似乎蠢蠢欲动着些什么东西,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翻新的味道。 于林晗紫感觉脚下的土地在摇晃着,像是地下经过了一条巨大的生物,她还以为是寒冷让她产生了幻觉,她揉了揉眼睛。 嗖的一声,黑暗里蹿出来的那只黑猫,一股鱼腥味迎面而来,其中也夹杂着血腥味,于林晗紫一时被吓的惊慌失措的。 当她正对着黑猫骂骂咧咧的时候,一个漆黑如墨般的人影从炸裂的水泥地里迸发出来,小石子飞溅在于林晗紫的身体上,她条件反射地捂着嘴缩着身体靠着墙边,睁大眼睛看见眼前诡异的一幕,见鬼了? 只见那如墨的人影似乎是两米高的大块头,一只粗壮的手臂上嵌满了石块,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在昏暗的路灯下,于林晗紫只是凭借那地上被拖曳走的人的一头长发,她以为是女性,反正看不清脸和身材。 于林晗紫已经吓的不轻,头皮持续地发麻,双腿不听使唤抖个不停,她闭着双眼,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看不看,母鸡下蛋。 她内心碎碎念着,她只希望自己是在做梦,待会听到闹钟声,便会醒来。 她闭上双眼,蜷缩着身体,紧紧地靠在墙边,生怕那巨人一回头便瞧见了她,也想着再次睁开双眼时 ,已经是白天醒来之时。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让于林晗紫更有求生欲。 于林晗紫心里一直在祈祷着,但耳边的拖曳声,似乎越来越清晰,好似那巨人正朝着身后她所在的方向走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救我" 身体突然被什么抓紧,于林晗紫 睁开双眼,看见眼前那个长头发满身鲜血的”人质”的一只眼睛透过掩面的长发直勾勾地望着于林晗紫,尖锐的长指甲拉着于林晗紫的衣服,张嘴时,嘴里的獠牙顿时让于林晗紫惊声尖叫一声,真的是鬼啊,便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正文 内心世界 木槌敲击 元化市,于林晗紫 当于林晗紫再次从深深的昏睡之中醒来时,已经是躺在学校简陋的医务室,寒冷的清晨,医务室外面数木上的鸟儿都懒得叫唤,躲在树枝编织的鸟窝里睡个回笼觉。 冷清的医务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空气里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道,盖在身上的白色被褥倒是温暖。 是梦吗?于林晗紫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眼神呆滞,眨巴眨巴,脑海里回荡着那骇人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一定是梦的,现实里怎么可能有怪物,而且还从地底下窜出来的。 于林晗紫安慰自己,尽量让自己从恐惧的空间里走出来。可那石块堆积的巨人怪物,以及那向她求救的獠牙“女鬼”像是跑进了于林晗紫的脑中,怎么赶也赶不走。 她从洁净温暖的白色病床上起身,她的靴子整齐地摆放在床下,她弯腰将黑色靴子穿好,绑了绑那复杂的鞋带。愿意帮她把这难脱的靴子从脚上脱下来,也是蛮有耐心的人哦。于林晗紫心想到。穿好了靴子,四周环顾着,到底是谁带她来的,明明最后的记忆便是见到那骇人的鬼脸,便昏迷了过去。 总不可能是她梦游着回到学校吧,这种画面比见鬼还可怕,医务室很简单,一间诊断室,一间病床室,掀开了病房里的门帘,便找到了医务室的医师。 “大夫,你知道是谁带我来的吗?”于林晗紫走到隔间,看见医师正在整理病例,她走到白衣大褂的医师身后,轻声问道。 “哦,你醒了,带你来的人?没看见,我早晨只看到你已经昏睡在这病床上,还以为是你一个人走来的呢”医师回忆早晨的情景,而且有个奇怪的点,就是于林晗紫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之中,怎么叫也叫不行。医师给的诊断结果是太疲惫,还有贫血,所以还给她吊了一瓶葡萄糖。 于林晗紫心里的疑问更深了,一边思考着这莫名其妙的见鬼时间,一边将身上口袋里揣着的几十块付了医药费,便带着疑问,她朝着教室走去。 墙上的钟表已经是清晨九点多,早已过了早读的时辰,看样子,学校的医务室的病床都要比寄住的亲戚家舒服,才不知不觉睡了几个小时过去还浑然不知。 回到教室时,讲台上正站着发福了的数学老师,肥大宽松的黑色西服也遮挡不住老师鼓起的肚皮。大概是了解了于林晗紫的情况,才什么责备也没有,推了推了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便放了她进来继续上课。 于林晗紫回到座位上,双眼有些空洞地望着黑板上的数学公式,数学老师的声音从她左耳进,右耳便又出去了,她还在质疑那个梦,梦里那骇人的画面,14岁的年纪,想要探知真相的欲望很浓郁。 川杨市,于林晗灰 川杨市第一中学上午十点整,刺耳的上课铃声响彻了整个校园,英语模拟考试开始了,于林晗灰拿着前面同学传过来的试卷,抽走了一张,便又把剩下的传给身后的同学。 于林晗灰望着课桌上密密麻麻的试题,司空见惯的只是变化了题目视觉,但是套路都是一样的,准确地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这些试题早已不在话下,她一定又和往常一样,只用了规定时间的一半,便能将试卷上交了。只是今天,有个人的行为让于林晗灰待到了考试结束。 在听力开始前,于林晗灰被侧边座位上的墨幽玄奇怪的举止吸引了注意力,只见那墨幽玄从黑色双肩包里拿出一盆装满了泥土的器皿,然后将器皿放置在课桌上。 他的样子轻松又专注,一脸欣喜的神情雀跃着,于林晗灰坐在他侧后方位的位置,都能从他侧脸扬起的嘴脸感受他愉悦的心情。如果心情可以展现出来,一定可以看到他周围正围绕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喜鹊。 真是怪人,每次英语考试都要带一盆泥土,难不成泥土还能给他带来好运不成。 虽然墨幽玄和于林晗灰不是同一班,但每次考试公布栏上,她都能看到墨幽玄的分数紧紧挨着她的位置。 两人似乎永远都在五分的距离保持着,虽然于林晗灰永远以第一名的姿态高挂,而他墨幽玄则永远都在第二名的位置屹立不倒。这样的默契,他们两个已经保持了两年多的记录。 今天这场模拟考是于林晗灰第一次和墨幽玄分到同一个考场,显然他这奇怪的行为让于林晗灰非常好奇。 整场考试下来,于林晗灰果然发现了墨幽玄泥土的秘密,她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泥土幻变的泥人小精灵真真切切在操控着他考试的笔。而墨幽玄回头朝她露出笑容时,意味深长。 于林晗灰心里咯噔一下,内心世界像是有一口钟被木槌敲了敲,响声撞击了心室,久久不能停息。 考试结束后,早已不见墨幽玄的身影,他到底什么人,为何要对我露出那般的笑容,明明是我抓住他的把柄,为何他还是一副胜利者的样子,墨幽玄,你可真让我好奇。 跑出教室的于林晗灰想要追赶墨幽玄,环视四周,那人早已不见踪影,这让于林晗灰好奇心更重了,她站在六楼的阳台上,俯视着四周,心想道。 元化市,于林晗紫 一整天的课程,于林晗紫完全听不进去。在上晚自习前,于林晗紫被叫到教导处,她知道要面临什么,又是没有考好这类的训斥话。 于林晗紫来到办公室后,并没有看到教导主任的身影,只是他的助教。于林晗紫一边听着助教的训斥,一边注意到教导主任办公桌上的细泥土。 这样一想,大概有半个月没有见到教导主任了,她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晚自习放学铃声一响起,她便朝着叔叔家小区的方向跑去。 当那断裂的地表样子真真切切再次展现在她面前时,于林晗紫内心的恐惧又再次包裹着她瘦弱的身躯,她瘫坐在被警戒线隔开的位置,鲜血似乎被清理干净了,已经看不到凌晨时候淋漓样子。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那个怪物,那个鬼一样的人质,可为何偏偏被她遇上,上辈子是得造了多少孽,于林晗紫吞了吞口水。 她整个身体瘫坐着,竟也没有察觉身后一只手正要搭在她肩上。 于林晗紫像是被触电了般,被那人突然搭在肩头的手吓了个激灵,整个人又往外挪了挪,回头瞧那人,原来是邻居家的大婶。 “小紫,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地上凉的很,快起来”大婶大概也是奇怪于林晗紫现在的状态,伸手便将于林晗紫拉了起来,又关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不小心绊了一跤”于林晗紫良久缓过神来,嘴角的笑容也不自然。 “听说凌晨这里发生了斗殴,指不定又是学校的那些学生,小紫啊,你可不要去惹那些人哪”大婶便又说起了她听到的风声,看来周边的人都以为是初中生斗殴事件。 “警察这样说的吗”于林晗紫知道事情的经过,但又想知道真相,她想从大婶那里听听更多声音。 “不清楚,只听到周围的人都这样讨论,不过肯定是这样的,反正学生斗殴的事情经常发生,见怪不见的,就是奇怪昨天那群学生是惹了社会上的混混,混混还开了个挖掘机,看那地,被糟蹋成这样,又不知道多久可以修好”大婶正经地描述着事故过程,像是亲眼所见一般,描绘的有声有色。 真实情况被传闻扭曲了,于林晗紫没有被大婶口中提到的挖掘机触到笑点,因为她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她的恐惧已经被昨日发生的事情支配着,这种恐惧不知何时又突然席卷而来,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要不是命大,该不是早就成为世间流浪的鬼魂了。 “小紫啊,对了,你叔叔晚上在接待什么客人,回去可要多吃点,看你瘦的,太瘦了会长不高的”大婶热情地想要拉着于林晗紫往住宅区走去,看来他们夫妻二人在街坊邻居面前,假装模范长辈,很是成功。 两人是第十五中的教师,叔叔,初一数学老师,婶婶,初一语文老师。两夫妻在学校也是夫唱妇随,众教师里的楷模。学校每一年优秀教师颁奖台上,都会有两人的身影。 上天真是不公平,明明是虚伪的人,却总能成功地演绎面具里的角色,这样的人,上天怎么就没让他们遇到鬼呢,偏偏是被我这样胆小善良的人遇到。于林晗紫内心独白着,也完全听不进大婶后面絮絮叨叨的话语了。 于林晗紫也不愿和大婶纠缠太久,傻笑着说自己已经吃了,晚上还要回学校,便找了个理由往外走去。她是头也不敢回了,不知情的人真是幸福,像大婶这样的中年妇女,此刻就站在那事故现场,可她心中早已相信被“开挖掘机的学生打群架”的说法,所以她内心一点恐惧都没有。依旧可以像往常一样,经过小巷去外面的世界,又经过小巷,回到自己的世界。 正文 纠缠不清 死里逃生 元化市,于林晗紫 事情经过一个月后,于林晗紫只身徘徊在回学校的那条狭长又幽静的路上。这个月,于林晗紫感到庆幸,没有在那条小巷里再次遇到恐怖事件了。 虽然距离上次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可于林晗紫内心还是感觉需要有个人能够聆听她的想法,就算是随便聊聊,也比一个人孤单无助的要好的多。 经过电话亭,她想到一个人,她想有个人可以聆听她的声音。不知为何,明明不喜欢,可却还是会思念。久了便忘记曾经两人的不愉快,姐妹的情愫果然可以冲走那些闹剧。 于林晗紫走进了电话亭,从口袋里掏出了电话卡,开始拨打着上面的数字。可才拨了几个数字,她又将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距离上次见面都快两年了,那姐们脾气那么倔,两年可以不回家,也不给我来信了。说给她听,她肯定又要笑话我,指不定又说我小孩子天真烂漫,胡思乱想的。再又她想着两人感情并不怎么好,一见面便是掐架,想到这里,于林晗紫生着闷气便又折了回来。 走出了电话亭,便路过小卖部门口,迎面走来的是同班同学刘昀胧。14岁的年纪,个头已经有186公分,嘴角叼着一根烟,看见了路过的于林晗紫,便嘴角生出笑意。 于林晗紫一看见他,就生厌,便径直走了过去,远离,是她唯一的想法。可还是被刘昀胧跳到她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又做什么啊?”于林晗紫想要绕过,却又被他移动的身体挡住,看样子是有意找她茬,她不耐烦地低声吼道。 “臭丫头,把我自行车轮胎扎破的人是你吧,还故意告诉我是天鹰帮的人干的,你可真让本少爷好找啊”刘昀胧伸出右手手指将未点燃的香烟从嘴角拿了下来,又伸出左手,将香烟放在左手手掌敲了敲,眼角瞟了瞟眼下倔强模样的于林晗紫。 什么鬼,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这小子,今天不会要打我吧。于林晗紫心想道,想起那日痛快人心地扎破刘昀胧这坏小子的轮胎,心里便为这事开心了许久。好事不多磨,坏小子还是找到了她,看样子只能硬抗着了,理亏也不认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于林晗紫别着脸,依旧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并且骨子里已经生出勇敢的花来,她打从初一和刘昀胧同班那天开始,他的种种行为已经让于林晗紫打磨成现在这般勇敢的姿态。 以大欺小,聚众斗殴,抽烟赌博,最重要的是他还经常欺负她,这是于林晗紫最抓狂的一点。 “看吧,都录下来了”刘昀胧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态,胸有成竹地拿出了手机,播放了那日于林晗紫扎他单车轮胎整个过程,这就让于林晗紫有些目瞪口呆了。她忘记了,现在大多数的初中生在使用手机,而且还是可以录视频的那种智能手机。也只有她,还习惯靠座机电话来传讯息。 “对啊,是我,那你想怎么样”于林晗紫看现在情形,也没有办法再继续硬撑了。话还灭落,她后劲的衣领便被刘昀胧一手扯了起来,像是拎小鸡一样拎着就走。 “刘昀胧,你放开我,你这个神经病,你想干嘛啊,放开我,神经病”被人拎着走的感觉让人很不爽,于林晗紫气的手脚一起并用,想要挣脱刘昀胧的“魔爪”。 刘昀胧才不管于林晗紫的气急败坏,她越是这个样子,他越觉得高兴。今日,刘昀胧本来不打算作弄于林晗紫,只要她肯低头认错,他便不追究,可于林晗紫,性子烈的很,这让刘昀胧忍不住生出想要征服的欲望。 小卖部到学校正门之间有一段将近一千米的下坡路,位于学校侧面的小马路,平常只有走路回家的学生会路过,中间有一条僻静的小巷,小巷里连一根路灯也没有,再往里走便是一处废品回收站,是勒索初中生最佳场所。 黄昏的街道小巷更加静谧,空气里扬起了清风,贴在电线杠上的小广告被吹的窸窣响。冬日的寒夜,人们都提早回到温暖的家,也只有于林晗紫宁愿在街头吹冷风,也不愿回到那个没有人情味的房子里。 果不其然,当刘昀胧拎着恼羞成怒的于林晗紫经过小巷时,便看到了“勒索”事件。 只是奇怪,这天才暗没多久,就敢“行凶”,这些社会混混该有多猖狂,又是受了天大的社会压迫。 刘昀胧看那身影和声音都特别熟悉,如果是换做平常,刘昀胧自然是不会理会这闲事,当他察觉巷子里被围困的人是他妹妹时,立马便放开了拎着于林晗紫的手,冲进了小巷。 从魔爪下重获自由的于林晗紫正想反击时,只瞧见那刘昀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小巷里跑,又是哪一出,他妹妹,难怪,随便了,先跑再说,于林晗紫瞟了一眼灰暗的小巷,隐约看见三五个人,便溜之大吉了。 她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更何况和刘昀胧有关,那更是要逃之夭夭的。 昏暗的小巷里,刘昀胧以五秒的速度冲到了一群人身后,大吼一声,“你们干什么”,嘴中哈出了白色的雾气。 几人闻声,回头看见闯进来的高个子刘昀胧,其中一个染着深红色发色的男生,看起来有二十六七岁模样,一把扯住了刘佳佳的衣服,拉到自己身边,警告刘昀胧不要乱来,他们随时可以“干掉”旁边的“人质”。。 “怎么着,刘佳佳,你还叫了人了你”深红发色男生想必以为是刘佳佳的帮手,以为她这是要卸磨杀驴,便用力扯了扯刘佳佳的书包,扔给了一旁的一个胖子。 “不是,峰哥,您误会了,我不认识他,那个你谁,不认识,不要多管闲事,我们在办事呢”刘佳佳也感到意外,没有预想到,会碰见自己亲哥哥,只是今天这事,要是被哥哥刘昀胧知道,肯定是越整越糟糕,她想方设法想要刘昀胧离开。 自然这刘昀胧本就是骄傲霸气小主,怎么会放任自己亲妹妹和社会不良人搅混一起,社会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多了,他也是参与过的,是对这其中的深浅了解的很。 “刘佳佳,你说什么呢,你不要告诉我,这些人是你朋友?你什么时候和社会上的人产生关系了,老刘要是知道,你死定了你”刘昀胧瞧见刘佳佳反常的态度,更是要深究这其中缘由。 “还说不认识,既然认识,那钱,你小子来还吧”红色发色男生看眼前的情形,也不管来人是帮凶还是多管闲事的路人,竟然认识,那就挑明了,反正他只管要债,必要时如果需要动手,腰间的匕首也是见过血的,虽然年纪轻,却也还是一个狠角色。 “还钱,什么钱”刘昀胧诧异望着刘佳佳,家里好歹也是有钱人家,什么时候她一个大小姐不做,要为钱的事情作难。 “不是,峰哥,你再缓我三天,三天以内,我一定还钱,我保证,求你了,我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在这个包里, 你可以拿去”刘佳佳哀求的眼神,双手合十,望着被称为峰哥的红色发色男生。 “就三天,过时不候,你知道下场”几人僵持着几秒,峰哥便放开了刘佳佳的衣领,然后一个眼神给旁边的胖子,示意把书包还给她。几人离开小巷后,只留下刘昀胧,刘佳佳两兄妹。 空气里弥漫了训斥的火药味,刘昀胧追问了几次,刘佳佳也不告知其真相。因为担心着急,刘昀胧伸手便打了刘佳佳一巴掌,这大概是刘佳佳记事以来,刘昀胧第一次动手打她。 刘佳佳不敢相信,那么疼爱自己的哥哥居然动手打她。最后还是很伤心地跑开了,并留下“以后不要管我的”话。跑出小巷时,撞见了一旁偷听的于林晗紫。于林晗紫清晰地看见刘佳佳明亮的眸子里闪动着泪花,捂着左脸迎着风在昏暗的街道里越跑越远,跑进了黑暗之中。 开始不想管闲事的于林晗紫确实是离开了,但后来回到学校之后,左思右想,如果两人出了事,警察肯定会找上她,毕竟小卖部的老板娘肯定看到刘昀胧和她发生口角,到时还以为是自己出手伤人,那岂不是有理说不清,明明是受害人的角色。 当于林晗紫回过头小跑跑上了那段斜坡时,看见那几个社会人已经从小巷里走了出来,可不见刘昀胧两兄妹的身影,该不是已经出事了吧。 于林晗紫迅速地猫着身子躲在马路旁一棵大树旁边的垃圾桶后面,等待着几人彻底走远了,便小跑地来到了小巷前,于是便目睹了刘昀胧掌掴了刘佳佳的画面。 刘昀胧没有追出来,而是蹲在小巷深处的墙边,从裤袋里掏出了香烟,看样子,一定是发生了让刘昀胧难受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刘佳佳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单单是刘昀胧动手打刘佳佳这件事,足以让于林晗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看样子,今天不仅仅“死里逃生”,反而还发现了不得了的人物关系。从这件事情里,于林晗紫感觉到两兄妹不合,但作为哥哥的刘昀胧似乎很在乎妹妹刘佳佳,所以才会放弃手中的“羔羊”于林晗紫,然后跑去拯救刘佳佳。 再加上刘佳佳表面上一副好学生的模样,但实际却和社会混混扯上关系,该不会是交了社会上的男朋友吧,又或者是被社会混混看上了?再严重点,难道被那个了?于林晗紫自己在那里猜想着这里面可能存在的故事关系。反正不管是哪个,只要过的不好,余力晗紫便觉得开心。 在于林晗紫的眼中,第一次见到刘昀胧妹妹是在学校女厕,初一那一年,她被刘昀胧欺负淋了一身水的时候。 那时,于林晗紫打开卫生间隔间的木门,门顶上一桶冰冷的水从她的头顶倒了下来,将她整个身体都淋湿了。而这一幕刚好被走进来上厕所的刘佳佳看见了,她看了一眼窘迫的于林晗紫,便转身继续朝空置的隔间走去,居然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从于林晗紫身边走过。 从那天起,刘佳佳冷漠无情的形象便在她心里落根,她和她的哥哥一样,都是从地狱里跑来的魔鬼。尽管欺负于林晗紫的人当中,没有刘佳佳,可坐视不管,又放任自己哥哥胡作非为,这种行为比参与其中更让人气愤。 今日这惊人的发现,让于林晗紫将一个月前发生的恐怖事件抛到脑后,她开始完全被刘昀胧和刘佳佳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那些年的仇,于林晗紫盘算着如何还给刘昀胧。那个该死的刘昀胧把她当成他的玩物,任意践踏,总算逮到了一个大机会。 这些年,尽管于林晗紫已经完全学会了反击,但都是小儿科的手段,对于劲敌刘昀胧来说,那些都只是不痛不痒的报复。 可这次不一样,于林晗紫抓到了刘昀胧的软肋,她那个清高傲慢的妹妹刘佳佳。从刘佳佳身上找到突破口,或许找到有关任何刘佳佳的丑闻,拿着这价值连城的情报威胁刘昀胧,让他畏惧,让他听从她的摆布。 到时候让刘昀胧跪在她面前学狗叫,叫她姑奶奶,并保证以后不动她一分一毫,并绝对服从她的命令。 于林晗紫想象着这一幕,自顾自地便笑了起来,这画面实在是太有趣了,于林晗紫忍不住打从心里对这认怂了的刘昀胧嘴脸感到欢喜。 她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来,踏着轻松的步伐,于林晗紫朝着住宅区走去。 正文 讽刺欺压 来日方长 元化市,于林晗紫 回家路上,于林晗紫脚步变得轻盈,沿着斜坡在元化市第十五中学往回走着,脑海里正在回想着三年前被刘昀胧欺负的画面。如今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懦弱无能,面对欺压,只知道逃避的女孩了。 三年前,于林晗紫被母亲送到了元化市的第十五中学,本市升学率最低的一个学校,也是门槛最低的学校。没办法,于林晗紫不像姐姐于林晗灰努力勤奋,能有个中学上,已经是最好的造化了。尽管她对念书内心有着百般不愿意,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又有什么路可以走呢。 三年前的于林晗紫性子还算乖巧,整天满脑子想的是去哪里玩,穿什么好衣裳,是平凡普通的女学生无疑。只是后来遇见了刘昀胧,她的性子开始变了,很多时候,她会认为是刘昀胧日常的欺负,导致她今后的勇敢。 开端便在初一第一节体育课上,第一节体育课,体育老师是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教学方式很简单,也很有想法,简单地自我介绍后,便让大家各自按照自己的爱好选择体育项目。 于林晗紫和同桌林夕选择踢毽子项目,也有其他几个女同学也加入了毽子行列,一副其乐融融的美好画面,却被一颗迅速飞来呈现抛物线的篮球破坏了。 那个篮球直接打在了于林晗紫的脑袋上,那时,于林晗紫感觉脑海一阵眩晕。林夕关心地扶着有些头晕的于林晗紫,嘘寒问暖着,生怕于林晗紫被砸晕。 于林晗紫回过神,却听见一群打篮球的男生发出嬉笑的声音,而罪魁祸首便是刘昀胧。初一时,刘昀胧身高也只有165公分左右,矮小纤瘦,可偏偏就因为他老爸是教导处主任,便觉得全世界都要围绕着他。 于林晗紫看刘昀胧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以及后面那些讽刺的话语,“哟,是个小矮子啊,不好意思啊,没有看见”。那时的于林晗紫才12岁,身体也没有完全发育,自然也比同年龄的女孩子长的慢些,可这却成为了刘昀胧讽刺她的无端理由。明明刘昀胧也比同龄的男孩子更矮些,他却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讽刺他人。 身边的人都跟着刘昀胧起哄,于林晗紫听到刘昀胧挑拨嘲讽的话语,憋着一肚子气,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稚嫩的脸颊憋的通红。 面对周边传来的讥笑声,她好像真被刘昀胧说中了般,是个矮小的傻姑娘,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反击,最后委屈地跑出了体育场。 “刘昀胧,你有病吧,晗紫招你惹你了?”身后的林夕为于林晗紫抱打不平,骂了刘昀胧几句,便去追于林晗紫了。 “看吧,那女生倔强的很,不会轻易哭的”刘昀胧旁边一个身高170公分左右的男同学穿着同样蓝白相间的校服,脚上是最新潮牌的球鞋,身体不胖,脸蛋却有些圆润,红扑扑的两颊散落着几颗雀斑,笑着对刘昀胧说道,一副期待看热闹的表情。 “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想要一个女生哭,办法多的去了”刘昀胧不以为然,小小年纪,不学好,与人打赌,作弄他人,这样的一个印象已经在于林晗紫内心生了根。 那半年,于林晗紫遭遇的作弄和欺负,从厕所被淋,到书包里会死老鼠,以及背后的诽谤,她都忍了下来,她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有朝一日,她要一一还回去。 第一个学期结束之后,于林晗紫被母亲接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她一直蒙闷闷不乐,她想让母亲替她办理转学手续。 “在叔叔家吃的不好吗?怎么瘦了这么多”两人坐在回家的大巴上,母亲摸了摸于林晗紫的头,将垂下来的碎发拢了拢,别到她的耳后,心疼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不爱吃饭,妈,我想转学”于林晗紫回答道,眼神望着车窗外,轻描淡写地说道。 “怎么了,叔叔婶婶对你不好吗?”母亲自然想到寄宿在亲戚家的问题。 “也不是,只是不喜欢这个学校”于林晗紫不愿意提及叔叔婶婶,可也不愿意提及在学校被欺负的事情。 “晗紫,不要任性,这个学校好不容易可以接受你,再不好好把握,就没有学校可以收你了”母亲听于林晗紫的意思,以为她是不愿上学,才想要折腾,便有些生气地说道。 于林晗紫不想和母亲再去争执什么了,摆出生气的模样,别过头继续望着窗外,母女二人一路便不再彼此言语了。 小镇,于林晗紫 回到家后,她看见半年不见的姐姐于林晗灰,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说话,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于林晗紫有时候会想,家里只有她一个该有多好。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父亲从外地赶回来了,还给两姐妹带了礼物。于林晗紫的MP3,于林晗灰的滑盖手机。 于林晗紫内心是满意的,她并没有因为姐姐得到的是手机而感到不公平,她知道,只有上了高中,她才可以拥有手机,他们家很早就有规定。对着新礼物,于林晗紫爱不释手,这个礼物在后来陪伴了她初中三年的时光。 晚饭时,姐姐于林晗紫安静地一边吃饭,一边看新闻联播。父亲和母亲也和往常一样,互相关心,父亲还时不时给母亲夹菜,母亲脸上的笑容也很幸福。 “爸妈,新年快乐”于林晗紫对眼前所拥有的美满感到知足,学校受的委屈,在这里烟消云散,没有什么比一家幸福重要。她举起手中的杯子,笑意盎然地望着对面正在喝汤的父母,一字一句,特别清晰,说完之后,窗外的烟花在天空绽放,声音震耳欲聋。 “来来来,新年快乐”于林父母高兴地举起了杯子,热热闹闹,和和睦睦地,只是旁边的于林晗灰似乎对眼前这一幕和谐并没有兴趣。 “我吃好了,晚上约了同学聚会,晚点回来”正当氛围浓厚时,于林晗灰扫兴地说了说,旁边的杯子动也没有动,只是吃了几口菜,眼前的瓷碗还和一开始摆放时干净。说完,便起身准备往外走了。 “晗灰,大年三十,怎么还有同学聚餐呢”母亲自然是不想于林晗灰出门,起身跟在于林晗灰身后。 “哦,我们初中那些同学有个约定,毕业之后第一年在大年三十聚会一次,大家都去了,就等我了”于林晗灰一边穿上厚厚的外套,一边对母亲说道。 母亲了解于林晗灰的个性,她坚持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她一边不舍,一边又帮忙把围脖给于林晗灰套上,一直走到玄关处目送于林晗灰走下楼去。 “不用管她了,现在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就让她去,我们吃饭”父亲喊了喊操心的母亲,又给母亲盛了一碗鸡汤,他到倒是一副开明的样子。 于林晗灰走出了公寓,望着冬日的夜晚,深呼出一口气,“真的累”,便朝着小区外面走去。 于林晗紫自然是看不惯姐姐的做法,不过她一向如此,目中无人,感觉全世界都欠她似的。 于林晗紫没有将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父母,她不想父母为她担心,晚餐过后,她和父亲坐在客厅看春晚,母亲在厨房洗碗。 两人又聊了聊于林晗紫和于林晗灰小时候的趣事,父亲还特意拿了一个大红包给于林晗紫,说让于林晗紫在学校加加餐,心疼女儿太瘦小了。 真好,要是不用回学校就好了,于林晗紫望着沙发上看春晚睡着了的父母,心想道。 寒假的时间,父亲在家待了三天,便出发去外地了,于林晗紫没有责备父亲,她知道父亲生意很忙,忙的赚钱,抚养她和姐姐。更多的是不舍,于林晗紫和母亲,还有姐姐在火车站送走了父亲。 回家的路上,母亲经过百货商场时,说要去购买一些生活用品,其实是想去购买打折的名牌衣服包包,两人也都习惯了,便先行回家了。 于林晗灰和于林晗紫一前一后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她们生活的地方是元化市的一个小镇,少了大都市的喧嚣,多了世外桃源般的安逸。 两人没有太多话,但开口的却是姐姐于林晗灰,她背对着于林晗紫,走在前面的位置,“你怎么样了,身体好不好”,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跟在身后走着的于林晗紫有些受宠若惊。 “啊?挺好的”于林晗紫踩着碎步,这样的问候真的不习惯,呆滞了几秒,回答道。 之后姐姐于林晗灰也不再说话了,两人又无言地漫不经心地走着。寒冬的午后阳光格外温暖,散落在两姐妹身上,黄金色的光线在玻璃窗上反射回来。 走在于林晗灰身后的于林晗紫抬头看见阳光落在于林晗灰的头发上,好似姐姐的黑发折射出绿色的光线,美不胜收,虽然不言语,可于林晗紫却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第一次,她从姐姐身上得到以前不曾得到过的温暖,真好。 正文 少年归来 阳光明媚 小镇,于林晗灰 距离上次回家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高中最后一个寒假来临,今年一定是要回家的,之前还由于社会实践的任务,才有理由。 今年已经步入高三了,再过四个月就是高考了。同寝室的同学有五个人,其中四个人是川杨市本地人,而和她一样是外地人的另一个同学是从更遥远的北方过来的。 寒假第三天,寝室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今天只剩下两个同为外地人的她和丁如萌,两人正在收拾行李。 “晗灰,我先走了,回来给你带特产哦”先一步收拾好行李的于如萌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那程度好似要把整个世界装进去一样,她戴着一顶粉红色的贝雷帽向于林晗灰告别。 还在整理衣物的于林晗灰笑着点头应道,空荡荡的寝室里只剩下于林晗灰一人了。屋内只有墙角的空调散发出温暖的气流,无声无息。 下午三点,于林晗灰拖着行李箱从女寝大门走了出来,她购买了下午四点的火车票。学校距离川杨市火车站只有五站的路程,于林晗灰预留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去处理取票和留给候车厅休憩片刻。 拿着火车票坐在候车厅的于林晗灰靠坐在橙色长椅上,戴上耳机聆听着手机的收藏的音乐。在于林晗灰抬头看提示牌的时间和列车车次时,在人头攒动的人群里,她感受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她。 她环顾四周,只有匆忙赶路的归客,那藏在人群里的眼睛,于林晗灰没能找到可疑之人。这种像是被监视的感觉持续了几分钟后,便在广播提醒去往小镇的列车开始检票里消失不见了。 于林晗灰当是自己的错觉,之后便在沉睡的归途中抛到脑后了。驶往小镇的列车将近五个小时,于林晗灰便睡了一路。 于林晗灰拖着行李箱回到久违的“家”,家里的陈设和两年前没有太多的变化,凌乱是她家展现出来的感受。屋内空无一人,看样子妹妹还没有回来。 她知道母亲是一个不擅长整理的一个人,于林晗灰没有在客厅过久的停留,而是直接走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于林晗灰走进自己的卧室,将行李箱放置一旁,便背对躺向在柔软的床。被子有清新的薄荷味,看样子,母亲还特意清洗了于林晗灰的被套。 久违了,我亲爱的房间,于林晗灰躺在棉被上,望着天花板上的风铃,说道。说话间,放在棉服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响起,于林晗灰掏出了手机,显示母亲来电。 母亲来电告知于林晗灰,自己中午下班会买菜回来,让她耐心在家等待,妹妹下午也会到家。 从电话里可以听出母亲欣喜的声音,两年没有见到大女儿,想念的滋味溢于言表,高兴的气息也围绕着整个身心,透过手机,飘进了于林晗灰的房间里。 她知道母亲的爱,只是更多时候,她内心有一道过不了的坎,那个坎在心底压了很多年。 挂断电话后,于林晗灰站在卧室房间的窗前,看见那几颗九里香和燕子掌有些枯萎。她弯下身子指尖轻轻点了点几颗盆栽的叶子,那些植物像是被唤醒了般,瞬间便恢复了绿色,绿意盎然的样子真美。 于林晗灰看见活过来的绿植,喜逐颜开,对着几盆绿植自然自语道:“对不起啊,没能回来照顾你们”。 “嗨,你回来了?”窗外楼下站在一个身影,双手插在口袋里,仰着脖子,笑着看着楼上的于林晗灰。 “钱葱头?”于林晗灰望着楼下那个挺拔的男生,愣了会神,脑海回忆起某张脸,惊叹地反问道,因为她也不确定是不是那个人,楼下的的那人变化有些大,才两年的时光。 “下来走走”被称为钱葱头的少年笑着说道,阳光洒在他少年美好的身形上。 小镇的中学已经被改造成为了小学,所有的中学和高中都集中在元化市。于林晗灰和钱葱头两人并列走在以前初中部的小道上,聊着曾经的初中岁月。 “钱葱头,你这两年都经历了什么,完全变了个人,还好酒窝还在”于林晗灰笑着说道,眼前的少年,哪里还有当年的影子。以前的钱葱头个头不到160公分,身材也是胖乎乎的,俨然一个营养过剩的洋葱头,所以才有个外号,钱葱头。 如今的钱葱头,个头已经有180公分的样子,身材也被拉的修长,五官也立体了许多,传说中胖子里的潜力股。 “哈哈,说,有没有心动”钱葱头一只手搭在于林晗灰的肩上,玩笑地说道。 “我怎么会对洋葱头心动,只有辣到眼睛好不啦”于林晗灰也玩笑般的回答道,以前他们就喜欢勾肩搭背,那时于林晗灰的个头比钱葱头高些,又喜欢剪寸头,俨然一个男孩子的模样,她也是把钱葱头当做自己的好哥们。 那段岁月,两人经常一起玩石子,弹珠子,捉迷藏,玩画片,还会爬上枝头抓鸟蛋,一起窝在家里看碟片,去游戏厅玩电动。好似初中三年的时光,都是彼此陪伴着,形影不离。 后来初中毕业了之后,于林晗灰考上了川杨市最好的高中,钱葱头的分数只能进入元化市普通高中,两人便少了来往。最后一次见面,也就是两年前同学聚会,可钱葱头依旧是以前那个钱葱头,爱笑,为人和善,胖乎乎的脸颊笑起来时,总能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两人绕过教学楼,走过绿荫小道,来到了体育场。两人并排坐在操场的乒乓台上,于林晗灰晃着双腿,吃着从学校对面小巷里买来的鸡蛋饼,冒着热气,香辣诱人的味道。 “想好报考哪所大学了没?”咬了一口鸡蛋饼,芝士被拉的很长,钱葱头将鸡蛋饼提到高处,仰起头将芝士吸入嘴中,嚼了嚼,问道。 “嗯,打算去川杨市的川杨大学,专业,我都想好了,动画设计。你呢,现在成绩怎么样了,不会还是和以前一样烂吧”于林晗灰咬了一口包着很多料的鸡蛋饼,里面有海带,热狗,鸡柳,黄瓜丝,外面还有一层厚厚的芝士,还是以前的味道,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说道。 “哈,是啊,哪里有你一半聪明了得哦,看你得意的样子,还是很欠揍啊,哈哈。诶,话说,现在有没有人追”钱葱头再次咬了一口鸡蛋饼,打趣着说道,之后又问了问于林晗灰感情问题。 “本姑娘长得如此清纯可爱,追的人从宿舍排到学校大门口好不啦,实在是困扰诶”于林晗灰还嚼着刚才嘴里的鸡蛋饼,一副大姐大的神情对钱葱头说道。 “哎哟,少来,你个假小子,追你的都是女孩子吧”钱葱头将手里最后一点鸡蛋饼送进了嘴里,笑着说道。 “死一边去,你就是嫉妒我”于林晗灰用脚踹了踹一旁坐着的钱葱头,白了一眼,继续咬了一口鸡蛋饼。 “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吃鸡蛋饼,吃了十几年,吃不腻吗”钱葱头又把话题转到鸡蛋饼上,手里的鸡蛋饼已全部进入他腹中,于林晗灰手里也所剩无几了。 “不瞒你说,我觉得鸡蛋饼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饼了,我在川杨的时候,完全找不到这种饼的踪迹,真的要馋死我了”于林晗灰嚼着鸡蛋饼,眉眼间尽是满足,她的眼睛和以前一样,晶莹透彻。钱葱头总觉得,这对明眸之中嵌着秋水,眼角的那颗如针孔般细小的泪痣,在她白皙的脸上带来了另一番异国风情,小小的鼻头落在如桃心般的嘴唇之上。 于林晗灰说她自己清纯可爱,钱葱头是举着双手赞同的,他望着身旁坐着的儿时玩伴,听着她嘴里发出似水如歌的声音。刹那间,他有些恍惚,仿佛这些年,岁月对待眼前的这个姑娘温柔似水,只是勾勒她美的痕迹,从不舍得落下一丝缺陷。 一阵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于林晗灰的描述,也将钱葱头从恍惚中拉回来了。 “在外面,遇见钱葱头了,是啊,就是小时候那个长得像葱头的小子”于林晗灰接到母亲的电话,母亲问她在哪里,她下班回来没有看见她,于林晗灰说起了钱葱头,说话间,被钱葱头拍了拍脑袋,笑着又继续和母亲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我要回去了,我老妈等我回去吃饭,咦,你还住在网吧对面那个房子吗?”于林晗灰说着便从台上跳了下来,手中的鸡蛋饼也剩下最后一口,拍了拍屁股问道。 “对啊,一直在那里,下午要不要去钓鱼”钱葱头不用像于林晗灰那般从台上跳了下来,他盘在台上的双腿解开,放下脚便踩到了水泥地。 于林晗灰表示下午没有什么事,可以去,一边说着,一边将最后一口鸡蛋饼吃进了腹中。 两人走在十字路口时,便分别了,两人住的地方还是有一些距离,穿过那些小巷,差不多需要十分钟的路程。 正文 河边垂钓 愿者上钩 小镇 于林晗灰 于林晗灰家住在三楼,她走在楼梯阶梯上,一步一步。当她靠近家门口时,听到房子里面传来母亲的声音,听声贝,她知道是在和远在他乡的父亲通话。 于林晗灰没有直接开门进去,插在上衣棉服口袋的手摸着钥匙迟疑着。右脚踏上一层阶梯,又退了回来,转身只是坐在阶梯上。一个人的伪装到底可以多真实,从天真无知的妹妹身上便能体会到。于林晗灰回想着这些年一家人的氛围,她突然有些可怜妹妹于林晗紫,可怜她的无知。 于林晗灰正想的有些出神,楼梯口拐角处,妹妹于林晗紫拖着行李箱的身影出现了,抬头看见姐姐于林晗灰一人坐在阶梯上,有些诧异,嘴角还叼着一颗棒棒糖。 “没带钥匙吗?”于林晗紫问道,嘴里的棒棒糖在她的嘴里将她右边的脸颊鼓了一个包。 “嗯?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是说下午到”于林晗灰也有些惊讶,比预料中的时间提早看见妹妹的归来,再又是现在尴尬的场景。 “在车站遇到钱大伯,顺风车带我回来”于林晗紫一边说着,一边拖拉着带有哆啦A梦图案的行李箱往上走。 “钱大伯?钱葱头老爸?”于林晗灰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拿着钥匙开了房门,问了问于林晗紫。 “对啊,你有钥匙啊,干嘛不进去”于林晗紫走到于林晗灰身后,看见她正用钥匙开门,奇怪地问道。 于林晗灰没有回答,打开房门,看见母亲笑着朝着门口走来,完全没有刚才气焰喷张的影子,大概是听到了二人归来的声音。 “小紫,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下午的车吗,还好妈妈买多些菜”母亲兴高采烈地走了过来,接过了于林晗紫手里的行李箱。 母女二人寒暄着,香气怡人的饭香味充斥在屋内每一个角落,于林晗紫像是一只饿了许多的狼,见到饭菜,便飞扑过去。反而是于林晗灰,刚才吃了整整一张鸡蛋饼,早已饱腹了,但又不想折了母亲的辛苦,便也朝着餐桌走去。 吃完饭后的于林晗灰躺在房间里午休,于林晗紫不敲门便走了进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于林晗紫开始不再惧怕姐姐于林晗灰,很多时候,也不再叫姐姐,而是直呼她的大名。 于林晗灰倒也不在意,只是突然意识到而已,这其中的缘故,于林晗灰有些好奇。 “于林晗灰,你看见我胸针没?”于林晗紫走到书架前,从整齐的书籍里翻找着,问着身后躺在床上看书的于林晗灰。 “没看见,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大名了”于林晗灰眼睛一直看着手中的书籍,没有抬头看于林晗紫。 “什么时候,我也不记得了,叫顺了,奇怪,怎么不见了”于林晗紫漫不经心地说道,目光在堆满书籍的书架上游走。 “你的胸针应该在你自己房间里,怎么会跑到我房间来”于林晗灰说道,眼睛依旧盯着书籍,窗外一阵清风吹了进来,将白色纱幔飘扬在空中。虽然是冬天,可这中午的阳光正是最温暖的时候。风有些些凉意,可却让室内的空气多了一份清爽之意。 于林晗紫又翻找了半天,没有回答于林晗灰,便又跑到了客厅,翻找着各个抽屉。于林晗灰不再理会于林晗紫,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 当于林晗灰准备出门时,看见于林晗紫依旧锲而不舍地还在寻找着那枚消失的胸针,随口说着,“什么重要的胸针,把家翻成狗窝”。 “我待会自己会收拾好,不用你管”于林晗紫一心投入寻找胸针的行动之中,爬在地上,用撑衣架伸进茶几底部,扫出了许多消失不见的小物件,以及一堆灰尘。 于林晗灰不再询问于林晗紫,很多时候,她们两个彼此之间都是冷漠相待。于林晗灰看了一眼地上的灰尘,没有再言语,只是在玄关处换着出门穿的球鞋。 右肩背着黑色双肩包,手提钓鱼装备便出了家门。和钱葱头约定的时间到了,于林晗灰走到楼下时,钱葱头正站在小区的亭子里,看见于林晗灰走出单元大门时,便提着钓鱼装备小跑着过来。 两人步行着走到了小镇外的河边,这条川流不息的河水养育了小镇人们的祖祖辈辈,也是于林晗灰和钱葱头小时候最爱玩的地方。 “今天天气可真好,你回来前,已经连续下两个月的雨了”正在给鱼竿穿上鱼饵的钱葱头说道,抬头眯着眼望着天空那轮明亮温暖的太阳。冬日温暖,但有些刺眼。 “我可是lucky girl,鱼饵你帮我上下,我还是觉得这些蚯蚓好恶心啊”于林晗灰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块茶几布,一边说着,一边在钱葱头后面的草地上铺上了横条纹的茶几布。 “诶,灰灰,你看,河对面站着个人,好像在看着我们”弯腰从于林晗灰工具箱里拿工具的钱葱头起身时,发现河对面一直站立着一个白衣人影,对身后正跪着草地上认真整理茶几布的于林晗灰说道。 于林晗灰听到钱葱头的话,回头也朝着河对面看去,阳光很刺眼,她用手挡住头顶的阳光,眯着眼睛果然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由于没有戴隐形眼睛,于林晗灰只看了个大概,知道是个白色人影。“对诶,虽然看不清是男是女,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是在朝我们方向看”。于林晗紫站了起来,和钱葱头并排站着,张望着河对面那个人影。 “是个女的吧,头发那么飘逸”钱葱头说话间,已经将手里的钩子安装好了鱼饵,双目凝集着光望着河对面的影子。 “女的?嘿”于林晗灰有些疑问地反问道,便又朝着对面“白色长衣女子”招了招手,大声地打着招呼。 可对面那个白色人影除了清风摇曳的白色衣袂,和飘飘的长发,依旧一动不动地面对着于林晗灰二人所在的方向杵着。 “什么情况,是要投河还是看风景的,我声音够大的吧,难道听不到?”于林晗灰见对面那人没有给与回应,又朝着前面走了几步,再次喊了喊,“嘿,我们是这个小镇的镇民,你也是小镇的人吗?”。 钱葱头也走到于林晗灰身旁,他比于林晗灰看的清楚些,他感觉那张脸上的嘴角上扬着,像是在笑。这个笑容在几秒后边消失了,之后那个白色的人影也随即消失在对面的树林之中。 “好奇怪的人”钱葱头喃喃自语道,那个笑容,他绝对没能看错。“走了?算了,钓鱼吧,大概是个怪人,钱葱头,我鱼饵穿好了没?”于林晗灰看那人消失了,就作罢了,回头又将她书包里的点心拿了出来,铺在已经整理好的茶几布上,问了问身后出神的钱葱头。 “哦。。哦。。弄好了,可以开始钓了”钱葱头听到于林晗灰的喊声,回过神来,走到茶几布旁边,将鱼竿递给了于林晗灰。 两人坐在茶几布上惬意地垂钓,随心聊着天,聊着小时候的事情,聊着高中的事情,这其中钓了几只小鱼。 两个十七岁的少年少女并排坐在河边,年轻的身体随着笑声摆来摆去。微风徐徐,吹过少年脸上浅浅的酒窝,吹起少女散落在肩头的秀发。清澈见底的河水里,小鱼儿自由自在地摇摆着尾巴,路过垂落的鱼饵时,凑上身子闻了闻鱼饵,像是在判断这其中的危机指数。 有些小鱼逃过一劫,像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可有些小鱼打错了算盘,成功地被鱼钩钩住了嘴角,这些上钩的小鱼儿们如果有内心活动的话,定是在懊恼自己不懂这人类诱惑的伎俩。挣扎着小尾巴,最后被装进了水桶之中。 河中除了这些小鱼小虾,乌龟王八,还生活着一只不寻常的生物。这只生物它没有鱼鳍,也没有鱼鳞,更没有不会闭合的鱼眼睛,它很复杂,也很简单。 它翻转着小肚皮,在河水中游来游去,听到河水之上的人类的交谈声,它探出了好奇的身子,想要靠近去听听人类的声音。 透过水面,它看见了坐在河岸上说笑的两个人,伴着他们的说笑声,它也跟着笑了起来。 在将近傍晚的时候,河对面的夕阳染红了天边,偶尔几只白鹭飞过。“灰灰,你相信这个时间上有妖吗?”在停顿许久的沉默之后,钱葱头突然低声地问道。 “相信啊,我还见过”于林晗灰注视着波澜无惊的河面,过了半响,笑着说道,她别过头看向钱葱头。 “见过?什么样的妖”钱葱头听到于林晗灰的回答既欣喜又好奇,测过身子急迫想要从于林晗灰身上得到答案,连鱼竿上钩了的鱼也不管了。 “你不就也是一只妖咯,钱伊凡”于林晗灰脸上依旧保留着笑容,眼神无比坚定地望着钱葱头那双夕阳下泛着金色瞳孔的眼睛。 正文 附体猫妖 始料未及 元化市 刘佳佳 在家里翻找了一个小时的于林晗紫一无所获,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回想着胸针会出现的地方。之所以,她想要寻找那枚胸针,是因为她遇见了一只“恶魔”,那只在恐怖现场遇见的“恶魔”。 事情发生在于林晗紫回家前半个月,也就是她瞧见刘昀胧和刘佳佳事件的那一晚。当于林晗紫在外面晃荡了许久之后,便转头朝着叔叔家方向走去。 只是心有余悸,半个月前发生的恐怖一幕,她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浑身毛骨悚然。可回家的路只有那一条,总不能流落街头吧,硬着头皮走进了小巷。 对于于林晗紫来说,草木皆兵,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的心跳又要加快心率。墙边的垃圾箱外面的报纸被风吹得作响,于林晗紫敏感地转过头看着随风摇摆的废报纸,发现没有异常之后,又继续往里走,距离那黄色警戒线越来越近了,她的心率也越跳越快了。 该死,为什么要让我遇到啊,真的要吓死了,观音娘娘保佑,如来佛祖保佑,耶稣阿门,于林晗紫一边走着,一边祈祷着,将所有知道的仙,佛,神都求了一遍。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很久”昏暗的路灯下突然出现一个黑影,他靠在墙边,双手抱胸,带着爵士帽,看不清脸蛋,这个声音一出来,于林晗紫吓了双腿都软了,大声叫了一声,“啊,谁啊,谁啊,人还是鬼啊”。 “人人人,你不要叫了,土地公都要被你叫醒了”黑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急忙地解释道,爵士帽挡住了头顶的光线,那张脸依旧埋在黑暗之中。 “是人装神弄鬼干嘛啊,要吓死我了,你谁啊,等我干什么,难道是刘昀胧派来的”于林晗紫看清是人之后,心率慢慢恢复,但依旧警惕眼前的陌生人,大晚上在她住的地方专门等她,有何居心。 “刘昀胧是谁,不认识,我是来找你帮忙的”那个人影走到于林晗紫跟前,于林晗紫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帮你,我要回家了,我家里人还在家等我,知道我不见,肯定会着急的”于林晗紫躲开那个人,潜在意思是说她要是出事了,就会有人报警,也是警告那人不要乱来,说完便小跑了起来,头也不敢回地往前冲。 “哎呀”于林晗紫一头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抬头看见刚才那个男人居然出现在她前面。她正想大声尖叫,嘴巴不知为何被什么东西捂住了,有点青草的香味,望着住宅区亮着的光,就几百米的距离,她正想拼命逃跑时,颈肩已经被那人一掌敲了下去,和凌晨一样,眼前一黑,又昏迷了过去。 “你好好配合,我也不至于打晕你,小朋友,得罪了”双说昏过去的于林晗紫的男人有些无奈的语气对怀里的人儿说道,说话间,一团灰尘扬起,两人便随着灰尘一起钻入了泥土之中,消失在寂静的小巷中。 再次醒来时,眼前出现了干净整洁的床,床单还是杀生丸的图案,床的旁边是书桌,书桌旁边是书架,琳琅满目的书籍摆放在书架上。书桌背后对应的是窗,窗是关闭的,厚厚的窗幔纹丝不动。 于林晗紫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手掌沙发上,身体动弹不得,但庆幸嘴巴已经可以大声叫喊了,她大声呼救着。这一定是绑架,天哪,我才十四岁,怎么就成了绑匪眼里的对象了,我还不想死啊,我家里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拿不出几百万的赎金的,于林晗紫越想越绝望。 沙发旁边不远处的房门打开了,进来的居然是刘佳佳,刘佳佳?于林晗紫不敢置信地望着走进房门的姑娘,难道真是是刘昀胧那个王八蛋绑架我的?于林晗紫心想道。 “刘昀胧这个王八蛋,真的绑架我,你们是疯了吧,绑架是犯法的”于林晗紫又气愤,又害怕,气愤是刘昀胧真的没救了,害怕的是看不清刘昀胧,谁知道他会不会撕票。 “你别骂我哥哥了,和我哥哥无关,我也不是要绑架你,就是想让你帮忙,谁叫你大喊大叫的”刘佳佳坐在对面的床上,向于林晗紫解释道。 “那刚才那个男的是谁”于林晗紫已经被整晕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她今天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她都死不瞑目的。 在后面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刘佳佳把她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于林晗紫。 十三年前,元化市人民医院一位女婴呱呱坠地,可就是那一天,女婴的出生,也是那位母亲的陨落。女婴的父亲,产妇的丈夫悲痛欲绝,医院的人都说,那个男人抱着女人的尸首哭了一天一夜。身旁还有一个一岁大的儿子,乖巧不哭不闹陪睡在妹妹身边。 男人作为一个单亲父亲,他含辛茹苦地抚养着两个孩子,有一段时光过得异常艰难,米桶见底也不见一粒米。 男人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内心对老婆的思念每天都在折磨着他。当时他又无心工作,又没有能力抚养两个孩子,走投无路的刘富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楼顶,泪流满面地抱着女婴,后面跟着小男孩,慢慢朝着边沿走去。 手里的婴孩,和脚边的男孩哭的撕心裂肺,似乎知道自己的父亲即将带他们走向死亡。 当男人以为只要从这楼顶跳下去,便可以结束一切时,身后一团透明度30%的人形出现了,阻止了男人自杀的念头。 那个透明人告知男人,它可以给与财富和能力给他,让他有能力将两个孩子养大。而它的条件是当他35岁时,他的躯体便不再属于他自己了。 男人望着两个哭哑了声音的孩子,对着天空说道:“老婆,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会把我们的孩子养大,再去找你”。 自然最后男人答应了与透明人的交易,后来的他得到了足够的钱,可以请得起保姆,也找到了老师这个德高望重的工作。 生活恢复了正常,两个孩子也平安健康长大,事业从一个助教升为了教导主任。虽是单亲家庭,可对两个孩子,男人给与的父爱母爱,从未缺失过。 男人经常会望着窗外的天空,他说他想念他们的母亲,那天就快到了,是时候要走了。在出事的那天,男人给女孩讲睡前故事,他坐在床头讲着这个单身父亲的故事。 当天夜里,父亲流着泪抚摸着女孩的脸,假睡的女孩睁眼看见父亲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透明地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身体里逐渐生出一个新的身体,是一个没有心的身体,却长得父亲一样的脸。 女孩害怕急了,她躲进了被窝里,只听到窗外的阳台猫叫声响了一晚上。 从那天起,男人不再温柔相待,空洞的双眼里只剩下一双如猫般冷峻的眸子。每天晚上,女孩都能听到那惨烈的猫叫声。 恐惧和无助包围了女孩,她找了个理由搬到学校宿舍住,和她那个哥哥一样,哥哥至少是幸运的,没心没肺的,不用经历这些恐惧的故事。 那个失去老婆的男人便是教导主任刘富,那个出生便失去了母亲的女婴便是刘佳佳,而那个懂事的一岁男孩便是长大后肆无忌惮的刘昀胧。 “什么,你爸爸是猫妖?”听完刘佳佳的描述,于林晗紫目瞪口呆,真是天方夜谭,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 刘佳佳看于林晗紫不信,便又继续讲述了后面的事情。 刘佳佳在网络上找到一个博主,名叫“恶魔男爵”,浏览了他的博客之后,刘佳佳便联系了恶魔男爵。 只是需要提前支付款项,恶魔男爵开口便要了五十万,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去哪里寻这五十万。父亲留给她的存折里也只有四十万,没有选择的她,最后只好做学生借贷,借来了这十万。 所以才有后面于林晗紫看见她被一群混混围堵,那些人便是前来追债的,如果她三天以内拿不出十万,她的裸照便会出现在网络各个角落,又或者她被卖到夜店做“服务”行业。 恶魔男爵收到了刘佳佳送来的五十万,也准守诺言,抓住了那只霸占刘富身体的猫妖。也就是半个月前,于林晗紫在住宅区的小巷凌晨见到的那一幕。 那一晚正是恶魔男爵和猫妖恶斗的一晚,猫妖借着刘富的躯体像往常一样趴在窗户口,恶魔男爵站立在对面的屋顶,周围的水泥和瓦片崛地而起,冲着那猫妖袭去。 那一场恶战都是在恶魔男爵形成的结界之中开始的,所以居民们并不能看到这激烈的一战。只是后来当恶魔男爵拖着落败的猫妖从玉林晗紫身边经过时,他的结界破了,破土而出时,看见了吓的颤抖的于林晗紫,他知道她将来是一个对他有用的人。 他不想吓她,他没有料到猫妖会向她求救,才导致于林晗紫瞧见了猫妖诡异的形态昏死了过去。 正文 恶魔男爵 何许人士 元化市 于林晗紫 “等一下,所以那个东西是真的?”听到这里,于林晗紫才逐渐相信刘佳佳说的话,毕竟是她亲眼所见,就因为那一幕,她足足是作了半个月的噩梦。 “你等一下,让我缓一缓”刘佳佳正想说些什么,于林晗紫打断了,她脑海里已经开始混乱了。 “等不了了,晗紫,求求你,救救我爸爸”刘佳佳蹲在于林晗紫跟前,泪流满面地哀求道。 “什么,我可以做什么”于林晗紫一脸混混沌沌的表情看着眼前因为着急哭的稀里哗啦的刘佳佳,她一个初中生又不是抓妖道士,也不会医术,拿什么救她父亲啊。 说话间,房门再次打开了,进来的是刚刚在小巷“绑架”她的男人。 被告知,这个男人便是恶魔男爵。他一进来,于林晗紫被动弹不得的身体变被释放了,她恢复了自由。 于林晗紫一把被恶魔男爵拉起,朝着门外走去,在门外的客厅沙发上,她再次看见了那只猫妖。 如今她真切地看见了刘主任被猫妖霸占身体的画面了,眼前的刘主任除了人形以外,猫的特性也随之展现出来了。 獠牙,脸颊两边的胡须,猫爪子,猫尾巴。这只猫妖龇牙咧嘴地对眼前的人叫嚣道,只是身体和她之前一样动弹不得了。 “于林晗紫,你可知道你的能力”恶魔男爵说话间,手中不知何时有把锋利陶器匕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开了于林晗紫的手指。 于林晗紫指间传来的疼痛让她想要缩回手臂,可她的手被恶魔男爵死死地抓住了,而且她在挣扎里看见自己手指流出来的血是绿色的,这可把她惊呆了,今天晚上惊吓可真多。 “为什么,这这这,我的血怎么会是绿色的,我的天”于林晗紫嘴唇都在发抖,科学常识告诉她,人的血都是红色的,莫不成她是中毒了。 恶魔男爵的解释更是颠覆了于林晗紫的三观,男爵告诉于林晗紫,她是木属性系人,身体里留着木系人的血液,心脏深处生长了一朵盛罗珏的花朵,等它花开时,木系人体内的灵力便会充斥到身体的每一处血液,他们生来就可以让生命起死回生。 一般情况下,木系人正常的血液是红色的,但是恶魔男爵没有告诉于林晗紫,为什么他的陶器匕首隔开她的皮肤外,血液是绿色的。当时于林晗紫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她早就被自己手指中流出的绿色的液体震惊不已了。 “她父亲已经死去了,没有办法活过来,当我把猫妖从体内驱赶出来之时,就需要你施展你的能力将其救活”恶魔男爵继续解释道,也是用最简洁的词语,希望于林晗紫可以明白。 “我。。我。。不行的不行的”于林晗紫虽然已经一头雾水,还是觉得让人起死回生这种离谱的事情,她一时半会不能接受,也不相信自己拥有这样的能力。 她就一个每天上课铃声响起,就去上课,下课铃声响起,就下课的普通初中生。念书也没有花心思,上课的时候总是走神打瞌睡,下课了便在街道上晃荡,偶尔和同学去逛街泡酒吧。 她就打算这样浑浑噩噩,混完这九年义务教育。开什么玩笑,木系人?什么东西,从来没听过。就算那个什么男爵和刘佳佳说的真的,可他们凭什么就相信她于林晗紫可以救人。 搞不好就把刘主任弄死了,这种有风险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到,特别是当于林晗紫再次亲眼看见那猫妖龇牙咧嘴的模样,全身都在拒绝。 恶魔男爵看于林晗紫抗拒害怕的样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再次强势地将于林晗紫提到他身旁。 于林晗紫身体再次动弹不得,只见她的手臂不听使唤地靠近了刘主任的身体,她的旁边站在恶魔男爵。 在之后的一分钟时间里,恶魔男爵和于林晗紫,还有猫妖形成一个三角形。恶魔男爵左手食指和中指摁在动弹不得的猫妖眉眼之间。右手通过掌心传递一股股凉凉的灵力到于林晗紫的左肩里,她的左臂瞬间有了一股暖流,她的指尖正对着猫妖心脏处,一旁的刘佳佳脸上担忧的神情注视着眼前的三人。 在恶魔男爵将猫妖从刘富躯体里拉扯出来时,右手也继续传输着灵力给于林晗紫,猫妖化为一道光装进了恶魔男爵的陶瓷瓶子里。 而于林晗紫左手手指流出来的灵力灌进了刘富的心脏的位置,渐渐地,他们两个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当恶魔男爵拿开放在于林晗紫左肩上的手掌时,于林晗紫手指前的绿色灵力也消失殆尽,她整个人昏倒在恶魔男爵的怀里。 当于林晗紫再次醒来时,这次不是她一个人,身旁站着刘佳佳。看见于林晗紫醒来,刘佳佳激动地一把抱住了她。 她感激于林晗紫为她做的事情,于林晗紫第一次为自己可以救他人性命感到很奇妙,但又感觉这种经历太不可思议了。她坐在刘佳佳卧室的床上,恍惚了好一阵,听着刘佳佳说着话。 刘佳佳父女感情深厚让于林晗紫内心有深深的触动,听到刘佳佳和她父亲的经历,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在遥远他乡的他还好吗,会不会想起他的女儿。 她也改变了对刘佳佳的认识,但更加加深了对刘昀胧的讨厌,自己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居然完全不知道,所以一切的痛苦和压力都是让妹妹承受。 也从那天开始,她和刘佳佳成为了好朋友,她答应刘佳佳为他们家的事情保密,她不希望刘主任丢了工作,以后都没有人训斥她,她会不习惯的。 刘富还在医院观察,虽然已经救回了一条命,但身体机能还需要慢慢恢复。她也去看望刘富主任,他已经完全康复了,只是他并不知道救他的人是于林晗紫。于林晗紫也希望刘佳佳为她的事情保密,她不希望自己哪天被当成外星人。 刘佳佳只是告诉她的父亲,他生病了,是劳累导致的。说来也奇怪,刘富居然完全不记得透明人的事情,也不记得曾经寻死的事情,或许是好事吧,记忆乃痛苦的根源。 他忘记了那段痛苦的经历,也不再想着放弃生命,随他的妻子而去。他只知道,他是元化市德高望重的教导主任,两个孩子的父亲,这些就够了。 她突然想到那天是谁将她送到医务室的,她问了问刘佳佳,刘佳佳说不知道,或许是恶魔男爵。 后来刘佳佳给了于林晗紫关于恶魔男爵的博客信息,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只有他可以找到她,她却无法找到他,她也是通过留言,才得到他的回复。 于林晗紫询问关于刘佳佳贷款的事情怎么处理,刘佳佳告诉于林晗紫,恶魔男爵只收了三十万,剩下的二十万他让刘佳佳连本带利还给高利贷那些人,也让她保证以后再也不要接触高利贷相似的任何借贷。 这个恶魔男爵还是个好人?于林晗紫拿着刘佳佳给的网址找到了恶魔男爵的博客,她也给她留言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回复,直到她回家前一天,只回复了两个字“胸针”。 于林晗紫唯一能想到有关胸针的线索,便是她十岁那年在小镇河边玩耍时,遇到了一个白衣长发男子,他送给她的胸针。 胸针?恶魔男爵?木系人?有什么关联?突然出现在于林晗紫世界的恶魔男爵,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会知道木系人,而且还知道她是木系人,还有木系人到底从哪里来,为什么她会是木系人。 于林晗紫太多疑问了,这些疑问无时无刻不在引发她的探索欲。刘佳佳的陈述,亲眼见到的猫妖附体,又亲眼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她太想知道自己是什么了,是怪物吗?还是变异人?还是超人? 于林晗紫好几次看见枯死的植物,和横尸街道的东西尸体时,她便想再次体会一把起死回生的神奇画面,可当她专心致志地把手指放在植物的根茎和东西的心脏处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甚至将瓷器水杯打碎,用力在她的指尖划了一个口子,除了尖锐的疼痛感,就是止不住的鲜红血液。该死,好痛啊。于林晗紫见情况不对,赶快找来了创口贴将伤口贴上。 于林晗紫从见到恶魔男爵那天以后,整日都在等待着他可以再次给她回复帖子,可每次去网吧上网,只有上次的“胸针”二字的那条回复。她在下面提了许多疑问,恶魔男爵一个都没有回。 于林晗紫不仅不知道这个恶魔男爵是何许人,更是没有看清他的长相,更不用提年纪和姓名了。这个网络博主藏在电脑那头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除了知道他是收钱给人处理灵异事件以外,一无所知。 自己手头又没有足够的钱,那个恶魔男爵,收的金额都在一万以上。她一个初中生,平常手头也就是几十块钱的零花钱,买个几百块的手机,都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这个恶魔男爵真的是恶魔啊,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有钱人家呢,要是碰到穷苦人家,这恶魔男爵指定是无视吧,于林晗紫心想道。 “于林晗紫,又走神”正在上课的于林晗紫被飞来的粉笔头砸中,物理老师呵斥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 正文 相识相遇 祸福自当 小镇 于林晗灰 “有考虑过做吗?”于林晗灰一本正经地看着旁边瞠目结舌的钱葱头,河边扬起的清风吹动着她垂下来的刘海,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钱葱头想了半天于林晗灰指的“做吗”,才意识到她指的是他做变性手术,成为人妖。知道自己被捉弄,钱葱头侧过身,伸手去绕于林晗灰的腰,他知道她最怕痒了。 咯咯咯笑个不停的于林晗灰人仰马翻地在草地上翻滚着求饶,西边的夕阳更加鲜红了,将整个河面渲染成一片血红的波光粼粼。夕阳下的一对少年少女尽情地玩耍着,不知道他们已经是长大后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们放在河面上的鱼竿上钩的鱼被他们的打闹声惊跑了,更是不知道,在他们头顶上的云层里,会有两双盯着他们的眼睛。 期间,在钱葱头换鱼饵的空档,那藏在河中的小东西探出了小脑袋,眯着眼,看着河边的于林晗灰。 于林晗灰伸出食指,做一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旁边背对着换鱼饵的钱葱头,之后又摆了摆手,笑着让小东西回去。 探出河面的小脑袋似乎明白了于林晗灰的意思,它的小脑袋点了点便沉入了河水之中。此时钱葱头也换好了鱼饵,转身将手中的鱼线再次抛向了河中。 当两人拿着收获回到家时,白天已拉上了帷幕,圆月高挂在星光闪烁的夜空。“还是咱们小镇的夜空美”于林晗灰抬头看了繁星璀璨的夜空,又看了看消失在小巷尽头的钱伊凡背影。“我们都是妖吧,钱伊凡”于林晗灰说这话时,更多的是无奈。 在于林晗灰眼里,她把自己定义为妖,妖者,异于常人的瞳孔颜色,具有某种自然物质属性,内在又藏有特殊能量的形态。而她自己不正是如此吗,初一那一年,她发现了自己可以治愈枯死的植物花草,身体里时不时会有绿植从指间冒出,她害怕极了,以为自己是生病了。 在那一段时间,她整天萎靡不振,因为不知道身体的异样,又不敢告知父母,更不敢去看医生。要是被认为是基因突变关了起来,做小白鼠。那样的经历,于林晗灰想都不敢想。 于林晗灰将有关所有植物的书籍,还有生物突变有关的疾病查了个遍,可依然没能在科学的解释下找到答案。忧心忡忡,恍恍惚惚,带着惶恐的心情念着书。 不过除了上面所描述的特征,于林晗灰身体也没有其他不舒服的症状,反而比同龄人力气大许多,虽然惶恐,可她又对植物花草热爱,之后便也忘却了心里的担忧。随遇而安的想法,让于林晗灰压制了内心不安。 后来在夏日的某一天,她遇见了和她一样的妖,一只不想妖的妖,于林晗灰认真地听完了它的故事,她开始接受自己的模样。 那一年的夏天,温度比以往清凉了许多,十二岁的于林晗灰就读于小镇里的初中,那个时候的初中部还在。那天下午课程结束了之后,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小镇外围的河边,这条不大不小的河水成为了于林晗灰玩耍和发呆的乐园。 那天由于前段时间的恍恍惚惚,数学考试掉了几十名,她有些郁闷,蹲在河边朝着河面扔小石子。今天甚是奇怪,她扔到河里的小石子,居然又从河里被抛了出来,弹在于林晗灰身上。 这下让于林晗灰纳闷了,她站起了身,望着风平浪静的河边。慢慢地慢慢地,河面探出了一颗红色圆滑的东西,那东西继续往上浮起,逐渐一双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小脸,浮出了水面。大小大概苹果般,但确实有人的面孔,虽然奇怪,可于林晗灰并不觉得恐惧,反而觉得有趣,她对河面上那个小人脸说道,“你是什么东西,在河里干什么,是你扔的小石子吗?”,一连串的问题扔向了小人脸。 “唔,我。。我。。。,嗯”小人脸的那张小嘴巴支支吾吾地说着人话。 “你要上来玩吗,我叫于林晗灰,你也可以叫我灰灰,你叫什么名字”于林晗灰望着那浮在水面的小人脸打量着,如果这小人不说话,定以为是一个小人瓷器人俑,可爱极啦。在于林晗灰的世界里,这么可爱的东西定也是人畜无害,善良的小玩意。 小人脸大概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和它讲话,而且还很友善的样子,它眨巴着脸上那双水汪汪,如同漫画里的大眼睛,慢慢朝着河岸漂来。 当小人脸整个样子呈现在于林晗灰眼前时,于林晗灰眼里生出欢喜之情,少女天真的笑容在脸上绽开。 “你也太可爱了吧,你这个小东西”眼前的那个被称为小东西的东西确实可爱的让人为之倾倒,活脱脱一个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小小人,特别是那双如水晶般无邪的大眼睛。 在后面的接触中,于林晗灰发现,这个小东西没有名字,也不知道人世间的人情世故,父母对它来说是个陌生词。 于林晗灰心生怜爱,便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木木,是她一个姓氏里的林字拆开来说。 木木对于林晗灰给它取的名字甚是喜欢,手舞足蹈地发出咯咯咯的悦耳笑声。短暂的相遇,相识,到后面成为了彼此的好朋友。 木木说,它住在这河水之中,除了鱼虾蟹陪伴,它不知道朋友是什么东西,也从未接触过鱼虾蟹以外的生物,于林晗灰是第一个可以看见它的人类。 木木很喜欢探出水面看着河岸上嬉戏的孩子,它也从那些天真的孩童里习得人类的语言,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 木木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它自己也记不清是多久,从那些在河边浣洗衣物的女子口中得知,他们给予它的定义。她们说木木是妖,人们一直讨论着河妖,说为了可以让人们安居乐业,风调雨顺,他们要向河中居住的河妖祈求。 木木看不明白人类的举动,他们会把三岁孩童纷纷送入这河水之中,也会投入鲜活的牲畜。木木并不喜欢食这些东西,它只吃河藻。它有时候会为那些无辜的孩童感到惋惜,每次它都会将孩童送回对面的河岸,等待好心人可以收留这些孩子。看见有人带走了孩童,便觉得安心。 有时候也会遇见一些野猪,野狼什么的,木木便会化为可怕的样子吓走那些食肉的牲畜。 “妖?你如果是妖的话,那我是不是也是妖呢”于林晗灰和木木并排坐着,一大一小的背影,面朝河水,听到木木的故事,于林晗灰联想到自己。 “灰灰,你怎么了呢”木木抬头看着陷入沉思的于林晗灰。 于林晗灰也将自己的情况告知了木木,对于林晗灰来说,她和木木有相似之处。木木给不了她确切的答案,它只能陪在她身边,告诉她,如果她是妖,那她不是孤单的妖,它相信这个世界上定有和他们相似的妖,只是暂时没有遇到。或许于林晗灰也会像遇到木木一样,遇到了和她一样的人呢。虽然木木一直生活在这条河水里,但它知道,在这条河水以外的世界还很大很大。 “你真好,木木”于林晗灰听了木木一番安慰之后,心安了许多,小小的人儿,知道的道理挺多。于林晗灰笑着摸了摸木木的小脑袋,她知道自己不再孤单。 随着时间的推移,于林晗灰逐渐习惯身体的异样,也学会了操控体内的绿植。从初中升学到了另一个城市的高中,这段时间,于林晗灰明白一个道理,坦然接受要比畏惧更能让一个人强大起来。 于林晗灰将思绪拉了回来,她之所以将钱伊凡归为她一类的妖,是因为今日下午,当钱伊凡将手搭在她肩头时,她看见他手背上一条条蔓延的金色线条在他的血肉里窜动时,她为之一惊。 又到后来河边钓鱼时,河对面出现那个白色人影,于林晗灰看见钱伊凡眼眸颜色的变幻,他大概不知道,于林晗灰心里既高兴又担忧。 她高兴是因为她真的遇见了和她一样的异类,她担忧是因为她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未知的东西最让人为之恐慌的。 于林晗灰知道钱伊凡大概也是可以看见河中的木木,所以当木木从河中探出小脑袋想找她玩时,她才示意木木不要声张。她害怕,如果钱伊凡还不知道自己异于常人的身体特征,突然告知,怕钱伊凡没有办法一时接受。她也担心,如果贸然告诉钱伊凡,她也异于常人,他会不会不再理她。 于林晗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小便想法很多,怕伤害他人,也怕被朋友伤害,很多时候,她不愿意认识更多人,才生出一副冰冷傲慢的神情,脸上写满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担忧过多的人知道她异于常人,最后逼她进入了死胡同,被世人当做妖人,更多时候,于林晗灰内心是自卑的。 正文 塑料姐妹 日常开撕 小镇 于林母亲 距离大年三十还有三天,小镇所有的居民都在为春节忙碌着,于林晗灰和于林晗紫两姐妹整天倒是很忙的样子,一个十七岁高中女学生,一个十四岁初中女学生,每天最多的事情便是找找朋友聚会,去超市逛逛,看看课外书,发发呆,打打游戏。有时候一整天便窝在各自的被窝里,看书或者玩手机,或者听音乐睡觉。就算两人都坐在客厅沙发上,也都是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一整天都可以彼此不说话。 偶尔最多的话反而是在用洗手间这件事情上,“好了没”是她们两个人唯一对对方说的话。客厅电视里播放着爱情肥皂剧,于林晗灰一点兴趣也没有,反而是妹妹于林晗紫已经被剧情带了进去了,可以一整天坐在电视前。于林晗灰觉得聒噪,经常只是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关起房门,坐在窗边的秋千上,看书看一整天。 今日母亲集合了两人,年前大扫除是他们家每年必做之事,有些寒意的清晨,于林晗灰和于林晗紫被母亲从舒适温暖的被窝里叫了起来。两人蓬松着头发,挣扎着起床。 于林晗灰在母亲叫了几声之后,便在床上翻转了几下之后起床了,关掉了房间里的空调,走出了房间。而于林晗紫依旧不舍得起床,梦呓般地答应了几声之后,又躲进了被窝。 今日天气晴空万里,温度4-7度,小镇的居民们早早就就醒来,忙着各自家中的事务。公园里晨练的大爷大妈无惧寒冷,坚持不懈地准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环卫工作人员的身影迎着第一缕晨曦出现在小镇的每一条街道上,只为了能够将这个小镇打造成洁净清爽的生活环境。 几只低飞的小鸟叽叽喳喳地掠过窗,掠过低矮的房屋,掠过清洁的街道小巷,掠过晨练的公园,朝着更远的方向飞去,逆着风。 睡意朦胧的于林晗灰穿着厚厚的卡通睡衣站在卫生间镜子上打着哈欠,挤着薄荷口味的牙膏,身后于林晗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带来一股风,跑进了里间的厕所,拉上了木质隔断门。 “你干嘛,我还在用卫生间呢”于林晗灰听到里间传来拉肚子的声音,埋怨了几句,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牙膏和杯子走出了卫生间,踏着毛绒拖鞋,来到了厨房盥洗池。 母亲正在厨房准备早餐吃的料理,今日的早餐是意式捞面,还有日式小菜,还有煎蛋和蔬菜沙拉。这个搭配让人眼前一新,整日吃着油条包子豆浆,于林晗灰味觉都要麻痹了。 “老妈,你还会做意式捞面呢,厨艺行不行那”于林晗灰看了一眼母亲做的料理,有些难以置信,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用牙刷刷牙。 “你这个丫头,吃了这么多年你妈妈的饭菜,还不清楚我的厨艺吗”母亲一边将意面放进滚动的开水之中,一边说道,模样倒是极认真的。 “就是清楚,才这样问”于林晗灰嘟囔着,嘴里已经塞满了白色的泡沫。 “晗灰啊,对了,今年高考想好了考哪所学校了没?”母亲冷不丁地转移了话题,问起了高考的事情。 于林晗灰嘴里发出嗯的声音,没有说太多,嘴巴里的牙膏泡沫发出了清新的薄荷味道,于林晗灰喜欢这个味道。 报考的学校,早已经在心里生根了,她还想留在川杨市。母亲之后又唠叨些领居家的哥哥姐姐,又唠叨妹妹于林晗紫的成绩,让作为姐姐的于林晗灰帮忙补习补习。 “现在是关键时候,可一定别把心思花在谈恋爱上啊,在学校没有谈男朋友吧”母亲把焯过一道水的意面从锅中捞了起来,转身对正在弯腰吐漱口水的于林晗灰说道。 “知道了,不会”于林晗灰清洗着牙刷牙杯,脑海里闪现了黄然那张捉摸不透的脸。该死,偏偏想起那个人,于林含糊对自己感到失望,转身回到卫生间时,碰见已经解决完了的于林晗紫。 “隔间木门那么厚,哪里有味道,矫情的很”于林晗紫与于林晗灰擦肩而过,不紧不慢地“教育”了姐姐一番。 “于林晗紫,你是皮痒了吗?”于林晗灰将牙杯牙刷放在盥洗池上的台子上,听到于林晗紫有些讽刺的语气,瞬间有些恼怒,她刚刚内心还有些些郁闷和不痛快呢,她巧不巧又撞到了枪口上。 “干嘛,说到你真实面目了,你恼羞成怒了,想打架啊,来啊,以前我打不过你,现在我都和你差不多高,打起来,指不定是谁的手下败将呢”于林晗紫人已经走到了餐桌前,看见母亲做的意面,有一种中国四川担担面的冲击感,听到于林晗灰一副大姐大的气势,内心反击的巨人又站了起来。 大概是在学校被刘昀胧欺负惯了,反击成为她条件反射会作出的正当防卫,她把于林晗灰归类为刘昀胧一类人。 “好啦好啦,干嘛呢,两姐妹,长时间不见面就想念对方,这到一起久了反而又开始吵架了”母亲端着榨好的豆浆走了过来,深知两个女儿的个性,易燃易爆炸型,又互相不会容忍对方的倔强性格。有时候确实让人头疼,明明都是女儿家,怎么就没有姐妹情深的戏码可以上演呢。 两个人都是站在自己角度看待对方,在于林晗灰眼里,妹妹于林晗紫就是一个任性自私的真小孩。而在于林晗紫眼里,姐姐于林晗灰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伪大人。 “个头长了,脑子没长”于林晗灰也是不依不饶地回击了于林晗紫的气焰,走到餐桌前,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伸手便拿起桌上的豆浆,因为滚烫,吹了吹,放在嘴巴只是抿了一小口。 让于林晗灰和母亲目瞪口呆的是,于林晗紫居然将她面前的蔬菜沙拉猛地泼在于林晗灰脸上,这一刻感觉时间都静止了,沾着沙拉酱的几片蔬菜还在于林晗灰脸上不舍得掉下去。 母亲知道,世界大战要来了,她看见大女儿于林晗灰藏在风平浪静下面的怒火,她握着装有热豆浆水杯的手,手背下面隐隐浮现一条条绿色藤蔓。 “晗紫,快道歉,你太过分了”母亲希望在大战发生前,可以出面阻止,她急忙地跑到于林晗灰身旁,用纸巾擦掉她脸上的沙拉酱,一边又回头指责于林晗紫。 “她有错在先,骂我没有脑子”于林晗紫自然是不会软下性子向于林晗灰道歉的,她也满脸气愤的神情,不甘示弱。 “于林晗紫,你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于林晗灰怒色望着不知悔改的于林晗紫,两眼的眸子变成了绿色,手指指尖蔓延出来的植物根茎也在蓄势待发。 母亲见形势不妙,情急之下,夹在两姐妹之间的她,拿起另一杯本来给于林晗紫的豆浆,用力摔在地板上,满脸生气又失望的情绪对两人表示不满,也因为母亲这惊人的举止,让于林晗灰待发的力量又缩回到身体里。 “你们闹够了没有,两姐妹有什么深仇大怨的,大过年的,不能好好相处,一家人一年难得见一次面,你姐姐也是两年没有回家,妹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就一定要摔东西吗,如果这滚烫的豆浆再离你近点,你是不是也毫不犹豫泼向你姐姐,你有想过后果吗,还有姐姐你,作为姐姐,就不能包容下妹妹吗,你再过一年就成年了,你就是个大人了,为什么要和小三岁的妹妹计较那么多呢。而且你们在为一些小事争吵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彼此的感受,又有没有想过作为母亲的我,我的感受。我没有什么大的抱负,我只希望我两个女儿可以健康快乐的成长,彼此可以互相关照。这么多年下来,你们自己想想,你们两个吵架打架多少次了。邻居们都羡慕我有一对可爱的女儿,可她们并不知道我的女儿们在一起吵架的时候真的不可爱。”母亲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怅然若失,她冻龄了般的脸颊上落下了泪水,说完这话,便转身走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言不发了,留下两个不知所措的女儿在餐桌前反思。 于林晗灰明白母亲说的道理,也知道自己作为姐姐,不太称职,望着母亲生气的模样,于林晗灰有些自责。她默默起身从阳台拿来了扫帚和簸箕,将那些支离破碎的玻璃碎片连同豆浆扫进了簸箕里,之后又用拖把拖干净了地板。 于林晗灰一连贯的动作做了下来,大家也都逐渐平复了内心的情绪,于林晗紫乖乖地坐在餐桌前吃完了早餐。 于林晗灰也坐了下来,吃着母亲用心做的意面,比想象中的好吃。“妈,吃饭了,都要凉了”一边吃着,一边假装不经意向母亲传达她的歉意。屋内总算恢复了清晨该有的和谐画面,这个早餐吃的有些多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