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夏晴雪,我恨你 容纳两百人的阶梯教室里,年轻讲师正讲的唾沫横飞。 讲台之下,睡觉的,玩手机的,聊天的,凌乱却又充满秩序。 “吱呀,”一声,教室内忽的一静,近百道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 就连睡觉的学生都抬头扫了眼,接着眼睛一瞪,迅速支起了身子。 进来的年轻人胳膊下夹着书,穿着T恤牛仔裤,有些削瘦。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头顶,本该漆黑的头发居然多了一缕白丝。 “陈阳——经管学霸回来了。” 议论声转眼响了起来。 “听说陈阳是被校花夏晴雪撞进了医院,要我说,趁机追求校花才是真理。” “你知道个p啊!他不是被夏晴雪撞到,反而是夏晴雪救了他。后来人家去医院看他,他却把夏晴雪大骂了一顿,埋怨她害人不浅,夏晴雪估计都恨死他了。” 一男生说完,神秘一笑道:“嘿嘿,为了这事,自动化的梁军已经发话,等陈阳返校,一定让他好看。” “梁军?自动化那个小霸王,陈阳岂不是惨啦?”有男生幸灾乐祸的道。 “不一定哦,我妈在医院工作,陈阳住的可是高干病房!啧啧,拿贫困生助学金却住高干病房,有点意思哦。”刚睡醒的同学悠悠说了一句,接着闭上了眼睛。 “……” 面对同学们的议论,陈阳好像没听见,抬头扫了眼教室,闷头走到角落处坐下。 刚一落座,立刻有个身材高大的学生凑到他身边,低声叫道:“老三,你康复了?我们正想去医院看你呢。” “我没事。” 感觉到张建的关心,陈阳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道:“这段时间有些事没想明白,所以耽误了回校,不过现在已经想清楚了。” 张建听了,不觉叹了口气:“回来就好。老二老四昨晚包宿,今天没来。下课了给他们打个电话,晚上聚餐。”说着,他看了眼陈阳的头发:“你这头发?” “没事,用脑过度。” “用脑过度?”张建一惊。 陈阳点头:“最近想的比较多,尤其是关于人生啊,轮回啊,结果不小心就用脑过度拉!“ “额?”张建大汗:“我们经管系学霸难道改行当哲学家了。” 陈阳尴尬的笑笑,正要解释几句,就听讲师敲了敲桌子:“安静下,大家欢迎陈阳同学健康回校。” “哗哗。” 教室里响起零零散散的掌声,讲师朝陈阳点点头;“翻开课本第125页,咱们今天讲的是企业的经营管理。” 讲师继续讲课,经过陈阳到来的喧闹,除了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学生不时看他一眼,其他同学睡觉的睡觉,玩手机的玩手机,和平时毫无两样。 班里一百多人,今天逃课的就有二十多,陈阳只不过多耽误了几天而已。 以他学霸级的实力,落下的学业根本不是问题。 就连宿舍老大张建都回了座位,没办法,他和女朋友在一个班级,陈阳既然已经康复回校,还是陪女朋友重要,不然周末就只能孤枕难眠了。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老师,熟悉的同学。 在外人看来,陈阳在认真听课,其实心里已经纠结成一团乱麻。 “夏晴雪啊夏晴雪,你简直害人不浅。” 一想到这么多年的努力,因为夏晴雪的自作主张而功亏一篑,他就恨不得杀了夏晴雪。 除了痛恨夏晴雪自作主张,导致他数百年努力功亏一篑,陈阳同样对那莫名多出的记忆觉得不可思议,更或者说震惊不已。 记忆告诉他,他最初的身份是六百年前,修行界六大门派之一悬剑宗宗主。 后来由于天地元气日渐稀薄,而他又寿元已尽,这才将掌门之位传给大弟子,离开悬剑山漂泊世俗界。 大概是命不该绝,他在临死前侥幸获得一部典籍《红尘九转》及一枚红尘之心,只有吞下红尘之心才能修炼。 换句话说,他只有一次修炼机会,因为红尘之心只有一枚。 “肉身兵解,真灵不灭,轮回九世,体验滚滚红尘,凝练红尘之心。” 轮回一世即为一转,到了第九转,一出生既觉醒全部记忆,凭借出生时一口先天之气修炼,进境一日千里,最多五十年即可破碎虚空。 每一转回光返照的时刻将觉醒记忆,记忆一旦觉醒,一个时辰内必须重入轮回,否则功亏一篑。 而且记忆觉醒后,绝不能自杀,自杀意味着彻底死亡,无可挽回。 陈阳堪称运气逆天,前七转中,他当过明朝定国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最终积劳成疾,死在凯旋回国的路上,谥号武侯。 之后为乞丐,为一个馒头被人活活打死。 又为地主,家有良田万顷却为富不仁,后被强盗灭门。 又为名医,独创夺命九针,活人无数,被誉为在世华佗。 又为书生,金榜题名,官至内阁大学士。书画双绝,享誉海内外。 又为天师,占卜风水,画符捉鬼,行侠仗义。 又为抗战军人,英勇善战,屡立奇功,八十年代去世。 这一世已经是红尘九转中的第八转。 被撞那一刻,他受伤极重,基本已经无救,回光返照的时刻觉醒了记忆。 只要当时死了,他将很快开始第九转,凭借出生时的先天之气一举筑基成功,从此踏上追求长生之路。 可是——可是夏晴雪出现了。 夏晴雪在海城大学是真正的风云人物,喜欢她的人犹如过江之鲫,比如被誉为自动化小霸王的梁军就是他的追求者之一,只是从未见她对谁假以辞色。 看见夏晴雪满脸惶急,他还以为人家暗恋他,带着几分自得和骄傲闭上了眼睛。 这辈子如此低调都有校花暗恋,而且还是首席校花,夫复何求? 但是再睁眼的时候,最悲剧的事情出现了。 他没死。 红尘九转,六百多年努力功亏一篑,没有先天之气,没有九转,没有红尘之心,所有希望破灭在黎明前。 陈阳怎么可能不恨夏晴雪? 醒来之后,他不吃不喝坐了三天三夜,脑海中满是经历过的悲欢离合,恩怨情仇,战友袍泽,兄弟情义以及红尘九转。 “如果能进入先天,修炼出先天之气,能否继续修炼红尘九转?” “第九转虽然没完成,但是已经进行了八转,而第九转原本就不用经历红尘历练,岂不是说需要的只是先天之气?” 不管猜测是真是假,哪怕只有一丝希望,陈阳觉得都必须紧紧抓住。 毕竟如今天地元气只剩下一丝,根本无法修炼,就算传说中的修行界,大概也已经烟消云散。 正是有了誓入先天的执念,陈阳终于走了出来,头发上却多了一缕白丝。 “叮铃铃。” 响亮的下课铃声打断了陈阳的回忆,他失神的摸了摸头顶那缕白发,内心越发坚定:“先天,我一定要进入先天。” “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课。” 喊完下课,任课老师看了眼陈阳,连作业都没布置,施施然出了门。 老师一走,大部分学生呼啦啦离开教室。 有几个关系好的上前围住陈阳,一长相清秀的女生偷偷瞥了他一眼,低声道:“陈阳,你回来了。” “恩。” 陈阳看了那女生一眼,神色平淡。 那女生是学委,平时对陈阳颇多照顾。他能感觉到女生对他有意思,出事前正考虑接受女生,而到了现在,哪还有半点儿心思。 别说她,就算夏晴雪追他,他恐怕都不会看上一眼。 “哦,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看出陈阳没什么说话的热情,女生一脸失望,匆匆出了门。 “老三,你有点儿过分了。学委对你不错,你请假这段时间,人家天天询问你的情况,你就算看不上人家,也不要这么冷淡吧?”陈阳这么对待女生,张建有些看不下去,一脸不满的告诫道。 “我们没可能的。” 陈阳叹道。 “哈哈,我看你是看上夏晴雪了吧?”一男生哈哈笑道。 “老陈,不是我说你,夏晴雪根本没戏。她转校来了一年,别说是你,你看见哪个男生接近她身边一米?”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老三终于回校,大家晚上喝两杯,我请客。” 陈阳对这提议没什么意见,从他决定回校那天起,就已经正式接受现实,不接受都不行,事已至此,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收好课本,一行人离开教室。 刚走出教学楼,迎面走来一男一女。 那男生一脸高傲,派头十足,只有面对身边女生的时候才会露出微笑,眼中充满热切。 那女生长得极为漂亮,顺直的长发,杏眼琼鼻,身材修长,多一份则胖,少一分则瘦,正是海城大学头号校花夏晴雪。 看见夏晴雪过来,陈阳心头一阵腻歪,猛然加快了速度。 夏晴雪估计和他的心思差不多,脚步顿了顿,接着却好像做了什么决定,非但没有拐弯,反而加快速度朝这边走了过来。 “老三,夏晴雪过来了。”张建眉头一挑,古怪道:“还有她的追求者,你的情敌——梁军。” 正文 第二章 好狗不挡道 陈阳听见张建那阴阳怪气的介绍,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尼妹的情敌,先不说认不认识梁军,他对夏晴雪根本没有想法。 当然不是一点儿都没有,如果可能的话,他倒是很想狠狠抽夏晴雪一顿。 六百年八世轮回,多少次险死还生,眼看就要成功却被破坏,他没当场崩溃已经很坚强了。 觉察到背后越走越近的两人,陈阳皱了皱眉头,加快了速度。 “陈阳,站住.” 身后传来一声娇喝,陈阳放佛没听见,心里却多了些怒气。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你到底有完没完? “晴雪让你站住,你聋了?” 梁军早就注意到了陈阳,只是美人在前,他懒得搭理。 此时看见陈阳居然无视夏晴雪,他顿时大怒,快走几步拦住陈阳,瞪大眼睛盯着他,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架势。 被人挡住去路,陈阳斜眼看向梁军,淡淡的道:“好狗不挡道。” “操,你说谁是狗?” 梁军脸色微变,伸手抓向陈阳的脖领。 陈阳岂能让他如愿,微一侧身躲了过去。 “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滚出海大。”没吓住陈阳,梁军自感在夏晴雪面前丢了面子,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出口威胁道。 陈阳一声轻笑:“你是谁应该问你老妈,我哪儿知道。” “妈的,你找死。” 一连两次被陈阳噎住,梁军勃然大怒,毫无征兆之下,一巴掌甩向陈阳的脸颊。陈阳瞳孔一缩,上身后仰,瞬间抬起胳膊握住了他的手腕。 四目相对,陈阳慢慢松开梁军的手腕,平静的说:“我不出手不代表怕了你。” “哈,你有种。” 梁军气极而笑,而陈阳始终神色淡淡,浑然没把梁军放在眼里。 前八转中,他遇到了无数生死时刻,这点小威胁连让他心情波动的资格都没有 眼看两人就要大打出手,张建冷哼一声,迈步挡在陈阳身前,一脸挑衅的瞪着梁军。张建人如其名,一米八多,人高马大,而且极有义气,岂能不管? 另外几名同学彼此对视一眼,神色迟疑。梁军号称自动化小霸王,除了凶悍霸道,更重要的是梁家在海城颇有势力,他们多少有些担心。 看见张建上前,梁军神色微变:“张建,不关你的事,让开。” 张建哧笑道:“就你也想动我的兄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有没有那本事!” 他和梁军是各自系篮球队队长,平时打过不少交道,群架都打过几回,胜多负少,自然不会怕了他。 梁军看着张建,恼怒不已。 张建并非海城人,而梁家的势力主要在海城,根本奈何不了人家。至于让张建退学,梁军不是没试过,可惜失败而归。 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相让。 陈阳看得一脸腻歪,这种小孩子把戏,简直让他有种想大笑三声的冲动。 他拽了拽张建的衣服,朝他摇摇头道:“这件事你别管,我自有分寸。”说完,他扭头看向夏晴雪,脸色变得很不满:“夏晴雪,你到底想纠缠我多久?” “纠缠——多久?” 陈阳充满歧义的话使得张建狠狠眨了眨眼,下巴差点儿掉下来。难道他们两个真有猫腻?厉害啊,竟然连夏晴雪都能搞定。 而梁军几乎同时色变,目光阴狠的瞪着陈阳,拳头握的咔咔直响。 “陈阳,你混蛋。” 夏晴雪先是愣了愣,脸色瞬间涨的通红,恼羞成怒的叫道:“我什么时候纠缠过你?倒是你,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夏晴雪进入海城大学一年来,别说纠缠某个男生,就算相熟的男生都没有。哪怕眼前的梁军,她都从未正眼看过。 陈阳听了,火气嘭的上来了,“谁让你救我的?如果不是你,我能变成这样?” “你,你,你给我说清楚,我救你还错了不成?如果不是看见你救人被撞,你就算死在我面前,都别想让我管你。” 夏晴雪气的一脸通红,目中满是委屈:这什么人啊!人家冒着被师父责罚的危险,费尽心思救了他,他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倒打一把。 夏晴雪眼圈通红,隐有泪痕,陈阳连连喘了几口粗气,毫不退让的和她对视,最终长叹一声:“这都是命。你没错,我也没错,是命运戏弄了我们。” “命运?真是可笑。” 夏晴雪怒极而笑:“我告诉你,我救你只是因为你的行为,并不需要你报答,就算再遇到这种情况,我还是会出手。从现在开始,我们谁也不认识谁。” 梁军看着夏晴雪愤怒而去,冷冷的道:“小子,你很好,咱们走着瞧。” 夏晴雪既然救了陈阳,要说两人之间没点儿特殊关系,打死他都不信。对于想和自己抢女人的人,梁军从来不会放过。 张建瞥了眼愤怒而去的夏晴雪,又看看陈阳,一脸古怪。至于梁军的威胁,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老三,到底怎么回事?夏晴雪既然救了你,你为什么这么对她?” 面对张建等人满是疑惑的目光,陈阳心中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叫道:“我就是看她不顺眼,行了吧!” “你——” 张建竖起牛眼,目光阴沉的说:“你还是不是男人?别让兄弟们看不起你。” “我——唉,你们不明白。” “难道还有内情?”张建一愣,不满迅速变成了八卦。 “有,只是没经过她同意,我不能告诉你。” “哦哦,明白。”张建顿时眼前一亮,贱笑道:“你们小两口的事,我就不管了。哈哈,先去上课,等会儿去喝酒。哦对了,最好叫上弟妹一起,那就太完美了。” “咳咳。” 陈阳大声咳嗽起来,弟尼玛的妹啊,六百年的努力啊,就这么功亏一篑了,老子现在恨不得拍死这个臭丫头。 他扭头瞥了眼夏晴雪的背影,不觉摸了摸头顶白发,最终叹了口气。 报仇是不用想了,人家毕竟出于好心,恩将仇报的事情又做不出来,只是为什么看见她就很不爽呢! 算了,希望以后再也不见的好! 正文 第三章 打群架 走出几步发现陈阳没跟上,张建转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还说没关系,这都快成望夫石了。 “老三,老三,发什么傻啊?” 从深思中回过神来,陈阳尴尬的笑笑:“不小心走神了。” 张建目光诡异:“走神?是不舍吧!看着人家夏晴雪,连眼睛都直了。厉害啊,不声不响搞定了海大校花,啧啧。” “没有的事,你没看见她说谁都不认识谁嘛!” 陈阳哪会承认,六百年苍苍岁月,对感情早就没多少兴趣,只有进入先天,修炼红尘九转才是他唯一的执念。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的话就得反着听,越是这么说,越是对你有意思。”张建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抬手拍拍陈阳的肩膀:“老三,哥哥我绝对支持你,把夏晴雪弄上床,让梁军那种仗着有几个钱到处得瑟的白痴****去吧!” 陈阳大汗。 “想去你去,我反正看她不爽。” “哈哈,口是心非,绝对的口是心非。”张建长叹一声,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哎,被校花看上的人就是任性啊!” 陈阳无语,对张建这货实在没什么可说的,除了篮球就是女人,纯粹一根筋。 凡是大学,附近必有各种日租房,月租房和小餐馆。海城大学作为海城唯二的一类本科之一,自然更加不会少。 下了第二节课,先给宿舍老二和老四打了电话,陈阳和张建离开学校,沿着主路走出不远,拐进一家小饭店。 饭店名字叫蜀香苑,以川菜为主,尤以鱼香肉丝和酸菜鱼最为正宗。 蜀香苑面积很小,只摆了八张桌子,此时仅剩下一张,他们如果再晚点,恐怕要等着。 落座之后,陈阳扫了眼吃饭的同学,转头朝张建问道:“柱子他们不来?” 张建撇撇嘴,一脸鄙夷,“刚才对着梁军都不敢站出来,我压根没叫他们。” 在他心中,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兄弟,面对梁军犹豫不前,他自然看不上。 “他们可能害怕梁军打击报复。”陈阳想了想,笑道:“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没必要在意。” “当然不会,他们又不是我的兄弟。” 张建说完,叫过服务员点菜。 酸菜鱼,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夫妻肺片,加一个紫菜蛋花汤。 服务员离开,陈阳正要开口,目光瞥见门口进来五人,打头一人正是梁军,他朝那边努努嘴,朝张建笑道:“看来这顿饭没法吃了。” 张建听得一愣,扭头看去,腾的站了起来。 梁军带着四人朝这边走过来,走到近前,脸上露出几分轻蔑:“小子,你可以啊,居然没躲起来!” 说完陈阳,他转头看向张建,沉声道:“张建,今天是我和这小子的事,你最好别管,否则别怪我对你下手。” “陈阳的事就是我的事!梁军,还有你们几个,少来那些没用的,有本事咱们一对一单挑。” 张建认识他们,全是自动化篮球队的人,虽然比他瘦弱,比陈阳却强壮的多,他只担心陈阳吃亏,至于担心自己,从未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这么说,你是管定了?” 梁军目光阴沉,平时动手,最少三人才能拦住张建,单挑纯粹找虐。尤其他们这边来了五个,选择单挑才是白痴。 “废话少说,划下道来,我替陈阳接了。” 看见张建一脸坚定,陈阳微微动容,从这一刻开始,他第一次将张建当成自己的兄弟。 梁军脸色铁青,眼珠动了动,另外四人迅速将陈阳和张建围住,气氛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 早就注意到这边的饭店老板赶忙跑过来,边擦汗边哀求道:“同学,同学,我们是小本生意,实在赔不起啊,你们千万别动手。” 梁军鄙夷的瞥了眼老板,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 “所有吃饭的,饭钱我包了,立刻滚蛋。” “同学同学,我们小本经营不容易,千万不能这样!”老板稳了稳身形,继续哀求。 梁军皱皱眉头,从钱包里取出一叠钱砸在老板脸上,“够了吧!饭钱加物品损失费,妈的,再废话就封了你的店。” “可是,可是——”尽管那些钱确实不少,老板却不想被人砸场子。 “滚,不然一分没有。” “唉。” 老板深深叹了口气,满脸苦笑,弯腰收起钱,开口让顾客离开。 目睹这一切,陈阳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中多了几分寒光。毕竟这件事因他而起,饭店只是殃及池鱼。 客人在老板招呼下纷纷离开,梁军满意的点点头,一脸得色。 “小子,看在张建的面子上,我给你个机会。让老子扇两个耳光,然后当着夏晴雪的面道歉,这件事就算完了。” 张建冷笑着就要上前,陈阳一把拉住他,先一步朝梁军走过去。走到梁军身前,他微微仰头看着梁军,撇撇嘴角:“道歉,我——道尼玛的歉。” 既然没法善了,无论他的性格还是前世经验,先下手为强总没错。 趁着梁军被骂的愣神,陈阳已经动手。只见他猛然蹿出,一把抓住梁军的头发,另一手握紧拳头,对着他的脑袋一通乱砸。 砰砰砰。 三拳下来,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开始动手。 陈阳咬着牙关挨了一脚,死命拽着梁军的头发往下一拉,猛然提膝撞在他的鼻梁上。 一膝盖下去,他立刻松手,迅速跳出战圈。 再看梁军,鼻血横流,眼泪鼻涕挂了一脸。 “都他妈上,给老子往死里打,出了事我担着。啊,我的鼻子。” 梁军喜欢扇人耳光,一言不合动手更是家常便饭。 一般人听见他的名字先就胆怯三分,哪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打法。 关键你动手就动手吧,为什么偏偏对我动手,而且劈头盖脸,毫不客气,这一刻,他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却多了几分怯意。 “干得好。” 张建哈哈大笑,摸起凳子朝着前方一人的肩膀砸下去。那人吓了一跳,赶忙躲避,仍然被凳子腿扫到,胳膊上火辣辣的疼。 一击得手,他抡起凳子横扫,堪称无可阻挡。 看见张建大发神威,勇猛异常,陈阳抽抽嘴角,眼神古怪。这货不会是把打架当游戏吧,不然咋这么兴奋呢? 梁军鼻梁受伤,已经失去战斗力。 而梁军这货以一敌三居然游刃有余,别人给他一拳,他呲呲牙屁事没有,但是被他抡上一凳子,半天回不过劲来。 于是乎,战斗刚一开始,陈阳无奈的发现对手只剩下一个。以他数百年的战斗经验,三五人都毫无难度,更何况只有一个。 随着一声闷哼,陈阳一拳砸在对方眼眶,紧跟着一脚踹在对方小腹 那人眼前一黑,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要不要帮忙?”看见张建满脸兴奋,陈阳哭笑不得的问道。 “不用,谁帮忙我跟谁急。” 张建扔了凳子,空出双拳:“来来来,我可玩真的了。” 剩余三人对视一眼,满脸警惕却没有继续动手。 张建的战斗力有目共睹,三人最多和他打平,可那边还有陈阳,继续打下去明显没有胜算。 想到此,三人不由看向队长梁军,梁军双手捂着鼻子,疼的脸色煞白。 “唔,疼死了,先送我去医院。” 梁军不是白痴,既然没法取胜,再打下去毫无意义。再说,他的鼻血根本止不住,再这么下去,他很怕血尽而亡。 三人一听,架起梁军和另一人就走,张建顿时不乐意了,大叫道:“别走啊,我还没玩够呢!” 陈阳扫了眼饭店,已经一片狼藉,他无奈的摇摇头,朝张建道:“给老二老四打个电话,别让他们来了。至于吃饭,什么时候都行。” “哎,好吧,我正好陪女朋友。” 打完电话,陈阳和张建随便吃了点,随即分开,陈阳没有返回宿舍,而是来到体育场。 今天的经历告诉他,无论在哪儿,实力最重要。 修炼三阳拳,必须立刻开始了。 正文 第四章 修炼三阳拳 海城依山旁海,气候宜人,尤其这个季节,堪称一年中最美丽的时候。 整洁的体育场内,不少学生正在跑步。 看台上,三两对男女学生旁若无人的依偎在一起,悄悄说着情话。 到了体育场,陈阳没有立刻练功,而是先做了半小时热身运动,这才走到操场一处角落。 “我一定要进入先天之境。” 先天之境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很难,对陈阳而言却毫无难度。 在前八转中,至少两次轮回触摸到先天门槛,天师之时更是进入了先天之境。 有了经验,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决定双管齐下,边修炼轮回第一世的古武三阳拳,边熬制大培元汤。 古武三阳拳威猛霸道,至阳至刚。虽然源自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玄空拳,却拥有单独的心法和招式。只有两者配合才算真正的古武,如果单单只有招式,最多就是街头把式。 他在第一轮回拜的少林僧人为师,十年苦练小成,二十年彻底大成,又用十年改良,最终形成了完美的三阳拳。 后凭借三阳拳打下赫赫威名,沙场征战三十年,手下几无十合之敌。 除了三阳拳,大培元汤同样出自他的手笔。 第六轮回的时候,陈阳身为华夏名医,历经二十七年,试验了数百种药方最终研制成功。 强身健体,固本培元,效果显著。 只是大培元汤所用药材十分珍贵,先不说当代有没有这些珍贵药材,就算有他恐怕也买不起。因此,除了修炼三阳拳,赚钱就成了他如今最重要的任务之一。 双膝微弯,双臂平伸,气随意动,意随心动。 三阳拳至阳至刚,讲求勇猛无畏,一往无前。 “嘿。” 陈阳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等调整到一处节点,他突然大喝一声,转身轰出一拳。 接着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刚猛,拳势惊人,仿若万马奔腾,周围起了点点微风,起初是海风,仔细体会却发现那风始终围绕着他的身体旋转。 “哈。” 有了前世修炼三阳拳至后天巅峰的经验,陈阳原本以为凭借他如今的体魄,在没有大培元汤的帮助下,想修炼到小成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但是一圈三阳拳打完,他震惊的发现丹田内已经多了一丝三阳内劲。 一小时不到就已经入门,这在以前简直无法想象。 “难道我是万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 他随即否认了这种想法,身为堪比华佗的神医,他很了解自己的体质,健康固然健康,但要说是练武奇才则肯定没戏。 “不管了,照目前的状态,最短一周必然小成。到时候除非用枪,否则想教训我,没有几十人只能被虐。” 体育场角落处的低吼声始终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只有两对情侣对这个不时发出声音的同学很不满,电灯泡行为着实可耻。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太阳尚未露头,陈阳再次出现在体育场。 太阳初升的那一刻,无论古武界还是修行界都很重视。 紫气东来,天地元气最为浓郁,修炼效果事半功倍。 由于来得很早,体育场内只有三个人,陈阳打眼一扫,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夏晴雪怎么也在,真是晦气!” 来到昨晚的角落,他傲然而立,不断调整呼吸,等到太阳露出一丝,迅速进入修炼状态。 此时修炼一分钟,比平时修炼一小时都有用。 太阳终于完全跳了出来,眼看时间还早,陈阳停下心法修炼,继续熟悉三阳拳的招式。 鉴于体育场内闲人太多,他没有配合心法修炼,而是只锻炼招式。 如此一来,除非是真正熟悉古武的高手,否则很难看出这套动作有什么特别之处,最多就是比太极拳更加剧烈一些。 练习了半小时,陈阳原地站住,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打算回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有人询问道:“这位同学,你练得是什么拳法?” 陈阳转过身,看清楚眼前之人,忽的心中一动。 眼前之人尽管白发苍苍,体内气血却很旺盛,看样子修炼的应该是内家拳,而且是拥有心法的正宗内家拳,否则达不到这种状态。 回过神来,陈阳弯腰问候道:“老师好。” “呵呵,小伙子,我看你练得拳法大气磅礴,古韵十足,这是什么拳法?” “三阳拳。” “三阳拳?”老者皱了皱眉头,自语道:“从未听说过。” “三阳拳脱胎于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玄空拳,后经过一位前辈改良,所以不被人所知。”陈阳笑着解释道。 老者目露赞叹:“你这是家传吧?现在的年轻人能有这种毅力,很难得。” “我不怎么喜欢跑步,身体又弱,正好拿来锻炼身体。” 老者看着陈阳温和一笑:“现在都认为武术已经没落,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武术根本没有没落,而是他们没有接触到真正的武术而已。小伙子很不错,好好努力吧。” 老者说完转身离开,陈阳看着他的背景,对修炼红尘九转的渴望更加强烈。 民间卧虎藏龙! 这位老者的实力很强,想打败他,最少要将三阳拳修炼到接近大成。 高校教授都有如此实力,更何况那些真正的古武世家,其隐藏实力恐怕超乎想象。 “我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陈阳暗暗感叹,目光一瞥,没发现夏晴雪的身影,显然人家已经离开。不知怎的,他心里突然起了一丝波动。 尽管轮回八世,他的感情生活却很简单。 一来那年头不兴自由恋爱,欺男霸女还差不多。比如当财主那些年,带着狗腿子祸害良家妇女的事就没少干。 二来尽管明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他的主性格却以今生为主,这个年龄又是青春萌动,面对夏晴雪这样出色的女孩,有点涟漪无可厚非。 站在原地愣了片刻,陈阳很快回过神来,他左右瞧了瞧,一脸心虚。 “这难道就是怪蜀黍的感觉?” 以他的经历,夏晴雪完全就是个小丫头,如果他的传承不灭,当人家祖宗都足够了。产生这种感觉,实在让他尴尬不已。 索性他迅速调整好心态,握紧拳头,自语道:“不入先天终成空,明天就开始我的赚钱大计。” 正文 第五章 古玩街摆摊 和平路是海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道路两旁遍布大型写字楼和国际名牌商店。 中间位置则是新华书店和海城最大的图书批发市场,市场旁边有一胡同,是海城二手物品交易市场和古玩一条街。 图书批发市场附近的马路两边,一排二十多位大学生,人人手上举了个牌子。 这些都是求家教的大学生,牌子上写着补习科目。 由于下午没有课,陈阳吃饭之后就离开了学校,乘车来到和平路,至于目的,自然是为了赚钱。 熬制大培元液何其困难,以他的家庭条件,除非自己赚钱,否则完全没可能成功。 下了公交车,穿过马路,拐进批发市场旁边的古玩一条街。 他虽然是海城唯二的一本大学的学生,但是做家教赚钱太慢,很难达到他的要求。不过他毕竟轮回八世,前几世当过将军,做过名医,考过进士,甚至连鬼都抓过,想赚钱其实并不太难。 走进古玩一条街,街道两边除了收售古玩的店铺,还有一些人摆地摊,这些人有的出售古玩,有的算命相面,不一而足。 轮回第五世的时候,陈阳金榜题名,书画双绝,甚至还混了个清朝四大书法家的名头,鉴定字画堪称小菜。 他原本还想着捡漏,那样一切都有了。 不过他很快发现这个想法实在太想当然,这里别说几百年前的名人字画,就连去年的都没多少,就算有也绝不超过十年。 “哎,看来只能如此了。” 一圈转下来,陈阳相当无奈。他硬着头皮找了处空位置。从背包里掏出纸铺在地上,站在原地两眼一闭,等待顾客上门。 “这个有点意思!算卦相面看风水,一次一万。治病救人赏古玩,价格面议。” 一路过的年轻人看见纸上的介绍,顿时一脸古怪,哈哈大笑道:“兄弟,我看你简直就是全能啊,还有你不会的吗?” 陈阳瞥了他一眼,无视。 “切,算卦一次要一万,你干脆去抢算了。” 年轻人悻悻的说了一句,扬长而去。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除了一些闲人对着陈阳的牌子指指点点,连个主动凑上来的都没有。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陈阳郁闷不已。 无论算卦相面,鉴赏古玩还是治病救人,一般越是年纪大越吃香,像他这种一看就是学生的人,确实很难赢得别人信任。 其实他还有一项没写,画符抓鬼,只不过这个比相面算卦更夸张,写出来非得被当成神经病不可。 再说,以他如今的实力,画符还凑合,至于抓鬼,不被鬼抓就谢天谢地了。 “妈的,难道就没人识货吗?” 眼看天色已晚,陈阳不得不收了摊子回校。 第一天摆摊生涯以失败告终。 一连三天,陈阳一早一晚修炼三阳拳,白天有时间就去摆摊,可惜一单生意都没成功。 转眼到了周末,古玩一条街人潮涌动,游客众多,平白的让陈阳多了几分信心。 …… 街口,一家三口正走过来。 跑在前面的是一五六岁的小女孩,粉雕玉琢,蹦蹦跳跳煞是可爱。 “爸爸,我也想买件礼物送给爷爷。” “好啊,你想买什么,爸爸买给你。” 小女孩瞪着大眼睛叫道:“不行,不用你买,我要用自己的压岁钱买。” “好好,我们家宝贝长大了。”女人宠溺的看着女儿,笑呵呵的说道。 三人边走边说,路过陈阳的摊子,看了一眼迅速离开。 刚走过去几步,那女人突然停住,一脸惊讶的转回头。 过了半响,她放佛终于确定了陈阳的身份,连忙一拽身边男人。接着满脸激动的凑到陈阳身前,紧盯着他问道:“陈阳,你怎么在这里?” “你是?”陈阳仔细打量着眼前女人,灵光一闪道:“你是卢姐?” “是啊是啊。”听见陈阳认出自己,卢芳大喜,连忙拽过女儿,指着陈阳对她说道:“佳佳,他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咱们之前去医院看过他,快向哥哥道谢。” 佳佳疑惑的看着陈阳,有些愣神。 “小兄弟,上次真的谢谢你。”柳中天一脸热切的握住陈阳的手,满脸感慨:“如果不是你,佳佳恐怕……” 对眼前两人,陈阳倒是没有恩人的觉悟。 一方面适逢其会,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见死不救。 另外则是出事之后,人家几乎每天去一趟医院探望,后来又特意邀请了京城的专家前来会诊,支付了所有医药费。 除此之外,听母亲萧君兰说,柳中天甚至开了张五百万的支票,只不过被萧君兰拒绝了。 出院之后倒是没再见面,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不得不说缘分不浅。 小佳佳终于反应过来,一脸欣喜的扑向陈阳:“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陈阳打心眼里喜欢。他弯腰抱起佳佳,微笑道:“不用谢。”抱着小佳佳,他不觉仔细观察起佳佳的脸颊。 一看之下,陈阳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双目微赤,面现黑丝,眼角隐有扩散。 “柳大哥,你相不相信我?” “你是佳佳的救命恩人,我当然相信你。”柳中天笑呵呵道。 陈阳看着柳中天,沉吟着说道:“柳大哥,我懂一些相面之术,如果没看错,佳佳将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 这四个字可不是随便说的,一般都是骗子的惯用伎俩。 柳中天听得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眼地上的牌子,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看见丈夫面露不虞,卢芳瞪了他一眼,看着陈阳依然满脸含笑:“陈阳,血光之灾严重吗?有没有办法化解?” 陈阳自然看出柳中天夫妇并不相信,只是看在他曾经救人的份上才这么说。 尽管极度缺钱,他却是个高傲的性子,尤其不喜欢被人怜悯。 他仔细端详小佳佳一番,“不是什么大事,未来三天,没事尽量不要出门。” “哦,” 卢芳失望的哦了一声,她倒不是怀疑陈阳骗钱,毕竟当初五百万人家都没要,自然更不可能贪图这一万。 只是听闻只需要留在家里就行,又让她觉得陈阳有点夸大其词。 陈阳察言观色,心说难道非要说的严重些你们才相信? 相比起卢芳的善解人意,柳中天却直接的多,他指着地上的牌子说道:“小兄弟,你是不是缺钱?如果急需要,我可以借给你。” “我的确需要钱,不过凭我的本事,赚钱问题不大。” 陈阳神色平静,丝毫不觉得缺钱有什么了不得。 卢芳接口道:“陈阳,你刚才不是给佳佳看过,明码标价,看相一万。”说着,她拿起手包,准备掏钱。 “不用不用。”陈阳连忙摆手:“我只是给你们提个醒,并没有作什么。” “那——要不你也帮我看看?”看出陈阳不愿平白无故承情,卢芳笑道:“我总觉得这几天有些不舒服,气喘心虚,偶尔咳嗽。” “额?” 陈阳一愣,接着点了点头。 正文 第六章 柳中天的病症 相比起相面算卦,陈阳在医术方面的造诣更加精深,所创造的夺命针法堪称神迹。 况且他如今的确需要钱,极其需要。 当然,卢芳若是身体健康,他不会乱说,万一有什么问题,同样没理由不收钱。 “卢姐,你走近一点。” 卢芳闻言走近几步,陈阳双目微眯,从面相看起,边看边点头。 卢芳长相清秀,脸型圆中带方,额头眉宇宽阔,三停均匀,一派旺夫之相,而且待人温和,善解人意。 看完面相,陈阳又半握着卢芳的手腕,观察起她的手纹,心里默默掐算片刻,这才放下。 卢芳看见陈阳满脸郑重,不由心中忐忑,等他放下手,连忙问道:“怎么样?” 柳中天几乎同时看向陈阳。 “卢姐,你的运势很强,儿女双全,一生富贵,旺夫且长寿。35岁可能遇到麻烦,不过问题不大,必能逢凶化吉。” “还有吗?” 卢芳欣喜的点点头,已经有了几分八卦的意思。 柳中天同样欣喜不已,尤其“儿女双全”这四个字,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还有?” 陈阳低头思索片刻,心中微动:“面相已经说过,没有大问题。至于你觉得不舒服,是因为以前落下了病根,一直以来都没有认真调理,调理下就好了。” “病根?什么病根?”卢芳愣道。 “大概十岁左右,你发过高烧。那次高烧如果放任不管或者只采用物理降温,一天之内自动退烧,之后你的身体将更加健康。可惜使用了西医抗生素治疗,最终虽然退烧却伤了肺经。如今已经过去二十年,肺经上的损伤差不多到了该发作的时候。” “啊?你怎么知道?” 卢芳大吃一惊。 陈阳指了指地上的牌子,笑呵呵道:“等会儿我写张方子,连吃七天,以后就差不多了。” “谢谢,谢谢。” 卢芳连连道谢,如果说陈阳相面的本事还值得怀疑,他的医术却绝对无法怀疑,毕竟二十年前的情况都知道,还能怎么怀疑? 看见卢芳的表情,柳中天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轻咳一声凑到陈阳身前,热切的问:“小兄弟,帮我也瞧瞧,我最近精力不济,腰酸背疼,浑身无力,有时候还失眠。” 既然不用相面,陈阳诊病的速度很快,他观察一番柳中天的脸色,再结合他的症状,神色中多了些古怪。 “小兄弟,是不是很严重?”看见陈阳欲言又止,柳中天赶忙追问。 “这个,”陈阳看看柳中天,又瞧瞧卢芳,好笑道:“柳大哥,男人过了三十五呢,应该稍微节制一点儿。” “节制?” 柳中天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顿时一脸尴尬。而卢芳的脸早就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妈妈,你的脸怎么红了?”柳佳佳好奇的看着卢芳,问道。 “天气太热。”卢芳顿时更加羞涩,连忙道。 “哦。” 柳佳佳看人已经看的有些不耐烦,上前拉住卢芳的手,催促道:“妈妈,咱们快点儿去给爷爷选礼物吧,我都饿了。” “好好,咱们这就去。”卢芳宠溺的拍拍女儿的小脑袋,抬头看向陈阳:“陈阳,时间不早了,你也去吧。等买好礼物,大家一起吃顿饭。上次就想好好谢谢你,可是一直没机会。” 柳中天同时劝道:“阿芳说的对,先给老爷子买生日礼物,然后一起吃饭。而且刚才你给我们看病,阿芳的药方,诊金还没给。” 陈阳抬头看看天空,答应下来。 看见陈阳答应,柳中天夫妇暗暗松了口气。 上次陈阳舍身救了女儿,他们一直想感谢陈阳,可惜始终没机会,此次终于逮到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陈阳弯腰捡起地上的纸片,叠好塞进背包。 “柳大哥,咱们去哪儿?” “下个月是老爷子七十大寿,他喜欢收藏名人字画。昨天集宝斋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新到一副清代字帖,我特意过来看看。”柳中天笑道。 卢芳接口道:“陈阳,老爷子想见见你,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我?”陈阳摇摇头:“还是不用了。” “不行,你如果不来,我就亲自去学校找你。”卢芳半真半假的道。 “好吧,我尽量。” 人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答应实在不合适。 边走边聊,期间逗弄下小佳佳,四人很快到了集宝斋。 集宝斋门面古朴,门框两边挂着一幅对联:聚之夏鼎秦砖赵国壁,缘于唐诗晋字汉文章。 陈阳第一天来古玩街的时候,曾经专门进去看过,夏鼎秦砖没见着,各种仿品倒是见过不少。当然,也可能真正的宝贝并没有摆出来。 进了古玩店,柳中天朝店员道:“徐老板在不在?我们已经约好了。” “您是柳先生?徐总正在等您,稍等,我这就叫他出来。” 趁着叫老板的功夫,陈阳走到挂在墙壁上的几幅字画之前,边欣赏边摇头。 以他第五轮回书画双绝的眼力,若说鉴赏青铜器,瓷器,只能算水平聊聊,单论对字画的了解,则完全是大师级。 他看不上眼的东西,就算真的恐怕都价值有限。 “陈阳,你对字画也有研究?”卢芳始终关注着陈阳,见他微微摇头,好奇的问。 “略知一二。” “厉害。中天学习字画鉴赏已经八年,仍然经常看走眼。” “咳咳。” 听见老婆公开揭自己的老底,柳中天尴尬的连连咳嗽。 “哈哈,柳先生,您终于来了。从昨天到现在,至少三位买家询问那幅字卖不卖,如果不是事先答应了柳先生,恐怕想留都留不住。” 随着一声大笑,一位西装革履,长相憨厚的中年人从内室走了出来。 柳中天显得很满意,上前与他握了握手,笑道:“多谢徐老板。只要是真品,价格好商量。” 徐良神色一喜,“柳先生请,咱们内室详谈。” “好。”柳中天答应一声,扭头看向卢芳:“跟我进去看看?” “算了吧。”卢芳瞟了眼小佳佳,无奈道:“你闺女眼睛都快花了,哪会听我的!” “陈阳,你呢?” 陈阳想了想,笑道:“我还没见过真正的名家字画,正好长长见识。” 穿过前厅走廊进入内室,内室面积很小,红木罗圈椅,桃木茶几上摆着紫砂茶具,显得古色古香。 落座之后,徐良亲自沏了壶茶,接着离开了一会儿。再次进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捧了一副卷轴。 “柳先生,这是我们刚从陕南收来的清代名家字帖。经过专家鉴定,应该是清代四大书法家之一方纲的真迹。” “谁?方纲?” 柳中天还没什么反应,陈阳却满脸震惊的站了起来。手腕一抖,险些打碎手里的紫砂茶杯。 正文 第七章 字帖是我写的 方纲是谁?正是陈阳第五世的身份,清朝四大书法家之一,书画双绝,官至内阁大学士。 一听是方纲的作品,他顿时大吃一惊,继而又是哭笑不得。好么,自己的字帖成了名家真迹,这真是,数百年沧海桑田,果然奇妙的紧。 徐良疑惑的看了眼陈阳,有些不明所以,转头继续道:“清代方纲无疑。更难得的是,这幅字是方纲为朋友父亲祝寿所写,全国绝无仅有。” “为祝寿所写?” 柳中天大喜,居然这么巧。他正要为老爷子祝寿,结果遇到一副祝寿的字帖,不是天意是什么? 陈阳却愣了愣,古怪的说:“方纲当年仕途得意,放荡不羁,狐朋狗友倒是不少,真心朋友却没几个。至于为朋友父亲祝寿所写的字帖,我怎么不记得?” “笑话!”徐良的脸色沉了下来,不屑的反问:“方纲是清代人,他做过什么,你怎么知道?” 看见徐良和陈阳有闹翻的趋势,柳中天朝陈阳摇摇头,打圆场道:“徐老板,我这位小兄弟不太会说话,别见怪。我研究过几天名家字画,对方纲也算了解,不如先让我掌掌眼。” “柳先生请。” 徐良瞪了眼陈阳,转向柳中天的时候已经满脸笑容。他小心翼翼的展开字帖,随口介绍道:“运笔沉酣,笔划丰满,筋劲骨健,与方纲的风格如出一辙。” 柳中天戴上手套,一手挽着卷轴一端,边看边点头,嘴里连连赞叹。 陈阳瞟了一眼就不再多看,眼神中满是不屑。 鉴赏过后,柳中天摘下手套,思索片刻道:“徐老板,这幅字确实不错,出个价吧!” 徐良面对问价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沉吟道:“柳先生,我们这行的规矩,您应该有所了解?” “明白。一旦交易,无论真假,概不退回。” “既然柳先生是个行家,我就不再赘言,一口价九百万。” 眼看柳中天就要点头,陈阳突然放下茶杯,讥讽的摇摇头:“就这幅赝品还要九百万,徐老板这生意做得未免太容易了吧!” 陈阳突然开口,直言字帖是赝品,这次不仅徐良满脸愤怒,就连柳中天都面露不虞。 他观察许久才认定字帖是真,可是陈阳所言分明是怀疑他的水平,尽管柳中天性格温和,但是被人当面打脸仍然有些不满。 “小子,话可不能乱说。我们集宝斋拥有海城最好的鉴赏专家,他们难道集体打眼不成?”徐良冷哼道。 柳中天也道:“陈阳,从字帖的用墨,风格和卷轴的历史来看,我认为的确是清朝真品。” 看见柳中天一脸固执,坚信自己的判断,陈阳无奈的摊摊手,既然想死,他有什么办法? 如果说别人的字帖还可能打眼,自己亲手写的东西,就算过了几百年照样一眼认出真假。 这幅字帖的作者无论模仿的多么真实,依然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柳大哥,具体原因我不好说,字帖却绝对是假的。方纲身为生活在清代的汉人,表面洒脱,内心却苦闷,为人尤其谨慎。字如其人,他的书法中规中矩,讲究无一笔无出处,少有自己的东西。而这幅字斧凿的痕迹太明显,因此绝不可能是他的作品。” 陈阳指着字帖侃侃而谈,以柳中天动辄赠送五百万的背景,九百万肯定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他却没法眼睁睁看着认识的人被骗。 “一派胡言。”徐良勃然大怒:“你一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懂什么,这是经过专家鉴定过的,他们研究字画的时间比你年龄都大,难道不如你?” “学道有先后,达者为师。” 陈阳懒得和他辩论,张口说了两句名言。 “哼。” 徐良冷哼一声,扭头看向柳中天,大为不满:“柳先生,如果不是答应了你,这幅字昨晚就出手了。一口价九百万,若是不想交易,请自便。” 柳中天眉头紧皱,又看向陈阳,咬牙道:“徐老板,拿合同吧!” 徐良挑衅的瞪了眼陈阳,低头取出合同推到柳中天身前:“柳先生请。” 眼睁睁看着柳中天和徐良迅速完成了交易,陈阳暗暗叹了口气,突然有种意兴阑珊的感觉。 忠言逆耳,他历经八世轮回,对这四个字理解的尤其深刻。凡是取得巨大成就的轮回,无一不是接受了手下或者兄弟朋友的忠告。 从内室出来,柳中天看见陈阳神色泱泱,心下颇为歉意,不由开口道:“陈阳,老爷子寿辰在即,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中意的礼物。我看这幅字水平还不错,九百万又不是很多,所以——” “柳大哥,我明白。” 陈阳笑了笑:“这幅字如果是古人作品,足够书法界留名。如果是当代人,即使当个书法家都没问题。” 陪着佳佳的卢芳看见两人出来,连忙迎上前,她看着陈阳惊奇的问:“陈阳,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掌眼的时候,柳大哥认为是真品,我觉得像赝品。” 卢芳眉头微皱,无奈道:“他就是这个臭脾气,每次鉴赏字画都是一意孤行,谁的意见都不听,结果就没看对几回。” 柳中天听得一脸尴尬,陈阳莞尔。 “不早了,先去吃饭。” 卢芳挥挥手叫过佳佳,佳佳手里柃着一只袋子,小脸涨的通红,显得很是高兴。 陈阳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指着袋子问道:“这就是买给爷爷的礼物吗?哥哥能看看不?” “嗯,好吧。不过你可不能弄坏了。”佳佳咬着手指想了想,说道。 “当然不会。” 从佳佳手里接过袋子,从里面取出只包装精美的红色盒子,盒子里是一件清代鼻烟壶。 陈阳看着鼻烟壶眼前一亮,笑道:“这鼻烟壶不错,多少钱?” “真的吗?”佳佳满脸兴奋,连忙掰着手指道:“听妈妈说花了十万,都是我的压岁钱。” 陈阳听了,郁闷不已。 他从小到大加起来经手的钱估计都没有十万,真是没法比啊! “这是乾隆年间的物件,值多少钱我不清楚,不过肯定超过十万。” 小家伙听了陈阳的话,激动的跳了起来,抱着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 柳中天和卢芳对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欣慰。 吃完中饭已经是下午两点,与柳中天一家人分开之后,陈阳去了银行。 五天才做成一单生意,还是友情赞助,这找谁说理去。 取出一万,账户里只剩下八百,是他返校后萧君兰给他的生活费。实际上柳中天打算给他三万,只不过被他严词拒绝。 “赚钱,我要赚钱。” 面对人来人往的大街,陈阳突然大喊一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正文 第八章 薛家拳和三阳拳 一万花了八千多买了一幅大培元汤的药材。 其中百年野山参,百年何首乌,五十年野生灵芝没有,只能用普通年份的药材代替。事实上就算有陈阳也买不起,毕竟他需要的必须是野生药物,价格奇贵。 熬药一切顺利,周日下午,一锅大培元汤熬制成功。 陈阳选择了立刻服用,服用过后,他盘膝坐在床上,全力运转三阳拳心法,真气运转,额头转眼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还差一点儿。” 陈阳心中大吼,继续运转心法,突然脑海中发出啵的一声,放佛捅破了一层窗户纸。又等了片刻,他突然睁开眼睛,脸上多了些喜色。 “三阳拳小成,不错,可惜大培元汤的效果太差了。” 八千块钱就这点儿效果,陈阳嘴角抽搐,恨不得大骂卖药的是奸商。 第二天,陈阳早早到了体育场。 不多时,一位老爷子出现在他身边。两人如今已经颇为熟悉,老爷子姓金,是海城大学的退休老教授。 两人打了声招呼,接着各自锻炼。 陈阳修炼三阳拳,金老练习太极拳。 一快一慢,一刚一柔,完美而和谐。 体育场门口开来一辆奔驰商务,梁军透过车窗看着体育场内的陈阳,不由的摸了摸鼻子,一脸心有余悸。 他没想到陈阳下手那么狠辣,直接让他鼻梁骨裂,差点儿破了相。 他是个骄傲的人,尽管恨不得立马搞死陈阳,但是脸上戴着护具哪有脸来学校,这不刚摘了护具就打算报仇了。 梁军身边坐着一年轻人,年轻人留着小平头,穿着一身蓝色制服,制服上写着柳氏集团。 “表哥,就是那小子,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尽管年轻人神色木讷,与民工无异,梁军却不敢有丝毫轻视,相反,他甚至有些敬仰。 年轻人是梁军三外公的孙子,叫薛守业。 他亲眼见过表哥薛守业出手,三十多小**连五分钟都没坚持住,就被眼前这位打倒在地。 “嗯。” 薛守业同样关注着陈阳,只不过他的神色有些诡异,震惊,疑惑,还有几分期待。 “表哥,咱们现在过去?” 梁君瞥了眼体育场另一端的夏晴雪,脸上一片炽热。等会儿就让陈阳跪地求饶,到时候夏晴雪还不对自已另眼相看。 想到此,他突然有种无法等待的感觉。 “去看看。” 薛守业推门下车,梁军跟在身后,一脸得色。陈阳啊陈阳,有表哥出手,你就算想拼命都没机会,只有被虐的份儿。 体育场角落处,陈阳已经停止修炼,双臂垂在身侧,慢慢调整呼吸,放佛站着睡着了。 听见脚步声,他忽的睁开眼睛,只见梁军指着金老叫道:“老头,一边去。” “小伙子,火气太大可不好。”金老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眼薛守业,有些玩味的说道。 “要你管。” 梁军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陈阳:“小子,你出手挺狠啊!先给你介绍下,他是我表哥薛守业。今天把话撂下,只要你能打败我表哥,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薛守业?” 陈阳打量一番薛守业,眉头微皱。 手臂粗大,下盘稳固,眼神锐利,太阳穴微凸,这是位高手。 薛守业同样凝视着陈阳,目光中充满询问。片刻之后,他突然开口道:“你刚才修炼的是什么拳法?” “三阳拳。” “三阳拳?不是薛家拳?” 薛守业愈发疑惑,而梁军插嘴道:“表哥,快点儿动手,我要让他半年下不了床。” “什么薛家拳,我从未听过。”陈阳摇头。 薛守业眼睛微眯,朝陈阳抱了抱拳,朗声道:“薛家拳薛守业,请赐教。”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梁军嘴角露出一分残忍的笑容。 “金老,您走远一点儿。” 交手无法避免,陈阳嘱咐完老者,迅速后退两步。 双拳紧握,摆了个三阳拳的起手式。 金老内心很欣赏陈阳,只是薛守业已经按规矩做了介绍,而且他正好认识一位薛家人,又是圈里人,实在不好干涉。 薛守业轻轻吐了口气,随即摆了个和陈阳几乎相同的姿势,只不过他的起手式显得有些怪异,不如陈阳的自然完美。 看见那手势,陈阳脸色大变,放佛见鬼了一般。 不仅陈阳,金老修炼太极拳多年,一眼就看出两者的异同,顿时满脸古怪,暗道:“莫非两人修炼的是一套拳法?” 陈阳的性格宁折不弯,这点儿就算红尘九转都无法改变。 从第一次轮回中的将军,到如今的陈阳,从来不会惧怕任何挑战,更何况薛守业的实力和他相差无几。 因此能让他震惊的事情本就不多,此时看见薛守业的起手式,他却明显有些失态。 他记得第一轮回的时候,他身为明朝将军,大名薛天赐。 而薛守业也姓薛,修炼的又是和三阳拳类似的拳法,难道这人是自己当年的后裔不成? 薛守业当然明白陈阳的想法,其实他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他们修炼的拳法虽然相似,但名字不同,究竟有没有关系,打过之后再说也不迟。 “我要出手了!” “嘿。” 陈阳刚一回神,薛守业已经出手,简简单单一记直拳,没有丝毫花哨。 但是对创造出这套拳法的陈阳来说,直拳只是试探,如果选择后退,接下来的杀招将连绵不绝。 陈阳没有躲避,以攻对攻,抬手一拳轰向薛守业。 两人的拳头硬生生撞在一起,发出碰的一声。强力撞击之下,陈阳退后一步,而薛守业退了两步。 “哈哈,好。” 被陈阳识破杀招,薛守业不怒反笑,大喝一声,飞脚扫来,陈阳见招拆招,毫不退让。 二人以快打快,以硬碰硬,短短时间即交手十多回合。 场边,梁军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交手,下巴差点儿掉下来。 他一直认为之所以被陈阳教训,归根结底是因为陈阳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下得了狠手。 此时再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人家显然已经手下留情,否则就不是破相的问题,而是生不如死。 金老同样色变。 “想不到,想不到三阳拳真是拥有心法的古武,与我修炼的太极一样。 “两人小小年纪已经修炼到如此境界,后生可畏,当真是后生可畏。” 正文 第九章 家族渊源 眼看到了上课时间,体育场内已经没有多少锻炼身体的学生。不过有一个算一个,剩余众人很快被这边的战斗吸引,纷纷围了上来。 “我靠,那人居然从对方头顶跳了过去。” “高手,这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 “妈啊,我居然看见了轻功。” “……” 两人打的风生水起,辗转腾挪之间有如神助,虽然比起武侠电视稍有不如,比那些什么武林大会却强悍太多,包括金老在内,一众人看的眼睛冒光,一脸神往。 “哼,不过是普通功夫,有什么了不起。” 距离陈阳和薛守业交手地点不远处,夏晴雪一脸鄙视,不过目中的惊奇却出卖了她。 她原本认为陈阳每天修炼的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着实没想到战斗起来居然威力惊人,堪称普通人中的高手。 “砰砰砰。” 在众人围观中,陈阳和薛守业迅速对轰三合,拳对拳,脚对脚,最后一击尤其激烈,薛守业连连后退三步才稳住。 “哈哈,痛快。” 薛守业大笑一声,拳头隐在身后,手背一片青紫,已经受伤。 此时他脸上再也看不出木讷,有的只是世家子弟特有的骄傲。 薛守业既然不打算继续出手,陈阳当然更加不会出手。毕竟眼前这位很可能是自己的后代。再说,这里可是学校,他对出名毫无兴趣。 “表——表哥。” 梁军连忙凑上去,只说了一句就被薛守业打断:“小军,我们的身手在伯仲之间,我没法战胜它。而且他和我们薛家可能有些渊源,我希望你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表哥?”梁军大急。 “够了。如果你还放不下,尽管自己动手,这件事我不会再管。” 梁军脸色灰败,自己动手,那不是找死嘛! “兄弟,借一步说话,我有些事想问你。” 陈阳点了下头,他同样有问题。 先向金老告别,陈阳和薛守业并肩走出体育场. “小军,你先等会儿,我和他有话要说。” 梁军满脸苦涩,表哥都拿陈阳没办法,他又能如何?除非使用家族势力,想到此,他的眼睛微微一眯,看向陈阳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阴狠。 坐进车里,薛守业取出瓶红酒和两只高脚杯,熟练的给陈阳倒了杯酒。 “兄弟,你应该看出来了,咱们修炼了相同的功夫。只是据我所知,这套功夫是我们薛家第一代先祖所创,传男不传女,更不会外传,你从何得知?” 口气一顿,薛守业的脸色冷了下来:“武林中有规矩,偷学功夫,至死方休。” 陈阳心头咯噔一下,古怪的看了眼薛守业,“好像不对吧。当年薛天赐身为大明二品定国将军,手下设有龙虎亲卫营。亲卫营正副指挥与他情同手足,士兵也都是他的生死兄弟,他曾经专门指点过亲卫营,因此亲卫营大部分人都学习过这套拳法。” “你怎么知道?” 薛天赐大为震惊,忽的站了起来,结果撞到商务车车顶,疼的他呲牙咧嘴。他却毫不在意,连忙追问道:“你既然姓陈,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薛家秘辛?” “哦,你们也有记载?”陈阳好奇的问。 “是。我修炼薛家拳小成之后,族长特意给我讲过薛家拳的来历。” “那就是了。我虽然现在不姓薛,但是不代表我没有学过薛家拳啊!”陈阳笑呵呵的反问。 薛守业思索片刻,目中突然多了些杀气。 “小子,你敢骗我!” “骗你,为什么?” “据族长所说,先祖去世之后,亲卫营一千人全部自愿解除军职,护送先祖灵柩返回家乡安葬。接到先祖的亲人之后,亲卫营决定在先祖陵旁建立薛家村,同时全体改姓为薛,奉薛天赐为第一代先祖。你既然不是亲卫营的传人,断不可能修炼薛家拳。” 陈阳愣了愣,眼神变得复杂无比。 想不到薛天赐已经身死,那帮兄弟却自愿为他守灵,袍泽之情,让人感叹。 “小子,说不出拳法来历,你就是我们薛家的敌人。” 看见陈阳陷入沉思,薛守业目光阴沉:“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们薛家高手众多,薛家拳大成的都有不少,你最好想清楚。” 居然被后代子孙威胁了,陈阳既是好笑又是纠结。 “薛家拳和三阳拳同出一脉,源于少林拳法玄空拳。薛天赐自幼为孤儿,被一位云游的和尚养大,并教他武功。” 薛守业目瞪口呆:“这么说,你是那位少林前辈的后人?” “噗。” 陈阳一听,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这位尼玛还真能联想,当年老和尚教他古武的时候,年纪都六十多了,还有个毛线的后人。 “难道不是?” “废话。既然是少林大师,哪来的后人?”陈阳笑骂道。 “那你什么意思?”薛守业问道。 陈阳目露思索,没有立刻回答。 薛守业就算不是自己的直系后裔,也是当年那些兄弟袍泽的后裔,论起来关系很近。 他临死前又留下过遗言,但是他们到底相不相信,或者说有没有当回事完全两说。而以他如今的实力,几乎不可能战胜三阳拳大成的高手。 想到此,他眉头微皱,转移话题道:“我昨天才三阳拳小成,比你晚一段时间,战斗力却比你更加强大,你可知道原因?” 薛守业震惊道:“你说真的?昨天才小成,而我一年前就炼至小成了。 陈阳微笑着点点头,继而解释道:“当年薛天赐以三阳拳闻名天下,三阳心法分九层,亲卫营实力最强者也不过修炼到第七层,他原本打算等众人实力上来再行传授,可惜天不假年,凯旋途中暴毙,因此你们修炼的心法有缺陷。” 薛守业目瞪口呆,脑海中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秘辛,他从未听说过。 “如果我猜的不错,薛家实力最高者也不过薛家拳大成,没有一个能达到巅峰,对不对?”陈阳笑眯眯的看着薛守业,问道。 薛守业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接着眼前一亮,一脸急切的问:“这么说,你有后续功法?” “哈哈。” 陈阳哈哈大笑,继而面色一正:“我说薛家拳原名三阳拳,正是我所创,你信不信?” “不信。” 薛守业倒是没有发火,而是坚定的摇摇头。 薛家拳不管叫什么名字,却是创立于明代,距今已经六百多年,别说陈阳的年纪才多大,就算实力也达不到,毕竟才和他差不多而已。 陈阳轻笑一声,不相信才对,相信才有鬼。 不过他并不着急,转头看着窗外,悠悠的说道:“我和薛家的确有渊源,告诉你们族长一句话,他自会明白。” “恩?”薛守业看着陈阳,眉头紧皱。 “九转归来,尔等后裔之辈,皆当鸡犬升天。” 正文 第十章 先祖遗训 陈阳所说,正是薛天赐的遗言。 当年临死前觉醒记忆,知道自己修炼了红尘九转,同时也明白他们不可能如自己一般,想到这些年并肩作战,袍泽之情,薛天赐这才许下承诺。 薛守业瞪眼看着陈阳,嘴里重复着他这句话,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话听着实在有些装B,还九转归来,你以为你是埃及木乃伊呢? “就这么告诉你们族长,亲口告诉他,不要告诉任何人,他自会明白我的意思。” 为今之计,陈阳决定赌一把。 如果他们依然坚守当年的信念,他不介意实现当年的承诺。如果他们自视甚高,不把他的遗言当回事,陈阳当然没有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习惯,最多就是把三阳拳的后续心法送给他们,之后双方再无相干。 归根结底,和他关系好的只是亲卫营那些袍泽。 “亲口告诉他?” 薛守业愣了愣,连忙摇头:“不行,我现在不能回去。” 尽管觉得陈阳不可能乱说,毕竟还没人敢戏弄薛家,他现在却绝对不能回去。 “不能回去,怎么回事?” 陈阳上上下下打量着薛守业,心说这货不是犯了事跑路出来的吧? “因为我想当族长。” “当族长?”陈阳一脸好奇,当族长和回家有关系吗? 薛守业坚定的点了下头:“薛家势力遍布政商军三届,族长是掌舵人,需要极高的威信。薛家有规矩,凡想接任族长的薛家子弟,十八岁后必须独自闯荡,自力更生,薛家拳大成之日方可返回,成为族长候选人。中途返回者,永远失去机会。” “大成?以你如今的境界想大成,又修炼不完善的心法,没个十五年想都别想,这还是在修炼不辍的情况下。” “那又如何?村里的年轻人,凡是有点志气的谁不是如此?”薛守业豪情冲天,“这一代人,我第一个小成,族长之位,舍我其谁。” “那祝你好运了。” 陈阳看着薛守业,欣赏不已,想了想,他沉吟着道:“那就给族长打个电话,把那句话告诉他,我想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时间到了,我要回去上课。” “我明白,回去就给族长打电话。” 陈阳点点头,推开车门看了眼梁军,心中好笑。他是薛守业的祖宗,这么说起来,梁军这伙岂不是也得叫自己祖宗? “看什么看?”梁军瞪了眼陈阳,冷笑道:“别以为我怕了你,这事还没完。” “没关系,我等着。” 看着陈阳扬长而去,梁军赶忙坐进车里,朝薛守业问道:“表哥,你们谈了什么?” 薛守业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木讷,揉着手背道:“陈阳和薛家的确有渊源,而且他手上有薛家急需要的东西。小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你最好不要招惹他,否则大爷爷可能发火。” “外公会发火?” 梁军吃了一惊,满脸不可思议。 “唉,他们对传统的坚持,别说是你,就连我都受不了。”薛守业叹了口气,一本正经的说:“总之你好自为之吧!你先等等,我给大爷爷打个电话。” 中原省薛家村,从行政上来说只是个小山村,位于中岳嵩山余脉,村里五百多户,个个姓薛。 从明代至今,他们只祭祀先祖薛天赐。 就算看过族谱的人,都很难分出哪是薛天赐的直系后裔,那是亲卫营的后人,其实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关系,数百年通婚,村里人完全成了一家。 薛家村在普通人之间并不出名,但是在高层和古武界却盛名赫赫。 一套薛家拳阳刚霸道,战斗力强悍,若不是缺少巅峰强者,早就成了古武圈真正的一流势力。 抗战年代,薛家村为族长之位在外游历的年轻人纷纷参战,尽管战死不少,同样有人活到了和平年代,光将军就出了十位之多。 薛家村现任族长薛任志已经九十多岁,依然耳聪目明,行动矫健,他是薛家仅剩的从抗战年代走出的将军,退休后义无反顾回到家乡,继任族长,已经近三十年没有走出村子。 薛守业打电话的时候,薛任志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打着薛家拳。 听闻是薛守业的电话,他不觉有点儿埋怨孙媳妇不知轻重,他管的事那么多,哪有心思管孙子那些破事。 拿起电话刚要训斥几句,却听见薛守业急切的说:“我今天遇到一个高手,他说我们薛家拳缺少心法,而他有。” “什么?薛家拳缺少的心法?” 激动之下,薛任志一巴掌拍在练功桩上,碗口粗的木桩瞬间折断,飞出去三米多远。 他一脸急切,对着手机咆哮道:“给我拼死拖出他,我马上派你三叔,四叔过去。只要取得后两段心法,你就是族长候选人。” 普通村民或许不知道薛家拳法缺少心法,薛任志岂能不知道,正是因为缺少后两段心法,薛家始终没有出现宗师级高手。 这件事在族谱中有着明确记载。 “大爷爷,他让我告诉您一句话。” “还有话,什么话?”薛任志静了静心思,重新恢复了面对孙子时的威严。 “九转归来,尔等后裔之辈,皆当鸡犬升天。” 薛任志愣了愣,继而脸色大变,全身开始颤抖起来。精致的手机转眼变成了碎片,竟然被他硬生生捏碎了。 “九转归来,九转归来,……” 碰的一声,院门飞了出去,薛任志飞快的冲向薛家村中央。 路上遇到的村民纷纷打招呼,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心里大吼,“九转归来,鸡犬升天。” 村子中央是一栋古色古香的明代建筑,前后三进,尽管破旧却充满威严,正是薛家祖祠所在。 一阵风儿似的跑到祖祠门前,他连忙停住,深深吸了口气,低头整理衣服,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进入祖祠,走进摆放祖宗牌位的房间,薛任志恭敬的上了三炷香,又跪在地上磕头。 再次站起来,他走到祖祠的供桌前,颤抖着手取出一本古朴的线装书,书封页上赫然写着:“薛氏族谱。” 此时,曾经率领千军万马,手握重权的薛任志,捧着族谱的双手正在不断颤抖。 他小心翼翼的翻开封面,凝视着族谱首页的繁体字,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先祖遗训:九转归来,尔等后裔之辈,皆当鸡犬升天。” “后世有幸,得见先祖之面,务必恭敬之。” “胆敢慢待者,逐出薛家,族谱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