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怨念 数九寒天，带着冰碴的河水冷得刺骨。 萧寒在水里不顾一切地扑腾，喘着气呼喊： “妈！妈你坚持住！我来救你，妈！” 知道这样叫喊耗费气力，可是他怕妈妈就这样放弃…… “啊！” 身后一声惨叫。 “扑通！” 又有人落水！ 岸边上传来几声尖利的笑： “去死吧！跟萧清有关的人都要死！” 冬冬！ 刚刚落水的是他九岁的弟弟萧冬。 一恍神之间，萧寒脚底传来阵阵钻心的疼。 抽筋了！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萧家！ 萧寒最后怒吼一声，身子直直地下坠…… 怨念冲天。 父亲被人诬陷，生死未卜。 母亲跟弟弟被这恶毒的女人推到河里…… 他要怎么救？ 怎么救啊！ 谁也救不了，他浑身都动弹不得，无情的水在顷刻间灌满了他的呼吸…… 死吧。 可怎么甘心！ 我问这天，为什么如此无情！ 恨不能逆了这天，覆了这地！ “熟悉的怨念，多像当初的我！啧啧，才16岁，小伙子，咱们有缘了！” “你是什么人？” 萧寒感觉意识慢慢剥离，但他努力寻找声音的来源，可这声音虽不大，却似乎充满了四面八方。 “帮你的人。” “你能帮我重生？能帮我复仇？！” “得看你的体质如何，可以融合本尊的神念，复仇？便是想夺这天地又如何！” “我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代价啊！” “要的就是这话！” 一声沉闷的低吼之后，萧寒的身体从水里升起。 周身竟然不带一丝水渍。 白光照亮了整个河面。 神圣的光辉似乎从九天之外降临。 强大的神念充斥在白光周围。 痛得撕心裂肺，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我要坚持，不怕受苦——” 最后的怒吼震裂了河面上所有的冰渣。 意识迷失在那片白光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 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灵魂似乎被破碎了又重新攒在一起。 极为疲惫地睁开眼睛，萧寒看看周围的景色，再动动胳膊，随即失落起来。 他还是他，没有一点改变！ “本想就此融合神念，却没有想到你的体制太薄弱，根本无法承受本尊强大的神念，还要等到苦修之后，看来本尊还要委屈一阵子。” 萧寒急切地追问： “你到底是谁，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在你意念之外，融合以后你便是我，我便是你，那时便是这天地都要为之改变！” 强大的气势让萧寒眉头一皱，脑袋一抽一抽地疼。 对了，他要把弟弟跟母亲的尸体捞出来，不能让他们葬身水底。 这沁河无心无情，总有一天，他要将这河水抽干！ “扑通！” 神尊一个没注意，萧寒一头扎进沁河。 “看来得督促他抓紧修炼，不然总是跟他的神念背离，可怎么是好，不就是打捞尸体吗，他的神念很轻松就可以做到好吗！” 于是河面上再度浮起闪闪白光。 照亮了冰冷静寂的寒夜。 萧寒一抹脸上的水，跟着爬上岸。 就在这河边，他徒手掰了干树枝，又找来桐油跟火柴，把亲人的尸体放在干柴之上，亲自点燃。 直到把骨灰撒到河里，他也没有再说过一个字。 冬夜尤其漫长，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天色还没有见亮。 神尊见他又在河边坐了下来，开口提醒： “你的神识已经破碎，如果不加紧修炼，我便是白费力气救你回来了。” 萧寒重重地点头，随即就地盘腿而坐，面朝着沁河，闭上眼睛，随着神尊的指导进入修炼。 他要找到父亲。 他要报仇！ 不怕苦修。 调息吐纳，集中意念。 凝结丹田之力，一步步打通经脉。 冬日的牛村醒得格外晚。 村里最勤快的牛二把羊赶出来的时候，看到河边坐着一个人。 迟疑着上前，刚要打招呼，被人拽住： “那不是萧清家的小子吗，这么冷的天，坐在河边，有点奇怪。” “萧寒？昨天听村长家的小玲说，这萧寒见她长得美，也要调戏，这一家父子都是畜牲，啧啧。” “昨天村长连夜请大夫，陪着小玲打针，听说心疼得村长一宿没睡着觉。” “呦呵，家里没人，原来是躲在这儿了啊！弟兄们跟我来！” 这是村里的牛哥，有名的地痞。 手下一帮恶棍，专门帮村长做见不得人的事儿！ 牛二一听是牛哥，吓得往后一缩： “牛哥都来了，看来这小子今天够呛。” 张二婶在一旁咬牙： “敢欺负村长媳妇儿，活该，哼！” 牛哥全然不顾旁人，带人拿着家伙直冲着河边的萧寒冲过去。 萧寒依然在河边坐着，一动不动。 仿佛这群无赖不存在一样。 牛哥转眼来到萧寒面前，鸡蛋粗的哨棒扛在肩上，居高临下地睥睨： “好小子，有种，劳资面前还这么装！” “牛哥，我看这小子肯定是吓尿了，你看腿软连站都站不起来！” 一句话说完，众人一阵哄笑。 “牛哥的威名谁不知道，别说咱们牛村，就是咱们镇子上也是有名号的！” “萧家独门独户的来到牛村，村长对他们不薄，不该吃了雄心豹子胆，调戏村长媳妇儿，小玲姐是你这土包子惦记的人吗！” “就是！村长今天都气病了！” 说话之间，萧寒慢慢起身，挑衅的眼神盯着满脸横肉的牛哥死死不放。 有句话说得好： 一个眼神就能引发一场战争。 牛哥真被他看毛了，脸上横肉气得直蹦： “草，你小子敢挑衅，活够了吧你！” “揍他！” “牛哥，让我来！” 几个人摩拳擦掌都要往前冲。 “慢！先别打啊。” 年迈的牛爷爷踉跄着跑过来，挡在萧寒面前，卑躬屈膝陪着笑脸： “牛哥啊，他还是个孩子，这又是在河边，万一不慎……” “老东西，起开！敢在劳资面前放肆，滚！” 一脚把牛老头踹开。 萧寒一把扶住牛老爷子，淡淡地说： “牛爷爷，今天谁也救不了他们。” “别啊，孩子，别冲动啊，性命要紧。” “呦，哈哈哈，他说的什么，兄弟们，劳资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牛哥跟听了天书一样，笑得放肆。 “牛哥，这小子肯定失心疯了。” “这算不算回光返照？这小子真疯了吧！” “敢跟牛哥叫板，草，还没见过呢！” 牛哥身后已经聚集了几个看热闹的村民，都在摇头： “萧家这个儿子危险了。” “前几天有个人走路碰了牛哥一下，牛哥直接把人家腿打折了。” “我也听说了，听说那家人来评理，还倒赔牛哥几千块钱精神损失费！” “这小子又瘦又弱，啧啧。” 听着众人议论，牛哥更得意： “这样吧，小畜生，你先给劳资跪下磕几个响头，可以让你死得舒服一点！” 第一卷 第2章 初起 萧寒眉头一挑，不以为意地搭话： “只怕你受不起。” 牛哥脸色一僵，下巴朝着萧寒一点： “六子，上！给劳资打出屎来！” 六子是个小瘦猴，个头跟萧寒差不多，但下手干净利索，打架向来不含糊。 牛爷爷心里一沉，又转头劝萧寒： “孩子，赶紧跑吧！” 萧寒淡淡地摇头。 刚刚修炼的心法还不知道管不管用。 虽然经脉比之前舒展，身体也似乎略显轻盈，但最终还是要检验力度。 神尊既然把他救出来，肯定不会让他轻易死掉，干脆放手一搏！ “好小子，现在就开始打我的主意，看来不缺心眼儿。” 脑海里神尊有些调笑的话让萧寒心里一暖。 在这让人寒心的沁河边，他能感到的除了无情便是冷。 现在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要报复，要报复！ 眼睁睁看着六子颤悠悠朝着自己走来，萧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呦呵，小子，有定力！按照规矩，六爷送你个手断脚断，你该高兴，不然秃鹤上来你就得瘫痪在床！” 秃鹤是牛哥手下最有名的打手。 他出手向来狠辣，据说非死即残。 前两天秃鹤跟牛哥做了一票，把人家打残了，没有赔偿不说，反倒是要回来五千块钱精神补偿费。 萧寒现在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些了，他大手握拳。 手上青筋直爆。 眼睛紧紧盯着六子砸下来的哨棒。 拳头灌力。 就在距离头顶两厘米的地方，猛然抬起拳头挡开哨棒。 “咔！” 牛爷爷吓得叫出声来，可下一刻揉揉眼睛惊呆了。 哨棒断了—— 断了！ 六子呆了。 萧寒淡然。 这到底怎么回事！ 六子反应过来，回头看看牛哥紧皱的眉头，脸上更过不去。 气急败坏地举起拳头朝着萧寒砸过来。 萧寒身形微动，躲开拳头。 回身一个大力地后踢。 “哎呦！” “扑通！” 六子整个人直直地朝着沁河飞出去，垂直掉进河里了！ 河水瞬间把人吞没…… “草！六子这么衰？早上没吃饭还是没睡醒！” “咋掉河里的？岸边太滑没站稳？！” 牛哥大骂一声： “妈卖批！” 萧寒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目光中写满了挑衅。 牛哥手里的哨棒一举，抬脚就要过来。 牛爷爷吓得又推了萧寒一把： “萧寒，你听爷爷的，赶紧跑，快啊！你闯大祸了。” 萧寒坚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看着身后的乡亲也越聚越多。 这还不错，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有实力的人。 也不枉白白教训他们一场。 没等牛哥上前，秃鹤吐出嘴里的稻草： “呸！牛哥，杀鸡焉用宰牛刀，老规矩，交给我！” “他一出手，这小子肯定没活路了。” “那肯定啊，这时候跑了或许能捡条命。” “现在想跑恐怕都来不及了，被牛哥盯上的人能跑到哪儿去！” 不管众人怎么说，萧寒就是铁了心较真到最后，垂着拳头冷冷地看着秃鹤。 秃鹤歪着头，铮亮的脑袋没有一根头发，表情狰狞。 他一步三颤走到萧寒面前，哨棒有节奏地在手心敲打，一副看死人的眼神： “你小子活到头了！” 萧寒嘴角一抽，眉头轻挑，朝他勾勾手指。 “嗬！敢在爷爷面前逞英雄，你还算是头一个儿！算了，爷爷今天明白告诉你，都是你那个淫贼老爹惹的祸，不开眼地惹到村长，你又得罪了兄弟们，所以今天必死！” 话音一落，他手里的哨棒猛然举起来，从左往右横着朝萧寒腰部扫过来。 “鹤哥今天急了！脸都黑了！” “要再搞不定这小子，劳资的脸往哪儿搁！” 牛哥眯着眼睛看着前面，冷冷地说。 牛爷爷身形往后一退，靠在大树旁，腿都站不稳了。 手抖得不成样子，想帮忙却有心无力，只能无奈地叹气。 只见萧寒身形不动，胳膊灌力往旁边一挡，哨棒直接被弹出去。 秃鹤一愣，抬头看萧寒。 萧寒高抬腿下劈在秃鹤的肩头。 “唔！” 秃鹤站立不稳，腿绷得笔直却没有挡住萧寒的力度。 “扑通”一声，硬生生跪在地上。 “鹤哥！” “草，这小子逆天了！” “我上！” 一个胖子拎着哨棒冲上来，萧寒腿往下一压。 “咔嚓！” 秃鹤肩膀骨头碎裂。 痛苦地朝着后面呼喊： “别，别动！” 胖子跟几个打手同时停住脚步，回头看看牛哥。 牛哥拧着眉，抬脚来到萧寒面前。 低头看看跪在地上的秃鹤，片刻之后，扬起下巴开口： “萧寒？！看来你是真想死！我数到三放开秃鹤。” “牛哥数到三，鬼神都玩完！” “唉，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挣扎没用！” 牛爷爷吓得连站都站不稳，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呼喊着： “萧寒，快，快跑！” 牛哥目光里闪过嗜血的光芒，旁若无人地开口： “一” “二” 就在这时候，远处跑来一个纤瘦的身影。 纵使棉衣加身，也还是挡不住的纤细。 是小芳！ 她推开人群，直接来到萧寒面前，张开双臂，跟老母鸡一样护在他面前。 脸上的恐惧掩饰不住，可却没有任何退却的意思。 牛哥眉头皱得更紧，看清楚来人，脸上渐渐浮现出不怀好意地淫笑： “小芳？昨晚刚疼了你一回，现在又想劳资了！” 萧寒胸口憋住一口闷气，冷冷地看着牛子强这个禽兽。 小芳跟他同桌一年，两人感情不错，初恋般的感觉刚刚萌芽。 没有想到这个人渣居然当众说出这样无耻的话！ 人群里一阵哄乱： “小芳？她跟牛哥……唉！” “没有想到这闺女背地里做出这样的事，表面上看着挺稳当……” 小芳一张小脸气得通红，强忍住心里的怒火，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牛哥低吼： “牛子强，放了萧寒！” “什么？风太大，劳资听不清，你再说一遍！” 牛哥脸上换了一副得意的表情，哨棒拄在地上，斜着眼睛问。 “我说放了萧寒！” “当着劳资的面给小白脸求情，不要脸的婊子！” “好啊，既然这样，劳资给你指条路，你脱光了衣服，跟他一起跪在劳资面前，劳资就考虑饶了他！” “牛子强！你这禽兽！” 靠着树的牛爷爷朝着牛子强踉跄着扑过来。 第一卷 第3章 起志 牛子强脸一黑，眼睛里厉色显出。 哨棒一挥，牛爷爷就拦腰被打到了河里。 老人拼命扑腾着，可是棉袄进水死沉。 人很快就消失在水面上了。 “谁敢救他，劳资就不客气！” 牛子强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 众人都后退一步，只有小芳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救命…… 冰冷的沁河水，别说是老人，就是青壮年都受不了！ 萧寒抬腿把秃鹤踹出去，二话不说直接扑到河里。 难道这河还要继续夺走无辜的性命吗！ 他不服！ “爷爷，爷爷！你坚持一下，爷爷！” 小芳跪在河边，疯了似的喊。 “滚开！” 牛子强一把推开小芳，朝着身后吼了一声： “给我打！让他死在河里！” 打手们举着哨棒往前扑。 “别打！” 小芳转身过来，张开双臂拦住他们，歇斯底里地吼着。 大家都知道她是牛哥的女人，一时间都愣在原地，转身看着牛哥。 “你算什么东西，哼哼，但——如果现在就脱衣服，劳资可以晚点动手！” 小芳眼睛里都要瞪出血来，低头稍一沉思，又看看河里挣扎着救人的萧寒，带着眼底灰暗的凄凉开口： “我脱！” 天冷心更寒。 眼里的泪扑簌簌往下落。 小芳抬手慢慢解着胸前的扣子…… 一颗。 两颗。 …… “哈哈哈哈！” “兄弟们，等一下让你们解解馋，这妞儿嫩着呢，味道不错！” 牛子强得意地仰天大笑，眼睛玩弄地盯着小芳纤细白皙的手指。 萧寒奋力把牛爷爷拉回来，放回岸边。 小芳已经脱得只剩下胸衣…… 白嫩的皮肤冻得青紫。 娇小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无助得像一片飘零的落叶。 他怒吼一声： “不，小芳！” 小芳意识回炉，浑身一震。 知道萧寒已经爬上来，她悲凉而苦涩地弯了一下嘴角。 “小白脸，这女人为了你甘愿这么做，看不出你魅力不小！” “不过这丫头还真有料，真想上去摸一把！” 乡亲们都无奈地摇头，没有一个人开口。 眼下的这一幕虽然让人气愤，可牛哥的暴戾跟村长的权力更让人胆怯。 牛哥看着一身水的萧寒，气势更盛，朝小芳眼珠子一瞪： “脱！” 小芳吓得浑身一颤，听到爷爷在身后的呻吟，眼泪更加汹涌： “爷爷，对不起！” 银牙咬碎，纵身一跃。 此生再无他恋。 “扑通！” 沁河水虽净，让人泪满襟。 “小芳！” 萧寒一声嘶吼。 刚要转身去救，就被牛哥用绳子套住脖子： “贱人，死就死了吧，反正睡过！轮到你小子了！” 浑身是水的萧寒被他大力往后一拽，站立不稳，拖离了岸边。 “牛哥，那妞儿……” “谁敢救我抽谁的筋，贱人，当着劳资的面跟别人眉来眼去，活着劳资也得扒了她的皮，现在便宜了她！” 牛哥发狠地怒吼： “把这小子给我绑了，劳资拿他点天灯！” 所有的怒气都冲着萧寒来。 牛爷爷身子挣扎两下，一口气没上来，就在沁河边悲惨地断了气。 河水无情也无罪，恶人有罪该严惩！ “可怜啊，祖孙两个。” “不该出头，跟牛哥作对，就是跟村长作对。” “这小子父子都不是好东西，也是活该了！” 就在这时，狗蛋从远处急匆匆跑来，冲着萧寒大喊： “寒子，你家起火了，快救火去啊！” 萧寒躺在地上，深吸一口气。 眼睛用力地闭上： “不救。” 两个字镇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里划过嗜血的光芒。 犯萧寒者，死！ 胳膊一个翻转，大手抓住绳子。 双手握紧，手指灌力，绳子一点点被拉到他面前。 拉着绳子的牛子强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反转，顾不上松手，就被拽了过来。 “小子，你敢动，我一片一片割了你！” 牛子强反应过来，依然牛逼哄哄地吼。 鼻孔朝天。 “你恐怕要失望了！” 萧寒腿一抬，膝盖朝着牛子强的胸部点去。 “噗！” 牛哥没注意，胸骨被人大力袭击，一口血吐出来。 众人一看情况不对，轮着哨棒朝着萧寒打过来。 疲惫的身子分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哨棒。 总之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敌人，都是！ 他要不遗余力地反击…… 混乱中，背部被人打中。 “噗。” 萧寒一口鲜血吐出来。 随即肩膀又中了一棒！ 他捂着肩膀，舌尖一咬上牙堂。 心底的愤恨全部化成了蛮力。 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他能感受到的只有仇恨！ 复仇！ “疯了疯了！” “这小子疯了，快跑啊！” “撤！” 牛子强目露胆怯之色，连滚带爬地带着人撤了。 乡亲们一看激战，早就都跑得无影无踪。 狗蛋本来想过去看看，可被家人连打带骂地拉走了。 河边只剩下无边的静寂。 牛爷爷的尸体直愣愣地挺在河边。 水面上浮起来小芳惨白的尸体…… “神尊，怎样加快修炼？” 萧寒跪在河边，从心底发出来一股重如生命的声音。 一声哀叹之后，神尊淡淡地开口： “辅助以丹药提升修炼速度，但有些弊端，不知你能不能忍受！” 萧寒不顾一切，大吼出声： “即使万劫不复，也决然不悔！” 神尊无奈地叹息： “好，速度过快会导致你的体能跟不上，所以必须要提升体能，说白了，就是常人无法忍受的苦痛——抗击打能力。” “我能忍受！” 萧寒眼睛注视着面前的沁河。 幽幽沁河，载满了仇恨！ 这账当然要讨回来。 再次处理了尸体，骨灰都撒在了沁河里。 既然选择了承载，那便让这冰冷的沁河承载得更多！ 冷漠地回到家。 大火还在继续。 是村长干的！ 水火无情，都变成了刽子手。 总有一天，他会掌控这一切！ 攥起拳头，站在门前。 任凭火势凶猛地蔓延。 最眷恋的家没有了。 就连生命也是重新获得的。 以前的人生已经无能为力，以后他要碾压一切。 从来没有过的愤慨激昂灌满胸膛。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第一卷 第4章 玄铁石斛 萧寒索性坐在自家门口，闭上眼睛开始修炼。 完全无视正在燃烧的家。 神尊心里也憋着一口气。 这小子的运气太差，本想着找一个想复仇的身子来融合，却没有想到这小子会如此惨烈。 于是用心教授心法的同时，又帮他到处打探一圈。 等待运行一个周天之后，叫醒他： “小子，提炼灵丹的药材你一时半会儿怕是买不起。” 萧寒眉头一皱： 我会赚钱的。 神尊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拿什么赚？” 村子里现在天寒地冻，想找力巴的活计都没有。 做生意别说没有货源，就是找到货源也卖不出去。 之前牛子强那些人已经让你家买不到菜了，货更是卖不出去—— 完全是赶尽杀绝的做法！ 萧寒心中愤懑，低头的功夫，发现浑身湿透的衣服已经全干，看不出任何水渍。 这是…… “你以为本神尊的心法是吃素的吗，这算什么！” 神尊的话里浅含着得意。 “还不是想不到赚钱的门道，跟吃素有什么两样！” 萧寒眉头紧皱，翻着白眼说出口。 神尊哇哇大叫： “谁说本尊赚不到钱！” “谁说本尊赚不到钱……” 萧寒捂着耳朵，完全不屑。 “山里有种药材，虽然不是修炼的药材，但却是赚钱的营生。” “说多了没用，现在就上路。” 牛村四面环山。 村里一条终年流淌的沁河。 常年以捕鱼打猎或者去山里挖药材维持生计。 萧寒家里搬到村子里五年来，虽然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可始终没有融入到村里人的氛围里。 一家子都是做文化的人，打猎都不感兴趣。 至于药材也就认识那几种山里常见的草药，都是以最低价卖给村子里贩卖药材的魏老三。 如今天寒，采药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即使有也都会成群结伙。 萧寒这种独自一人去山里采药，被人看在眼里无疑是跟送死没什么两样。 狗蛋站在门口，拦住萧寒： “寒子，这么晚了要进山？别说有野兽，山风尤其冷，就是冻也得冻死你啊！” 说完他又朝着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 “别犯傻一个人进山啊，前几天邻村嘎子进山就没回来，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一只血淋淋的脚。” “趁现在没人看到，来我家吃顿饭，算了，先在我家住一晚！” 萧寒嘴角一扯，抬手在狗蛋肩头重重地拍了一下： “谢了狗蛋，放心吧，我回来的时候，一切都会改变。” 说完大踏步走出牛村。 山风又阴又冷，夹杂着一阵阵怪声在耳边吹响。 萧寒第一次走夜路进山，但步子急如流星。 冬日的萧瑟难以抵挡，入眼的都是满目的凄冷。 “本身尊早就替你选中一种药材，而且数目不少，不过一切要看运气行事。” “什么？这是冬天，难不成你说的是天山雪莲？” 萧寒反问一句，脚步依然不停。 神尊不再开口，任凭萧寒一路前行。 山路崎岖狭窄，途中枯燥无味。 日头升起来的时候，也才刚走到山腰。 疲惫的他肚子里没水没食儿，索性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一路走着不明显，坐下来才发现再也走不动一步。 妈妈为了买菜翻山越岭，回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推到河里。 难不成他要在这山里饿死不成。 “别胡思乱想，你右边有棵药草，直接放嘴里吃掉，等赚钱以后再去镇上吃好的。” 萧寒眉头一皱，脑袋往右一转，看到一株淡黄色的野菜。 犹豫之下，他还是抬手，整株拔下来。 拿在手里观察了一阵子，锯齿状的叶子，一共四片。 看不出什么特殊。 吃下去？ 吃！ 四片叶子摘下来，一口塞进嘴里。 生津止渴！ 这是津黄叶，有生津止渴的功效。 神尊语气带着得意解释。 萧寒嘴角一扯，神尊果然不同一般，那便别耽误时间，继续上山。 等到他来到一片土黄色，半尺高的植物面前，神尊让他停住脚步。 这是玄铁石斛。 但功效却是铁皮石斛的十倍，尤其美容效果最佳。 关键是尤为难得，传说都有神兽看守，可现在没见到什么神兽啊…… 在神尊的指挥下，萧寒采了不少石斛，随便找了跟破草绳捆成一捆。 “神尊，这玄铁石斛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多都没人采吗！” 神尊只是笑笑不说话，催着他从另一侧下山。 翻了两座小山包，中午时分，萧寒来到牛舍镇。 虽说是镇子，比牛村里繁华一点。 但终究是山里，店面都还比较冷清。 选了一家门面较大的“悦康药房”，萧寒扛着石斛走进去。 正打盹的小伙计看他风尘仆仆，还扛着一捆柴火，不耐烦地问： “要买什么药？” 萧寒把药材往柜台上一放，淡淡地说： “我来卖药材，这个你们应该收吧！” 小伙计一皱眉，先是看了一眼，不屑地打量着萧寒，接着摆手： “去去去，一堆干柴火说是药材，错翻了眼皮！” 说完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萧寒： “我说你胆子够大的啊，咱们这地儿最忌讳骗子，要抓住卖假药的非要整个镇子游街不可，我劝你还是赶紧走！” 萧寒眉头一皱，有些怀疑地看看挖的这些玄铁石斛，心里也打起了鼓。 但他还是不甘心： “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呦呵，找我们老板？！也不看看你带来的东西，实话告诉你，今儿我做主，再不背着你这柴火滚，我可要叫人了啊！” 小伙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客气地把胳膊一推，一捆子玄铁石斛从柜台上被推了下来。 萧寒手疾眼快，轻轻弯腰，胳膊一捞。 重新把石斛抱在怀里。 “赶紧滚，没时间跟你废话！一捆干柴火，愣是当药材来卖，瞎了你的狗眼！” 萧寒在堂中怒视着小伙计，小伙计感觉到他目光不善，睡意全消。 三角眼一瞪，威胁着大喝一声： “看样子你今天还不想好了，那小爷就让你有点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按下柜台上的按钮。 空中响起一串串警报的声音。 第一卷 第5章 假药 萧寒目光微冷，双手握拳。 他不信这药材是假的，在山里神尊让他吃了一株普通的草，他就感觉恢复了不少力气。 这是神尊大力推荐的药材，肯定不是凡品。 既然这家药店不收，那就去别的地方试试运气。 不过他刚刚迈出悦康药店的门槛，街上围上来几个人拦住他的去路： “假药贩子，带走！” 萧寒迟疑之间，药材被人抢走，胳膊也被人控制住。 他倒要看看这是要带他到什么地方。 街上围观的人都在惋惜： “这么年轻做点什么不好，非要贩卖假药材，前几天抓到一个，听说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是啊，尤其是这悦康药房，东家不好惹。” “看着小伙子倒不像坏人……” 没多久被带到一个院子里。 萧寒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那捆草药。 估计那些人也是要当做证据，直接把草药摔在他脚下。 萧寒笃定地开口： “眼拙！” 小胡子一巴掌打在萧寒脸上： “事到临头还敢嘴硬，等一下秦老板来了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秦老板知道吗，他可是八代行医，年轻有为，没有不认识的药材……” 众人正七嘴八舌，外面走进来一人。 大概二十七八岁。 身穿一身毛呢大衣，脖子上还搭着一条蓝色的围巾。 “秦老板。” “秦老板！” 众人都恭敬地站在两旁。 秦老板来到萧寒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一句话没说。 又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株石斛，仔细端详，接着放在鼻翼之间闻了闻。 最后又掰下一小段放在嘴里咂咂滋味。 屋子里鸦雀无声。 这秦老板行云流水般的操作之后，又朝着萧寒看了一眼，大手一松。 手里的石斛落地，同时扔出两个字： “假的。” 萧寒一怒： “堂堂医药世家，难道连玄铁石斛都不认识！” 秦老板走出几步，身形一顿，转身又看看地上的东西，眉头一挑，决然离开。 众人都嬉笑着围过来，为首的那个小胡子厉声吩咐： “去把这该死的假药烧了！等一下，要当着他的面烧！” “是！” 萧寒挣扎着上前，就被几个人拿刀架在脖子上。 几个身形强壮的大汉从头到脚把他摁住。 本来筋疲力尽的萧寒还想挣扎一番，可想到这人倒霉的时候大概喝凉水都能塞牙。 算了吧，太累了，不挣扎了！ 神尊这时候也大概知道没办法，一直不做声。 药材被人胡乱弄出去。 萧寒也被人押着跟出来。 彪形大汉开始动员众人： “乡亲们，咱们又抓到一个假药贩子，打击假药是咱们镇上的特色。” “现在这些假药材按照惯例当众销毁，请大家引以为戒！” 不多时，四周就围上来一圈人： “这小伙子真是卖假药的，真是缺了八辈子德了。” “是啊，看着老实本分，怎么干这种勾当！” “人不可貌相！我最恨倒卖假药的药贩子！” “我爷爷就是吃了假药耽误治病死的，砸他！” 众人越说越气，甚至有人把菜篮子里的东西都往萧寒身上扔去。 躲过去一个鸡蛋，没躲开青菜叶子。 他长叹一声，看着那些费尽心力挖来的药材大声吼： “那是玄铁石斛，瞎了你们的狗眼！” “玄铁石斛？那可是难得的美容佳品，凭你？能采到？！” “正因为咱没见过，他才好行骗啊，据说这个药材跟别的不一样，每个地方都有毒蛇神兽守候，能采到药材也得丢半条命。” “别听他唬人，秦老板亲自鉴定，说是假药！秦老板大家总该信吧！” “那就不用怀疑了，秦老板年轻有为，对药材颇有研究，从来没出过错！” 众人越说越气，甚至有人捡了小石子朝着萧寒砸过来。 玄铁石斛被架在三脚架上，底下的石墩子摆好了引火柴。 只要一点火，这些药材就完了！ “混蛋，这是玄铁石斛。一群睁眼瞎！草泥马！” 萧寒急得眼睛都红了！ 他指着这些药材翻身，神尊说赚钱之后买药材提炼灵丹。 还没报仇呢！ 就要付之一炬。 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 这天当真要把人赶尽杀绝吗？！ 为首的小胡子邪笑着把火柴点燃，故意朝着萧寒示威地转了一圈。 接着慢慢弯腰，手里的火苗往引火柴里一扔…… “草泥马！那是玄铁石斛，不长眼的东西，你敢给劳资烧了，劳资跟你拼命！” 萧寒再也不淡定，红着眼睛嘶吼着。 场内却是一片叫好声！ 眼看着火苗越烧越旺，火舌跳跃着朝着玄铁石斛舔过去。 “慢！”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把火灭了，蠢材！” 萧寒大吼一声，才不管来的是谁，先保住药材再说。 外面冲进来一个老者。 手里拄着拐棍，脚步已经达到极限速度。 顾不得喘息，吩咐小胡子： “魏成，快！灭火！” 小胡子一愣神，二话不说，转身朝着火苗一顿乱踩。 好在来得及时，玄铁石斛得以保全。 萧寒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抬眼冲着来人大吼： “劳资这是真的玄铁石斛，你们凭什么说是假的？！” 老爷子目光严肃，先看看萧寒，一句话没说。 他颤巍巍来到玄铁石斛面前。 把拐杖递给小胡子魏成。 弯腰蹲下，捏起一株玄铁石斛在眼前仔细看看。 目光越来越贪婪。 接着有人递过来眼镜。 他哆嗦着双手戴上眼镜，从头到尾又开始端详。 刚刚给出结论的秦老板随后赶来，站在老爷子身后不屑地说： “爷爷，这肯定是假的，您想铁皮石斛有多难得，那都是有神兽看守的，即使真有，也不可能一下子采到这么多吧。” “老爷子，如今造假的技术很高明，上次秦老板都差点被骗了，连味道都差不了几分。” 在场的人也都点头： “秦老板少年有为，向来没出过差错！” 秦天阳从外面跟进来，表情更加洋洋得意： “爷爷，要是孙儿这次鉴别错了，愿意出五千块钱赔偿他精神损失费。” “哇，大手笔啊，那么多钱！” “秦家当然不可能错啊。” “对，秦老板才不可能出错。” 众人一片哗然，萧寒目光更冷。 老爷子始终不说话，而且表情越来越迷。 萧寒则是不屑地翻白眼： “一群草包，现在想买我还不卖了！” 第一卷 第6章 莲心是药 萧寒甩开众人，大大方方到大堂，把自己带来的药材往怀里一捞，眼睛连瞟都不瞟他们，转身就往外走。 “慢！” 魏成不服气，这假药没有销毁，怎么能放他走。 萧寒眉头一皱，冷冷地瞪他一眼： “瞎了眼的狗奴才！” “你敢骂人，你去打听打听，秦家的人谁敢骂，你小子在咱们老爷子面前撒野，看我不撕你的嘴！” 魏成说话之间就往前上。 萧寒把药材往咯吱窝下面一夹，另一只手朝着魏成就是一个耳光。 魏成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人就原地转了两圈。 捂着半边脸哀嚎： “疼疼！牙，我的牙！” 一颗牙从嘴里吐出来，魏成眼睛都红了！ 众人也都攥起拳头，一个生人，上来就打了秦家的总管，这可不是小事。 说出去都有辱秦家的面子。 萧凡冲着周围一扫，冷笑着开口： “怎么，想一起上？凭你们……” 言语之间的蔑视明显，众人不服气地骂： “这小子活得不耐烦，来咱们这儿找死吧！” “哪儿来的野小子，找死就成全他！” 萧寒始终冷冷地站在原地，丝毫没动。 眼睛里不仅没有恐惧，相反倒全是挑衅的目光。 秦老爷子大喝一声： “都住手！” 秦天阳不解地问： “爷爷，这——孙儿今天非要教训这毛头小子！” “住口！” 秦老爷子厉声喝住，凝重地开口： “这小子怀里的药材实在就是玄铁石斛，难得的至宝！” 在场的一片哗然。 秦老板是权威不假，可秦老爷子又是权威中的权威了！ 经多识广，鉴别药材的能力在众人眼里都跟神仙无异。 他开口说出的话没有一个不信服。 可是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多至宝？ 看着也就十几岁，年轻气盛，这药材又都是刚刚采摘，都没有处理过的痕迹。 他能去哪里现找到这么多的至宝。 众人越来越疑惑了： “到底真的假的？” “真假这小子都走不了了，打了秦家的人，不是找不自在啊！” “秦老爷子发话了，至宝大概得收下。” 秦天阳急了： “爷爷，您肯定是年纪大了，看错了，这怎么可能呢，您见过至宝跟白菜一样成捆卖吗，要真是至宝，一株已经难得了！” 秦老爷子捋着胡子，眯起眼睛慢慢地回答： “这也正是我不解的地方，请小兄弟到内厅喝茶。” 众人都是一惊。 秦老爷子地位何等尊贵啊，一般开药材盛会的时候，都很难请动他，目前基本已经处在退隐的地步，一切事务都交给孙子秦天阳打理。 现在竟然要约一个卖假药的到内厅喝茶。 这什么操作！ 秦天阳更是跺着脚阻拦： “爷爷，这人来历不明，抱着那么多真假不明的药材，您怎么能这么大意，咱们……” 话还没说完，外面一阵喧闹： “三小姐来了，都让让！” “真的是三小姐，有范儿啊！” “三小姐这气度都赶得上” “这下热闹了，范家一来，可有热闹看了。” 范莲心在大门口一站，黑黝黝的两只眼睛就跟锥子一样盯住了萧寒怀里的药材。 小脸上浮起一抹欣慰的笑意，像是在庆幸药材还没有脱手一样。 萧寒也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年纪跟他差不多，一脸的婴儿肥，可就是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感觉到小姑娘的目光，他先开口： “有什么事？莫非你也是帮他们打架的？” 范莲心笑着走过来，绕着萧寒转了一圈，最后站在他抱石斛的那只胳膊旁边。 头微微侧倾，似是耳语，其实萧寒知道她是在闻气味。 然后小姑娘并没有回答他，倒是跟秦家老爷子很恭敬地打招呼： “秦爷爷，您看您这姓儿，每次都让我叫成秦爷爷呢，看来咱们祖孙俩有缘分呢。” 清脆的声音，轻松的话语，一时间人群里的紧张气氛一扫而光。 秦老爷子也捋着胡子笑起来：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不光嘴甜，鼻子也最灵，一定是闻着味了！” 范莲心咯咯笑起来，看着一旁发窘的秦天阳说： “那要看天阳哥哥肯不肯相让了。” 秦天阳低头，脸微红，说话也不像刚才那么暴躁： “莲心妹妹想要的药材几时脱过手。” “好，天阳哥哥这么大方，那我范家就要请这位小哥哥移步了。” “慢！” 秦老爷子开口阻拦。 慢慢地上前几步，魏成赶紧捂着腮帮子递过去拐杖。 “这位小哥药材数量不少，秦家也本有意买下，既然莲心过来，那两家各买一半怎么样。” 范莲心又咯咯地笑起来： “全凭秦爷爷做主，您能让出一半就是莲心的面子呢，若是我爸来了，估计一株都讨不到，哈哈哈哈。” “就你这丫头会说话，范家有福了。” 秦老爷子说这话，回头看看原地不动的秦天阳，轻轻叹气： “我这个孙子，哪儿都好，谁都不怕，只有你是他的克星。” 两个人正说着，萧寒突然开口： “你们两位恐怕都要失望了，我的药材我做主，按照你们的心意倒是分好了，可我现在完全不想卖，本少爷现在心情不好，尤其刚刚被这群不长眼睛的东西气着了。” 秦老爷子脸色一僵，他亲自开口，没有想到这年轻人会当场驳回面子。 若不是为了他怀里的宝贝，老头子才不会浪费时间。 看到秦老爷子脸色变了，范莲心嘴角含笑，说话声音无波： “这位小哥哥，你既然把药材带过来，肯定是有意卖掉，买卖成与不成，还在谈谈价格，若是不听价格就冒然决定不卖，那岂不是白来一趟了。” 萧寒皱眉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他急需要钱来买药材炼丹，还要修炼呢。 如果这次不卖，还要再来一趟。 于是他跟着点点头，悠悠地开口： “那我要听听你们的价格。” 范莲心满意地点点头，跟秦老爷子对视一眼。 秦老爷子捋着胡子满意地赞叹： “莲心果然是药，包治百病啊！” “我看小哥哥也是爽快之人，不如咱们不按普通交易，换个花样如何？” 第一卷 第7章 其他成分 范莲心话音一落，秦老爷子好奇地开口： “你这丫头又有什么好主意，上次东陵市胡子的那笔药材多亏了你，老夫记得你的人情，这次你且说说看。” 秦老爷子刚刚开口说完，萧寒就淡淡地扯了扯嘴角，轻轻说了句： “那你们先讨论一下吧，我可没这兴趣，不卖就是不卖！” 说完他抱紧怀里的药材，转身就走。 他现在心里更有底了。 既然牛舍镇的两大药房都想买他的玄铁石斛，那他当然要把姿态上升一个档次，刚刚受了气，正好借机发挥。 这药材真不是盖的，他很有信心到最后名利双收，这次来牛舍镇，他一定要换一个新面目。 神尊这时候在脑海里哈哈大笑： “你小子果然是可造之材，小心眼多得是，老夫以后还要警惕被你算计。” 萧寒挑挑眉头，自信地笑笑。 在牛村与那些人格格不入是因为他读书还算多一点，好歹算是书香门第，但要说心思，谁也不少根筋，时间还长，大家玩着看！ 他迈开坚定的步子朝着远处走去，就在分开人群的时候，他的嘴角含住一抹算计的笑。 “小子，这药材不换成钱就回去，这趟等于无功而返，炼丹所需要的药材也买不了，修炼进度会拖后……” 萧寒坚定地说： “神尊不要着急，你数到三个数，就会有人叫我回来，回去之后，我说话的分量会增加几倍。” 萧寒在脑海中跟神尊对话完之后开始计时： “一” “二” “三”还没来得及数，身后就传来秦老爷子的声音： “小兄弟，有话可以商量嘛，请到内堂喝杯茶。” 萧寒步子一顿，嘴角的笑意扩大。 脑海里的神尊哈哈大笑： “好啊，小子，老夫还以为——哈哈，看来你已经赢了。” “小哥哥，秦爷爷的茶一般人可是喝不到，不如咱们一边喝茶一边慢慢谈。” 萧寒不慌不忙地转身过来，听着周围人的议论： “这小伙子面子真大，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两大医药巨头都不让他走，看起来他的药材还真不是一般的东西啊。” “记得上次秦老爷子请人去内堂喝茶，就捧出了一个富翁，这次这小伙子这么年轻，有潜力……” 刚刚拿烂菜叶子砸萧寒的人早就溜之大吉了。 萧寒才不会理睬这些人，转身来对着沈莲心微微一笑： “看来你们是真的有诚意，那咱们就可以先谈一谈。” 沈莲心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很干脆地把胳膊往前一伸： “请。” 众人在外面又炸开了锅： “悦康大药房的老板都能看错的药材，肯定不是一般药，谁让你们那么冲动，这小兄弟看着多老实。” “谁能想到那一捆破柴火会是神药啊！” 秦天阳深吸气，狠狠瞪了魏成一眼，转身进了内堂。 萧寒被安排在上座，有一个穿着旗袍的漂亮小姐把茶具端上来。 范莲心眼睛瞪得老大，很惊讶地说： “师父，这小哥哥手里的玄铁石斛竟然让您这么破例，据我所知，这套茶具得有十年没拿出来了吧，您今天要亲自泡茶给我们喝啊？” 秦老爷子低头慢条斯理地清洗精致的茶杯，顺嘴回答： “你这丫头今儿可是沾光喝茶，主要款待小兄弟。” 萧寒嘴角一扯，来之则安之。 他其实对茶并不是很研究，还不如先给他安排一顿大餐来的实惠呢。 但看着这小丫头的表情，似乎这茶是待客之道，表示了老爷子的重视。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萧寒心里才舒坦一点，不过还是很想吃大餐。 想起蹄膀，烧鹅之类的就流口水。 沈莲心似乎看穿了萧寒的心思，眨着大眼睛，趁老爷子不注意，凑到他耳边低语： “你这药材那要卖我一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保准你满意。” 萧寒撇撇嘴，上下看看这小丫头，好笑地问： “好吃的有没有色诱成分？” “你！” 沈莲心小脸气得红扑扑的，当着老爷子跟秦天阳的面又不好发作，小嘴撅的老高，最后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喝茶吧你！” 好吧，萧寒承认，被这小丫头一说，更想吃大餐了。 于是他看看专心泡茶的老爷子，身子微微歪过来，换了一副正经的态度： “吃饭可以，但价格我不会让步。” 沈莲心柳眉一皱，这下轮到她上下打量一番，最后长舒一口气，然后坚定地点头： “成交。” 于是，萧寒大方地把药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对着秦老爷子说： “老爷子，既然你先有诚意，那我也很相信你，这药材先放在这里，我先出去办点事，等一下回来谈价格怎样？” 话一出口，秦天阳就是一愣，这小子是疯了吧，开始还把药材保护得跟命根子似的，现在却说把药材留下，自己去办事…… 秦老爷子手一抖，茶也溢了出来： “办事好说，只是这药材……” 下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就转了话锋： “小兄弟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明，既然小兄弟这么信任秦家，那咱们就交个朋友。” 秦老爷子爽快地放下小茶壶。 沈莲心笑着回答： “秦爷爷，您放心，我跟着他，这药材麻烦您保管，等一下回来咱们再做商量怎样。” 秦老爷子跟秦天阳对视一眼，再看看沈莲心笃定自信的眼神，还有萧寒一脸的随性，最终点头应下。 毕竟这宝贝药材最重要啊！ 萧寒跟着沈莲心往外走，神态自若。 等到出来之后，沈莲心才大声地笑起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真没想到你这么能装，根本不想喝茶，却还装得一本正经。” 萧寒也跟着笑，没有想到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你还不是一样，表面上装的如饥似渴，其实心里却想着吃的。” “喂，你说什么如饥似渴……” 沈莲心脸一阵红一阵白，说话又有些不利索。 萧寒逗她： “我说如饥似渴地喝茶啊，你以为是什么？” “我——你讨厌！” 沈莲心狠狠瞪他一眼，转身自顾往前走。 萧寒笑着追上去： “喂，你为什么想要我的药材，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药材是真的？” 第一卷 第8章 土包子 沈莲心突然停下来，转身的功夫跟紧追上来的萧寒撞了个满怀。 “你干嘛！” 萧寒眉头一皱，看着刚刚到自己鼻尖高的沈莲心张开胳膊直喊： “谁让你突然停住，看我可是绝对君子，而且是你的身体先接触到我的！” 这话一说完，沈莲心一愣。 五秒钟之后，看到萧寒已经往前跑去，她跺着脚追： “你这个混蛋！” 两人好不容易找了个大的馆子，对面而坐。 老板亲自过来招呼： “三小姐光临，真是荣幸，不知……” 老板看着普通的萧寒，有些皱眉，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幸好沈莲心帮忙解围： “老板，今天我带朋友来是要尝尝特色，好吃的都端上来，时间抓紧点。” 小丫头做事干脆老辣，完全一副江湖人的气势。 这时候萧寒发现一双眼睛不时地朝着这边扫，刚要问沈莲心是不是认识，就看到那人大笑着朝这边走来： “呦，沈家三小姐，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不如咱们坐一起喝一杯？” 他说话用胳膊把几个人的视线往自己的桌子上带。 这个家伙果然好爽，点了整整一桌。 不管菜式啥样，反正看着热闹。 而且这个人穿得人模狗样，油头粉面的，尤其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沈莲心。 沈莲心眼睛里闪过一抹厌恶，但小脸上挤出来程式化的笑意： “原来是李少，哦？李少带了美女来，我们就不便打扰了。” 李少，全名李大成，是牛舍镇著名房产商李秋林的独生子，秋林集团的少当家。 向来在牛舍镇为所欲为，身边的女人两天一个，据说傍上他就相当于找到了钱库。 早就想跟沈莲心套近乎，奈何都被小丫头用软刀子挡了回去。 这次碰上，本想着跟之前一样，可这李大成看着萧寒来了气： “莲心妹妹这么着急赶我走，不是因为这个土包子吧。” 萧寒眉头一皱，嫌弃地瞟了他一眼，旁若无人地伸伸懒腰，然后用一只手托着下巴，翻着白眼说： “对啊，土包子说谁？！” “土包子说你！” 话说出去，李大成才反应过来，整个人气得直喘粗气： “你！” 萧寒眉头一挑，悠然地问： “怎样？！” 沈莲心忍着笑，拦住李大成： “李少，李少，您那边的美女都等得不耐烦了，我跟客户也有几句话说。” 顺着她的手指看到自己那边的女人正望穿秋水地看着自己，李大成才咬着牙扔下一句： “土包子，走着瞧！” 萧寒声音加大，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说： “等你哦！” 沈莲心捂着嘴巴终于偷偷笑出来，看着萧寒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她开口劝： “这可是咱们牛舍镇最得罪不起的人物，你要在这镇上混，可得小心他，多少良家妇女都被他玩弄过，他父亲也就是秋林集团的董事长，据说在城里有一股势力，心黑手狠。” 萧寒撇撇嘴，什么势力他也不怕，有了神尊相助，炼成灵丹，增加修为，到时候还不打遍天下啊！ 就在这时，老板亲自带着传菜生过来： “三小姐，这是咱们店里最有名的翡翠蹄膀，请品尝。” 沈莲心点头。 紧接着传菜生陆续把菜上齐。 萧寒看着一大桌子香味扑鼻的菜肴，心情慢慢开朗。 刚刚的憋屈被一扫而光，尤其是面前的小丫头，更是一剂难得的调味品： “这蹄膀这么香糯，哇，给你来一块吧！” 说着他就用筷子夹了一大块放在沈莲心的碗里。 沈莲心脸一红，抬眼瞟了萧寒一眼，再看看碗里软糯的蹄膀，动了动手指，然后不放心地问： “喂，那药材你到底打算怎么卖？” 这时候萧寒一边吃一边劝她： “赶紧吃啊，不就是药材吗，看在你这么懂我的份上，就卖给你，但价格没得商量。” “你想什么价格卖？我沈家正打算开拓化妆品市场，你这个药材正是我们需要的，所以最少要拿到一半。” 沈莲心身子往前一倾，蹄膀的香味更浓，索性也不计较其他，拿起筷子来开始吃，但嘴里的话可是一点都没少。 萧寒看着她可爱的样子，轻摇头： “那我倒想听听你想给什么价格？” 其实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第一次卖药材，看样子又没有可比性，得先套个话儿。 沈莲心吃得满嘴油花，眨着晶亮的大眼睛问： “你还能采到玄铁石斛吗？” 萧寒自信地拍拍胸膛： “当然能！” 他可是记得那一片很多，奇怪为什么没人采，现在看来应该是很多人都不认识。 沈莲心拿着餐巾纸擦擦嘴巴，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既然如此，我们沈家愿意包下你之后所有的玄铁石斛，至于价钱，由于不好比较，也为了表示诚意，你之后供应药材，我沈家供你一切的吃穿用度怎样？” 萧寒也吃了一波，抽了一张纸巾慢慢擦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那可不行，吃穿用度算什么，我要的是积蓄，积蓄懂吗，沈莲心是吧？小小年纪，这么会算计，你爸爸知道吗！” “还有我说你也没那么好心请我吃饭，原来是想暗地里拉拢我，以为我是傻子啊！亲兄弟，还明算账，你这样一说，好像我萧寒堂堂男子汉，得时刻跟你们沈家要钱，切！” 萧寒一翻白眼，餐巾纸往桌子上一扔，抬屁股就走。 沈莲心也急了，她没有想到这小子能有这么大的野心，而且在常人听来，完全想不到的好事，他竟然无动于衷。 要知道沈家家大业大，多少人想跟沈家攀上关系，这小子竟然一点都不稀罕。 他们刚刚坐的位置在里面，要想从酒店出来，必须要经过李大成的桌子。 两个人只顾着谈药材，都忘了李大成这茬。 萧寒路过李大成的身边时，眼睛扫过脚下，有一只脚伸出来。 斜眼看看李大成不怀好意的神情，萧寒深吸气，抬脚就是用力一踩。 “啊！” 李大成一声惨叫，惊动了餐馆里的所有人： “怎么回事，那不是李家少爷吗！” 老板赶紧跑过来，看着李大成坐在椅子上抱着脚哀嚎，赶紧赔罪： “李少，对不起了，肯定是个误会，我赔，我赔。” 第一卷 第9章 吃饭不消停 李大成眼珠子一瞪： “滚！你算什么东西，赔个屁！” 老板如蒙大赦一般地点头哈腰躲开，冲着沈莲心直作揖。 他刚刚看到萧寒是沈莲心的座上宾，现在得罪了李大成，还要让沈莲心处理，当然要指着这小丫头做和事老。 沈莲心却有些无动于衷，萧寒这小子仗着有点药材就这么牛，有个人教训教训他也不是坏事。 李大成看着沈莲心没发表意见，更有恃无恐。 刚刚他们两个有说有笑，这土包子还给沈莲心夹菜，气得他鼓鼓的，现在总算栽到他手里了，还不好好发泄发泄。 于是他大喝一声： “站住！” 萧寒索性抱着胳膊站在他面前，视线从上往下： “怎么，土包子有事找我？” 李大成一拍桌子： “啪！” “啊？李少，别跟这些土包子一般见识，你刚刚还说要带我去游乐场，我要玩刺激的游戏……” 那美女狠狠瞪了一眼萧寒，然后咧开嘴娇媚地劝着。 可没等她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李大成红着眼珠子吼了一嗓子： “滚，两分钟之内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李少？呜呜呜……” 那美女先是一愣，然后捂着脸哭着跑了。 李大成慢慢站起来，竟然比萧寒还高出半头，嘴都要撇到腮帮子上了： “土包子，本来今天不想跟你置气，你非要找不自在，那就别怪爷爷了。” 萧寒皱眉，一根手指在自己面前晃晃： “年轻人火气别那么旺盛，刚刚面前还有美女，不应该像没地方发泄的样子啊，跟哥说说，是不是那方面不如意，我可以帮你找点好药……” “呸！” 李大成先看看沈莲心，气得脸红脖子粗，朝着萧寒就是一口唾沫，幸好萧寒躲得快，上下打量着他： “啧啧，别着急啊，满嘴喷粪，这么肛裂干嘛？来点药膏吗？” “噗！” 沈莲心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萧寒继续不在意地说： “土包子，赶紧把爪子拿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李大成怒吼着： “劳资不躲开你能怎么样，敢动劳资一指头试试看，劳资活剥了你！” 萧寒伸出一根手指，在李大成面前晃晃，从他的左眼晃到右眼，最后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敲了一手指，挑眉问： “动了一手指，呐呐，你快活剥了我吧！” “噗，哈哈哈哈！” 沈莲心笑得前仰后合，最后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这饭馆儿的人也都被逗乐了： “那个是李少啊，向来说一不二，谁能惹得起，这小伙子要凉。” “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跟李少这么叫板。” “是啊，他来这里的时候不少，每次女人不一样，众星捧月似的，还有保镖呢，今天好像没来。” “要有保镖这小伙子就完蛋了，不过似乎有沈家三小姐跟着，这小伙子到底是什么人……” 餐馆里越来越乱，沈莲心眉头紧皱，心里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件事，萧寒这小子跟愣头青一样，跟李大成较劲，最后非被人打残了不可。 她还没来得及表态，李大成的拳头早就招呼过来了： “劳资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说话容易，挨打可不舒服！” 沈莲心大惊失色，谁知道这李大成上来就动手，现在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萧寒这瘦胳膊瘦腿的，肯定打不过李大成。 就在担心的档口，萧寒身形灵巧一转，李大成的拳头砸空了。 由于用力过猛，动作没收住，整个身子朝着前面趴了过去。 后面正有一桌在吃饭，点的酸菜鱼，洒的满地都是。 李大成衣服的前襟沾满了油渍。 他气得哇哇大叫： “土包子，土包子！我跟你没完！” 萧寒站在他身后，谈笑风生，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沈莲心过来拉萧寒赶紧跑，可他就是不动地方。 眼神挑衅地盯着李大成，没玩够的样子。 “萧寒，你疯了？！真惹急了，你会没命的……” “来人！” 沈莲心的话还没说完，李大成对着空中打了个响指，然后大吼一声。 餐馆老板吓得浑身一抖： “别，李少，都是误会，您……哎呦！” 话还没说完，李大成就在他脸上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餐馆老板捂着脸躲得远远的。 这时候餐馆的人都看着这边，被推翻的那张桌子上的客人也都退到墙角。 “年轻人真不要命了，咱们这牛舍镇谁敢跟李少动手啊！” “我从来没有见过李少这么狼狈过。” “啧啧，这小伙子够呛，你看他身边的沈家三小姐都吓得没了主意。” “沈家不会因为这么个小伙子得罪李少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惊呆了全场。 “啪！” 餐馆的大门被人大力踹开。 半扇玻璃门都硬生生被踹倒在地上。 四个彪形大汉带着墨镜从外面分两拨进来。 看到李大成这副样子，摘下墨镜，眼珠子都红了： “李少，怎么回事？请吩咐！” 李大成看着依然不在意的萧寒，抬胳膊指着他吼： “他，就是他！给劳资打，打到起不来为止！” “别啊，李少，咱们店里还要做生意啊，李少，求你了！” 老板冲上来作揖恳求。 “去你妈的！” 李大成一脚把老板踹开，指挥着几个保镖： “上啊，给劳资打！” 保镖们手里的墨镜插在口袋里，都朝着萧寒上下扫视，双手交叠，关节被压得咔吧咔吧直响。 萧寒现在就好像在案板上的肉一样，被四个保镖围住，连跑都跑不了。 沈莲心也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索性一咬牙，往前一步，张开双臂，像老鹰一样挡在萧寒面前： “李少，好歹这也是我带来的人，明显就是个误会，别伤了和气。” 李大成显然不吃这套，冷冷地吩咐： “把沈家三小姐拉开，打！” 一个保镖伸出铁棒似的胳膊把沈莲心拉住，其余的一起冲过去。 “萧寒！” 沈莲心吓得大叫。 心里后悔不迭，都是她的错，这愣头青虽然算是自找的，可她本来能阻止这一场争斗，现在怎么办！ 第一卷 第10章 动刀子 这家伙的药材虽然留下了，可是刚刚不是说还会有药材的吗！ 沈莲心还是不死心，用力挣扎着喊： “李少，这人很重要，请留点面子。” 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李大成的更生气，恶狠狠地补充一句： “往死里打！” 餐馆里的人心里都是一抖，又开始窃窃私语： “这小伙子非招惹李少干嘛，这不是找死吗！” “这几个保镖向来狠毒，听说叫什么四大金刚，在李少身边很有名气。” “这下估计得出人命，连沈家三小姐都不给面子。” 三个保镖完全没拿萧寒当回事儿，几个人互相交换一下眼神，有一个咬着牙先出拳头。 一个从下面攻击。 电光火石之间，萧寒脑海里又传出神尊的话： “跟人动手，心里必须要有底，看着出招之后不能再变化的时候，再躲闪还来得及，你记住：你的速度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快，躲！” 萧寒冷冷地盯着拳头，感受着那条腿带起来的阴风，只听到神尊一声令下，他身形一转。 两个保镖全都打到他身后的桌子上。 那正好是李大成刚刚坐的桌子。 萧寒淡淡地笑： “啧啧，可惜了一桌子好菜，等一下让你继续吃，总不能浪费啊！” “废物，给我打！” 李大成气得浑身发抖，攥着拳头方向自己冲，又怕打不过。 沈莲心有些疑惑地看着萧寒，她承认开始的时候确实把他当作普通人，因为他的确太普通了。 可现在动作那么快，她现在怀疑，萧寒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高手，武艺高强，甚至能飞檐走壁。 好吧，想归想，总是要面对现实的。 那怎么可能，这小子要有那么大本事，也不会沦落到卖药的地步。 这时候，空气中传来一声尖叫： “啊！” 众人心里都是一紧。 小伙子肯定吃亏了。 只是不知道被打到什么地方。 可再仔细一看，萧寒还是面带微笑的站在原地，倒是一个保镖捂着脸，看样子被打得不轻： “这是教训，下次牙齿就要掉了，再严重，说不定脑袋还搬家。” “废物，废物，连个土包子都打不过，养你们干嘛吃的！” 李大成气急败坏地喊。 沈莲心看萧寒的眼神变得有点希望，一个劲儿地朝他使眼色，意思是，不要管她，有机会就赶紧跑。 可是萧寒却跟没看到一样，抱起胳膊直接问： “沈莲心，你的眼睛有问题吗？怎么一个劲儿翻白眼？” 翻你个头，被人打死活该！ 沈莲心气得前胸起伏，好像一口气喘不过来。 这人就该挨打，脑子不好使！ 打死活该。 然而还没吐槽完，又是一声惨叫。 毫无疑问，又是四大金刚。 这次那人捂着裆里直哼哼： “啊，啊……” 众人有些惊呆了： “看到他出手了吗？” “没有，似乎很快，难道是因为四大金刚都是草包？” “不可能，你看那肌肉，听说都是年薪上百万的，你当李董事长是傻子吗，千挑万选的保镖呢！” 这时候又是一声惨叫，第三个保镖，直接被踹到了门口，捂着胸口起不来。 李大成急了，指着几个人骂： “吃干饭的东西，这么个小子都打不过，要你们干嘛！滚！开除开除！” “李少，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其中一个保镖拿出刀子来从地上爬起来。 捂着脸的那个最先拿刀冲过去，在老板面前丢脸，这以后怎么混，当然要竭尽全力。 “唰！” 刀子带着寒光直接朝着萧寒刺过来。 “萧寒！快跑！” 沈莲心一闭眼，心想，完了完了！ 萧寒这小子肯定玩完。 刀枪无眼。 又没啥社会经验，上去还不是白给。 非让人家捅了不可。 餐馆里的人们心也都悬了起来： “动刀子了，动刀子了，咱们赶紧走吧，别吃了。” “嗯，太危险，出人命了怎么办。” 老板吓得一翻白眼直接晕过去了。 萧寒对着空中大吼一声： “慢！” 闪着寒光的刀子停在空中。 几个人都被他惊得一愣。 只见他很夸张地吸吸鼻子，看着李大成大声地挑衅： “喂，这么打多没劲，不如咱们博个彩头怎样，大家看着也有意思。” 众人听了，脸上都不知道什么表情，都要出人命了，还要“有意思”？ 这是什么新操作？ 李大成见他还敢叫板，早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堂堂李家大少爷，秋林集团少当家，在牛舍镇还有不敢的事吗。 “你随便说，我李大成一定奉陪。” 萧寒微笑着点头： “嗯嗯，好！有尿性。” 众人头上都飘过无数的黑线。 生死关头，这小伙子还在提尿性，有尿性了倒是，命要没了！ “说吧，有什么花招，但劳资提醒你，不管怎样，你都逃不了，拖延时间也没人能就救你！” 萧寒淡淡地摇头： “不用人救，我自己就能跟你玩得愉快。” “不如咱们这样，我出两个选项，只要你敢应下，我就跟你打！” 萧寒伸出两个手指头，挑衅地看着李大成。 “别特么墨迹，有话说有屁放！” 李大成不耐烦地吼。 萧寒接住话茬： “哎，这就是其中一个选项——放屁；第二个选项就是把这地上的汤舔干净” 萧寒说完朝着李大成一抬下巴，继续问： “怎么样，敢不敢应战？” 李大成眉头一皱，胳膊一挥： “这算什么，无赖！劳资看你就是想耽误时间！给劳资上，把他血放了！” 沈莲心大叫一声： “别啊，别动刀子，放开我，放开！” 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身后的保镖，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萧寒。 萧寒目光微微变冷，看着刀子刺过来，竟然一动不动。 “快躲开啊，笨蛋！” 沈莲心急得直跺脚，大冬天愣是急出了一头汗。 早知道她才不费心带他出来！ “这刀子你会玩吗，给我吧！” 萧寒戏谑一声，咔嚓一声掰断保镖的手腕，把刀子抢了过来。 “啊……” 一个保镖被踹出去，砸倒了一张桌子。 接着又是一声惨叫，萧寒手里又多了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