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奇异的柔情 “阿浩哥哥,你猜我是谁?” 伴随着一道奶声奶气的嗓音响起,两只柔软的小手也从后面遮住了他的眼睛。 圣心育幼院的后院有一艘废旧的轮船,那是院长怕小朋友们平时玩耍的节目太少,花低价从外面买回来的战利品。 抱着膝坐在船舱里的男孩,一动不动的由着那双小手轻轻在眼睛上蒙住,指尖还散发着奶油爆米花的味道。 “小欣,别闹!” 即使他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言语间却散发出与年纪不符的阴沉与成熟。 尤其是那双时刻向外迸发着幽深蓝光的眼睛,令人不寒而粟。 可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女孩只是很可爱的嘟了嘟嘴,一点也没被男孩的冰冰脸吓到。 “不好玩,阿浩哥哥每次都猜到蒙眼睛的人是我。” 因为这家育幼院里所有的小朋友都怕他,所以这艘废船便成了他一个人的休闲场所。 有胆子敢从他背后搞偷袭的,也只有这个天不怕地不怕,视他的冷漠和排斥如无物的小丫头了。 她学着他的样子,坐在船舱的地板上,亲昵的偎在对方的身侧。 夜晚的育幼院是安静的,所有的小朋友都睡了。船舱里只点着忽明忽暗的烛光,那是他们一起藏在这里的小秘密。 两人一同望向船舱外的星空,顺着窄小的窗口,遥远的夜空坠着成千上万如钻石般闪耀惑人的星子。 “阿浩哥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就要被你的家人,从这里接到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去,这是不是说,从此以后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此时的小女孩,不了解离别究竟意味着什么,只隐约感觉到,如果阿浩哥哥离开了,她将会很难过。 对方拧起形状美好的眉,在听到“家人”这个字眼的时候,表情泛起一阵恨意。 “我没有家人,他们都是恶魔。” 幼小的记忆中,父母的突然早逝,庞大的家族在明争暗斗。 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小鬼,因为身上流着母亲那不够高贵的血统,被那些所谓的亲人,残忍的扔到了育幼院。 而这个自从他三年前被丢到这里,便一直不弃不舍的缠着他的女孩,曾给他冰冷的心蒙上过一层层暖意。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把这只小鼻涕虫当成了世上唯一的亲人。 见她小脸皱起,忍不住皱眉做出了此生最不情愿的安慰,“妳要不难过,不管我走到哪里,早晚有一天,我都会回来找妳的。” 他不知道这句话对他或是对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只在幼小的心灵中,将她当成是自己这世上的一份牵挂。 他的小欣,他的小鼻涕虫,他不会抛弃。 小女孩听到保证,脆生生的笑开。 此时,外面一道流星划过,她赶忙合上双手,有模有样的闭眼许愿。 长她几岁的男孩看她幼稚可爱的动作,眼底绽现出一抹奇异的柔情。 “小欣许的什么愿?” 过了片刻,她睁开笑眼。 “我希望阿浩哥哥永远都记得我;希望阿浩哥哥长大后变成王子,把小欣接回王城堡做公主;希望有一天,阿浩哥哥能和小欣坐在真正的大船上,一起像这样看星星。” 眼底那抹柔情不禁更深了几分,虽知道她的愿望很幼稚,可他依旧疼宠的捏捏她幼嫩的脸颊,“会的。” 没等她来得及开心,便奇怪的用小鼻子四处嗅着。 “我怎么闻到了一股烧集的味道?” 话一开口,猛然看到船顶有东西直挺挺的掉下来,她心底一惊,本能的将对方推至一边。 “阿浩哥哥,小心……” 正文 第2章 荣誉和权势 当严廷灏从黑暗中惊醒时,清晰的记得梦中的那一幕。 直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那双幼嫩的、娇小的、脆弱的手掌,竟然在危难之中使出那么大的力气将他推至一边。 即使整整过去了十六年,他依然可以清楚的回忆起那天的事情。 育幼院的那艘废弃的木船突然起火,火势异常凶猛,小欣为了救他,被船顶掉下来的东西砸伤。 他抱起小欣试图逃离那个危险之地,万万没想到更大的危险等待着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M国洛杉矶隶属阿瑟集团旗下私家疗养院的高等病房内。 身边一下子多了很多亲戚,黄头发,白皮肤,蓝眼睛,每个人都操着他所不熟悉的异国语言。 只不过这些亲人的脸上却丝毫让他感觉不到任何亲情和温暖。 他知道自己的体内拥有二分之一的M国血统,而另外一半,在他的祖母眼中,竟成了低等与下贱的代名词。 阿瑟家族是拥有上百年历史的豪华世家,一百多年前,阿瑟家族的创始人以造船业起家。 历经了上百年,阿瑟集团旗下的船厂,货运在欧美一代开始称王称霸。 不止如此,这些年来阿瑟家族的掌门人又将产业扩大到投资、娱乐、炼油等多个项目。 发展到今时今日,财富和地位已经非常人所能比拟。 伊森?阿瑟,是严廷灏在十六年前被祖母从宝湾岛圣心育幼院中带回来后,赐给他的名字。 这名字对于阿瑟家族的人来说,代表着荣誉和权势。 而背后只有一个很可笑的理由,那就是阿瑟家族原来的继承人,他的堂哥,杰森?阿瑟,在二十岁那年,因为吸毒而不名誉的挂掉了。 阿瑟家族的掌舵人,奥菲丽雅?琼斯?阿瑟,也就是他的祖母。 为了阿瑟家后继有人,在万般不情愿的情况下,将多年前被抛弃到育幼院的幼孙接回了M国。 所以,他这个血统不纯正的小孩才有机会扬眉吐气。 当然,这样的扬眉吐气,在严廷灏的眼中,却是讽刺到了极点,一文不值得令他感到相当耻辱。 可以媲美皇宫的豪华卧室内,被噩梦惊醒的严廷灏耙了耙微卷的深棕色短发,冰蓝色的双瞳内因为想到了梦中多年不见的女孩,而流露出少许的柔情。 十四岁被祖母以恩赐的借口接回洛杉矶,在这个庞大且冷血的家族里忍辱负重十数年,得到的回报,就是他今天在阿瑟家不可匹敌的身价和地位。 这十几年来,他试着派人去宝湾岛自己曾生活过三年的圣心育幼院寻找当年的小欣。 可得来的消息却是,那家育幼院里从来也没有一个叫小欣的女孤。 敲门声响起,走进来的是他亲自精挑细选的得力助手萧毅。 “老板,这是你要的圣马蒂度假村的全部资料,包括那块地皮的成本评估,综合资产预算,重建费用。”标准的东方面孔,标准的中文。 严廷灏慵懒的燃起床边的香菸,修长挺拨的身上只着了一套质地柔软的真丝睡衣,混血的面孔给了他容貌上极强的优势。 这个曾经被阿瑟家族的掌门人认为是耻辱存在的男人,历经十几年有风月洗礼。 到如今,通过自己超人的能力和强悍的手腕,在欧美这块政商界内,被誉为不可侵犯的业界神话。 外人或许不了解伊森?阿瑟是何许人也,但欧美商界,却没有人不知道严廷灏这个阿瑟家新一代船王的名号。 “开过会了?公司里那些老不死的意见如何?” 未等萧毅回答,门外传来女佣的喊声:“表少爷,少爷吩咐过这个时间不见任何人……” “砰!” 门被推开,不客气闯进来的,正是阿瑟家族前任掌门人的外孙,严廷灏血缘上的表弟安德瑞。 他满脸慌张,一把扑到严廷灏的面前,叽哩呱啦讲了一串熟练的英文。 严廷灏微皱着眉头,性感的薄唇咬着香菸,白色的烟雾袅袅上升。 “讲中文!” 铿锵有力的三个字,讲得字正腔圆,威慑感十足。 对方一急,差点忘了他的规矩,忙操出一口不流利的中文,“我的投资……落败,求你帮我……解除……危险……” 他中英文并用,只听得严廷灏脸色顿时不爽,抬起长腿,一脚踹向对方的胸口,“滚回去把中文学好再来找我谈。” 对方被一脚踹倒,大受侮辱,想说什么,可畏于严廷灏的严厉,灰溜溜起身,搭着肩膀,顺便恨恨瞪了一边看热闹的萧毅一眼,走出了卧室。 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裤腿,叨着香菸的唇内荡出的笑容懒散且具有十足危险性。“继续刚刚的话题。” 萧毅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面不改色的道:“董事会一致认同这项投资的前景十分远大。” “真是一群随波逐流、虚伪无度的老狐狸。” “有钱赚,他们自然不敢违反老板的意途。” “所以,这块地我要定了。” 一手捻灭烟蒂,“这件事我要在两周内搞定,你去着手准备。” 起身正准备走向浴室,见萧毅文丝不动,不由得紧蹙眉头,“有问题?” “老板,圣马蒂隶属东欧集团旗下,现在洛杉矶好几间公司都很看好这块地皮的价值,也有几家和我们的目的相同,想把这个度假村重新修建,变成私人港口……” “说重点!”他不耐烦催促。 “重点就是,几个月前,你的表弟安德瑞以阿瑟家族的名义做了一些不法之事,得罪了东欧集团的总裁,所以这块地皮在正常渠道下,很难被阿瑟集团投中。” 严廷灏冰蓝色的眼底闪过一团火焰,“那个混蛋果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阿瑟家族与东欧集团一向少有合作,这对我们竞标十分不利。”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况且老板你也没有太多时间与东欧集团周旋,因为两周之后,迪拜王子将与我们建立港口合作洽谈。接下来,你要亲赴Y国和奥斯汀集团续签未来二十年的商业计划。” 正文 第3章 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如果我想得到圣马蒂这块地皮,非捷径而不能行了?” 一脸若有所思的揉着下巴,半晌后,拧着眉扬起手指,“我记得东欧集团的老板好像有个女儿……” 萧毅很快明白他的心思,忙应声道:“东欧集团的总裁是个华人,祖籍宝湾岛,并且在宝湾岛拥有举足轻重的政治地位。” “他的确有个千金。不过,外界都知道,他对他的长女并不十分宠爱,倒是对小老婆生的女儿十分重视。” 过了好一会儿,萧毅又补了一句,“听说东欧集团的这位二小姐在家里十分有地位,就连正牌夫人所生的大小姐,也没有她受到父亲的关注多。” 严廷灏漫不经心的听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幅画面。 画面中,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大小姐因倍受宠爱而颐指气使,骄纵任性的嘴脸嚣张得十分欠扁。 忍下心底的不屑,转身走向浴室,临关门前放下一句:“这个二小姐,我倒想见上一见。” 宙斯号是阿瑟家族旗下专供游客旅游观光散心消遣的巨型豪华游轮,其奢华程度可以与一百多年前沉浸在海底的铁达尼号相提并论。 船上的设施一流、环境一流、服务更是一流。 当然,这些所有加一起的一流,都不是吸引季可亲踏上这艘巨轮的最终目的。 她很关注美食杂志,对各类精美食品的热衷程度不亚于球迷对足球的疯狂。 早就听说在国际上都很有名的F国厨师克莱克,被阿瑟家族的老板花高薪请到了游轮之上。 所以她才千方百计的混进了宙斯号,只为一睹克莱克这位厨界顶级大师的烹制手法。 奢华的巨型游轮,吸引来的观光客都是各国顶级富豪阔太。 现如今环海游玩很受欢迎,为期两至三天的行程,在巨轮上感受前所未有的一流服务,顺便体验海域风光,是阿瑟家族近些年来赚钱的方式之一。 船上设有大型赌场、美容SPA馆、各类休闲娱乐馆更是倍受来自各界游客的关注。 自从季可亲踏上这宙斯号的那一刻起,便四处打听克莱克的行踪。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被她成功捕捉到克莱克的身影。 这位厨界十分有名的顶级厨师,此刻正身着一套白色的厨师装,头戴又高又白的厨师帽,站在甲板上表演厨技。 宽敞的甲板被海风肆意吹过,一顶大型太阳伞下,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 他们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因为离得太远,所以听得不清。 最受她关注的克莱克,则站在不远处,巧妙而沉稳的现场表演着菜肴制作。 拿出小型的针孔摄影机,躲在一艘小型潜水艇后面偷偷的拍摄。 好帅! 没想到一根小小的萝卜,到了克莱克的手中,竟可以雕出那么精美的花型。 他切割牛肉的技术真是与众不同。 拌制调料的手法让人大开眼界。 又薄又嫩的牛肉放在平锅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好想闯过去品尝一口。 有人在身后拉她的衣裳,她不耐烦的伸手向后甩了甩,现在谁也不要来打扰她的好兴致。 对准克莱克那张成熟的面孔、高超的手法,她贪婪的想要将对方所有的厨艺都吸进自己的脑海中。 讨厌啦,到底是谁一直在抓她的衣服,打扰她偷拍的好兴致? 微恼的转过身,斥责的话刚要说出口,就因为看到来人的长相而硬生生的吞回了腹中。 两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M国巨人虎视眈眈的瞪着她。 “妳还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我们少爷的壁角也敢偷听。” 季可亲很震惊,而让她震惊的原因就是,这两个看上去很不好惹的M国人,居然可以讲出一口流利的中文。 可惜眼前两个庞然大物并没有给她太多惊讶的时间。 当她被两个大汉扯到太阳伞对面时,才终于看清太阳伞下的状况。 其中一个拥有修长身姿的男人,同时也拥有一张英俊得过火的混血面孔。 她从来没见过这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五官帅气张扬,气势危险凌厉。 仅是坐在那里,也能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风范。 对方微眯着眼,嘴里叨着一只燃了一半的香菸,坐姿有些流氓气,却丝毫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优势。 当保镖在他耳边小声讲了一句什么之后,他的眉头不由得微拧了起来,喉间哼了一声,冰蓝色的双眼睨向被两个巨人紧捉住的季可亲。 “居然有人敢爬到我的地盘来当商业间谍?” 这下,季可亲总算明白自己被抓的原因,她拼命摇头,极力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商业间谍,只是一名普通游客。” “普通游客会拿针也摄影机在暗地里偷拍别人谈话?” 讲话的人正是阿瑟家族的老大,被外界誉为当代最年轻船王的严廷灏。 他饶有兴味的打量着眼前的东方小女孩。 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打扮很普通,脸上还架着一只黑框眼镜,几乎遮住她大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看上去很粉嫩的嘴唇。 “我没有偷拍你们谈话,我拍的是克莱克先生的做菜过程。”那张粉唇一张一合,声音娇脆动听。 “妳不觉得这理由找得很烂?”对方似笑非笑。 “我根本就没有找理由,而是直接陈述事实。” 想她季可亲从来都是人见人爱的乖乖牌,现在居然被这个看上去长得还不错的家伙指责是商业间谍,真是有够恼火。 坐姿闲雅的严廷灏显然没把她的辩解放在眼中,“瑞克,说说上一个胆敢偷听我们谈话的窃听者现在是什么下场?” “回少爷,挑断手筋脚筋,卖到地下黑市做了可供观赏的人彘。” 严廷灏成功的从季可亲的脸上看到了一闪即逝的惊惶。 他笑在心底,阴在表面,“这位小姐好歹是个女孩子,惩罚手段就不要那么残忍了,直接扔到海里喂鱼就OK。” “喂……喂鱼?” 听到自己被那个看上去长得像王子,行为却如同魔鬼一样可恶的男人下了如此命令,季可亲顿时气得跳脚。 正文 第4章 你想怎样? “我都说了我不是间谍,你干嘛还要把我丢进海?况且就算我是一个间谍,你也没有权利决定我的生死。你叫他们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啦!” “哟!小丫头个子不大,胆色倒不小。” 严廷灏饶有兴味的起身,优雅的将菸捻灭,戏谑的口吻极力昭显出他的流氓本质。 踱到她面前,举起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就像一个恶痞打量无辜的小红帽。 “瑞克,再告诉这位小姐,上一个胆敢和我呛声的人,现在的下场如何?” “回少爷,割掉舌头送到马来西亚与鳄鱼作伴。”旁边的巨人保镖中规中矩的答道。 他性感一笑,修长的指尖在她柔嫩的脸颊上轻轻拨弄几下,“唔,割掉舌头,应该不会影响外在美……” “你你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某个惨遭威胁的小丫头抖着声问。 “我在想,是先割妳的舌头呢,还是先把妳扔到海里和鲨鱼比赛游泳呢?”伴随着磁性好听的嗓音,一股淡淡的烟草气味扑鼻而来。 “你这个杀人狂兼变态兼疯子!”她恶狠狠骂道。 犀利的蓝眸微微眯了一下,唇边依旧荡着邪恶的微笑,“妳分析得很精确。” 说着,一把将她的小身子从保镖手中抢过来打横抱起,走到栏杆处,“为了奖励妳,我决定亲自送妳去海里游玩一圈。” 眼看他就要做出把自己丢到海里的动作,季可亲吓得死死抓住他的衣襟,在他怀中直扑腾,闭着眼,口中高喊—— “佛祖救我……” “耶稣救我……” “老爸救我……” “呜呜……” “廷灏,别玩了,你吓坏那个东方小妞了。”不远处传来一道劝阻的声音,是严廷灏商场上的几个朋友之一。 “玩玩嘛,谁让这个东方小妞这么好玩,看到她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弄一番。” 贼眉鼠眼?对于这个形容词,季可亲显得很不满。 可是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男人不是要把她丢进海里吗? 小身子又被抱了回来,安安稳稳的放到了甲板上,那个刚刚还威胁她的男人,个子比她高很多,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自己。 伸出来的大手,很不客气的摘掉了她戴在脸上的那副黑框眼镜。 镜片下,是一双饱含湿意的漆黑大眼,她显然被吓得不轻,紧咬着唇,微嘟着嘴,眼内还蒙上了一层可怜兮兮的惧意。 摘除眼镜后的季可亲,恢复了原本娇嫩白晳的容颜。 干净、清纯、无辜而又不染尘世的一张面孔,就这么撞进严廷灏的胸口。 他是个在浪尖上讨生存的枭雄,自从十六年前被祖母从育幼院接回洛杉矶之后,他的人生便已经被彻底污染了。 这么多年来,他做过太多违心的决定。 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做出连自己都引以为耻的下作行为。 外界虽给予他最年轻船王的称号,可所有的人都知道,阿瑟家族现任的掌门人,是个生活在上流社会中的高级流氓。 而眼前这张脸就像一张白纸,干净得不像话,那么纯洁无辜的眼神与自己遥相对望,就如同一种巨大的讽刺,让他从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嫉妒。 他在嫉妒什么? 或许是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的一种东西。 当严廷灏从失神中回味过来时,才发现自己修养多年的倨傲竟然破功了。 很快恢复一脸玩世不恭的神态,露出一抹勾人心魄的笑容,柔声道:“这位小姐,很抱歉和妳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的语气再次柔了几分,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刮了刮矮上自己一个头之多的季可亲幼嫩的脸颊。 “因为在船上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而妳刚刚很不巧的成了我们消遣的对象。” “你太可恶了……” 夹杂着烟草气息的食指轻轻掩住她的唇,冰蓝色的双眸里绽放出异常柔和的光彩。 “所以我很抱歉,为了表达我对妳的歉意,希望这位小姐可以让我请妳吃一顿晚餐来做为补偿。” 说着,他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正悠然自得的做着料理的克莱克,“我想我的私人料理师应该可以抚平妳心底的怒气。” 果然,这个诱人的提议让她为之动容。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 “你保证你不会再让人把我丢进大海里?” 严廷灏笑得十分亲切,“我可以向上帝发誓。” “你也会保证你不会在菜里下毒,顺便把我迷晕扔给鲨鱼做晚餐?” 他几乎要被她逗到爆笑,“我猜海底的鲨鱼并不是那么期待妳身上这不够牠们塞牙缝的几两肉的。” 她点些懊恼,可爱的嘟了嘟唇。 但面对严廷灏略带放纵的笑容,就好像自己是一个被大人娇宠的孩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心和放松。 慢慢接近傍晚,游轮的甲板上的灯光将大海映衬得美丽而妖娆。 起初,季可亲对严廷灏还十分防备。 慢慢的,她从他幽默的话语中渐渐感到了放松与惬意,况且克莱克的厨艺实在棒得没话说。 甲板四周被保护得很安静,这里,只变成了严廷灏和季可亲的二人世界。 她发现这个男人虽然偶尔会流露出几分霸意,但言谈举止却十分得体适宜。 当月色渐浓时,黑暗的天空也被耀眼的星子所占满。 她忍不住轻叹:“今晚的星星真美。”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严廷灏同样仰望这片美丽星空。 唇边为了演戏而流露出来的虚伪笑容慢慢消失了。 很多年前,有个叫小欣的女孩子,也曾紧挨在他身边,坐在一艘破旧的废船里看星星。 他永远都记得那天她对自己说过的话。 “我希望阿浩哥哥永远都记得我;希望阿浩哥哥长大后变成王子,把小欣接回王城堡做公主;希望有一天,阿浩哥哥能和小欣坐在真正的大船上,一起像这样看星星。” 他不顾一切的给了她承诺,可她却彻底的从他生命中消失。 或许这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惩罚他当年在被接回阿瑟家后,残忍的报复着每一个伤害过他的亲人。 正文 第5章 美好回忆 现在,钱与权已经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他快乐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遥远的记忆中,总会存留一份净土,在那块不允许别人碰触的世界里,有他和小欣共同生活过的美好回忆。 眼前的季可亲,漆黑无辜的双眼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彩。 即使她将自己打扮得那么普通,他依然可以在她的脸上寻找到那种被家人呵护宠爱的幸福。 这个女孩,拥有着小欣所没拥有的一切。 她是天之骄女。 荣华富贵在她没出生前便被上天注定。 所以她可以笑得那么坦然,活得那么无忧无虑,丝毫不必担心明天的柴米油盐该如何争取。 有那么一瞬间,严廷灏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生生撕碎她脸上笑容的残忍欲望。 凭什么同样都是女孩子,她可以活得这般悠然,而他的小欣,却要承受那么多苦难? 不知是嫉妒还是出于本能的恨意,那种肮脏的想法就这么吞噬着他的灵魂。 回神时才惊讶的发现一个很可悲的事实。 他……严廷灏,阿瑟家族的神话,居然会因为一个陌生的女人,而乱了一向坚不可摧的心智。 季可亲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有机会再次见到了严廷灏。 自从上次在海上一次短暂的邂逅,他那张英俊的混血面孔,惟我独尊的嚣张之气,看似霸道邪恶,实则温柔体贴的身影便深深印在了脑海之中。 记得那天晚上,两人很有默契的坐在甲板上,边吹海风边看星星。 即使彼此间一句话也不讲,也丝毫感觉不到半分尴尬。 好像有什么东西和从前不一样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人的温暖。 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在朦胧中感受到一双温柔的大手将她轻轻抱起。 她很少会在陌生人面前睡得那么安心,仿佛一切的危险和恐惧皆会被那个抱着她的男人驱走一样。 醒来后,那个意外闯进她生活的男人消失了。 她甚至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只记得那双冰蓝的双眸,遥远的记忆里,那么熟悉而又让人执着。 “可亲,怎么磨磨蹭蹭的,还不快点过来见过家里的贵客。” 露出严厉面孔的正是季可亲的老爸,洛杉矶的地产大王,身家超过数十亿美金的华人富商季天诚。 豪华奢侈的季家别墅位于洛杉矶郊外,富丽堂皇的欧式建筑,肆意昭显着主人的阔绰与奢华。 大厅内,季父正眼含薄怒,假意教训着自己慢吞吞向楼下走来的幼女。 而另外一边,雍容华贵的季夫人以及美艳四射的季大小姐季晴瑜,则略带嫉妒的瞪着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不过,她们眼中有再多怒,再多怨,也不敢在季家男主人面前表露出半点不悦。 况且季大小姐第一眼看到踏进家门的严廷灏时,一颗心就被彻底击溃了。 天底下居然会有这么英俊伟岸的男子,那张混血的面孔在上帝的精心打磨下,竟完美得令人不可思议。 忍不住在心底偷偷期待对方对自己的青睐,可是当她那个私生女的妹妹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时,严廷灏的目光则彻底被季可亲那个贱人吸引了去。 “不好意思啊严先生,都是我平日里管教无方,才把这丫头宠得无法无边。明知道家里有客人登门,她还给我磨蹭来磨蹭去的,来,我给你们介绍……” “你怎么会来我家?” 未等季天诚开口介绍,季可亲已经歪着脑袋,像打量南极企鹅一样打量严廷灏。 “可亲,怎么这样没规矩?” 一旁的季夫人则冷冷一笑,“她在家里没规矩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这个自己丈夫和外面女人生的女儿,她是怎么也容不下的。 很快,她的暗讽便遭到季天诚的冷眼相望,也及时打消了季夫人刚刚升起的气焰。 季可亲对于大妈的明讽暗刺倒显得很不以为然,一双无垢的大眼,探究的打量着严廷灏。 上次在宙斯号上无意邂逅,他留给她的印象是带着痞意的恶霸。 有点坏,有点邪,却让人无法真正去讨厌他。 而今天的严廷灏,西装革履,满身的名牌装饰,浑身上下都在向外人昭显着上流社会成功商人的典范。 见她表情无辜的睨着自己,严廷灏优雅起身,面带几分自负的笑容,“季先生,我想您不必为我们介绍了,因为我和季二小姐已经算得上是旧识了。” 接下来,他简略的将两人在船上相识的经过讲了一遍。 随后又道:“我想季二小姐肯定还记恨着我在船上捉弄她的那件事,心里正讨厌着我吧。” 季天诚听了他的叙述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捏了捏宝贝女儿软嫩的脸颊,“难怪这小丫头前阵子回到家里整天闷闷不乐,原来是被人家给捉弄了。” “老爸,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子。” 她之所以闷闷不乐,是因为在她一觉醒来之后,那个陪着她在甲板上看星星,事后又温柔的把她抱到房间里睡觉的男人消失了。 那种深深的失落感,让她陷入了自我绝望中,就好像自己一件最珍爱的宝贝失而复得,而后又因为种种原因再度失去一样。 “妳还敢说?我还没罚妳这个小坏蛋呢,居然敢甩掉我派给妳的保镖,一个人跑到海上玩乐。幸好没遇到什么危险,否则看我怎么教训妳。” 季老爸虽然恶狠狠的凶着自家女儿,可言词间尽是对这个小女儿无限的宠爱与呵护。 季可亲则躲在老爸身后做怪的嘟嘟小嘴,耸耸小鼻子,那天真无邪的小动作,在外人眼中看来是那么的调皮可爱。 可看在季夫人和大小姐季晴瑜的眼中,却是格外刺眼。 看来外界传闻得果然不错,季天诚果然很宝贝他这个小女儿。 故意忽略季可亲那时不时向自己投来的偷窥目光。 潇洒道:“原本今日登门造访,是替我那个不长进的表弟向季先生赔罪。没想到不久前在海上偶遇的那个被我无心捉弄的小丫头,竟也是季先生的宝贝女儿。” 正文 第6章 愧疚 他诚恳的露出几分愧疚之色,“看来这次我的罪过真是怎么抹也抹不下去了。” 季可亲佯装恼怒的瞪他一眼,“我又没说过要怪你。” “那么我可以把季小姐这句话理解为,我们之间从此以后可以做为朋友了吗?” 她红了红脸,躲到季天诚的身后,撒娇的扯着对方的衣袖,“这个你要问我老爸。” 季天诚将宝贝女儿的心思全然看在眼中,女儿大了,知道害羞和恋爱了。 为人父母者,最希望的就是子女能够获得幸福。 严廷灏是阿瑟家族的传奇性人物,虽说做生意的手腕比较铁血,但在商场上的信誉还是十分不错的。 眼下看到一向单纯木讷的小女儿终于懂得害羞了,心底也是喜忧掺拌。 他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女人,就是可亲的母亲。 如今他最爱的女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便想将最好的一切,统统奉送到他最爱的女人给他生的女儿身上。 只要可亲快乐,他这个当老爸的就会快乐。 从那日起,严廷灏成了洛杉矶地产大王季天诚家里的常客。而他对季家二小姐的追求攻势也如火如荼,倍受外界瞩目。 很快,在季天诚的主持下,阿瑟家族最年轻的船王与地产界大亨的幼女联姻之事便被媒体宣传得沸沸扬扬。 “无论那个季家二小姐是否受到季天诚的宠爱,这都无法改变她是季家私生女的事实。” 发出如此不屑哼声的不是别人,正是阿瑟家族上一代掌门人,也是严廷灏的祖母,奥菲丽雅?琼斯?阿瑟。 老太太今年已经七旬有余,自从十九岁那年嫁入阿瑟家,成了长媳之后,便以犀利的心态,担起了当家主母的重任。 在她过去几十年的生命中,的确为阿瑟家族付出过不少辛劳可汗水,可那并不代表,她是个慈祥的老人。 在她的观念里,阿瑟家族是上流社会的佼佼者,高贵的血统同时也代表着高贵的社会地位。 当然,这并不代表没有例外。 当年若不是为了阿瑟家族后继有人,她也不会将血统不纯正的严廷灏从育幼院中接回阿瑟家。 但这一切并不足以说明她的仁慈,她只是遵循着她的原则行事,至于别人的想法,那些都不在她考虑的范畴。 即使眼前这个优秀的孙子在掌权之后化为了魔鬼,她依旧坚持着血统一说。 “如果你非要利用联姻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商业目的,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将那种搬不得台面的女人生的小孩娶进家门。” 优雅的叨着香菸,纯粹只是来通知祖母一声的严廷灏,因为对方的提议而发出几声恶趣味的讽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以为您已经想开了。没想到愚腐的人依旧愚腐,您冥顽不灵到让我感到十分可悲。” 起身,呛人的烟雾在高贵的老夫人面前缭绕着。 她忍不住咳了几声,试图躲过孙子那恶意的挑衅,但如今腿脚已经不灵活的她,只能靠着轮椅来维持行动。 居高临下的站在曾是阿瑟家不可侵犯的人物面前,严廷灏眼里所流露的,只是不屑和嘲弄。 性感的薄唇叨着袅袅上升的香菸,眼皮慵懒的低垂着。 “亲爱的祖母,直到今天我都还在奇怪,我父母过世后,究竟是什么样的动力,让您忍心将一个连十岁都不到、同时也是您亲孙子的我,送到了育幼院?” 缓缓俯下高大的身躯,一手撑在对方的轮椅边沿,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英俊的混血面孔,露出流氓一般邪恶的坏笑。 “您瞧,我这张曾被您厌恶的另一半东方血统,或许廉价到不够资格成为阿瑟家族的一员。” “可是啊……” 他声音突然变得极轻,“不管您如何否认,现在我才是阿瑟家族真正的帝王。” 从容的挺身,漂亮的手指在祖母稀薄的金发上轻轻抚弄着,动作闲适优雅。 只有坐在轮椅上的阿瑟老夫人,感觉到了那轻柔动作中所隐藏的残佞。 “至于祖母您,将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最终成为永远的过去式。” 烟雾再次吐出,在高贵的奥菲丽雅?琼斯?阿瑟夫人的面前绽开。 她想躲,却怎么也躲不过对方肆意的挑衅。 只有这个时候,内心深处才不可否认出一个可悲的事实,她怕这个孙子,发自内心的,惧怕着这个曾被自己关进了育幼院中的严廷灏。 直到对方奚落够了,才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了房间。 留给她的,是回绕在耳际的那嚣张的笑声。 她从来不敢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居然会将自己的内心掩饰得那么好。 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那个眼中布满畏惧、谦卑、胆怯的少年,竟会在阿瑟家忍辱负重过了那么多年。 她以为这个孙子将会成为自己的傀儡,结果到头来,她才知道自己养了一匹狼。 他极有技巧性的架空了她手中所有的权力,当年仅二十三岁的伊森?阿瑟露出阴险邪恶的笑容站在自己的面前时。 他告诉她,从此以后他将正式改回原来的名字严廷灏时,他脸上的自负和霸气终于一展无遗的在整个阿瑟家族内暴发。 只有这一刻,奥菲丽雅?琼斯?阿瑟夫人才真切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后悔。 她后悔,当年为什么会因为血统一说,而亲手将那头狼,带进了自己的家族。 阿瑟家与季家联姻的婚礼,终于在两家精心且短暂的操办下如期举行了。 由于严廷灏有一半的东方血统,而他即将过门的老婆季可亲也是纯正的东方人,所以这场婚礼将按照Z国传统方式来举行。 对此,季天诚并没有持任何反对意见,反而因为未来女婿顾及女儿的血统问题而十分赞赏。 想当初他的确对阿瑟家族的人印象不怎么好,严廷灏的表弟,安德瑞?怀特,那个世家子弟在商界的名声简直烂到了极点。 但经过这些日子以来,与严廷灏这新一代的阿瑟家船王深一层相处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年轻人令人十分欣赏。 正文 第7章 眼中钉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季可亲宠爱非常。 “以后嫁做他人妇,便不能像住在家里这样时不时就和老爸撒娇了。” 在女儿临出嫁之时,地产界的大龙头,就像天底下千千万万个疼爱女儿的好爸爸一样,不厌其烦的叮嘱着女儿这这那那。 女儿自幼失去母亲,庞大的季家虽然能够给她足够的物质生活,可除了他,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视可亲为眼中钉。 对于这种事实,季天诚无能为力,他知道只有在他在的情况下,妻女才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小可亲。 但他不能永远站在可亲的身边保护她。 虽然舍不得女儿这么早出嫁,但为了可亲的安全,为了可亲的幸福,他宁愿为女儿找一个足够强大的保护伞,以确保她的下半生安然无忧。 做为准新娘的季可亲,在今天这样的大日子里,心底却是百感交集。 她不知道这段婚姻将带给她怎样的未来,与严廷灏相处了这些时日,让她真正的感受到了被宠爱的甜蜜。 他是一个好男人,虽然有时候目光里复杂的眼神让她看不懂,猜不透,甚至还会时不时流露出来她所不明白的坏笑。 那种坏笑,有时候让她很害怕。 可大多时候,又让她觉得很熟悉。 “老爸,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别总为我操心了,廷灏对我很好,我也会很努力的去学习如何做好一位妻子的。” 她已经二十四岁了,老爸却依旧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看待,虽然明知道老爸是真心疼她,可这样近似于溺爱的呵护,有时候却让她很吃不消。 “唉,女儿大了,这还没出门,就一门心思的开始向往婆家的生活了。” 如果说季天诚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谁让他这个小女儿,和自己曾经最深爱的女人长得那么像。 “老爸……”季可亲拿对方没办法。 “好了好了,老爸不逗妳。今天是宝贝结婚的大日子,老爸也只是有点舍不得吗。” 起身揉了揉女儿犹如洋娃娃般水嫩的小脸,季天诚吩吩佣人一定要把女儿打扮成漂亮的公主,将女儿最美的一面展现到那些宾客的面前。 待季老爸忙着招呼客人去的时候,季可亲忍不住一个人对镜揽容。 镜子里的她,拥有天使一般无邪纯净的面孔。 她对着镜子可爱的挤挤眼,皱皱眉,抻开自己的双颊做出许多可爱又可笑的姿势。 她应该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吧! 可是为什么严廷灏和她约会了那么多次,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这副身体产生过兴趣? 她不是傻瓜,虽然从小被老爸保护得密不透风,但对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恋情,依旧从那些罗曼史的小说中得知了许多。 还是说,他嫌她穿得太保守?没有香肩可露,没有玉颈可摸,是不是就无法吸引男人的视线? 忍不住转了个身,看着自己瘦弱的小身躯上穿着复古式的大红色旗袍,娇嫩修长的后背被布料遮得严严实实。 她在期待,也在害怕。 如果当严廷灏看到她后背上那一道道可怖的伤疤之后,会不会……会不会嫌弃她? 其实她早就想将自己最不美完的那个地方告诉他的。 可他却总是不肯给她机会,如今两人的婚礼已经近在眼前,他会不会在事后责怪她对他隐瞒真相? 季可亲的小脑袋瓜里不停的想着乱七八糟的戏码。 直到随身侍候的女佣提醒她时间要到了,才带着复杂的心情起身向外走去。 与此同时,婚礼现场的另一个房间内,身为准新郎的严廷灏,穿着一身亮丽光鲜、帅得无以伦比的西装,可却做着一些并不光彩的事情。 他的表弟安德瑞神情狼狈的跪在他的脚边抱着他的大腿,期期艾艾的正用别脚的中文乞求着对方的资助。 看着对方卑微的向自己屈膝哭诉,严廷灏眼里有的只是鄙视和不屑。 直到对方挣扎的将最后一句话讲完,他终于不客气的一脚将对方踹开。 “没错,我不否认你那间该死的烂公司的确是我一手摧毁的,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哼一声:“要怪就怪你愚蠢自负,早在你当初去外面自立门户的时候我就曾说过,凡是想与我严廷灏抢生意的阿瑟家族的人,最好有足够的本事和我斗。” 一手勾起对方的下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使的那些小手段,安德瑞,你该感谢我对你手下留情了。” 对方见状,双眼不由得迸出一丝狠戾。 “伊森,你不要太狂妄,你对家族里的人赶尽杀绝,断了我们的后路,不就是在害怕,怕……怕你现在的一切会全没了……” 他拼命用不熟悉的中文和对方呛声,“坏有坏报,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严廷灏不在乎的冷冷一笑,“等你把中文学明白后,再来威胁我吧,蠢货!” 低咒一声,抬起脚步刚要向外走,就看到未关紧的门缝处,有一双漆黑的大眼正与自己四目相对。 那双眼里饱含了太多畏惧和意外,就像一张洁白的纸,被人硬生生的在上面画了一条黑线。 有那么一瞬间,严廷灏竟对此产生了几分快感。 那个被家人保护得密不透风的天之骄女,会不会因此而对他敬而远之呢? 他发现自己对于这样的处境竟开始有些期待。 或许在潜意识中,他真的很嫉妒一个人,可以干净得像季可亲那样毫无污垢。 就在他以为她会被自己眼中未褪的杀气而吓得落荒而逃时。 那个小女人居然一动不动的,穿着耀眼的大红礼服,就这么与自己遥相对望。 脚步迟疑了几秒钟。 很快,他便敛去脸上的戾意,讯速恢复优雅自负的模样,堂而皇之的将门拉开,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那个傻傻站在他面前的女孩。 “妳看到了什么?” 季可亲摇了摇头,无辜的闪躲着他赤裸的询问。 严廷灏却被她这种小动物般的模样逗笑了,上下打量着她今天的装扮,他从不否认这小丫头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正文 第8章 嫉妒 他见过各形各式的美女,妖娆妩媚,性感热情。 可惟独季可亲,让他发自内心的产生了兴趣以外的嫉妒。 伸手揉向她细嫩光滑的脸颊,指尖的力道有些重,似乎在发泄着心底对这样一个干净得不像话的女人的不满。 但唇边绽放的温柔笑容却成功掩饰住了内心的邪恶。 俯身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附耳轻声道:“傻瓜,其实就算看到了,也没什么。” 声音突然哑了几分,手指不规矩的拨弄着她小巧柔嫩的耳垂。 “有些人做错了事,自然该受到惩罚。妳也是哦,如果妳犯错,我可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痛揍妳那娇嫩的小屁股的。” 说着,那只拨弄着耳垂的大手顺着瘦削的腰身滑向她的翘臀,顺便在那紧致的臀瓣上,隔着轻薄的布料狠狠捏了一把。 季可亲被他这样不知是威胁还是调戏的手法搞得方寸大乱。 有那么一瞬间,她对这段婚姻突然产生了质疑。 这一刻她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严廷灏娶她进门,真的只是因为,他想娶她吗? 婚礼的第一晚,严廷灏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当他被贴身保镖扶回阿瑟家那雄伟阔绰的凯帝庄园的豪华卧室时,就看到他新进门的小娇妻正笑嘻嘻的迎着他的归来。 瘦瘦小小的身子坐在宽敞明亮的卧室内,在灯光的映衬下,她那张原本就白晳如玉的面孔显得更加细腻光滑。 泛着粉红色诱人光泽的小巧嘴巴微微嘟翘着,真有说不出的可爱动人。 他晃着脚步,体态略显不稳的直奔床边走去。 一边走,一边撕扯着勒在颈间的领带,冰蓝色的双眼微眯着,就像一只在打量猎物的豹子,危险而又充满嗜血性。 “阿灏,你回来了……” 当阿灏两个字被她唤出来时,严廷灏不悦的皱起眉头。 眼前这张亲切的面孔,居然让他想起多年不曾见到的小欣。 内心深处那段被勾起的回忆让他十分不满,这天底下,只有小欣才有资格唤他阿灏。 “不准这么叫我。”他恶声恶气的怒斥。 季可亲被他的口气吓了一跳,可怜兮兮的眨眨大眼,嘴巴也委屈的嘟了起来。 “也不准扁嘴!”他再次呵斥。 每当他看到她露出这种可怜兮兮面孔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的想起当年那个被他称之为鼻涕虫的小欣。 “不准就不准吗?你干嘛凶我?” 季可亲觉得自己很可怜,她不过是……想拉近自己和老公之间的关系而已。 那双布满水气的大眼在严廷灏看来是那么的委屈而无助。 狠狠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两人直挺挺的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暴虐的吻,带着不容反抗的侵略。 扑鼻的酒气在两人鼻息间来回盈绕着。 性感的舌尖霸道的撬开她的牙齿,如秋风扫落叶般,在那颗小巧的唇内来回索取着。 好甜,好软。 严廷灏感觉自己就像初生的婴儿,因为过度的饥饿而终于寻到了可以喂饱他肚子的奶嘴。 疯狂的侵略着,占有着,恨不能将怀中那个不断嘤咛娇喘的小东西狠狠的、狠狠的撕碎。 这样不顾一切的蹂躏,终于让季可亲害怕了。 “唔唔……阿灏,不,廷灏,好痛……” 他的吻太放肆太急迫,以致于无论她怎么回应,都慢了他好几拍。 他以前也会吻她,但都是蜻蜓点水般轻柔的细吻。 而今晚的严廷灏却像换了一个人,那么粗暴疯狂,如同一只受到了刺激的狮子。 直到他的大手不客气的扯碎她身上的衣物时,她才终于露出惊恐的眼神。 仰躺在床上正欲行“凶”的严廷灏知道自己并没有醉。 他只是借由酒精的力量,来逃避内心深处的龌龊。 怀中这个正被自己粗暴蹂躏的女孩,是他为了达到商业目的下的牺牲品。 他不爱她,或许永远也不会爱上她。 在某个不被发现的角落里,他的另一半,只能是那个曾陪着他度过凄苦童年的小欣。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身边出现过形形色色的女人,依旧无人能取代小欣在他心底的地位。 至于这个季可亲,她不过就是一个被保护在象牙塔中的娇娇女,一个在名义上拥有严太太称呼的、他严廷灏赖以泄欲的工具。 这样想着,便恨不能把她彻底剖开,狠狠抹去她脸上的无辜,不择手段的用最肮脏的东西去破坏那份只属于她的干净。 可是当他翻身把她强压于身下,明亮的灯光赤裸裸的将她可怜无辜的样子映入自己的视线中时,心底某个地方居然被狠狠刺穿。 记得很多年前,那个总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鼻涕虫,被他第一次怒喝滚远一点的时候,娇嫩小脸上所流露出来的,也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阿浩哥哥,我不讨厌的,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阿浩哥哥,你别不理我,你不理我,小欣会伤心……” 他紧紧的闭上眼,想要忽略季可亲那仿佛受到了欺负的表情,可为什么,这张无辜纯净的面孔,却和多年前的小欣重叠? 如果他真的把她用这种方式给污染了,那是否意味着是对小欣的亵渎? 一翻身,他疲惫的躺到了另一侧。 借着浓浓的酒意,丢开怀中被他紧揽的娇躯,独自陷入只属于他的黑暗。 季可亲怔了好半晌。 为什么他会突然停下来? 虽说对于刚刚即将发生的情事她很害怕,可,她们是夫妻啊。 当均匀的呼吸声从耳边传来时,她才鼓起勇气去打量他睡着后的容颜。 轻轻用手指描绘着他英挺帅气的脸部线条,粗黑的浓眉,翻卷的睫毛,挺翘的鼻子,性感的薄唇。 当看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用小手捂着刚刚被他狠狠蹂躏过的双唇。 唇边还留着浓浓的酒味,那种真实的触感现在回忆起来,不禁令她双颊火热的烧了起来。 严廷灏,你知道吗,其实之所以想要叫你阿灏,完全是因为,你和我记忆中的阿浩哥哥,好像好像! 正文 第9章 畏怯 新婚第二天。 身为一家之主的严廷灏带着小娇妻季可亲,顺便命令全宅上下所有与阿瑟家族有亲戚的人来到会议室召开家族会议。 当季可亲第一次踏足这间会议室时,被眼前所看到的情景震惊了好一会儿。 她万万没想到,这幢拥有欧式风格的大宅子里,居然还有这样一间具有Z国古典气息的地方。 尤其是摆在室内正中的那张写有“森严”两个字的巨幅字画。 仿佛象征着神圣与不可侵犯的力量,让人从心底升出畏惧和崇敬。 这也是季可亲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看到严廷灏家里的亲人。 昨天的婚礼,阿瑟家族的人虽然大部分也有出面,但由于过于仓促,她根本没来得及认识他家里太多人。 就算是两人之前在接触的时候,严廷灏也极少会把她带到他家人面前展示。 所以导致了她对阿瑟家族里的人了解得十分贫乏。 听说家里原来真正掌权的老夫人,也就是严廷灏的奶奶由于几年前中了风,行动不太方便,只能靠轮椅行走。 今天这个场合里,她并没有出面。 不远处那个被严廷灏称之为姑父的中年男子,名叫杰森?懷特。 坐在他身边年长一点的俊俏青年是他的长子安德瑞,另一边那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则是安德瑞的弟弟克里斯。 严廷灏身上拥有一股强烈的气场,他一出现,室内原本有些嘈杂的气氛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到季可亲的脸上,并且试图从这位地产大王的幼女身上,寻找到可以被他们为之嘲笑和讽刺的破绽。 季可亲虽然自幼生长在豪门深院,可面对这些人虎视眈眈的目光,还是在心底小小的畏怯了一下。 本能的抓住了严廷灏的衣襟,对方微微怔了一下。 很快,他便露出一脸安抚的微笑,并当着众人的面,一把将她扯到身边,亲昵的揽住她的肩头。 即使严廷灏在心底并不怎么把这位新上任的妻子当回事。 可他也绝对不能容忍阿瑟家任何一个人来欺负他所选中的结婚对象。 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男人,迈着令家人所嫉恨的优雅步伐,就这样领着他的新婚妻子,堂而皇之的坐到了那张象征着权势的位置上。 “我不想浪费多余的时间去介绍这个家庭里的每一个成员,因为在这个家里,只有我严廷灏,才是阿瑟家族真正的血统继承人。” 一开口,他便嚣张的昭显出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 坐在两侧的那些外族的亲戚们,大多数对他这句话表示不满,却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对对此提出质疑。 季可亲被严廷灏按坐在他的身边的同时,感受到他的大手在紧紧抓着她的小手。 温热的,带着令她心安的抚慰。 “老规矩,家规只有三条。” 坐在首位的严廷灏,用一种睥睨天下的目光扫视着两旁的所谓家人。 那股不容忽视的王者之风,令人不由自主的便觉得自己低他一等。 安德瑞的眼里散发出来的是对他的愤怒和恨意。 他恨这个突然出现在阿瑟家里的表兄,更恨他对自己的狠毒无情。 如果没有严廷灏,那么他将是最有资格继承阿瑟家族的首位继承人。 而今年只有十五岁的克里斯,神情中则露出对这位表兄的崇拜和羡慕,在这个年纪的孩子心里,只有强者,才是他们唯一追寻的目标。 至于久久没发表什么言论的杰森?怀特,则保持着安静的姿态,谦恭的听着这个家族老大的“教诲”。 “第一……” 不理会他人的种种表情,严廷灏缓缓开口。 “凡是这个家里的人,不管有什么理由和借口,在我面前必须讲中文,如果控制不住讲了英文,麻烦你自己聪明一点,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话一出口,季可亲就很意外。 难怪她觉得不对劲,严廷灏身边的保镖和助理下属,虽然也有很多都是M国人,可他们的中文却讲得流畅顺利,口音十分标准。 原来这居然是他的家规之一。 “第二,做好你们份内的事,不该管的不许管,不该做的不许做。这个范围,我相信你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数。” 冷眼扫了那些表面上怕自己,心底却在大骂自己的亲戚。 “至于第三,希望你们认准谁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谁能够提供给你们丰厚的物质保障。当然,你们只需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对一家之主绝对的服从!” 讲到这里,他露出嘲弄的笑容。 “无论是谁触犯了以上三点,我严廷灏,都会不客气的以家法的形式狠狠对其做出惩罚。” 最后几句话,他说得极为阴狠。与此同时,也震慑了在坐的每一个人。 他们心里都十分清楚这惩罚背后的真正意义,绝对会让他们痛不欲生。比如那个始终用怨毒目光盯着他的安德瑞,如今就身受此害。 “好了,今天的家庭会议就开到这里,可亲,走吧。” 拉起小娇妻的手,扯着她就要向外走。 还未到门口,阿瑟老夫人便在女仆的推扶下,出现在这个豪华的会议室内。 这是季可亲第一次看到阿瑟的奶奶,年过七旬的老太太,除了腿脚并不灵活,目光可是精明得很。 她挑剔的打量着季可亲这位新上任的孙媳妇,一个瘦瘦小小的东方女孩。 虽说模样长得还算可爱,但却幼稚有余,成熟不足。 这样的季可亲,让她想起自己的小儿子,也就是严廷灏的爸爸。 当年,那个混蛋儿子就因为去宝湾岛旅行,不小心认识了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宝湾岛女孩。 一意孤行的小儿子为了那个女孩,甘愿放弃阿瑟家族二少爷的昂贵身份,背叛了她这个母亲。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在小儿子和小儿媳因车祸双双去世之后,狠心的将他们年幼的儿子送进了育幼院。 她恨东方人,更恨那些试图闯进阿瑟家族的东方人。 就算季可亲的父亲是洛杉矶的地产大王,可这依旧消除不了东方人在她心目中的低等形象。 正文 第10章 惟恐天下不乱 面对满屋子的族人,她表情不悦的瞪向严廷灏。 “你都不想亲自为我和你和女人介绍一下吗?” 未等严廷灏讲话,季可亲已经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很亲切的迎了过去,“奶奶,我叫……” 还没等她自我介绍完毕,手臂就被严廷灏从后面扯了过去,并被他丢到了身后。 “季可亲,东欧集团地产大王季天诚的女儿,也是您现任的孙媳。” 季可亲跳着脚从严廷灏的背后望过来,对着阿瑟老夫人腼腆可爱的笑了笑。 “原来您就是廷灏的奶奶啊,我和廷灏婚前没能亲自拜访,真是太失礼了。” 对于她善意的笑脸,严廷灏不爽的皱了皱眉,并恶狠狠的瞪她一眼。 至于阿瑟老夫人,则冷冷的哼笑一声,理也不理季可亲的乖巧。 威严道:“你们都当我死掉了吗?今天家里召开家庭会议,为什么没有人来通知我一声?” 一边忍了很久的安德瑞惟恐天下不乱道:“有人故意不准我们说,说了,下场可是很可怕的。” 严廷灏皮笑肉不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噢?是谁这么嚣张,居然敢威胁阿瑟家族倍受宠爱的安德瑞少爷?” 言语间的阴狠,令在坐有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寒。 安德瑞忙畏惧的低下头,再不敢多吭半声。 收回警告的视线,严廷灏居高临下的看着阿瑟老夫人。 “祖母,别忘了您现在已经退休了,有些场合,您不来参加比参加更好一些。” 冷冷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女仆,“莱雅,还不扶着老夫人回房休息。” 坐在椅子上还没给足孙媳妇脸色看的老夫人急得变了脸色。 “伊森,你不要太过分,好歹我也是你的祖母,你竟敢这样对我,太放肆了……” “莱雅,妳需要我继续重复刚刚的命令么?” 那个被叫做莱雅的女仆似乎很害怕严廷灏,瑟缩的应了一声,推过老夫人的轮椅就向回走。 所有的人面对这样一幕都不敢多吭半声。 直到老夫人被推走,严廷灏才回头看向众人,冰冷的抛下一句,“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所有的人都低下头,不敢正面与他交锋,可心底深处,却恨他恨个半死。 看到这样的情形,已经被拉出门外的季可亲小心的拉了拉对方的衣袖。 “廷灏,你这样做不太好吧?我看你家里的那些亲戚好像都很不开心的样子。” “他们开不开心,与我何干?”嚣张自负的口吻。 “可是,Z国人有句话说得好,家合万事兴吗。” 虽然她家的大妈和姐姐对她也总会露出嘲弄的表情,甚至还会趁着老爸不注意的时候说一些难听的话。 但只要她不把她们当回事,情绪自然不会受到她们的影响。 严廷灏抽空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亲爱的,难道妳想在我们新婚的第一天,和自己的老公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而发生争执吗?” “但他们不是不相干的人,而是你的亲人啊。” 季可亲觉得他的理论很奇怪,那些人明明都是他的表亲,她不懂严廷灏对他们为什么那么刻薄。 一只大手狠狠将她的小身子扯近自己,迷人的俊脸俯到她的面前,“可亲……”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充满了危险。 “难道这么快妳就忘了我刚刚说过的那几条家规?记住,在这个家里,妳只要做好我妻子的角色就足够了,至于其它的,妳可以不听、不闻、不见!” 递过嘴唇轻吻了她一记,“否则,我们两个都会因此而感到十分困扰的。” 由于严廷灏生意上的事情太忙,所以新婚之后,两人决定取消蜜月旅行计划。 虽然季天诚对于女婿的决定表示了些许不满,但仔细又想,男人本该以事业为重,只要他肯真心对待他的宝贝女儿就足够了。 季可亲的适应能力很快,她为人单纯,性格开朗,待人友善。 虽说阿瑟家族是一个充满明争暗斗的地方,但严廷灏的私人空间内,那些妄想兴风作浪的人却没有机会踏进一步。 凯帝庄园的占地很大,虽说阿瑟家是个豪门大族,人口众多,但只有在大型的家庭聚会时,才会象征性的聚在一起走走形式。 平日里严廷灏是不容许其它亲戚随意踏进他所居住的主宅的。 不过这样的约束对象显然不包括严廷灏最小的表弟克里斯。 和他哥哥安德瑞不同的是,克里斯是阿瑟家族里唯一喜欢与严廷灏亲近的亲人。 对于他这位新上任的表嫂,克里斯表现出了极为浓厚的好感,这大概和他从小就对东方具有神秘色彩的国度,有着相当大的好奇性有关。 “我哥哥的眼光一向毒辣,当初还以为他会娶进家门一个波霸高挑的性感女郎,结果竟被我发现了我新上任的表嫂居然是一位东方天使。” 克里斯冲着季可亲忙碌的身影讨好的笑了笑,“表嫂,妳是我见过的东方人中长得最可爱的一个。” 那边在开放式厨房中精心做着小点心的季可亲听到这样的赞美,亲切的笑了笑,顺手拿过刚刚拌好的一碟凉菜递到他嘴边。 “尝尝今天的味道有昨天的好吗?” 嫁入豪门无事可做,她每天最大的兴趣便是精心研究各种美味佳肴。 可惜的是,自从上次严廷灏带着她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后,便带着他的助理飞去了Y国,将她这个小娇妻扔在诺大的宅院里不闻不问已经整一周了。 幸好克里斯热情开朗,时不时便来到主宅陪着表嫂聊天解闷。家里的老管家福克对于新一任的女主人也表现出了极强的好感。 克里斯虽然出生成长在M国,但对Z国的美食却情有独钟。 起初还以为季可亲是那种被娇生惯养长大的豪门大米虫,结果相处下来之后才发现,他这个表嫂不但为人亲切可爱,而且还做了一手绝色好菜。 叔嫂二人相处甚欢的场面,被拎着简单行李箱回到家的严廷灏尽收眼底。 整整七天的分别,远在异国他乡的他,心底竟会小小的期待与她回国见面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