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摆了一道 大彦国土位于中原以北,占地广阔,国富民强。 东有仓澜,西有华玥,南有琅夏三国。 其中唯一可以与大彦国力抗横的,当属国富兵强的仓澜。 自古以来,君主在踏上帝王之路后,最头疼的无外乎两点,一是内忧,二是外患。 尤其是当一个国家过于富饶强盛的时候,周边附属国家就会眼红,就会不留余地的开始掠夺、侵占,想方设法将其据为已有。 而此时而刻,朝庭内部就会因种种外患的产生而导致内忧接连不断,最后引发战争,搞得民不聊生。 身为大彦王朝第四代君主的轩辕珒臻,自十五岁登基直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九年。 不知是上天对他的过度垂爱,还是他精于帝王之术深谙权谋之道。 总之大彦王朝自从落到他的手中之后,不但百姓生活安康富庶,就连周边国土也安稳无忧,极少出现战争动荡。 仓澜、华玥以及琅夏三国更是秉持着和平就是福的心态,极少会引发争端。 文武百官在无事可做的情况下,自然会把主意打到他们的皇帝头上。 坐在金銮宝殿之上的年轻天子身着一袭绣满金线的明黄龙袍,斜靠在金碧辉煌的龙椅内。 单手支着下颌,姿态庸懒且优雅,只是神态中参杂着几分嘲弄的冷笑。 而造成当朝天子冷笑的原因,自然是恭恭敬敬站在堂下的那众臣子们今日所引起的话题——立妃! “俗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自古以来皇家子弟又以多子多孙为福气,这样我大彦王朝才得以根基固守、世代昌盛……” 以下数语皆是围绕祖宗礼法而展开。 而率先起头的大臣不是别人,正是手握户部大权的尚书,大彦王朝皇后萧雪梅的父亲,当今天子永炎帝的岳父萧震海。 其它臣子在听到萧老头话头一带,也开始纷纷上前奏本,大概意思就是皇上今年已经二十有四。 虽然后宫皇后妃子立了不下十数名,可直到现在,永炎帝也无一子半女承欢膝下。 所以众人提议广纳妃嫔,希望皇上早日抱得龙子凤女。 直到最后,话题才终于扯到了今日朝政的主要目的。 那就是尚书大人萧震海在群臣的一致推捧下,希望皇上点头答应把他的小女儿萧雪儿纳入后宫之列。 轩辕珒臻听得呵欠连连,直到堂下的一群老八股们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他才意兴澜珊的掀了掀眼皮,唇边荡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据朕所知,萧老卿家的幼女今年刚满十三岁,还未到笈升之年,这把年纪就送进后宫给朕染指,各位卿家就不怕这件事传扬出去,朕的一世英名将会毁于一旦?” “启奏万岁,小女雪儿虽年岁尚轻,可自幼熟读诗书,精于女红,外秀慧中,如能蒙皇上垂爱,这自然是她的福气。” “哦!” 轩辕珒臻佯装了然,心底则泛出冷笑,只不过言词间依旧充满和气。 “据朕所知,萧卿身为户部尚书,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公事才对,何以如此有闲情雅致来关心朕的私生活?” 不理会萧震海的满脸惊愕,他悠然道:“当然,朕身为天子帝王,肩上所背负的责任自然巨大,可是……” 转瞬间,轩辕珒臻英挺俊美的脸上便染上几分愁绪。 “每当这个时候,朕就忍不住想起四年前猝死在兰妃肚子里的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满朝文武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堂上的大臣心中都清楚的知道这件事。 四年前,入宫不到半年的昌洲知府的长女水心兰,在被皇上临幸过一次之后,很快怀上皇家子嗣。 当时年仅二十岁的皇帝曾经十分期待过这个皇子的到来。 可当兰妃的肚子大到五个月的时候,突然生了一场怪病,母子二人就这样在一个平静的夜里,悄然离开了人世。 这件事对轩辕珒臻的打击很大,他不见得有多么喜爱兰妃,但兰妃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他踏上帝王之路后所拥有的第一滴血脉。 兰妃及腹中胎儿的猝死,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评析,都无法避免的与阴谋两个字扯上关系。 轩辕珒臻不是没下过狠力去调查此事,可很多案子一查到底的结果,并非是一个皇帝真正想要的结果。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只不过从那以后,轩辕珒臻也再未给过任何一个妃子有孕的机会。 日复一日,皇后急了,妃子急了,堂上的大臣们也急了,唯有皇上本人依旧过着悠哉清闲的日子。 可显然有人看不过眼,隔三差五的就想给他们的天子找些小麻烦。 比如现在,在户部呼风唤语的萧震海就迫不及待的巴望着皇家第一子是由萧氏女子所出。 既然身为长女的皇后没办法吸引皇上的注意,他自然会把主意打到幼女的头上。 却没想到,伙同朝中同僚一同劝谏的结果,竟是落得如此下场。 精明一世的萧震海不但被皇上当朝奚落戏谑,还将四年前的那起无头冤案引发了出来。 这下倒好,原本就会耍太极的年轻天子趁此机会,将哀恸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最后,竟悲伤至的起身,想也不想直接宣布退朝。 丢下群臣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这次又被那个外表看似温和无害,实则内心充满算计的皇上给摆了一道。 “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都被人家踩到头上拉屎了,你居然连个屁也不敢多放一声。” 京城的某条繁华街道上走过两条人影,出声不停指责谩骂的,是一个身材瘦小、身着男装的俊俏少年。 走在少年身边的,则是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憨直青年。 两人男子一高一矮,一个壮硕,一个瘦小,明明比例不协调到了极点,而且横看竖看,都是那个瘦弱的少年身子更单薄一些。 可那个被他连声指责的青年却是大气不敢喘一声,低眉顺眼的跟在少年的屁股后面,垂着肩一脸丧气模样。 俊俏少年骂了半晌,见对方一声不吭,忍不住恼上心头,抬起手中抓着的扇子,对着青年的脑袋便砸了下去。 正文 第2章 索然无味 “喂,你这只笨牛是不是聋的啊?我说了这么久你有没有听进去?你说话给我说话,哑巴啦?” 脑袋被敲得直痛的青年缩着肩来回躲,被打得急了,忍不住喃喃道:“惜惜,妳温柔一点,好歹妳也是一个女孩子家,这样子一点也不好看。” “我好不好看干嘛要让你说,你这只又笨又蠢的臭牛,出了事还不是找我来给你打抱不平。” 柳惜惜气极败坏的收回扇子,“要不是看海爷爷的面子,本姑娘,呃,小爷我才不屑于管你这檔子事。” 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见来回行走的路人没人揭穿她是女儿身的秘密,忙不迭又露出嚣张的样子。 回头一瞧,那只笨牛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她没好气的上前踢了对方的小腿一脚,“还愣着干什么,走哇!” “惜惜,我们到了!” “咦?到了?”柳惜惜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座富丽堂皇的三层楼饭庄。 再仔细一瞧上面的牌匾,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五个大字——金麒楼饭庄。 “你说那个砸了你小泥人摊子,还把你暴打一顿,顺便又抢了你十八两银子的家伙就在这里?” 大牛呆呆的点点头,仔细一瞧,左眼角还有一块于青。 他委屈的扁扁嘴,“金麒楼是咱们京城最大的饭庄,那个恶霸包下了这里的天字一号房,每天这个时辰都会来这里吃午膳……” “我知道了,你在这里给我等着,我倒想去会会那个恶少。” “惜惜,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件事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笨牛笨牛,你这个胆小怕事的笨牛,被人打得连你娘都不认识了,你现在居然说算了,我可是拍胸脯向海爷爷保证过,出了宫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可是……” “可是个屁!”一脚踹过去,又补上一巴掌,“给我老实在这里等着。” “惜惜,我陪妳一起去。” “你陪?你去了只会给我捣乱,搞不好人家一瞪眼,你又会吓得屁滚尿流。” 脑袋被补了几巴掌的大牛无耐摇头,眼看着那娇小的女娃大摇大摆的踏进饭庄,忍不住补上一句,“惜惜,妳记得只要把那十八两银子要回来就可以了。” 对方头也不回的向他摇摇扇子,表示自己知道了。 柳惜惜之所以会这么愤怒跑上门来抱打不平,一方面因为大牛是海爷爷的家唯一的男丁,自从爷爷去世后,她就视海爷爷为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 另一方面,她从小到大最见不得的,就是仗势欺人的恶行在眼前发生,更何况现在倒了大楣、被欺负得很惨的还是她的兄弟大牛。 现在回想起大牛被揍得满头鲜血的模样,她都忍不住气得一阵哆嗦。 带着满腔怒火闯进金麒楼饭庄,迎面来了个面带笑容的小二,“这位公子……” 柳惜惜看了对方一眼,假模假样道:“云府的云二公子是不是已经来了?” 据她所知,这云府的云二少就是把自家兄弟大牛揍得连他娘都不认识的罪魁祸首。 因为家里有几个臭钱,欺压百姓调戏少女,每件事都能与云二少扯上关系。 小二一听她提云二少,一张脸立刻笑开了花,“云二爷早在半柱香之前就进了包房。” “我和云二约好了的,你甭招呼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我自己认得路。” 小二是店里新来的伙记,见这位爷一副熟门熟路的架式,以为是这店里的常客。 便笑嘻嘻的向楼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公子您慢走,有什么吩咐仅管吩咐小的就是。” 柳惜惜怕对方看出端倪,便假模假样的点点头,其实金麒楼饭庄她今儿可是第一次来。 像这种奢华的酒楼,以她的身份是没有资本踏足这里的,就连身上这套男装衣裳,也是她从当铺花低价买回来充场面的。 金麒楼一共三层,一楼二楼主要针对的都是普通商客,三楼针对的则是富贾贵胄,没有钱是没资格进来消费的。 上了楼梯,直奔三楼,左转的第一间房就是天字一号房。柳惜惜想也不想的直接推门而入,首先映入视线的,是满满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 坐在圆形大桌前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此刻他正优雅的端着酒杯轻轻啜饮着。 天字一号房占地很宽敞,除了桌椅摆设外,室内还熏着一只檀香炉,里面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而让她惊讶的是,房里的门口处居然守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壮男,虽然身着普通家丁的衣裳,可眼神中的犀利却让她吓了好大一跳。 正准备夹菜的轩辕珒臻先是被突然闯入者吓了一跳,随即十分意外的发现这个闯入者虽然身着一身男装,可仅仅是一眼,他便认出对方的女儿身。 “大胆,妳是什么人?” 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不是别人,正是轩辕珒臻这次偷偷出宫,带出来的贴身侍卫。 出于本能,对一切试图接近万岁爷的陌生人,他们都极力阻止防备。 柳惜惜被两个大男人吓了一跳,可随即又想自己是来踢馆的,所谓输人不输阵,如果现在示弱,岂不是前功尽弃。 虽被两个家伙扯着肩膀,仍气势汹汹的瞪着里面正优哉吃东西的年轻男子。 “姓云的,你快点让你的狗放开我,本小爷有话要对你这个败类说。” 姓云的? 轩辕珒臻仔细一听,立刻乐了! 看来对方还是个认错人的,这阵子宫里的御膳房做出来的东西始终不怎么合他口味。 所以才掩饰身份,带了两个心腹侍卫偷偷来到京城最大的金麒楼改善一下口味。 原本自己吃东西就索然无味,可惜身边带着的两个侍卫都是榆木脑袋,只知道尽忠职守,一门心思的想着护驾,这顿饭吃得更是索然无味。 没想到正吃一半功夫,竟闯进来这么个有意思的小东西。 当下心底大乐,忍不住起了促狭之意,对着侍卫摆了摆手,“阿文阿武,你们先退下。” “可是皇……” “咳咳!”轩辕珒臻立刻用力咳了两声,眼神一冷,“退下!” 正文 第3章 天字一号房 两人不敢违抗圣命,警告的瞪了柳惜惜一眼,转身去门外守着了。 轩辕珒臻冲着眼前这女扮男装的小家伙勾了勾手指,“有什么话过来说。” 不能怪他表现得这么兴奋,实在是最近闲得太无聊了,好容易找到个乐子供他消遣,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柳惜惜被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气得差点破口大骂,这个传闻中无恶不作的云家二少,原来还是个一道地道地的痞子。 忍着怒气走过去,当她仔细看清对方的长相后,心底忍不住一阵颤抖。 这个云二少的面孔生得是不是也太俊俏了。 他穿着一袭银白色绣着大朵牡丹的华丽锦袍,外罩一层青蓝色纱衣,五官俊美邪魅,有些淡淡的阴柔。 眼中含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轮廓清晰的唇瓣轻轻勾起,挑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这个明明被她打上恶棍标志的男人,竟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高贵之气,就像一个天生的王者,即使笑而不语,依旧散发着睥睨天下的倨傲之气。 这和柳惜惜印象中的云家恶少有着天壤之别,她忍不住皱起眉头,试探的叫道:“云二少?” 轩辕珒臻兴致正浓,怕好容易跑来供他消遣的小家伙溜了,忙不迭点头,“朕……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敢问我怎么了?” 气势汹汹的冲到桌子前,刚想发飙大声质问的柳惜惜突然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几道丰盛美味,忍不住眨了眨大眼。 “咦?这不是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 正玩得开心的轩辕珒臻眉头一挑,“妳认得这菜?” “当然认得,这三道菜可是蒙古有名的三大菜色。” 说着,不客气的抓过筷子夹了口鱼翅品了品,“唔,味道还不错,可惜醋放多了,糖有点少。” 又尝了尝兔子肉,“肉质不错,可惜炖得不够火候。” 轩辕珒臻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致。 他从小到大对吃的讲究比起前几朝的皇帝都要苛刻挑剔,他也知道宫里的御膳房被他折腾得一个个快要切腹自杀。 可他们做出来的那些口味,吃到肚子里实在提不起他半分兴致。 虽说这金麒楼是全京城有名的豪华饭庄,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里的大厨做出来的东西并没有比宫里的那些厨子好多少。 初来乍到时吃上几口还算新鲜,吃得多了,倒觉得有些腻味人了。 此刻听这个小家伙一副行家口吻对桌上的几道名菜评头品足,这让他立刻打起了精神,准备和她好好探讨一番。 柳惜惜遇到吃的,也是一个忘乎所以的主儿,被一堆美食诱惑着,她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此刻前来的目的。 又听对面这个俊俏的公子提到各种美味,更加勾起了她的食欲,忍不住夸夸其谈,开始卖弄自己的本事。 要说她柳惜惜别的本事没有,对吃的认识她敢拍胸脯称第二,没人敢在她面前称第一。 轩辕珒臻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开始细细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家伙。 虽然是一身男儿打扮,却掩不住她眉宇之间那与生俱来的女儿娇态。 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精致甜美的五官,虽然动作粗鲁,却透着几分率真和可爱。 尤其是那双亮晶晶的大眼,说不出的灵动天真,讲话时叽哩咕噜转个不停,一看就是个活泼的孩子。 就在她说得口沫横飞,直打饱嗝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丢下筷子,怒瞪着轩辕珒臻。 “喂,姓云的,我都还没找你算帐呢。” 差点就把今天的正事忘了,柳惜惜有些恼怒。 “你……”抓过手边的扇子,不客气的指向对方的鼻尖。 “你这个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的恶少,快点还我十八两银子。” 轩辕珒臻正聊得起劲,这小家伙就眉头一皱,换了张脸,又听她提到什么十八两银子,不禁促狭一笑,变脸变得还真是快呢。 而且天底下敢拿着扇子明目张胆指着当今天子鼻子的人,除了眼前这个小家伙,恐怕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 柳惜惜见他邪笑,气不打一处来的拿扇柄敲敲他的胸,“笑?你笑个屁呀笑,别给小爷我打马虎眼,今儿如若你不还我十八两银子,休想让小爷我放过你。” 过了一会儿,又突然想起什么,恶狠狠道:“不止要还我十八两,连带着大牛吃药的钱,小泥人摊子受损失的钱你统统都得给我还回来。” 大眼睛一转,哼笑一声,“小爷我也不多要你的,加一起就算你一百两好了,只要你拿出一百两,小爷我今儿就放过你,否则,哼哼!” “否则怎样?”轩辕珒臻玩味的挑眉,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等着她的下文。 柳惜惜一怒,气得跳起身,居高临下的掐着小蛮腰,恶狠狠的咬着牙,拿着手中的扇子用力敲他的胸,“否则我就打得你这个恶少满地找牙。” 说着,做势撸胳膊挽袖子,“我可是武当派正宗嫡传的关门大弟子,你要不要尝尝我的拳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大牛慌慌张张的声音,“惜惜,惜惜妳在里面吗?” 柳惜惜一愣,转身的功夫,就见大牛一脸慌张的被门外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扛了进来。 大牛满头是汗,似乎是吓得不轻。 柳惜惜迎过去,“大牛,我不是说让你在外面等,你怎么进来了?喂,你们两个,快点放下大牛,叫你们放下他听到没有?” 见说得不行,她抬起小短腿一脚踹向两个大男人。 侍卫正想还手,就见他们的主子在暗中冲他们摇了摇头,只能忍气吞声的由着这小东西撒泼。 好容易被解救出来的大牛一把扯住柳惜惜的手腕,“惜惜,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我还没把那恶少欠你的钱要回来。” “恶少都已经走掉了。” “怎么会?恶少不是在那里吗。” 说着,不客气的指向不远处正悠哉看热闹的轩辕珒臻。 大牛急得直摇头,“他……他不是那个云二少啦。” “啥?他不是?” “我刚刚在饭庄外看到云二少带着他一帮酒肉朋友刚刚离开,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惜惜,妳怎么跑到这间房来了?” “这不是天字一号房吗?” 正文 第4章 快乐的小懒虫 “据我所知,金麒楼有两个天字一号房,我刚刚忘了告诉妳,云家二少包下的是右转的那间。” “什么?” 听到这里,柳惜惜气不打一处来的大叫,“你怎么不早说?” 眼看着自己出了大丑,她气极败坏的对着大牛连踢带踹,“死大牛臭大牛,你这个胡涂到极点的笨大牛,你你你……” 她在这边骂得欢,不远处把事情听得差不多的轩辕珒臻则哈哈大笑,还真是一个有趣至极的乌龙事件呢。 “喂,你笑什么笑?” 转身瞪向另一个罪魁祸首,柳惜惜觉得自己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轩辕珒臻慢慢敛住笑,坐在原位危险的眯着眼,“妳做错了事,骂错了人,不想过来对本公子磕个头道个歉吗?” 磕头道歉? 柳惜惜没好气瞪过去,“我任什么要对你磕头道歉?说起来,刚刚我明明误把你当成是恶棍云二少,可你好像从头到尾都没否认过,哼!说来说去,你活该挨骂。” 一把扯住傻愣愣的大牛,扭过小身子,“大牛,我们走。” 可惜走到门口,两尊门神直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柳惜惜见状不妙,大眼来回咕噜乱转,看来今天自己是惹上麻烦了。 身后那个俊俏公子虽然看不出是什么身份,但从他的穿衣打扮中不难看出应该是个来头不小的家伙。 如今自己被对方抓住了把柄,自己受难不要紧,唯恐会连累大牛以及宫里的海爷爷。 这样想着,便开始策划脱身之计。 突然,她对着窗外大喊一声:“有刺客。” 两个侍卫对这三个字的敏感度可以说是反应得十分直接,就在对方愣神的工夫,柳惜惜抓着大牛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猛然回神的两个侍卫见状,立刻醒悟过来,“皇上……” 轩辕珒臻不由得微微一笑,小家伙不但活泼率真,还十分有心计哪。 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不用去追,反正来日方长,想逮到她,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轩辕珒臻如意算盘打得太响的结果,就是事后他派人去京城寻找那个名叫惜惜的小丫头,整整半个月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荣桂,你办事的效率真是大不如从前了,半个月的时间,居然连个人影也没被你找到。” 这是刁难!明正言顺的刁难! 太监总管荣桂此时的脸色十分晦暗,而造成他这张苦瓜脸的,当今天下除了他侍候了将近二十年的万岁爷,还真找不到第二个有这个本事的人。 咬牙切齿睨着自家主子,“主子,您能更仔细一些提供出她的特点吗?” 对方无辜的挑挑眉,“朕提供的信息难道还不够仔细?” 荣桂险些被他主子的这句话活活气死。 自从半个月前的某一天,在外面胡闹了大半天的万岁爷回到寝宫后,便把他招到身边,说了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 最后,他自作聪明的从万岁爷的口中总结出两个字——找人! 据万岁爷说,那天他在京城的金麒楼饭遇了一位打扮成男子模样的姑娘,据万岁爷形容,那姑娘生得十分有趣而且极其可爱。 随即,主子下了一道旨意,就是命令他无论用任何方法,一定要把那个姑娘从京城里找出来。 而万岁爷还很好心的提供了几条重要信息,第一,对方的年纪大概十六七岁。第二,对方讲话的声音很甜很脆。至于第三,对方的面孔很标致也很可爱。 荣桂真的很想大声的对他家万岁爷说,这样的姑娘,整个皇城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让他如何去找? 可万岁爷就是万岁爷,圣旨既然已经下达,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只有俯首办事的份。 经过多日的搜查,结果却是一无所获,荣桂觉得自己已经被自家主子折磨得快要华发早生了。 此刻面对自家主子的责问,荣桂只能双膝一跪,请罪道:“奴才未能完成皇上交待的任务,让皇上对奴才心升失望,自知罪孽深重,深感不安,还望皇上责罚。” 轩辕珒臻悠然一笑,“荣桂,你觉得朕是一个昏君么?” 您不是昏君,您只是一个面带笑容,杀人于无形的狐狸而已。 可惜这样的话荣桂不敢直说,只保持着跪姿,继续请罪道:“奴才并非此意,奴才只是……” 此刻,门外传来小太监的高唱:“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正品茶品得正兴致高昂的轩辕珒臻眉头高挑,顿时露出几分不悦,起身道:“荣桂,既然你执意请罪,那么朕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好了。” “去把皇后打发了,打发得好,朕重重有赏,打发得不好,朕再对你重重惩罚。”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向内室,显然不打算给荣桂任何辩驳的机会。 跪在地上的荣桂忍不住咬牙切齿,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主子。 得,应付完皇上,他还得应付向来以妒为名的皇后。 为什么他的命就这么苦? 柳惜惜始终认为,自己绝对是皇宫里面最幸福的人。 不用小心翼翼的侍候主子,不用起早贪黑的辛勤劳作,更不用担心犯了错事挨打受骂。 为啥? 她贪上了一个好爷爷呗! 说起御膳房前任大厨柳庆之,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凡在御膳房当差的人都知道,柳老爷子的手艺那是倍受当今皇帝的喜爱。 身为御膳房总管,柳庆之丝毫不摆架子,待人和气有礼,就算是属下犯了错事,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毫不计较。 由于柳庆之的家乡早年发大水,亲朋好友皆在那场灾难中丧生。 所以背景离乡,带着小孙女柳惜惜来到京城谋生。 一次美食大赛上,柳庆之脱颖而出,几经周转,被宫里选为御厨。 由于他无家无业,便主动请缨从此长住皇宫内院,宫里的管事见他为人老实厚道,就将御膳房旁边的一个偏房腾出来给他。 几年前他病重,在弥留之际,将唯一的小孙女柳惜惜托负给御膳房的其它管事们照顾。 如今年仅十七岁的柳惜惜,从小到大几乎是在御膳房里面长大的。 自从柳庆之去世之后,御膳房里当差的厨师们便将这个小丫头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所以柳惜惜在这宫里头虽无一官半职,生活却过得如鱼得水,而且她似乎也很享受在御膳房里当一只快乐的小懒虫。 正文 第5章 侍候不当的重罪 “海爷爷,今儿给皇上做了什么山珍海味?” 蹦蹦跳跳从外面跑进来的柳惜惜连手也没洗,抓起桌子上刚刚做好的一盘红烧猪肉就送进自己的嘴巴里。 御膳房的总管大人福海见到这个小野丫头,眉一皱,脸一绷,不客气的揍了对方的小手一下。 “没规没矩,这可是给皇上吃的,若被人发现妳偷吃,仔细妳的皮。” 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她趁机又偷了一只大虾,未等福海开骂,人已经跑到了桌子的另一头。 “嘻嘻,皇帝的肚子才多大,怎么可能吃得完这么多东西,反正吃不了也要扔掉的,我来替他解决又有什么不对。” 讲了一通歪理,又眼疾手快的抓住正端着盘子走过来的帮厨,“阿靖哥哥,这道菜叫什么?” “太湖紫菱炒阳澄湖大闸蟹。”对方憨憨一笑。 “看着就知道味道肯定不错。” 对方偷偷抓了一只大闸蟹塞到她手里,“刚刚从外地运来的,妳先尝尝。” “谢谢阿靖哥哥。”不客气的抓过蟹子,咧开嘴巴就开吃。 福海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就纵着这丫头吧,早晚会把她惯坏。” 御厨房里传来一阵哄笑声。 众人早就习惯了这个小丫头三五不时的出现在这里给他们解闷。 别看小丫头年纪不大,可嘴巴却挑剔得要命。 只要是她喜欢吃的口味,送到皇上那里,多半会惹得龙颜一阵大悦。 若是她看不上眼的,皇上那边吃起来也会皱起眉头。 所以这帮厨子每次见了柳惜惜,都会抓着她来给自己试菜,日积月累,御膳房倒慢慢养成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别看福海嘴上骂得欢,整个御厨房,就数他最疼这小丫头。 前阵子福海的侄外甥福大牛也不知因何惹上了京城首富云家二少,不但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还将大牛一手经营的小泥人摊子砸得面目全非。 结果他无意中将这件事说给柳惜惜听,和福大牛有过几面之缘的柳惜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嚷着叫着说要出宫帮忙讨公道。 福海知道这小丫头从小说是个直性子,大牛虽然年长她几岁,却是个脑袋不开窍的愣头青。 担心小丫头出了宫会惹祸,福海惊着怕着想阻止她出宫,结果,这丫头趁他一个没留神,居然套了件男装就溜出了宫。 事后,他听大牛说她到底在外面惹了祸,糊里胡涂就把一个来头看着不太小的公子给得罪了。 福海吓得心惊肉跳,在柳惜惜回宫后狠狠教训了一顿,并命令她短时间内不准再出宫去玩。 另外,他又拿出了一笔银子托人送给大牛,那孩子憨直傻气,不适合在京城谋生,让他拿了银子回乡下买块地远离京城重地。 柳惜惜因为自己上次闹出了个大乌龙,自觉丢了面子,这段时间也不敢再滋生事端,倒是在宫里的御膳房规规矩矩的当个快乐的白吃饱。 福海见她安份了不少,也乐得省心,把吃得正香的小丫头招过来,从一只小箱子里拿出一袋东西。 “知道妳这小丫头喜欢喝羊杂汤,这是我专程给妳留的好料,记得熬好了送给我老人家两碗。” 柳惜惜见了好东西立刻大喜,忙不迭接过来,乐呵呵点头,“好,我这就去熬。” 御膳房的里间有一个占地不大的小厨房,那是御厨们私下里给自己开的小灶,现在却成了柳惜惜的专用小厨房。 看着她兴高采烈的远走,福海不禁在心底羡慕。 在皇宫内院这个到处都充满阴谋和算计的地方,还有人的脸上能露出那种纯洁干净的笑容,让人觉得常的稀有而珍贵。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一道高唱:“皇上驾到!” 除了大总管福海以及副总管李大富之外,在御膳房当差的厨子几乎没有人真正目睹过天子的龙颜。 所以当大彦国的皇帝突然驾临这个地方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被震惊了。 此时的御膳房,地上跪满了大大小小不同品级的御厨,而身着一袭明黄龙袍的轩辕珒臻则负手而立,兴致正浓的打量着御膳房中的摆设。 长长的桌案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种美味料理,各种配菜切得花样繁多,精致异常。 躬立在他身侧的正是太监总管荣桂,主子今儿不知受什么打击了,突然兴起了来御膳房一探究竟的想法。 对于自家万岁爷时不时就能产生一些奇怪想法的嗜好,荣桂已经被历练得处变不惊了。 按轩辕珒臻的话来说,就是他在宫里吃了二十多年的饭菜,却从来都不知道御膳房长得是什么样子。 所以今儿大彦国万岁爷在朝例行公事的和一群大臣们斗了一番智,又在下朝之后巧妙的躲开皇后和妃子们的纠缠,突发奇想的率着几个心腹来到了御膳房例行检查。 当然,荣桂不知道的是,轩辕珒臻之所以会兴起来御膳房的想法,是因为上次出宫去金麒楼偶遇那个小丫头时,对方无意中说了一句话。 她说,大彦国的御膳房被她从小吃到大,随便哪道菜肴的名字和做法她都可以随口就来。 当时轩辕珒臻只把这句话当成是小丫头在吹牛,必竟宫里的御膳房并不是人人都进得来的。 可是在派人四处寻找了整整半个月无果的情况下,轩辕珒臻开始将主意打到御膳房的头上。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看得出她的穿著品味并非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可她居然对各种菜色了若指掌,这倒是有些奇了。 所以在遍寻不到她踪迹的情况下,他猛然想起了御膳房,今儿才趁着闲遐之余,兴起了一探究竟的兴致。 万岁爷有闲情逸致四处溜达,不代表御膳房一帮厨子也有兴致陪他们的万岁爷一起溜达。 显然,当今天子的突然驾临,把这些平日里只知道切菜炒菜的厨子们吓得六神无主,一个个颤微微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不能怪他们这么胆小,实在是最近这阵子皇上对御膳房做出来的饭菜挑剔得要命。 虽说当今皇上还没有因为饭菜的口味不好而砍掉哪个厨子的脑袋,但难保万岁爷不在心情不好之下治他们一个侍候不当的重罪。 正文 第6章 决定惩治于她 象征性的参观了一番,轩辕珒臻优雅的落坐到小太监搬过来的椅子内,“福海。” “老奴在。” 身为大总管的福海忙不迭上前一步跪倒,等候对方指示。 轩辕珒臻没事找事道:“朕听说御膳房最近……” 未等他话讲完,也不知从哪传来一个大大的喷嚏声,众厨子本能的将目光移到里间的小厨房,刚刚皇上来得太过突然,他们居然把里面的人给忘了。 只听那个大大的喷嚏声响过之后,从里面传出一道若隐若现的清脆嗓音。 “我是一只小懒虫,小懒虫啊小懒虫,早上起床不做工,不做工啊不做工……阿嚏!” 又一个响亮的喷嚏,就听那个刚刚还在唱怪歌的声音咕哝,“这什么辣椒粉啊,真是呛死人。” 接着,那个声音继续唱道:“每天睡到出太阳,出太阳啊出太阳,太阳晒到屁股上,屁股上啊屁股上。” “扑哧!” 轩辕珒臻忍俊不禁之际,乐了出来。 众人见皇上乐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福海吓得额头直滴汗。 忍不住在心底大骂柳惜惜这个顽皮的小猴子,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居然还有心情在里面唱歌。 “荣桂,去把那个唱歌的人给朕带过来瞧瞧。” “奴才遵旨。” 见主子双眼放光,荣桂知道有人又要倒大楣了。 过了片刻,就听里间传出一道娇呼,“喂喂喂,你好大的胆,居然敢擅闯御膳房,啊……你干什么?我汤还没熬好,你你你……” 只见荣桂一手提着不断挣扎的柳惜惜从里间走了出来。 骂得正欢的小家伙一出门看到眼前这股阵势,吓了好大一跳。 突然,她感到膝盖窝一痛,被荣桂从后面轻踹了一脚,“见了皇上还不磕头请安?” 皇上? 柳惜惜脑袋翁一下子,她虽然自幼在宫里长大,可皇上的样子可是从来都没机会见。 她轻扫了一眼,见不远处跪了满满一地的人,当下便知道出大事了。 也不敢抬头打量皇上的模样是俊是丑,被人轻轻一踹的时候,已经吓得跪倒在地,口呼万岁了。 坐在椅子内的轩辕珒臻远远打量着那个被拎出来的小娃。 对方穿了一件做工不好也不差的衣裳,满头秀发只简单的挽在一起,打扮得十分简朴。 可仅仅是刚刚扫过那一眼,他便认出了对方的长相。 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派人去京城搜了整整半个月的人儿,居然就躲在宫里的御膳房。 恢复了一身女装打扮的她,更显得娇瘦玲珑,调皮可爱,又想到她刚刚在里面哼唱的那首有趣的歌,轩辕珒臻发现此刻的自己心情真是好到了极点。 而跪在地上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柳惜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皇上怎么会来御膳房,难道说御膳房出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大事了? 就在她心底暗自揣摩的时候,只觉眼前一黑,映入视线的,是做工极其精致的龙袍底摆,摆上用金线红线蓝线绣着的龙形花纹。 “抬起头,给朕瞧瞧。” 咦?这个声音为什么有点耳熟? 柳惜惜猛的抬头想一探究竟,结果,她对上了一双略带玩味的双眼。 站在她面前的男子,穿着一袭代表天下至尊的明黄色龙袍,腰间扎着价值连城的玉腰带。 此人金冠束发,一颗明珠嵌于皇冠正中。 最让她吃惊的是,这人的面孔异常熟悉,精致俊美的五官,正张扬着浅浅的、略带戏谑的笑意。 仔细打量,再仔细打量,她突然啊了一声叫了出来。 “你……你……” 她颤抖的指着对方,回过神的时候才慌张的收回自己的小手。 见到她这个反应,轩辕珒臻顿时乐了,冲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对方急忙将刚刚那把大椅搬了过来,他一屁股坐了上去。 “朕该叫妳惜惜公子,还是该叫妳惜惜姑娘?” 这话简直让柳惜惜的心再次跌落谷底,她一屁股跌坐在地,脑子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她做梦也没想到,那天被她得罪的公子,居然是当朝皇帝。 完了!全完了!小命就要没了! 她越是傻,轩辕珒臻就越是乐,拿过随身携带的白玉骨扇,轻挑的勾起小家伙的下巴,左打量一番,右打量一番。 笑道:“怎么傻了?那天妳在朕面前不是挺嚣张的吗?” 皇帝的此举,真是吓坏了众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我我我我,我不知道皇上你在说什么?”努力装傻。 “嗯?妳不知道朕在说什么,朕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妳,当时妳就是这样拿着扇子,对朕又是敲又是打,不但在朕面前自称小爷,还毫不客气的将朕大骂一顿。” 说着,他话锋一挑,笑道:“妳当然可以不承认,但朕可是有证人的,那天那个叫什么大牛的……” 听到这里,柳惜惜立刻提高警惕,扑腾一下跪到他面前,“皇上,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你仅管冲着我来就是,这事和大牛没关系。” “噢?妳终于承认了?”狐狸笑容再次高高挂起,心底倒是开始欣赏起这个小东西。 明明个子不大,一脸刁专,可一旦威胁到她身边的人,她立刻就像老鸡一样展开翅膀予以保护。 “我……”柳惜惜自觉矮人一等,更何况对方还是掌管生杀大权的天下之主。 天底下和皇上斗的人,下场通常会很惨,想到这里,她一脸豁出去的样子。 “那天是我有眼无珠,错把皇上当恶棍,还对皇上说出了很多不敬之词,如果皇上觉得我犯下大不敬之罪,那么我甘愿受罚。” 没想到啊没想到,过了整整十七年的逍遥日子,老天终于看不过眼了,决定惩治于她。 想她柳惜惜虽然对这个国家没有半分贡献,而且还明目张胆的在皇宫里当了十几年的大米虫,但正义感十足的她,好歹也帮过不少人,老天爷怎么就突然瞧她不顺眼了呢? 就在她悲天悯人之时,里间的小厨房传来一阵阵鲜浓羊汤的味道。 正文 第7章 仇恨 这个鲜美的味道对轩辕珒臻来说,真是一种极大的诱惑,虽然他此刻玩得正起劲,可胃里的馋虫还是被那味道勾得咕咕直叫。 “里面煮的是什么?” “羊杂汤。”柳惜惜本能界面。 “妳煮的?” 正在和死亡打交道的柳惜惜没头没脑的点头,心底正在盘算着怎么个死法比较不痛苦一点。 “荣桂,去盛一碗给朕端来。” 一小会儿的工夫,荣桂端着一碗煮得滚烫的羊杂汤出来。 贵为天子的轩辕珒臻吃惯了山珍海味,对这种廉价东西倒从来都没尝试过。 荣桂急忙找来一根汤匙,恭恭敬敬的将碗端到皇上面前。 见对方拿着汤匙就想喝,柳惜惜急忙制止,“皇上,羊杂汤不是这么喝的。” “噢?”轩辕珒臻兴味正浓的挑眉,“难道喝汤之前还有什么讲究?” 柳惜惜拿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瞧了这年轻俊美的皇帝一眼,“羊杂汤讲究的一个是羊下货的颈道松软,另一个就是汤味的调制。” 说着,她起身,利落的拿过几瓶调料,小心翼翼的放了些辣椒粉,又滴上几滴香油,放了两小勺盐,拿着汤匙轻轻搅拌。 轩辕珒臻见她满脸认真,细嫩的小手来回忙碌,宽大的衣袖顺势滑了下去,露出白晳的葇荑。 让他意外的是,那纤白的手腕上竟有一个形状美好的月牙形胎记,恰到好处的衬拖着她的皓腕。 再瞧那原本泛着奶白色的羊杂汤,顿时变得浓郁芬芳,勾得人口水直流。 “皇上你这回再尝。” 轩辕珒臻看了她一眼,试探的喝下一口,只觉一股香浓的味道在胃里炸开。 好汤!味鲜而不膻。 好肉!细腻而劲道。 几口下去,一碗羊杂汤居然就这么被送进了皇帝的胃。 御膳房其它的厨子不禁目瞪口呆! 难道皇上真的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所以对一碗羊杂汤也如此情有独钟? 正打算对此汤发表一番言论,门外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小太监,“皇上,北骑大将军北堂燕在御书房已等候多时。” 吃饱喝足,又找到自己苦寻了半个月的小丫头,轩辕珒臻有说不出来的心满意足。 既然已经知道这个叫惜惜的丫头就在御膳房当差,以后他可是有的是机会再来好好捉弄她。 缓缓起身,意味深长的睨了柳惜惜一眼,抬起骨扇轻轻敲了敲她幼嫩的脸颊。 “妳今儿这碗羊杂汤做得深得朕心,所以朕暂时就不计较妳之前对朕的不敬之罪了。” 说着,又笑了笑,仔细打量了她好一会“而且这次朕清清楚楚把妳女装的模样也记下了,看妳下回还敢不敢在朕面前抵赖。” 说完,不理会柳惜惜一脸惨白模样,对荣桂道:“摆驾御书房。” 事后,在福海的询问下,柳惜惜将自己之前和皇帝相识的过程一五一十的交待个清清楚楚。 听完她的讲述,福海以及御膳房一众当差的厨子一个个都被她吓得大惊失色。 柳惜惜也觉得自己这次的祸事惹大了,她谁不好得罪,偏偏把当今皇帝给得罪了。 虽说皇帝暂时把她放了,但她可不敢保证以后皇帝会不会找别的机会给她穿小鞋。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柳惜惜决定,她要暂时离开皇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些年来她身上积攒了一笔不小的银子,都是当年爷爷去世后留给她的积蓄,带着这笔银子,她可以去乡下找大牛。 这样想着,柳惜惜便很快收拾细软,逐个告别了御膳房众位爷爷叔叔伯伯哥哥弟弟们,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离开皇宫。 众人知道她要走,难免有些伤感,但一想到她惹上的人是皇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支持她离开。 必竟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哪天皇帝心血来潮再找她麻烦,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天上午,已经准备妥当的柳惜惜在告别众人后,背着一只小小的包袱起程了。 她对皇宫熟门熟路,平日里出宫走的也都是后门。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引起怀疑,她选择走小路。 大概三四年前,偶然发现皇宫里有很多荒废已久,无人居住的宅院,这样的地方平时人烟稀少,就连皇宫守卫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柳惜惜便明目张胆的走在青石路上,一路还哼着自创的小曲。 虽说离开皇宫就意味着米虫生涯就此结束,但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后者可是珍贵得多。 就在柳惜惜刚刚穿过一片林荫小路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 咦?据她所知,这里平时可是渺无人烟的呀。 打斗声越来越近,她急忙猫起身子躲到一片花池内。 贼头贼脑的抻着脖子打量半晌,待她看仔细时,才发现打架的竟然是一群十三四岁的少年。 其中有三个锦衣华服、像公子哥一样的少年正对着一个衣着破烂的少年卖力围殴。 可那个破烂衣衫的男孩也不是好惹的,连续挨了十几拳后,他开始玩命的反击。 有句话说得好,胆小怕胆大的,胆大怕不要命的。 那少年被打得满头是血,似乎怒急攻心,便不管不顾的开始与那三个锦衣少年疯打在一起。 几下工夫,其中一个身着红绸软缎的少年便啊的一声惨叫,再仔细瞧,那小子的嘴巴被打出了一瘫血,大牙掉了两颗。 旁边两个帮忙的少年急忙上前扶住他,眼看着那不要命的小子又要冲过来,几个人担心狗急了跳墙,便转身跑了。 浑身上下狼狈不堪的小家伙见欺负自己的人跑远,一屁股坐在地上,血流得满地都是。 他好像用尽了力气,试着想要站起身,可挣扎了好一会儿,愣是没站起来。 躲在一边看了好一会儿热闹的柳惜惜见四下无人,偷偷摸摸的从花丛后冒出脑袋,走近对方一瞧,这小子身上的伤势还真是不轻。 “喂!” 她用脚踢了踢小家伙的屁股,“死了没?” 身材瘦弱的少年用尽仅有的几分力气瞪着她,犀利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 柳惜惜从来没见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会露出这么可怕的眼神,吓得心儿一抖,忙退了几步。 正文 第8章 太子之位 “你别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瞪我,我……我就是一路过的,刚刚我看到那几个小子欺负你,你没事吧?” 对方不理她,尝试着继续起身,可用尽了力气,就是无法站起来。 柳惜惜仔细一瞧,原来这小家伙的腿上全是血,想必是受了极重的创伤。 虽说这孩子和自己素不相识,但天生正义感超强的她,就是看不过以多欺少的行为。 一时间同情心泛滥,忍不住弯下身子,一把扶起对方,“喂,你的腿好像伤得很严重,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滚!”粗声粗气的怒吼。 柳惜惜被他这无礼的口吻气得一窒,忍不住掐起小蛮腰,一脚踹向对方的屁股。 “臭小子,姐姐我是好心想帮你,你居然把我一颗好心当成驴肝肺,哼!当我稀罕管你。” 抓着小布包决定眼不见为净,可走出了十数步,回头再瞧那小子,已经疼得直不起腰。 她无耐转身,一巴掌拍到对方的背上,“算我倒霉,遇到你这么个瘟神,本姑娘今天还管定了这檔子事。” 说着,一把将躺在地上的小鬼背到身上,晃了几下,让对方稳稳的趴在自己背上。 小家伙似乎还要挣扎,她恶狠狠道:“如果你想早死的话尽管乱动,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活活摔死。” 大概是她的威胁起到了作用,或许是小家伙浑身上下真的疼得受不了,微弱的挣扎了几下,便老老实实的伏在她背上不动了。 “臭小子,你叫什么名?在哪个宫当差?还有,你住在什么地方?” “告老还乡?” 某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上午。 和大臣们斗了足足两个时辰的智,顺便还把那些老八股狠狠捉弄过一番之后的轩辕珒臻,在喝着荣桂奉上来的上等龙井茶的时候,脑海中猛然想起一道身影。 这个被当今皇帝不小心眷恋了一下的幸运儿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和尊贵的大彦国君主有过两次萍水相逢的柳惜惜。 当他兴致正浓的派人去御膳房宣对方见驾时,跑腿回来的小太监居然向他禀告,柳惜惜已经在三日前告老还乡了。 轩辕珒臻听到这种回答,险些一口茶直接从嘴里喷出来,精致的五官不受控制的扭屈着。 当下,倍受打击的皇帝便将御膳房的大总管福海召了过来。 对方突然被召见驾,显然吓得不轻。 颤微微跪在不远处,小心翼翼的回答着皇上提出的问题。 “惜惜的祖父曾是御膳房上任总管柳庆之的孙女,由于柳老御厨生前亲友并不多,所以在他去世之后,他便将唯一的孙女托负给御膳房的其它管事们照顾。” 福海一边说,一边小心打量着皇上的脸色,生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好,会导致杀身之祸。 端坐在龙椅内的轩辕珒臻优雅的品着茶,心底则在消化着这个突来的消息。 原来那个姑娘全名叫柳惜惜,竟是他以前最敬佩的柳老御厨的孙女。 难怪小丫头能说出一口好菜,并且还能熬出美味无比的好汤。 只是……对于告老还乡这种说辞,他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从福海口中得知,三天以前的柳惜惜还在皇宫的御膳房中享受着无忧无虑的懒虫生涯。遇到他之后,便急三火四的打点行囊告老还乡。 哼!逃跑的速度还真快。 想到这里,轩辕珒臻有些不悦。 在这诺大的皇宫里,哪个人不是千方百计的巴望着他的垂爱与宠溺。 后宫妃子美女如云却完全不入他的眼。 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想逗逗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却没想到对方在得知他的身份后,居然卷着铺盖逃跑了。 “你说她告老还乡,可知道她现在人去了哪里?” 福海忙不迭摇头,“回皇上,老奴……有所不知。” 看来惜惜的猜测果然没错,皇帝到底是皇帝,得罪过他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瞧,这才几天功夫,皇上便把麻烦找到了他的头上。 幸好惜惜逃得快,否则还指不定怎么被皇上刁难呢。 轩辕珒臻向来是七巧玲珑心,又怎会不知福海眼中闪过的那一瞬间的紧张。 看来这里面果然有阴谋。 不想过多欺负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御膳房大总管,挥了挥手,把对方打发走了。 “主子,奴才深信,福海一定知道那位柳姑娘的去向。” 当今天子冷冷的瞟了对方一眼,哼声道:“你当朕是傻的么?” “奴才不敢!” 见主子俊容阴了下来,荣桂不怕死的上前一步,微躬着身,“不过奴才倒是很好奇,主子向来不会对什么人感兴趣,这位柳姑娘可是破了主子的例了。” 被调侃的皇帝的站起身,似笑非笑的睨了不怕死的荣桂一眼,“你倒是颇懂朕心啊。” “随时臆测主子的动向,小心察看主子的脸色,这是身为奴才的基本准则。” “荣桂,朕今儿心情很不好,你的皮最好给朕绷紧了。” 荣桂依旧微笑,紧跟其身后,“皇上向来是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奴才此生有兴见识皇上的另一张面孔,倒是奴才的福份了。” 轩辕珒臻直接无视对方的厚脸皮,哼了一声,转身向宫外走去。 午时过后,轩辕珒臻和几位朝中的大臣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 雕工精致的石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糕点及茶酒,几个身材妸娜的俊俏宫女在一旁轻轻摇着羽扇。 君臣之间饮酒作乐,所能谈及的话题无非是国家与政事。 北骑大将军北堂燕虽起了个女儿家的名字,却是一个孔武有力的武夫,今年四十有三北堂燕,半辈子都在马背上度过。 他曾是先皇一手提拨起来的马上大将,对大彦国的江山社稷更是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轩辕珒臻是先皇的第七子,长子轩辕珒贺年长了他足足二十岁。 大彦国的皇家祖例向来遵循着长幼有序的原则来立太子的。 可先皇却是个反叛之人,不但政治手腕独树一帜,就连在立太子一事上,也一直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轩辕珒臻的母亲当年被先皇封为玉妃,进宫两年后,因生得龙子,被先皇又追封为玉贵妃。 出生后不久的轩辕珒臻很快便凭借着自己的聪明与才情,博得了先皇的喜爱。 所以当年,先皇不顾群臣反对,执意将轩辕珒臻扶到了太子之位。 正文 第9章 妳为什么要帮我 这让当时一心想追随大皇子的北堂燕十分懊恼,对于幼主登基他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可是在经历过几场战事之后,原本对年幼的小皇帝并不怎么看好的北堂燕,不得不收回从前的偏见。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孩童,在战场上指挥士兵的手段,居然一点也不比他这个久经沙场的大将军逊色。 而朝中曾经反对幼主登基的那些老臣子们,见小皇帝将大彦国治理得井井有条,也慢慢放下从前的芥蒂。 就这样,历经整整九年的时间,轩辕珒臻将大彦国发展成了史无前例的繁荣大国。 今日碧空万里,遥远的天际不时有雄鹰翱翔过。 微风将林间淡淡的花香传送在空中,鸟儿也此起彼伏的欢唱着。 御花园的凉亭里,除了当今皇帝以及声名显赫的北骑大将军,还有礼部和刑部的几个朝中要员。 交谈间,轩辕珒致的目光无意中被远处的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所吸引。 由于这座凉亭的地势极高,轩辕珒臻所坐的位置角度又很广。 所以在举杯饮酒时,他一眼便看到不远处的假山下,一个穿着打扮很奇怪的娇小身影。 她趁着宫里巡逻的守卫不注意,猫着腰,飞也似的躲到了假山后。 待侍卫走远,她小心翼翼的拍拍胸口,顺便将怀里的一个大包包扛在肩上,趁人不备,噌地一声,又躲到了另一个假山的后面。 这些当然都不足以吸引轩辕珒臻的视线,能让他如此觉得有兴致的,是对方的长相。 当他无意中看清那小家伙的五官时,心底不由大乐,阴霾了整整一上午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 告老还乡? 原来小丫头竟把皇宫当成了老家。 “荣桂!” “奴才在。” 轩辕珒臻的俊脸上此刻布满狐狸一样的奸笑,“你刚刚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荣桂早在对方的目光眨也不眨的望向不远处的假山时,就非常有自觉的追随他主子望过去了。 此刻听到主子问向自己,自然不敢怠慢的点头。 “奴才看到了。” “可知道怎么做?” 荣桂了然于心的颔首,“奴才定当竭尽全力完成万岁爷的使命。”放下话后,立即躬身而退。 几个大臣一脸的不明所以,还是北堂燕比较豪爽直率,好奇的问道:“皇上可是遇到了什么趣事?” 满足的点点头,轩辕珒臻心情大好的举起酒杯,“朕前不久在皇宫里发现了一只极其可爱的小猫,本想捉到身边好好调教,只可惜几天前被她给逃了。” 说着,唇边的笑容逐渐扩大,“可是啊,刚刚朕不小心在假山那边发现了小猫的身影,所以派荣桂前去捉拿。” 几个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的大臣一脸不解的你看我、我看你,不懂他们的皇帝何以为了一只小猫如此开心。 真的只是一只调皮的小猫吗?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怀疑。 柳惜惜万分小心的躲过侍卫的巡逻,一路上像做贼一样东藏一下,西闪一下,总算平安无事的到达目的地。 云隐宫座落在这盛大繁华的皇宫西北角,地势偏僻,人烟稀少。 皇宫里生活了十几年的柳惜惜,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宫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存在。 也难怪之前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里,云隐宫不但地势偏僻,就连人气也是极少的。 放眼望去,这里一片萧索没落,并不宽敞的宅院里,只有一口枯井。 踏进云隐宫的地界,她终于松下一口长气。 三步并两步的跑进宫门,里面的摆设并不比外面好多少。 一张桌子几张椅子,陈旧得都不如寻常百姓家。 掀开一串破旧的珠帘,并不宽敞的床板上,躺着一个浑身上下都是伤的少年。 “快点起来,我弄了些吃的给你。” 躺在床上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几天前她准备离开皇宫时,不小心救到的那个被打得很惨的孩子。 事后,柳惜惜才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他的名字叫轩辕珒泽,居然是当今皇帝最小的弟弟。 可惜这个原本拥有着皇族血脉的少年,因为其母出身低微,在刚出生的时候便倍受先皇冷落。 自打他出生之后,先皇只随便赐了个名字给他,从此后对他便不闻不问起来。 今年只有十四岁的轩辕珒泽是由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宫女一手带大的。 可惜两年前老宫女因病去世,他便彻底变成了一个无人管,无人要的孤儿。 在皇宫这种到处都充满阴谋和算计的地方,一个不得势的皇子甚至连个下人的地位也不如。 不久前,他因小事得罪了皇后那边的亲族才遭此毒打。 柳惜惜看到这孩子可怜,贵为皇子的他,不但住的地方简陋破旧,平日里就连三餐也吃得朝不保夕。 这让原本想离开皇宫的她暂时放弃了离开的念头,况且这云隐宫平时连个鬼影也不会出现半只,躲在这里,她也不怕被人发现。 刚刚她就是偷偷跑到御膳房,向阿靖哥哥要了些吃的喝的,顺便又拿了许多疗伤的草药。 阿靖得知她没走,先是吓了好大一跳,事后经柳惜惜一番解释,才明白了她现在的处境,便想方设法的帮助于她。 有了吃的喝的还有治外伤的药,柳惜惜忙不迭上前扶起病奄奄的少年。 经过几日调养,这小子原本被揍得面目全非的脸,终于还原了几分。 仔细一瞧他的模样,倒是俊俏得极为讨喜。 只不过小家伙一开始对她的防备心很强,害得柳惜惜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他相信自己对他毫无恶意。 “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吃饱了之后再喝些汤药,相信用不了几天,你身上的伤就会彻底的好起来。” 借着她的力道,少年艰难的起身,先是看了她一眼,才慢吞吞接过仍有些温度的馒头啃起来。 别看小家伙年纪不大,骨气倒是很硬。 明明被揍得浑身是血,可在她帮他擦伤口的时候,他居然死忍着一声不吭。 简单的填了填肚子,轩辕珒泽不解的睨她一眼,“妳……妳为什么要帮我?” 正文 第10章 兴风作浪 两天前他还对她充满敌意,可经过几日相处,已经慢慢接受了她的存在。 只是从小倍受欺凌,让他无法相信这世上还有好人存在。 她笑嘻嘻道:“也不能说是我在帮你啦,其实你也帮了我,你瞧,你给我住的地方,又肯收留于我,就当我们相互帮助好了。” 想来想去,她还是有些舍不得离开皇宫。 必竟从小到大在御膳房长大,每天都有山珍海味、奇珍异兽供她吃,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地方。 所以她想,等过一阵子皇帝完全把她这个人给忘到海角天边的时候,她再混回去好了。 可是在混回去之前总该有个容身之所,便很自然的将主意打到了云隐宫的头上。 这地方是极好的,虽然破旧了点,却没有人来打扰,和世外桃源有得一比。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俊俏的小少年陪她聊天解闷,真是一举两德。 她的回答令轩辕珒泽皱起浓浓的双眉,“妳之前在哪个宫里当差?” “御膳房。” “为什么要躲到我这里?” “不小心得罪了人呗。” “谁?” “呃……”她顿了顿,“一个很不好惹的大官。” 如果直接告诉这小子,自己得罪的就是他的哥哥,当今的皇上,难保这小子不会被吓得把她赶走。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不说实话了。 反正他虽贵为皇子,可处境显然连她这个在御膳房打杂的小喽啰都不如。 “话说回来。” 她突然一本正经道:“你混得还真是我见过的最惨的一个皇子,好歹当今皇帝也是你哥哥,可你瞧瞧你自己,连件象样的衣裳也没有,补丁套着补丁,一双草鞋还露出两只洞。” 对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直接忽略她这个无聊的话题。 柳惜惜莞尔一笑,也不追根问底,一巴掌拍向他的脑袋,“你放心啦,不管你穷困潦倒到什么地步,本姑娘都不会嫌弃你的。” 话至此,对方原本孤傲的小脸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显然她的这句话让他想歪了。 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情感还处于朦胧状态。 前十四年从来也没人对他好,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长像可爱,活泼调皮的女孩在他面前,小家伙的心思难免会多想几分。 可在柳惜惜的眼中,这小子就像她弟弟,说出口的话自然也随便一些。 这边渺无人烟的云隐宫里,两个年纪没差几岁的落难之人正聊得起劲。 另一边富丽堂皇的龙御宫内,妖艳华美、贵为一国之后的萧雪梅正卖力的向当今天子告御状。 “皇上,这件事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臣妾的这位侄子可是萧家唯一的男丁,身份是何等尊贵,打小更是被父亲和哥哥宠着溺着从未受过半点委屈,可是……” 她露出一脸哀怨,“两天前,他竟然在宫里被打得头破血流,连牙齿也掉了整整两颗。” 说起这件事,当今皇后娇媚的脸上便一副怨恨模样。 自家侄子虽然不是她的亲生骨肉,却也是萧家唯一的命脉。 皇帝不肯和她生皇子,她便将满腔母爱送给了唯一的侄儿。 不久前,她因思念侄儿,便命人去尚书府将十三岁的侄儿及他身边侍候的两个童儿接进宫里小住几日。 没想到那天下午回来后,竟看到自家侄儿被揍得面脸是血。 本想第一时间跑到皇帝那里告御状,可皇上前阵子因为要接待北骑大将军,她不敢多做打扰。 好容易逮到皇上今日闲了,才死活闯进轩辕珒臻居住的龙御宫把情事说个明白。 可显然在经过皇后一番添油加醋的告状后,轩辕珒臻的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在她侄儿被惨揍的事件上。 此刻的大彦国天子陛下,正寻思着半个时辰前荣桂带回来的消息。 那只倍受他关注的小猫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云隐宫。 那是什么地方?为何前二十几年他全无印象? 而且他还听荣桂说,云隐宫里住着的主人,竟是他最年幼的弟弟轩辕珒泽。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所谓幼弟,他自然是毫无印象的。 从小倍受先皇宠爱,上面虽然有六个哥哥压着,可自幼聪明绝顶,擅于谋权弄术的他,在成长的历程中,可是将六个哥哥摆弄得十分屈服。 如今那六个哥哥在他登基之后,都被他封了王,赐了宅,悠哉的在各省各地当着快乐的王爷,从没见哪个哥哥对他表现出半分不满。 至于弟弟,他下面倒是有两个比他小不了多少的皇子。 如今也都在朝庭里担任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并且对他这个皇兄也是极为尊敬崇拜。 所以当荣桂突然对他说,云隐宫里还住着一个年幼的皇子时,他可是惊讶了好一会儿。 后来才从荣桂的口中得知,原来这个轩辕珒泽是父皇五十几岁时,无意中宠幸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而生的孩子。 后来那个宫女为了爬上妃子的位置,居然下药媚惑先皇。 得知真相的先皇一怒之下将那个宫女凌迟处死,死前,宫女产下不久的幼儿,便成了先皇眼中的障碍。 但虎毒不食子,纵然先皇再如何讨厌这孩子,他必竟是自己的骨肉。 所以在孩子出生后随便赐了个名,便由着那小子自生自灭去了。 也难怪轩辕珒臻并不知道这个幼弟的存在,小时候的他每天只顾着学习帝王之道,哪有多余的时间去听八卦。 继位之后,更是为国事忙得焦头烂额,久而久之,那个被先皇厌弃的孩子,便成了皇宫里的隐形人,再无人提及他的存在。 如果不是因为柳惜惜,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号弟弟。 “皇上,皇上……” 一连串叫声扰乱了他的思绪,就连打扮得花枝乱颤的皇后,那张涂满红红白白的脸一下子凑到他面前,吓了他好大一跳。 “皇上您到底有没有在听我的话?” 轩辕珒臻对于这个年长了自己两岁的皇后并无多少好感,当年之所以会封她为后,也是先皇的意思。 自从当上皇后之后,这个萧雪梅便利用自己皇后的身份,不止一次的在后宫中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