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被放鸽子 一辆豪华的敞蓬跑车以优美的姿态停在白金学院的停车区,车内,一个看似二十岁出头的少年,酷酷的拿下戴在脸上的昂贵墨镜,一套笔挺帅气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倒显出了几分玩世不恭。 幸好现在的时间校内的学生都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在教室里读书学习,否则以他这种嚣张的方式出场,必会造成人群中的轰动。 迈着优雅的步姿跨下跑车,上官尧摘去遮在脸上的黑墨镜,露于人前的,是一双冰冷幽黑的眼,镶嵌在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射出的目光让人从头顶寒到脚趾上去! 豪华的白金学院那可以媲美欧洲皇室宫庭后花园般的美丽校园内,此时空无一人。 他刚欲抬起脚步向教学楼方向走去,眼神突然一窒,唇瓣处噙着些许状似嘲弄的的冷笑,“滚出来!” 声音不大不小,却充满威严。 没多久,两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灰溜溜的从旁边的树丛中走出来,表情恭敬而带着几分畏惧,“少爷……” “还要我重复多少次?在校园里,不要让我看到你们的影子,趁我还没发火前给我滚出去。”口气已经明显不奈。 “这是上官先生的命令,请少爷不要为难我们……” 接下来的话,被硬生生的吞到了喉咙内,眼前这二十出头的少年,酷酷的站在那里,即使一声不吭,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也足以置人于死地。 上官尧讥俏的掀掀嘴角,甩出一抹不屑,“如果还想好好的在上官家呆下去,就不要忘了你们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 说罢,他扭身离开。 被甩在原地的两个保镖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却也真的不敢再追过去,但为了顾及主人的安全,他们也不敢轻易离去,只好守在校园门口随时观察动静。 当上官尧来到学生会的专属办公室时,看到诺大豪华的空间内居然空空如也,上官尧不禁皱起好看的眉头,那几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说什么有重要的事情让他来学校相商,好容易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还要拼命摆脱那些保镖不厌其烦的纠缠。 可到了学校,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居然一个都没有给他出现,本就危险的瞳孔又缩紧了几分,他拿出裤袋里华丽精致的行动电话,熟练的拨了几个号码,一接通,口气就显得十分不奈烦,“你们在哪里?” 电话彼端不知说了些什么,上官尧原本就酷得要死的俊脸此刻变得更加阴冷,“耍我?我现在在办公室,你们居然去了校外,开什么玩笑?我时间很充足吗?马上滚回来,我不想听理由……” 彼端又是一阵解释,他的态度更显烦燥,“本少爷肚子饿了,心情当然会很糟……SHIT!” 他突然骂了一声,火大的将手机关掉,如果脾气再差一点,那只价值不菲的电话此刻恐怕已经率先阵亡。 不知道南宫雅然那几个小子在搞什么鬼,说什么校内有要事要与他相商,本来就讨厌来学校上课,为了那混蛋的一句话,换上他最不屑的校服,像个傻瓜一样来到学校,结果却被那几个死党放了鸽子。 上官尧满肚子怒火无处撒,偏偏因为没吃早餐就跑出来,肚子饿得叽哩咕噜,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等了好一会,那几个声称突然有要事去办的家伙也不见半点归来的架式。 已经快到中午了,他居然还像个傻瓜一样傻傻等在办公室,见鬼!他上官尧几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学生会办公室,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从教室中走出来。 有几个女生眼神不错,一下子便看到了上官尧,瞳孔顿时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怪物。 “老天……是副会长耶……” 尖锐的声音才刚刚脱口而出,上官尧便不耐烦的转身闪到了楼梯间。 在白金学院里,他的名字几乎和怪物并存,从来都只是在开学典礼或是一些大型活动上才会偶尔出现一下子的人,向来会被那些无聊的学生传得神乎奇神。 他是另类没错,也极讨厌来学校上课,天才的头脑早已在出娘胎的瞬间注定,十六岁时,就已经轻易拿下了M国哈佛大学的几个硕士学位。 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的成为香港最具盛名的白金学院伟大而又至高无尚的学生会副会长,全都是拜他的死党靳司泽所害。 仗着两人从小曾读过同一所幼稚园的狗屁交情,死缠烂打逼着早已经不需要来学校吸取知识的他考进了白金学院,还被扣上了学生会副会长的沉重帽子。 按靳家大少的说法就是,他上官尧从小缺乏生活情趣,友情细胞,幽默基因什么的,所以把他拐进白金学院,偶尔培养出一些人类与人类之间的相处之道也好。 这所贵族学院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设施豪华,环境优越,学生餐厅也可以和五星级大饭店相媲美。 让他讨厌的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千金小姐,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装成一副公主的模样猛钓金龟。 他向来没多余时间与那些无聊女生聊天打屁,更没兴趣被当成焦点和茶余饭后被谈论的对象。 所以能避则避,在学生们的心目中,学生会副会长这个名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成了传奇性的人物,神秘得不可思议。 想到这里,他不禁泛起一丝冷笑,这群没脑袋的家伙。 正想着,胃里传来一阵尴尬的叫声,幸好此时周围没人,否则那个被传闻中神乎奇神的副会长如果当众发出这种叫声,岂不是毁了他维持多年的形象? 不过……这是什么味道? 就在他饿得饥肠辘辘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像肉,像虾,勾得他胃里的馋虫跃跃欲试,恨不能马上从肚子里跳出来一样。 循着那越来越清晰的味道走过去,上官尧居然不知不觉来到了学校的天台处,只见平整空旷又干净的天台一角,摆着一只粉红色的保温桶。 正文 第2章 偷吃别人的午餐 保温桶边,还放着一只漂亮的饭盒,地上铺着一块塑料布,他左右看了下,四周没人,走近一看,保温桶的盖子是被拧开的,里面盛着看上去鲜美极了的浓汤。 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又打开饭盒,居然摆放着整整两排可爱又漂亮的虾饺。 光是看着,就食欲大增,更别提那虾饺的样子小巧精致,简直比五星级大饭店的名牌师傅做出来的东西还要诱人。 趁四下无人,他拿起饭盒里的虾饺塞到嘴里,轻轻一咬,一股鲜美的汤汁顿时溢满整口。 饺子还残留着淡淡的温度,不烫不腻,整颗大大的虾仁肉感十足,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料配出来的,咬在口中的感觉又筋道又十分有口感。 保温桶边是一颗被擦得锃亮的勺子,他又盛了口浓汤,咽进喉咙之后,他顿时觉得整颗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这什么汤啊这么好喝,比他从小到大喝过的任何一款鲜汤都要美味可口得多。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饿得过火了,也不管这东西到底是谁的,上官尧居然像个孩子似的坐在地上乱没形象的开始大吃二喝起来。 直到汤和饺子被他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一扫而光之后,他还没出息的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 突然,眼角处瞥到了一抹娇小的身影,他胸口一震,顿时像个做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孩子般愣在原地。 那女孩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一头长发工工整整的披在脑后,五官清秀纯静,一看就是一个被家人保护得极好的乖乖牌。 她穿着白金学院的女生式校服,纤细的两条白腿在短裙的映衬下更显得修长细弱,手中还端着一只大大的水杯,就站在离他不远处的位置。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上官尧心底大概已经了然,刚刚添饱了他胃的这些食物,大概就是眼前这女生的午餐。 心底突然升起一丝尴尬,任谁又能想像得到,白金学院的副会长大人,竟会偷了人家的午餐来添肚子。 可是,他是上官尧,这个名字的主人,和危险、凶恶、神秘、不可一世相挂钩,高傲的自尊心又怎能容忍自己真的露出抱歉的样子。 酒足饭饱后,原本那被饿得狼狈的样子突然焕然一新,取而代之的,是倨傲和嚣张。 缓缓站起身,他性感的弯起好看的唇瓣,料想以自己的身份地位,整个白金学院的女生一旦认出他,又怎会不买他的帐。 怕是他真的吃了她的东西,还会被她认为是被上帝所垂青了般兴奋不已吧。 想到这里,心底那一丝丝刚刚升起的愧疚也全然消失,扬起傲慢的下巴,他甩给那乖乖牌一记淡淡的笑,“这午餐是你的?”连问话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高傲。 那女孩愣了好半天,最后傻傻的点点头,脸上除了惊愕和些许郁闷之外,让上官尧意外的是他居然没在她的脸上看到兴奋或窃喜之类的表情。 “很抱歉我吃了它。”说着,他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昂贵钱夹,抽出几张钞票,一副施舍乞丐的样子放到饭盒边。 “你的午餐味道不错,很好吃,汤也很好喝,就当是我买的,这些钱够了吧。” 那女生又愣了一下,随即迅速摇了摇头,“不用了,都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不值什么钱。” 虽然午餐没有了,很有可能会害她饿肚子。 但她可从来都没想过要收人家钱,而且眼前这男生看上去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她更不是敢随便得罪。 垂着小脸,她有些不敢去看上官尧的俊脸,弯下身,将饭盒和保温桶迅速的收拾好,最后还用餐布牢牢系上。 一连串的动作完成得极其熟练,显然是一个做惯了家世的女孩。 最后才拿起上官尧刚刚甩在上面的几张钞票,起身,像个容易受惊的小动物一样低着小脸,也不敢抬头,就那么硬生生的将钱举还到他面前,连声也不敢吭。 上官尧垂头看着她的头顶,个子娇小身子瘦弱,那头黑黑直直的长发,是他现在唯一能看到的景观。 连那只举到自己面前的小手,都瘦弱得像没发育成熟的小孩子的手,手指又细又白,却露出几丝粗糙,似乎经常干活的样子。 据他所知,能读得起白金学院的学生,家里没有雄厚的经济支柱,想跨进大门似乎是天方夜谭。 那么,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孩应该也是某家的千金,可她的手指…… 心底一动,不知是心疼还是什么的,总之眼前这只手,居然牵起了他少有的保护欲。 那女孩依旧不敢抬头,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此时他才猛然想起,这学校有豪华的学生餐厅,而她却一个人在天台吃东西,难道她是一个倍受排挤的女生,又或者…… 短时间内,他脑子里闪过不同节奏感的剧情,诸如她不合群,受欺负,搞另类什么的一齐涌入脑际。 手举了好半天也不见人应答的女孩似乎有些焦虑,样子畏首畏尾,一副很害怕见人的样子,偷偷抬头打量了上官尧一眼,很快又迅速低下头,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她小心翼翼的将钱放到他的校服口袋中,也不管会不会掉下来,扭身,像逃难似的离开天台,速度之快让上官尧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上是不是沾染了某种可以毁灭地球的病毒。 “喂……” 他本能的想要跟上去,此时裤袋里的行动电话适时响起,滞住了他的脚步。 当上官尧回到学生会的专用办公室,把自己中午时的遭遇讲给几个从外面回来的损友听时,换来的就是那几个外表看似光鲜,骨子里却一个比一个还要邪恶的家伙们一顿爆笑。 平日里喜欢装酷又爱绷着俊脸的靳司泽难得今天会破功笑得那么欠扁,更别提那个素有笑面虎之称的欧楚扬,一点也不怕死的在那东问西问,甚至连有无接吻什么的禁忌话题都好意思搬上台面。 身为学生会被誉为神一样的男子的南宫雅然功力最好,从头到尾都展现着贵族公子般的得体风范,可眼神中的戏谑却出卖了他的伪装。只有上官尧笑不出来。 正文 第3章 人之常情 直到现在,脑子里还残留着那畏畏缩缩的女孩的形象,五官并不是多迷人精致,小鼻小口,好像单眼皮的样子。 漂亮女孩见过太多,有几个能入得了他上官尧的眼,更别提他向来不屑于追求女生,总认为大丈夫志在四方,儿女私情只是生活调剂品。 可那个他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女生居然鬼使神差般的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印象。 欧楚扬哥们似的勾着他的肩膀皮皮一笑,“某人的魅力下降了哟,居然会让本校女生吓得掉头就跑,尧,我是不是该重新对你的形象做下评估?” 说着,他还不怀好意的支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上官尧,但很快就换来铁拳一记。 两人笑闹在一起,上官尧大概也只有在几个好友面前才会露出本来性格,少了暴戾和阴狠,多了些少年家该有的任性的放纵。 打闹了一会,众人终于将话题从他身上扯到了校际联谊。 原来南宫雅然这家伙叫他来学校,居然打算让他出卖色相,说什么快到春季舞会了,为了提高校内的士气和氛围,一向不与学生为伍的学生会成员全体协商,要搞一场深入了解战什么的。 大概就是倍受尊崇的学生会四大巨头与民为伍,下基层加入学生的团体中,以增加亲和力之类。 尤其是倍受学生瞩目的上官尧,现在已经是二年级的学生,可来学校的次数却用一只手也可以数得过来。 众人对人的好奇程度已经超过了UFO,绝大多数学生连做梦都想一展副会长尊容。 他们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当然不是无迹可寻,事实上白金学院的校规和其它学校有些差别。 这所贵族学院幕后的真正掌控者并非校董或是校内管事,而是权力和地位皆不可高攀的四个学生会成员。 南宫雅然几乎一人独览大权,将校内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负责风纪的靳司泽和负责财务的欧楚扬在校内也同样担当着不可取代的地位。 只有上官尧,虽名为副会长,可却绝少插手校内之事,若说白金学院现在三国鼎立也不为过。 但越是不可触摸的东西,反而会更加引起众人的注意,如上官尧,生就一张冰山王子般冷酷绝美同外表,性格也另类得让人捉摸不透。 家世背景庞大到让人眼红,几乎可以垄断香港整个娱乐业的盛世集团,据说有极其可怖的黑道背景从中支撑。 而上官尧是盛世集团总裁的独生子,唯一的法定继承人,所谓学业,无非就是打发无聊时间的幌子,这种人生下来时就含着金钥匙,注定了将来高不可攀的社会地位。 这样的人,有谁不想巴结奉呈,更何况那些女孩子如今正处于做梦的年纪,而且时下又是一个偶像剧和言情书刊泛滥的时代,把目光集中在上官尧的身上,也是人之常情。 只不过这个决定,身为当事人的上官尧当然是举双手双脚反对,有没有搞错,让他像个傻瓜一样去迎合那些无聊的学生,还搞什么亲和力活动,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也不管几个好友在那边游说劝说,他又恢复一惯冷漠的表情,脑海中又情不自禁的浮现出那张清秀面孔。 事实上更让他回味的是今天的午餐,真是美味可口,那饺子也不知道是什么馅的,还有那汤,鲜美得惊人,直到现在还回味无穷,恨不能天天都可以品尝到那样优质的午餐,不,最好是早午晚三餐再加上夜宵。 没等学生会几位好友讨论结束,他已经不耐烦的率先放了几个人的鸽子起身走人。 来到校内停车场,长腿刚刚跨进自己招风的跑车内,就看到不远处隐藏在暗处的车辆,他烦燥的低咒一声,此时又恰逢放学,三三两两的学生已经从教学楼内走出来。 不经意的,又或许是故意寻找,果然,在那人群中,发现了那抹始终萦绕在心底的身影。 那女孩背了一个超大的书包,看上去很吃力,大概里面装了不少东西吧,难以想像已经过了高中生的年纪,她的整体视觉还是给人一种高中生的感觉。 上官尧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坐在车内细细打量着那边已经向校门口处走去的细弱身影,突然轻轻吹了一记口哨,很快,刚刚那隐没在暗处的车辆里,哈巴狗似的跑出两个人。 “少爷!”两人一副等待发落的样子。 他下巴一扬,指向渐渐消失在眼前的人影,“那个女生,去派人给我查查她的底,晚上把报告给我。” 台上的教授口沫横飞的讲着古代史,什么恐龙时代白垩纪,听得让人昏昏欲睡。 几个男生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三三两两的女生也在私底下小声谈论着本年度的服装品牌和某个高档化妆品,一点也没把教授放在眼中。 凌水月支着细弱的下巴,坐在靠窗的位置,双眼不禁飘向了窗外,天真蓝,云真白,偶尔有小鸟飞过,灵巧而轻盈。 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要放学了,今天中午,还要不要去天台吃饭? 自从那天她的午餐被一个奇怪的男生给占有了之后,心底总是茫茫然,很奇怪的感觉。 她没敢太仔细打量那个人,只隐隐的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容反抗的强势。 好像很帅吧,现在已经没什么印象了,这都要归功于她从小到大都不敢正眼去看别人的功劳,就连系里的男孩子因为功课和自己讲话,她也会被吓得不知所措。 就是这种胆小内向的性格,所以造就了她直到现在,身边都没什么朋友的可怜下场。 不过也没什么,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就好,她如此安慰着自己。 双眼继续在窗外打着转,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心不在焉的,就连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也全然不知。 直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才恍惚回神,一脸茫茫然,就像正在做梦时被突然吵醒,此时她才发现,原本有些颓废的学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居然一个个瞪大双眼,神情怪异。 正文 第4章 唯我独尊 凌水月一时之间不明所以,直到视线被站在课堂门口处的一个俊逸少年所吸引过去的时候,才猛然一怔。 对方今天没穿校服,而是一套清爽干净的运动装,脚上还踩着那种贵死人的高档球鞋,明明应该是一身很阳光的打扮,可不知为什么,穿在这人的身上,倒显出了几丝骇人的冷意。 耳边突然传来唏嘘声,“是上官尧耶……” “学生会的副会长?” “老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近看比远看还要帅气……” “真的是上官尧吗?我不是在做梦?” 诸如此类的小声议论着,凌水月只来得及听到上官尧、副会长,其余的已经理不出具体概念。 上官尧继续用那种酷得半死的目光死盯着那个一脸茫然表情的女生,“哎,我饿了,想吃饭!” 话落,室内更是一片哗然,站在讲台上的教授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眼前这位大少爷是这所学校里得罪不起的几人之一。 其它几个少年还好,奉公守法,而且将优等生的风范发挥到了极致,可是这位上官家的少爷却难搞得很,他似乎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中,冷酷傲慢,什么时候都会表现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至于其它学生也全部都傻了眼,不懂这向来神秘的男生,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当着全体人的面说出这种创意性极强的开幕词。 只有凌水月傻呆呆的,好像直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上官尧有些不耐烦,迳自走到她面前,一只手臂撑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微微俯下高大的身子,将自己不可匹敌的俊脸一下子凑到了她面前,“喂,在同你讲话,我说我饿了,把你的饭盒给我吃。” 说着,又拧了拧眉,“你今天中午带饭盒了吧?” 凌水月傻傻的点了点头,完全是机械似的。 “放哪里了?” “储……储物柜。”声音细弱蚊蝇,显然被吓得不轻。 他突然扬唇一笑,这一笑,便可倾倒众生,迷得周围女生惊叫连连。 “那么……带我去你的储物柜吧。” 上官尧再一次以非洲难民的姿态将她带来的便档吃个精光,今天她带的是一盒可爱至极的小包子,里面的馅配得极其精致鲜美,口感更是绝佳。 而且今天不止有汤,还配了小菜,清淡怡人,几样东西加在一起,被他野蛮人似的吞到腹中,仍旧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从前几天吃过她的午餐之后,总是念念不忘,为了寻找那种感觉,他先后命人查了几家有名的中式餐馆,把店里所有馅的饺子通通买来尝了个遍,可却没有一个口味能符合他的要求。 今天清晨起来,心底痒痒的,连事也做不进去,所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着车来到了学校,也不管当时还是上课时间,就直接把人给拎出了教室。 对于眼前的女孩,他有些许的了解,都该归功于前些日子的调查报告。 原来她的名字叫凌水月,是小他一届的学妹,她父亲开了一家中型的贸易公司,搞一些进出口的小生意,而母亲当年是红极一时的模特儿,上面还有一个在维也纳深造的姐姐。 这凌水月性格有些怪异,没什么朋友,而且又很少讲话,在学校里的存在感几乎为零,说白一点就是有自闭倾向,胆小内向又爱害羞。 难怪上次见了他就跑,当时他还以为她的伎俩是欲擒故纵,现在想来,自己似乎误会了她。 当他吃饱回神的时候,她的午餐都被自己解决了,而她则大气不敢喘一声的低着头,一副苦恼的样子。 上官尧才猛然回神,他吃了她的午餐,那她自然要饿肚子,那么上次……他吃了她午餐,她也饿肚子来着? 想到这里,心底稍微有些愧疚,自己的行为大概和恶霸差不多了吧,难怪她会吓得不敢吭声。 这样想着,也不理会凌水月的诧异,将现场收拾了一番之后,他就把她带到了一家别致的餐厅,凌水月自然诧异不已,但也只敢偷偷看着他,不懂眼前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惹的男生究竟想干嘛。 叫来侍者,奉上菜单,“想吃什么自己点。” “呃……”她一脸的吞吞吐吐犹犹豫豫,“我……我还不饿。” 正说着,胃里传来咕噜一声,破坏了此刻的气氛。 上官尧好笑的看着她,“不饿的话,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凌水月巴掌大的小脸涨得通红,本来就小嘴小鼻,单单的眼皮和那些拥有水汪汪大眼的女生比起来,实在算得上是一盘微不足道的清粥小菜。 可偏偏这样的她看在上官尧的眼中,却是别有一番情趣。 特别是她涨红脸,一说话就嗑嗑巴巴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胆小的小动物,连看人的感觉也畏畏缩缩的。 “下午上课的时间就快到了……” 她只想逃,眼前这男生给人的压迫感太强烈了,而且这算什么呀,莫名其妙的被拉到了餐厅和一个自己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男生单独吃饭,有点像约会的感觉,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兴奋,反而怕得要死。 “你好像很怕我?” 他一语道破她的内心所想,事实上再白痴的人也看得出她在怕他,只不过这个事实他一点都不想接受罢了。 岂止是怕,简直避之不及。 在凌水月弱小的心灵深处,别说和男孩子单独在一起,就连说说话碰碰手,也会让她吓得停止心跳。 她天生内向,每天都自闭着自己的情感,从小到大又不被家人所重视,存在感自然少得可怜。 以前还有陈嫂陪她说说话,关心关心她,可随着陈嫂年纪越来越大,她的儿女也不忍心她再继续在凌家帮佣,所以去年辞了职,她的世界就彻底变得毫无生息起来。 最后,她还是在他不容反抗的眼神控斥下,小心翼翼的点了一道套餐,吃得也是食不知味,恨不能时间快点过去,早点摆脱眼前这人。 正文 第5章 如临大敌 上官尧从头到尾都一副好笑又好气的样子打量着她,偶尔问她点什么,她也是答得不知所措,一副深怕以下犯上的惊恐模样。 “你以前总是一个人吃午餐吗?” 正垂头小口吃着东西的凌水月立刻如临大敌,像回答王子问话的小女仆一样忙不迭的点头,生怕慢了一两秒就会受到凌迟处死什么的。 “为什么去天台,而不是学生餐厅?”他蹙了蹙眉,心底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对眼前这丫头好奇上了,想了解关于她的一切,甚至有种想法想更加接近她。 “呃……学生餐厅的伙食……稍微有点贵。” 事实上是十分的贵,一顿午餐下来,几乎可以消耗掉她一个月的零花钱。 这个答案听在上官尧的耳中,就觉得有些新鲜了,至少一开始他以为她是那种倍受排挤的女生,像她这种不爱吭声的类型,一向是那些娇小姐阔少爷捉弄的对象。 不过“稍微有点贵”这个答案,可是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料。 她父亲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老板,而且据说家里的房子也是那种占地面积广的豪华别墅。 这种家庭中走出来的小孩,居然会嫌那一顿饭钱贵,呃……白金学院学生餐厅的伙食费是比其它地方的贵一点点啦,但还不至于让人承担不起吧。 正想着的功夫,就见她只将自己面前的一份面吃到肚子里,至于其它的菜,她则是一口没动。 “你怎么都不吃菜?” “吃不完……可以打包回去。”在她的理念中,坚决不浪费是从小养成的天性。 而上官尧则瞪圆了眼睛,打包?这妮子脑子里想的东西到底还有多奇怪? 她则一本正经的小口吃着眼前的面,好容易吃得差不多了,才小心抬起眼,“吃不了的话会很浪费,而且这些菜也刚好可以当做我的晚餐……” 说着,她又觉得有点不妥,“那个……我打包拿回自己的家里,你不会介意吧?” 搞不好他也想打包,自己抢了人家的东西总是不礼貌。 上官尧被她那如果你不要,那么我就全部承包的眼神搞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种思维奇怪的女生。 “你知道我是谁吧?” 过了许久,他终于问出这本该是他开场白的话,因为之前他似乎从来都没向她做过自我介绍,即使到了现在他已经很厚脸皮的吃了她两顿午餐。 她急忙点点头,反应过来似的,又摇了摇头,之后,又迅速点了点头,“呃……我听说你是学校里的副会长。” 上帝原谅她之前真是一点高层意识都没有。 从迈进白金学院的第一天起,她就已经学会了自我封闭。 至于那些喜欢八卦的女生们每天挂在口中的白马王子,她是没半点兴趣,一方面知道自己这样的女生不适合追星,另一方面她也没有那种爱好。 不过在学校里呆得久了,再笨的人也多少听说过学生会。 据说有四个来势汹猛的富家大少爷,每个人都长得超级帅而且又十分有钱,整个白金学院所有的大事小情都交由他们亲自处理,而且还掌管得井井有条。 她还听说凡是能在白金学院里连续三年拿到奖学金的优秀学生,将来还有机会跨进这四个人所在的家族核心高就。 不过这种事听在凌水月的耳朵里,也不过就是听听而已,以她的能力,别说年年拿奖学金,就算是想要在校内拿个好成绩也是枉然。 但是对于校内的副会长,她多少还是知道些的,虽然从来没见过本人,也听说对方是白金学院的传奇性人物,身世神秘,行踪诡异什么的。 怎么也想不到,被那些人传得神乎其神的副会长,此刻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既然知道我是学校里的副会长,那么你知道……副会长是干什么的吗?”一脸促狭笑意爬上他好看的脸,像个十足的痞子,让偷偷躲在暗处暗中保护他的保镖大开眼界。 他们心目中那个向来冷酷无情,甚至可以说是杀人不眨眼的少爷,居然也会露出这种天真的表情。 凌水月就像个小呆瓜一样摇了摇头,她无非就是普通的学生一枚,事关学生会的内部状况她怎么会知道? 不过……趁着他微笑的空档,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他一眼,这么近距离的看他,真的是很帅的一个男孩子呢。 头发明显被名家修整过,五官也极其深邃,幽深的眼神如两股诱人的深谭,唔……嘴巴长得也很漂亮,上唇微微翘着,睫毛也又长又浓。 褪去之前的那套看起来很酷的校服,今天的这身运动系列,更突显了他俊美的气质。 正偷偷打量他的工夫,他突然出其不意的将好看的脸凑到了自己面前,咧开嘴露出了一口白牙,“学生会的副会长就是可以随便欺负人,但是被欺负的人又不能反抗,因为一旦有种反抗,就会立刻遭到阴狠绝决的报应,这回知道了吗?” 她被他又是威胁又是警告的样子吓得猛点头,并努力回想自己在此之前有没有反抗过他。 上官尧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而且还笑得很夸张,“傻瓜!我骗你的啦,你还真相信。” 见她睁着一双无辜到极点的眼睛,眼神中瞬间闪过不解和质疑,他才又恢复了一脸认真,“你叫凌水月是吧?” 她瞪大了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种大人物会叫出自己的名字。 “不如从此以后你每天都给我做午餐吧,我很喜欢你做的东西,味道还蛮不错,我可以付给你钱,只要是你提出来的报酬我统统都可以满足你……” 见她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又继续道:“我是认真的,我这个人比实挑食,很少有东西能被我的胃认可,不如大家做个交易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的那一句“大家做个交易吧,我不会亏待你的”之后,白金学院的天台上,每天中午就会多出来一个人。 为了避免造成校同内风波,上官尧每天都会趁着还有几分钟放学的时候来到校园,然后发个简讯给正在上课中的凌水月,两人约好去天台顶上吃午餐。 正文 第6章 恋爱的感觉 这个地方大概很少被人发现,也极少有人出现,就连学生会的其它几个成员也不知道上官尧居然会背着他们偷偷来学校,仅仅就是为了吃午餐。 大概是凌水月的手艺养刁了他的胃,这妮子平日里一副不吭声不吭气的样子,可是手艺却好得没话说。 他尤其喜欢吃她亲手包的虾饺,每只饺子里都放一颗大大的虾仁,再配上葱花和少许肉沫,做出来的饺子真不是一般的美味。 她每次给他拿的虾饺都是双数,有一次他一口气吃下了二十一颗,可凌水月却坚持让他再吃一颗凑满双数。 事后她则傻兮兮的说:“你不觉得如果把两颗虾仁放到一起,样子很像一颗心的形状吗?所以一定要吃双不吃单,这样……你的心才是完整的啊。” 渐渐的,凌水月对他的畏惧感越来越少,虽然每次在见面时还是会脸色,说话的声音也是极小的那种,可当上官尧不经意的讲到某个笑话时,她会偷偷捂着小嘴乐,肩膀一抖一抖的,像个胆小的小动物。 而自从那天以后,她每天中午习惯性的多带了一份便档,久了,上官尧也不好意思,想要给她报酬,她又拼命害羞的摇头,害得他总感觉自己就像古代的恶少,仗着自己是副会长的身份欺压良民。 凌水月却不以为意,“反正家里的人不多,我一个人又吃不了,有你帮忙也好啊。” 每次当上官尧露出一脸抱歉表情的时候,她就会如是安慰着他。 其实自己的私心却是,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每天只有短短的几小时也是幸福的。 久了,她对他的口味也有了许多了解,知道他不喜欢吃辣不喜欢吃苦,对海鲜特别有好感,肉类也还好,青菜方面就有些挑食,每次看到芹菜和卷心菜都会皱眉,并露出一脸排斥。 有次,她偷偷将芹菜捣碎,混着肉沫和虾仁放到了水晶包子里,结果上官尧还是吃得香喷喷。 当她事后告诉他水晶包里其实有芹菜时,他气得哇哇大叫,直呵她的痒,两个人像长不大的孩童,在天台上闹来闹去。 任谁也无法想像,那个向来不苟言笑的上官尧偶尔也会任性得像个孩子。 上官尧大概只有在和凌水月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露出这么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喜欢看她流露出来的一颦一笑,喜欢闻她身上淡淡的香皂味,喜欢她害羞时脸红的样子,更喜欢与她在一起时的感觉。 那么自然、舒畅,没有压力没有烦恼,甚至天真的希望时间就停驻在这一秒,永远也不要再继续流逝。 心,大概就在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憾动着,这难道……就是书上所说的恋爱的感觉吗? “人家都说习惯用左手的人天生聪明。” 这天,两人吃完午餐,趁着学校还没上课,而且阳光正好,温度适中,凌水月半趴在天台的边沿处,细弱的小手支着小巧玲珑的下巴,小小的单凤眼如今也敢直视那张帅气逼人的俊颜,并且已经习惯性的不会再度脸红了。 整个身子靠坐在天台边边的上官尧微颔着双眸,酒足饭饱之后,总有一股让人昏昏欲睡的想法,再加上多日来的相处,他已经习惯了有她陪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他天生左撇子,无论是吃饭写字还是做事,总是以左手为主,这个发现让她好奇了很久,又孩子气的拿出纸笔让他在上面写字,结果上官尧那出自左手的漂亮字迹让她羡慕得直流口水。 还口口声声说要拿回家找个相框裱起来,逗得上官尧哈哈直笑,这妮子总会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给他带来适度的惊喜。 两人相处久了,他渐渐从她口中得知,她父亲工作太忙,常时间不回家居住,母亲陪着拥有极强音乐天赋的姐姐在维也纳深造,更是极少出现在家中。 诺大的房子里,只有她和管家两人,平时她又没什么交际,属于中规中矩型的乖乖牌,偶尔,他也会从她的脸上看到落寞和孤独。 又派人偷偷查了她几次,才得知凌水月在凌家从小不受宠,因为天生愚笨,长得又不是极好,各方面和她那个天才姐姐比起来都糟糕透顶,所以从小就被父母冷落。 知道这些后,上官尧忍不住恨恨的想把她的父母揪出来痛扁一顿,再问问那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当人爸妈的。 当然他对她父母的抱怨以及对她的同情,凌水月全然不知,她是个单纯的女孩,连一丁点恶毒的想法也不曾产生过,一味的认命,一味的服从,一味的忍耐。 偶尔会将她那微不足道的心事讲给上官尧听,对于从她口中说出来的那些幼稚的小儿科,他的表现从来都只是淡淡一笑,但心底却偷偷喜着她的喜,怒着她的怒。 而凌水月却很享受他带给自己那淡淡的幽静,即使什么都不说,也能让她感受到莫大的满足。 “你曾听说过吗……” 低喑的嗓音如同完美的天簌,温柔的阳光映照在美少年迷人的脸上,闪现出一轮浅浅的光环。 “M国监狱曾做过这样一项实验,他们把一个死刑犯蒙上眼睛,身体固定,用一把小刀的刀背在他的手上一划,然后就往他的手上滴水,并且告诉他他的血管被割破了,结果一个晚上过去,那个死刑犯死了,最后,医生诊断是被他自己吓死的。” 凌水月不解,他为什么会突然间给自己讲这个故事。 上官尧却轻轻笑开,“某些心理阴影都是自己给自己造成的,你想像自己生活在黑暗里,也许你就是生活在黑暗里,但是水月,为什么不试着想像自己是生活在阳光中呢?” 那句话始终在脑海中徘徊不去,她有点了解,又有些糊涂,却总也忘不了他当时的笑脸,那么执着而迷人。 周末,水月向来习惯早起,趁着休息,她准备去超市大肆采购一番,而且又专心研究了好几款菜式,准备在周一上学的时候做给上官尧品尝。 正文 第7章 别有洞天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原本单调的人生中突然多了那样一号人物。 有时候一个人发呆的时候也会想起他,然后不为什么的傻傻一笑,像个单纯的孩子。 特别喜欢看他每次吃自己的便档时脸上所流露出来的满足感,即使直到现在,她对他的世界仍旧一无所知,唯一对他的了解就是他的身份是学校里的副会长,却常年不去学校上课。 有时会偶尔看到他紧随身后的保镖,当对方提到上官先生时,他原本好看的脸就会突然变色,十分吓人。 但是在她面前的时候,上官尧多数都会表现得像个孩子,看到了吃的,双眼就像露出小动物一样贪婪的眼神,而且每次都会把她逗笑。 这天刚出门,一辆超炫的跑车便从远处驶来,上官尧远远的就开始按喇叭,直到车子开近了,他才酷酷的拉下脸上的墨镜,露出孩子般的笑,“水月,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可是我还要去超市买东西。” “那就等回来再买好了,我可是好容易才摆脱掉那两个缠人的家伙,一会被他们发现我失踪了,恐怕又要满世界的找我了。” 他向来不排斥对那两颗牛皮糖的厌恶,渐渐的,水月大概也知道上官尧的身世,看来传闻中他家有黑道背景的确是事实。 而且他除了每天中午去学校吃午餐,平时几乎很少会捕捉到他的人影,好几次,她都会在他的身上发现新添的伤痕,他从来不解释,她也从来不问。 两人之间的友谊,似乎都维持在一个适当的程度上,谁也不会轻易打破对方的界限。 让凌水月没想到的是,上官尧居然驾着车穿过市区,来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效区,这片土地种植了大堆的植物,远远的,有一个用玻璃堆砌起来的小房子,面积并不大,看上去也极小巧精致。 “这是什么地方?” 当上官尧将跑车停在玻璃房门前的时候,她一脸的不明所以,直到自己被他拉下车,推开小小的玻璃门后,映在凌水月眼前的景色让她忍不住大吃一惊。 “好漂亮哦……”她两只眼睛已经不够用,因为玻璃房内种植着不同品种的绿色植物,每一种都极为罕见,小小的玻璃房面积虽不大,里面的构造却别有洞天。 仰望上方,透过晶莹的玻璃,可以看得到蓝天白云,玻璃屋内空气并不沉闷,反而还散发着淡淡的香草气息。 “那边那一排高高的家伙叫迎天笑,还有这边的株长得有点像狗尾巴草的叫小侏儒,这几颗叫凤来仪、迎风草、孔雀竹芋、魅天仙、龙王……” 身后,上官尧低魅的声音传来,带着诱人的磁性。 而后又顺着她的视线指向正中间的几株红色的植物,“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烂绯红,佛说,那是彼岸花。” 凌水月扭头,正对上他灼人的黑眸,瞳孔内闪烁着生动的光茫,唇瓣微微上扬,扯出一个异常好看的弧度。 她心底猛然一颤,有股奇异的思绪横生心头。 他却在这时突然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双手轻轻搭在她细弱的肩上,并将自己的鼻尖凑到了她面前,坏坏的挤挤眼睛。 “水月,你可以为我保密哦,因为这个小小的玻璃房是我的私人领地,从来都没有人知道这里,就连雅然他们都不知道……” 没什么理由的,总想与她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想告诉给她听。 如果人的一生之中注定要与另一个人相护掺扶着走下去,那么他另一半的人选,已经如此清晰的站在自己的眼前了。 他喜欢她,想要她,从第一次在学校的天台上看到这个清纯纤细的少女那刻开始,仿佛上天已经注定了两人的缘分。 她小脸一红,心跳没道理的加快了几分,小小的唇干燥着,有点畏惧,也有点受宠若惊,好像要发生什么事,害她雀跃的期待着。 他把她拉坐到花海之中,耐心的给她讲每种植物的花语,直到他的双眼痴迷的望向眼前的花海,脸上的表情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柔和。 “知道我为什么要养这些绿色植物吗?” 他允自说着,声音出奇的好听,“因为绿色象征着生命,而且也很强韧,又倔强不屈,就算被风吹被雨打,也不会轻易死去,每周我都会抽出时间来这里照顾它们,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年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本正经的望着她满是迷惑的小脸,眼底的神情突然加深,凝重得让人猜也猜不透。 “水月……” 伸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揉捏着她细嫩的脸颊,蓦地,柔软的唇毫不犹豫的压了下去,印在她小巧的嘴唇上,冰冰的、滑滑的,湿软又甜美。 “做我的女人吧,我喜欢你!” 小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格林童话,因为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在一起之后,就会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所以她一直幻想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变成童话世界中的公主,期待着王子的降临,直到有一天,有个叫上官尧的男生说,“做我的女人吧,我喜欢你!” 凌水月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属于她的王子,她开始做着一些不切合实际的梦,想像着和自己的王子一起手拉手,漫步于阳光下,一起吃冰淇淋,一起面对未来的喜怒哀乐。 只因为那个叫上官尧的男生,敲开了她所有封闭着的心门,让她懂得了爱,习惯了有他的存在,像天底下千千万万个喜欢织梦的女生一样,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幸福。 但童话故事终究是童话故事,醒来后,一切都会恢复到从前,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般平静 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两人在天台上一起吹着午后的风,感受阳光的洗礼,他帅气的笑脸和孩子般无辜的眼神,已经成了她午夜梦回之际唯一的影像。 正文 第8章 望穿秋水 他把她抱在怀中,一遍又一遍的吻着,不停的呢喃:“我喜欢你……水月……水月……做我的女人吧……” “尧……上官尧……” “水月……”那张清晰的笑脸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她拼命的想抓住对方,可他却越走越远。 “不要……不要离开我……” 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心跳的速度快得让她几乎把持不住,额头浸满汗水,无神的双眼,此刻失去了焦距。 水月不禁苦笑,这么多年了,梦境依然还是那么清晰,可是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上官尧带着她去过那间小小的花房后,他就像空气一样在她的世界中彻底消失了。 她每天中午都会像个傻瓜似的在学校的天台上守候着,午餐也是一样接着一样的换,希冀着某一天可以看到他俊美的身影再度出现。 可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望穿秋水,等到心也碎了,上官尧却再也没出现过,就连那个玻璃房,也像被遗弃的孤儿似的从此无人问津。 校内对他的传闻如同死水一样突然间静止了,好像上官尧这个人从来都没出现在白金校园中过似的。 她在暗地里偷偷关注着学生会的一举一动,以南宫雅然为首的学生会成员每天一如既往的去学校处理公务,只不过从那天以后,她再也没在任何一场大型的公开活动中看到上官尧这个人。 有关于上官尧所有的消息都被彻底封锁,有一次她曾鼓起勇气,趁着学院里的风纪部部长靳司泽来到基层检查时,向对方偷偷打探着上官尧的下落。 这个举动,显然换来对方的些许诧异,不过很快,靳司泽便露出一丝诡异的浅笑,道:“小学妹,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随便打探的好,用心读书,免得被当就惨了。” 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这么被人家一句话挡了回去。 之后,凌水月又变回了从前的那个见了人就怕,大气不敢多喘一声的乖乖牌,每天按时上学放学,循规蹈矩的生活,碌碌无为的毕了业。 她相信在白金学院里没有人会记得住凌水月这个人的名字,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似的悄然无息。 毕业后,她那向来没把她当成女儿看的父母直接丢给她二十万,让她出去自生自灭,因为抚养的义务已经尽到了,从此后大家最好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那个时候她又要忙着找工作,又要忙着找房子,整个世界变得乱七八糟,区区二十万很快就被她花光了,银行帐户出现了赤字状态,她又没亲戚朋友可以依托,只好随便找了一家小公司就职。 薪水虽然不高,但发的及时,而且还可以预支,几年来下,她的生活倒也逐渐趋于了平静。 只是心底的某个角落依旧是空空的,像是缺少了点什么,又没办法添补。 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快要接近上班的时间,她刚想起床收拾,床边的电话适时响起。 接起后,彼端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似乎在核实着她的身份。 “没错我是凌水月,呃……凌耀祖是我爸爸……” 她静心往下听,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双唇也不自觉的开始发抖,举着电话的手臂开始摇摇欲坠。 “你……你是说……我爸爸以公司的名义给人做担保,现在对方跑路了,所有的债务都由我爸爸一个人来承担……” 虽然在她的印象中,父亲这个称呼从小到大从未给过她任何关心和安慰,可好歹自己的身上也流着对方身上的骨血。 离家这几年,除了逢年过节,她会被召回凌家主宅吃顿便饭,其余的时间她都保持着被流放在外的姿态。 她不会争也懒得争,这样的亲情模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概深蒂固了。 但诧一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她大吃一惊。 (“凌小姐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一些事,事实上……你父亲欠下了大笔巨款,而且现在你父母还有家人都已经在香港消失,我派人调查了一下,以前你父亲曾居住过的那幢房子目前已经转到了你的名下,这也就是说……你将要代替你父母尝还我们的巨额欠款……”) 这个消息简直犹如晴天霹雳,激得凌水月好半天都没缓过神。 接下来,她原本平静的人生突然变得一塌糊涂,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成了代罪羔羊。 大概就是她父亲欠了外面一笔债,由于偿还不起所以跑路,一夜之间她所有在法律上和血缘上都可以称之为亲人的人全部消失。 只剩下一幢大宅,目前已经无人居住,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卖掉,如今已剩下了一个空壳子。 后来有人找到她头上,据说对方是什么公司的负责人的秘书,自我介绍时那人说自己的名字叫萧靖,并委婉的转达了他的来意。 她父亲欠了对方公司整整五仟万,凌耀祖跑路,那么这笔巨额债务的欠债人理所应当的落到了凌水月的头上。 她变卖了家里的房子,又把自己银行中所有的存款全部上交,结果还是欠了对方整整三仟五百万。 对方给她三个月的时间将余下的款项还清,已经江郎才尽的凌水月哪还有多余的钱去还债。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还债的日子也越来越接近,每天上班都神不守舍,工作也连连出错。 还有三天就到还款日期了,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满世界的寻找父母和姐姐的下落,可他们居然消失得那么干净俐落。 想到那些可怕的要债人,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电影中黑社会的镜头,在她家门口洒猪血,或者是砍掉她几根手指以示警告什么的。 凌水月被自己构思出来的场面吓得小脸惨白,当夜,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去随便哪个地方先避避难。 可是当她第二天起早,准备开溜时,门口处赫然出现了两个可怕的黑衣人,一个个酷得要死,眼神也冷骇严厉。 正文 第9章 彻底遗忘 “凌小姐,今天是还债的日子,和我们走一趟吧。” 她张口结舌,可笑的是手中还拎着一只逃难时所备的小皮箱。 接下来,连人带行李,凌水月就被这两个看上去随时有可能会宰了她的男人带到了一幢看起来异常华丽的办公大楼。 咦?这年头黑社会还租用这种高级写字间吗? 而且里面的工作人员看上去都好专业的样子,连工作装都是那种昂贵的国际名牌。 每个人胸前挂着工作牌,正规得不像话,一楼大厅的正中央,也就是总服务台处,还用金字裱着“盛世集团”几个大字。 没多久,她被两个男人带进了电梯,随后被拎到了一间小型的会客室。 的确是拎的,因为她的脚步已经呈现出瘫软状态,如果不借用外力估计是走不完全程的。 接待她的依旧是那个自称为萧靖的年轻男子,上下看了她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她身边的小行李箱,忍不住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你想逃跑?” “我……”此时的凌水月已经被吓得小脸全无血色。 自己不但还不出钱,反而还被逮到要跑路,黑社会对付像她这种欠债不还的人,手段通常都会很残忍。 想到这里,她吓得向后倒退几步,明知道这个时候想跑根本是天方夜谭,但本能的求生意识还是让她选择了向后退缩。 “我……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们的。” 对面叫萧靖的男子慢条斯理的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抬眸时,瞳孔内闪出精明的冷意,“欠款额目前是三仟五百四十二万七,再加上这三个月的利息,一共是三仟七百五十六万四,我已经调查过你银行帐目,现在连五千块都没有,你公司每月的薪水是三千八,如果按这个速度来算,那么凌小姐,你可以告诉我,你还要多久才能把余下的款项还给过来吗?” 听到这个庞然数字,凌水月只觉脑袋一木,连思考的力气也没有。 “这么说……你是还不出来了?” 她死咬着嘴唇,脸色苍白晦暗。 “凌小姐,你知道我们盛世集团不是开慈善机构,这笔钱的确是你父亲所欠,你也有偿还的义务,可现在的情况是……你似乎还不起这笔钱,这可就让人伤脑筋了,通常对于这样的情况,解决的方式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为了尽早将债务还清,我想……凌小姐应该不介意去我们盛世集团旗下的夜总会做陪酒女郎。” 说到这里,他上下打量了凌水月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赞同,“虽然……”他轻咳一声,“你的长相稍微有些逊,可也许会有客人欣赏清纯型的……” “不要……我不要……” 听到做陪酒女郎,凌水月吓得不住后退,她太清楚这四个字背后的意义了,难道要她出卖肉体去还债? 想到这里,她转身就想跑,却不料手臂被刚刚那两个吓人的家伙及时拉住,但那两个家伙似乎忘了惊恐中的人力气通常比较大。 还没等对方拉稳,她行李也不要的就向会客室外面逃。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身后传来萧靖的命令,她哪还顾得上多做逗留,像只没头苍蝇般向外冲。 也不管前方有没有人,就这么一头撞过去,直到一股痛意从鼻头处传来,还没等搞清状况,背后却传来几个嗫嚅的声音。 “少爷……” 恭谨而畏怯的低唤,使得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刚刚那两个还追着她跑的大个子像见到了天神。 凌水月被撞得险些摔倒在地,当她回过神去打量和自己撞车的男子时,胸口蓦地一紧,仿佛下一秒,藏在自己身体里的那颗心脏就会从喉咙中跳出一样。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个子高挑修长,英俊逼人的五官此刻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冷意。 一股强烈的王者气势压得众人皆大气不敢喘一声,偏偏让凌水月如此震惊的并不是这种君临天下的凛然,而是……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即使褪去少年时代的青涩,她依旧不会忘记,几次梦回之际,这人……就是那个害得自己流尽眼泪的肇事者。 不知道是刚刚被吓的,还是在意外的地方看到了让她意外的人,她颤抖的伸出手,小嘴微张,喉咙发紧,就这么不顾一切的扯住那男人的衣袖。 “尧……”微弱的低唤。 好想哭,她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他了,她以为两人之间的缘份停止在多年前,她以为曾发生在白金学院时的一切不过就是一场梦。 而眼前的上官尧此刻,却这么真实的出现在她的世界中。 而眼前被她扯住衣袖的男人似乎并不习惯被人这样放肆的碰触,本能一甩,像看陌生人一样冷冷的看着她,神情中不再有往日的嘻笑和玩世不恭,而是骇人的阴沉冷漠。 凌水月整个人被他拨到一边,小小的身子狼狈的踉跄了一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冷意,她整个人都傻掉了,甚至忘记了逃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事隔多年,他竟会对自己如此冷漠不堪? 当她的两条手臂终于被身后的保镖牢牢扯住的时候,随之而来的萧靖也露出前所未有的恭敬,“少爷,抱歉,这边出了一些小意外,没打扰到少爷您吧?” 对面的男子虽俊美逼人,但气势却强悍阴深,让人从心底产生畏惧。 他双瞳深邃,一张脸不苟言笑,有些奇怪的瞟了一眼凌水月,带着些许不解,“怎么回事?”连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冷酷。 “这位凌小姐的父亲欠了我们公司一笔巨款后跑路了,所以凌小姐成了公司目前的负债人,由于她无法还清余下的债款,所以我建议她去盛世旗下的夜总会……” “不要!” 被上官尧当成陌生人的凌水月本来一脸哀恸绝望,在听到自己即将被宣布的可怕下场时,不禁浑身一颤。 再看上官尧,俊美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起伏,果真……是把她彻彻底底的忘了。 正文 第10章 语无伦次 那个时候的他,难道只把自己当成了感情游戏的对象?她不禁在心底如此悲哀的猜测。 全世界……大概只有她一个人还像个傻瓜一样每天都在悼念着自己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恋情吧。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已经完全不认识自己的上官尧,虽然这个事实让她伤心欲绝,还不至于让她丧失理智。 “我……我保证我努力赚钱,就算不吃不喝也会第一时间把我所有的薪水还给你们,求求你不要送我去做陪酒女郎……我……我长得又丑又瘦,而且还学不会陪笑,更不会喝酒,万一我……得罪了客人,造成了损失……我赔不起……” 她已经语无伦次,急得眼泪汪汪,一边是因为上官尧已经将她当成了陌路人,另一边又担心着自己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命运。 不管上官尧是真不认识自己,还是已经忘了过去,什么都好,她只求他看在往日两人那微不足道的情面上网开一面,不要把自己推向无底深渊才好。 而一边的萧靖则不客气的扯住她的手腕,眼带警告,“够了!这不是你撒野哭闹的地方,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究竟是谁,他也是你能够惹得起的么?” 狠狠瞪着她,转身,又万分抱歉的向那个冷酷的男人颔首,“少爷,是属下的失职,惊扰了您,我这就把她带走……” 原本面不改色的上官尧,冷冷看着眼前的混乱,刚刚那个激动抓着他的衣袖,喊了他一声尧的女人,究竟是谁? 她娇小的身子不住在萧靖的手中挣扎,呼喊中带着哽咽,像是被吓得不轻,精致的单凤眼内含着晶莹的泪,好像下一秒就会滚落出来。 心居然莫名其妙的揪在了一起,有些痛,有些沉,那人……他明明不认得的。 “萧靖!” 低沉的嗓音适时响起,也让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人停下脚步,转身,一脸恭敬的望过来,表情中带着几丝不确定,“少爷?” “她欠了公司多少钱?” “差不多三仟七百万。” “没有任何偿还能力吗?”问话时的表情依旧冷酷异常。 萧靖不敢耽误的点点头,“我查过她的底,目前就职于一家小型的广告公司,每月的薪水全部加起来还不到四千块,而且她所有的银行帐户都已经赤字,家里原来的房子卖掉了,目前正在租房子住……” “我……我可以分期付款,我会将每个月的薪水全部上交,一分不留,我还可以多打几份工,早上去送报纸和牛奶,晚上也可以去快餐店做临时工,还有周末……” 凌水月像怕别人听不到似的,“我周末也可以去做钟点工,退了现在的房子,租那种最便宜的地下室,这样一来就可以免去水电费的费用了,我……还可以一天只吃一顿饭,把省下来的饭钱统统攒起来……” 她话还没说完,听到一半的上官尧已经率先笑了出来,这一笑,不但凌水月惊了一下,就连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的萧靖也意外的倒吸了口气。 “没水没电,你晚上怎么洗澡啊?一天只吃一顿饭,却要做那么多份工作,不是要活活饿死了么?” “没关系!”生怕他反悔似的,凌水月拼命摇头,“我食量本来就小,而且如果想洗澡的话,也可以去外面的公共浴池……” 她极力为自己寻找着任何一个还钱的借口,只要不让她去做陪酒女郎,她宁愿打工累死,吃不到饭饿死,喝不到水渴死。 “好吧!” 上官尧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如果你想用这样的方法去还钱的话,我会满足你。” 凌水月终于长嘘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也瞬间落下。 “少爷?”萧靖有些不敢相信,“这似乎……有些不大合适,她欠了我们公司将近四仟万,如果打工还债的话,恐怕一辈子……” 话还没说完,已经换来上官尧的一记凌厉的目光,他没发火,只是淡淡的抛下了一句:“区区三仟几百万,何必太过难为人家?” “是,我会按照少爷的命令做事的。” 夜晚的狂潮酒吧,总会云集着很多富甲名流,绅士名媛。 酒吧内花重金聘请了几组音乐人,抱着吉它和贝斯拼命的在台上演绎着不同节奏的歌曲。 豪华的吧台内,打着黑色领结的调酒师熟练而忙碌着满足着不同客人的需要,吧台前,两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男子,修长的手中都同样端着酒杯,有一着没一着的聊着。 来来往往穿着漂亮的女客人总是试图用自己最撩人的姿态拼命想去吸引两个男人的注意,可骚舞弄姿了好半天,也没换来那两个英俊男子的侧目。 还是靳司泽率先回过神,眼内含着些许鄙夷轻叹一声,“这些女人真是让人无奈。” 连动也没动一下,似乎完全没受到任何骚扰的上官尧优雅的品尝着手中辛辣的酒液,“大概她们觉得你看上去比较像凯子。” “喂,你这话可有失公道,我已经尽量在收敛自己的光茫了,连我那条最喜欢的LEVIS限量版牛仔裤都没穿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坐办公室,除了西装还是西装,整整一柜子的休闲买来都是摆设,来这种地方还要担心被当成凯子钓,想轻松一下都不可以。” 听着好友的抱怨,上官尧淡淡轻笑,“那说明你的潜在魅力是无需用名牌来金钱来装饰的。”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靳司泽抬起拳哥们似的捶在他的胸口,“幸好你当初活过来了,要是你真敢提前一个人先见了上帝,就算是追到冥朝地府我们也不会饶了你。” 每回想起这件事,众人都忍不住心有余悸一番。 当年的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对上官尧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恶梦,他不记得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车子的刹车突然失灵,接下来,电光火石,耳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醒来后,他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空白,周遭的一切陌生得让他无从接受,有个看上去危险而冷酷的男人说是他的爸爸叫上官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