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偷窥美男洗澡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赵星绒难受的皱着眉头,浑身上下真是不舒服到了极点,哪里都是湿嗒嗒的。 等等……湿嗒嗒? 好容易睁开双眼,喉咙处难受得要命,可更要命的是……她竟然形象狼狈的坐在河边,浑身上下被河水浸得湿湿的,头发还不断的向下滴着水。 她抬起手臂左右看了看,老天!这是什么奇怪的衣服? 衣袖又宽又肥,全身上下竟是一片刺眼的大红色,她试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竟意外的拨下两只名贵的珠钗。 “哇!” 她忍不住低叫一声,珠钗?她的头上怎么会戴这种东西? “醒了?” 一道轻柔得有些过分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赵星绒本能的抬头,就见眼前的男子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身材高挺修长,说不出的风流优雅、俊美阴柔。 上扬的凤眸闪着漆黑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茫,唇边还荡着一抹冷讽的浅笑,仿佛这天地之间的万物,对于他来说是那么渺小而又微不足道。 一头乌黑长发高高束于脑后,发丝底端,还不断向下滴着细弱的小水珠,衬得他一张如玉般晶莹洁净的面孔,更加俊美非凡。 赵星绒不由得暗自吞了吞口水,这男人真是帅到了极点,颦笑间也尽显出无限尊贵高雅,让人从心底不敢对他轻易染指。 “呃……”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个和自己打招呼的男子,不懂对方的脸上为什么会挂着讥讽的表情。 “先生请问您哪位?还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样子……为什么这么狼狈?” 对方微微挑高眉头,凤眸中的讽意似乎又加深了几分,“宁善,几日不见,妳试图接近我的招式倒越来越多了。” 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脸狼狈不堪的模样,唇边荡着冷冷的笑意,“我是谁,妳不是比谁都清楚吗,至于妳为什么会在这里,就要问问妳自己了。” 对方哼笑一声,轻轻甩了甩袖袍,“下次若再偷窥我洗澡,恐怕我就没这么好心将妳从河里捞上来了。” 赵星绒总算从他带着尖讽之意的话中听出几分端睨。 原来自己之所以会这么狼狈,是因为失足落了水。 可是等等! “你说什么?偷窥你洗澡?我怎么可难会做出那么没品的事……” 还想再辩解些什么的她,突然止了声音。 她前后左右仔细打量着这四周的景色,不远处高山起伏,四周尽是一片翠绿杨柳,河水清澈,散发着说不出的清新气味。 这个幽静怡人的地方,不是宝湾北!不是枫叶国,更不是见鬼的任何一个二十一世纪该有的地方。 耳边仿佛出现那白胡子老头的声音,什么十月期限、嫁人为妻…… 这么说来,一切都是真的了? 她果然死了! 不对,应该说她果然穿越了! 赵星绒吃惊的瞪大双眼,对于眼前所发生的状况完全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时代,自己又是什么身份,还有……眼前这男子到底是谁? 太多的疑问和太多的害怕让她心底对未来所要发生的一切产生了退缩之意。 没想到她竟是以这种方式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抬起眼,她带着几分感激之情看了那男子一眼,“呃……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将我从河里救出来。” 对方的脸色微变了几分,可是片刻后,又恢复了一脸冰冷之意。 “谢就免了,只要妳以后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要再四处对我调情,不要再有事没事来骚扰我,不要经常以讨厌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谢天谢地了。” 对他调情?没事骚扰?赵星绒觉得自己真的很冤,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虽然眼前这人俊美飘逸,浑身上下又泛着高雅的尊贵之气,而且据他自己说,他刚刚很有可能在很不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救了她小命一条。 可她好歹也是一个良家少女,从国小到大学一直都很兢兢业业、就连学校组织舞会她都从来不会超过十二点回家。 像她这么一个知书达礼、温柔和善、从不作奸犯科甚至连踩死一只小蚂蚁也要哀悼两分钟的好人,居然会在这个时代睁开第一眼的时候,被人指认为色女。 胸口有些闷闷的,原本对这男人的欣赏和羡慕也一下子变成了说不出的气怒。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等赵星绒回过神,只见几个年轻侍卫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跪倒在那俊美男子的面前。 “蔺大人,太子殿下命属下等人请蔺大人过府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 蔺大人?太子殿下?看来这男人的身份果然来头不小,幸好自己刚刚没有说出什么不礼貌的话也没做出什么不礼貌的行为。 早听说古代皇权官权大无边,她一个突然落到这时代的小沙弥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大人物,搞不好会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罪名。 就在赵星绒在心里打着自己小九九的时候,那侍卫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后,脸色一变。 “公……公主殿下,您……您怎么也在这里?” 啥咪? 公主殿下? 月老……不要告诉我,我在这个时代的身份,刚好是一个公主…… 赵星绒再次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新面孔,十九岁的年纪啊!果然又白又嫩又滑又软。 镜中的少女虽称不得倾国倾城,但眉眸之间却尽显灵动活泼,柳眉杏眼,朱唇一点,面若桃花,娇柔无限。 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灵魂竟然会落到南朝公主段宁善的身体里。 虽然她对段宁善这号人物了解得并不太多,但从宫里那些喜欢嚼舌根的八卦宫女口中,偷听到原来这段宁善因为仗着自己的老爸是当今皇上,不但从小娇生惯养,为所欲为,而且还色心极重。 她凭着自己贵为公主的身份,经常调戏一些长相俊俏的侍卫,名声十分不好,但因为她贵为公主,所以没人敢指责她半个不是。 正文 第2章 一头雾水 前不久她无意中看到当朝宰相蔺远彦生得俊美高贵、风流倜傥,就私下里对人家心升爱意,趁着蔺远彦在宫外的一处河边洗澡的时候,竟偷偷跑去偷窥。 结果不会游泳的段宁善就这么因为失足落水而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事后,赵星绒被随后赶到的侍女带回了皇宫,南朝皇宫果然奢华非凡,琉璃彩瓦尽显无尽尊贵。 经过多日以来她对南国的了解,得知这南国位于中原以南,占地极广,国强民富,与遥远的北国,同时被誉为中原霸主,神圣而又不可侵犯。 更让她意外的是,南国虽是个君主制国家,却并非以男权为主,皇室子孙,只要有能力者,无论男女,皆可继承皇位。 在她的脑海中,始终认为古代皇权就等于男权,万万没想到南国居然是个例外。 而且据她所闻,南国史记文书上,就有女皇在位,统治国土的先例。 而当今宁善公主芳龄十九,仍未出阁,自古有云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想必这南朝国主也是希望能给唯一的女儿找一个好夫婿。 “公主,这几套衣裳都是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差遣宫里的裁缝专门给您做的,您瞧,这鹅黄色、水粉色、纯白色、天蓝色配上您洁白如雪的肌肤,真是漂亮极了。” 耳边传来贴身丫头莲儿的声音,经过几日相处,她才知道这宁善公主身边的侍女丫头可真是不少,但只有这莲儿平日里侍候得最多。 自从她被那些丫环带到这云袖宫后才发现,那宁善公主的品味实在是……有够让人崩溃。 所有的衣袍皆艳丽非常、嚣张跋扈,梳妆台上的手饰更是奢华到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还有那些胭脂水粉,真是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明明很漂亮的一个清纯少女,却被那段宁善自己硬生生改造成一个妓院头牌。 事后,赵星绒便吩咐侍女做几件颜色浅些的衣裳,又把那些华贵的手饰收了起来,只随便将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挽成黑髻,插上几根简单的珠钗。 那些红红绿绿的衣袍也被她收到了箱子里,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素雅清淡的银白色罗裙。 对于她突来的改变,云袖宫上下一片轰动,纷纷好奇这从前刁蛮成性的公主什么时候转了性。 赵星绒也不想多做解释,反正和这些古人讲自己的由来经历,她们也不会相信,与其浪费那个口舌,还不如尽早完成那白胡子老头交给自己的任务。 起身接过莲儿手中的衣裙上下打量了几眼,果然不愧是皇宫里做出来的东西,无论是面料还是手工都那么精致细腻,上面绣着的花朵也是艳丽非常,逼真形象,看着就让人爱不释手。 她对莲儿投去一个和善可亲的微笑,“莲儿,辛苦妳了,这里每一件衣裳我都很喜欢。” 听到这里,那莲儿突然直挺挺跪倒在赵星绒的身边,并且还一脸倍受惊吓的模样不住的磕着头。 “公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赵星绒被这小丫头突然的举动吓了好大一跳,抱着那堆新做出来的衣裳跳得老远。 “莲……莲莲莲儿……妳干嘛突然又跪下?” 回到这个见鬼的远古时代,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底下侍候的人没屁事就三跪九拜,搞得她也是神经兮兮。 只见那莲儿哭丧着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奴婢如果做错事,公主直接打骂责罚便是,奴婢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我干嘛要打骂责罚于妳?”赵星绒真的是满头雾水啊,现在受到惊吓的明明就是她好不好。 “可是……上一次公主殿向对奴婢说谢谢的时候,奴婢换来的可是挨了公主殿下整整四十板子啊……” 说到这里,那莲儿还是一脸惊恐,一副深受其害的可怜模样。 赵星绒猛然间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妮子竟然因为自己刚刚的那句谢谢,吓成这副没天理的模样。 她急忙走过去,将跪在地上的小可怜拉了起来,“好啦好啦,我又没说要打妳罚妳,妳不要每次都神经兮兮……呃……我是说,妳又没做错事,本公主怎么会随便责罚于妳呢?” 莲儿委委屈屈的被扶着起身,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公……公主,您真的不罚奴婢吗?” “不罚不罚,难道妳敢质疑本公主的话吗?”她佯装生气。 “不是啦,只不过……奴婢觉得公主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耶。” “呃……这个……我不是说过了吗,就是上次掉到河里之后,我好像有摔到头,所以有些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啦……” 她扯着每天都要说上至少十遍的谎言来安慰这些饱受惊吓的下人,说到现在,连她自己都快要相信她是真的失忆了。 不过幸好身边还有一个莲儿,她以自己撞到头为名,骗着莲儿给她讲了不少关于段宁善以前的事迹以及这皇宫内院的一些情况。 当今皇上段昭庆在位二十四年,膝下只有一子一女,长子段宁康也就是当真太子是凤贵妃所生,而段宁善则是由已故的陈皇后所生。 皇上对这两个子女皆是疼爱有加,在段宁康十五岁的时候便被封为了太子。 而段宁善与太子虽然是兄妹,但平日里走动甚少,兄妹亲情自然也疏离几分。 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为了尽早完成任务,就要努力的适应这个时代。 赵星绒自幼与年长自己五岁的哥哥相依为命,从小便十分独立。 哥哥移民枫叶国之后,她也凭着自己优异的成绩,成功的找到了一份自己喜欢的职业,一所国小的美术老师。 这次若不是为了去枫叶国接侄女回台湾,她也不会倒楣的被迫来到这个连家用电器也看不到半个的远古时代。 午膳刚过没多久,赵星绒实在厌倦了每天留在那奢华寝宫里与太监宫女打屁的无聊生活,一个人溜到御花园欣赏风景。 皇宫的花园果然不是盖的,四周都是假山流水,花花草草也全是名贵的、她从来都没见过的品种。 正文 第3章 与生俱来的高贵 园子里散发着泌人的香气,鸟语花香,阳光明媚,帝王之家果然极会享受。 远处,似乎传来几个人谈话的声音,赵星绒虽然没有八卦精神,但那隐约有些耳熟的声音,让她不由得想起那天那个无礼又刁专的男人——蔺远彦。 悄声走近几步,果然看到一处凉亭内坐着三个人,除了那个俊美非常的蔺远彦之外,还有当今天子段昭庆以及太子段宁康。 对于皇上和太子,她并不算很熟,只是当她落水的那天,皇上曾亲自来探望过她,知道她暂时失去了些记忆,皇上的眼里流露出几分心疼,这对于从小没被父母关怀过的赵星绒来说,实在窝心。 而当今太子和她之间就有些疏远了,虽然那人长得极俊美,可是眉宇间却总散发着阴气,而且看她的眼神也总是带着几分冷意,让人无从亲近。 “蔺卿家这几年来为我南朝立下了无数功劳,令朕实在心慰,如今蔺卿家也二十有五了,朕闻得蔺卿家府上尚未有妻儿相伴,倒是想给蔺卿家做个媒,不知蔺卿家觉得朕的爱女如何?” 身着一袭大紫官服的蔺远彦优雅的轻啜着杯中香气四溢的茶水,俊美奢华的面孔上露出几分淡淡的浅笑,“皇上如此抬爱,倒是令臣惶恐……” “父皇,蔺卿家年纪尚轻,而且现在又整日为国操劳,哪有多余时间去想娶妻生子之事。” 一边久未吭声的太子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杯子,脸上表情从阴冷渐渐变成了不悦。 他悄然看了蔺远彦一眼,见对方脸色依旧如故,并未有多大变化,捏在杯子上的手劲,也不由得暗中加重了几分。 皇上听了,略微皱了皱眉头,“康儿,不是父皇说你,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朕不只一次要你尽早纳个太子妃,为何你要执意反对?” “儿臣自然有儿臣的道理,如今我南朝国力尚浅,周围许多国家对我南国都虎视眈眈,儿臣一心只想为我朝效力,娶妻一事,暂且推后也不迟。” 说着,那太子还别有用意的看了蔺远彦一眼,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而蔺远彦却微微撇唇笑了笑,看不出是喜是怒,这太子和那蔺远彦之间怎么奇奇怪怪的? 就在赵星绒偷窥的同时,却不料身后传来一道轻细的声音,“公主殿下怎么会在此?” 她被这声音吓了好大一跳,回头一看,竟是皇上身边侍候多年的太监永福,而他这一嗓子,同时也惊扰了那边凉亭处的三个人。 见皇上太子还有那个蔺远彦的目光直直向自己逼来,赵星绒只得硬着头皮过去向对方行礼打招呼。 看到她出现,皇上自然是满眼的慈爱,太子则不悦的皱着眉,一脸的不欢迎,至于那个蔺远彦,依旧面若春风,一副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模样。 “臣倒不知,宁善公主除了一些特殊的癖好之外,竟然还有偷听别人讲话的好兴致。”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段宁善,生在帝王家,自幼便拥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换下曾经那些红红紫紫的衣裳,如今的段宁善,穿着一袭清新淡雅的罗裙,又一改往日的浓妆艳抹,刺鼻脂粉。几根珠钗恰到好处的插在发间,竟散发着一股少女特有的韵味。 蔺远彦对这公主向来没什么好感,刚刚诧一见她的打扮,心底倒有些失神。 可转念又想,这段宁善因为几个月前见过自己一面之后,就对他穷追猛打,姑娘家的矜持早被她抛到脑后。 不但没有一点公主该有的高贵,反而比那妓院里的头牌还要嚣张过分。 她变着法的接近自己,实在烦人。 这次她又将自己打扮成这副清新模样,虽让人见了不免心动,可谁又知道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赵星绒原本就因为上次落水事件对他没什么好感,现在又听他这么扁低自己,俏脸上不由得染上了一层薄怒,“蔺大人何必将话说得如此刻薄,这御花园本来就是皇家之地,我来这里游玩散心,碍着蔺大人什么事了?” “宁善,不得对蔺大人无礼。” 太子冷冷的瞪了赵星绒一眼,口气中难掩训斥之意。 赵星绒刚刚就发现这太子对蔺远彦的态度有些不对劲,而且她刚刚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这人干嘛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瞪着自己。 就在几个人眼波流转的同时,皇上的脸上却突然露出笑意,“康儿,这你就不懂了,难道你看不出,蔺卿家与宁善这是在打情骂俏啊……” 打情骂俏?赵星绒险些因为这句话而活活呕死,“父皇,我哪有?” 太子听了,俊容上更是阴郁几分,“怕是父皇多心了吧?儿臣不是说过,蔺大人日理万机操劳国事,没有太多时间去应对儿女情长之事,还望父皇莫要再提此事为好。” “可朕倒觉得宁善与蔺卿家很相配……” “父皇……” 两父子不断争论,倒是将赵星绒和蔺远彦撇至一边,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目光却在此时不经意间撞到一起。 蔺远彦的表情依旧淡若湖水,看不出是喜是怒,只不过目光却深邃异常,更流露出几分危险阴沉。 赵星绒的心猛然一沉,不知为何,这蔺远彦在这皇宫里的地位虽在皇上和太子之下,可总感觉他才是那个真正主导全局的主控者。 潜意识中,她竟有些害怕与这人接触,那阴沉的黑眸内,不知蕴藏了多少心机城俯,让人不知该如何防备。 见那边父子二人还在争论不休,赵星绒才猛然意识到这两人正在为她的婚姻大事相争。 她的灵魂穿越到这个时代可是有重要任务的,岂能随随便便就嫁人。 而且看得出这蔺远彦对她也全无好感,甚至还厌恶至极,真不知道以前她这副身子的主人究竟看上这家伙哪一点?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很帅吗? “父皇,女儿如今年纪还小,婚姻大事并不焦急,还望父皇别再为难皇兄和蔺大人才好。” 正文 第4章 突来的转变 赵星绒话一开口,不但皇上和太子楞了,就连蔺远彦的眉头也轻轻挑高了几分。 “宁善,难道妳觉得蔺卿家不合妳的心意么?” 合屁呀合?这家伙除了样貌清俊绝美之外,人品真是差到极点,而且讲话又那么尖酸刻薄,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种男人? “诚如皇兄所言,蔺大人每天日理万机的帮着父皇兄长操劳国事,儿女情长倒会耽误了蔺大人的前途……” 说着,她看了蔺远彦一眼,并露出一脸和善可亲的微笑,“是吧蔺大人?” 蔺远彦敛着眉头,不懂这公主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前阵子还像个疯婆子似的想尽一切办法来勾引自己,怎么才几日不见,就变成了这副局面。 此时,一阵微风轻送,蔺远彦迎风抚面,垂在耳边的几缕发丝也迎风起舞,真是俊得动人,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赵星绒本就知道这人英俊逼人,如今这副画面,更是惹人心跳,也难怪段宁善那个色女会对这男人如此倾心了。 咦?等等! 刚刚那微风吹抚的瞬间,竟让她看到那蔺远彦的右耳垂上竟印着一颗不大不小的棕色梅花痣。 “若有一天妳看到右耳垂有颗梅花痣的男人,他……便是你要找的真命天子了……” 昏迷前,月老的话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莫非……她此次灵魂穿越所要寻找的那个男人,就是蔺远彦? 赵星绒猛然一惊,老天!当今皇上送上门要把她的“任务”交到她手里,可是却被她险些推拒在外。 如果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嫁给眼前这男子,那么她此行的任务要何年何月才会完成? 想到这里,她急忙又去拉皇上的衣袖,硬是逼着自己脸上扯出一记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笑容,“不过这门亲事若是由父皇亲自作主,那么女儿自然也不会反对啦。” 对于她突来的转变,蔺远彦不禁皱起眉头,这段宁善到底在搞什么鬼,如果他没看错,这段宁善刚刚明明是很抗拒这桩婚事的,为什么在一夕之间,竟会突然改变主意? 皇上听了这话,顿时龙颜大悦,而太子却皱起眉头,脸色难看,只有蔺远彦和赵星绒两人各怀心事。 随后,皇上将太子留下说是有事相商,而赵星绒和蔺远彦则被皇上以相到培养感情为由,让她们先去园子里赏花散步。 从头到尾,蔺远彦始终保持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从未发表半句怨言,直到两人从凉亭处走出,他才扯出一记不经意的讽笑。 上下打量了赵星绒的新妆扮一眼,眼内全是不屑之意,“没想到公主殿下这次还真是改变得够彻底,为了引起我的兴趣,竟然连以往放纵嚣张的风格也换了。” 赵星绒满心满脑正算计着如何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无聊的时代,突然听到耳边传来这样一道讽刺,不由得心升几分不满。 只不过她突然想到这人嘴巴厉害,心思敏锐,若和他硬对硬,自己倒不见得会换来什么好处。 她换上一脸温和笑意,谦恭中不掩傲气,温驯中又难遮犀利,“蔺大人这番话倒是折煞本公主了,必竟过往的一些事情我已经忘了,还望蔺大人见谅。” 蔺远彦哼笑一声,打开手中的白玉骨扇,状似漫不经心的轻轻摇着,“我倒忘了,听说上次你掉进河里摔坏了脑袋失了忆,恐怕对以往自己所做的一切的确是忘了些,只不过……” 他掀了掀眼皮,唇齿间难掩讥讽,“公主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该死的家伙! 赵星绒不禁在心底暗骂他的尖酸刻薄,若不是自己一定要在这个时代完成月老交给她的使命,她死也不想和这男人扯上纠缠。 “究竟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蔺大人以后慢慢与我相处之后不就知道了。”虽然心底有气,但输人不输阵,她可不能让这男人将自己看扁了。 蔺远彦倒是没想到以往那个动不动就发嗲放纵的段宁善,也有如此言辞犀利的一天。 他饶有兴味的打量着那不甘示弱的小女人,从前的那双狐媚的眼,此时却流露出倔傲的光茫。 他笑得有些坏,像是故意刁难对方一样,摇着扇子轻声道:“我倒还奇怪,从前的宁善公主向来喜欢裸露自己,而且又偏好红红紫紫的颜色,最重要的是,听说宁善公主在侍卫面前很吃得开啊。” 赵星绒听他句句讽刺自己,倒也不气,“蔺大人为什么不说,裸露自己是因为我的身材好,穿那些红红紫紫的衣裳也可以衬拖出我白嫩的肤色,至于在侍卫面前很吃得开,那说明本公主有魅力有人缘啊。” 蔺远彦眼中染上一抹嘲弄之意,“原来所谓的不知羞耻,指的大概就是宁善公主本人了,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蔺某这次真是大开眼界了。” “我不知羞耻么?” 赵星绒无畏的与对方四目相对,眼神依旧傲人倔强,“那么我倒想问问蔺大人,你又是如何判断什么叫羞耻?就拿上次在河边的事来说,因为你救了我一命,我发自内心的向你道谢,可换来的却是你的冷言冷语冷对待。今天我无意中经过御花园,你又说我使手段费尽心机接近你,若说我没了羞耻心,那么蔺大人这些举动又称得上是什么?” 不理会蔺远彦眼中的惊讶,她也冷冷一笑,“一个完全不懂礼貌为何物的人,究竟有没有资格去讽刺别人呢?” “瞧不出公主深藏不露,嘴巴竟如此刁专……” “蔺大人过讲了,本公主倒觉得,你三番四次的奚落讽刺于我,莫非是……” 赵星绒将自己一张漂亮的小脸凑到对方面前,“蔺大人害怕将我娶进你那宰相府?” 蔺远彦先是愣了片刻,看着突然凑到自己面前的这张俏丽容颜,晶莹似水的双眸中带着几分活泼顽皮,竟令他心头微微一乱。 很快回过神的他哼笑一声,眼神略带轻挑,“原来公主竟这么盼着嫁我为妻啊。” 正文 第5章 婚宴 赵星绒微微一窒,心头虽然不满他这么调侃自己,但仍旧笑得一副甜甜的模样,“蔺大人,有道是皇命难违,难道你想抗旨不尊吗?” 嘿!这个皇权当道的时代就是好啊,至少,她的皇帝老爹玉笔一挥,事情就可以轻松搞定喽。 至于你个蔺远彦,本姑娘完成使命后,咱们就撒哟娜拉,从此天人两隔了。 南朝宁善公主下嫁年轻风流的宰相蔺远彦一事,很快便传遍朝野民间,农历五月二十八这一天,素以刁蛮放纵著称的宁善公主,终于成功的找到了夫家。 就连赵星绒也不敢相信,这场婚宴竟举办得这么神速,害得她都还没做好要嫁人的准备就这么匆匆忙忙的嫁人了。 公主下嫁宰相大人,仪式当然隆重豪华。 凌晨时分她便被几个小丫环叫醒,又是洗澡又是更衣,害她早饭也没吃上一口,就被套上了一套大红喜服,头上插满了快要压断脖子的凤钗珠宝。 好容易折腾完,头上蒙着红绸巾的赵星绒又在宫女的搀扶下上了轿,接着就是拜堂成亲,乱七八糟的仪式礼节搞得她头昏脑胀。 真是搞不懂那个蔺远彦,之前明明很讨厌她这宁善公主来着,可是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居然这么匆忙的就举办了这场盛大婚宴,害得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不过让她欣慰的是,只要嫁给这蔺远彦十个月后,她此次灵魂转换的目的就算完成啦。 被折磨了整整一天之后,临近傍晚,婚宴仪式总算是结束了。 当赵星绒拖着疲惫的身子被安排到主卧房的时候才发现,这宰相府的气派一点也不比皇宫差。 一整天下来,饥肠辘辘的赵星绒总算抽空吃了些点心充饥。 “公主,这交杯酒是要和驸马爷一起用的,您不可以偷偷喝掉的啦。” 莲儿做为陪嫁丫环,跟着赵星绒一起嫁到了宰相府,虽然公主口口声声说自己掉进河里摔到了头,可对于公主这巨大的改变,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看着自己从小陪着一起长大的公主殿下乱没形象的将头上的红绸巾扯了去,又把那些凤钗珠宝统统丢到一旁,抓起桌上的点心茶水梅子酒就一个人吃吃喝喝了起来。 “可是我很饿啊,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 说着,又把那酿得口味上好的梅子酒倒了一杯递给对方,“莲儿妳也尝尝,这酒的味道真是不错。” “奴……奴婢不敢。” 老天!她家公主究竟是怎么了,不但性情大变,而且连脾气也变得怪怪的。 赵星绒无力的向天翻了个白眼,对于她家莲儿对自己总是一副怕怕的模样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她很饿很渴很累很困,原来古人成亲竟然真的会活活累死人。 吃饱喝足后,困意渐渐袭向她的眼皮,也不理会一边的莲儿咕咕哝哝说什么这个时候睡觉不合礼数,褪了身上繁重的大红礼服,拉过被子倒头便睡。 当蔺远彦送走了前来道贺的客人后回到房里,看到的就是他的新婚妻子毫无形象的搂着被子呼呼大睡。 他呵退两旁侍候的丫环侍女,缓步走到床前,看着眼前这睡得正香的人儿一脸无辜微张着红润水嫩的唇瓣,疏离而纤长的睫毛微微卷曲着,鼻间还发着均匀的呼吸。 他居高临下打量她许久,唇边露出连他自己也不易察觉的冷冷笑容。 段宁善,看来妳我之间,注定要为了政治利益而扯上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了。 大概是他眼眸深处的冷意惊扰了床上的人儿,赵星绒的神经系统向来敏感尖锐,那种不舒服的目光盯得她浑身上下不自在,浑然不觉中,她竟狠狠打了个冷颤。 蓦然睁眼,眼前的景像模糊不清,但蔺远彦的面孔却闯进了她略显迟钝的视线内。 她本来就累得一塌糊涂,刚刚又借着那梅子酒劲睡得昏昏沉沉,一时之间,倒忘了自己此时身在何地,只是表情迟钝的看着那冷冷打量自己的男子。 “公主殿下曾说过我不敢娶妳入府,如今被我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府内,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蔺远彦温和的坐在床头,脸上也挂着温和无害的笑意,若不是眼底透着阴冷的光茫,赵星绒还真会沉醉在这人的温柔之下。 一双大手轻轻攀向她的脸庞,状似带着轻柔,但指尖的冰冷却让她打了个寒颤。 “虽然妳贵为公主身份,但既然嫁进我的府内,从此以后自然就要守这府里的规矩,三从四德必不用说,妳从前的公主脾气也要统统给我收起来。还有,不准在这府里胡作非为、刁蛮任性,没有我的命令若是敢私自出府……”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阴冷,“我自会拿家法惩罚于妳。” 不理会段宁善一脸呆愣,他冷然起身,仿佛刚刚那片刻的温柔只是昙花一现,从不曾出现在他的脸上过。 “希望公主殿下谨记今晚我对妳的警告,免得若真犯了规矩受了罚,可不要怪罪为夫的对妳手下不留情。” 话落,蔺远彦带着几分清冷戏谑,转身离去。 赵星绒仍旧有些呆呆的,不太清楚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迷迷糊糊中,困意再次袭来,也不理会刚刚那似梦似幻的警告,倒在床上翻了个身,她再次进入香甜的梦乡。 “小姑娘……小姑娘……” “唔……” 睡得正香的赵星绒被一阵叫喊声吵醒,微睁着眼皮,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正在站在个布满白雾的地方。 哇! 所有的困意立刻消失不见,“月……月老?”她终于看清叫她的人究竟是谁了。 对方依旧如第一次见面时抚着白花花的胡须对着她嘿嘿笑着,“小姑娘,咱们又见面喽。” “是啊是啊,我还想告诉给你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喽,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成功嫁给那个叫蔺远彦的、耳边有颗梅花痣的男人了,这是不是说只要再过十个月,我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呃,我是说,我就可以离开这里重新投胎转生了?还有哇,我的侄女你有帮我妥善安排吗?对了对了,我们事先说好哦,重新投胎转生的时候,我不要求大富大贵漂亮迷人,但一定要让我降生到一个有爸妈的温暖家庭中,还有就是……” 正文 第6章 何出此言 赵星绒啰哩叭嗦讲不停,月老却突然打断她的话,“小姑娘,妳到底知不知道妳这次的真正任务到底是什么?” “呃?你不是说要我嫁给那姓蔺的男人十个月吗?” “咦?我上次没跟妳讲清楚吗?我明明说过要妳为他怀胎十月,生下小孩才算完成任务啊。” “什么?生小孩?怀胎十月?” 听到这里,赵星绒立刻瞪圆了眼睛,“你这月老头有没有搞错,上次明明说好只要成了亲就算完事大吉,我干嘛还要给那家伙生小孩,你都不知道他脾气超臭的,而且讲话又难听,虽然长得还算勉勉强强,但我怎么可能会对这种烂人产生好感,更何况是替他生小孩,我不干了啦……” 月老倒不以为然的捋着自己的胡须,笑得万般悠哉,“那就不是我该管的事情喽,反正如果妳完不成这次交给妳的任务,那么妳在枫叶国的侄女我也不管了,小姑娘,你自己看着办吧。” “喂,你这老头太过分了,分明是你自己讲话没讲清,现在还来怪我,喂喂喂……你给我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喂……” 赵星绒猛的睁开双眼,直挺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口中大口喘着气,一副理不顺的模样。 左右看了看,天色已经放亮,月老的嘱咐在耳边仍旧响个不停。 生小孩……给蔺远彦那个人品差、脾气差、各方面都很差的男人生小孩…… “不!” 她抱着头大喊一声,却将在门外守候的莲儿叫了进来。 “公主,您怎么了?” 赵星绒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贴身侍女,她觉得自己简直要崩溃了,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好只做十个月夫妻就好了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生小孩?怀胎十月? “呜呜……莲儿……” 她一把抱住自己的小侍女,“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哇?” “公……公主,公主您也不要伤心啦,虽然奴婢知道驸马爷昨晚没有在房里与您圆房,对您造成的伤害一定很大,可是奴婢相信早晚有一天,驸马爷一定会被公主的美貌所打倒,发现公主的优点的。” 什么跟什么嘛! 赵星绒苦着一张小脸,发现自己跟这小侍女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不过她也才意识到,昨天是她和蔺远彦成亲的第一天,身为她夫君的蔺远彦居然让她独守空房。 那男人该不会真讨厌她讨厌到了连碰也不碰一下的地步吧? 哼!他不想碰她,她还不想让他碰哩! 可是……想到这里,赵星绒再次头痛,她来到这个时代的目的就是要给人家生小孩,如果那男人连碰也不碰自己一下,那她猴年马月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公主不要难过了,驸马爷刚刚派人来传,说等公主醒了,就到前厅用早膳,您虽然贵为公主,但今天是您和驸马爷成亲的第一天,总要给那些下人树个威信才是,奴婢这就给您梳洗打扮……” 赵星绒带着沮丧的心情来到宰相府奢华庞大的餐厅,原来宰相府虽比不得皇宫内院,但家里的仆从却甚多。 昨日与蔺远彦成亲时拜过祖宗天地,倒是没拜高堂父母,她出嫁之前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蔺远彦的传闻。 他十九岁参相,为南朝带来了无数丰功伟绩,功劳赫赫,深得皇上太子的喜爱。 但若问起他的家世来历,却并不一人得知,只听说这蔺远彦曾经救过太子殿下的性命,所以被皇上重用。 历经几年光景,便从一个小小的御史,变成了今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大人。 这宰相府中,蔺远彦就是那些仆人的主子,规矩虽比不得宫里,但该讲究的,却一样也没有少。 前厅仆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候着,蔺远彦似乎早就醒了,正坐在主位上听着管家报告着什么。 见宁善公主的大驾出现,众人皆起身行礼,唯有蔺远彦始终端坐在那里一动未动,俊美的脸上也看不出喜怒端睨。 赵星绒最受不得这些人见了她就下跪行礼,赶忙示意他们平身,并在莲儿的搀扶下,装模作样的摆出公主架子,坐到蔺远彦的旁边。 “公主昨晚睡得可好?” 蔺远彦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一身清爽,虽说他笑不离面,可笑容中的清冷却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赵星绒明知他问得虚伪,也回了一记牵强微笑,“有劳驸马挂心,睡得还行。”就是做了一场很恐怖的噩梦而已。 蔺远彦倒也不在意,吩咐了管家几句,待对方退下后,他挥了挥手臂,“那么便请公主用膳吧。” 赵星绒瞪着眼前这一大桌子的美味侍肴,又看了看四周侍候的仆从,“这么多东西,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吃?” 此言一出,蔺远彦不解的挑挑眉,“公主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她看着眼前至少二三十道名贵菜系,心想就算撑死我我也吃不了啊。 虽然她贵为公主,可是从现代穿到古代来,每天都是在自己的寝宫里用膳,吃的也都是一些简单清淡的食物,这样奢华的用餐场面,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些菜我们两个人吃岂不是浪费,而且这里地方这么大……” 说着,眼神瞟到四周侍候的仆人,“大家都别站着啊,过来这边一起吃。” 话一出口,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乱动一下,赵星绒举着筷子张着小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都愣着干嘛,快点过来吃啊。” “他们只是下人,下人是不会和主人在同一个桌子上用餐的。”蔺远彦微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可是这里几十道菜,我们吃不了,岂不是很浪费?” “吃不了的可以倒掉。” “什么?倒掉?这么一大桌子?” 赵星绒不敢相信的瞪着对方,“蔺……我说夫君,你觉不觉得浪费粮食会遭天遣的?” 她自幼和哥哥相依为命,过惯了清苦的日子,这种奢侈浪费的生活看在她的眼中就是一种罪过。 “噢?公主何出此言?”蔺远彦眼底全是不屑和讽刺,仿佛眼前这女人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正文 第7章 不甘示弱 一个自幼在深宫中娇生惯养到大的公主,今天居然会在桌上说什么浪费会遭天遣,这段宁善演戏的天分还真是越来越高了。 赵星绒岂会看不出对方对自己的嘲弄和讽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甘示弱的笑了笑,“夫君应该听过锄禾日当午,汗滴河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诗句的由来吧。” “那又如何?” “那不如何,只是希望夫君能理解这首诗的其中含义,相信夫君在朝为官数载,也深知百姓疾苦,如今你为了个人享受而这么浪费粮食,难道不怕传了出去,让这天下人笑话吗?” “噢?看不出公主殿下还如此为民着想,那么敢问公主,妳可曾亲自体会过民间清苦么?公主自幼没吃过苦,又何来疾苦可言?还是公主在这故弄玄虚,装模作样,以博下人好感?” 蔺远彦冷冷一笑,“若是公主以为用这种方式在下人面前树立形象,那么我劝公主大可不必,免得自取其辱,折了公主的身份。” 听到这里,赵星绒只觉四周频频传来同情的目光,宰相大人在新婚的第一天清晨,就在家里仆人的面前给新婚妻子一个下马威,真是句句犀利,不留情份啊。 她暗暗咬着银牙,不甘示弱的看着那颦笑间尽显高贵优雅、可字里行间中却显露出明显毒辣的蔺远彦,这人的阴狠,还真是让人打从心眼里害怕。 她状似不以为然的盈盈一笑,“夫君说的这是什么话,既然我嫁进宰相府与你为妻,从此便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以后便要处处为这府里着想才是。” “既然妳也知道嫁我为妻后便是我的人,那么就做好属于妳自己的本份,别忘了妳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在这府里,很多事还轮不到妳来插嘴。” 见她俏脸上染着一层薄怒,明明心底有气,却强忍着不肯暴发的模样,倒显出几分憨直娇嗔之态。 可他却深知这公主素行不良,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落水后失去记忆,但难免这其中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女人怎么了?难道夫君你还岐视女人么?” 赵星绒什么都可以忍,唯独这点不能忍,记得以前读书时有个骄傲的学长就曾在她面前大唱高调,说什么女人有胸无脑,草包一团,生来就是侍候男人暖床的工具。 后来,那骄傲学长得到的便是她重重赏过去的两记熊猫眼。也因为她当时的暴力加冲动,害得她在读大学的时候没有一个男生敢来对她示好。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可心底还是容不得别人这么岐视女人的存在。 她没好气的瞪了蔺远彦一眼,“虽然你入朝为官为南朝百姓创下汗马功劳,但夫君你也别忘了,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若没有你母亲怀胎十月将你生下来,你如何能有今日成就,更别说为民造服,官居一品了,况且女人的存在并不只有生孩子这么简单,很多历史上的大人物,比如说……” 她还想继续发挥自己的演讲精神,却在此时看到蔺远彦竟冷着一张俊脸,表情极为不悦,而周围侍候着的仆人也个个是一脸畏惧,吓得不轻。 咦?她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这蔺远彦刚刚还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和自己斗嘴,现在突然变得这么阴沉可怕,一副恨不得捏死自己的样子。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的问题,被当成了空气,没人敢回嘴半句。 蔺远彦就这么直钩钩的瞪了她很久,瞪得赵星绒浑身上下不自在,直到他毫无预警的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饭厅,众人才纷纷将同情的目光投向赵星绒。 依他们对主子的了解,虽然这宰相大人平日里性子冷漠,极少与下人讲话,但却也从不因任何事责罚下人。 像今天这种冷着脸,话不留一句转身就走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这当家主母上任第一天,就将主子给惹到了,看来以后的日子可有得精彩了…… 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珍,没想到古代的男人也是如此。 直到现在赵星绒都没搞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蔺远彦,清晨居然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甩袖而去,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没想到她这个堂堂公主嫁进宰相府的第一天,就惨遭这种噩运。 更让她郁闷的是,贴身侍女莲儿也不知从哪里打听来蔺远彦因少年封相、才貌出众,早已经被南朝上下的千金小姐视为白马王子,待嫁的第一人选了。 没想到那脾气臭臭脸色臭臭的男人居然这么得女人缘,尤其是皇城那所最大的妓院——怡香楼的头牌姑娘崔紫嫣,据说早已经对蔺远彦埋下情种,暗许芳心。 而蔺远彦这位皇城中被誉为绝世佳公子的俏男人,也经常会借着公务之便,与那崔紫嫣对呤一番,民间流传,彦郎有情、嫣妹有意,更乃怡香楼的一道美谈。 唉! 赵星绒支着下巴无耐的叹出第一百零一声气,难道她做女人做得真的这么失败吗?失败到明明顶着一张俏丽容颜,却连老公的一夜温存都换之不来? 还是说,那蔺远彦其实更喜欢拥有风尘味的女子?否则怎么会和怡香楼的头牌姑娘扯上关系? 唔……自己刚成亲的夫君和别的女子有染,这种事听到谁耳里,都是一种讽刺吧。 赵星绒也说不清心里的滋味是苦是甜,只知道如果自己再和蔺远彦冷战下去,那么月老交待给她的任务恐怕再过十年也无法完成。 不管了,为了尽早离开这个时代,她总不能坐以待毙下去。 好容易挨到了傍晚,听莲儿来禀告说入朝和皇上探讨公务的蔺远彦终于回了府。 如今这是什么情况?丈夫不但不与新婚妻子圆房,反而还搬出了主卧室。 很好,既然你想躲,那么我便追,看咱们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蔺远彦用过下人奉上的简单晚膳之后,一直便留在书房中书写公文。 正文 第8章 自说自话 所以当他看到身着一袭鹅黄色薄纱的段宁善,以一种极为诱人的姿态出现在书房门口,并且还有意无意的冲他挤眉弄眼,硬是从嘴角处扯出一道疑似勾引的微笑时,他手中的朱笔险些因拿不稳而掉落书案。 赵星绒努力回想着自己曾经看陈小春版《鹿鼎记》时,韦小宝他妈韦春花每见到有客人来,便奉上一脸恶心的笑容。 为了能早日完成月老交给她的任务,她可是连荡妇都不介意去做了。 “夫君还在忙么?” 温温软软的声音嗲得连她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为了让自己的样子更加妩媚风流,她还努力抖动着自己纤长漆黑的睫毛,并故意向下拉了拉身上的披肩,使肩膀上的两块白晳嫩肉更明显的坦露出来。 也不理会蔺远彦一副吃惊模样,她扭着纤细的腰身缓步走进书房,顺便将手中端着的补品双手奉到对方的面前。 “虽说国家大事不能耽搁,但身体也是很重要的,夫君,要不要尝尝为妻亲自炖给你的燕窝粥,很补血养身的哦。” 蔺远彦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小女人一个人在那自说自话、声色俱佳,更夸张的是,她还卖弄风情的凑到他身边,挤着蹭着将那柔软的身子挨到自己的身边。 一股呛人的香气直奔面门,纤细白嫩的爪子还有意无意的对他大动其手。 他冷冷的掀了掀眼皮,唇边荡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虽然现在并非严寒冬月,但好歹也渐入深秋,公主,妳将衣服全都脱了,难道就不冷么?瞧,鸡皮疙瘩都冻出来了……” 赵星绒被他调侃得面色一红,再看他一脸戏谑嘲弄,分明把她当成小丑来看。 她僵着脸上的表情,硬着头皮继续笑着,“夫君你真爱说笑,这身鸡皮疙瘩分明是太久没看到夫君,硬生生思念出来的呀。” 她随口扯着谎,并想尽一切办法试图让这个男人对自己产生欲望。 可当她真的不经意碰触到他的身子时,浑身又蓦然一颤。 这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爽,说不出那是什么味道,修长白晳的十指显很有艺术感,半侧面打量着时,他的脸部线条如精雕般深刻,完美的五官搭配在一起,英俊得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心头没来由的漏跳一拍,没正经交过一个男友的她,本来就是一个感情白痴。 就算此时是为了要完成月老交待给她的任务,可真到了演习现场,内心也不禁产生几分尴尬和羞涩。 蔺远彦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小女人瞬间的表情变化,从刚进门时的虎虎生风,直到现在的满脸羞涩。 明明一副很想接近他的样子,可身子却有意无意的总想躲开他。 他眼带玩味的笑意,一副捉弄小狗的神情,“公主殿下可是因为那日落了水,所以导致精神失常了?” 原本还打算忍受他坏脾气的赵星绒听到这话,胸口立即被气得冒火,“喂,什么叫精神失常,拜托你讲话有点常识好不好,我这分明是……” 话至嘴边,又见他一脸好笑模样,她只觉恼也不是怒也不是,人家明明没来招惹她,是她自己送上门来惹对方。 不甘心的咬着唇,含怒的瞪了他一眼,“好啦好啦,其实我来是因为早上的事向你道歉的,不管我当时说了什么错话,都是有口无心,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才好。” 大概因为自己曾做过教师的缘故,对于勇于承认错误这点还是很坦然的。 蔺远彦仿佛在一瞬间看到她俏脸上竟生出几分娇憨之气,状似不甘心的在道歉,可神情中又没有半点虚伪,反倒有股傻呼呼的可爱模样。 他心头不禁因为那个憨傻的神态微微一跳,这种滋味,倒是让他自己愣了一下。 心念一转,不想让刚刚那种异样的感觉继续停顿。 “噢?难道公主此番前来,不是试图引诱我的么……” 勾起一道坏坏的笑容,趁着对方不备,他一把将刚刚试图想挨近自己赵星绒拉至腿上,顺便熟练的勾起对方的小下巴。 “公主穿的这么少,不但坦胸露背还将自己抹得香香艳艳的,分明就是一副等待被吃干抹净的模样。” 赵星绒没想到这男人会对自己搞突然袭击,她刚刚的目的的确是想勾引他把自己吃干抹净然后再怀上他的小孩…… 可是……当他这么用的力将她抱坐在他的膝头,又看到他脸上露出戏耍和捉弄的表情,心底原本对他的那点好感和些许期待顿时化为了泡影。 这该死的男人,还真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言去讽刺对方。 她大大方方的坐在他的腿上,皮笑肉不笑的迎视对方玩味的眼,“夫君的想象力是很丰富,但却会错意了,为妻此次前来只不过想与你握手言合,必竟你是宰相大人而我是南朝公主,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看笑话的便是底下的人了……” 她学着他刚刚恶劣的行为,反手勾起蔺远彦的俊脸,“想必夫君也不想失了自己的颜面和身份,是吧?” 也不理会蔺远彦的惊讶,她优雅起身,一副巧笑倩兮的可爱模样,“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既然夫君你忙于公事,那为妻就不打扰你喽。” 蔺远彦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被自己恶意调戏的小女人,就这么离开他面前,她身上残留下来的胭脂味还在空气中飘荡着。 明明很刺鼻的味道,可那残余的香气居然让人回味悸动,那娇弱的小臀就这么离开自己的腿,竟让他产生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事情……怎么发展得有些偏离轨道了? 她就说她学不来荡妇的放纵,所以第一次勾引当然很凄惨的以失败告终。 赵星绒很苦恼的支着下巴冥思苦想绝佳对策,看得小侍女莲儿一脸担忧,“公主,您是不是还在因为驸马爷的事情心烦?” 正文 第9章 无人不知 自从公主嫁到宰相府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了,这三天驸马爷每天都在书房旁边的偏厅入睡,搞得府里上下都知道驸马爷不待见这位南朝皇帝的宝贝女儿。 “莲儿,妳对那怡香楼的崔紫嫣可曾有耳闻?” “您说怡香楼的紫嫣姑娘啊,奴婢当然有听说过啊,谁不知道那紫嫣姑娘不但人生得漂亮,而且还才华出众,无论琴棋诗画在皇城内都是首屈一指,咱们皇城上下不知有多少名门阔少、富家公子都巴不得成为那紫嫣姑娘的入幕之宾呢。” 莫怪她一个小小侍女也对那崔紫嫣了解得如此精细,实在是崔紫嫣的名气,已经大到全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赵星绒若有所思的揉着自己的下巴,“难怪连蔺远彦这么清高自傲的男人也会对这崔紫嫣动心……” 莲儿一听,脸色不由得吓得一白,“公主,您可不要多想,驸马爷他……” 话音未落,就见她家公主突然起身,一脸的算计神色,“看来我要亲自去会会那个崔紫嫣才行。” 既然外界盛传蔺远彦与那崔紫嫣两情相悦,那崔紫嫣的身上肯定有吸引蔺远彦的东西存在。 为了能尽早让蔺远彦对自己这副身子产生兴趣,不如去会会那所谓的妓院头牌,在她身上学些本领也好。 可她的小侍女莲儿却不这么想了,见自家主子一脸愤慨,分明打算去那怡香楼去踢馆。 “公主,这可使不得啊,万一被驸马爷知道您私下里去找那紫嫣姑娘,到时候必会惹怒了驸马……” “莲儿,妳去给我找几套合身的男装……” “呃?” 赵星绒似乎没看到莲儿一脸担惊受怕的模样,起身便向梳妆台走去,想当年她在学校读书时曾参加过话剧团,而且还女扮男装饰演过西门庆。 嘿!既然蔺远彦喜欢崔紫嫣那种名伶艳妓,那她去偷偷艺,学些本事也不为过。 最后,她在莲儿皱得像菊花包子似的小脸的哀怨下,趁着府里下人忙碌的空档,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溜出了宰相府。 自从她的灵魂来到这个时代后,还是第一次踏入除了皇宫和宰相府以外的地方。 没想到这南朝的皇城居然如此富饶,街头巷尾皆是一片繁华景像。 她好奇的东走走西逛逛,直到日上三杆,才想起自己此番出门的真正目的。 随便打听了一下怡香楼的方位,直到一幢四层高的奢华建筑物出现在眼前,她才不由得暗自心惊一番。 这怡香楼哪像一所妓院,分明比一幢王府还要壮观。 多少贵族阔少公子往来于这门前门后,脸上皆挂着布满淫欲的满足笑容。 “哟,这位小公子好生面善,今儿来我这怡香楼,可是想找个姑娘开开心吗?” 还没等赵星绒欣赏完,手臂就被人扯了过去,眼前这一脸媚笑,浑身散发着呛人香味的老鸨咧着血红大嘴,色迷迷的对着赵星绒露出恶心到极点的笑容。 她浑自顿时打了一个冷颤,但转念一想,自己此次分明就是来寻找乐子的,而且出门前又精心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绝佳俏公子的模样,就连莲儿见了,小脸都忍不住透着两朵可疑的红晕。 这段宁善本来就生得漂亮匀称,身材纤细高挑,换上男装,又细心打扮一番后,真和那些生长在豪门大院里的贵族公子哥没有差别。 迎面露出一脸性感笑容,手中有模有样的把玩着一柄白玉骨扇,浑身上下一袭银白锦袍,气质中即透着几分玩世不恭,又昭显出几抹调皮可爱。 “听闻这怡香楼乃皇城第一楼,里面养的姑娘更是数一数二的美丽温柔,本公子今天好兴致,所以前来此处看看……” 她随着那笑成一脸花的老鸨踏进怡香楼,里面顿时迎来三五个貌美如花,年轻性感的小俏娘。 “刘妈妈,这位小公子打哪来的?好生英俊啊……” “小公子姓甚名谁?可是这皇城人士吗?” 赵星绒脚丫子才刚踏进门内,身子就被这几个俏生生的丫头给包围了。 “春花秋月,招财进宝,这位公子可是咱们怡香楼的贵客,妳们几个可要给我好生招待知道吗?” 老鸨是何许人,光是看赵星绒这一身行头便知她出身非富即贵,那把白玉骨扇的做工极为精致,腰间佩带的玉片也是宫里才有的名贵玩意。 不趁此机会把这位财神揽进门,还等到何时。 “慢着。” 赵星绒摇着扇子露出一脸轻挑模样,“本公子今儿可是慕名而来,听闻这怡香楼有位紫嫣姑娘名满皇城,不知本公子可有这个荣兴与紫嫣姑娘会上一会呢?” “这……” 见老鸨犹豫,赵星绒便知那崔紫嫣定非一般人能看得上眼的,从衣袖中取出一锭金元宝,在老鸨面前晃了三晃,“无妨,若是那紫嫣姑娘今儿没空,本公子择日再来就是。” “哎哟喂,公子且留步,紫嫣丫头昨儿个睡的晚,怕了没有精神,待我派人吩咐一声,让她亲自来迎接公子便是。” 老鸨一见那金光闪闪的金元宝,哪还顾得太多,急忙从赵星绒的手中将那宝贝夺了去,揣在自在怀中。 “妳们几个先给我好生侍候着这位公子,我去叫紫嫣……” 老鸨前脚刚走,赵星绒便被刚刚那几个色女团团围住。 “公子生得可真好看,瞧这皮肤,比咱们女人还细腻光滑……” 废话,我本来就是女人。赵星绒在心里腹诽。 “不但人长得俏,皮肤好,连气质也与众不同,和那俊美的宰相大人也有得一拼呢……” “是啊,可惜宰相大人娶了那个刁蛮又放荡的公主段宁善,不知失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众人七嘴八舌,倒是引起赵星绒的注意。 “几位好姐姐,看来妳们对咱们城里的宰相大人很了解哦……” “当然喽,宰相大人可是咱们这怡香楼的常客呢。” “可是我听说朝庭官员不是禁止踏足这种风月场所的吗?” “哟!小公子这您就有所不知了。” 正文 第10章 绝丽佳人 几个女人见这个娇贵的客人不但生得好看,而且脾气也很好的样子,顿时来了八封精神。 其中一个身着蓝衣的女子附耳趴在赵星绒的耳边小声低喃,“全皇城上下的人都知道,咱们宰相大人和太子爷之间,关系可是暧昧着呢。” “什么?” 赵星绒一惊,“太子和宰相关系暧昧?可是宰相不是娶了公主为妻吗?” “宰相大人之所以会将公主娶进门,还不是迫于皇命难违,皇上容不得太子与宰相关系密切,才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强塞给宰相,只苦了宰相那么风流俊美,却毁在那个可恶的公主手里……” 赵星绒听她们左一句、右一句,把那段宁善骂得体无完肤,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在宫里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四处勾搭年轻侍卫之类…… 又极力说那蔺远彦与太子段宁康之间搞断袖,被皇帝查知,才逼着蔺远彦娶了当朝公主段宁善。 难怪上次在皇宫的御花园里,皇上要将自己许佩给蔺远彦的时候,太子殿下要极力反对了,而且在婚宴上,太子也是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从头到尾都冷着俊脸不吭声。 “妈妈,这位就是您说的那位风度翩翩的小公子么?”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扯着她乱道是非之际,只听一道如春风般柔软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赵星绒抬眸望去,只见一袭浅粉纱衣的少女翩然而至,声音已经很美了,没想到容貌更是令人折服。 纤细如杨柳般的腰身,晶莹如白玉般的面庞,举手投足间也带着优雅轻柔,这哪是青楼女子,分明就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丽佳人。 难怪连蔺远彦那清高男子也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赵星绒不知不何,看到眼前这绝丽女子,心头竟没来由一窒,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见对方缓步向自己走来,轻巧的身子微微一福。 “小女子崔紫嫣,在这里见过公子。”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赵星绒向来欣赏美好的东西,眼前这女子,让她不由得想起这首诗,所以不自觉的喃喃出口,却不料她这一念,竟惹得对方微微挑眉。 “公子如何知道小女子由北国而来?” “呃?”赵星绒怔了片刻,不由得干笑连连,“随口一说而已,在下哪知道紫嫣姑娘的出处啊。” 不知是她的行为举止吸引了崔紫嫣的注意,还是她刚刚不经意呤出的那首诗让对方心头大悦。 赵星绒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这位怡香楼的头牌姑娘请进了闺房。 可就在此时,老鸨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嫣儿,蔺大人突然到访,急着要见妳……” “难道这房里还有什么见不得的客人么?” 未等对方将话说完,就见蔺远彦已经迈着长腿,不客气的推门而入。 “蔺大人……” 崔紫嫣见对方突然出现,急忙起身跪拜,态度中全是恭谨谦卑,目光中还带着几分怯畏羞涩,与刚刚的沉稳自信真是截然不同。 蔺远彦傲然而立,目不斜视的打量着室内唯一站着的男子……眉头微微一耸,荡出一抹清然冷笑,“原来紫嫣姑娘的房里果然有贵客在。” “蔺大人您莫要误会,这位小公子也是慕名而来,而且他并无……” 就在老鸨试图解释的空档,蔺远彦微微抬头,示意对方闭嘴退下,老鸨不敢多语,躬着身悄然而退。 蔺远彦就这么直钩钩打量着一袭男装的赵星绒,看不出他是喜是怒,面上却是一片淡然平和。 垂眸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崔紫嫣,他轻轻抬手,“起来吧,妳身子娇贵,不必每次都如此多礼。” “谢蔺大人厚爱。” “既然今儿有贵客在,不妨三人同饮也好。” 蔺远彦像回到自己家中一样,选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眼前这种状况还真是夸张,夫妻两同时逛妓院,而且还泡同一个妓伶,幸亏这蔺远彦没认出这男装打扮的自己。 她深施一礼,“在下赵星绒,见过宰相大人。” “原来是赵公子,怎么有些面生?”对方挑着眼,状似问得漫不经心。 “在下乃北国人,因做生意的缘故,所以随着爹爹来南国走走……”她随口胡绉道。 蔺远彦却不再多问,只摇着手中的骨扇,动作潇洒而轻柔,但目光却似有似无的来回打量着一身男装的赵星绒。 赵星绒被这家伙盯得浑身上下不自在,若说这蔺远彦认出了自己,却也不像,若说没认出,为何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 真是的!现在是她的丈夫嫖妓耶,身为妻子的她都还没有发话,却要在这里忍受对方挑剔的目光。 赵星绒虽然心里不痛快,可这些不满却又无从说起。 一边的崔紫嫣必竟是流连风月场所过久,自然懂得如何打开僵局。 “两位公子既然今日如此有雅兴,不如听紫嫣弹奏一首曲子可好?” 蔺远彦依旧不动声色,倒是赵星绒用力点头,“好啊好啊,早闻得紫嫣姑娘才华出众,今日有幸赏曲,实乃在下的福份。” 只要那姓蔺的家伙别再虎视眈眈的死盯着自己就好。 崔紫嫣立刻取出一把古筝,端坐于两人面前,细白的十指轻轻一拨,一串美妙的音符倾刻而出。 直到一曲完毕,听得入神的赵星绒才猛然回魂,她赞叹的拍击着双手,孩子十顿时染上眉头,“好听好听,不愧是皇城第一才女……” 见那两人皆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自己,她才发现自己的行为过于幼稚了。 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又用力的咳了几声,“呃,我是说,这首凤求凰被紫嫣姑娘弹奏得真是令人心旷神怡,让人不由得回想起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那段爱情……” “没想到赵公子竟然也有如此才情。” 蔺远彦表面上在听崔紫嫣弹曲,但眼神可是一刻都没离开过坐在自己身边的赵星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