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侍寝 是夜,淡黄色的帷幔前跪着一个身姿卓越的身影,如墨的长发垂在脚边,隐隐盖住她洁白娇嫩的小脚。帷幔里躺着同样赤裸的男人,满含嘲讽的嗤笑。 耳边隐隐传来营帐外女孩们绝望无助的哭喊声以及将士们得意的淫笑声。 苗若的身子微微颤抖,她想象不到外面发生的情景,也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她长了一副倾城的容貌,恐怕也会被拉出去,被数千将士凌辱。 “怎么?很向往?”良久,床上的人冷冷出声,帷幔里轻飘飘飞出一个瓷杯,却力度不小的砸在她的头上,碎成几半。 苗若的身子僵住,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手里已经冒出了冷汗。 那些哭喊的女孩都是这次陪她远嫁的宫女,而此刻,她们却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和耻辱,失去了女孩子最为宝贵的贞洁。 “过来,自己动手。” 晶莹的丹凤眼中闪过一抹倔强和愤怒,却很快被苗若压下。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苍白的唇瓣,隐隐有红色显现。 她不能反抗,也没办法反抗。到了这个地步,她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顾及,唯一的念头就是让自己活着逃出军营。 她本是苗国送往延国的和亲公主,却成了这世上最下贱的军妓。少女美好的憧憬变成了泡沫。那个男人,那个在帷幔里面带嘲讽看着她的男人,那个她未来共伴一生的好夫君。借着和亲的由头,半路刺杀花轿。 苗若命大,贴身宫女替自己丧命。延国接到和亲公主的尸身大怒,一举攻打苗国,成为延国的领地。 她的母亲,不堪受辱,跳河自尽!弟弟成为禁! 都是他!都是他!可她不得不迎合这个男人,只有自己留在他身边,留在主帅营,她才能逃过被万千兵士践踏的下场,才能留住一命,杀了他!灭了延国!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男人的话语中透着淡淡的冷淡,却意外的平静如水。 苗若乖乖的爬到帷幔里,淡黄色的帷幔轻轻划在她的身上,如玉的肌肤透过淡黄色的帷幔显现在男人的双眸中,刺激着他的感官。 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一双手在到处游走,男人挑眉,带着玩味的戏虐看着苗若,示意她继续。 苗若被男人看的身行一抖,暗自咽了口口水,手缓缓向下划去…… “呵,不愧是九公主的贴身宫女,就连这行房之事都这般精通!”男人的神情里透露出几分厌恶。 伸腿要将苗若踢开,却发现苗若柔软的双手竟然十分适合他的身体,力度大小再合适不过。让景暮阎这久经风月的太子殿下都舒服的放松下来。 “奴家跟在九公主身边多年,耳融目染之间,就什么都会了。今晚让奴家好好伺候伺候殿下。”苗若极力压制住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和愤怒,让景暮阎听起来极尽魅惑。 景暮阎眉眼冷肃,隐入眼帘间的嘲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女人!真是贱的可以! 景暮阎平躺在床上,慵懒的半眯着眼,默许她继续下去。 见他没有把自己赶下床,苗若暗暗松了口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你伺候过多少个男人?”猛地,景暮阎冷冽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苗若,脸色阴沉的可怕。 苗若的身子颤抖起来,整个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毫不掩饰自己双眸中的惊恐。像只慌乱的小兔子一般撞进景暮阎深沉的瞳孔中。 迟迟得不到苗若的回话,景暮阎死死的捏住苗若的下巴,久经沙场的气势猛地压过来,压得苗若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怒了! 苗若慌乱的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举止越线了,这景暮阎是有洁癖的,从来都不会碰不洁的女子。 “奴……奴家没有。”苗若想反驳,却是因为刚刚的迟疑,让景暮阎产生了怀疑。 景暮阎没有说话,苗若低垂着头不敢应答,景暮阎眼底的厌恶让苗若感到了侮辱。但是她必须要留下。没有别的办法。 猛地,苗若的眼前出现一把匕首,寒芒闪烁着,她知道,这把匕首上有着苗国人的鲜血,说不定,还有自己父亲的。 这是要让她自裁吗? 苗若茫然的抬头,向景暮阎投去疑惑的目光。 “自己解决。”景暮阎眼神淡淡的瞥了一眼匕首,语气里的暗示,不言而喻。 苗若的身子抖动的更加厉害了,浓烈的耻辱感涌上心头。 “啊!” 营帐外猛地传来一声女孩痛苦的尖叫,清楚的穿到苗若的耳朵里,苗若不甘的看了眼景暮阎,见景暮阎连一眼都不愿意施舍给她,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猛地,苗若拿起旁边的匕首,猛地握住刀刃,将刀柄刺入自己的下身。 “啊!” 苗若含泪尖叫,撕裂般的痛苦刺激着她的神经,双腿间热流涌出,她知道,她最宝贵的东西没了。 床下一片血红,分不清是手上的血还是身下的处子之血。 呵,伎俩还真不少!景暮阎眼底的错愕很快就被掩盖住,心底一阵冷笑。他本意是让她自裁,却没想到她会自己破了处。 看着床上身子微微颤抖的小人,景暮阎第一次对这个女人提起了兴趣。 苗若身子微颤,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一般倒在床上,景暮阎的双眸一暗,危险的眯起眼。 “自甘下贱!多少人因为不堪受辱宁愿去死,你却因为不想死而受辱。女人,你真脏!” 你真脏! 呵呵! 苗若冷笑,未出嫁之前,人人都骂她脏,所以在得知和亲对象是景暮阎这个阎王时,所有人都不愿意嫁给景暮阎,只有她,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逼迫,不得不嫁给景暮阎! 现在,这个未来的夫君,在不知道她的身份的时候,也说她脏! 为何,全天下的人都骂她脏! “殿下稍等,奴家去洗干净。” 洗干净,把身上的血都洗干净! 苗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如美玉雕刻出来的俊美脸庞,心中的苦涩不言而喻,不知道是不是疼的,眼角的眼泪总是流不完,总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景暮阎一把拽过苗若的胳膊,翻身将苗若压在身下,毫不留情的攻城略地。 正文 第二章 下贱的婊子 苗若不知道自己被景暮阎折腾了多长时间,天蒙蒙亮的时候,景暮阎才从苗若的身上下来,而苗若早就昏死过去了。 一些起的早的将士们已经开始洗漱了,景暮阎让人准备洗澡水进来,舒舒服服的洗干净,直到水凉了才套了一件里衣,走到床前将苗若提溜起来。 苗若惺忪的擦着眼睛醒过来,脑海中混混沌沌的还不清醒,全身如同被车碾过一般,痛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朦朦胧胧间,苗若就看到景暮阎那双冷冽的眸子正淡淡的看着她。 一个激灵,困意顿消,苗若连忙起身,却直接摔到地上。 两条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双腿有些闭合不上。全身上下都是欢爱后的痕迹,不着寸缕的趴在景暮阎的脚边,难堪的让苗若无地自容。 这个样子的苗若极尽诱惑,加上她委屈的小模样,让景暮阎的身上像着了火。昨晚火辣的场面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女人的娇羞,如水的身形,洁白的肌肤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该死的!这个女人不能留! “去河边洗洗,滚去军妓营。” 苗若猛地抬头,黑亮的眸子撞进自己的视线里,吓得苗若赶紧低头。挪了挪身子,强撑着跪在景暮阎的身边,却没办法把想说出来的话说出口。 她的尊严,在他面前被践踏的干干净净! 景暮阎冷眼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脚边的女子,此时的她于昨晚大不相同。却一样的令自己难以控制。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不能自主的感觉。 终于,苗若整个身子都跪趴在地上,恭敬中带着一丝倔强,却又无可奈何的艰难出声:“殿下,可不可以……留下奴家。” 她要留在他的身边,一步一步的爬上去,直到救出弟弟,为母亲报仇。 至于父亲,苗若对他没有半点感觉,如果不是他,自己也就不会沦为下贱的军妓。 “滚!” “殿下,奴家还会各种新鲜的玩法,只要殿下肯留下奴家,奴家……” “滚!” 苗若惊慌的看着景暮阎,她都已经出卖了自己所有的尊严,把那所谓的自尊狠狠的踩在脚下,结果还是没有办法留下! 营帐外钻进来几个兵士,根本不顾苗若不着寸缕直接拖起她就走。苗若死死的拽着景暮阎的长袍,却仍被连拉带拖的扔进军妓营,光溜溜的让所有人看光了身子。 苗若的到来并没有让军妓营的军妓有任何的变化,苗若的脸涨成青紫色,看着里面同样不着寸缕的女孩们或抱在一起或缩在墙角嘤嘤的哭泣。众人身上欢爱的痕迹刺伤了苗若的双眸。 景暮阎!景暮阎!景暮阎! 仇恨弥漫在苗若的心间,身子不停的抖动着,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指甲陷进手心里,巨大的刺痛感袭击着苗若的神经,却仍旧没办法冷静下来。 “别哭了!”苗若冷眼睥睨这周围的人,压低声音低吼。 她本身就是没有什么实权的公主。被贴身宫女以命换命才苟且偷生。这些陪嫁宫女们遭受到非人的折磨,哪里还顾得上她是不是公主,会不会尊敬。一个个虽停止了哭泣却抽噎着将仇恨的视线投过来,恨不得把她杀了。 “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要来和亲,我们也不会沦为军妓!”一个胖胖的小宫女站起身,怒目圆瞪,“都是因为你,我们才要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对对!”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你个贱人……” 从大家冰冷的目光中里不难看出,大家都把心里的怨气发泄到她的身上。 那她呢?她的愤怒不甘又该去找谁发泄? 她又应该怪谁,又该怨谁? 怨她父亲将他推出来和亲?她生来就是为了联姻用的。 怨景暮阎这样对她?呵呵,亡国奴又有何地位能让她反抗!更何况她根本打不过他! 耳边传来众人愤怒的谩骂,苗若嘴唇抖了抖,最终还是挺直了腰板:“哭哭哭!骂骂骂!有用吗?有用吗!如果你们觉得骂我有用,可以逃出去!尽管骂!不拦着!” 胖胖的宫女被苗若的话说的更加气愤了,但是嘴笨,心里的火气却没办法洒出来,想揍人,想摔东西。 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现如今,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份了,她再也不是什么公主了,和自己一样是军妓,下贱的军妓!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巴掌打在苗若的脸上。 “啪!” 众人惊呼,都不敢相信这胖胖的宫女真的会对公主下手,一下子都愣住了,但仅仅一瞬间,又有几个宫女过来,朝着苗若啪啪几巴掌扇过来。 苗若的小脸上顿时通红一片,耳朵嗡嗡的响。 “来吧,心里有愁有怨的都一起上来,把你们的怨气都发泄出来!”苗若冷冷的环视周围一圈,眼风如刀的从众人脸上划过。 众人毕竟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而且都是宫女出身,天生的奴性让她们不约而同的被苗若的气势压倒,原本想上前发泄心中不平的宫女们也胆怯的向后退了几步。 仔细想想,无论如何,她毕竟还是公主的身份,她都比她们尊贵。 “是!如果不是因为跟我出来远嫁他国,你们便不会沦为军妓。但是换个方面想想,如果你们没有跟我出来,现在的你们就是乱葬岗上的一缕冤魂!或许,你们只是被暴晒荒野,被野狼野狗啃得只剩下骨头。更或者,你们的尸身被扔在一起大火直接烧成灰烬。风一吹,没人知道你们已经死了!” “国破家亡,我不比你们好受。我的亲弟弟现在还在戚沪的手中,过着男不男女不女的日子。他才只有十二岁,就成了一个老头子的禁脔!” “你们觉得你们怨!我还觉得我怨呢!有骨气的,逃出去啊!没骨气的,只会内讧!” 苗若通红的小脸上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却一击一击狠狠得击打在宫女们的心头上。 她们都还有家人,苗国灭亡了,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有没有因为战火而被饿死! 苗若看着面前一张张略显稚嫩的小脸,心脏激烈的颤抖起来,她知道,她们的前途一片漆黑。或许众人的心里藏着的都是绝望。可是一旦把这绝望击打起来,那么便是坚若磐石的求生欲望! 蝼蚁尚且苟且偷生!更何况人呢!只要活着,想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正文 第三章 一把火烧了 “你说的容易,你倒是逃啊!” 看着大多数宫女都苗若说动了心思,胖胖的宫女内心愤恨,她本就是大公主安插在九公主身边的眼线,不光她是,就连替苗若死的,那个贴身宫女也是。 谁知道苗若给那个小宫女灌了什么迷魂汤,害的那个小宫女竟然自己甘愿替苗若这个贱人去死。 真是蠢得可以! 现在大公主生死未卜,也不知道她是被杀了,还是趁乱可以逃过一劫。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就是不能让这个贱人好过! 胖胖的宫女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起了反作用。众人听到这话全都充满希望的看着一脸严肃的苗若,仿佛苗若就是她们的救世主一般。 “活下去!不管遭受到怎样的侮辱都要好好的活下去!都多长个心眼,想办法摸清这里的守卫和道路,找机会逃出去!” 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之前她就一直听人说,军营中的人长期没有女人,性格上经常会有些偏激,对待女人更是有各种花样,死在这些将士们手中的女人更是惨不忍睹。 所以,活下去是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伙房的人围着块白围裙过来,端了两个木桶,一个木桶里是稀得可以看到人影的米粥,一个桶里则是黑乎乎的汤药。 苗若将疑惑的眼神投向来人。 “喝了粥就把这避孕药喝了吧,这也是为你们好。” 苗若的眼睫毛抖了抖,连粥也没喝,直接仰脖将药喝了下去。 刚把药喝下去,苗若就被人拉着拽了出去,还是昨天晚上的营帐,还是那个恶魔般的男人。 苗若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幸好还是景暮阎,被一个人上总比被很多人上要心安些。 只是,苗若根本就没有见到景暮阎的人影,只是吩咐让苗若洗澡,没他的命令不能出来。苗若不敢不从,愣是在水里泡了一晚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被人带出去。 一连七天,苗若都是在泡澡的时候睡着,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宫女们带回来的消息已经足够多,逃跑的计划已经几近完美。 第九日晚上,苗若照旧喝了避孕药被人带到了景暮阎的营帐中。景暮阎这些天一直都是在军师那里歇下的。苗国已灭,和苗国不相上下的启轩国没有了制衡,又不愿意依附延国,和延国左侧的寒疆国联合攻打延国。 延国和苗国大战损失惨重元气大伤,面对两个大国的联合,要万般的小心翼翼。 现在景暮阎都快长在军师营帐中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营帐中每天晚上都有一个美人。 除了第一天晚上让苗若洗澡之外,他都快忘了苗若这个人。 终于从军师营帐中出来,景暮阎有些头疼,慢悠悠往自己营帐中晃悠。大事定下来了,心情也莫名欢心了些。 “救火!快救火啊!” 一个小兵神色慌张的跑过来,边喊边跑,看到景暮阎过来,那小兵连忙跪在景暮阎的脚边,恭敬道:“殿下。” “发生了什么?” 景暮阎往小兵跑过来的方向看,天边已经有了一大片的火红色,而那个方向,就是自己居住的营帐。 眼神阴了阴,景暮阎的气势一下子爆发出来,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救火!” 景暮阎感觉到了危险的意味,如果自己没有在军师的营帐中,如果不是军师喜静住的远,那杀的就是自己。 景暮阎的第一感觉就是启轩国出手了。 可是看启轩国那边也没有动静,景暮阎有些拿不准主意了,连忙快步走过去。 苗若本已经打算逃出去的,谁知道都跑到门口了,又被抓了回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 景暮阎眼神微眯,往中央那块空地看去,气恼不已的刘副将正在对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拳打脚踢,他一边大骂跪伏在地上的女人,一边护着锁骨上的伤口倒吸凉气,面上狰狞的恐怖,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贱人!贱人!敢捅伤老子!妈的,看我不打死你!” 景暮阎的黑眸直直的盯着这个女人,前几天晚上的发生的情景浮现出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阵夜风袭来,吹开了苗若额前的碎发,一双波光潋滟的眉目中硬生生的憋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就是不掉下来。她的银牙紧咬,被打的奄奄一息却是连哼都不哼一声。 景暮阎的心跳漏了一拍,眉头微微皱起,刚刚他仿佛窒息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景暮阎缓缓的走到苗若面前,低垂下眼眸细细的打量她,眸子里满是玩味的嘲讽。 苗若慢慢张开紧闭的双眼,看到站在自己身旁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景暮阎瞬时间慌乱起来,忙低下头,雪白的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时的狼狈。 绝对不能让仇人看到自己这个模样! 绝对不能! 景暮阎却没有想要放过苗若的意思,腰中的匕首抽出,挑着苗若的下巴,让苗若不得不抬起头来。 “还记得吗?这把匕首上,沾着你的血。” 苗若微抬眼眸,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那屈辱的一夜!是她至今的噩梦! “呵,你以为你真的能跑得了吗!”景暮阎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语气,但是莫名的,苗若就感觉心里毛毛躁躁的。 不祥的预感! 冰冰凉的匕首紧勾着下巴,苗若一动也不敢动,她不怕死,却怕自己死后没人给自己报仇!没人给母亲报仇!更害怕自己死后没有人能够把弟弟救出来! 远处跑来一个小兵,满头大汗的跪在景暮阎的面前,颤声道:“殿下,军妓营的人都跑了,还要去追吗?” 景暮阎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苗若,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脑海中连成了一条线。 “火是你放的?” 景暮阎的话听到苗若的耳朵里,吓得苗若打了个寒噤,但苗若却还是脆生生的应下了:“是,是奴家放的火。” 苗若知道,她要是不应下,景暮阎肯定会将逃出去的那些宫女追回来。到时候,这一切就都白忙活了。 盯着苗若平静的脸,景暮阎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这个女孩,还真是出人意料,竟然肯为了其他人,舍弃自己! 他掀起袍子蹲在苗若的面前,修长的手指还捏着她精巧白润的下巴,心底又升起了异样的感觉。 正文 第四章 做我的奴,永远的奴 景暮阎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苗若,仿佛要看到苗若的心里去,苗若被景暮阎看的心慌,怕景暮阎发现她的身份,脸上平静乖巧的模样,内心却早已破涛汹涌。 看到苗若像个小猫一样跪在自己面前,景暮阎心底仿佛被一片羽毛轻轻抚着。 “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 苗若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很快被她埋藏下去:“殿下仁慈,不会和奴家一般见识的。” 苗若睁着眼睛说瞎话。 景暮阎深深的看着苗若的双眸,仿佛要看到苗若的心中,苗若被景暮阎看的心慌,想要垂头却被景暮阎下一句话震得没办法回神。 “顺子,去把那些逃出去的军妓抓回来,本太子要让她看看,她豁出去生命也要救出去的人,一个个死在她的面前!” 这是苗若第一次听见景暮阎的尊称,平常他都是用“我”现在为了压制着她,他已经改用“本太子”了吗! 苗若冷笑,心里更加发凉,可是现在她没有办法反抗,更没有办法要求景暮阎做任何事情。自己的命都还没在自己的手里呢!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苗若整个人的身子都在颤抖,心里一遍一遍的祈祷,祈祷她们能够逃出去,然而,上天像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根本没有听到她的祈祷,那些小宫女们还是被抓了回来。 那天和苗若对峙的那个胖胖的宫女一回来就怒目圆瞪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苗若,双眸中火光迸发,恨不得将苗若吞吃下肚。 “呵呵!”景暮阎冷眸嘲讽的看了一眼苗若,转身询问那胖胖的宫女:“你叫什么?” 胖胖的宫女眼神中桃花直冒,也顾不得向苗若飞眼刀子了,娇声道:“奴婢宛嬅。” 景暮阎淡淡的应了一声,拽起苗若,迫使苗若不得已只能看着那些宫女们,冷声吩咐:“除了宛嬅,其他军妓一概不留,杀!” “不!殿下!她们只是无辜之人!殿下仁慈,饶她们一命吧,殿下!” 苗若的脸色煞白,宫女们也吓得惊慌起来,一片求饶声响起却还是有人陆续倒下,倒在血泊中,有自己的,也有同伴的。 苗若双目通红,看着眼前的一片血海,她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他是恶魔!来自地狱的恶魔! 直到最后一个人惨叫着倒在地上,景暮阎才放开了苗若。苗若整个人如同脱力了一般瘫在地上,愣愣的看着那些尸体。 “景暮阎!你怎么能这么心狠!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苗若怒吼,每个人都是正中心脏,绝无生还的可能! 宛嬅也被景暮阎吓到了,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现今为止,抱紧景暮阎的大腿,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为关键的! “殿下!”宛嬅跪在地上,微垂着头,一脸恭敬的给景暮阎行礼,“多谢殿下不杀之恩,殿下的恩情宛嬅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终身侍奉殿下左右,照顾殿下起居。” 报恩是假,趁机爬上景暮阎的床是真的! 景暮阎也知道宛嬅的意思,只是并没有反驳,他神色定定的看着苗若,明亮的火光照在他俊美妖孽的脸上,夜风轻柔的吹动着他额角的碎发,明明是比天上星辰都要闪耀夺目的人,却有着一颗魔鬼般的心。 “你说,我是把她们扔去喂狼,还是喂狗呢?” 苗若的身子颤抖的厉害,脸色苍白的吓人,深深压下想要作呕的念头,苗若咬牙:“殿下何必做的这么绝情,她们只是公主的陪嫁罢了,如今死了都不能让她们入土为安吗!” 景暮阎眸光流转,冷眸仔细的盯着苗若的脸庞,他很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敢不顾自身的安危也要护住这些人,哪怕已经成了死人的尸体。 苗若支着身子跪在景暮阎的脚边,额头浸染在血水里,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为可怜些:“恳请殿下,看在她们也是身不由己的份上,让她们入土为安。” 他原以为,她会一直坚硬下去,哪怕那晚她侍寝时,眼神中也带着坚毅倔强,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做到这种份上。 越发的,他对这个小军妓的兴趣浓烈的狠了。 景暮阎勾起她的下巴,强制苗若不得不看着他的眼睛:“做我的奴,终身的奴。用你一生的自由换这些人的入土为安,可愿意?” 苗若震惊,瞪大眼睛看着景暮阎,他的一双瞳眸中带着猎豹的凶狠却出奇的不让人反感。明亮的火把映照下,更显得他的高高在上。 这明显不是一个很好的交易。 苗若拢拉了眉眼,这个情况下,保命是最重要的,也容不得她不交易了。 “奴婢愿意。” 说着,她跪着往后挪了两步,在他戏虐的眼眸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全礼。 这个男人,本该是自己的夫君,自己本该和高高在上的他平起平坐,却怎奈何,她只能用卑微的姿态享受他施舍给她的日子。 屈辱! 不甘! 苗若的胸腔内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景暮阎,早晚有一天我也要你尝尝跪伏在我面前受尽屈辱的感觉! “你叫什么?” 景暮阎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苗若一怔,不知道怎么回答。宛嬅在一旁却嫉妒的发狂。想了想,面上闪过一丝得意,还没等苗若说话,宛嬅嘲讽的声音已然尖利的响起:“殿下不知,她就是九公……” “奴婢是九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宛翘。” 苗若没等宛嬅说完,直接接过她的话头。景暮阎既然要杀的是九公主本人,那就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就是九公主,不然,自己的性命难保。 而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大宫女宛翘代替自己死了,现在冒充她的位置是最好不过了。 宛嬅瞪眼,被苗若抢了话头,涨的一张小脸通红,一咬牙打算再说一次:“殿下……” “以后,就叫奴儿吧。”没等宛嬅再说,景暮阎直接开口,定下了苗若的名字。 说完,直接接过身后小兵递过来的手帕,仔仔细细的擦了手,手一挥,白色的帕子径直落在苗若的脸上。 奴儿…… 苗若看着景暮阎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自己竟然是连个属于自己的称呼都没有了。 景暮阎,你玩的一手好手段! 把我踩的这么狼狈不堪,对你有什么好处! 正文 第五章 比女人还要漂亮的妖孽 宛嬅的话头屡次被憋,说了两次都没能把心里所想的说出来,心里憋着不好受,大跨步走过去,一把将苗若拉起来,怒目圆瞪:“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苗若全身都有些疲软无力,看了眼宛嬅,狠狠的将她的手甩开,美眸直逼:“你又想干什么?” “九公主死了对你就有这么大的好处?让你不惜冒着自己被发现的风险也要让她葬身黄泉?!” 宛嬅的眼神带着闪躲,胖胖的身子往苗若的身侧一挪,挡住她的光亮:“九公主再说什么?宛嬅不懂。” “但愿你是真的不懂,提醒你一句,七公主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可不光我知道,但你如果动了我,可就不光是我们几个人知道了。” 宛嬅的面色骤变,被脸颊挤得快要看不到的眼睛狠狠的剜了苗若一眼:“好自为之!奴儿……” 最后两个字宛嬅拉的极长,语气里,眼眸中,满满的都是讥讽。 苗若的面上没有变化,越过她径直往景暮阎消失的方向走去,他的主帐被她烧了,也不知道他今晚会睡在哪里。 没走多久,景暮阎身边贴身伺候的小兵就迎面跑过来,看到了苗若便连忙嘱咐道:“你怎么还在这呢,殿下要休息了,你快去洗干净伺候着。” 苗若微微垂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的衣服上沾着自己和别人的血,整个人都血淋淋的,狼狈不堪。 这样的自己,确实爬不上景暮阎的床。 他就连女人,都是有洁癖的! “别愣着啦!快跟我走!” 苗若点头,迈着小碎步跟着小兵的步子,到了景暮阎休息的帐篷外。 帐篷里传出阵阵曲转悠扬的丝竹声,一声一声像是对心灵的洗涤。这首曲子她知道,是一首前朝很悲戚的曲子,叫《忘川》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吹给某个人听过。 一曲终了,景暮阎敲了敲桌子,将苗若飞转的思绪拉过来,苗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站在了景暮阎的面前。 “去洗澡!” 苗若垂头,莲步轻移,缓缓走到帷幕后面,那里一盆温热的水正冒着热气。 景暮阎一身白色寝衣斜靠在榻上,一本兵书举在眼前却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耳边是哗啦啦零碎的水声,想到那晚,那个女人带着倔强,眼神一眨不眨的将匕首插到自己的身下,鲜血浸染了一地。 那晚,她明明青涩的如同一只未成熟的苹果,却极力迎合着自己。 那种滋味,他一直都忘不掉。 妖精! 真是个小妖精! 下身一股股热流传来,景暮阎随手将兵书扔到桌上,大跨步往帷幔后走去,正要掀开帘子,猛地像是想到什么,黑沉着脸转身离开,复又拿起兵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娇软的身子泡在温暖的水中,苗若感觉全身都舒服了不少,泡着泡着竟有些昏昏沉沉想睡觉了。 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正要爬出浴桶,突然发现她已经没有衣服穿了。 原先身上的那身浸染了血腥,已经不能穿了,现在她要怎么走出去? 外面景暮阎不耐烦的敲了敲床头:“出来。” 苗若一愣,扒着浴桶露出个小脑袋瓜看过去,却只看到他白色寝衣的一角。 “殿……殿下……”苗若咬唇,俏脸上爬上了一抹红晕,“奴婢没有……” “出来!” 没等苗若说完,景暮阎再次出口。 苗若摇了摇嘴唇,眼光不经意瞥到一旁凳子上叠的整整齐齐的浴巾,伸手抓过来规规矩矩的穿好。 撩开帷幔,苗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榻上看书的景暮阎,明亮的灯光下,他那悠闲淡然的翩翩之姿更显魅力。 不由自主的,苗若就看呆了眼。 第一次她突然觉得,景暮阎很……漂亮! 比女人还要漂亮的妖孽! 听到耳边的脚步声停止,景暮阎微微抬眉,苗若一身洁白的浴巾堪堪护住她那曼妙的身姿,洁白如玉的小脚丫无措的站在地板上,浑身上下每一处无不彰显她的拘谨。 “殿下。” 苗若微微弯身跪在景暮阎的脚边,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水顺着脖颈滑入浴巾深处。 景暮阎身下一紧,大手一挥,没等苗若反应过来,已经被景暮阎拽着扑进了他宽厚的胸膛。下一秒,她已然被扣住了手脚,双唇被狠狠的噬咬。 “唔……” 苗若羞得满脸通红,这一晚上不知道被景暮阎折腾了多少遍,直到天色微微放晴,景暮阎才放开她,起身准备洗漱。 苗若见了,强忍住睡意,起身想要伺候他,却以极其狼狈的模样摔倒在他的脚边。 景暮阎转头看去,苗若全身上下被他揉捏的没有好地方,青一块紫一块的非常显眼,景暮阎一愣。 他本就是禁欲的人,从见苗若的第一眼,他就格外的想把苗若留在自己身边,两次欢好他竟一次比一次的疯狂。 这个女人……竟让自己没办法控制自己了! 想到这里景暮阎脸上的面色就阴沉下来,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状况。更何况这样的状况还是拜一个下贱的军妓所致。 看了眼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苗若,景暮阎眸光幽深,嘲讽的眼神下尽显狠辣,从衣柜里抽出一件墨黑色长袍,一把甩到苗若的身上,冷冷的道:“穿上!” 语罢,掀开营帐的帘子径直走出去。 苗若把衣服从自己头上扒拉下来候,正好看到景暮阎离开的背影,如水的瞳眸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冷冷的瞥了眼床上凌乱的被褥,雪白的贝齿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唇瓣,景暮阎今日你带给我的所有伤害和耻辱,他日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匆匆套上景暮阎宽大的长衫,苗若还是感觉自己身上黏腻腻的不舒服,从上到下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她想洗澡。 但是她也知道,像景暮阎这样有眼中洁癖的人,未经他的允许是不可能去他的浴室洗澡的。 想了想还是找个小兵问一问比较好。 强忍住身上的疼痛,苗若掀开帘子,营帐前,昨晚带自己过来的那个小兵正规规矩矩的站在她的面前。 “你……” “我叫凌坛,殿下让我带你去洗漱。” 凌坛看上去年纪不大,正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个子略微娇小,几乎和苗若一般高低。 苗若微微笑,这个小兵虽然没有对自己怎么好,但是与其他人相比,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她还记得,当初他来报告说军妓逃走的时候,眼神中看自己的怜悯。 正文 第六章 他要把她送人了 跟着凌坛到了一处小帐篷里,凌坛将苗若请进去,安分的站在帐篷门前:“姑娘去洗洗吧,我在外面守着,防止别人进去。” “谢谢你。” 苗若心底一软,真诚的道谢,窝在温暖的水桶中,苗若疲劳了一天一夜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微微眯着眼,心绪却在飞快的转动。 按理说延国是一个人口密集物资富裕的大国,苗国虽然区域大,但父皇常年坐卧美人榻不谙朝政,国之根基早就动摇,延国要攻打苗若不用这么费劲又是求娶苗国公主又是刺杀婚假车队的。 而且看之前景暮阎的样子,也不像真的要与苗国为敌的样子,一旦苗国和延国开站,旁边的启轩国和寒疆国肯定不会就这么在一旁看热闹的,想必这一情况延国也早就知道,但却没有做好防范措施。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延国贸然攻打苗国呢? 毕竟,苗国虽小,一夕灭亡对其他三国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情况。 而且,最让人不解的是,尽管苗国被灭,苗国皇宫更是被一夜之间屠杀。但除了九公主,其他几位公主均被延国拘禁起来,并没有人伤亡。 这一切似乎都是个迷,将众人都团团包围起来。 苗若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看来只有一直待在景暮阎身边,慢慢的从他身边观察了。 不过怎么样,国破家亡的仇,母亲惨死的仇,还有自己亲弟弟被戚沪抓走的当禁脔的仇,一件一件的,她都要从景暮阎身上讨回来! 想着想着,不知怎的,苗若竟沉睡过去,这么多天的疲劳,昨天晚上又被折腾了一夜,她真的有些受不住了。 景暮阎训练完兵士过来时,凌坛正在帐篷外面色焦急的转圈,看到景暮阎来了,立马双眼放光的跑过去,停在景暮阎的面前行了个礼:“殿下。” “她还在里面?” 景暮阎的眉头微微皱起,神情间已有些不悦。 “嗯,我刚刚喊了一声,也没见有回答。”凌坛微微垂着头,跟着景暮阎前进的脚步走到帐篷前,语气里满是恭敬。 景暮阎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随即大手一挥将门帘撩开,勒令凌坛不许跟进来,大跨步走进去。 一进门,景暮阎就看到了趴在浴桶边睡得昏昏沉沉的苗若,看到她没事,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些。走进一看,苗若的身子在水里泡的发白,小脚丫上更是皱的厉害,一抹水温像是凉了许久了。 景暮阎的心情一下子不美好了,轻哼一声,舀过一瓢水狠狠的泼在苗若的脸上。 苗若倒吸了一口凉气,头昏昏沉沉的,微微抬起脸颊,入眼的一片墨色,苗若一愣,迷茫的双眼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殿……殿下……” 苗若抬眸望着他,从他的眼睛里她根本看不出景暮阎的表情,但是莫名的她就是有一种感觉告诉她。 他生气了! 他一生气,她就害怕。 “滚出去!” 苗若的身子往水里缩了缩,看了景暮阎一眼,见他没有要出去的打算,脸红了又紫,最终咬牙从水里站起身,正要迈出来却一个没站稳直接在浴桶中打了个滑。 景暮阎一惊,正要伸手将苗若倒下的身子扶住,猛然意识过来,眼眸一冷,拂手背在身后,眼睁睁的看着苗若摔倒在木桶里。 浴桶中的水飞溅出来些许,滴落在他漆黑的鞋面上,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咳咳……咳……” 苗若被呛了口水,才狼狈的爬起来,朝景暮阎看去,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这里。苗若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拿过一旁的毛巾将身上的水珠擦掉。 动作麻利的将景暮阎的营帐打扫干净,抱着昨日她换下来的一身血衣和景暮阎的衣服去不远处洗衣服。看守的小兵怕她逃跑,在苗若的身后亦步亦趋的往小溪边走。 苗若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也没想着要怎么样,规规矩矩的洗好衣服晾晒好,等一切忙活完早已经漆黑了,这一天她都没有吃东西。 肚子咕咕叫着向她抗议,苗若安慰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吃。 路过操练兵士的场地的时候,景暮阎高大的身形让苗若情不自禁的停住了脚步。 火光下,景暮阎右手提着一坛酒,正给围在一起的众位将士们倒酒,墨色长袍随风飞舞,更衬的他英勇潇洒。 “启轩国和寒疆国与延国重归于好,明日咱们就可以拔营而起凯旋而归,辛苦各位将士这些日子来的奔波劳顿。”说着,景暮阎举起酒坛,英姿飒爽,“今晚本太子设宴兄弟们喝几杯庆祝庆祝!明日军队开拔!” 苗若一愣,明日就要去延国了吗? 莫名的,苗若心里有些慌乱,她只听那些兵士们说过苗国皇帝和皇后藏到井里不慎掉落,尸体捞上来的时候都臭了。 而他那些皇子们均以各种死相极惨的方式离去,就连后宫那些嫔妃们也都无一生还。除了那些公主们,也就只有自己的弟弟,十六皇子因长相出色被大将军戚沪看上,抓走收为禁脔。 到了延国是不是就有机会去找弟弟了?! 苗若愣神至极,景暮阎眸光一闪:“今日高兴,趁着大家兴趣盎然,本太子决定让大家比一场,只可赤身格斗点到为止,不可携带兵器在身也万不可取人性命。” 景暮阎话音一落,人群里立马响起高昂的欢呼声,苗若的思绪被硬生生扯回来。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获胜者,奖励本太子随身佩戴的血饮匕首以及……”景暮阎的话音顿下眸光转向苗若的离开的背影,“以及本太子贴身婢女侍奉一夜。” 景暮阎的话令在场众人的欢呼一下子顿住,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 苗若的容貌这些人都见过,那是真真的绝色娇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爬过景暮阎的床,那第一天晚上,在景暮阎帐篷外凄惨尖叫的也有她的一份。 苗若的脚步停下来,不可置信的回头朝景暮阎看去,却只看到他目无波澜的瞳眸。心里一痛,双手死死的攥拳,指甲陷进肉里,内心的愤怒堵得她胸膛涨涨的。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相信,景暮阎居然就把自己这么随随便便的送给别人了!她还以为景暮阎把她留下了,再怎么样也不会让她再…… “众位兵士皆是与本太子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有你们也没有延国的大好河山,如今得此美人,本太子愿意与大家一同分享,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场各位,不论身份尊卑,只要是获胜者均可得到奖励。” 他的话说的掷地有声,瞬间安抚了众人的心,刚刚还不可置信的众人立即欢呼起来。 苗若的容貌在场的众人都见过,那一颦一笑哪怕微微一个眼神都令见过她的男人下身微微一,硬。 一想到今晚就可以尝到这美人的滋味,心里都有些飘飘然了,更是感激景暮阎,不嫌弃他们的出身,真心将他们当亲兄弟,一个个情绪稳定下来齐齐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属下愿终身追随殿下,为殿下劈荆斩将,誓死守护!” “属下愿追随殿下,为殿下劈荆斩将,誓死守护!” “属下愿追随殿下,为殿下劈荆斩将,誓死守护!” “属下愿追随殿下,为殿下劈荆斩将,誓死守护!” 众将士连着高呼,却一下一下的击打在苗若的心底,那把匕首上,曾经沾着自己的处子之血,他却连匕首和自己都毫不眨眼的送给别人。 就这样当中羞辱自己! 正文 第七章 复仇之路茫茫 苗若心头窒息般的痛,看向景暮阎,他已经又开了一壶酒,大刀阔斧的喝起来,一点都没有上位者的孤傲,但却令人忍不住敬畏。 这样的男子,又会收买人心,又英勇无敌,冷血聪明却又八面玲珑,堪称铜墙铁壁的神人。 他,会有软肋吗? 她,要怎么打倒他? 苗若突然感觉,自己前进复仇的道路茫茫,愤怒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她不相信景暮阎会没有软肋! 任何一个人都有!哪怕他再厉害,只要是人,他就有!只不过是他自己将自己的软肋小心翼翼的藏起来了罢了! 冷冷的看着空地上逐渐激烈起来的格斗,眼光扫过景暮阎的时候,正好撞上景暮阎看过来的眼神,探究不解,而又冰冷无情。 苗若的呼吸一滞,狼狈的收回自己的视线,不敢再去看他。 景暮阎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苗若的面庞,苗若却只兴趣盎然的看着空地上的比赛,仿佛那个被当物品随手送出去的人不是她一样。 景暮阎不禁有些诧异,当初她放低姿态委曲求全的要他留下她,为的就是不和那些军妓们一样被其他人玩弄。 现在知道自己的结局了,竟然无动于衷? 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终于,在空地上的比赛进入白热化的时候,景暮阎招手将苗若叫过来。 苗若一愣,微微低垂着头,无视从众人直接走到景暮阎身边,翩翩然的行礼:“殿下……” “倒茶。” 苗若乖巧的给景暮阎倒茶,鬓间一缕青丝顺着她的肩膀滑下,一下一下的划过景暮阎的鼻尖。 鼻尖点点幽香,景暮阎熟知,这是她身上特有的芬芳。 “你竟然不求饶?竟然这么无动于衷的享受我给你的安排?”景暮阎是在好奇,轻轻抿了口茶水,心中不禁暗暗点头,这泡茶的手艺倒真心不错。 苗若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恭敬道:“殿下既然在众人面前开了金口,就不可能因为我的求饶而再把话收回来。自知无果的事情再去做,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呵!”景暮阎轻笑,意有所指的说,“茶不错。”泡茶的人却不怎么听话。 苗若读懂了他的意思,嘴角微微扯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冲着景暮阎装傻:“奴婢自幼伺候九公主,熟知九公主的各种习性,九公主最是喜欢茶道,奴婢跟在九公主身边倒也学了不少。这茶的浓度用来解醉酒再好不过了。” “哦?”景暮阎挑眉,“难道九公主最喜欢的不是床笫之策吗?你跟在九公主身边不也学了不少。” 苗若俏脸微红,却是被气得。看在景暮阎眼里却以为她在害羞装嫩,内心更是不耻。 苗若没再回话,实现转移到空地上,已经快要决出胜负了。 景暮阎嗤笑一声,全然将苗若的反应都当成是她故弄玄虚的把戏,这种粗鄙拙劣的伎俩自愈高贵的他又哪里会放在眼里? 只会显得她越发幼稚可笑罢了。 视线转向空地上打的火热的两人,眸光中带着点点的欣赏与赞美。 终于,一个大胡须男人将对面的人击败,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众人齐齐欢呼,为大胡须男人欢喜,也为看着这么一场精彩的战斗而热血沸腾。 大胡须男人拍拍屁股,用衣袖一抹嘴角,冲着苗若傻兮兮的笑,一想到今晚就能把这入水的可人儿抱在怀里狠狠的疼爱,他的心里就欢喜的很,已经有些抑制不住想冲上去带她去自己的营帐了。 但是碍于景暮阎在,他只能硬生生的忍住了。 就在他快要按耐不住的时候,眸光不经意看到他心目中的美人正莲步轻移翩翩然往他这里走来。 大胡须男人眼睛都看直了,根本听不到周围人在说什么,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苗若,紧张的手心出汗,不由自主的在身侧蹭了好几下手心。 苗若走到大胡须面前,嘴角挂着淡淡温婉的微笑,波光潋滟的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正在大胡须男人情不自禁要伸手的时候,苗若双腿微弯,看看躲过大胡须男人行了个福礼:“恭喜将军一路过关斩将拔得头筹,不过将军还有一关要过,这最后一关若是也获胜,奴婢今晚定当尽心伺候将军。” 景暮阎眼神一眯,轻轻转动手中的茶杯,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容。 大胡须男人一愣,心尖尖上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软的一塌糊涂:“美人是什么意思?俺是个大老粗,听不懂啊。” 说着,大胡须男人还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一副憨子样。 苗若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仍旧是挂着温柔的微笑,淡淡道:“将军莫急,您还有我这里一关要过。” 苗若转头,拂过身上宽大的衣袍,径直跪在景暮阎的面前,眸光犀利的道:“殿下刚才说过,不论身份尊卑皆可参加比赛。奴婢虽然身份卑微却也有一片壮志豪心,请求殿下恩准奴婢参加比赛。” 大胡须男人面色一变,还没等景暮阎有任何意向,他已经按耐不住的开口:“俺……俺不和你比,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俺一个不小心就把你伤着了。俺不比,不比!” 众将士也纷纷附和,要说苗若唱个歌跳个舞的,他们这些大老爷们肯定比不过她,但这打架的事,谁也不相信苗若能打的过他们。 到时候万一再摔个好歹的,得不偿失啊!万一再缺胳膊断腿的,今晚不就无法消得美人归了吗! 得不偿失! 景暮阎满脸狐疑的看着信心满满的苗若,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静静的把茶杯里已经喝完的茶倒出来,将一旁放着的酒壶端过来把茶杯里倒得满满的。 一茶壶的酒,径直飞向苗若。 苗若已经,转身正要躲开,青花瓷茶壶便被旁边的大胡须男人接住,捧着酒壶大跨步跪向景暮阎。 苗若眼帘微闪,怔怔的看着景暮阎,不解的问:“殿下这是何意?” 正文 第八章 娇香软玉 她的眼眸中带着不屈与执着,火光的映衬下,更是波光潋滟让人不由得想要沉醉其中。她有一双勾人心魂的眼睛,他在临幸她的第一天就知道,不过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这样让他觉得如此想要沉沦。 食指敲了敲桌面,淡淡的道:“喝了它。” 这一壶酒,虽不多,却也不少,苗若的视线转到酒壶上,丝毫没有惧意,直接捧着茶壶,仅片刻一壶酒便见了底。 苗若衣袖一擦嘴角,豪爽之气尽显英武。 竟是一口气喝了一壶! “好!” “好好好!美人果然是个女中豪杰!” “哈哈哈,好久没看到有人喝酒喝得这么痛快了!” 人群中纷纷透出赞赏之情,见苗若仍旧一丝醉意都没有更是敬佩。 景暮阎眸光一闪,这个女人越来越让他另眼相看了,一挥手,吩咐大胡须男人道:“战!可不许手下留情!” 大胡须男人一愣,哈哈大笑,他原以为苗若是娇小可人,倒没想到也是个小辣椒,刚刚苗若那一幕,更是将他心底的豪爽之情召唤了出来,顿时胸膛里涌起无限干劲。 苗若施施然像大胡须男人行了一礼,嘴角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声音柔的像水:“将军承让了,小女子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将军莫要嫌弃了。” 大胡须男人看的心痒痒,看着苗若婀娜的身子,恨不得将苗若直接抱起溜号,体内一团热乎怎么都压不下去。 “哈哈哈,美人快别说了,赶紧来吧。” 苗若莞尔一笑,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大胡须男人的话一般,她伸长手臂,身子微微后仰,将梳理的一头青丝解下,过腰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滑下,黑亮黑亮的极为养眼,离苗若最近的大胡须男人甚至都闻到了她发丝间的清香。 那是种甜甜的味道,好闻却不刺鼻,恰到好处。 苗若的纤纤玉手灵巧的翻动,丝毫没有感觉到场合的不适,神情认真的将那一头青丝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一伸手一蹙眉无不彰显她的魅力。 在场众人都是久经沙场只会打仗的粗老汉,哪里见过如此香艳美妙的场面,更何况,面前的女子还有着一幅倾国倾城的美貌。 苗若才不管众人看她的眼神如何,专注着挽着自己的头发,快要结束的时候,苗若的眉头却轻轻皱了起来,在场众人看了均闭息凝神,不解美人有何忧愁。 离她最近的大胡须男人终于忍不住了,操着一口浓重的家乡话问道:“美人可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了?俺……俺能帮上忙不?” 苗若闻声看去,冲着大胡须男人微微笑,洁白如玉的俏脸上浮现出两朵红晕,略带羞涩的说:“那就麻烦将军了,可以替奴婢插好簪花吗?” 众人的目光都羡慕的看着大胡须的男人,多么想把替美人插簪花的任务拿到自己手里。 景暮阎脸上的面容彻底沉下来,脸色黑沉如碳,当着他的面,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正大光明的诱惑他的下属!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她一身赤裸唯唯诺诺的跪在他的床榻边,每做一件事都小心翼翼的。 现在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尽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大胡子男人早就被苗若迷得七荤八素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脑海中已经想象了无数个香艳的画面,就等着今晚一试,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接过她手中的簪花往她头上插去。 香味越来越浓。 “嘿!” 一声娇喝声响起,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众人纷纷回神,错愕的看着苗若将大胡须男人一个过肩摔狠狠的摔到在地。 尘土飞溅! “将军,您输了。” 苗若的嘴角挂着淡然的微笑,仿佛她还是刚刚那个带着无限风情的娇小美人,仿佛场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大胡须男人一愣,拍拍屁股站起身,满上满是震惊,后背竟是冷汗练练。 如果这是在战场上,他已经死了不止一次了! “你……你勾搭俺!”大胡须男人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苗若,黝黑的脸上却泛着点点的红晕,也就苗若离得近看的清罢了。 苗若自知自己理亏,轻轻福礼:“将军威武厉害,小女子只得用了美人计,还请将军不要介怀,小女子感谢将军的不杀之恩。” 她说的极为认真,大胡须男人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过分了。 景暮阎眼神凌厉的看着眼前又变得温柔如水的女人,心底有一片若有似无的暖意飘过,冷冷一笑,幽深的眸光中涌起浓烈的兴趣。 这个女人,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苗若也将视线转移到景暮阎脸上,嘴角噙着淡淡的得意:“殿下,奴婢赢了。” “哼!”景暮阎冷哼,随手将自己佩戴的血饮匕首扔到苗若的脚边,淡淡的道,“去泡茶。” 泡茶? 苗若一愣,她总感觉景暮阎话里有话,却又猜不透什么意思。 已经是到深夜了,现在泡了茶喝,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不管景暮阎晚上能不能睡着,苗若还是乖乖的给景暮阎泡了一壶浓茶,她巴不得他睡不着第二天头疼呢。 只要景暮阎过得不好,她的心里就开心。 帐帘掀开,景暮阎正隔着帷幔泡澡,如墨的长发微微垂在桶沿上,尽显魅惑。隔着帷幔,她虽然看不清景暮阎的神色却能够感觉到,他的慵懒与随意。 “殿下,奴婢刚泡好一壶雨前龙井,殿下洗完就快来喝吧,第一壶茶若是凉了,后面怎么泡都不好喝了。” 景暮阎眉头都没皱一下,抬起手臂轻轻搭在木桶边缘,冷淡的说:“过来。” 苗若一愣,挪着步子走过去,入眼的一片白花花。景暮阎宽厚的肩膀就这么显露在她的眼前,苗若前进的步子一顿,踌躇片刻终是再次走上前去,心里一遍遍的念叨着。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景暮阎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微微闭着眼睛慵懒的呼吸。苗若脸上红了红,轻轻跪在浴桶边,一双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落在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按摩。 正文 第九章 胆颤 她的手有些抖,每次接近他,苗若都控制不知自己对他的胆颤,特别是刚刚,她耍手段赢了那个大胡须男人,间接性的打了景暮阎的脸。她怕,他刚刚被扫了的兴会化成一团火气全都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然而出奇的,这个男人居然没有找他的麻烦,直到她躺在景暮阎的榻上沉沉睡去的那一刻,她都有些不可置信。 原来他真的没有找自己的麻烦啊! 鸡叫三声,外面的天才刚蒙蒙亮,苗若悠悠转醒,出奇的这一晚睡得极好,她茫然的看了看营帐内,已然没了景暮阎的身影。 苗若有些错愕,没想到这次景暮阎居然没有来找她的麻烦,难得的让她睡了一个饱觉。 穿衣洗漱,将屋内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天已经大亮,帐篷外传来凌坛略微有些焦急的声音,苗若一愣,掀开门帘走出去就看到凌坛拿着一个布头站在门口,见苗若出来,连忙跑过来。 “姑娘可算起了,快去吧殿下的衣物收拾一下吧,大军就要开拔启程了,已经有大部分兵士走了。” 苗若结果布头,这才想起今日是大军开拔的日子。遥遥望向西南方向,那里原先是苗国的领地,仅仅不足一月的时间,苗若偌大的疆土已经成为延国的了。 苗国,已然泯灭在历史里,那些为了保卫苗国而死伤的人们也都成了一抔黄土。 世事竟变迁的如此之快! “姑娘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收拾东西吧,早上殿下特意说了让姑娘睡到自然醒,谁也不能来打扰姑娘,谁知道姑娘竟睡了这么久。” 苗若一脸的不可置信,景暮阎说让她说到自然醒? 虽然她真的睡到了自然醒,但她还是觉得怎么那么不可让人相信呢。 苗若倒也没多想,手脚麻利的把景暮阎的衣服装了一个小背包,很快就被带到了景暮阎的身边。大军开拔启程回国! 一行人马日夜兼程的往延国的首都京都赶去,除了吃喝拉撒的时间,其他时间都在赶路,紧紧两月有余,众人就已经到了京都的边缘。 看到京都的城墙,苗若便知道为什么一向最容易处在战争边缘的延国会一派和谐了。苗国虽然也修建的雄伟壮阔,却因为父皇在世无所作为导致了民不聊生,和延国这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没办法比拼。 景暮阎先带着一行人到了京郊的训练场,在训练场门口下马,由着小兵将这些马匹送去马厩。 苗若的大腿上被马鞍磨出了血,一直咬牙忍着。这一路急行军长期作战的将士们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苗若一芊芊女子。 眼看景暮阎就要消失在拐角处,苗若挣扎了半天,才忍痛从马背上滑下来,两条腿已经痛到麻木,她本来就马术不精,这一路来全靠毅力,强忍着,如今停下来才发现,她的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每走一步却都是钻心的疼痛。 强忍着走了四五步,终于是忍受不了了,直接摔在地上。 “姑娘!” 凌坛本是跟着景暮阎的步子往前走的,转头不小心瞄到苗若摔倒在地,条件反射的喊出口。 景暮阎前进的步子一顿,转头看去,苗若已经扶着墙一脸惨白的艰难的站起了身子,她白色的男士长袍上已经染了点点红色。 他眉头一皱,转身往回走到苗若的身边,直接抱起她的身子。 “殿……殿下……” “你是哑巴吗?都不会说一声的吗!”景暮阎的语气不是很好,苗若楞了一下,吓得不敢说话,挣扎着要从景暮阎的身上下来。 景暮阎冷眸一瞪:“老实点!” 苗若抿了抿嘴唇,终于是安分的被景暮阎抱着进了他的房间。苗若不解,她都不住皇宫或者自己府邸的吗? 苗若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在军营时的样子,训练场的边缘处有一处小溪,炎炎夏日在那里最是避暑,苗若最喜欢的就是那里,越发的让她心里舒畅。 加上景暮阎貌似没有把自己带回他自己府邸去的念头,虽然白日还要伺候他,晚上却可以自己自由自在的浪。 望了望天空,天上阴云密布,看上去像是要下大雨的样子。苗若规规矩矩的将桌上的棋盘收拾好便抱着盆子去洗衣服。 刚走到小溪边就被赶来的两个小兵拦住,不由分说的将她绑住手脚,扔到景暮阎的脚边。 首座上,景暮阎脸色铁青阴冷可怕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苗若的心跳漏了一拍,后背满满的冷汗将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她或许能猜到景暮阎找她什么事了。 “殿下,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景暮阎眼眸冷冷的看着地上那个可怜兮兮的女人,仿佛都能看到她眸中的湿润,心里更是气愤不已。 刚刚密探告诉他,他刺杀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苗国的九公主,而是她的贴身婢女。而这个女人,却口口声声的说她是九公主的贴身婢女。 很明显,她在撒谎! 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苗国九公主。 按耐住心底的滔天怒火,景暮阎冷声问:“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苗若的眸光一闪,看来他真的怀疑她的身份了:“殿下曾赐名奴婢叫奴儿……” “你知道我的意思!”景暮阎气势威压猛地压下,那种战场上的狠厉扑面而来,苗若甚至都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苗若身子一抖:“奴婢不懂……” “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嗯?”景暮阎冷哼,“九公主苗若没死,你身为她的贴身宫女竟然都不知道死的不是九公主本人吗!” 苗若脸色惨白,额头上已经有淡淡的冷汗滴下来。 “殿下明鉴,当时情况混乱,奴婢虽然是九公主的贴身宫女,却也比不上宛青姐姐与九公主关系亲,当时出事,奴婢是守在鸾轿外面的,而宛青姐姐是守在鸾轿里面的,所以根本不知道死的是不是九公主本人啊。只是听轿夫说九公主死了……” 景暮阎深深的看着苗若的眸子,她虽说的真诚,却越发的让他无法相信。 如果此人不是九公主,那九公主到底去了哪里? 而且当初,她宁愿以身犯险也要帮助那些陪嫁宫女们逃出去,这般大义的举止,又是为了什么? 他才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婢女有如此魄力。 景暮阎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就算她真的是九公主又如何,一个没权没势的亡国公主,又能翻起什么花样来呢。 淡淡一笑,眼底的寒意转变成戏虐,苗若看的心惊,呆呆的望着他不知所措。 “来人,将她绑到寒疆国新送来的汗血宝马上,那马性子太烈正好让她给宝马下下锐气。” 所谓的下锐气,不过是将她绑到马尾巴上,用一根绳子连接着,马跑,她也不得不跟在马的身后跑。 不是活活累死,就是被马活活拉死! 苗若脸色死灰一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凌坛低叹一声,一扬马鞭,汗血宝马长嘶一声,飞快的往前跑去。 苗若一开始还能跟在马屁股后面跑,越往后越难以坚持,她虽毅力坚强却怎奈何再强的毅力也抵不过虚弱的身体,渐渐的她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喉咙里一阵阵火辣辣的烧灼感,又饿又渴又累,眼前直冒小金星。 凌坛回去后正好看到景暮阎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见到凌坛回来了,让他在一旁坐下,用着之前他布好的棋局跟他下。 本以为下棋能够抚平心中的糟乱,却怎奈何脑子里一遍遍放映的都是苗若的身影,她倔强的眼神,她苍白的脸色…… 越想越控制不住的挥之不去。 终于,景暮阎一挥棋盘,猛地站起身。外面轰隆一声,聚集了一上午的雨终于要落下来了。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外面便哗哗哗下起了倾盆大雨。 凌坛去外面看了一眼,转身返回来:“今晚怕是回不了太子府了,雨下的太大了,那雨点大的打在身上还有些疼嘞。” 正文 第十章 求情 景暮阎斜眼瞥着凌谈,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带着能看透人心的锐利光芒。 凌坛心中一紧,不敢再随意说话。 他自小跟在太子身边当侍从,对太子阴晴不定的性格是打心底里敬畏。 景暮阎修长如玉雕的双指捻着一枚黑子,不轻不重的放在棋盘上,一子落,黑子白子瞬间分出了胜负。 胜负已分,他的眸光从棋盘上上转到凌坛身上,勾唇一笑,眼底冰冷深沉。 “你刚才,是想为那个奴婢求情吗?” 不轻不重的话瞬间,却让凌坛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小的冷汗,他低着头,恨不能将整颗头颅埋到胸腔内。 “没有……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景暮阎看着窗外,横斜交错的雨线,像一条条雨鞭,鞭打着这片辽阔的大地。 这场暴雨,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大。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往马场方向飘去,在一片哗啦的雨声中,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着苗若的一颦一笑。 或隐忍,或羞耻或委屈,每一个表情,都带着让人怦然心动的生动。 “太子,这样下去,估计那个奴儿很快就要死了……” 凌坛不忍心那个倔强挣扎努力要活下去的人,就这样活活被那匹汗血宝马拖死。 凌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两人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就算现在她成了奴隶,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他在心底无奈说:算了算了,就当是自己突发奇想想要做好事算了。 景暮阎听到凌坛这话,心脏骤然紧缩,瞳孔剧烈收缩。 一想到那个女人会死,景暮阎勉强镇定的心,陡然变得紧张无比,连心跳,都不自觉的加快了。 “她不是说她曾经是婢女吗?这点苦都无法承受,那正好说明,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景暮阎如刀削般冷硬的侧脸线条,透着坚毅镇定。 可他纷乱的内心,完全没有表面来得镇定。 这次,他不狠心,怎么能让那个女人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在等,看看是她先忍不住折磨主动交代,还是自己先心软放过她。 “太子殿下,那个奴婢,已经被活活拖得晕过去了。” 穿着青色太监服饰的侍者走进来,如实向景暮阎禀告。 恭敬而毫无起伏的话,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景暮阎的脸色刹那间白的像纸一样。 “你说什么?” 他紧盯着眼前跪着行礼的太监,冰冷的眼神,像是冷漠而凶悍的恶虎! 这话一出,青衣太监只觉得空气都冷了不少,太子的眼神,更让他打心底感到颤栗。 “太子殿下,就是您刚才说让汗血宝马下下锐气的奴婢,现在已经晕过去,气息也变得极其微弱,估计是快咽气了,太子殿下,请问,您打算怎么处理她的尸体?” 苗若虽然名义上是个最低等的奴婢,可是他们奴才,哪个看不出来,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心底指不定怎么在乎那个奴婢呢。 因此,青衣太监也只能苦着脸来和他报告。 “你闭嘴!”听到那个女人可能会死,景暮阎再也忍不住,一声厉喝让太监闭上了嘴。 他冷着脸,脚步看着平稳,实际上的速度却比绝大多数人要快的多。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他走在雨中,精美名贵的衣服,没一会儿就被雨水打湿了。 马场上,因为下雨,所有的奴婢仆从都已经离开,空荡荡的一片,放眼望去,只是满目的雨线。 “奴儿……” 景暮阎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应,耳边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 往记忆中的那个方向走去,不过多时,他远远就看到了倒在雨中的苗若。 他又喊了一声,苗若却像具尸体般躺在地上,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反应。 景暮阎心中微动,运起轻功,三两步到了苗若身边。 冰冷的雨水落在身上,他不觉得冷,此刻,景暮阎眼中只剩下了这个女人。 “醒醒……” 他低头又喊了一声,苗若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安静躺在地上,已经磨破的衣衫,露出大片被磨得血肉模糊的肌肤,鲜红的血,在雨水的冲刷下,混在雨中,她的身下,已经是一片血红! 安静得没有半分反应,景暮阎此刻整个人都已经快要傻了,看着苗若惨白的侧脸,他抬起手,略微颤抖,犹豫后闭上眼往她的鼻息间探去! 他的动作格外缓慢,似乎慢一些,就可以证明这个女人没有死。 指尖感受到丝丝微弱的气息,景暮阎的犹豫与失落,瞬间变成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不再多说,抱起苗若,用最快的速度,往太医院走去! 苗若仿佛置身在冰冷的世界中,一呼一吸,都能感觉到自己体温在飞速流逝。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死的时候,恍惚间,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了起来,侧脸靠在坚实有力的臂膀胸膛内,苗若费力要睁开眼,微茫间,她仿佛看到景暮阎俊美而俊美的脸! 是不是自己快要死了,所以出现这种可笑的幻觉! 苗若心底自嘲道。 景暮阎那个冷漠心狠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 “太医!太医!” 景暮阎一进到太医院,冷漠命令所有太医出来见驾! 凶名赫赫的太子殿下突然到访,那些正在里屋研究药物医术的太医连忙出来。 正要行礼,景暮阎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时候,快救人!” 他放下苗若,英气剑眉紧紧拧成一团。 苗若躺在卧榻上,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露出玲有致的身材曲线。 那些太医不敢乱看,急忙给苗若诊脉。 景暮阎宛若一座精美冰雕,冷漠站在旁边,给了太医无限的压力! 几个太子轮番诊脉,很快就下定了结论。 “太子,这位……” 太医不知道苗若是太子的什么人,当下因为称呼,停顿了一下,随即换了称呼:“她身上的伤很严重,这位姑娘身体本来就很虚弱,现在又失血过多,只怕是凶多吉少……” 景暮阎冷厉的眼神瞥向他,冷漠说道:“如果她有什么事,你们这些人,看你不用在太医院里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