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妖女,你给我滚出来 天未明,一道黑色人影划破寂静的暗空。特制绳索突兀的射出勾住眼前约莫三层楼高的建筑,身形利落的攀上顶楼阳台。 偏身闪过四处安装的摄像系统,男子眼神中闪过嘲弄,就凭这些破烂东西也想拦住他?想到不久就可以带走心仪已久的那件蚕丝水纱,公孙祸就激动的难以言喻。 一路上过于顺利的状况让走近展厅的男人有些意外,就算是仓库修建未成,也不该防范如此简单,何况这里还放着明日的主要拍卖物。 放轻脚步朝里走着,越走公孙祸便感觉越是诡异,不妙的感觉浮上心头。是有人在给自己下套吗? 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咯噔一响,历来能从天使集团偷走拍卖品的人就屈指可数。迄今为止,他是这十年来唯一有过成功记录的一个。 想起三年前在柏林遇上的那个水半夏,现在仍是心有余悸。心里正打退堂鼓,抬眼便扫见塑胶模特身上的浅绿色水纱。 方才的疑虑瞬间抛诸脑后,蚕丝水纱!公孙祸立时双眼放光,再次确认四周无异常后快步上前。 水纱水纱,我来了!心底的声音在沸腾,公孙祸伸出手还没沾上模特分毫,那人影已然转过身,措防不及的洒出一把白色粉末。 “咳咳咳……”公孙祸急忙退后两大步,本能的闭住呼吸,但还是吸入不少不明粉尘。 “模特”活动活动手腕,笑眯眯说道,“好久不见了,公孙祸。”这家伙三年前从她眼皮底下偷走了当时的重要拍卖品,连累她被集团内的好友取笑了整整一年。就算今天不是为了网罗他到天使做事,自己也得跟他好好清算前账。 “水半夏,又是你!”看清穿着水纱的女子,公孙祸陡然睁大双眼。 “看来你还记得我嘛,三年前从我手上盗走天使集团的美人图,念在你之后送回的份上我没有多加追究。如今你还想再如法炮制一次?”可惜,吃过一次亏已经足够她学乖了。 “美人图……那张图上画的分明就是你!”且这件水纱跟图上女子所穿服饰极为相似,他不禁要怀疑这价值连城的上古水纱跟那幅渲染的沸沸扬扬的美人图是不是完全来自媒体炒作。 “我可不管那图上画的是谁”水半夏弯眼一笑,“我只知道你吸入了我特制的可可粉,眼下还是乖乖听话的好。”她对那个图没有兴趣,对这件晦气的衣服更没好感。 这次来台湾,只不过是尽亚太区总裁的义务帮公司收下这个梁上君子做事。 “你!”公孙祸很快发觉到自己的异样,他现在连握拳的动作都做不了,他知道这个妖女一向擅长调制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物,更喜欢拿活物作为试验品,就是听说水半夏一直在德国柏林进行研究。所以他才放心的打上台湾这边的主意,哪知道今天变成了自投罗网。 “放心,你是天使想要重用的人才,我是不会伤到你的。埃及前些日子发现了法老图坦卡蒙的墓穴和灵柩,据说还有一套制作精良的餐具,这将是你进入集团后的第一件公务。”半夏笑眯眯的说。 “你要我进天使集团?”公孙祸错愕的瞪大双眼。 “没错。”水半夏拉出自己的白色行李箱,“我那一份合约,你按好手印后我的任务就算结束。”她准备一会就上飞机回柏林。 “你疯了!”公孙祸难以置信的摇着头,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才不想加入什么集团组织。 半夏倚靠着行李箱,一派悠闲的开口,“这由不得你了。你不是很喜欢这件水纱吗?我可以让你研究到够。”说着便伸手想解开腰间的水绿色的系带。 手指才碰上带子的瞬间,只觉一阵暖流贯彻全身,眼前一片漆黑。 公孙祸愣了愣,刚刚还在跟自己讲话的人竟然在眨眼的工夫消失不见,他忍不住咒骂,“妖女,你给我滚出来!” 第一卷 第2章 公孙祸,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快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呀!”一名身穿绫罗彩锻衣,头插金步摇的女人吆喝着一边的几个护卫。 几个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说半夏夫人屡次设计陷害爷其他的小妾,可爷一直以来只是言语上训斥几句,从没真的有过严刑责罚,这还是充分显示了她的分量跟其他女人不同。 这次她胆大的偷穿了爷一直放着的水纱衣,虽然是犯了忌讳,但她眼下还是爷的女人,他们若冒然上前动手,只怕于理不合。 “映月夫人,奇康也已经去请爷过来了,还是等爷到了再作定夺吧。”手提黑色长剑的男子语气平缓的说。 “王爷来了见到她这个样子不大发雷霆才怪,既然你们不敢,那我就亲自扒了她身上的衣服!”女人说着便挽挽衣袖,看样子似乎恨不得上前将庭院内的绿衣女子撕碎。 水半夏只觉得自己眼前一暗,头晕的厉害,再睁眼后便听到耳边女人尖锐的嗓声。 “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儿?”庭院内摆放着青石桌凳,清一色的古典建筑,站在周围的几个男子黑蓝青紫四色长袍,束着一头长发,看起来颇有点武侠的味道。 “姜半夏,少在这里装傻充愣,仗着王爷宠你打压其他侍妾也就算了,现在竟敢不知死活的穿上天龙皇朝仅此一件的水纱衣,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了。”柯映月一张娇美的脸因为嫉妒跟幸灾乐祸两种情绪交织而变得有些扭曲。 她是恨姜半夏,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来到王府,爷还是最宠着她的。可是自从她进府后,王爷到她房里的次数明显减少,甚至一个月不过来看她一次。即便她想尽办法陷害,栽赃到这女人头上,偏偏还是改不了她得宠的局面。 “姜半夏?”这女人穿得雍容华贵,打扮得花枝招展,眼里闪着再分明不过的妒意,啧!敢情这是在演戏吗? “半夏夫人,您真不该私自拿了爷的水纱衣。”为首的黑衣男子有些惋惜。说起来,姜半夏虽然陷害其他女人,但对下人却是极好,何况爷似乎很喜欢她,他们也自然不想她自寻死路。 “你叫我什么?”水半夏秀眉一挑,半夏夫人?这情形有点不对劲呀,刚刚那女人说天龙皇朝,这四个字好像有点耳熟,是在哪里听过?“夫人?”男子对她的反应感到意外,半夏夫人看上去,好像有些奇怪,先不说她的头发用奇怪的簪子别在身后,就连爷赏赐的玉钗也不见插在头上。这还不算什么,但她身后那个白色四方的东西,看上去颇像是一只箱子,可又跟自己见过的不大相同。 总之,模样很是怪异。 “从书房将本王请出来,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声调不高却颇具威严的嗓音传来,身穿紫袍罩着金纱的俊美男子缓步走近。 闻声,半夏身边的女人立时收敛刚刚活像要吃人的眼神,改以一脸温顺,福了福身子,“妾身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王爷安好。”四名年轻男子单膝跪地,恭敬的行礼。 水半夏却在看清那张脸后诧异的望向四周,难得脑袋空白的伸手捏了自己腿侧一把,痛呀! 没做梦,可是她刚刚明明还在仓库里跟公孙祸闲磕牙,怎么才一晃神的工夫,就到了这么奇怪的地方? 看看渐暗的天色以及快要消失的太阳,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她明明记得自己到仓库的时候是凌晨三点钟,现下应该是要日出才对。 至于眼前的赔钱货,他身上穿的竟然不是之前的那身黑色夜行衣! 公孙雅言有些诧异的看着一身水绿色纱衣的清灵女子,她穿着这身衣服倒是极美。但他早已下过令,除了瑞王妃,不准任何人触碰这件衣服! “公孙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水半夏头一遭感到一头雾水,这是幻术吗? 可她本人就可说是最高明的幻术师了,为何看不穿眼前的景象破绽在哪儿? 四周一阵抽气声,险些让水半夏笑出声来,这些人是不是受过特殊训练?竟然连抽个气都可以做到如此整齐。 萧奇康暗想,今天可算是又要开眼了。 整个天龙皇朝谁人不知,瑞王爷一向忌讳有人喊他的字,记得上次听到有人提起公孙祸三字,还是先皇的一位宠妃。 王爷的反应是二话不说直接拔了那人的舌头。 第一卷 第3章 知道我来历的人,都得死 “几天不见,你的胆子有长进。”公孙雅言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笑意,让在场的男女看得胆战心惊。 “几天不见?赔钱货,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上次在柏林那次碰面跟现在可是隔了整整三年。”水半夏勾勾唇角,真是可笑,谁跟这个梁上君子几天不见啊? 赔钱货? 几个男子皆是一愣,这……夫人今天是真不想要命了? “呵呵,看来,本王真是太惯着你,让你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了。”悦耳的嗓音仍然带笑,公孙雅言轻道,“奇康,本王的爱虎有许久没有好好进食了吧。” 柯映月一惊,王爷打算将这女人喂给那只白虎? “爷,追雪是好一段时间没有进食过……活物了。”他说的活物,仅止于人。 “那好,知道该怎么做吗?”公孙雅言笑脸不变,一派优雅的启齿。 “爷,那水纱衣……”黑衣男子有些犹豫的看着自家王爷,等着他发号施令。 握着折扇的左手微抬,一阵风疾扫而过,水半夏身上的纱衣立时被吸到白色玉扇上。 一时间,静寂无声。 半夏一愣,他不是赔钱货!刚刚那样利落的举止,明明是有着深厚的内力,在现代而言,真正习武的还是会慢慢修炼出内力,但那只是极少数的一部分。 整个天使集团,也就只有负责摆平纠纷的青跟与负责保全系统的澄有那样的身手。至于公孙祸,他也许是个一流的神偷,可也只是身形动作较常人灵敏罢了,真若动手,他根本打不赢自己。 公孙雅言几人的安静则来自她身上的奇装异服。淡青色衣裤,却是他们从来未见的款式,连同她脚上的白色长靴,材质也极少见。 “这里不是高雄?”终于意识到情况失控,水半夏脸色不再是刚刚的轻松。 “王爷,她从刚刚就在装傻。什么熊的,这里是瑞王府。”柯映月最先回过神来,生怕公孙雅言改变主意。 天龙皇朝? 半夏脑中轰然一响,自己昨日早上在会议室听好友说的那个烂俗剧本,它的背景是……天龙皇朝!自己难不成是,错入时空了? 怔愣的当儿,一条雪白的影子朝着她扑来。出于本能,水半夏偏身闪了开来。 一个通体雪白的影儿,竟然是头虎! 半夏眼前一亮,这玩意儿可比她四处找猫狗来实验要好得多了。 晶亮的大眼里幽光一闪,樱唇勾出一个危险的弧度,“哈尼,你长得很威武嘛,不如帮我个忙怎么样?” 原本眼神凶恶的白虎在见到水半夏唇边诡异的笑容后竟连连后退,相信任何有危险意识的生物见到她此刻的神情都会有所忌惮吧。 “这里是天龙皇朝,不是台湾咯?”半夏打量着四周,抬手按下耳朵上的微型通讯器,发现信号完全中断,看来,这确实不是她之前待的地方。 天使集团研内部设计研发的通讯器一信号之强无与伦比,在台湾境内绝不会出现中断情况。 “追雪。”公孙雅言看着一向勇猛的爱虎异常的反应,轻唤一声。 “原来你叫追雪,真是好名字。不过,从今天开始,你改叫波斯。听到了没?”抬手轻抚它的头,原本还在退后的白虎竟然乖顺的卧在她脚边。 半夏见状一笑,“乖了,波斯,等我弄清楚这里的状况就带你出去。” 这简直不可思议!几个男子错愕的看看白虎,又看看敛去笑意的公孙雅言,这只虎不是只听王爷一人的话,甚至连他们靠近都会反应激烈的吗?怎么如今竟然乖的像猫一样趴在姜半夏脚边? “不好意思,请问你尊姓大名?”他既然不是公孙祸,那总该有名有姓吧?真是怪异,自己怎么会突然来到这种鬼地方,难道是那件上古水纱服的关系? 想到这儿,半夏厌恶的皱皱眉,她就说这种古人用过的东西晦气,现在果然给自己惹上麻烦了。 “姜半夏,你倒真是给了本王一个惊喜。”她原本胆小的性子今日倒是来了个大逆转,以往被其他侍妾陷害且反咬一口都不见她有何微词,自己才进宫数日,怎么她竟像变了个人? “姜?那你是认错人了。”她家往上倒八代也是姓水不姓姜。 “喔?你是什么人,不妨说来听听。”她既然有兴致,他可以先陪她玩玩儿。尤其眼下她的反应还颇有趣。 半夏媚然一笑,“知道我来历的人,都得死。” 第一卷 第4章 青楼好安家 “大胆!一个侍妾,竟然敢对王爷这么说话!”柯映月抓住机会立刻向公孙雅言告状,“王爷,姜半夏平日恃宠而骄,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今天不止偷穿了王爷准备给未来王妃的水纱衣,现在更是对您不敬,实在可恶!” 水半夏眨眨眼,这是搞得哪一出?这女人是害怕自己跟她抢男人吗?她要会看上赔钱货翻版,就是本年度最爆笑的事了。 “敢情这位夫人是想让你嘴里的那个王爷把我丢去喂他的宠物吗?真是可惜了,这只虎跟我投缘,不如,就让它招呼招呼你可好?”半夏低头给了白虎一个眼神,窝在它脚边乖顺的家伙果然站起身,慢慢走向柯映月。 “王……王爷,您看到了,她,她简直目无王法……啊,不要!”白虎已然咬住她衣裙下摆。 “追雪!”公孙雅言沉声一喝,白虎的动作顿了顿,看看脸色不悦的男人,又掉过头看向一边带笑的水半夏,维持着之前的动作不变。 “好了波斯,放开她吧,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会拉肚子。”半夏拨拨长发,“不管你是谁,我跟你都没什么关系,既然你要找姜半夏,那就去找她好了,这只虎就作为赔我的压惊费。后会无期了。” 拉起手边的行李箱,她得想办法离开这个见鬼的瑞王府。 “想要哄人也要打好草稿,没有人可以在戏耍本王后活着离开。”公孙雅言口气轻淡,却让人感觉到极强的威胁。 “喔?你要杀我?”半夏有趣的挑眉。 “子骞。” “属下在。”黑衣男子如常的恭敬。 “不准见血。”他其实并不喜欢王府的庭院染血,毕竟这里该是盎然生机的绿色一片。就好像,他偶然得到的那副画…… “本小姐今天心情欠佳,就不陪你玩儿了。”半夏一笑,“至于波斯,不日我自会讨回。”话落,整个人竟以破碎状消散于空气。 好不容易出了迷宫一样的建筑群,水半夏这才发觉自己果然错踏了时空。可意外的,自己竟然感觉出奇平静。 水氏家族早在她十六岁那年就已经凋零到只余她一人,极少人知道,商若水是水家的养女,也是代替她执掌天使的继承人。 她在世间早就没有什么放不下,如今错踏时空,倒也能坦然自若。 知道自己的奇装异服必定引来关注,无奈之下,只得继续施展幻术。 入到旁人眼里的女子,俨然是一身织锦薄纱衣,素色银簪挽发。甜美似水的可人儿一枚。 “这位姑娘可是远处前来寻亲的?”中年男子憨笑着上前搭话,眼里露出不同笑容的猥琐。 半夏无辜的点头一笑,“这位大叔是要帮小女子带路吗?”想算计她?只怕再回家修炼十年都差得远! “当然当然,像你这种年轻小姑娘只身出门也太危险,虽说这是皇城,也难免不法之徒。姑娘要寻之人姓甚名谁?”见她有上钩的趋势,男人更起了劲儿。 “商若水。”半夏说出一个名字来。 男人装模作样想了一会儿,“姑娘说的可是城西的商家,可巧,我们每日要摘了新鲜蔬菜送到商府,我这就领姑娘故去。” 半夏甜美一笑,“那就麻烦大叔了。”会有这么巧吗?她随口说出商若水,这里就有个商家?呵,说是城西,好歹也要朝着西边走才是,这大叔真当她是傻姑娘了。 通讯器没有信号,不代表指南针也失效力,更何况夕阳还未落尽。 跟着男人走了大约几百米,古香古色的小阁楼亮相眼前,百媚生? 这名字倒是还好,但看到门口花枝招展的那些女人,便是傻子也看得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是现代的扫黄打黑过于频繁,所以酒店门口从不见有小姐敢如此招摇过市。 “姑娘,我要先到这里办些事。你跟我一起,等会儿我再陪你去找亲戚。”男人笑呵呵的说。 “那就麻烦你了,大叔。”半夏还是那张笑脸,这种地方想必龙蛇混杂,待下来应该可以了解到不少消息。 由偏厅而入,男人让半夏等在一边,一个人悄悄走进后堂。 “王妈妈……今天我可给你找了一个好货色!”见到年约四十却风韵犹存的女人走出,中年男人连忙迎上前去。 “哎呦,我说陈三儿,怎么又是你?上次你可也是说找了好货色,结果呢?砸了我的场子不说,还差点让我的百媚生被官府查封。”女人皱着眉头,对他的话不予苟同。 第一卷 第5章 意图被识破 “这次可不一样,这姑娘是外地来的,来寻亲戚。皇城里哪有什么有头有脸的人家姓商?”中年男人嘿嘿一笑,“王妈妈,你不如先看看,那姑娘叫一个水灵呀!” 女人被说的有点心动,“人呢?我得先看看。” “嘿嘿,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妈妈请随我来。”男人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引着女人到偏厅。 半夏眼中飞快的掠过一抹嘲讽,随即换上满满的天真清纯,“大叔,这位是?”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眼前一亮,真是个标致的人儿,只要加以调教,一定会成为她百媚生的当家花魁。 “弱水,柔弱的弱,似水的水。”半夏眼儿弯弯,甜笑着回答。 “弱水,弱水,真是个好名。姑娘是哪里人?”虽说陈三儿刚刚讲了这姑娘是从外地过来寻亲,但求保险,她还是多问一句为好。 “大叔没有告诉你,我是从外地过来寻亲的吗?”半夏轻道。 女人一愣,有些纳闷,怎么感觉这姑娘的语气有些变化? “陈三儿,这次你总算办了件漂亮事,行了,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过去。”送什么?自然是银子。 “嘿,多谢妈妈垂青。”男人一副讨好的嘴脸让人生厌,转而又望向一边的半夏,“弱水姑娘,你等一会儿就跟着王妈妈,她会帮你的。” 半夏只差没嗤笑一声,这男人真当她是弱智儿童? “大叔,你卖了我,都不问问价吗?”仍是甜笑,眼神已是犹如寒冰。 “你……”男人显然没想到自己的意图早被识破,慌忙朝着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一挥手,几个彪形大汉从后堂出来,“王妈妈!” “把弱水姑娘给我请到后堂。”这丫头值得好好栽培! 半夏一笑,“王妈妈是吗?相不相信我可以在三分钟内让这里变成废墟?” 女人一愣,三粉盅? “呵呵,你不懂,那就半柱香的时间如何?”眼神扫向一边的几个大汉,对上她眼睛的几人立时神情呆滞。 “来,把你们的王妈妈跟那位热心的大叔给我捆在一起。”半夏笑着施令。 几人果然依她所言,动作麻利的将奋力挣扎的男女捆到一起。 半夏坐在偏厅的茶桌一侧,“本小姐初到你们这里,不尽地主之意也就算了,竟然还把算盘打到我身上,真是勇气可嘉呀。” 陈三儿咽了口唾沫,“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丫头……有些诡异! “你们几个,去外面给我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半夏看着几个大汉说。 “是,主人。”几人声调一致的应声,而后鱼贯而出。 “王妈妈,我无意砸你的场子,不过你要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让我知道有丝毫隐瞒,我就剥了你们的皮去喂狗。”能甜笑着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人觉得恐怖。 “是……是,姑娘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王妈妈死命的瞪了一眼跟自己绑在一起的陈三儿,这死男人真是命里带塞,克死了老婆不说,现在还来害她。 “这里是什么地方?”半夏轻笑着问。 女人一愣,“姑娘是问百媚生?我们这里是皇城最大的青楼,招待的客人上至王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是……” “我问你这是哪里,什么年代?”她刚刚走进来又不是没看到百媚生的招牌,还用得着她废话啊。 “年代?”女人不解的开口,“天龙皇朝昭和二十年啊,不过有传言说皇上近来龙体欠佳,极有可能传位于五皇子公孙瑞祺。” “公孙?”这个见鬼的天龙皇朝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姓公孙的竟然还是所谓的皇室? “姑娘不知道?公孙是天龙皇朝的皇姓啊。”王妈妈诧异不已,怎么她问的问题这么奇怪?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吗? 半夏不理会他们的诧异,只是接着问道,“那么,在皇城,可有什么让人忌讳的人物?”她会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十成是跟那件衣服有关。看来找个机会要回那个冒牌赔钱货府上一趟,那只白虎若是可以带回去,不知有多拉风。 “忌讳的人物?姑娘说的是瑞王爷吗?”王妈妈直觉的联想到素有‘暴君阎王’之称的瑞王公孙雅言。 “瑞王爷?”不就是那个冒牌货?他跟公孙祸长相惊人相似,只除了更加阴柔了几分。同姓公孙,说不定还是赔钱货的先人。 可是就她所知,历史上哪有一个天龙皇朝?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第一卷 第6章 最年幼的皇叔 “是瑞王爷,虽然年仅三十,但却是当今皇上最年幼的皇叔。”那男人可说是当朝暗帝,即便是皇上,也不敢违逆他分毫。 “他这个王爷不是皇上的儿子?”半夏有些意外。 “姑娘不是我朝子民?”王妈妈张口问出,若是天龙的百姓,哪会不知瑞王的大名?况且当初若不是他,皇上能不能即位还是问题。 半夏挑眉,“没错。” “那姑娘是,月眠国过来的?”陈三儿忍不住插了一句。 “何以见得?”未免自漏破绽,半夏改用以退为进的问法。 “月眠国就与天龙皇朝北边边境接壤,这几年两国往来极多,据说月眠国女子貌美出名。”他瞧她八成就是从那而来。 “有机会的话,我倒想见见你们说的月眠国。”出美人是吗?原本听说台湾的埔里水质极好,也是出了不少美人。自己还没机会去看看,现在到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倒真该去饱饱眼福。 “咦?姑娘不是月眠国的人?”王妈妈惊讶的问。 半夏扯唇一笑,“我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不过,久居德国柏林。”知道他二人听不懂,她也不作解释,“说说瑞王如何?”莫名的,她总感觉那个男人还会跟自己产生交集,且感觉还相当强烈。看来等安顿好住处后,她得找出塔罗牌算上一卦。 “瑞王?这,我们不敢擅加评判,若被人听了去,只怕是抄九族的大罪。”王妈妈心有余悸的说。 “言论自由,你们这里实在民风闭塞。不过,眼下这里只有我,没有那个瑞王吧,你们说了,他未必听得见,也未必会抄什么九族。”浅笑一记,她想知道的事绝对没有问不出的。 瑞王……吧?这姑娘是有意还是无意?被传了出去,说不定会被凌迟处死。 “姑娘,我们真的是不敢造次。”他们市井小民,做做生意罢了,哪敢背后道那种人物的是非。 “不敢是吗?知不知道怎么把一张人皮完整的剥下来?或许可以先在头顶开一道口子,接着灌下一碗……” “我说,我说!”陈三儿连连应声,老天呀,他真是流年不利,刚刚在外面明明见到这丫头一脸天真模样,甜美无辜的很,怎么说出的话这么狠辣。 半夏一笑,“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应该分得清什么对自己是有利的。”那个冒牌货再厉害,他也不在跟前。 “小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人传闻,说是瑞王爷是先皇最宠的妃子所生,从出生起便封王,甚至先皇属意他来继承帝位。只是在二十五年前,他离开皇宫拜得世外高人为师。二十年前,宫中发生叛乱,几个皇子为争皇位斗得不可开交,瑞王忽然回宫,力主四皇子,也就是当今的昭和帝登基。”甚至没人知道瑞王是怎么摆平的那场叛乱。 “二十年前,那不是说瑞王当时只有十岁?”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会有那么大的能力?半夏猛然想想自己跟商若水,十岁……那倒也没什么不能。 王妈妈跟着接口,“瑞王爷确实是天龙皇朝头一号不能随意谈论的对象。”即使要背后议论下当今天子也好过去招惹瑞王。 “这么让人忌惮?他手上握着兵马大权?”通常能让一国之君都心存忌惮的人,都该是手握重兵吧,何况冒牌货的身份还是皇子。 “并不是,其实瑞王在朝中所负责的近似文官之职。”王妈妈解释一句。 “他没有握着兵马大权?”这倒真是让人意外了呀。 “瑞王爷让人忌惮主要在于他性子残酷,可说是杀人不眨眼。”光是他身边的黑蓝青紫丹五大护卫就个个是以一敌百的好手。 “杀人不眨眼吗?呵呵。”在他府上,他是要将她喂给白虎做点心吧,这么说来还真是有点小残暴,寻常百姓会忌惮也很正常。 “瑞王公孙雅言,单字一个祸。但众所周知,他不准任何人唤他的字,以前据说是有某位极受宠的皇妃喊过一次,当场便被他拔掉了舌头。”陈三儿不禁一个寒战。 他的字是祸,那不就表示,他其实也叫公孙祸了? 难怪自己叫他名字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倒吸凉气,原来是在担心她的舌头。 抿唇一笑,倒是开始有点趣了,这个公孙祸,比她知道的那个神偷有趣呢。 “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你们这里,王妈妈,你不会不欢迎吧。”半夏甜美的笑脸根本不给别人拒绝的可能,她要是敢说一个不字,绝对是没什么好下场。 “好好好,姑娘能住下……是我们百媚生的福气!”王妈妈只差没有举手发誓强调自己的诚恳。 第一卷 第7章 血染大殿 “找到人了吗?”不怒自威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大殿,公孙雅言看着桌上的奏折,头也不抬的问。 “回爷,那日半夏夫人失踪后,属下已下令在全城搜捕,可是并无任何消息。”黑衣男子一脸愧疚,没想到瑞王府的密探竟连一个女人的下落都打探不出。 “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不多解释,蓝衣男子直接听候发落。 “羿桦,把人带出来。”公孙雅言话音才落,青衣男子已现身大殿,身侧则站着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女子,姜半夏。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女子吓得立时跪地,语气满是慌乱。 萧奇康诧异的看着跟前几日迥然不同的女子,这倒是他们熟悉的姜半夏,可那日她的反应又作何解释? “另一个呢?”抬眼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公孙雅言的语调冷似寒冰。 “爷,在这里。”萧奇康抬了下手臂,柯映月战战兢兢的从殿外的石柱后走进。 “王爷,妾身是被冤枉的,您千万别听姜半夏信口雌黄!”进到殿内后,柯映月急忙跪倒地上解释。 “王爷明鉴,真的是柯映月推我入竹林的……咳咳……”捂着心口猛咳,姜半夏清楚自己不过是这男人的玩物,但屡次三番被其他侍妾嫁祸,她不能再软弱下去。误闯竹林,已经死罪一条,可就算死,她也要有人陪葬! “你血口喷人!什么入竹林?你前日在庭院里几次出言顶撞王爷,逃走不成自己闯进竹林,现在还敢栽赃嫁祸!”柯映月尽量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 “你胡说,前日清早你假借王爷的话邀我到后园,接着就……” “映月,本王记得,你入府有三年了吧。”公孙雅言微笑着打断两人的话。 柯映月一惊,“是,妾身入府刚满三年。”算起来,她是留在公孙雅言身边最久的女人,虽然他的态度一直冷冷淡淡,让她极度不安,但他肯让自己停留这么久,还是说明自己有些特殊。 这半年来,姜半夏的出现严重威胁了她的地位。不除去她,只怕早晚自己会被王爷抛在脑后。 “皇上将你送到瑞王府,这三年来,本王自认,没有苛待于你。甚至对你几次设计陷害姜半夏且反咬一口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次,你可是玩儿大了。” “王……王爷?”柯映月一呆,他都知道? “很好奇吗?”公孙雅言轻扬唇角,“你以为本王会不在你身边安插眼线吗?”柯映月来自月眠,会不会另有企图也很难说。当初皇上会把美人送到他府上,也是做着这番考量。 “我不是奸细!”柯映月脸色惨白,想起一年前公孙雅言处置邻国潜进宫中细作的情形,不禁汗毛竖起。 “你若是,也根本活不到今天。”冷冷一笑,“子骞,把人都带下去,本王不想再见到这两个人。” “王爷!”姜半夏迟疑的轻唤一声,“王爷带影儿回来,可曾有半分怜惜?” 一干人错愕的看着姜半夏缓缓抬手自脸色撕下一张薄膜,原来那张脸竟是易容而来。 “你早就知道,本王带你回府,不过是因为你的身段。”像极了画中那抹倩影。那日在庭院初见她一身水纱,他还曾有瞬间的失神,因为那模样,简直与画中人无异。 可就是知道她的脸是易容而来,他才更不容许她玷污那袭水纱。但听着柯映月身边的丫鬟的陈述以及追雪当日的反应,那个胆敢直呼他名讳的女子,该是另有其人。 能凭空消失在他眼前,那是什么样的奇术?命人在城内搜寻,目前还是一无所获。会是想要行刺他的杀手吗?但那张脸该如何解释,他得到那张美人图也不过是极偶然之事。便是跟在他身边的五大护卫也无从知晓,外人又岂会得知? 这些疑惑,都要找到那个女人才能解开。 “夫人……”黑衣男子一惊,被唤作姜半夏的女子手握短刀,刀锋已没入心口。 腥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滑下,女子惨笑着开口,“早晚都是一死……影儿,要死得有尊严。” 公孙雅言淡淡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子,“厚葬了她。” “爷,映月夫人要如何处置?”萧奇风多话的问了一句,不知爷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 指间用力,手上的毛笔飞射而出,直插入柯映月心脏,只见她猝然瞪大双眼,来不及说上一句话便断了气。 第一卷 第8章 年已过半夏已末 啪啪啪! 抑扬顿挫的鼓掌声传来,水半夏不疾不徐的步入大殿,“想不到才一来就见到这种活似二女争夫血溅华堂的画面,瑞王爷真是不折不扣的心狠手辣。” 公孙雅言挑眉,“是你。”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不然呢?你两位侍妾已经魂归尘土了,你还是忙着办一办丧事,顺便把上古水纱服交出来。”她在百媚生可是花了不小的力气才让人绘制出一张皇城的地图,只可惜,没有详细到瑞王府。瞧着这里九曲回廊的建筑,让给她窝火的很。 好在凭着精准的塔罗牌测算跟神秘的幻术,她还是可以来去自如。 “你的名字?”公孙雅言审视着她,仿佛要看穿这张甜美无忧的脸蛋究竟是不是出自精细的易容术。 半夏一笑,“我记得那天我告诉过你,但凡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都得死,你是找死么?” “大胆!”几名男子动作一致的拔剑。 “这么沉不住气?呵,一点都不符合天使集团用人的要求。”她主管集团内的特训,对于加入到内部的成员自有一整套的考核标准。 “你知不知道在这里,从没有人敢对本王如此不敬?”公孙雅言不怒反笑。 “那是你不敢给人机会。”半夏看似无意,实则是浓浓的挑衅。 “喔,那么,本王是给了你机会?”这丫头,倒是有点儿意思。 “让我猜猜看,你这位叫做姜半夏的侍妾,是易容成这个模样,因为你对这张脸有特殊的癖好。恰巧这引起了其他女人的嫉妒,所以这位被你赐死的女人又是个中翘楚。不止嫁祸说她偷走水纱服,更想置她于死地,不巧的事,本小姐我凭空出现在庭院,被当做了那个倒霉的侍妾。”半夏低头瞧瞧倒在地上的两个女人,“还都是美人,看来你果然像传闻中说的,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情调。” “换个问法,你出现在王府,偷走本王的水纱衣,是何居心?”这女子周身透着诡异的气息,看来不是简单人物。自己前日怎么会以为她是倩影儿,一个人在短短几日内心性与气质哪会如此骤变。 “居心?”半夏感觉这个问题着实可笑,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会突然闯到这个地方,哪还会有所谓的居心,抿抿唇,“如果我说,我偷走水纱衣,是因为仰慕王爷你呢?” 她纯属玩笑,即使这男人长着倾国倾城的脸也惊动不了她过硬的视觉神经。天使集团内俊男美女比比皆是,她早司空见惯。 “仰慕?”这女人前言不搭后语,那日她的表现可不像是有丝毫的仰慕在其中,倒是让他感觉到不屑一顾。 过往三十年中,还从没有一个人给过他这种感觉。甫一出生便是皇子,华衣美食,他享尽了尊荣富贵。周遭之人看着他脸色生存已成定式,久而久之,他也习以为常,而后感觉索然无味。 “那天我说,我会来带走波斯。这二日,你在城中大肆寻我,是对我念念不忘,还是舍不得我在外漂泊?”跟商若水那妖女待得久了,耳濡目染,她的脸皮也变得厚过城墙。 萧奇康是真要叹为观止了,这个女人,真是行为不羁。听她的话,是公然跟他们主子调情? “本王的舍不得,你要得起吗?”公孙雅言那双桃花眼染上明显的笑意。 半夏微愣,“杀人不过头点地,不过,我一向爱惜生命。把东西交给我,你我自此井水不犯河水。”她还要想想看是不是可以回去台湾,若是闯到史上有过记载的国家也就算了。这个地方,她真是一头雾水。 失控这个词,不应该出现在水半夏的字典里。 “井水不犯河水?你以为事情有这么便宜吗?不说水纱衣跟追雪原就是本王所有,便是你擅闯瑞王府一条,已经足够死上十次。”他的府邸,不是城里的商贩市场,不提供对外游玩。 半夏蹙眉,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波斯原就属于他不假,但那件水纱服,明明是自己穿在身上的,怎么会无端成了他的东西?还是说,这上古水纱最初是为他所有,只是流传到后世被人所得? “你要什么条件,才肯交出那件水纱?”自己此刻不急于回去,迟上一些时日也未尝不可。 “你是何人?”公孙雅言不答反问。 稍稍迟疑,半夏朗声答道,“水半夏。” 年已过半,夏已末。一江春水怎堪情? 他以谐音取姜,为画中美人起名半夏,却不想,美人如斯,却是属水。 水半夏。 第一卷 第9章 本小姐在倒时差 “你想要水纱,本王可以送你。”公孙雅言说出让众人大跌眼镜的话来。 “说你的条件。”这种老奸巨猾且腹黑如墨的男人绝不会做白工,她也不做那种梦。 “下一次若再遇见,你就准备做本王的侍妾。”他出口的话颇为顺畅,显然是心中早有所想。 半夏轻笑,“一件水纱就要本小姐委身于你,且还是做一个卑微的侍妾。若是换做平时,我会直接送你进医院躺躺看,顺便查一查你有没有妄想症。” 她一连串的话让公孙雅言愣了下,她是在说什么? “除非我对你有意思,否则,你的想法永远也不会达成。既然你不想交出水纱,那我就凭本事拿走,看你会不会心服口服。”要她为一件晦气的衣服做赔本的买卖,他也太小瞧她了。 “不答应?”公孙雅言讶异的轻笑,她果真不是寻常女子,方才那番话无异于在跟他宣战。想要从他手上拿走水纱,恐怕,她要失望了。 “今天先陪你玩到这,本小姐还在倒时差,要回去睡了。睡醒之后再计划如何拿走水纱,至于波斯,劳你先照看着。”半夏说完后转身朝外走去。 天知道,她闯到这个地方来跟台湾有没有什么时差。 “站住!你以为瑞王府是什么地方,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黑衣男子见状,不禁出声制止。 半夏低垂夏头,娇笑一声,“那,哥哥就杀了我维护你们王爷的尊严可好?”说完,娇小的身子竟猛然拔出他身上的佩剑一个华丽转身,刺穿自己腹部。 “半夏!”公孙雅言一惊。 “你……不是要,要我死吗?”惨白着脸,半夏挤出笑容。 “不准你死在这里!想要水纱的话,就给本王好好活着!”莫名额怒气由心底窜起,公孙雅言紧皱着眉。 半夏眼中顽皮的光一闪,突然轻拍靠过来的公孙左肩一记,“看来,你真是舍不得我死。”娇笑如花,晃眼的工夫,她竟一身完好。 几个男人傻眼的看着气质清灵的女子,这……真是见鬼了! “吓到你们了?呵呵,如果不是你拦我,我现在早已经离开了。谁愿意留在这儿陪你们玩儿?”竟然敢对她吆喝,不给点惩戒怎么会让这些人长记性。 第二次,她又在公孙雅言面前凭空消失了。 许久,大殿内传来男子的朗笑。萧奇康错愕的看着男子,“爷,有何事让您看上去……心情大好?”说到后几个字,他有些迟疑,但那笑声是王爷心情极好的时候才会出现的。 手上拿着制作粗糙的地图,半夏从百媚生的后门直接进院。瞧这里生意兴隆的模样,可见不管在什么年代,都不乏好色之徒。 “弱水姑娘,您回来了?”王妈妈领着小丫鬟迎上前来。自从前日水半夏以强势之姿进入百媚生后,王妈妈立马就换上了小心恭敬的态度,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得罪了这个看似甜美却手段狠辣的姑娘。 “王妈妈,我叫你去请的裁缝来了没有?”半夏坐在一边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 “来了来了,我一早就差人去城东请了最好的裁缝师傅过来。人就在外面候着,姑娘吩咐的话,我马上叫人进来。”伺候不好这姑娘,说不定自己连小命都不保了。 “把人领进来吧。”半夏看了眼跟在王妈妈身后的小丫鬟。 “弱水姑娘,她是小桃,今年刚满十四岁,以后就差她伺候您。”王妈妈谄媚的笑说,转而面向小丫鬟,口气稍稍加重,“还不见过水姑娘,如果敢不尽心伺候,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小丫鬟一脸惊惧的望着神色悠然的美人,“小桃问水……水姑娘安。” 刚满十四,这不是童工吗? 见到半夏秀美微皱,小丫头吓得快要哭出来,“水姑娘,小桃保证会照顾好姑娘,请姑娘不要嫌弃……”爹爹因病身亡,后娘便将她这拖油瓶卖进了青楼,本以为自己难逃厄运,没想到王妈妈却说只要她照顾好这位水姑娘便可以管她一日三餐,甚至每月会给一些她工钱。 半夏伸手抚额,“王妈妈,这又是你那些供应商在外面骗进来的姑娘?” 虽然听不懂那个什么商的意思,但后面的话王妈妈懂了,连忙摆手,“姑娘说哪儿的话,这丫头是被她后娘卖到这里来的。我瞧她模样还算干净,手脚也利落,所以才想差她来伺候姑娘你。” 第一卷 第10章 你娘卖了你 “你娘卖了你?”半夏的视线在王妈妈跟小丫头身上巡视一周,问出一句。 “是……是后娘,我亲娘过世的早,后来爹娶了后娘进门,她一直劝说爹早日给我找人家嫁出去,免得在家里也是赔钱货。”小丫头有些伤心的说。 赔钱货?敢情这里的民风还是该死的重男轻女? “之后呢,你爹过世了,所以后娘急着就把你卖到青楼来?”半夏嗤笑。 小丫头脸色的伤心转为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水姑娘怎么知道?”难道她会读心术不成? “好了,王妈妈,人我留下了。你放心,我既然住在这里,自然不会白住。过几日,我会给你法子让这里生意更胜从前。”喝了口茶,半夏轻声开口。 “王妈妈,人给带来了。”丫鬟喊了一声,后面跟着一个穿灰蓝色长袍的男人。 “小人见过姑娘。”男人笑呵呵的行了礼。 “恩。”半夏点头,自衣袖内取出几张纸平摊在桌上,“听王妈妈说你是这城里手艺最好的裁缝师傅?” 男人一笑,“是王妈妈谬赞了,小人确实给这里不少姑娘量尺寸裁制过新衣。” “这几张样纸你拿好,按照样子给我各做上十件,银子我不会少付你,要在最短时间内给我做好。”半夏沉声交代。 男人接过桌上的样纸,仔细端详了半晌,这两个圆形的东西……也是衣服? “姑娘,小人实在看不出姑娘做此物何用,这是……”他做裁缝这行也有十几个年头,达官显贵,平民百姓,哪样的衣服没上过手。 偏偏这图上的东西,他平生是从未得见。 半夏轻道,“先生不必多问,记得按我画的图做即可,尺寸,以及用料,我会让人给你送详细的图样过去。”这不就是内衣吗?到这个什么天龙皇朝,男人女人都留着一头长发不说,穿衣也是穷尽讲究,可内在,实是让人不敢恭维。 总穿着那个起不到多大作用的肚兜儿,时间久了,胸部不下垂就有鬼了。她行李箱内倒是还有一些可以换洗的衣物,但有备无患,多做几件总是好的。 裁缝师傅一走,王妈妈也直纳闷,“水姑娘,您要裁缝师傅做的是衣服吗?”她可是百媚生的王妈妈,但凡是女人家用的,胭脂水粉,珠钗首饰,绫罗织锦,她什么没见过?这弱水姑娘纸上画的,哪里是衣服? “当然,王妈妈,没事的话我先回房了。等一会儿会让小桃拿更详细的图样出来,你再差人给刚才那师傅送去。”半夏起身,招呼一边的小丫头,“你跟我回房。” 回到位于二楼的小套房,半夏伸手挽起碍事的袖摆,从床下抽出自己的旅行箱。 “水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小丫头新奇的看着她手上的稀罕物,这位姑娘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处处都不入俗。 “画比基尼的图纸。”半夏张口就说。 比鸡泥?小桃一脸茫然,那是什么东西啊?是吃的吗?她只听说过叫化鸡,应该跟这个差不多吧。 “你怎么了?”看着一脸呆相的小丫头,半夏挑眉。 女孩儿愣了愣,连忙摇头,“没事没事,小桃……只是想到水姑娘要画吃的东西,所以肚子有点饿。” 半夏怔怔,她要画吃的东西?什么时候的事? “谁告诉你我要画吃的?”又不是望梅止渴的时代,她想吃什么还要用画的。 小桃咦了一声,“姑娘刚刚不是说,画比鸡泥吗?我以前只吃过一次叫花鸡,是我爹在世的时候买给我吃的。”现在想想心里感觉酸酸涩涩。 比基尼?叫花鸡? 这两种东西怎么会联系到一起了?半夏好笑的看着她,“你误会了,我说的比基尼是用来穿,不是吃的。” “穿的?鸡还可以穿在身上吗?”小桃瞪大眼睛,感觉自己在听天书一样。 “你肚子饿了?”她刚刚好像有听她说。 小桃尴尬的摸摸肚子,“我……我在家里的时候,每餐都只能吃一点点,二娘说,女孩子家,又不会干活,吃多了也是浪费。” 半夏暗翻白眼,这种情况好在没让她遇上,不然的话,她把对方整到哭爹喊娘都不算完。 使力将箱子放在檀木凳上,半夏从里面拿出黄色纸袋包装的东西递给小桃,“吃点土司,等会才会到吃饭的时间。”这土司还是边姽婳亲手做的,还用了特殊包装来保鲜,她装在行李箱是准备到飞机上吃,没想到现在弄成这样。 “吐丝?”接过白色的纸袋,小桃满是惊奇,“水姑娘,你好厉害喔。” 半夏挑眉,“给你东西吃就是厉害?”她也太好打发了不是?小桃用力摇头,“当然不是!水姑娘好像懂好多的东西,还有你说的话,好像都很深奥,小桃小时候有念一些书,可还是听不懂姑娘的一些话。”就比如刚刚的那个能穿的鸡。 “去一边吃你的东西,我画好了会叫你。”半夏从行李箱底层拿出签字笔,开始勾画起具体的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