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化妆间里,沈绾绾面如死灰的躺在地面上,身上的白婚纱被鲜红的处子血浸染了,双腿大张着,她却连一点合上的力气都没有了。  男人从红地毯上站起身来,脸色森冷的扣上皮带扣,瞥了一眼沈绾绾,抬步就要走出去。   下一瞬,女人纤细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裤脚。   “景恒,你别……”   “滚。”   男人直接踹开了沈绾绾的手,嫌恶的盯着地面上腿间一片白浊泥泞的女人,就仿佛刚才,因为女人的香甜而肆意在她身上驰骋放荡的男人并不是他一样。   “沈绾绾,你不配碰我。”   沈绾绾吃痛的脑袋撞上了身后的椅子,眼前黑了一片。   随即,就是嘭的一声,化妆间门被摔上。   门外,还有宾客们言笑晏晏的声音,但是沈绾绾的眼眶酸涩,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眶滑落下去,落在鲜红的地毯上,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这是她一直都渴求着的婚礼。   就在两个小时前——   沈绾绾带着要嫁人的少女一般的羞涩,悄然坐在化妆镜前,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新郎,这一辈子可以托付的人。   可是,随着一声猛地踹门声,一张饱含着醉意朦胧的男人的俊脸猛然放大在她的面前。   “景恒……”   沈绾绾低垂了眼睑,眼里含羞带怯,“你怎么先来了,我马上就……啊!”   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沈绾绾就被猛地提着放在了化妆台上。   随着各种高档化妆品哗啦散落了一地,她长长的婚纱裙摆被猛然掀开,露出了一双雪白修长的双腿,被男人的双手强硬的分开。   “骆景恒,你要干什么!”   沈绾绾大吃一惊,脸上的羞怯已经成了羞辱般的绯红,挣扎着就要从化妆台上下来。   可是,男人的手死死地将她压制在化妆台上,蛮横挤入了她的双腿之间,手指冷硬的扣着她的下巴。   “这不一直都是你所希望的呢?想让我上你,想让我娶你?现在又装什么贞洁烈女?”   刺啦一声,沈绾绾身上婚纱的抹胸被撕裂。   她的身体,也被蛮横的动作,撕裂了成了两半。   疼……   疼的钻心蚀骨,她似乎整个人都要蜷缩起来,一双秀气的眉紧紧的锁着。   骆景恒腰下的动作随之放慢……   她还是处?   不可能!   就他见过的,她就不只有一个男朋友,更别提她是夜店出了名的交际花,根本就不可能还是雏!   “求……你,疼,景恒,真的疼……”   她小声的哀求着,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若不是上了腮红的妆容,现在恐怕就是一片惨白了。   骆景恒冷笑着,加快了腰间的鞭挞,“在哪家医院做的,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沈绾绾脑中一片空白。   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就好像是一个恶魔一样。   “我没有过,这是真的……”   她眼里含着泪,凝视着骆景恒,双手缓缓地移动身上来,想要去摸他的脸,可是……   被狠狠地从化妆台上甩下来,甚至于她的双腿都还没有从疼痛的麻木之中恢复过来,就狼狈不堪的摔在了地毯上。   身体的疼,却不及心里半分。   【滚!】   【沈绾绾,你不配碰我!】   不知道骆景恒离开了多久,沈绾绾脑中还一直回荡着他走的时候抛下的这两句话。   这明明就是自己的第一次……   她抱着自己的双腿,眼泪浸湿了婚纱裙摆。   在只隔着一道门的宴会大厅里,传来了悠扬的婚礼音乐,沈绾绾才宛若如梦初醒!   今天是她一生里最重要的日子!   是她的婚礼!   可是,她现在却满身狼藉的躺在地毯上。   沈绾绾扶着墙面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婚纱礼服,抹胸被撕烂了,婚纱上是一片鲜红的血。   她咬着牙,将地面上的化妆品一样一样的捡起来,手指哆嗦的给自己上妆,然后取下了另外一套婚纱。   打开门,她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挺直脊背走出去。   婚宴大厅里,众多宾客在见到一抹洁白的倩影缓缓走来,都呼吸一滞。   “新娘子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站在台上的男人鹰隼般的眸光顿时凛冽的聚集了起来,看向大厅的入口。   她还能走得出来?呵,还真的是执着! 正文 第2章 沈绾绾脸上带着优雅得体的笑,小步走到骆景恒的身边,“抱歉,刚才接了一个电话,来晚了。”  “没关系!仪式可以开始了!”   对于漂亮养眼的女人,人们总是可以有很多的宽容量和包容心。   婚礼司仪已经走上了台。   沈绾绾的手,搭在了骆景恒的臂弯。   看似是松松垮垮的,而实际上,她是在借助他,才能站稳。   双腿之间还带着隐秘的疼痛,再加上七公分的高跟鞋,如果不是婚纱的宽大长裙裙摆,恐怕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双腿在发抖!   骆景恒冷眼旁观着,这个女人真是虚伪做作!   婚礼司仪说:“现在,请双方交换婚戒。”   骆景恒接过侍应生捧上来的戒盒,修长的手指拿过这样一枚钻石婚戒,在指尖摩挲了两下,有点玩味的看着沈绾绾的脸色。   沈绾绾羞赧的低着头,婚戒触碰到她的手指指尖,然后缓缓地滑落在她的无名指上。   自己有些颤抖的手指,被男人给握在了男人的手掌心里。   他……竟然主动的握她的手?   沈绾绾有些讶异的抬起头来,对上骆景恒的眸。   他的眼珠是浓墨一样的深黑,看不到尽头,却牢牢地吸引着她,让她无法逃脱的喜欢。   底下有宾客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沈绾绾仿佛沉浸在他眸中漆黑的深情里了,看着男人淡粉色的薄削嘴唇,靠的越来越近……   她深深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便是刚才在化妆间里做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也始终都没有落在自己脸上的温润唇瓣。   “啊!”   可是下一秒,身边的倚靠忽然向后退了一步,沈绾绾双腿颤抖的几乎站不稳。   她心急的想要握住骆景恒的手,可是,那一双刚才还无比深情的抓住她的手的大掌,猛然抽了回去。   沈绾绾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脚踝崴了一下,疼痛钻心。   骆景恒冷冷的看着她,眸中露出的那一抹柔情,仿佛只是太美好的幻觉。   就在这时,台下的一个女人眼尖的看见了沈绾绾肩膀下的吻痕。   台下女人尖叫着冲了上来,一把撕扯开沈绾绾身上的婚纱撕扯开,“天啊,你们看!”   雪白的肌肤上,全都是青紫的痕迹纵横,叫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冲上台的任珍珍捂着嘴装模作样的向后退了两步,刚好可以让开,可以叫台下的宾客看的更清楚。   “看来沈家大小姐的私生活,真的如同传言那么……放荡。”   “真没想到啊,本来还以为都是传言,看来现在是坐实了啊!”   “对啊,结婚前一晚还出去和野男人搞出这些痕迹来,啧啧,看看骆大少的脸色,真差……”   “能好的了么?这么公然被戴了绿帽子!”   “早就听说沈家的这个大小姐名声不好,还抢亲妹妹的未婚夫呢!”   台下一片喧哗。   被推倒在地上的沈绾绾,抬起头来,远远地凝望着骆景恒。   骆景恒丝毫就没有站出来要说明情况的意思,完全置身事外,嘴角掀起一抹淡漠的嘲讽。   沈绾绾心中悲痛。   她咬着牙,将身上被撕裂的婚纱裙摆打了一个蝴蝶结,微笑着站起来,好似并没有被影响到,落落大方的说:“大家都误会了,这是我老公……我们之间的……”   听着新娘的难以启齿的支吾吞吐,众人恍然大悟。   就算是骆景恒之前和沈家二小姐有婚约,但是男人嘛,喜欢上姐姐也不是不可能。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们就别管那么宽了!”   “对啊,现在风气这么开放,祝你们早生贵子啊!”   “到时候你儿子的满月酒我一定来!”   骆景恒嘲讽的看了一眼沈绾绾,真是会演戏!   任珍珍听着这些话,气的跺了跺脚,朝着骆景恒问:“骆大哥,是不是啊?”   目光都纷纷向骆景恒看过去。   沈绾绾的心高高的提了起来,指甲紧紧的扣着自己的手掌心,仿佛这样才能缓解一丝不安定的疼痛。   他……会帮她么?   最终,还是她痴心妄想。   “我还有事,先走了。”   骆景恒冷笑了一声,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礼服上的新郎花给扯了下来,扔在地上,转身离去。   锃光瓦亮的皮鞋从花朵上踩过,就好像是在沈绾绾苍白的脸上踩过一样,给她带来的是接下来,整整一场婚宴的狼狈,和羞辱。   …………   没有新郎的婚礼,这是属于沈绾绾一个人的婚礼。 正文 第3章 沈绾绾咬着牙坚持了一圈,拖着婚纱裙摆,直接冲进了洗手间里,吐的昏天黑地。  闺蜜慕容雪心疼的递上纸巾,“绾绾,你还好么?”   沈绾绾吐了一阵子,眼前发黑,靠在墙边,“我……还能坚持。”   慕容雪深深地皱着眉,“坚持什么?!走,现在我就送你回去!你脚踝都肿成馒头了!”   说着,慕容雪就不容分说的蹲下来,将沈绾绾的高跟鞋给脱了下来,扶着她往外走。   婚礼当天就被送去医院的,恐怕只有沈绾绾一个人了。   慕容雪陪着她从医院回到家,接了一个电话,看起来神色慌张。   “阿雪,你先走吧。”   慕容雪看着沈绾绾的脚踝,“你能走么?”   “能,我扶着墙就慢慢走过去了,就几步路。”   慕容雪也实在是有急事,便急匆匆的开车走了。   沈绾绾看着慕容雪的车离开,还朝着后视镜的方向摆了摆手,一转身,脚踝的钻心疼痛就叫她深深地皱了眉。   她深深地扣着手里的包带,一点一点向前慢慢的挪。   走到别墅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了两声车喇叭声。   “滴滴滴——”   拉长的喇叭声,叫沈绾绾感觉到身后车辆的逼近,急忙就向另外一边闪过去,踉跄了一下,猛地摔倒在地上。   车子下一瞬就刚好从她的身边擦过。   管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少奶奶,您怎么摔倒了?”   林管家急忙过来扶沈绾绾,身后猛然传来一道凌厉的声线——“我看谁敢扶她!”   林管家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沈绾绾不想叫林管家为难,笑了笑,推开林管家的手,“我没关系的,就是摔了一跤,自己能站起来。”   她小心的扶着墙面,慢慢的站了起来,疼痛感已经叫她的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等她站起来,就看见近在咫尺的男人,正靠在光滑的车身上,摸着下巴凝着她。   沈绾绾的心脏仿佛是被拧了一下,硬是别开了视线,忍着脚踝的疼痛,光着脚,一瘸一拐的向着别墅走去。   骆景恒怒气翻涌,这个女人竟然敢这样对他视而不见?   他侧过头来,就看见了沈绾绾前面的几片碎玻璃渣,被车灯反射照出白光。   沈绾绾根本就没有看见地面上的碎玻璃渣。   现在每走一步,对她来说,都是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唔……”   脚底心传来的钻心的疼痛,叫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沈绾绾低头才看见地上有破碎的玻璃渣,而不远处,靠在车上的男人,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她咬了咬牙。   她不能叫他看轻她!   沈绾绾硬是支撑着,从玻璃渣上走过,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别墅。   骆景恒看着那女人倔强的背影,地面上都已经染上了点点血迹,眸光之中多了一抹意味不明。   “林管家。”   “少爷,我在。”林管家急忙躬身上前。   骆景恒指着地面,“给我去问出来,谁在这里摔碎了杯子没有及时清扫的,给我开除出去。”   说完,骆景恒就大步的走向别墅。   …………   沈绾绾好不容易到了卧室,身上轻薄的衣裙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了。   她找出来医药箱,然后用酒精消毒过的镊子,将嵌入脚底的碎玻璃渣给夹掉。   疼得厉害,她拿着镊子的手抖得厉害,死死地咬着下嘴唇……   忽然手中一轻,手中的镊子被人给夺走了。   男人直接坐在了她的身边,强硬的掰过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她原本纤细白皙的脚心,现在被深深地嵌入了几个玻璃渣,血红一片。   “你是猪么?”   骆景恒死死地按住沈绾绾的小腿,毫不留情的骂道:“不看路踩到玻璃渣子上也就算了,知道疼了还往前走?”   沈绾绾一脸的悲愤,“那叫我自己挑……啊!”   骆景恒故意用酒精洒在了她的脚底,疼的沈绾绾顿时眼泪都出来了。   “你自己?你觉得你自己能下得去手?”骆景恒飞快的处理了沈绾绾的一只脚,另外一只脚好一点,只有两三个玻璃渣。   他抬起眼,就正好对上沈绾绾一双好像是兔子一样的眼睛。   “呵,现在觉得疼了?刚才不是很有勇气的?”   挑掉之后,骆景恒用纱布在沈绾绾的两只脚上包裹了两圈,注意到她肿的好像是鸡蛋一样的脚踝,忽然就想起来中午的婚宴,眼神一下就冷了下来。   沈绾绾从骆景恒的腿上,收回自己的小腿。   “我不觉得疼,我……心疼。”   骆景恒听了沈绾绾的这句话,眼里瞬间就刮起了惊涛骇浪,他冷笑着反问:“心疼?你这样倒贴的女人,为了登堂入室,伤害心如的时候,怎么就不说心疼?” 正文 第4章 “我没有……”  “谎话连篇!”   他猛地将沈绾绾给推到床上,猛的甩上门离开了卧室。   沈绾绾倒在床上,眼泪模糊了眼眶,口中喃喃着他再也听不到的声音:“小哥哥,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从来没有……”   小哥哥……   这样一个隐秘在内心深处的称呼终于说出口来,却撕扯着五脏六腑,都疼成了一片。   …………   孤儿院里,夕阳绯红的晚霞,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照的身影拉长。   小女孩轻轻的扯着少年的衣角,“小哥哥,我爸爸妈妈明天就来接我了,可是……我、我一定还会来看你的。”   少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双手插在背带裤的口袋里,“不稀罕。”   小女孩红了眼圈,“小哥哥……”   少年抬头瞥了一眼小绾绾,撇了撇嘴,用自己的手指将小绾绾眼上的泪水给擦掉,“再哭鼻子就不好看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小女孩急忙就用小裙子将眼泪给擦干,一边抽噎着,“那我不哭了,你、你……那你喜欢我么,小哥哥?”   少年嘴角微微向上划过一丝弧度,低头在小女孩漂亮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喜欢。”   这一句喜欢,叫沈绾绾珍重了十几年。   她被沈家接走,却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回去,直到两个星期后,妹妹沈心如过生日,她趁机偷偷的跑回了孤儿院,可是,却被告知小哥哥被家人给接走了。   院长妈妈说:“这是他让我给你的。”   是一条漂亮的琥珀项链,水滴形状的琥珀里面是一个空的气泡,透着阳光,可以折射出彩色的光。   沈绾绾手心里紧紧地握着琥珀,回到了沈家,一进门,就被沈心如给拦住了。   “好啊!偷偷摸摸的跑出去,去干什么了?”   沈心如眼尖的看见沈绾绾手里拿着的琥珀,“你拿的那是什么?快给我看看!”   沈绾绾将手背在身后,“不行。”   沈心如一下就将沈绾绾给推倒在地上,去抢夺她手里的项链,“你快点给我!”   她的手指甲划破了沈绾绾的手背,沈绾绾护着琥珀项链,忽然,一个优雅的贵妇冲了出来,“怎么摔倒在地上了?快点起来。”   沈心如一下就扑到母亲的怀里,“妈妈,她抢我东西,呜呜呜。”   沈绾绾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琥珀,“我没有,这是我……”   女人根本就不听沈绾绾的辩解,大步走过来,猛地在她的背上打了一下,“沈绾绾,沈家给你吃给你住让你上学,你现在还抢妹妹的项链,你要不要脸?快点把妹妹的东西拿过来!”   大人的力气总是大的,沈绾绾被推的一下撞到桌子上,手里的琥珀项链就被夺走了。   她狼狈的坐在地上,看着刚才对她打骂的妈妈,现在却笑的温柔的蹲下来,把项链给沈心如戴在脖子上,然后在她的眉心落下了一个吻。   她的眼泪模糊了眼眶。   今天是沈心如的生日,可是……也是她的生日啊。   所有人都将她遗弃了,本以为收到了小哥哥最好的礼物,却还是被抢走了,她抱着自己的双腿,伤心的哭了起来。   沈绾绾想要拿回自己的琥珀,可是越是沈绾绾宝贝的东西,沈心如就越是霸占着不放!   沈绾绾哭着请求着:“我什么都不要,项链是我小哥哥送给我的,你还给我好么?”   “这项链现在戴在我的脖子上,就是我的!”   原本只是这样劣质的琥珀项链,若不是从沈绾绾那里抢来的,沈心如也一定不会好像是宝贝一样每天戴着,也不会在十八岁的那天,遇上了骆景恒——   她摔倒在瓢泼大雨中,刚想要朝着去借伞的沈绾绾发火,“又慢又……”   忽然有一双光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面前。   男人清隽的面庞出现在沈心如的眼前,修长的手指尖触碰到从她脖子里跳出来的琥珀项链,深潭一般的眸子里波澜乍起,“是你吗?”   沈心如完全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这张俊美的叫她着迷的面庞,“你……”   她忽然就想起沈绾绾口中所说的琥珀项链的主人,脑中电光火石闪过!   沈心如忽然哇的一声叫了起来,一下就扑在了男人的怀中,“小哥哥!你是小哥哥!”   男人眼角携着温柔的笑意,“是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而远远地,沈绾绾手里拿着一把折叠伞,狂风暴雨打湿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颊上,眼睛被雨水模糊了一片,远远地看见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将沈心如给抱上了车,然后离开了。 正文 第5章 就这样,他们错过了。  仿佛是两条相交的直线,在一个交点过后,越来越远……   …………   沈绾绾做了一整夜的梦。   醒来的时候,摸了摸脸颊,满手都是冰凉的湿意。   枕边是空荡荡的冰凉。   这就是她的新婚夜。   “少奶奶。”   刚出了卧室,林管家就端着一个碗走了过来,“这是少爷打电话吩咐你喝的。”   黑乎乎的药水,扑鼻一股苦涩的味道。   沈绾绾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什么。   他不想要她的孩子。   昨天在化妆间的那一切,不是一个女孩蜕变成女人最宝贵的第一次,而是一次纯纯粹粹的羞辱。   沈绾绾深深的闭上了眼睛,将眼泪逼回眼眶的同时,苦涩的药水顺着喉咙流淌下去。   她将药一滴不剩的喝完了,递给林管家,“我喝完了,你可以去向骆景恒交差了。”   林管家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少奶奶,其实少爷也不容易的,这不是他的本意,少爷自从十三岁被老爷子从孤儿院带回来,一直都是孤僻清冷的性子,一直到三年前,见到了你妹妹,才……”   沈绾绾没有听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三年前……   她见到骆景恒的时候,他已经是沈心如的男朋友了。   沈心如笑容灿烂的朝着沈绾绾介绍:“这是我男朋友,骆景恒。”   沈绾绾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这就是沈心如整天挂在嘴边炫耀的宠她入骨的男朋友?   他是她的小哥哥!   她认出了他那双明亮而漆黑的眼睛,认出他身上清贵俊朗的气质,可是……   他只是淡漠的嗯了一声,就拉着沈心如从她的身边,没有丝毫留恋的经过,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骆景恒经常来家里等沈心如,去看电影,去逛街,去吃饭。   每当沈心如花费大量的时间在楼上打扮的时候,她都会下来给他沏一杯茶。   他抬眸看她,说了一声谢谢。   这时他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沈绾绾欣喜了好几天,直到沈心如的一句话,终于将她所有美好的幻想,全都打碎了。   那个夜晚,电闪雷鸣,沈心如盛装如同是一个公主一样从楼梯走下来,来到餐桌边。   “姐姐,我要和骆景恒订婚了。”   轰隆一声,头顶的闷雷滚过,沈绾绾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   她低头去捡筷子,脸色有点苍白。   沈心如欢快的帮沈绾绾重新换了一双新的筷子,“姐姐,你不恭喜我么?”   她低头掩饰了苦涩的笑,“恭喜。”   未来的及抬头,她错过了骆景恒眼中的一抹探究的深意。   后来,如果……不是那件事情的突发,或许,沈心如和骆景恒现在都已经结婚了,而他,只能是她的妹夫。   …………   沈绾绾请了婚假是用来度蜜月的。   可是从昨晚的新婚夜开始,她就是一个人一直在别墅中养伤,出来倒水的时候都能注意到佣人看着她那奇怪的眼神。   她本以为,时间就会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谁能想到,在第四天的傍晚,骆老爷子却忽然来了。   “爷爷?您怎么来了?”   沈绾绾立即就过去搀扶年迈的骆老爷子,骆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中气十足的问:“那小子呢?”   “景恒……刚刚出去了,公司有点事情。”   骆老爷子看了沈绾绾一眼,“才刚嫁人,就会给那小子打掩护了?”   沈绾绾顿时有点窘迫,“不是……”   骆老爷子哼了一声,“那是我孙子,我了解的很,他前两天婚礼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吧?”   沈绾绾急忙说:“昨天晚上回来了的,他……”   她说话的声音底气不足,越来越低。   骆老爷子早就看穿了沈绾绾的心思,直接叫来林管家,“现在马上就给少爷打电话,就说我现在在家里等着他。”   骆景恒接到电话,就立即想到了家里的沈绾绾。   无缘无故的,怎么爷爷会忽然去家里?   他回来的时候,沈绾绾正在陪着骆老爷子吃完饭。   骆老爷子原本还是笑的春风和煦的脸上,瞬间就冷若冰霜,“你给我过来!去哪儿了?三天都不回家,你还知不知道你已经是一家之主了!”   骆景恒身上带着微醺的酒气,目光冷冷的掠过了一旁的沈绾绾。   现在沈绾绾低着头的表情,在他的眼里就是心虚!   真的是玩儿的好手段。 正文 第6章 骆景恒笑了笑走过去,“抱歉,爷爷,公司里事多,我给忘了。”  骆老爷子没有直接拆穿骆景恒,说:“就算是你工作忙,也不能冷落了绾绾,这样吧,我给董事会说一声,给你一个月的假,你们出去度蜜月。”   沈绾绾嚯的抬起头来,刚好就对上骆景恒的目光。   她的心神剧颤,“爷爷,不用的,我在家挺好的,我也需要去……”   “就这么定了,”骆老爷子笑的下巴上的胡子都是一颤一颤的,“我还等着你回来的时候给我抱个小曾孙呢。”   沈绾绾先上了楼,骆老爷子脸上的笑一下就消弭的无影无踪。   “骆景恒!既然是娶了绾绾,就把那个沈心如给我抛到脑后去,承担起一个作为丈夫的责任……”   “爷爷!你说了只要是我娶了沈绾绾,就把心如给放了的!”   “你不会再见到她了,就当是她已经死了!”骆老爷子抛下这么一句话,生气的离开了。   沈绾绾正在楼上铺床,身后猛地传来踹门声。   “啊!”   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她已经是天旋地转,被人扛着扔到了床上。   男人的身体猛然欺压上来,下一秒,她身上的睡衣就被撕裂了,强硬的分开了她的双腿。   “你干什么?!”   沈绾绾惊恐的叫着,双手去推男人硬实的胸膛。   骆景恒冷笑着,“叫爷爷回来,然后哭诉,想要让我上你,这不就是你的目的?才三天就这么饥渴?”   “不……是,”忽然而至的疼痛叫沈绾绾蹙紧了眉头,“爷爷为什么会来……我也不知道。”   “呵,你觉得我会信?”   “我没有骗你…”她的身体被迫伸展,疼痛感从四肢百骸蔓延开,她哭着请求,“疼,真的疼……”   而身上驰骋的男人好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一样,狠狠地鞭挞着。   “小哥哥,我疼,你轻一点……”   沈绾绾疼的想要蜷缩身体,呜咽的说了一声。   好像回到了孤儿院的时候,她有一次帮院长妈妈搬木头椅子,被倒刺扎进了手指上,骆景恒拿着针给她挑,她盯着尖尖的针头,怕极了,“小哥哥,能不能不挑……”   他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不挑出来会烂掉的,你害怕就闭上眼睛。”   她闭上眼睛,感觉着他握着她的手的温度,忽然从指腹传来一阵剧烈疼痛感,“小哥哥,我疼,你轻一点……”   “好了。”   他的手指捏着一根木刺,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你看,已经拿出来了。”   丢掉木刺的时候,还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头,“又哭鼻子,就不美了。”   沈绾绾意识游离着,似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身上的男人听见这样细若蚊蝇的声音,身下的动作一下就停住了!   沈绾绾的神思逐渐恢复,光圈在自己的头顶逐渐汇聚在一起,那是对她温润少年的面庞,经历了雨雪风霜岁月洗礼变得成熟而棱角分明,光泽让她炫目。   下一秒,男人的手掌就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沈绾绾,如果不想叫我把你的嘴巴给撕烂,就闭上嘴!”   沈绾绾看见逆着光他面色铁青狰狞的脸,恍然想起自己刚才叫了什么——   小哥哥。   我疼。   她曾经有多少次,见到沈心如满脸欢喜的叫骆景恒小哥哥,而骆景恒回应的是无边的微笑和宠溺的眼神。   可是现在……   男人的面容如同是狰狞的恶魔一样,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   喉骨剧痛,肺里的空气仿佛是被挤爆了一样,沈绾绾眼前一片片重影……   他是真的想要她死吧……   就当她以为骆景恒会这样掐死她的时候,死死地掐着她脖子的手忽然松开了,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的蜂拥一般的涌入了肺里。   “咳咳咳……”   她撑着手臂,剧烈的咳嗽着。   男人已经从她的身上抽身出来,沈绾绾透过眼眶遮掩的泪膜看着骆景恒的嘴巴张张合合,耳膜却只有一阵阵耳鸣的嗡嗡声。   终于,在伴随着嘭的一声摔门声一同涌入沈绾绾耳朵的——“沈绾绾,你真贱!”   就因为她叫了一声“小哥哥”么?   独独属于沈心如的特别称呼么?   沈绾绾趴在床上,笑了起来,笑的肩膀都在抖动着。   “哈哈哈哈……”   忽然,一切都仿佛是失声静音了一样。   只剩下沈绾绾肆意颤抖着的光裸肩背,她破碎的嗓音从喉咙里传了出来,眼泪大滴大滴的滴落下来,流淌进嘴角,是苦涩的味道。   …………   “什么?!”   慕容雪手中的咖啡杯往桌上重重的一放,就越过桌子伸手要去解沈绾绾脖子上的丝巾。   被沈绾绾给避开了。   脖子上一道青紫色的痕迹,因为不想叫人看见,才系了一条雪青色的丝巾,刚好挡住了淤痕。   “别看了,已经好多了。”   她的嗓音沙哑难耐,明显是被伤了喉咙。 正文 第7章 慕容雪咬牙咬的咯吱咯吱响,“你是不是抖M体质啊!真不知道骆景恒到底有什么好的!明明知道他心里是沈心如,还有暴力倾向,你还对他这么好……”  “他对我好的时候,你是没有见过。”沈绾绾笑了笑。   她低着头,小心的搅拌着咖啡杯里浓浓的黑咖啡。   况且,他还救过她的命,这是她欠他的。   慕容雪气不过,端起冰咖啡来,降火似的咕咚咕咚全都给喝了。   “哼,男人就不能惯着,你也是对他好,他越觉得你没骨气,特别是骆景恒这种男人。”   沈绾绾笑而不语。   有时候,听慕容雪吐槽,心情还能好一点。   隔壁桌上,任珍珍垂头偷听着,没想到,沈绾绾在骆家过的这么惨。   那要不要她再去加一把火呢?   本来,骆景恒就算是不娶沈心如,怎么也轮不到沈绾绾!   这样想着,她就拿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沈绾绾和慕容雪喝了咖啡,便打算逛商场。   在一个女装店里,慕容雪看中了一条墨绿色的裙子,刚好沈绾绾的肤色白皙透亮,这种颜色更显气质。   “就它了!”   慕容雪直接去收银台结账,说:“你结婚,还没送你新婚贺礼,这条裙子送你了。”   沈绾绾无奈的看了慕容雪一眼,“你觉得我的新婚需要贺礼么?”   “怎么不需要!”慕容雪刷的就将信用可递了过去,“不管怎么说,你自己的新婚,没男人疼,还不能自己心疼自己啊。”   两人又逛了饰品店,慕容雪给沈绾绾选了一套耳环,“好看,别摘了,戴着吧!”   女孩子逛街花钱的时候,就感觉到时间过得很快。   两人逛过三楼,站在电梯门前等电梯。   电梯里的人不少,不过加上慕容雪和沈绾绾这两个瘦子还算是绰绰有余的。   任珍珍就站在电梯的最里面,中间隔着两个人,从背后看着沈绾绾脖子上的雪青色丝巾,眯了眯眼睛。   等到一楼的时候,沈绾绾跟着慕容雪下电梯,谁知道,身后忽然有一阵大力推了过来,将她向前推了一个趔趄。   任珍珍趁着这个时候,已经一把就将沈绾绾脖子的丝巾给扯掉在了地上!   几乎是同时,镁光灯闪烁着叫沈绾绾睁不开眼睛,潮水一般的质问蜂拥过来——   “沈小姐,请问你是被骆景恒家暴么?”   “具体原因是什么,能不能说一下?是不是因为你的妹妹沈心如?”   “如果是真的家暴,我们可以提供援助律师为你打官司的。”   家暴?!   这两个字好像是鞭炮一样在沈绾绾的脑袋里炸开了。   她的目光掠过地面上的青蓝色丝巾的一角,惊觉就去摸自己的脖子!   脖子上的丝巾呢?!   沈绾绾脸色顿时煞白,她急忙蹲下来捡地上的丝巾,却被这样蜂拥过来的人群给推搡的一下跌倒在地上。   “啊!”   尖利的高跟鞋踩在自己的手上,沈绾绾痛的一下涌出了眼泪。   慕容雪帮忙阻拦着,可是,自己一个女人,很快就被这些人给推到了最外面,“喂!你们都停手!”   她忍无可忍,直接拿出手机来报了警!   最后,在警察和保安的维持秩序,才将这么一大堆风风火火的人全都给挡开了。   慕容雪看见捧着手的沈绾绾,一下冲了上去。   “绾绾!你的手……怎么样?”   手上一片青青紫紫,还被划破了,鲜血直流。   沈绾绾咬着牙一声没有喊痛,一直到医院,处理完伤口,回到家。   迎接她的,却是已经站在家里等着她的骆景恒。   “景恒,你回来了……”沈绾绾难掩内心的喜悦。   可是,她脸上的笑,一下就僵住了。   “你给我看看!这是写的什么!”   手机好像是一块砖头一样朝着沈绾绾砸了过来,狠狠地砸在她的脑门上,痛的她向后退了两步。   “沈绾绾,真的看不出来,你还是这样有心计的女人,我家暴?好啊,你去告我啊,你现在就去告我!我给你请特别好的律师团队!给你打官司,帮你把这个离婚官司打成!”   骆景恒长腿长脚,几步走过来,一只手就将蹲在地上的沈绾绾给拎了起来,直接按在了后面的墙上。   “或者你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你现在写离婚协议书,我马上签字!”   骆景恒的眼神之中包裹着滔天巨浪,就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算计的。   沈绾绾瞪大一双眼睛,不想在骆景恒面前掉眼泪。   她一直是在强忍着,直到骆景恒将她一把甩在了地上,携着滔天的怒火大步离开。   沈绾绾等到再也看不到骆景恒之后,才终于抱着自己的双腿哭了出来。   被那些记者争抢拍照的时候,她没有哭。   被他们踩踏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现在,因为骆景恒的一句话,她哭的泣不成声。   眼泪在地面上逐渐晕开了一片水渍,她用自己的手指,蘸着泪水,在地上反反复复的写着三个字。   ——小哥哥。 正文 第8章 第二天早上,保姆来叫沈绾绾:“少奶奶,吃饭了。”  仿佛是听见卧房里有人应答了一声,保姆还以为沈绾绾是出门了,也没有多在意,就下楼去了。   一直到了中午,沈绾绾却还是没有下楼。   管家上来找了一趟,听保姆说:“好像是出去了吧,早晨就不在了。”   反正沈绾绾作为一个不被骆少爷看重的少奶奶,即便是这边的佣人对她的衣食住行照料也都不上心。   其实,沈绾绾还在房间里。   卧室里的窗帘被拉的密不透风,即便已经是到了白天,可是窗外的自然光却没有办法照进来一丁点。   她躺在卧室的床上,好像是将自己给完全包裹成一个粽子。   她昏昏沉沉的,一直在做梦,仿佛要将她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都编织成电影一样的梦境。   忽然,门响了一声。   在床上沉入梦魇的沈绾绾毫不自知。   开门的人是林管家。   他大吃一惊,急忙转身,“快给少爷打电话。”   骆景恒接到林管家的电话的时候,在酒吧和好友宋之辰喝酒。   宋之辰看见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侧头看了一眼屏幕上闪亮的姓名,“你家里打来的电话。”   骆景恒冷笑了一声,“不用说,就知道是沈绾绾那个蠢女人想的什么办法,想要叫我回去。”   “你难道不该回去么?”宋之辰问,“你既然是娶了她,就应该是对她负责。”   骆景恒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在家被老爷子唠叨,结果出来喝酒,跟你也没办法耳根子清净!”   他将酒杯往桌面上重重的一放,顺手披了一件大衣就抬步向外走。   骆景恒出了门。   已经临近深夜了,他开着车窗,在公路上近乎疯狂的飙车。   派出去找沈心如的手下,一波一波的全都被骆老爷子给遣了回来。   难道他就只能是面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了么?!   狂风席卷而过,吹着他凌乱的短发。   手机铃声仿佛是催命符一样,一直在副驾驶上响着,消磨着骆景恒最后的耐心。   终于再也忍受不了,骆景恒一把就将手机拿了起来,接通了电话。   “少爷,”林管家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少奶奶不好了!”   骆景恒冷哼了一声,“不好了?快死了没有?”   林管家的声音带着哽咽:“是的,少奶奶她……”   骆景恒没等林管家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林管家,你应该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是骆家的人!别帮着那个女人来骗我!”   林管家刚想要解释,但是骆景恒却挂断了电话。   听着耳边滴滴滴的忙音,林管家一时间也是乱了手脚。   要不然,直接报警叫救护车?可是,今早才刚刚除了家暴的新闻,现在从骆家别墅里,就直接有救护车把人给接走了,这实在是风口浪尖上啊!   就在林管家这样的老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佣人匆匆忙忙的跑过来。   “林管家,别墅外面停了一辆车!”   从车里走出来的人,竟然是宋之辰。   “宋少,您这是……”   “她怎么了,带我去吧。”   林管家是知道宋之辰和骆景恒之间的关系的,所以当宋之辰走下来的时候,他本来以为是少爷的授意。   房间里很黑,宋之辰走进去,直接就打开了灯。   灯光亮起来的一瞬间,沈绾绾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宋之辰大步走过去,直接就伸手在沈绾绾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发烧了。”宋之辰转头问,“有温度计么?”   林管家匆忙点头,“有。”   说着,就急急忙忙去拿来了温度计,宋之辰拿着电子温度计在沈绾绾的额头上滴的按了一下,三十九度三。   已经是高烧了。   他说:“现在需要去医院挂水。”   林管家有点为难,“宋少,你也知道,现在网上沸沸扬扬的……”   家暴事件。   这一点宋之辰也知道。   他低头看着脸色不正常的潮红的沈绾绾,打了一个电话,报上了几种药,“现在给我送过来。”   十分钟之后,林管家就从门口,拿过来了药店送过来的药。   宋之辰是哈佛大学医学部回来的研究生,医术必然是好的。   先挂了一个吊瓶,还有另外一个,宋之辰看了一眼时间,“大约四十分钟就需要换。”   林管家本想要他来照看着少奶奶,但是宋之辰已经先在一旁的软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在这边小睡一会儿吧。”   林管家支吾了一下,觉得现在少奶奶情况不稳定,也需要一个医生在这里照看着,就答应了下来,“……好。”   等到林管家走之后,宋之辰起身,走到床边,看向沈绾绾的目光,有一种异样的情愫。   门外走廊上,有佣人匆匆经过,看见了这样一幕。   佣人眼神一闪,急忙拿出手机来,快速的拍了两张照片,然后迅速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正文 第9章 “任小姐,是我,小桃。”  任珍珍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接到在骆景恒别墅里佣人的电话,“怎么了?”   “我这里有几张照片想要给你看一下。”   任珍珍向上翻了个白眼,“你发过来吧。”   随着叮咚两声,手机震动了一下,任珍珍翻开手机,看见了这两张照片,惊讶的一下就捂住了嘴。   这……   “为什么宋之辰会在骆家?”任珍珍紧紧的握着手机,问道。   小桃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了出来,“是因为今天她发烧了,给少爷打电话没有回来,所以就……任小姐,你一定要帮我,让心如小姐回来!我真的是看不惯她在这个家里作威作福!”   “行了,”任珍珍随便敷衍了两句,“这件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只需要这么做……”   挂断电话,任珍珍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这个佣人是沈心如在骆景恒身边安插的,原本是为了打探到骆景恒的衣食住行的,现在倒是有了这么一个用处。   放心吧,心如,你的人,我会帮你好好利用的。   你的男人,我也会帮你好好照顾的。   …………   沈绾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除了挂了两瓶退烧消炎药,还挂了一瓶葡萄糖。   她睁开眼睛,自然光射入了她的瞳孔之中,不禁微微眯眼,身旁已经有一只大掌先伸了过来,帮她遮挡住了眼前的光。   “景恒……”   沈绾绾有些欣喜的开口,看着逆着光的这样一抹高大的身影。   可是,当手指触碰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不对了,“宋……学长,抱歉,你怎么……”   宋之辰微微一笑,从身后的桌上端来一杯温开水,“先喝点水吧,你的嘴唇都干裂了。”   沈绾绾低着头,“谢谢。”   宋之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你已经昏睡了一整天了,昨天夜晚,你高烧,是我过来给你开的退烧药。”   他顿了顿,“绾绾,你明明知道,景恒心里全都是沈心如,却还是要嫁给他,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绾绾手中的茶杯哆嗦了一下。   里面的水一下就迸溅了出来,将手背上的纱布给浸湿了。   她一时间有点慌乱,急忙抽出纸巾来擦手背上的水,被宋之辰给按住了手腕,“我重新帮你包扎一下吧。”   宋之辰昨晚在帮她扎针的时候,就看见她手背上的伤痕了。   他包扎的很认真,嘱咐:“不要沾水,这个药膏是祛疤的,等到结痂之后记得用。”   沈绾绾点了点头。   宋之辰还想要说点什么,看了她一眼,终归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   走出别墅,就看见了门口刚刚停下来的一辆车。   骆景恒从车内下来,“之辰?你怎么在这儿?”   他旋即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昨晚就来了?”   宋之辰走过来,看向骆景恒,“她昨晚高烧到三十九度三,家里的佣人又不敢做主送去医院,怕被记者拍到,如果不是我过来给她吊针,你现在见到的估计就是一个烧傻了的女人了。”   骆景恒深深地皱眉,眉心旋即舒展开,“傻了?就好了。”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狠心的话来。   骆景恒在经过客厅,向二楼的楼梯上走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在楼下有两个佣人在交头接耳。   “咱们少奶奶还真的一点都不避嫌啊!你看看,她跟着那个男医生,多亲密。”   “不会吧,你没看到不要乱说呀。”   “我怎么会没有看到?我都看到那个男医生去摸少奶奶的脸了!少奶奶都没有避呢!”   哐当一声。   两个女佣吓了一跳,急忙就从楼梯下面钻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楼梯上脸色铁青的骆景恒,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少爷,您,您回来了。”   骆景恒一只手握着楼梯扶手,眼神阴沉的仿佛是能滴水,“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手指着的,刚好就是站在原地的小桃。   小桃脸上已经是难掩欣喜了,果然,任小姐说的没有错,骆少爷肯定是会问的。   她低着头,声音胆小怯懦,“是真的,我不敢说假话,而且……我还拍了照片,我……我不是故意的!”   “把照片给我看!”   骆景恒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在暴怒的边缘。   小桃向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的手机给递了上去,“就是这个。”   骆景恒一眼就看见了小桃手中的照片!   照片之中,宋之辰正在低头抚摸沈绾绾!   往后滑,还有另外一张照片,是宋之辰给坐在床边的沈绾绾包扎手!   骆景恒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手机一下嘭的给砸到了墙面上,转身就向着楼上的卧室大步走去。   沈绾绾刚刚从浴室里出来,就听见了嘭的一声,卧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景恒……”   骆景恒一脸暴怒的站在门口,“沈绾绾——”   沈绾绾心神剧颤,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害怕,转身就向着浴室跑去,想要将浴室的门给关上,却被骆景恒拉住了头发。 正文 第10章 沈绾绾尖叫了一声,被骆景恒抓住了头发,向后一拉,她就狠狠地撞上了男人的胸膛。  骆景恒手劲儿很大。   他掰过沈绾绾的肩膀,一双眼睛怒视着她,几乎要喷火了。   “你明明知道宋之辰是我朋友,现在却这么勾引他!你真贱!”   啪的一声,骆景恒狠狠地给了沈绾绾一个巴掌。   沈绾绾被打的跌落在床上,捂着脸,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脸,“我没有,学长只是来给我扎针的。”   骆景恒冷笑着,“扎针?只扎针会摸脸?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是国色天香!谁都能勾引!现在竟然还将主意打到了之辰身上?!”   沈绾绾拼命地摇着头,“不是的,景恒,我一直都在和学长保持距离,我从来都没有过非分之想,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你的喜欢叫我恶心!”   骆景恒冷声嘲讽着,“沈绾绾,以后别跟我说喜欢这两个字,你不配!”   他真的是气到了,因为看到照片里,宋之辰和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之间的那种默契……   沈绾绾这次没有反驳。   她知道,骆景恒也不会给她机会反驳。   她趴在地毯上,长发遮掩了视线,就这样,一动不动。   骆景恒生气的甩手离开,等到从走廊上再次经过的时候,看见自沈绾绾还呈着这样的姿势趴着一动不动。   “喂!沈绾绾,别装死,快点起来!”   沈绾绾仍然在地上趴着一动不动。   骆景恒站在门口叫了几声,可是沈绾绾的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依然没有一丁点气息。   他还是有点担心,走过来,推了一把沈绾绾。   “沈……”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躺在地上的沈绾绾一下就翻了过来。   “沈绾绾!”   骆景恒弯下腰来,伸手探了探沈绾绾的鼻息,一下就将沈绾绾被打横抱了起来,飞快的向外面冲了出去。   沈绾绾这次是真的进了医院。   急性休克。   宋之辰已经换上了手术无菌服,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站在走廊上的骆景恒,最终是一句话没有说,转身进了手术室。   手术抢救之后,就直接被推进了监护室。   隔着一扇不能进入的门,只能从门上的窗,看见里面孤零零的一个人影。   口鼻上还覆着呼吸罩,连接的仪器上面,生命体征显示很微弱。   “她身体很虚弱。”   身后,宋之辰的声音传了过来。   宋之辰已经换下了无菌服,因为连续两个小时的急救,脸色显得有点苍白,“她脖子上有淤痕,是有人有意将围在她脖子上的纱巾给去掉,然后叫娱记去拍到的,她被那些人给围攻,手都被踩的骨折了……”   “骨折?”   骆景恒打断了宋之辰的话,“她的手骨折了?”   宋之辰说:“手背上都被踩出了血,纱布是我给她包扎的。”   骆景恒转头看了宋之辰一眼,目光冷然似冰,“之辰,我是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儿上,才没有和你计较昨天你私自去我家里!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孤男寡女?你们家的仆人都是死的么?”   “就是因为有人给我看了你们的照片!”   骆景恒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来两张照片,“你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宋之辰看着手机上面的这两张照片,忽然摇了摇头,“景恒,你就是因为这两张照片,所以出手打了她?”   骆景恒眼神有点躲闪了,“是又怎么样,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嫁给我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虽然性子偏冷,只是却也从来都没有出手打过女人。   沈绾绾……是第一个。   是他实在是逼急了出手的。   打了她之后,就已经有些后悔了,不管怎么样,不该……   宋之辰将这两张照片放大,然后推进,“你看,第一张,是因为她发烧了,我是在用手试她的额头的温度,第二张,是她手背上的纱布都开了,我帮她重新包扎。”   骆景恒顿时觉得自己的确是过了。   “抱歉,我……”   宋之辰将手机塞到骆景恒的手中,“景恒,我之前的确是追求过绾绾,可是她的眼里,她的心里全都是你,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任何回应,哪怕是你那样讨厌她,所以,你现在不是欠我一声对不起,是欠她一句。”   说完这句话,宋之辰就转身离开了,在病房门口,只剩下了骆景恒一个人。   骆景恒推开了病房的门,缓缓地走近。   沈绾绾看起来真的是很瘦弱,一张脸都瘦成了巴掌大。   或许是因为双胞胎的缘故,所以沈绾绾和心如长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