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求皇上废后 寒冬。  凄冷的寒风萧瑟。   杜清欢跪在清和宫的宫门前,额头重重的磕在冰冷的地面上,渗出鲜血。   “求皇上开恩,赐臣妾九转还魂草。”   父亲的病已经愈发的重了,没有这味药,他会死。   寒风吹过,有人影走了出来。   是上官焱。   尊贵的男子披着厚厚的毛皮披风,面色沉静,容貌清冷,只是他的眸子,比此时的天寒地冻更加冷。   “杜清欢,跪了多久了?”他的声调里,没有半分怜悯。   杜清欢抬起头,朦朦胧胧的看着他的脸,“求皇上开恩,赐臣妾九转还魂草。”   上官焱漆黑的眸子尽是嘲弄,“你可曾想过,这就是你的报应?”   杜清欢闻言,心底阵阵的抽疼起来。   果然,他还在怪她。   当年,上官焱因为争权夺位,遇到了一次暗杀,那时的他,高烧不退,是当时出门拜佛的杜清欢发现了他,将他捡回去秘密医治。   那时的他刚刚捡回一条命,闭着眼睛握着杜清欢的手,说要一辈子记得她,让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他的皇后。   可等他登基,杜清欢等来的不是他迎娶的花轿,而是要她医治未来皇后顽疾的圣旨。   当时的杜清欢,是怎么回答的呢?   “若你想救她的命,就立我为后,否则我誓死不从。”   杜清欢不甘心,所以逼迫他娶她。   杜清欢天真的以为,总有一天能够把当年的一切说的清楚,可是却低估了上官焱的决心。   他从不肯和她多说一句话,如非必要,绝不踏入皇后的宫门一步。   杜清欢在刺骨的寒风中清醒过来,惨然一笑,“皇上对臣妾有怨恨,臣妾清楚,既然这样,臣妾把这东西交出来,也算赎罪。”   她把凤印从怀里拿了出来,“只要皇上愿意救臣妾的父亲一命,臣妾愿拱手将这凤印归还,从此在冷宫度日,决不再踏出一步碍皇上的眼。”   上官焱冷冽的眸子在杜清欢身上停留了许久。“杜清欢,你以为朕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吗?”   他一把将杜清欢扯起来,薄唇凑近了她的耳边,“你既然那么喜欢皇后这个位置,我就让你一辈子坐好你的后位,直到,一无所有,痛不欲生。”   说完,他漠然的松了手,命人取来一只火盆,从怀里取出那救命的草药。“杜清欢,看好了,这是你父亲的命,能不能救得回来,就看你了。”   杜清欢愣住,下一秒,却看着男人冷笑着松开手。   那轻飘飘的草药,飘落。   “不!不要!”杜清欢睁大眼睛,挣扎着爬了过去,双手毫不犹豫的伸进火盆里。   可那里还来得及?那几根草药被火苗快速的席卷,散发出一阵焦糊的气味。   “不,不要!求求你!”杜清欢疯了一样在火焰里搅弄着,眼底尽是绝望。   一阵风吹过,将那灰烬吹得一干二净,就好似把父亲的性命也带走了一般。   “不!父亲!父亲!”杜清欢仰起头,大声的哭喊着。   上官焱却淡淡地嘲讽:“杜清欢,这可就是你要的?”   杜清欢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冷嘲热讽,大声地哭叫,她的手早已经在一冷一热的刺激下溃烂流脓。 正文 第二章 没这个资格 杜清欢是在皇后的寝宫里醒来的。  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丫鬟梦秋含着眼泪的脸,见杜清欢醒来,她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水,“娘娘您醒了……”   杜清欢心里一阵痛楚,“父亲,父亲他……”   看着梦秋艰难地点头,杜清欢那布满伤痕的手颓然落下。   “扶我起来,我要回去看看父亲。”杜清欢挣扎着爬下床,门外的侍卫挡住了她。   “皇上有令,皇后娘娘近来操劳,不宜离开寝宫。”   那人的一字一句,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   他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不想让她看。   他是想让她的父亲死后也无儿女去吊唁,孤零零的上路?   “让开!”杜清欢厉声喊道。   “皇后娘娘自重!”那侍卫没有丝毫动容,杜清欢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四肢百赅都在痛。   ……   最终,杜清欢还是错过了父亲的葬礼。   出殡那日,大雪将整个偌大的皇城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悲哀而凄凉。   “梦秋,再多添点纸钱。”杜清欢远远地看着梦秋把一捧纸钱烧光,身体却不停地颤抖着。   自从上官焱毁了还魂草后,杜清欢便怕极了火,甚至连看一眼都不敢。   “父亲,女儿不孝……女儿,对不起您……”身后猛地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你的确不孝,若不是你贪得无厌,你父亲也不至于就这么没命,他的惨死可都是因为你。”   上官焱清冽的声线响起,却像是刀锋一般刺痛人心。   杜清欢只觉得一阵阵的血气上涌,却还是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她跪了下去,头重重的往地上磕:“皇上,臣妾知错了,是臣妾糊涂,图谋自己不该妄想的,现在臣妾明白了,也只想离开这儿,伴着青灯古佛了此余生,为家人为皇上……也为俪妃祈福。”   杜清欢一下又一下的磕头,姿态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祈福?以你这样瑕疵必报的个性,怕是会日日诅咒吧。”上官焱并不信杜清欢的话,“更何况,你这样的戴罪之身,若是去庙宇那般清净之地,也是玷污了地方,如果真的那么悲痛欲绝,不如,朕赐你一条白绫,你自尽告慰你父亲的在天之灵?”   杜清欢闻言,身体颤抖一下,她没想到,上官焱竟然恨她至此,竟然,想让她死去。 正文 第三章 想离开,没门 上官焱眸子冰冷,手指猛地攥紧。  面前的女人,是他厌恶极了的杜清欢,可偏偏,听了她这些话,他竟有些不悦。   皇后这个位置,是她想坐就坐,想弃旧弃的?做梦。   他捏住了杜清欢纤细的下巴,“杜清欢,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想走?你做梦!”   杜清欢蓦然瞪大眼睛,心底满是刺痛和绝望。“若是皇上真的想,那便把我这条命也拿去吧。”   她太累了,她累了七年,父亲的死,已经磨去了心里那点仅有的希冀,她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上官焱眸底一冷,冷笑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说着,他捏住她的肩,一把将她扯起来。   杜清欢吃痛,却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出声,她骨子里,还是那么倔强。   这样子激怒了上官焱,他收紧力道,猛地将她抵在柱子上“杜清欢,你想走,想死,也要我腻了才行!”   上官焱一反平日那谦谦君子的模样,眼角尽是暴戾。   这个女人总是有办法激起他心里的怒气,明明就是个爱慕虚荣的毒妇,却总是装的比谁都高洁……   杜清欢消瘦的身体狠狠地扔在了一旁,可她却没有吭一声,依旧仰着头,“求皇上让臣妾出宫,或者,干脆要了臣妾的命!”   上官焱看着她那倔强的脸,气极,猛地扯住她的衣领:“杜清欢,朕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说着,他的眼角扫过那门外烧着的纸钱,眸里闪过一丝寒芒,“你的父亲去世前可是一直期盼着朕能临幸你一次,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朕随了他的心意?”   杜清欢的眸子睁大,眼底尽是恐惧和不可置信。   这样的场合,他竟然说出这般亵渎的话,在他心里,她,和她的家人,究竟有多不堪?   她那个一向对上官焱忠心耿耿的父亲,若是听到他这般戏谑侮辱的话语,在地下都会不得安宁。   “皇上,父亲尸骨未寒,还请自重。”杜清欢一字一句艰难开口,成功激起了男人的怒火。   “自重?”上官焱的眼底尽是鄙夷,一把掐住杜清欢的颈项,她身上那单薄的衣服几下便被他扯得七零八落。   “用菁菁的命来要挟我坐上后位的女人,竟然也有脸面提起这个词?”   上官焱只觉得心底有一把火在燃烧着,这个女人,这个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竟然拒绝他?   行动快于理智,他手上不过微微使劲,杜清欢那白皙纤细的身体便已经完全的裸露在他的面前。   看着杜清欢的身段,他竟然也没有想象中的抗拒,反而,有了一种想要彻底征服的欲望。 正文 第四章 临幸 “杜清欢,看着我,这可是你杜家几十口人心心念念的事情,你父亲要是知道他的一条命能换来你被朕临幸,说不定也会老怀安慰!”  杜清欢使劲的挣扎着,可是虚弱的她哪里是上官焱的对手,身前的男人没有丝毫的怜惜,扯下她身上蔽体的衣物,狠狠地贯穿。   “不……不要……”杜清欢几乎痛得昏死过去,死命地咬着牙,拼了命的挣扎。   父亲还尸骨未寒,她怎么能和这个间接害死父亲的凶手苟合!   可上官焱却没有半分要停下的意思,死死地禁锢着她的纤腰,下身的动作一下强过一下,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撞得散架。   眼睛被泪水模糊得彻底,杜清欢记起当年父亲要她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嫁错了郎君,步步错的场景。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焱才停下了动作,身下的女人已经昏了过去,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狼狈的泪痕,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上官焱也不知是怎么,竟然有一种想要擦泪的冲动,可他的手才刚刚伸到一半,随从便匆匆禀告了政事。   “把皇后娘娘好好清理一下。”上官焱的怜惜散的一干二净,甚至,还自嘲的摇了摇头。   他在方才的一瞬,竟然把她当做了那个救他的女子。   杜清欢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那日在风雪里太久,寒气入体,加上父亲的去世,上官焱的折磨,让她的身体迅速的憔悴消瘦下来。   上官焱拒绝了杜清欢出家的请求,甚至,明面上派人来保护她,实则,把她整个人软禁了。   几天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宫院走来。   来人不是其他,正是当今后宫里最得宠的俪妃,杨菁。   “妹妹好久不见姐姐,实在是想念得紧,所以今天特意来瞧瞧姐姐。”   杨菁一袭华丽的皮毛大氅,比起只有一身旧衣服的杜清欢,自然不知道要华贵了多少。   “俪妃好兴致,怎么不陪着皇上消遣,竟然来这里探望我这个晦气之人。”杜清欢的语气淡淡的。   杨菁是她的远房表妹,当年两个人未曾出嫁时,也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密友,那时候,杜清欢还曾把她与上官焱之间的种种讲给她听。   可谁能想到,一朝一夕之间,杨菁就把故事的女主角换成了她自己,一步登天的成了上官焱最宠爱的女人。   杜清欢垂下眸子,几不可见的敛去了眼底的落寞,可她那不动声色的模样,却让杨菁脸色微沉。   又是这幅云淡风轻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明明她已经狠狠地踩在她的头上,却永远看不到杜清欢有失态的模样。   杨菁心里思绪万千,“既然已经来了,难道姐姐不请妹妹喝杯茶,这天气冷得很,实在不适合在外面叙旧呢。”   说完,不等她反应,杨菁已经进了正厅。   她打量着这朴实无华的宫殿,脸上多了几分得意之色,“我这次来,其实是有好事要与姐姐分享的。”   “我已经有了皇上的子嗣,三个月了。”杨菁低着头,眼底满是羞涩,却掩饰不住眼底的喜气,“妹妹当年的重病是姐姐亲手医治回来的,所以对姐姐的医术很是信任,我想请姐姐来为我安胎,皇上也同意了呢。”   杜清欢拿着茶杯的手晃了两下,滚烫的茶水洒进了衣服内,她却毫无知觉。   上官焱和杨菁有孩子了。   在她这般痛苦,无助的时候。   “姐姐怕是难当此重任。”杜清欢轻轻地开口,眼神恍惚。   就在杨菁还欲开口时,门外一道英挺的身影突然出现,一把将坐在门口的杨菁搂在怀里。   “你怎么坐在这样冷的地方?伤了身子怎么办?”   杜清欢的眸子停在男人那紧张的俊颜上,却生出一种悲凉的情绪。   她嫁给这个男人七年,何曾见过半分这样小心翼翼的他? 正文 第五章 伺候 察觉了杜清欢的眼神,男人转过来,眼里没了柔和,“方才菁菁和你说的话想必你听得清楚,朕本是不愿意让你这样的女人来插手的,只不过是菁菁心善,怕你无聊给你个差事,你好自为之。”  上官焱的眸中,尽是威胁和警醒的意味,手指在杨菁看不见的方向指向了杜府所在的位置,“我想,皇后是个聪颖之人,不会不懂朕的意思。”   杜清欢的脸色猛地苍白下来,她怎么会不懂?   上官焱为了报复她,害死了她的父亲,那若是杨菁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伤害她的其他家人。   她哪里有拒绝的资格?   “明白。”杜清欢强忍着心里的苦涩,咬牙切齿。   从那天起,杜清欢便彻底没了自由。   杨菁肚子里是上官焱的第一个孩子,身份贵重。   而杜清欢为了家人的性命,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凡是杨菁的吃穿用度,都必须经过她的手仔细查看一番。   操劳之下,杜清欢整个人也飞快的消瘦下来,几乎可以说是弱不禁风的程度。   可偏偏,上官焱却没有丝毫放过她的意思。   “皇上,姐姐还在那里呢!”杜清欢站在膳食前,仔细的用银针检测着是否有毒,在她身后,就是几乎被上官焱宠上了天的杨菁。   不得不说,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上官焱的确体贴极了,此刻,他就正拿着汤匙,喂杨菁喝下名贵的补汤。   杜清欢撇过视线,不去看这缠绵的画面,可那一丝一丝的声响,缠绵悱恻,却让她本以为已经平静的心时不时地抽痛起来。   原来,上官焱他从来就不冷,只不过他至始至终看得见的,就只有他认定了的杨菁而已。   杜清欢出神,手上的碗歪了,炙热的汤汁撒了出来溅在她手背上,痛的她忍不住身体晃动了一下。   “姐姐没事吧?”杨菁见状,双目带着几分惊诧地开口。   “小心一点。”上官焱的眸里闪过几分深意,眼睛却停在杜清欢那单薄的背影上,讳莫如深。   杨菁见状,狠狠地捏紧了手里的手帕。   难道,上官焱还是会关心杜清欢这个贱人的吗?   “把准备给菁菁的补汤弄洒了,你要怎么赔?”上官焱这才缓缓地开口,那冷漠的语气,让杜清欢忍不住抖了抖。   “臣妾遵命。”强忍着手上的疼痛,杜清欢端着那碗滚烫的补药一步步走了过去,“俪妃妹妹请用。”   杜清欢低着头,头上的凤冠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阴影,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谢谢姐姐,可是这药太苦了,臣妾实在是喝不下去。”杨菁娇笑着,轻轻地依偎进上官焱怀里,语气尽是娇嗔。   杜清欢的手,攥得紧紧地,手被烫的痛极了,可她却只能这样像是雕塑一般的站着,哪怕,她的心已经在杨菁这样肆无忌惮的炫耀下千疮百孔。   “苦吗?”上官焱的眸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宠溺,轻轻地在她鼻尖刮了刮,“皇后医术高明,难道就不能做出更合适菁菁胃口的补药?”   男人的语气里,已经带着明显的质疑,让杜清欢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下。   良药苦口,上官焱刁难的意味,未免太明显了,可她除了忍着,还能怎样?   “哎呀,臣妾哪有那么娇气?我喝就是了。”杨菁看到这尴尬的场面,伸出手拿起汤碗慢慢的抿了几口。   可还未等杜清欢来得及松口气,杨菁却突然把手里的碗猛地摔了下去,脸色苍白极了。   她一手死死地扯住上官焱的衣袖,另一只手,则是指向了杜清欢的位置,“皇上,这药,这药有问题!” 正文 第六章 严刑 上官焱的脸色刹那间就沉下。  杜清欢脸色惨白,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的。”   她家人的性命都拴在这个孩子身上,她哪来的胆子去谋害它?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真的不敢!”杜清欢跪了下来,脸上满是惶惑和凄苦。   上官焱闻言,却猛地站起来,一脚将跪在地上的杜清欢踢开,他的力气极大,几乎将杜清欢的肋骨都踢得粉碎。   “皇后心肠歹毒,谋害皇嗣,来人,给我把她拉下去,去宗人府严刑拷问!”   说完,他一把把已经捂着肚子在不停地哀嚎着的杨菁抱了起来,锋锐的眼神刺向手足无措的杜清欢,“杜清欢,若是菁菁出了什么事,我要你全家陪葬!”   上官焱说完,转身欲走,可一只惨白的手却拉住了他的衣角,“皇上,你难道就这么不信臣妾,这关系到臣妾一家的命,臣妾怎么会啊!”   上官焱看着她那被泪水浸湿的脸,却毫不迟疑的把她的手踢开,“你这样的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剩下的话,杜清欢没有听清楚,因为几个太监已经拥了进来,把她这个“罪大恶极”的犯人拉了下去。   “臣妾冤枉!皇上!”杜清欢被拖了出去,语气凄厉得几乎刺耳。   “闭上你的嘴。”太监听她声音难听,一巴掌打了下去,似乎还嫌不过瘾,还在不停地踢打着他。   本就虚弱不堪的杜清欢哪里经得住这个,她只能看着上官焱那高大的背影一步步的走远了,眼底,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   哗的一声   冰凉刺骨的水泼在一身单衣的杜清欢身上,那难受地几乎让人窒息的感觉,让她缓缓地张开眼睛。   “罪妇杜清欢,赶紧供出这次下毒谋害俪妃娘娘的始末!”   有人在说话,可是杜清欢却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她只能感觉身上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烧干。   大概,是因为风寒加上这几日的操劳引起的高烧吧。   杜清欢迷迷糊糊的想着,她大概,快要结束这可悲可笑的一生了。   “死不承认?”狱卒看到她的样子,恨极了,拿起鞭子毫不留情的狠命的抽了下来,力道之大,每一下都让杜清欢身上的衣服鲜血淋漓。   杜清欢却死死地咬着牙,不肯开口。   她什么都没有做,她是冤枉的。   可谁可以帮帮她?   ……   上官焱是几天后才记起那个被他扔进了宗人府的女人。   杨菁的身体并没有出什么问题,太医诊治了半天,也只能说是她当时情绪太紧张引起了腹痛难忍。   “怎么样,她招了吗?”上官焱状似漫不经心的问,手却不自觉地摆弄着手上的玉扳指。   “严刑拷打了几日,都没有结果。”太监战战兢兢地回答,“听说,杜清欢高烧不退,已经瞎了。” 正文 第七章 你信吗? 上官焱听到瞎了两个字的时候,忍不住顿了下。  他记得杜清欢的眼睛,哪怕她那么惹他厌烦,可他依旧能记得那是一双美极了的眸子,清冷又含情脉脉的样子,像是最为名贵的玉石。   “要不然,把她送去毒池?”太监看上官焱的神色不快,还以为他是不喜无法给杜清欢定罪,小心地开口。   毒池,那是用来惩罚最十恶不赦的罪人的,里面几百种毒虫蛇蚁,哪怕是最嘴硬的人,也撑不过一时半刻。   “朕要去见见她。”上官焱的眉头,不自觉的蹙紧了,却还是亲自动身,去了宗人府。   ……   腐臭的大牢   处处都是老鼠蟑螂爬过留下的污渍,杜清欢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破烂烂的,上面原先那鲜红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杜清欢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口已经开始腐烂发黑,身上的臭气几乎呛人。   上官焱看到她,几乎认不出那是那个一向优雅华贵的女子。   杜清欢早已经察觉不到所谓的痛了,现在的她,只能仰着头等死。   她记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可是印象最深的,却还是那个被她从生死边缘救起来的少年,那时的上官焱比现在稚气很多,他什么都没有,只知道对她海誓山盟。   “阿焱,你还记得吗?那时的你也像我现在这样,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你说有我在你身边你就什么也不怕。”   上官焱走近,听到的就是杜清欢的喃喃自语,她那样空洞的语气,却让他的心猛地揪紧了片刻。   这些事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又是偷看杨菁的日记知晓的?   “那时的我真的很开心,哪怕你一辈子都不会好,我也会守着那样的你,如果时间永远能够停在那一刻多好,你说呢……”   杜清欢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了的动静,她像是一个濒死的老人,絮絮叨叨着那些没人爱听的故事。   上官焱的眸子深暗下来,隐隐的聚起了风浪。   他甚至顾不上杜清欢身上那已经让人不敢靠近分毫的臭气,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把那个虚弱不堪的女人拉了起来。   “杜清欢,你给朕说清楚,你到底从哪里听到的这些!”   此时的上官焱,早就没了方才的镇静自若,眼睛都泛着凶光。   可惜,此刻的杜清欢,根本听不到他那几乎沙哑的声音,她眼前的,只有柔和的光,抚平了她身上的疼痛。   “该死!”上官焱脸色不虞,把已经神志不清的杜清欢从地上抱了起来。身旁的随从见状,上前,“皇后娘娘现在身上全是病气,还是让属下……”   他的话并未说完,上官焱已经一脚狠狠地将他踢开,“朕的女人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你这样的奴才来碰?”   “把严刑拷打杜清欢的狱卒全部扔进毒池!”   说完,上官焱顾不得其他人那错愕的眼神,大步大步的抱着杜清欢离开。   ……   静安宫   杜清欢被几个太医团团围住,上官焱就站在宫门口,冷风吹过他脸上那冷峻的线条,显得分外萧瑟。   “皇后娘娘身体虚弱又失血过多,怕是……”   良久,几个束手无策的太医走了过来,脸上尽是惶恐。   上官焱神色微变,就在太医以为没事时,他却猛地挥动衣袖,“若是不能把皇后救回来,你们就统统去陪葬!”   说完,上官焱那带着厉色的眸子扫过杜清欢那惨白的脸,却说不出的烦躁。   他想知道她说的话究竟从何得知,可面对那所谓的真相,他竟然,有些怕了。   他怕他认错了人,他怕,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一场笑话。   就在男人纠结时,随从低眉顺眼的上前,“皇上,俪妃娘娘说请皇上一起去用晚膳。”   上官焱沉默,看着床上的杜清欢,摆了摆手。   整个静安宫又恢复了刚才的安静,上官焱在杜清欢的床头,喃喃自语,“你不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医生,竟然会救不了自己的命,还是说,你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男人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了往日的威仪万千,竟显得有些落寞。   ……   清和宫里,杨菁听到上官焱不来的消息,怒极了,面前那一大桌晚膳被她狠狠地一把打翻,“杜清欢那个贱人,已经要死了,难道还想争宠吗?”   说着,她的身体不断地发着抖,那张素来安静温柔的脸,竟然显得有些狰狞。   “杜清欢,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正文 第八章 清醒 杜清欢在高烧里足足挣扎了十几天。  这些日子里,上官焱一反往日的冷漠,竟然时时刻刻的守着她,似乎,生怕她真的会因为这次的病而离开。   杜清欢张开眼睛,看到的,还是一片漆黑,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的七七八八了,她伸出手,到处摸索着,却还是苦笑了一声。   她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可她竟然还活着。   “你醒了。”上官焱听到动静抬起头,看着杜清欢那茫然的模样,心底竟然油然生出几分不忍,语气也难得的柔和了许多。   杜清欢却不可思议的皱了皱眉,听到上官焱的声音,却猛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他不会来的。”   那个人把她扔进了那种地狱里挣扎,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来看她?现在的上官焱应该还在杨菁的身边,欢欢喜喜的盼着那个孩子的出生吧。   “朕就在这里,你不是做梦,也没有听错。”上官焱淡淡地开口。   杜清欢脸上的错愕不过片刻,却还是冷了下来,“皇上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她已经足够可怜了,不想再受他的冷嘲热讽。   “朕问你,你在昏迷的那几日说的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上官焱看着杜清欢那冷清的神情,心底一阵不适。   杜清欢笑了笑,空洞的眼睛看向了声音来源的位置,表情却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哪里知道的,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臣妾说那是臣妾身上发生过的事情,皇上就会相信了吗?”   杜清欢的语气,带着些许讽刺的意味,他和她之间,或许本身就是错的。   真相,她已经说过了太多次,而现在,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被他从头至尾地怀疑一遍。   她累了。   上官焱闻言,英挺的眉愈发皱紧,想要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在两人沉默时,一道极为仓促的声音却响起,“皇上,俪妃娘娘那边,似乎又不太舒服,反应得厉害,请皇上过去瞧瞧。”   杜清欢的脸上,掠过几分自嘲,听起来,杨菁似乎根本就没出半点问题,当时的她,只不过一句话,就把她这个一国之母送进了大牢,何等的荣宠。   “皇上还不快去看看俪妃妹妹么?若是因为臣妾的缘故伤害了皇嗣,臣妾就是死一百次也难以抵消罪过。”   上官焱的脸色猛地冷了下来,“皇后就这么盼着我去?”   杜清欢咬着牙,没有退缩半步,“皇上与俪妃伉俪情深,臣妾自然要祝福!”   说完,她艰难地撑起身体,在床上跪了下来,脑袋抵着床板,“请皇上以皇嗣为重!”   上官焱的眸光暗极了,看着那道纤细却坚定地身影,他却猛地涌起一阵怒气,“既然这样,还请皇后好自为之,千万不要忘了你今日所说的。”   说完,上官焱没有再停留片刻,转身离开。   杜清欢这才坐直了身体,感觉到吹进屋子里的冷风,闭上眼睛。 正文 第九章 嫉妒 自那天起,上官焱便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他依旧宠极了杨菁,也依旧不踏入杜清欢的宫殿一步。  “娘娘,您何必呢?”梦秋扶着大病初愈的杜清欢在花园里散步,语气遗憾。   “何必……”杜清欢闻言,露出一抹无奈的浅笑,苍白消瘦的脸多了几分血色,“你觉得,我和他,还有回转的余地吗?”   如果上官焱没有害得她父亲死去,没有那么绝情的害她成了现在的瞎子,她或许还能够撑着去爱他。   但是现在,他们之间已经太远了。   杜清欢的语气带着些许的惆怅,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将她身上的披肩吹了下去。   “披肩!”梦秋见那披风被吹得老远,惊叫一声,跑过去捡。   杜清欢本想把她叫回来,却也来不及了,她现在又不过一个废人,只能等着她回来。   摸索着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杜清欢的手微微颤抖着,但脚下却突然踩上了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重心不稳,她的身子立马就晃了晃,一副即将倒下的样子。   然而,预想中的痛楚却并未袭来,杜清欢的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温热大手轻轻扶住,“你没事吧?”   那人的声音清冽却带着几分关切的意味,熟悉的声音,让杜清欢原本惊慌的心情平稳了些许,她浅浅的笑了笑,“承哥哥。”   司徒承,乃是她父亲的关门弟子,比起她的医术来说,更精通于诡谲的毒术,他们两人从小便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若非她当年执意要嫁给上官焱,或许,她会是他的妻子。   “皇后娘娘。”   司徒承彬彬有礼的行礼,却止不住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今日的杜清欢,并未穿着皇后那华丽不可方物的服饰,看起来显得清丽可人楚楚可怜,一时间,竟然让他记起那个在梅子树下巧笑嫣然的少女。   看来,皇后的位置,她坐得很辛苦。   就在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时,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音却猛地响起,“朕的皇后不知道在和邻国的王爷说什么悄悄话,竟然要这样亲密无间?”   上官焱那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怒火重重,看着面前那看似亲密的两人,他竟感到胸腔里阵阵的憋闷。   对他那般抗拒不屑,原来是与野男人勾搭上了?   他还真是小瞧了杜清欢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皇上?”杜清欢闻言,立马挣开了司徒承的搀扶,颤颤巍巍的跪下,“臣妾身在后宫一向恪守规矩,只是一时脚下不稳,被王爷搀扶,请皇上明鉴!”   她低着头,语气不卑不亢,却让上官焱的心底徒然生出一股怒气。   顾不得还在一边的司徒承,上官焱大步地走过去,一把把还跪着的杜清欢拉了起来,凑在她耳边,“你还知道你是朕的女人?朕看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攀上别的高枝了!”   杜清欢垂眸,眼底掠过一丝失望,“既然皇上执意如此,臣妾,也无话可说。”   上官焱看着杜清欢那倔强的模样,眸光愈发冷冽,“好,好,好,这便是朕的皇后。”   就在杜清欢满心以为上官焱定要狠狠处罚她时,那怒极的男人却突然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威慑性地在上官承面前走过,向着她的静安宫大步而去。 正文 第十章 折磨 杜清欢被上官焱一把扔到了床上,那毫不留情的力道,让她本来就脆弱的身体又是一阵刺痛,但她却强忍着,没有出声。  “杜清欢,朕是应该教教你规矩两个字怎么写了。”上官焱却不让她逃避,修长的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杜清欢没由来的有了不祥的预感,想要逃,身上的衣物却被男人那有力的手一把撕扯了下来。   此刻的上官焱,似乎已经没了平时那冷漠的表象,他只想将这几日来心底的不快和憋闷完完全全的发泄出来。   “放开我!”杜清欢使劲的向后退着,可是却怎么也逃不过上官焱的手心。   身上的衣物很快就被悉数褪去,上官焱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温柔怜惜,没有丝毫的爱抚便冲撞入她的身体。   “这样,皇后可会觉得满足?”上官焱的动作愈发粗鲁,喘息着发问。   杜清欢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发出声音,哪怕,明知道这样只会被折磨得更惨,可她却还是强忍着。   “皇上不一直嫌弃臣妾肮脏吗?怕不是没有在俪妃那里得到满足就来找臣妾发泄怒火,那样的话……啊!”   杜清欢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上官焱一个大力的顶撞给淹没回去。   “皇后清楚的话是最好,朕只是怕你不甘寂寞,让你清醒一下罢了。”   上官焱狠狠地在杜清欢那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一个齿印,眼神尽是凶狠的占有欲。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杜清欢已经彻底没了知觉后,上官焱才发泄出来,看着那被折磨得几乎昏厥过去的女人,眸光暗了暗。   又因为这个他厌恶的女人而失控了。   但他竟然觉得这个女人,似乎也没那么惹他厌烦了。   想着,上官焱伸出手,想要触碰她那消瘦的小脸。   “不,不要……放开我……”已经昏过去的杜清欢,却下意识的瑟缩着,脸上满是惊恐和抵触。   那样的她,竟然没由来的让上官焱一阵心痛。   “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终究还是没有停留。   他是帝王,杜清欢再怎么,也不过是他后宫里的一个女人,她不是杨菁,与他有救命的恩情,她没有那个资格去与他耍脾气。   ……   那天后,上官焱又是几个月不曾过来静安宫。   杜清欢也极少出门去,上次的事情,已经让她失去了外出的兴趣,反正,她不过一个废人,出去了也见不到所谓的美景。   “求菩萨保佑我的家人平平安安。”杜清欢跪在佛像前,轻轻地开口,想要起身,突然感觉到阵阵的天旋地转,然后竟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她的静安宫竟然热闹了许多,杜清欢皱着眉,听着那嘈杂的动静,“梦秋,梦秋?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过是身子虚弱昏过去,怎么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皇后娘娘,恭喜,您有喜了。”御医看到她那不明所以的样子,出声。   杜清欢整个人却愣住了。   有喜?   她的手忍不住摸了摸小腹的位置,不可置信的开口,“确定是真的?”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却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反而,略显疲惫的低下了头。   这算什么?   她竟然怀孕了,这个孩子,在她全心全意爱着上官焱的时候不来,却在她决意离开他,放弃他的时候来了。   多么讽刺。   “娘娘,这是你以后的依仗,还有,也是咱们杜府的依靠,您一定要好好护着它!”梦秋把几太医送走以后,握着杜清欢的手,语气里尽是激动。   这是皇上的嫡子啊!就算他不受宠,身份的尊贵却不言而喻。   在这残酷的后宫里,孩子才是女人安身立命的根本。   杜清欢垂眸,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抚摸着腹部的手却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