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落花城,东岳国都,四王府。  府门大开,红绸高挂,来往贺喜的王孙贵胄无不是锦衣华服、端得一身贵气。   大片红色纱幔飘飞的王府内院大厅,更是宾客满座,热闹非凡,一对新人正欲朝拜天地。   可就在王府的西北角却又是另一番风景,破败、苍凉的如同两个世界。   破旧的木屋里,除了瘸了腿的一张四方桌跟两个矮凳之外,就只剩屋中间的一对主仆。   “小姐,小姐,王爷已经第三次派人来催了,那边婚礼已经接近尾声,若再不去,触了王爷的眉头,只怕王爷会加倍折辱小姐你的。”   丫鬟粉儿从屋外捧着一个托盘站着,脆生生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欧阳蓝看着托盘上的堆放的一套头饰跟一套华丽的衣服,再垂头看看身上的粗布麻衣,心里就止不住的苦笑。   她只不过回乡祭祖,从太爷爷手里得了一块家传玉佩,喜滋滋的拿回房研究,竟就跑到了这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世界。   说起来这身子的原主,竟也叫欧阳蓝。   当初原主怀着一腔爱跟希望嫁给四王爷萧景寒,成亲三年唯一一次滚床单,还是两个月前,萧景寒喝的伶仃大醉闯进来强要得她。   事后,萧景寒非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让人将主仆丢进了这里,直到昨晚,萧景寒才通知性的告诉原主,他今日将迎娶挚爱的女人江灵珊为侧妃。   原主与萧景寒推搡间,头撞到了墙,醒来后就换成了来自21世纪的她。   她还沉浸在哀叹中,就被丫鬟粉儿摁着坐到矮凳上,抓了一把断了齿的梳子就要给欧阳蓝梳洗穿戴。   “粉儿,别弄了,我就这样去!”她拆下粉儿刚插上去的几朵珠花,从桌子上拿起那本女戒藏入袖子内,便起身就往门口走。   既然让她欧阳蓝代替原主活在这异世,在找到回去的方法前,她有必要替原主一雪前耻,提高生活质量。   萧景寒那个渣男不是要她去接受新晋侧妃的敬茶,好叫他心爱的女人名正言顺的成为王府侧妃吗?那她怎么能放弃这个翻身的机会呢?   粉儿惊慌不定的追上来,“小姐,你这样出去,王爷只怕会更加厌弃小姐,到时,小姐你又要伤心了。”   她没有跟身后不断劝说的粉儿解释,她知道她说的对,可是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欧阳蓝了。   刚跨进前院正厅,就听到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王妃姐姐还没来吗?”   说话的女人应该就是江灵珊,一袭大红色的嫁衣,前凸后翘,那一双美目婉转间便是说不出的风情,光是声音就作的,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一个侧妃瞧着仪仗竟比当初我都要气派呢!”   “欧阳蓝!”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让她脚步停下。   只见身穿红色蟒袍萧景寒,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   整个人正满脸怒气地大跨步过来,像一头暴怒的雄狮,身后跟着同是喜服的江灵珊。   两人在看到即使欧阳蓝一身粗布麻衣,未施粉黛,依旧难掩倾城的美貌时,都是一愣。   “王爷叫我吗?”欧阳蓝露出淡雅的笑容,绝色的小脸如星光相映般绚烂。   萧景寒蹙眉,如墨的星眸微微一眯,这个女人怎么感觉一夕之间变了个人似的,不似以前那般花痴怯懦,反而竟该死的有些耀眼了。   “欧阳蓝,你穿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萧景寒瞧着周围前来参观婚礼的宾客都在窃窃私语,顿时就又怒火中烧了。   “王爷,你没糊涂吧,两个月前你就已经把我流放到了王府的柴房,吃住都不及府里的下人,哪还有什么穿戴?知道的人当王爷治下节俭,不知道的还当王爷是宠妾灭妻呢!”   欧阳蓝声音清亮,缓慢中带着犀利,一双凤眸泛起淡淡冷光,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萧景寒见她如此不知错,竟还反过来教训起他来,宠妾灭妻乃是大罪,一旦证实就是他想保灵珊也保不住。   更加怀疑过去他所看见的欧阳蓝只怕都是假象,这样的她才是真的,也对,欧阳博文那个老匹夫教养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无害只知道犯花痴的女人。   想及此,他气得浑身都发抖了。   “还请王妃姐姐不要责怪王爷,要怪就怪妹妹心系王爷,这才惹的王妃姐姐不快。姐姐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防备妹妹的,妹妹断断是不敢越过姐姐的。”   一直被萧景寒护在身后的江灵珊,走出来直接跪在了欧阳蓝身前,语气低缓,似有哽咽。   欧阳蓝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江灵珊竟有如此心机,只短短两句话就以退为进,将她素颜寒酸出镜说成是妒恨萧夜尘娶了她才故意为之。   萧景寒眼底一痛,便要扶江灵珊,江灵珊只是跪着不肯起,惹得萧景寒看向欧阳蓝的目光充满了杀意。   却又不得不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个妒妇,别以为你肚子里有个贱种,本王就不敢杀你吗?”   “我所说是真是假,只要明眼人都清楚,不过既然王爷娶了她为妾,我便喝她一杯茶就是。”若不是欧阳蓝还没有气到忘记这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她一定一巴掌呼在萧景寒的脸上。   “来人,上茶。”萧景寒咬牙锉齿的瞪着欧阳蓝,若不是东岳国向来重尊卑有序,他才不会让灵珊给这个该死的女人敬茶。   欧阳蓝不用萧景寒请,便自动自发的走到主位坐下。   “王妃姐姐请用茶。”   欧阳蓝瞧着跪在地上,娇滴滴的江灵珊,故意让她多举了一会茶杯,才慢慢的接过来喝了一口,将袖子里的女戒递出:“希望江侧妃熟读此书,日后多替本王妃好生照顾王爷。”   “妹妹谨遵姐姐教...训...”江灵珊说着就要起身,刚起了一半,“砰”的一下栽倒在地。   “......”   “快给本王传太医!” 正文 第2章:终于装不下去了吗? 萧景寒惊慌的抱起江灵珊就跑进内院,将参加婚礼的众人弃之不理。  一时间各种议论声都有,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小姐这......”粉儿凑过来,担心不已。   欧阳蓝则是安慰的看了看她一眼,转而看着众人,淡然笑道:“感谢各位王公大臣、夫人小姐前来观礼,王府略备了喜宴,还请各位莫要嫌弃,一定留下来品尝一二。”   “王妃客气了。”   “我等,就留下来叨扰一杯喜酒了。”   “听说这宴席可是借调了宫中数位御厨做的,我等怎么会嫌弃,每一道菜都是难得的珍馐美味,王妃实在谦虚。”   “......”   “王大人,李大人,张将军...你们可是皇上身边的肱骨大臣,不必如此客气,日后我家王爷还需仰仗各位,只是王爷心忧江侧妃,才一时疏忽了各位大人,还望各位大人莫要在意才是。”   欧阳蓝依着原主的部分记忆一一同这些人客套了一两句,这才看向王府的管家道:“领各位大人、贵人入席,开宴吧。”   管家虽有迟疑,不过也是个心思灵透的主,很快就恭敬的领了命令,指挥着让下人们忙活了起来。   欧阳蓝则是垂头吐了吐舌头,抬眼环顾一下四周,见众人已经退出大厅,前去院子里吃席。   这才捂着饿扁了的肚子,转头对着丫鬟粉儿道:“今天,咱们就吃一顿好的,你去跟管家说,让他送一套席面进来。”   “小姐,...只怕管家不会给。”   “他今日不敢不给,外面那么多王公大臣看着呢,他敢如此,便就做实了王爷宠妾灭妻的罪名。”   “小姐,你今天真厉害!若是以前小姐能如此,小姐就不用受那么多委屈了。”粉儿一脸崇拜的看着欧阳蓝,眼中已有水雾。   “以前的欧阳蓝已经死了,日后的我绝不会委曲求全。”她淡淡说着,却显铮铮傲骨。   主仆两人饱餐完一顿后,丫鬟粉儿怯怯的提醒道:“小姐,王爷到现在都没来,会不会是江侧妃病的严重了?”   她这刚喝完孝敬的茶,江灵珊就晕倒了,不管是真的这么巧,还是江灵珊装的,她现在还真有事情找渣男萧景寒。   然而,刚踏进江灵珊所居的漪澜轩,便瞧见萧景寒从里面走出来。   “你还敢来?”   他的声音森冷无比,如同他漆黑冷凝的眸子。   她到底是低估了萧景寒的定力,不过既然来了,她也不可能转头就跑,走过去与他双眸对视,轻笑浅问:“漪澜轩可是王妃该住的正殿,我如何来不得?”   “就你也配!若再敢出现在漪澜殿,本王就拧断你的腿。”   此刻的萧景寒已经换下了喜服,紫色蟒袍,袖口微微翻起,绣着祥云,腰间束着一条黑色走金的腰带,即使发怒,都难以遮盖那天生高贵不凡的气息。   这样的男人,难怪原主会喜欢,只不过终究是一场虚妄。   她咬了咬牙,“这漪澜轩我可以不住,但是王爷你必须恢复我这个王妃该有的待遇,否则你就休了我。”   “欧阳蓝,你终于伪装不下去了吧,又要用休妻以退为进吗?”   “我没有。”   “你以为本王会信你?你可真会装,又是这么一副委屈又无辜的样子。那这个,你又做何解释?”萧景寒从袖子里拿住那本女戒甩在欧阳蓝身上,语气狠厉。   她疑惑的捡起女戒,刚一入手就闻到一股香味。   这香味她可以确定,之前她没有从这本书上闻到,作为一个看了无数古装宫斗剧的她,如此还不明白,那就是傻了。   “所以王爷认为是我給江灵珊下毒喽!”   “你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推卸责任,灵珊被欧阳博文那老匹夫下毒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这毒只要不接触曼陀罗花粉,每年服一次老匹夫送来的解药,便如常人无异。可只要嗅到丝毫曼陀罗花的香味,就可诱发灵珊体内的毒发作,所以你才会故意在书上洒下花粉,幸得灵珊没有生命危险,否则,本王一定要你陪葬。”   欧阳博文是这个身体的爹。   说是爹,其实只当她是稳固家族权势的棋子。   搜罗了一下原主留下来的记忆,确实是不知道欧阳博文竟会给江灵珊下毒的事情,也就更不会知道这曼陀罗花粉能诱起毒发。   且书是她亲手递出去的,这次毒发多半就是江灵珊自编自演的一出戏,可即使她明白,说出去只怕也没人能信。   不过,这锅她不会背。   “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她笑了几声,音量陡然一顿,继而又道。   “如果真如王爷所说,我那般有心计,又如何会这么傻到自己亲自动手,再者说了,王爷你看见是我亲手将曼陀罗花粉洒在书上的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是王爷你,为了讨回刚刚在喜宴上丢了的面子,故意扫了花粉诬陷与我呢?”   “你个毒妇,还要颠倒是非。”他看着灵珊遭罪心疼还来得不急,如何能去伤害灵珊。   “哦?王爷刚刚不就是凭着自己的喜误,强行给我定罪的吗?怎么我有样学样,就成了王爷你口中颠倒是非的毒妇了?”   欧阳蓝凤眸轻闪,如阳光下的露珠,嘴角的浅笑若冬日的暖阳,光华四射美丽动人,竟有些让人移不开眼来。   “总有一天,本王会掀开你的伪装。”他恨恨道。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王爷你倒是说说是休了我,还是恢复我王妃该有的待遇?”   “传令下去,王妃份例正常发放,即日起移居翠竹轩,王妃没事就别过来了。”他捏紧了拳头,她老子是第一个敢威胁他的,而她是第二个。   如果不是因为灵珊的解药,他早就将这个女人休了。   “这是自然,还望王爷没事也不要过去。”她说完,转身拉着早已呆住的粉儿,笑着往明月楼的方向走。   萧景寒看着她的背影,他怎么觉得这个女人是真的很高兴呢?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认为吧。 正文 第3章:王妃杀人了 翠竹轩顾名思义种了不少的竹子。  在竹林一侧还有一个椭圆形的莲花池,因为此时才三月,莲花并未盛开,就是绿叶也不是很大,趣就趣在池水清澈见底,水中锦鲤嬉戏,岸边竹香四溢。   瞧着也是经常有人维护的,只轻微一打扫便能住人,虽比不上正殿漪澜轩气派奢华,却胜在环境怡人,小径通幽。   关键,还离萧景寒的听风阁最远。   只是这翠竹轩的牌匾破败的已经瞧不出原来的字迹,欧阳蓝心想着毕竟是自己要住的,住的舒服才是最打紧的。   叫来粉儿,让她去找管家按照自己想好的新名字尽快做一块牌匾过来,管家做事到快,不过两日新牌匾就做成了。   欧阳蓝揭开红绸,“明月楼”三个镶金大字便映入眼帘,做工喷漆都瞧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这让她对这个管家不由高看了一眼,一摆手:“挂上吧。”   等粉儿进来时,就看到管家领着两个家丁在挂牌匾,虽然欢喜,却俨然有着心事,情绪并不是很高。   欧阳蓝却是瞧见了,淡淡道:“是不是糕点没有要到?”   “嗯。”粉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沮丧下来,“厨房那边的人说,今个是江侧妃回门,糕点师傅都要先紧着做江侧妃回门的礼品。”   欧阳蓝心下冷然,只怕是某些人想要私下打压一下她这个正主,好奉承一下江灵珊而已。   若是她以此去闹,只会显得她小肚鸡肠,不够大度,略略一想,笑道:“粉儿,你去厨房要来一些食材。我记得你做的绿豆糕就不错,咱们自己做一些就是了。”   粉儿陡然一喜,忙应承的就去了。   这边管家已经让家丁将牌匾挂好,对于刚才欧阳蓝主仆二人的对话也听在了耳里,也不走,只默默观察起欧阳蓝来。   如瀑布般的黑发随风飘荡,独独用紫色的绸带系了一个蝴蝶结,周围点以珍珠,配上一袭傲雪点翠长裙,柔和唯美。   那一张清秀白皙的俏脸粉光若腻,淡雅脱俗,着实是跟过去不同了。   管家笃定这样的王妃,绝不会是池中物,若不是王爷那边已经确认她就是欧阳蓝,就连他也只会认为这这位不是自家先前的王妃主子。   管家想归想,人却很快做出了站队,走过去冲欧阳蓝拱手弯腰,恭顺极了。   “王妃,可还有事吩咐?”   欧阳蓝在管家观察她的时候,她也在观察他。   这个管家倒是心思玲珑,进退有度,也难怪不过四十就成了王府的管家,怎么着也算是半个主子了。   就是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管家陈福,虽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恭敬,却也不曾为难过她们,比起王府的那些小人,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了。   既然人家有心交好,她也乐见其成,于是笑道,“福管家做事向来稳妥,我很是赞赏。此刻前厅江侧妃即将回门,只怕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留福管家了。”   福管家也不矫情,答应了一声也就去忙了。   不多时,粉儿垂着头进来,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半晌都不见言语。   欧阳蓝虽然想到过会有这个结果,却还是忍不住蹙眉,本想左右不过一盘点心,要不就算了。   可她走近待要安慰粉儿两句时,却瞧见粉儿手腕处有伤,目光一冷,“抬起头来。”   粉儿犹豫了一下,将头抬起来,左右脸颊都上都印着五指印,一双眸眼也是通红一片。   “小姐...粉儿没事的。”   “都这样了,还没事呢?粉儿,你要记住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欧阳蓝这两日早已将衷心为主的粉儿当成了亲妹子看待,这会见她为了自己的事情被人欺负,心里那个气呀,简直比自己挨了打还要难受。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走,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打我的人。”   刚到了王府的大厨房,就瞧见张灵珊的贴身丫鬟秋菊正同厨房管事的张嬷嬷在厨房门口,笑呵呵的讨论。   “就那个女人也敢跟我家小姐比,我家小姐才是王爷放在心尖尖上疼的,要不是欧阳蓝仗着有一个丞相爹爹,别说捞着王妃的头衔,就是给我们王爷提鞋,王爷都嫌脏。”秋菊挤眉撇嘴道。   “可不是吗?秋菊妹子你可得跟江侧妃多多美言几句,咱们这厨房可都只认她一个女主子。”   “张嬷嬷,我们家小姐自然不会忘了嬷嬷你的,说不定这会粉儿那小贱蹄子正抱着自己的主子哭呢,就算那女人变厉害了又怎么样,王爷也只会陪着我家小姐回门。”   “就是就是,也就是我们王爷仁厚,才没有对外说王妃不检点,偷人怀了孩子的事,偏那女人还不安分,还想吃好的、喝好的,依老奴看,就是拉去浸猪笼都是便宜了。”   “......”   “是哪个要把本王妃浸猪笼的?”欧阳蓝快步踏进门来,嘴角含着笑,却给人一股背后发凉的感觉。   张嬷嬷跟秋菊相视一眼,皆是没有料到欧阳蓝会突然出现,听这话,两人自然就知道这欧阳蓝不仅来了,而且她们说的话可都听见了。   当即就都吓的跪下了,“王妃听错了。”   “哦?听错了,真的吗?”   “是听错了。”两人连忙附和。   欧阳蓝来回的围着两人转了两圈,话锋一转,“那你们俩谁来告诉我,是哪个打了本王妃的贴身丫鬟粉儿的?”   许是两人见她这么快就不追究浸猪笼的事情,胆子便大了一些,秋菊更是直接就站起来了,勾勾嘴角说道:“王妃你误会了,是粉儿粗手粗脚的弄翻了我家小姐的燕窝粥,还对我家小姐出言不逊,秋菊想是王妃不知道内情,这才被那丫头蛊惑的来找说辞。”   “当真?”欧阳蓝不动神色的看着秋菊,心里只道好一个刁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能养出什么样的狗来。   “自然是真的,奴婢可不敢诓骗王妃,只是这事要传出去,王爷恐怕要怪罪王妃御下不严了。”   “啪!”的一记巴掌脆脆回响在屋内,用足了力气的一记巴掌,打的欧阳蓝手心都有些发麻,而秋菊的脸上也出现了一块清晰的手印。   “你,你!”秋菊本以为拿捏住了欧阳蓝,却不想欧阳蓝竟给了她一巴掌。   欧阳蓝换手又给了秋菊一记耳光,这一次,打得比刚才还狠,秋菊本就是个丫鬟,被这样的力道一打立刻就歪着头撞向一边的墙壁,“砰”就是一声闷响。   秋菊惊恐地摸上自己的侧脑,手心里的血迹让她双眸圆睁,指着欧阳蓝那淡淡含笑的脸,身子一软,顺着墙滑倒在地。   “啊!王妃杀人了,杀人了!”张嬷嬷惊叫着跳起身,扯起裙子如见鬼般的往外跑。 正文 第4章:这是要搬空了本王的厨房出逃吗 这一声喊叫响起,让厨房里原本干活的、没干活的厨子,婆子,家丁,全部像是被马蜂追着蛰咬似得,逃命般的蜂拥而出。  一直等在外面的粉儿,见这动静想也没想的就冲了进来。   一进来,她就迎面瞧见地上半边脸都是血的秋菊,脸色一下子就跟着白了,哆嗦着走过去拉住欧阳蓝。   “小姐你快走,就...就说人是我杀的。”   欧阳蓝被粉儿的话拉回神智,看着明明就很害怕,却又倔强的将她往外拉的粉儿,心中不感动就是骗人的。   毕竟,深受21世纪的教育,致人死亡那是要偿命的,任凭她个性泼辣要强,也是怕的。   “先别慌,死没死要等我看过了才知晓。”   等到欧阳蓝走过探了秋菊的鼻息后,长长出了一口气。   “小姐,怎么样了?”   “放心,人没死。”   欧阳蓝说完,瞧着厨房置物架上的青菜,肉,还有水桶里的鱼,想起了自己的初衷。便寻了一个空桶,抓了两条鱼,几样时兴的青菜,还有一些蘑菇之类的干货。   等她装满了一桶,才发现粉儿还呆呆的站在秋菊身前,一动不动,无奈的笑了一下,将自己装满食材的大桶塞进她手里。   也不管她的诧异,继续搜刮,油盐调料她也都各自拿了一小罐,甚至她好顺手摸了一把摸起来还不错的刀子塞进她另拿的木桶里。   粉儿终于回魂般的凑过来,“小姐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看看还有什么没拿的,咱们一并都拿了。”   她说的豪气,事实上也是这么干的,一双眼睛正四下打量,看看还有什么不?这一番闹腾,待会指不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多拿些东西,也不至于饿肚子,亦或者让粉儿再受今天这等白气。   粉儿像是被感染了,竟也忘了害怕,放下手里的桶就冲到那装面的面缸前,一边往一个袋子里舀,一边道:“小姐不是要吃绿豆糕吗,咱们这回多弄点面,嗯,还有绿豆跟糖。”   听着粉儿的话,欧阳蓝一拍脑门,“那个粉儿,把米也装一些,不用太多,够三两日吃就成,多了一趟只怕拿不走。”   粉儿看着这些东西,越发有干劲,比欧阳蓝装东西都利落。   等萧景寒跟江灵珊赶过来的时候,恰恰看见的就是欧阳蓝跟粉儿两人一前一后从厨房里出来,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桶。   那丫鬟粉儿更是夸张,除了拧了满满一桶食材外,另外一只手还拽着两个布口袋,脖子上挂了两壶料酒,一壶酱油。   “欧阳蓝!你干什么?”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让她脚步停下,心中郁闷,这速度可真不慢啊。   今日萧景寒穿的是一件月牙色长袍,领口,袖口滚以金线祥云,再加上他本就身姿挺拔,容貌丰神硬朗,若不是那一脸的怒气,真有些谪仙的味道。   在他后面跟着弱柳扶风般的江灵珊,一群家丁婢女,还有被吓得面色惨白的张嬷嬷。   “王爷,我干什么你不都看见了吗?”欧阳蓝露出淡雅的笑容,好似一切都平常,只是他萧景寒少见多怪。   “王妃这是打杀了人,要搬空本王的厨房出逃吗?”   欧阳蓝轻扫过他后面的一些人,一个个的眼里都透着鄙视,跟看好戏的兴奋。   “王爷,你若是不问缘由,不拿事实便要扣我罪的话,我欧阳蓝认就是了,何须如此劳师动众?”   “来人啊,将王妃跟贱婢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萧景寒一愣,事实就在眼前,她竟然还要巧舌如簧砌词狡辩,简直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王爷,我家小姐没打杀秋菊,秋菊还活着,更加没有将厨房搬空!”粉儿惊惧之下忙丢了手里的东西,砰一声跪在地上,又似下定了决心般的重重磕了一个头,“王爷若真是要打,就打粉儿一个好了,小姐如今不能打的啊。”   恰是此时,一个家丁折回来报,“王爷,秋菊只是受伤昏迷了。”   萧景寒听了,即惊又气。   惊得是秋菊没死,气的是他当然知道这点东西不至于搬空王府的厨房,一时是收回命令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粉儿起来,女子膝下也是有黄金的,更何况是跪一个不辨是非,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渣。”欧阳蓝也是恼了,扔掉手里的东西,抬手就将粉儿往起拽。   “欧阳蓝你够种!今日你要是辨不出黑白,就不是三十大板,而是六十大板。”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骂他人渣,真是无法无天了。   “王爷,那如果我辨清了,你又将如何?”   “辨清了,今日之事,本王便不予追究。”   “王爷,这么多人在看的,你做事可要公允,若是我辨清了,那就是无罪,又何来的不予追究?”欧阳蓝声音清亮,缓慢中带着犀利,言语间又透着不屈的气势。   萧景寒虽然气,却也反驳不得,一咬牙,“你想怎么样?”   “不怎样,犯错就要受惩罚,就也打上六十大板好了。”   “好。”萧景寒钢牙一咬,回头瞪向早已吓软了的张嬷嬷,“你说说,今个到底怎么一回事?”   张嬷嬷一惊,颤颤巍巍趴在地上,“王爷,是...是王妃不分缘由的来了厨房,对着秋菊就打了两巴掌,秋菊...撞了头流了好多血,老奴一慌,以为秋菊死了。”   “不分缘由?”欧阳蓝伸出芊芊玉指,抚摸着下巴,看着张嬷嬷一阵娇笑,“本王妃今晨让粉儿过来讨要一盘绿豆糕,你这老婆子说糕点都要紧着江侧妃回门用,匀不出一盘子来,可有此事?随后,我便又吩咐粉儿前来取一些食材回去自己做了,你这老婆子非但不给,还伙同秋菊那贱婢打辱我的人,可有此事?”   说完,也不等张嬷嬷回答,她猛地一偏头看向萧景寒,“敢问王爷,作为王妃可吃得一盘子绿豆糕,可要的起一斤半斤的面粉?” 正文 第5章:到底哪个才是你 萧景寒狐疑看着有些咄咄逼人的欧阳蓝,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转而怒瞪着已经快要吓尿的张嬷嬷道:“王妃说的可是实情?”  张嬷嬷抬头巡视了一圈,最后在扫过江灵珊时,目光多停了两秒,然后头一垂,说道:“不...不是的,是粉儿那丫头来的时候绿豆糕都还没做好,再过来时,老奴本来是...是要好心给她做好了的绿豆糕的,可粉儿那丫头竟然故意打翻了江侧妃的燕窝粥,又说一番话来侮辱江侧妃,秋菊这才没忍住打了那丫头两下。”   欧阳蓝不屑的撇撇嘴,“粉儿去的时候距离早饭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糕点都已经开始打包了,何来的没有做好?再说了,江侧妃正忙着三朝回门,又如何顾得上吃什么燕窝粥?嗯!”   张嬷嬷立刻犹如一滩烂泥,趴在地上,泄了所有的力气,只戚戚然喊着,“是老奴人老了,记错了。王爷饶命,江侧妃饶命啊!”   “王爷,这事都是因我而起,若是灵珊不是今天回门,王妃姐姐就不会因为没有吃到绿豆糕,而叫丫鬟取了面自己做,更不会闹出这般事情,还请王爷责罚。”   一直没有说话的江灵珊一开口,就温顺的将责任揽到自己个身上,明是揽过,实则却是挑明这件事情都是欧阳蓝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造成的。   “灵珊,你胡说什么呢,这些怎么是你的错呢,就算是有错,也是底下奴才的错。”   萧景寒刚刚对欧阳蓝有些愧疚之意,瞬间就消失了,在瞧着知书达理,温柔可人的灵珊,不禁想,该死的女人,就不能像灵珊一样,少给他惹点事吗?   “可王爷,先不说已经重伤昏迷的秋菊,就说张嬷嬷年纪大了,六十大板下去还不得去了一条命啊,虽然有罪,可罪不至死呀,再说了今个是灵珊三朝回门的好日子,若是死了人,会不吉利的。”   萧景寒刚要赞同,就被欧阳蓝抢了话头。   “王爷,刚刚你要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人说不吉利,怎么要惩罚两个不懂规矩的贱婢,就受伤了,身体弱,不能打了?”欧阳蓝故作不懂的说完,话音骤然转冷,又道。   “还是说我一个堂堂王妃的命竟不如两个贱婢?还有我可曾有说过这六十大板要一次打完?也难怪,一个不受重视的王妃,还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不然某些个小妾怎么见了王妃也不知道行礼,这难道也是下人的错?又或者王爷的承诺只是说来听听的?”   “来人,将张嬷嬷拖下去先打三十大板,伤好再打,直到打够六十大板!”萧景寒大喝一声,心头涌起一股无力感,竟又被这个女人说的毫无反击之力,想他便是上阵杀敌也不曾这般过。   “还有秋菊啊,王爷?”欧阳蓝轻声提醒。   “同张嬷嬷一样,伤好再打,打够为止。”萧景寒看着欧阳蓝明显就很得意,却摆出一副她这还吃亏了的感觉,便觉脑门气得直突突。   欧阳蓝也不管这些人,重新捡起地上的东西,带着粉儿就往自己的明月楼走。   等她这边刚进了院子,就瞧见萧景寒竟正坐院中的石凳上,她看了看走在身后的粉儿,又看了看萧景寒。   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没错那坐着的就是人渣萧景寒。   瞧着他那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应该早就到了。她吞了吞口水,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也太逆天了吧!   “欧阳蓝,到底哪个才是你?”   “你不是应该赶紧,麻溜的陪着你的江侧妃回门吗?”   “别转移话题。”他不耐道。   可欧阳蓝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似得,拉着丫鬟粉儿就径直进了小厨房,然后洗了手,整理好衣服,方才慢悠悠的出来。   他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她根本就当他是透明人,该折荷叶折荷叶,该逗锦鲤逗锦鲤。   “欧阳蓝,本王问你话呢!”   她继续不理。   陡然,身形一闪,刚刚还坐在石凳上的萧景寒就窜到了她跟前,如铁的手掌正扣着她的脖子,“再不说,本王......”   “就杀了我?”她翻了一个白眼,潋下眼脸,突然问道:“刚刚我不理你,你难受吗?”   “什么?”萧景寒被她问的愣住,竟忘了追究她语气中没有对他敬称。   欧阳蓝了然一笑,狭长的凤眸眯了眯,“过去的欧阳蓝就是这样追着你,哪怕得到一丝半点的回应便就能高兴一整天,可是你又做了什么?成亲三年,比陌生人都不如。”   他松开扣着她脖子的手,“你休想以这样的方式,得到我的愧疚,更不要说爱慕,今后给我安分些。”   欧阳蓝吱吱一笑,看着萧景寒往外走的背影继续说道。   “而你跟她滚床单的时候,却叫着别的女人名字;在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娶侧妃了,她还在幻想或许有了孩子,你就会多看她一眼;萧景寒你可知她心里的难受?”   他猛地止住脚步,转头看着欧阳蓝,“你说我跟她,那你又是谁?”   欧阳蓝一惊,猛地意识到自己竟然不自觉的陷入了原主的记忆里,起身迎向萧景寒。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不过,过去的那个我已经死了,被你的冷清冷心给逼死了,现在活着的我,对于你已经没有了情,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同江灵珊一起刮分你的宠爱,也希望王爷别找我麻烦。”   “算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如果你真能做到,本王不介意让你在王府过的滋润些。”说完,沉默了两秒,又道:“本王已经吩咐下去,日后王妃若是要私下开伙,只要不过分,便都可以取。”   “那便多谢了。”   不知为何,他看着她眸子里一片清澈柔亮,寻不到过去看他时的半丝痴迷与爱慕时,他非但没有如释重负,竟还有些难受。   “王爷,江侧妃又晕倒了。”一个家丁忙跑过来。   他心中一急,不再深想,飞身运起轻功就朝前院去了。 正文 第6章:丞相来了 欧阳蓝吃完了点心,就有些犯困,嘱咐粉儿没事不要打搅她,便进屋了。  可才要躺下,粉儿就推开门跑了进来,“小姐,小姐,丞相来了。”   丞相?   原身的爹,早前原身受苦的时候不来,这会他来干什么?   想归想,她还是立刻吩咐粉儿去泡茶,她则是出门去见欧阳博文。   欧阳博文一身玄色暗纹的锦袍,背着手立在院中,四十岁出头的样子,刚毅的五官泛着一股煞气。   瞧见她出来,紧走了几步,“爹的蓝儿又瘦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跟爹说,爹爹替你做主。”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是笑着拉着欧阳博文往池边的石桌走去,“让父亲担心了,蓝儿在王府过的很好。”   “那就好。”欧阳博文伸着大掌拍了拍她手背,慈爱的笑道,“过两日,就是张姨娘的生辰,你回去看看你姨娘,也叫她高兴高兴。”   张姨娘是原主的生母,只因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又在大夫人怀孕的时候,被欧阳博文给要了身子,随后就有了原主。   虽说是个姨娘,在府中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奴婢,若非欧阳博文只有原主一个女儿,原主也不会有资格嫁进四王府,坐上正妃的位置。   饶是如此,张姨娘的日子也只是好过那么一丁点。   别说是过生辰,就是逢年过节的家宴,张姨娘都不被允许上桌。于是她可以断定欧阳博文只是找借口让她家去。   “父亲,你是知道的,王爷给女儿下了禁足令,女儿只怕......”   她故意越说声音越低,一脸为难般的垂下了头,“还请爹爹怜女儿思念姨娘心切,送姨娘来与女儿见上一面。”   “胡闹!”   欧阳博文脸色一沉,一双锐利的眸子反复打量着她,她只觉的很不舒服,却还是咬着牙垂头不吱声,好半响欧阳博文才叹了一口气道:“爹会派人跟四王爷说的,记住一个人回来。”   “女儿知道。”她应了一声,转身从粉儿托着的茶几上端了一杯茶递过去,“父亲,请喝茶。”   欧阳博文接过,只淡淡扫了一眼,又将茶杯放下,站起身,“为父回去了,粉儿好生照顾你家小姐。”   粉儿忙答应着送走了欧阳博文,转身一路小跑回来,“小姐,老爷终于是顾念起父女之情了,以后小姐再也不必受人欺负了。”   她可没有粉儿这般兴奋,欧阳博文这次能来看她,定是得了消息,觉得她这颗棋子还有用,哪里是顾念什么父女之情。   若不是记忆里的张姨娘真的很爱原主,又过的极为艰苦,她甚至都不会费心神同欧阳博文演戏。   “小姐,不是最想见见姨娘的吗,怎么不高兴?”   “见不见得到,还得看四王爷放不放我们出府?”她叹了一口气,看向粉儿,“你说如果我将姨娘接出来,她会肯吗?”   “应该会愿意的吧,毕竟姨娘的日子过得也苦。”粉儿想了想,嘟着小嘴凑到欧阳蓝耳边道:“可是小姐,我们没有钱,一两银子都没有。”   “纳尼?”欧阳蓝震惊的张了张嘴巴,一把扳过粉儿的肩膀,“嫁妆呢?月银呢?”   粉儿抿紧了唇,半响蹦出一句话,“小姐你的嫁妆一抬进王府就进了王府的府库,至于月银,小姐还没有领过,就是之前存的一切银子也都用光了。”   她松开粉儿,一手扶额,一手锤击着桌子,她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一个王妃让原主给当成这样,真是不服气都不行!   “小姐,你怎么了,又哭又笑的?”   欧阳蓝顾不得跟粉儿解释,这身上没钱,实在是没安全感,她蹭的一下站起来,小跑进了屋。   身后的粉儿又惊又怕,一边喊着“小姐你慢点”,一边蹙眉追了上去。   欧阳蓝一进屋,就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床单铺在桌子上,将屋里梳妆台上的几件首饰,跟几身艳俗的衣服取了放上面,又将屋里的一些瞧着还不错的摆件,花瓶一股脑的搜了用床单包好递到已经完全被惊呆的粉儿手上。   “你趁着今日萧景寒那家伙不在,把这些拿去当了。”   “小姐,这?”   “快去。记住走后门。”欧阳蓝说完便伸手将粉儿推了出去,然后转身将桌上的绿豆糕又拿了一块吃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缩回床上补觉。   此刻王府外,萧景寒独自一人骑着快马又赶了回来。   亲随吴浩忙迎了上去,“王爷,丞相已经回府。”   “走了?”他惊讶的扫了眼无浩,一边往王府内走,一边又问道:“那老匹夫都说了什么?”   “丞相防备心很大,只说两日后是王妃生母的生辰,要王妃回丞相府聚聚。”   萧景寒眸色一冷,“欧阳蓝那边有什么动静?”   “王妃的贴身丫鬟粉儿拧着一包东西从后门去了当铺,不过请王爷放心,属下已经派人偷偷跟着了。”   “当铺”,萧景寒捏了捏拳头,“欧阳蓝,你最好别跟本王玩花招。”   入夜,夜风习习,树影婆娑。   欧阳蓝拿着一把短锄,抱着一个小包裹在院子里四下走来走去的,后选了一个靠近墙角的位置一顿,捏着锄头就开始刨地。   不多时就刨了一个坑,伸手探了探,又摇摇头,继续又挖深了一些这才将锄头一丢,把抱着的包裹打开,对着月光冲每一块银子都狠狠的亲了两口,这才又将包裹系好丢进了坑里。   用土掩埋好,似又觉得不妥,站上去又狠狠的将地面踩实了些,这才停下转了一圈,又寻了一块石头压在上面。   最后,拍拍衣裙站起来,兴高采烈的回了屋。   只是,欧阳蓝不知道她的这一番动作全然进了屋顶站着的两个人眼里。   “王爷,要属下去把银子挖出来吗?”   “不用。”萧景寒朝着欧阳蓝藏银子的方向别有深意的看了两眼,偏头问向身侧的吴浩道:“当铺查的怎么样?”   “当铺老板确实跟丞相府没什么关系,当掉的东西也没有人去赎走,只是......”   “只是什么,说!”   “那些东西只当了两百两。”   萧景寒喉咙一噎,轻咳了两声,“两千两的东西竟然只当了两百两,还高兴成那个样子,她到底是变聪明了,还是更傻了?”   沉默了一会,又道:“你去将那当铺买下来,日后王妃若再去当东西,一律收了。”   “属下明白,只是王妃回丞相府的事情是否阻止?”   “这件事本王自有定夺。”萧景寒说完,不再逗留,朝着前院的方向掠去。 正文 第7章:傲娇不要脸 转眼就到了张姨娘生辰这日,欧阳蓝吃过了早饭,正在院子里逗锦鲤玩。  管家陈福就急急的过来了,说是王爷准了她今日可以回丞相府为姨娘祝寿。   “太好了,小姐你终于可以见张姨娘了。”   她瞧着粉儿兴奋的样子,心中郁闷不已,看来这一趟是躲不掉了,悻悻的站起来,“粉儿,上次见姨娘有多久了?”   “上回,还是小姐刚刚嫁入王府回门的那日见的,之后...”   粉儿陡然顿住,抿了抿唇,有些担忧的瞧了欧阳蓝一眼,许是见她并未表现出悲伤,方才又道:“小姐,还是让粉儿给你好好装扮一下吧,这样张姨娘瞧见了,也会高兴的。”   虽说,这古代的饰品随便一件摆在现代,那都是不可多得的古董,可这些东西却不像现代的那些发钗分量轻盈,她就算再喜欢也受不了头上顶着一堆重物走来走去的感觉。   更何况那些个头饰除了几朵珠花,前儿个都让粉儿拿去当了。   “梳头就算了,你去柜子里挑件喜庆点的衣服过来我换了,就出发吧。”   粉儿还想再言语,却也知道自从小姐上次醒来就极为的有主意,只要她拿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便也只好照着欧阳蓝说的去做了。   半个时辰后,主仆二人来到了王府的大门口。   这是欧阳蓝第一次踏出王府,天很蓝,云很白,树很绿,就是空气都格外的新鲜。   只可惜这大好的心情在看到树下挺立的人时,损毁殆尽。   萧景寒头带一顶白玉冠,玉冠上镶嵌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珠子,晶莹透亮,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一身金丝掐线的紫色袍子,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   腰间的玉带上镶嵌着一颗绿莹莹的翡翠,周身的贵气,张扬外露。   在他的身后停放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他听见动静,转头慢慢走过来,停在她面前,那眸子里流转着清冷、孤傲还有几分嫌恶。   “王爷打扮的如此风情万种,是要跟我同去?”   “你也配……”他低低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一般。   只是说出的话,却让欧阳蓝胸腔不住的起伏。   她按捺住怒气,悠悠轻笑,“既然如此,还请王爷让开,莫要挡了道。”   他立着未动。   她耸耸肩,身子一转朝着退到一边的粉儿喊道,“走,回去,准备午饭。”   突然,她话音刚刚落下,眼前就横出了一把剑鞘,接着就是一声不带情绪的声音。   “请王妃止步”。   欧阳蓝毫无防备的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眸光顺着剑鞘看去,对上吴浩面无表情的脸。   她知道这个吴浩武功高强,且只听萧景寒一个人的命令,当即再也压抑不住胸中怒火,扭头冷眼看着萧景寒。   “不让走,又不让我回去,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想训示王妃两句。”萧景寒眸光微闪,转向别处,唤了声“吴浩”。   吴浩将剑收回握在手里,声音不喜不怒的念叨:“一,王妃巳时出发,申时必须回府。二,王妃代表的是王府的脸面,必须谨言慎行。三,为了保证王妃的安全,不得离开亲随吴浩的视线。”   欧阳蓝算了一下时间,巳时是中午的九点到十一点,而申时前,那就是说要在下午三点前回来,这也就罢了,竟然还威胁她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还保她安全,呸!分明就是派人监控她,防她比防贼都严。   “我要是不遵守呢?”   “犯一条,三十大板。”他勾唇瞧着她轻轻吐口。   “既然王爷如此担心,那就请王爷派人去丞相府说一声,就说本王妃突感身体不适,不能前去。”她咬紧了腮帮子,真当她乐意回去啊!   萧景寒一愣,蹙眉扫了一眼吴浩,越过欧阳蓝就进了府,脚跨进门槛时才悠悠补了句,“这可由不得你。”   “艹,萧景寒你是不是个男人?”她气急咬牙怒喊。   萧景寒背影只停了一秒不到,就悠悠然而去,而她呢?   被吴浩这个面瘫脸剑拦住去路,不嫌累的重复:“王妃请上马车。”   她捏紧了拳头,快步抬脚钻进了马车,心中恨恨道:“萧景寒,你给我等着。”   马车内很宽敞,内饰也十分的奢华,可还是让欧阳蓝觉得很颠簸,骨头都有些硌得慌。   哎,好怀念她刚入手不到一个月的奔驰S级,那速度跟舒适度都是这马车不能企及的高度。   就连最便宜的五菱风光都比这个马车舒服。   不行,她必须想办法穿越回去,她的亲人都在现代,她的小型服装厂也在现代。   如今整日闷在王府的那个牢笼里,没有手机,没有网络,...连个电灯都没有...   欧阳蓝一边哀叹,一边在脑海中快速将在穿越前的事情又过了一遍,看来回去的关键就是那枚玉佩了,可是她要去哪里找呢?   她慵懒又沮丧地倚在马车厢壁上.由着粉儿献宝般的将马车里,萧景寒让人备下的那些礼物一样样的摊开给她看。   “小姐,你看好大一串南海珍珠,还有这个琉璃玛瑙...!”   “......”   “小姐,小姐你快看啊,竟然..竟然还有云蚕丝!”   听着粉儿一惊一乍的,她抬眼瞧了一眼,“才半匹而已,瞧你兴奋的。”   粉儿似是没有听见她的话,自顾自的说:“云蚕丝在我们整个东岳,一年也生产不出五十匹,这种布料不仅轻盈舒适,而且在夏天穿上可以让人神清气爽,犹如置身在冰凉的水池里一般。”   听的粉儿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欧阳蓝也正了正神色拿起那半匹布料摸了摸,入手丝滑,带着淡淡沁凉。   猛地她神色一冷,撩开车帘子,冲着驾车的吴浩冷声问道:“马车里礼物都是给本王妃姨娘的礼物?”   “是。”   她凛了凛神,又道,“改道去当铺。”   一直没扭头的吴浩,一愣之下猛地拉住了马缰绳,警告似的看着欧阳蓝,“王妃还请谨言慎行。”   “你是王妃还是我是王妃?”   “当然是你是王妃。”吴浩没有情绪的眸子快速闪过一丝不解与迷茫。   “很好,那你又如何断定本王妃刚才的要求,就不是谨言慎行后的结果呢?” 正文 第8章:怀璧其罪 吴浩终于正眼看向欧阳蓝,眸色复杂不明,愣怔了好几个呼吸,才猛地一拉缰绳,调转了一个方向行去。  因为惯性,欧阳蓝“啊呀”一声仰坐进马车里,好在粉儿立刻扶住了她才不至于碰了头。   “小姐你没事吧?”   欧阳蓝恨恨的瞪了一眼驾车的吴浩,转头借着粉儿伸出的手撑着坐起来,带着泄气的劲将那半匹冰蚕丝撕了一块摊在面前,又将刚刚粉儿打开的那些礼品都一股脑的从盒子里拿出来堆在上面。   “小姐,你该不会要把它们都当了吧?”   “猜的不错。”   “可,我们要拿什么当寿礼呢?”粉儿急切的询问。   这倒是给欧阳蓝提了一个醒,确实不能空手,想了一下道:“你待会当完东西,去买一些寿包,寿面。”   “啊?就这些啊?”粉儿苦着脸,十分诧异,就连看欧阳蓝的眼神都有些狐疑起来。   欧阳蓝没好气的伸手弹了一下粉儿的鼻头,见粉儿吃疼往后躲了一下,才小声解释,“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寒酸,还会很丢人啊?”   粉儿点头如捣蒜。   欧阳蓝无奈的吐了一口气,“你看看这每一样东西虽然不一定会价值连城,但一瞧都是非常的贵重,这样的东西送到姨娘的手里,姨娘能守得住吗?”   粉儿摇着头,颇有些忧伤的瞪着一双大眼睛,“小姐说的对,这些东西一定会被大夫人跟其他几位姨娘抢去的。”   “这明着抢去也就罢了,若是她们来阴的,姨娘指不定又要受苦,哎,这个世界上多得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懂吗?”   粉儿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看着那被撕掉了一截的云蚕丝很是心疼地问,“小姐这也当吗?”   “这个,这么稀罕就留着吧,到时候你给做两身贴身的衣裳,你我各一套。”   “小姐,这么贵重,粉儿不要。”粉儿受宠若惊的直摆手。   “不许拒绝。”欧阳蓝板起脸来,随后又补了一句,“这包东西的一截待会记得拿回来,回头你绣个花样,当帕子也能唬唬人。”   “嗯,小姐你放心,粉儿一定好好的绣。”   欧阳蓝点点头,“我信你。”   说起粉儿会的东西还真不少,可绣活却是最好的,就是跟数一数二的绣娘比都差不了多少。   一听让她用这么名贵冰蚕丝绣东西,自然相当高兴,就像是千里马遇到了知音,渔夫得了一张好网,厨师得了一把好刀一样。   若是以后,粉儿愿意跟着她,她一定让粉儿的绣品闻名天下。   欧阳蓝猛地收回思绪,看着粉儿将东西打包。   不由的心中冒出一个猜想,她既然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那渣男萧景寒不可能不知道。   反过来他如果知道,却又准备了这些东西,那就是摆明了要让丞相府的后院不安生,也让她不安生。   他就这么恨欧阳博文,连带着也恨屋及乌了?   艹,真不光明磊落,白瞎了他那一副俊朗不凡的外貌。   不多时,马车便停下了,欧阳蓝刚掀开车帘的一角,吴浩无波无澜的话就飘了进来,“王妃身份尊贵,若是要当东西,属下代劳就是。”   其实,这些几日,她从粉儿嘴里也算是知道了这东岳国民风比较开放,女人除了不能入朝为官之外,其他都比较开明,比如可以跟男人一样随意上街,求学,经商以及行医。   更有专门为了女子而定的乞巧节。   所以对于吴浩的说辞,她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只是如今她算是在虎狼窝里求生存,也就懒得跟吴浩计较,不过当东西的肥差决不能落到他手里。   忽的,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撩起车帘淡淡笑道:“你去,本王妃自然是放心的。不过,王爷有令在前,若是你去了,岂不是置本王妃的安危于不顾。所以,这当东西的活还是交给粉儿吧。”   她也不等吴浩回应,直接朝粉儿看了一眼,粉儿立刻抱着东西跳下马车,待看见面前的这家当铺名字时,不由一喜,“小姐这家宝和当铺掌柜的人很好的,奴婢上回......”   “咳咳!”   欧阳蓝忙大声咳嗽了几声,递给粉儿一个眼神,粉儿知道说漏了嘴,立刻便知错的垂下头,朝着当铺的大门小跑了过去。   欧阳蓝偷偷拍了拍胸口,心道粉儿还是太单纯了。   只是主仆两人谁都没有瞧见吴浩嘴角快速勾起的那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粉儿拧着两个盒子上了马车,满脸的喜气洋洋。还不等欧阳蓝开口,小丫头就激动的将怀里的一叠银票拿出来递给欧阳蓝,贼兮兮的瞄了一眼车帘子,压着声音,却藏不住那份欣喜。   “小姐,当了整整三千两,粉儿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欧阳蓝也很是兴奋,这一两银子就是一贯钱,一贯钱又是1000文。这一文差不多就相当于人民币一块,这么算算着古代的三千两折合成人民币那可是好几百万了。   如果说来到古代改变了太多的事情,可有一点没改变,她还是一样的喜欢钱。   于是到丞相府的一路上,欧阳蓝什么都没干,就一遍一遍数着银票玩了,还玩的乐不可支。   “四王妃到!”   吴浩将马车停在丞相府的门口,在粉儿的搀扶下,欧阳蓝下了马车,门房看见马车上的人便大声的报了一嗓子。   欧阳蓝一下车看到的不是丞相父亲带着妻妾门口相迎的场景,而是巍峨庄严的丞相府大门前空荡荡一片。她微皱了一下眉,这半丝喜气都没有,可见原身的生母张姨娘是多么的不受待见,连形式一下都没有。   门房报了有一会,也不见有人出来迎接。   欧阳蓝也不打算继续等,抬脚就带着粉儿和吴浩进了府。   一路快步到了正厅门口,丞相父亲才带着大夫人快步出了厅门。   “臣携夫人恭迎四王妃。”欧阳博文说着话,眼睛的余光却是朝着吴浩撇去。   欧阳蓝忙走上前一一虚扶了一把,“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快别多礼了,都是自家人。”   这时,大夫人便笑着抓起欧阳蓝的手,故作亲昵道:“蓝儿,这可好久没回来了,想死母亲了。”   “让母亲挂心了。”   欧阳蓝温柔浅笑的打量了一下大夫人,四十出头,风韵犹存,一头的金银首饰,硬生生的多出了几分富贵逼人的架势,真是恶寒啊!   随后她又扫视了一圈,根本不见寿星的影子,禁不住瞧向欧阳博文道:“今日是姨娘的生辰,怎不见姨娘?” 正文 第9章:好一手金蝉脱壳 “你这孩子,既然回来一趟,就先陪你母亲说会话吧。”  “父亲,道理虽是如此,可毕竟今日乃是姨娘的生辰,蓝儿特地做了寿桃寿面想趁着热乎,让姨娘尝尝。”她能回来,就是为了张姨娘,自然是非要见到不可的。   粉儿相当有眼色将手里的两个食盒打开,大夫人那一脸堆砌着笑容的脸一下子就塌了,不可置信的指着食盒,一时失了精明的吐出两个字,“就这?”   欧阳蓝故作亲昵的用头蹭了蹭大夫人的肩膀,低低撒娇道:“蓝儿知道姨娘在府中有父亲跟母亲照抚,什么贵重的东西都不缺,就想着送点亲自做的吃食给姨娘尝尝,也就没让管家准备那些俗气的玉器首饰。母亲该不会怪蓝儿自作主张吧?”   大夫人脖子梗了梗,瞄了一眼吴浩,随即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不会,不会。”   欧阳博文眸色也暗了一下,不过终究是老谋深算,并未过多的表现出来,反而笑着夸了句“蓝儿有心了”,之后,招呼下人道:“还不快请王爷的亲随下去用饭。”   下人答应的声音还没出来,吴浩上前一拱手道:“丞相大人不必客气,吴浩受王爷吩咐必须时刻保护王妃,不敢有片刻擅离。”   欧阳蓝忍不住偷偷给吴浩点了个大大赞,她还真不想跟欧阳博文这个一瞧就是老狐狸的人斗智斗勇。   欧阳博文尴尬的笑了两声遣退下人,忽的,压低了声音看向欧阳蓝,“蓝儿,既然你这么坚持,为父就告诉你,你姨娘因为太过思念你病了。”   “病了?”她惊讶出声,眼角一湿,她抬手摸了一下竟然哭了。   这不是她的情绪,应该原主残留的记忆作祟。看来原主最不放心就是这个生母了,既然她占了她的身体,那么就换她来守护张姨娘吧。   她提起裙摆,依着记忆跑向姨娘住的小院。   等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到了地方,却被院门口的两个家丁拦住。   “让开!”她怒道。   “老爷又吩咐,张姨娘养病期间外人不得进入,你还是请回吧。”   她往后退开了一步,一巴掌扇在说话的家丁脸上,“我是张姨娘的女儿,是丞相府的千金,东岳国的四王妃怎么就是外人了?”   “四...四王妃还请你不要为难小的,这都是老爷吩咐的。”   说话的家丁被她阴冷的眸子瞪的发寒,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另外一个家丁也跟着跪下来。   “放肆,还不快给四王妃让开。”恰是这时,赶来的欧阳博文厉声呵斥下人。   粉儿也连连追上来扶住欧阳蓝,“小姐,你还怀着孩子呢,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跑了。”   欧阳蓝点了点头,此刻欧阳博文也快走进步过来,瞪开两个家丁,拱手,微微弯了弯身子,“臣治下不严,让四王妃见笑了。”   欧阳蓝心中冷笑,说的好听,不过一句不疼不痒的话,还真是没太将四王妃的头衔放在心上,不过她也知道这会子不好发火,直接进了小院,抛给了欧阳博文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欧阳博文僵直着身子一直到欧阳蓝进去,才直起身转头看着大夫人道:“如今蓝儿怀了四王爷的孩子,大意不得,你这做母亲的还不快进去瞧着些。”   大夫人忙答应了一声,就带着丫鬟快步进去了。   “里面乃是本相妻妾的内院,还请亲随大人就此止步。”   吴浩迟疑了一下,不卑不亢的一边往里走,一边答道:“属下就站在屋外,还请丞相大人体恤。”   “既然亲随大人执意如此,那本相还有公务要忙,就不在此奉陪了。”欧阳博文说完,转身面有不悦的离开。   再说欧阳蓝进了屋内,却没有看见张姨娘,屋里空空如也,若不是桌上的茶水还有些余温,她只怕要怀疑自个进错了屋子。   她拉着粉儿又找了一圈,正要出去,就见大夫人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大夫人收起了之前的一脸伪善,冷眼挑着眉道。   “张姨娘在哪?”   “好啊,你还敢质问本夫人,你个小贱人找打!”大夫人说着扫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丫鬟道,“给本夫人挑不显眼的地方教训教训。”   “我看谁敢!”欧阳蓝咬牙厉声喝道,“我乃四王妃,皇家的儿媳妇,你只不过是丞相府的夫人,连一品诰命都不算,你敢教训我,那可是藐视皇权,是要诛九族的。”   “你你你!”大夫人不敢置信的瞧着欧阳蓝,一时竟然语塞的说不出话来。   欧阳蓝又是一愣,将两个已经走近的丫鬟瞪得连忙退了回去,这才又淡淡的笑道:“张姨娘在哪?”   大夫人眼珠子转了几圈,忽然又笑了,“蓝儿看你,刚刚母亲只不过是跟你开开玩笑,张姨娘染了风寒,这小院子阴冷,所以你父亲就特地让张姨娘搬到了别处,母亲这就带你过去。”   欧阳蓝看着大夫人突然转变的嘴脸,心里忍不住打鼓,可是如果不去这心又不甘,最后一咬牙就点了头。   大夫人递了一个眼神给自己个的两个丫鬟,那两个丫鬟立刻会意走在前面带路。   只见两人走进张姨娘的卧室,推开那一排架子,架子后竟是一扇门。   两个丫鬟直接走了进去,大夫人看了欧阳蓝一眼也走了进去,粉儿有些害怕的扶着欧阳蓝,嘴里嘀咕道:“小姐,这里什么时候有扇门了?”   欧阳蓝也甚是意外,瞧着那扇门的木头很新,应该就是最近才弄得,这欧阳博文还真是设想周到,摆明就是要单独召见她。   想到这里,她拍了拍粉儿的手背,“别怕,没事的。”   进了门内,走了不到三米,就到了外面与早前张姨娘小院一墙之隔的花园。   欧阳博文背着手站在一株木棉花跟前,挺直了腰的瞧着她,甩下一句“跟本相过来”,就大步流星的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欧阳蓝眉心一跳,怕什么就来什么。   进了书房,门就给关上了。   气氛安静的有些沉闷,欧阳蓝揉了揉太阳穴,率先开口道:“父亲大人不是要带蓝儿去见姨娘吗,为何到了书房?”   “蓝儿,跪下!”欧阳博低声吼道。   “不知父亲为何如此动怒?只是如今,蓝儿怀着王爷的孩子,大夫说不能下跪怕动了胎气。”   “老爷你瞧瞧,这孽女还学会顶嘴了,以为当了四王妃,有了孩子就连老爷都不放在眼里了呢?”大夫人说着,嗤笑一声喊道:“来人上家法。” 正文 第10章:来人上家法 粉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还请老爷夫人饶过小姐,小姐真的是身子虚弱,不能跪的,并非有意冒犯老爷跟夫人的。”  “你这贱婢滚开!”大夫人气势汹汹的抬脚踹倒粉儿,又冲丫鬟提了一遍,“还愣着干什么,上家法。”   欧阳蓝走过去扶起粉儿,清澈幽冷的眸子直直的对上欧阳博文说道:“父亲大人,若是有事吩咐蓝儿,直说就是,不用用家法吓唬蓝儿。”   大夫人此时手里已经从丫鬟端过来的托盘上抓起一把尖锐的锥子,急急的唤道:“老爷,你就别心慈手软了,这个孽障是怀胎八个月就生了的,说不定就不是老爷你的种,我们丞相府能将她养这么好,又让她嫁给四王爷,这等厚爱换来的却是这个孽障如今翅膀硬了,反而过来要给咱们难看啊老爷,必须要教训教训。”   欧阳蓝冷嗤了一下,转身从那托盘上快速的也抓了一个锥子,锥子的尖头抵在自己的脖颈上,挤出几分悲痛挂在脸上说道。   “父亲,蓝儿这些年为了得到四王爷的亲睐,吃了多少苦,糟了多少罪,别人不知,父亲你最是清楚,蓝儿不怪父亲大人出于顾虑不曾替蓝儿做主,可蓝儿的眉眼是最像父亲的,怎么母亲就能说蓝儿不是父亲种呢?如果是这样,不用动用家法,蓝儿自己就结果了自己。”   “胡闹!”欧阳博文一恼,狠狠的瞪了一眼大夫人,“蓝儿就是我欧阳博文的女儿,以后这话不要再让本相听见。况且,蓝儿都已经是四王妃了,不是夫人你能教训的,下去好好反省反省。”   大夫人还要再言语,却被欧阳博文一个冷冷的眼神瞪了回去,于是不甘不愿的带着两个丫鬟出了书房,临走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瞪了欧阳蓝一眼。   欧阳蓝刻意抬手做了一个抹泪的动作后,才将那锥子丢在地上,委屈的唤了声,“父亲。”   欧阳博文走过去抓着欧阳蓝的右手腕安抚的拍了几下,眼底的审视在看到欧阳蓝手腕下的那枚小小的月牙胎记时松懈下来,脸颊上挂上几分慈爱。   “好了,为父知道你委屈,以后不许这么冲动了,知道吗?”   “蓝儿,谨遵父亲教诲。”   欧阳蓝捕捉到了欧阳博文的小动作,心中不由好笑,她这是魂穿,身体上自然瞧不出端倪。   不过,她更加确信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花这么大的心思见她,一定不是要跟她上演父慈女孝的戏码的,她着实有些饿了,便想速战速决,转头看着粉儿道,“粉儿你出去守着,我有话同父亲讲。”   等粉儿出去,欧阳蓝垂下头,低低的说:“父亲,女儿这次回来不是有意忤逆父亲的意思,只是那吴浩是王爷他硬塞过来的,女儿实在拒绝不得,还请父亲不要怪罪女儿。”   “为父知道,这事不怪你。如今的你倒是变了不少,很让为父欣慰,不过,虽说你眼下得了四王爷的关注,有了孩子,可正因为如此,你则更要加倍小心,万万要护好你肚子里的孩子。既然你是为父的女儿,为父自当为你考虑,前日为父买通了王府厨房的一个下人,你每隔两日就让粉儿去王府厨房取一些食材,若是有事,为父会让那人给你传递消息的。”   “谢谢父亲。”欧阳蓝开心笑起来,眼睛都快弯成了桃心状。   欧阳博文看了几眼欧阳蓝,从怀里摸出一个四方盒子,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乌黑的药丸。   “父亲,这是?”   “这药丸是为父特地求名医给你配的,对你虚弱的身体大有裨益,蓝儿听话,快吃了。”   欧阳蓝笑着将药丸拿在手里,往嘴里送了一下,又拿出来,悠悠怯怯的道:“父亲,女人这是心病,只怕这药也没什么动作,还请父亲让我见见姨娘。”   “快别胡闹,把这药吃了,父亲依你去见你姨娘就是了。”   “父亲真的吗?”   “嗯”欧阳博文点头哼了一声。   欧阳蓝喜滋滋的将药丸塞进嘴里,走到书桌边拿起水壶倒了一杯茶凑到嘴边,仰头吞了,方才转身冲着欧阳博文吐了吐舌头,“好苦。”   欧阳博文眼底的那丝戒备全然放了下来,瞧着欧阳蓝的小摸样,爽朗的笑出声来,“傻孩子,这良药自然苦口。”   “父亲,那蓝儿是不是可以去见姨娘了?”   欧阳博文扫了一眼欧阳蓝,抬脚走到书房门口,将门拉开对着候在一边的刘管家道:“带四王妃去见张姨娘。”   管家领命,恭敬的指着一个方向,“四王妃请。”   欧阳蓝跟着管家走了好远,确定欧阳博文看不到的时候,才将藏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白皙的手掌中赫然躺着那枚本该已经被她吞下去的药丸子。   最后,又走回到花园,从暗门里进去,就瞧见原先还空荡荡的床上躺着一个妇人,妇人唇角苍白,脸色蜡黄,不过才三十多岁,那一头黑丝已经白了不少。   妇人静静躺在哪里,好似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欧阳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一声又一声的喊着:“醒醒,醒醒。”   粉儿也跟着喊了几声,床上的人才缓缓睁开眼,待看清了面前的人,老泪纵横的一把抱住欧阳蓝,“是我的蓝儿吗,姨娘是不是做梦啊?”   “蓝儿回来看你了。”   “咳咳咳!”张姨娘捂着帕子咳嗽了几声,才缓下激动的心情,死死的抓住欧阳蓝的肩膀,拉开了些距离,一时四目相对。   “姨娘的蓝儿受苦了,都瘦了,是不是四王爷那边对你不好啊?都怪姨娘不中用,得不到你父亲的恩宠,才让蓝儿没有人依靠啊!”   “娘,不怪你,是蓝儿不孝没有让娘过好日子,还病的这么严重。娘.......”   欧阳蓝这一声喊出口,是真的接受了这个身子娘亲,她虽然在现代什么都不缺,可自小,她的妈妈因为在生她的时候大出血死了,就算爸爸给了她很多爱,可终究弥补不了那缺失的母爱,没想到到了这里,她竟然第一次尝到了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那种爱,无私而浓厚。   “嘘”张姨娘紧张的伸出一只犹如枯槁的手捂住欧阳蓝的嘴,那一双被岁月磨练的有些沧桑的眸子,四下扫了几眼,这才心有余悸的看着欧阳蓝,小声叮嘱:“蓝儿快闭嘴,要喊姨娘,不然让大夫人听到免不得又要罚你。”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