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去开房么 原本暗沉的夜空,忽的滑过一道闪电,夹杂着惊雷,响彻天际。霎时间,大雨如同瓢泼一般倾泻下来,整个北海城都被笼罩在一股诡谲之中。  安年双脚赤裸踩在雨水里,拼命的往前跑着,不顾大雨浇落在身上,打湿了单薄的病服。瘦削的身子,在朦胧的雨夜中,更显孱弱。   身后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越来越近。   “你站住!你站住!”   安年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只能一个劲的往前跑,在她看来,这是唯一的机会!   三年了,这是唯一一次,成功的逃出了医院,如果今天被他们抓回去了,等待自己的,将是无尽的折磨。   三年了,她已经受够了!   三年前,同样是下着磅礴大雨的夜晚,安年的母亲心脏病突发,仓促离世。   母亲刚死,父亲安晟天就迫不及待的将王玉兰母女接回了家中,不仅如此,他还要把所有与母亲有关的东西,都扔掉!   也是在那一晚,刚满十八岁的安年亲眼看到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与亲妹妹赤裸相对,躺在自己的婚床上!   安年已经失去了未婚夫,失去了母亲,只想保全母亲生前的东西,留一点点念想。   于是,她死死攥着母亲的骨灰盒和遗物,与安晟天对抗。   只因为那个蛇蝎心肠的继母说她拿着死人的东西晦气,安晟天居然把安年赶出了家!而她,在那天夜里被一辆面包车连人带行李载到了市郊区的精神病院。   狭窄昏暗的病房,安年怀抱着母亲的骨灰盒,虚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两只大眼睛丝毫不见平日里的灵气,竟是饱含着怨恨与风霜。   安年恨恨的盯着跟前装扮妩媚的女人,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不久前还与她未婚夫躺在原本该是自己婚床上的妹妹,安雅!   她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俨然胜利者的姿态。,   安年小心的放好母亲的骨灰盒,缓缓起身,只见高挑的身段展露无遗,苍白如霜的脸颊上,没有一丝表情。   “啪!”   安年猝不及防的给了安雅一个巴掌。   “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愤怒至极的安雅,单手扶着火辣辣的脸颊,冲着安年露出了狰狞的笑。   “为什么?我妈妈等了二十年才被扶正,我等了二十年才等来这一天,现在安家小姐轮到我来当了!你问我为什么?你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告诉你!你妈是被我活活气死的,我不过和她说,你爸爸和她结婚只是为了你家外公的家产而已,要怪就怪她自己身体不好,就这么两句话,就被气死了呢。而你……”她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接着说道。   “想知道十三年前救你的人是谁吗?不是你那未婚夫哦。可惜了,你永远不会知道了!等明天,所有的报纸头条都会是这样一条消息,安家大小姐因为母亲去世抑郁成疾,精神出现了问题,被送到了精神病医院治疗,你手中的财产,全部归我了……”   还没来得及愤怒,下一秒,安年就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给摁在了地上,并且被强行注射了镇定剂。   合上双眼前的那一瞬间,安年看见自己辛苦保存下来的遗物,被安雅浇上了酒精,一把火烧成了灰。   就连母亲的骨灰盒,也被安雅从窗户扔了下去!   母亲的骨灰……就这样散在了雨里,随着雨水淌成河。   回忆如同漫天潮水席卷而来,安年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雨,还是泪。   这三年里,安年不停的跟医生解释说自己没有病,奈何医生除了拐着弯的折磨自己外,并不会听自己的只言片语。   安年明白了,这些人,不过是安雅安排的人而已。   安年只有找机会逃跑,可惜最后都被人给抓了回去。   逃跑的后果,是成倍剂量的各种各样的精神病药,或者被关进重度精神病患者的病房,与他们共处一室。   “轰隆!”   一声惊雷划破夜空。   安年不由得一个战栗,短暂的踌躇间,几个穿白大褂的强壮男人,已经冲到了跟前。   “跟我们回去!”   安年抿紧下唇,瞥见身旁马路,有一辆跑车正朝自己急速驶来。   顾不上深思,安年咬了咬牙,冲到了马路中央,视死如归的看着那辆跑车。   雨中,车灯照在安年身上,有些晃眼。   “操!不要命了!”   其中一个男人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声。   “嘟嘟……”   车子在距离安年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紧急刹车拉长了汽笛,夹杂着哗啦啦的雨声。   安年缓缓的扬起唇角,拉扯出一丝诡异的笑来。披散着的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胸前,整张脸死了一般的苍白。   驾驶座上的男人,右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无趣的跃动着。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如同天工雕刻一般,狭长的眼眸眯起,讳莫如深。   这个女人引人注意的方式,真是很别致啊!   几个白大褂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安年迅速的闪身到了车旁边,拼命的拍打着车窗。   车里的男人勾了勾唇,一丝戏谑闪过,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想要耍什么花样。   “他们要强~奸我,求求你,救救我!”   安年一边用力拍着车窗,一边用尽全力冲着车里的男人喊道,被雨声淹没的求救,在男人听起来是那般的不真实。   强奸?医生?对病人?   这个理由也是别出心裁的新颖!   男人下意识的转头,细细的打量着车外的女人。   只是一眼,男人的心却是禁不住一颤。   车窗外被雨打湿的小脸,与记忆里的重叠。   竟然是她……安家的大小姐!三年前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女人!   男人浓眉微皱,面上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开了门。   安年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只觉得如释重负一般,终于可以摆脱这些人了,终于可以摆脱他们了……   雨还在继续下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怔怔的杵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黑色跑车消失在了暗黑的夜里。   “老大,怎么办?追吗?”   “追什么追啊,你知道那辆车里坐的是谁吗?”   领头的男人愤愤的扯开身上的白大褂,露出褂下的黑色西装来,满脸的不悦。   “不就是一辆迈巴赫吗?车倒是挺拉风的!”   “那上面坐着的是莫无言!连老板都惹不起的莫无言!”   领头怒不可遏的喝了一声,想着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谁能想到,不过是出去买了一包烟的功夫,安年那个臭女人就从五楼的窗户一路沿着下水管道就爬下去了呢!   明天就是老板的订婚宴了,但愿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雨,似乎小了。   迈巴赫渐渐地驶进了繁华地段,都市的夜,四处可见闪烁的霓虹。   莫无言不时的瞥向后视镜,只见镜子中的女人蜷缩着身子,湿漉漉的头发紧紧贴在如纸一般苍白的脸上,可谓狼狈不堪。   安年始终都没有说话,两眼死死的盯着街边的广告牌。   寒冽的眸光中,透着一股彻骨的恨意。   她在看安雅和沈泽!   安家千金与沈家少爷的新婚照,登上了北海城繁华路段的广告牌,而订婚宴将在A市最豪华的盛世皇城酒店举行。   照片里,帅气的沈泽温婉如玉,漂亮的安雅笑靥如花,确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车子最终停在了盛世皇城的门口,而安年始终一声不吭。   莫无言顿了顿,冷冷的道,“下车吧!”   “去开房么?”殊不知安年倏然转头,漠然对着莫无言。 正文 第二章 你想试试吗 莫无言稍稍一怔,继而勾起了唇角,“所以你先是连命都不要的拦下我的车,接着死乞白赖的上车,原来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  “是!”安年不卑不亢,眉眼间闪过一丝玩味。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很好看,很好看。   “你……太平!”   莫无言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安年一眼,目光扫过其胸前,不可避免的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来。   安年闻言,不仅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毫不避讳的当着莫无言的面,扒掉了自己身上的病服。   雪白的肌肤裸露出来,颈间锁骨清晰而性感。   “我的胸虽然小了点,可是不代表没有!”   言语间带着些赌气的味道,再看安年,竟是刻意的挺了挺胸,像是要对莫无言证明,自己其实是有的。   莫无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安年,心里忽的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爬一般,痒痒的。   “怎么样?”   安年笃定,眼前的男人,必定受不了自己如此的诱惑。   哪怕是在精神病院里呆了三年,安年对自己的魅力仍是丝毫都不怀疑。   果真,莫无言深邃的眸子里顷刻间闪出了异样的光来,唇角依旧上扬,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狡黠而邪魅。   接着,安年便见莫无言一点点的凑过来,眼里柔情似水。   眼见莫无言的左手就要触碰到自己的脸颊,眼见他那如巧匠雕琢般的脸在一点点的放大,唇瓣甚至就要碰到自己的嘴唇……刹那间,安年的心跳急剧加速。   谁料“咔”的一声轻响,车门打开,随即一阵冷风袭来,安年不禁一个战栗。   他这是要做什么?   莫无言唇边的弧度更甚,温润的唇紧贴着安年的右耳,“我对你……没兴趣,哪怕是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   言语低沉,充斥着男性特有的荷尔蒙气息,撩拨的安年心生荡漾。   安年正想伸出玉璧攀住莫无言的脖子,只是还没来得及伸出手,整个身子就被莫无言一把推了出去。   夜凉如水,安年赤裸上身,偏偏盛世皇城外,多的是深夜进出寻欢的人。   此番无一不朝着安年投来异样的目光,也有指指点点骂安年不检点的,为了勾搭男人,简直连廉耻都丢了。   一时间,安年窘迫的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双手抱胸,也顾不得他人的议论。   “你……”   “如果你今天拦下的是别人的车,或许你现在已经得偿所愿,可惜,你遇见的是我。”   莫无言的话,生冷若冰霜。   “砰!”车门被关上。   “你给我衣服!”安年又气又恼,却无可奈何,看来,自己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定力。   莫无言摇下车窗,将安年的病服从车里扔了出来。   安年赶忙接过衣服穿上,而黑色跑车却已扬长而去,溅起的水花尽数浇在安年的身上,污泥满身。   安年泄气的看了一眼脏兮兮的自己,原本想要借着这个男人的力量回安家,现下看来,似乎不行了。   哼,来日方长,总会有再见的时候。   迷人的夜色中,安年轻轻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来,而她手中,正握着从莫无言口袋里偷来的请柬。   翌日清晨。   一夜的雨之后,北海城好似洗尽铅华一般,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不少。正值盛夏木棉花开,血红色的花瓣,被夜间的雨打落满地。   盛世皇城,豪华的大厅里,正举行着一场看似温馨浪漫的订婚典礼。   安雅一身白色及地婚纱,曼妙的身姿婀娜可人,精致如洋娃娃一般的面庞上,洋溢着幸福。而她身旁的男人,正是今日的新郎沈泽,他穿着黑色燕尾服,颈间别着红色领结,俊秀干净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二人在招待着到场的宾客,却时不时地往四周张望着,好似在等什么很重要的人一般。   终于,安雅有些不耐烦了,小心的附在沈泽耳边低声问道:“沈泽,莫少今天真的会来吗?”   莫无言,北海城的第一帝少,无人不知的天之骄子。   无奈他平日里为人低调,鲜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更别说是如此盛大的订婚宴了。   尽管此前安沈两家都对莫无言发出了盛情的邀请,希望他能够来参加安雅和沈泽的订婚宴,但是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一定会来。   “我们再等等,说不定会来呢!再怎么说,我们家也与莫家是远亲。”   沈泽笑着,一如既往温和而美好,而安雅的焦躁不安,都很快的化在了沈泽的这种美好里。   酒店外。   花团锦簇,一路都是贺喜的花篮顺着红毯延伸到了几米之外,好不喜庆!   安年仍是昨夜的那一身病服,灼灼的目光,落在了花篮的贺词上。   恭祝沈氏少爷沈泽与安家千金安雅订婚之喜。   十三岁那年,安年被绑架。在差点失去清白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男孩的声音,他告诉她说,他会救她出去!   而他真的如约将她从绑匪的魔爪中救了出来。   待到她醒来,便见了沈泽那张如阳光般温暖的脸庞,那么干净,那么温婉,那么美好。   尽管彼时的安年,身着褴褛,单薄的衣服被撕扯成片,满身是伤。   谁能知道,这场绑架的安排者,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安雅!   而沈泽,为了自己手中的继承权,贪恋安家的权势,才和自己在一起,成了安年的未婚夫。   从那以后,沈泽就常伴安年左右,直到订婚前夜与安雅滚上床。   好一对璧人!   好一对贱人!   沈泽,安雅,相信我的到来,会是给你们最好的订婚礼!   安年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是不时地回头在车水马龙的人潮中找寻着,可惜,并没有看见昨夜的那辆迈巴赫。已经在这门口等了一早上,始终都没有见着他人来,莫不是……他找不到婚宴的请柬,就不来了?   那得多没劲啊!   心思及此,安年缓缓的拿出了那张请柬来,镶金边的卡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金灿灿的格外亮眼。   也是在此时,安年耳边响起了一阵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   “我只当你不要脸,原来你连人格都不要,偷人家东西?”   不用抬头,安年也知道说话的是谁了!心下立时一阵窃喜。   “我一神经病,还管什么是人格?”   安年倏地转头,她从来不介意跟人透露自己的精神病史,反正如今的自己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个有过精神病史的病人罢了。   莫无言未曾料到安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语塞,气势却不减半分,“可以把东西还给我么?”   安年故作沉思状,顿了片刻之后,对着莫无言道,“当然可以,但是……”   “嗯哼?”   “我能不能等从里边出来了之后再还给你?或者你跟我一起进去?”   在两个选择中,安年自然是倾向于后者的,尽管选择权不在自己手上。   这个男人的眼神,讳莫如深,宛若雕刻一般的脸庞,时常看不出半点表情。也是因为如此,昨夜在男人靠近自己的时候,安年本想着能不能从他的口袋中找出些钱来,不想没摸着钱包,只找出来一张请柬。   竟然是安雅和沈泽的请柬!这很好!非常好!   “怎么样?我知道身份高贵如你,定然不会在意这么一张小卡片的,你说是不是?”   没等莫无言开口说话,安年便迫不及待的追问,一脸的谄媚,颇有一种耍赖皮的架势。   莫无言浅浅一笑,随即迅速地钳住了安年的手腕,稍一用力,安年吃痛不已,不得不松开了捏着请柬的手。   很快,莫无言用另一只手接住了请柬,以安年未曾反应的速度。   “你……你是不是个男人?”   安年急了,要知道,没了请柬,可怎么进入婚宴场?   “我是不是个男人?你想试试吗?” 正文 第三章 这婚纱,你不配 莫无言挑眉,唇边的一抹笑容,显得狡黠不已。  “可惜……你没有资格。”   安年到底是在精神病院里呆了三年,对于如此程度的嘲讽早已不以为然,反而是看了看自己始终被莫无言钳住的那只手,手腕开始发红,随即冲着莫无言使了个眼色,示意其松开。   “你再不松开,我就叫非礼了!”哼,看谁扭得过谁!   “你随意!”莫无言无谓的耸耸肩,即便如此,也还是放开了安年。   殊不知,莫无言刚松开,就被安年反手抓住。紧接着,莫无言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安年仰起头来冲着四周直嚷嚷,“亲爱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很爱你啊,真的很爱你……”   声情并茂,言语动容。   一番表白下来,安年已经泫然欲泣。   莫无言这下有些不懂了,眼前的女人,容貌分明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却又……完全不一样了!无奈的看了看四周,经她这么一叫唤,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来看热闹的人。   安年偷偷的撇了莫无言一眼,却见其面色略白,有些紧张。   而周围,已经是议论声起。   “这不是莫少吗?看样子是来参加安雅和沈泽的婚礼的吧?这安沈两家不愧是北海城的大家……”   “可是他旁边穿着病服的女人是谁?”   “这女人不是安家的大小姐吗?听说三年前因为母亲去世,受了不小的刺激,后来就被安晟天给送到精神病院了,难道是出院了?”   众人的注意力,成功的从莫无言转移到了安年身上。   眼前的女人,一身病服,赤裸着双脚,瘦削的身子,看起来干巴巴的。   莫无言深沉了一下,心知若是再让安年闹下去,怕是明日的头版头条,便是自己的了,届时会徒增很多麻烦。   “你到底要做什么?”莫无言小心的凑到了安年的耳边,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安年听来,却是低沉暗哑,魅惑力十足。   如此暧昧的姿势,引得众人唏嘘不已。   安年嫣然一笑,修长的双手,很不客气的搭上了莫无言的双肩,仍是语带哭腔的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丢下我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我乖乖的听你的话,去把孩子给做掉了。真的,我不奢望会为你生孩子,我只希望能够安心的待在你身边就行了,哪怕是个仆人也行……”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   不消想,也该知道此时这些看热闹的人脑海里,已经有一番瞎想。堂堂莫大少爷,玩弄了人家的感情,结果惹火烧身。   而这,正是安年的目的。   “这就是你的目的?”   莫无言扫了一眼四周,只见一些个看似记者的人,正拿着相机不停的拍。   安年顺势搂得更紧了一些,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回道,“我的目的只是想让你带我进去参加订婚典礼,昨晚也是,你不会当真以为我想勾引你吧?恩,自恋是种病,得治!”   安年煞有介事的言语,惹恼了莫无言。这个女人竟如此不识好歹!   “可是你惹上我的!”言语中,透着一股浓重的火药味。   安年却是无谓的耸耸肩,“哼,你这么小气!我只能借助媒体的力量,相信明日一早,你就能够在各大新闻网站上面占据一方之地,你觉得呢?”   威胁意味十足。   “好,我同意!”莫无言出奇地应了下来。   安年闻言,立时松开了莫无言,并一把推开,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了惊异而夸张的神色,瞪大的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莫无言。   “张大年,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已经没了孩子,现在你也不要我了?”   一时间内,委屈转变成愤恨。   莫无言不由感叹,这个女人的演技却是不错的。   张大年?如此恶俗的名字,她竟然也敢用?   “我说,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莫无言!”   莫无言双眉一挑,好看的眼睛弯成月牙儿的弧度,她这么爱演,那就陪她演一出好戏!   安年半信半疑,看了看四周,却见周遭的人无一不是点头认可,接着目光回落到莫无言的身上,才神叨叨的问,“那你告诉我,张大年在哪儿?”   莫无言想也没想,便抬手指着盛世皇城的大门。   安年回了莫无言一个会意的眼神,反问,“真的吗?”   莫无言点点头。   安年便头也不回的朝着盛世皇城奔去了。   看着安年渐行渐远的身影,莫无言原本皱紧的眉头,渐渐的舒缓开来。   人群未散,交头接耳的似乎在等着莫无言先走。   莫无言却是拿起了手机,接听了电话,听筒里立时传来了助理焦虑的声音,“老板,董事们都在等您!”抬头看了一眼手表,会议已然开始,既是如此,就进去再看看热闹吧!   “我在看好戏!”   说罢,挂了电话,迈开长腿随着安年而去,恩,谜一样的好奇心!   奢华的大厅,优美的钢琴声伴随着人们的欢声笑语,这一切欢乐,在莫无言到来之时,达到了鼎沸。   许是因着莫无言的关系,安年很顺利的到达了宴会厅。   “安年,你怎么会在这里?”   率先开口的是沈泽,他一改平日的温和,现出狰狞的面色。   相比之下,安雅则难得的很淡定,早在前一天晚上,她就知道安年已经从医院里逃出来了,也料到她肯定会来宴会场,只是她没有想到,安年竟然穿着病服就来了。   这样也好,安年越是不堪,就越能够凸显出自己的美好。   安雅浅笑盈盈,很是热情的迎了上去,“姐姐,你怎么自己就出来了呢?也不通知爸爸一声,那样的话,我们也好去接你呀!”   好一声姐姐!好一副姐妹亲热的模样!   久别重逢之际,安年只恨不得撕破了安雅的脸。   与此同时,两家的父母都还在后面热情的招呼客人,多么和谐的一幕啊!   “我来找沈泽,跟你没关系!”   安年一把甩开安雅试图牵住自己的手,粗鲁的动作,生冷的言语,直接让安雅楞在了当场。   沈泽见状,立时上前,将安雅拥入怀中,刚刚还视若仇敌,此番却是宠溺不已,只是这种宠溺,是对安雅的!视若仇敌,才是对自己的。   “安年,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正对上安年那焦灼的目光,沈泽只觉得心下不由得微微一颤。   “我有话问你!”安年不卑不亢的道。   沈泽紧紧搂着安雅的肩,脸上很明显因为安年的到来多了些愠怒,“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哦,那我们就在这儿谈?”安年顿了顿,然后不假思索的回道。   安雅见沈泽有所迟疑,伪善的笑里透出一丝担忧来,纤纤玉手警惕性的伸向沈泽的腰际,状似无事般,“姐姐,我知道你以前和沈泽在一起过,你对我们也有一些误会,可是不管怎么说,今天沈泽就要和我结婚了,以后他就是你的妹夫,你……”   “你都要和他结婚了,还怕我会几句话把他勾走了不成?”   安年不由分说打断了安雅的话,直接让她所有伪装的楚楚可怜,都如鱼刺似的,梗在了喉咙里。冷凛的目光,扫过安雅身上的白婚纱,唇角倏然上扬,冷冽的笑容给人一种异样的美感。   “这婚纱很漂亮,只是,你不配!”安年透亮的眸中,闪出妖冶的光,那般锋利,那般凌厉,带着彻骨的恨意。   她当然不配!这婚纱是当年沈泽找人专门为安年订做的!   安雅气的牙痒痒,却不知何以应对。本想穿这身婚纱刺激安年,却不料,被她反打了脸!   安年笑了笑,转而看向沈泽,逼问道,“如何?”短短两字充斥着威胁和冷意。   “好,我和你谈!”沈泽终于做出了让步,小心翼翼的在安雅的眉心落下安抚的一吻后,才随着安年朝人少的长廊走去。   直到沈泽和安年走远,安雅平缓了情绪,这才将目光转而落到莫无言身上,“无言哥哥,这是我姐姐,她在精神病院里呆了三年,脑子有点不清楚,您别介意!”   莫无言与沈泽是远亲同辈,因年长几岁,遂为兄长。   安雅之所以这么称呼莫无言,摆明了是在讨好。 正文 第四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北海城的第一帝少啊,莫无言啊!  一张雕刻般的脸,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还有那对如暗渊般深邃的眼眸,危险迷人。加之那颀长挺拔的身姿,配上一身高订的西装,浑身散发着高不可攀的气息。   如此完美的男人,只是站在这儿,就能让所有人的存在都变成虚无。   他像是黑暗中的那一束光芒!   安雅看的有些呆了,却听耳边响起了莫无言那生冷如冰的声音。   “哥哥?我不记得我有你这么一个妹妹!”   莫无言似是漫不经心,对安雅的示好根本不屑一顾。   安雅刷的被打脸,精致的妆容因为愤怒瞬间扭曲,垂下的双手,狠狠的收紧。   这个男人!竟然当众让自己出丑!   而莫无言,已然转身离去,一双眼,有意或者无意的看向不远处的安年。   “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当年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只剩下两个人,安年觉得没有必要拐弯抹角的,直言不讳的询问沈泽。   “都三年了,安年,你还是跟以前那么一样蠢,你当真以为那年将你从绑匪手中救出来的人是我么?我只不过是恰好路过,看你浑身的衣服被拉扯的破烂不堪,还满是伤口,好心给你披了一件衣服而已。”   沈泽说着,满是对安年无情的嘲讽。   恰巧路过!   沈泽那般轻巧的言语,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重重的劈在安年的心上。   哪怕是在精神病院的三年里,安年仍然希望,那年将自己带离苦海的就是沈泽!他那么温婉,那么干净,那么柔和……   然而,此时,沈泽的面目狰狞,丝毫不像是记忆中那般温和的样子。   “你当真以为,我不碰你就是遵循你的意愿么?我不碰你,是因为我想把最美好的留在你成年后,我们的新婚夜吗?你简直太天真,我只要想起,我当时从破败的仓库里发现你时,你那么脏,浑身是血的样子,我都不用想,都知道你被糟蹋了多少遍!相比之下,小雅可比你干净多了,她那么单纯。”   “啪!”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安年知道,自己的心也碎了。   “然然,我会救你出去的,你别害怕,有我在!”   “然然,要是我真的救你出去了,你以后会不会以身相许啊?”   “然然,快走……”   不,记忆中的男孩,一定不是沈泽。   一定不是!   ……   “是,我就算是被畜生糟蹋了,都不愿意给你睡!你连畜生都不如。说,真正救我的人是谁?”安年忍着眼眶的酸涩,猛地拔高了音调。即便是破败如残柳,安年的身上,仍然保留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孤傲。   “我不告诉你!”   沈泽轻抚着脸颊,得意的笑着,那模样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带着报复的快感。   安年不怒反笑,修长的手指划过沈泽的脖颈,性感的唇瓣猛地凑到了沈泽的耳畔,吐气如兰,一字一句都撩拨得沈泽心里直痒痒。   看似暧昧的挑逗,天知道,安年有多么想掐死他。   “没关系,我会自己找到的,还有你们施加给我的一切,我都会一点点要回来的。”   偏偏,沈泽拒绝不了安年这般的勾引,他迫不及待想要尝尝安年的味道,谁让得不到的是最美!不知何时揽着安年腰肢的手,一点点的收紧。   殊不知,身后,安雅正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赶来,身旁还有安晟天和王玉兰。   “你个混账,你在做什么?”安晟天一如那年将自己赶出家门时,那般冷绝,那般无情。   安年立时推开了沈泽,抽泣着扑到了安晟天的怀里。   “爸爸,不是我,不是我,是他强迫我的。你要相信我……”   霎时间,安年泪如雨下,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却是紧紧揪着安晟天的心。   当年若不是安年固执的与王玉兰对抗,自己也不至于剥夺了她的继承权后,将她赶出家门,后来得知安年被安雅关进了精神病院,多少心存亏欠。   三年了,没有去看过她,却也否认不了,她是自己亲生女儿的事实。   安晟天意味深长的看了沈泽一眼,却见沈泽满脸诧愕,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状况中反应过来。   不只是沈泽,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不敢相信安年的反应竟然这么快。   唯独莫无言,悠然的站在一旁,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杯中的液体泛出波光,倒影出他完美的脸。   沈泽睁大双眼怒视安年,恼怒占了上风,想上去掐死这个女人却不能。   当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你胡说,肯定是你勾引沈泽的,爸爸,你不要相信她,她的病还没好呢!我昨天接到医院电话了,说是她偷偷从医院里跑出来的。”   安雅生怕安晟天会信了安年的话,连忙替沈泽辩解,要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待见沈泽。   安年心下倏地一沉,脑海里如同幻灯片一样不停的闪过在精神病院里的画面。被注射安定剂,被人强行喂吃精神病药,被关在重度精神病患者的房间与之为伍,一切的一切,都是折磨!   可是,她撑过来了!   莫无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安年,出奇的见到了痛苦流露,这个女人……为何会在精神病院里,呆那么长时间?她明明机智且坚强!   “哦,她的主治医生说,她已经好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莫无言悠悠的抬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仍是初时那般漫不经心的模样。   如此简单随意的一句话,便已经告知了周围的人,安年是他接出来的,是他莫大少爷亲自接出来的。   众人立时恍然,部分人不由得感慨,果真,二人之间就是有不可靠人的秘密,若非如此,之前在酒店外,也不会痴缠那么久!   “可是……”   安雅还试图辩解,却招来了安晟天的一个冷眼。三年前,这个骄纵的小女儿对安年所做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不过因为多年以来对王玉兰母女的亏欠才作罢。   更重要的是……安年是什么时候认识莫无言的?连莫无言都为她说话了?   “爸爸,我知道三年前是我不乖,然然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安年仍是不停的抽泣着,满是泪痕的双眼,在看向安雅之际,眼里露出了惊恐。   安雅对安年前后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孔,早已经忍无可忍,眼见着就要发作,却被王玉兰给拉扯了回去。   三年不见,王玉兰保养的越发好了,一袭华贵的裙装在身,真的像是一个富家阔太太。   “安年,我知道你对小雅有些误会,今天到底是沈泽和安雅的订婚宴,咱们有什么事情过后再说。妈妈先带你去洗干净,换一身漂亮的衣服,好不好?再怎么说,你也是小雅的姐姐呢,总该漂漂亮亮的出场。”   姐姐?妈妈?呵呵……多么讽刺的称呼!   安年怔怔的看着王玉兰,神情淡漠,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自己的亲生母亲,早在三年前,随着那场大雨消散了!尸骨无存!   “不,不,不要!爸爸,你就让然然呆在你身边,好不好?然然会很乖的……”   安年赶忙向安晟天的怀里缩了缩,很害怕的样子。   安雅见此情景,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气炸了一样,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安年很明显是装的,为什么呢?为什么安晟天还在犹豫呢?   “爸爸,你不要相信她……”   “够了!”   安晟天的一声呵斥,使得安雅立即闭上了嘴,她只得气呼呼却又委屈巴巴的看了看王玉兰。 正文 第五章 来日方长 “好了,我先让人送你回房间,等到婚宴结束了,我们再回家!”  阔别了三年之后,安年再听到安晟天说到家这个字眼,不免有些恍惚。   是啊,回家!那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家,想来如今已经变得冷清而陌生。   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它会重新属于自己的。   安年乖巧的点了点头,同时下意识的看了莫无言一眼,奈何人家压根就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来日方长!   偌大的套房,奢华的浴室,花洒的水喷在身上,氤氲出一股热气。   良久良久,朦胧的水汽中,安年扬起了一抹胜利者的笑容。   订婚宴还在进行,莫无言已然失去了继续待下去的兴趣。   “莫少,感谢您今天到场参加我们的婚宴。”   沈泽恢复了往日里平和的模样,一派淡然,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安雅亦是平静的依偎在旁,只是眉眼间,还依稀可见愤怒与惆怅。   愤怒于安年的突然到场。   惆怅于安年归来的日子。   大抵便是如此!   二人祥和的向莫无言敬酒,然而莫无言却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淡淡的丢下一句,“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议”,便匆匆离去了。   徒留沈泽与安雅端着酒杯,怔怔的站在原地,尴尬不已。   洗完澡的安年舒坦的躺在床上,身上还有隐隐的水珠低落在地上,她抬起双脚在空中晃动,认真看这样似乎腿更瘦了些。   就在安然思考的片刻,腿还在晃动,恍惚间回到了三年前。   满篇狼藉的地方,她身上衣衫不整,与之突兀的是,她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你快走!你别管我!他们会杀了你的。”   安年对着奔跑的小孩声嘶力竭的吼叫,她想要他快些跑,快些跑,这样才能是安全的,不要为了一个被外界定义为‘精神病’的她所拖累。   话刚落音,他的身后就窜出三四个男人,拿着硕大的棒球棍,狠狠的朝男孩子的后脑勺砸过去,听见嘶吼的声音,男孩笑着回头,未看清楚脸,就倒在血泊中。   带着微笑,沉沉昏去。   “——啊!”   安年的心狠狠的一揪,眉头紧蹙的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脑袋舒缓疼痛。   刚才那一幕,是她三年来梦里时长会出现的一幕,那样的场景像梦,又像现实。   在幻境与现实中交织游走,宛如一个光怪陆离的菌群森林,看得见美丽的幻影,却触不到任何的东西。   仿佛那些东西、场景真的出现过,但是却凭空消失了。   过了好久,安年缓了过来,直着坐起身子在床上,对面是一面很大的镜面,她能够清晰的看见自己如今的模样。   她的双眼无神、表情颓废,就算被医生证明不是精神病人,但那段记忆的碎片,却会时不时的蹦出来折磨她。   “你,是谁?是救我的人吗?”   借口离开的莫无言刚准备打开车门,看见玻璃镜面自己的倒影,突然场景一换。   只听见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唤,像是要让他逃离这个可怕的窟窿,带到他回头想看是谁时,突然头开始剧烈疼痛。   莫无言捂着头站在车门前,手上搭着的西装外套顺势而落。   一旁的助理见状赶紧跑上前,紧张的看着他这个状况   “总裁,您没事吧?”   一只白皙的手伸出来,手掌骨节分明,十分的好看。   “我没事。”   “那我们上车吧!没事就好。”   司机说着捡起他的外套,为他将车门打开,毕恭毕敬的送上车,自己小跑着去了副驾驶。   莫无言坐在车上一路无言,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念头闪过脑海,那种感觉,就像被人突然插入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记忆里那个女孩认识的是他,还是这个记忆的主人?   苦想无果,他晃晃脑袋将这个插曲归类于自己连日来的疲倦而产生的倦怠,从而出现了幻觉。   坐在床上的安年想了很久,都想不起那个小男孩是谁,在心里暗暗沉了几下气,又躺在床上不停的轻晃双脚,这一次,那个片段没有出现。   第二次......   第三次......   第四次......如此反复试验多次,安年已经崩溃的要哭,看着床都想呕吐,跌跌撞撞的跑到梳妆台上坐着,   靠在坚硬的黄花梨木椅上,恶心的眩晕感才好了一些,休息了好一会,安年准备敷张面膜。   抬头间看见自己清丽的秀颜,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眼仿佛会说话,眉宇间带着男孩子的英气,五官却无比的柔和,她的锁骨在浴袍中若隐若现。   三年过去,她早已不是和小伙伴勾肩搭背齐走安能辨我是雌雄的假小子,女性的特征在这三年突飞猛进。   当初初见安雅时,觉得她美丽得就像是一个公主一样,似乎哪里都是十分完美的。   现在长大了形成了独立的审美观,才发现安雅美则美矣,但却没有灵魂。   她很精致,五官拆开却拿不出任何优点,双眼也空洞,似乎没有被赋予灵魂一般。   可能是她和安雅靠的太近,所以才会觉得她的美是大众化,却又庸俗的吧!   前者是天生的,后者是性格与教养使然。   “管她呢!反正好看不好看不关我的事。”   安年往脸上涂抹爽肤水,轻柔的拍在脸上,想起今天她吃瘪气急跳脚的样子,就十分的有趣。   安雅,没有人会永远退步的,正如我一样,竹子每四年才长三厘米,但是在之后的每一天,它都以每天三十厘米的速度飞快的成长。   我不是在退步,而是在积蓄力量,只有能有与你抗衡的力量,只有我能有了足够的勇气,我们才能正面交锋。   “妈妈。你看爸爸,竟然偏袒那个碧池,真是太气人了!”   安雅气嘟嘟的看着安晟天和别人谈笑风生的背影,气的想要跺脚。   从小到大她都是最受宠的那个,她安年是个什么玩意?竟然敢这么和她说话?   “雅雅,你忘记妈妈和你说的话了吗?在外面要有教养,你看看你,这样子就跟那个小贱人一样,有什么出息?”   王玉兰心累的看着女儿,一直教育她的礼仪和礼貌,甚至不惜花大价钱让她去学英式礼仪,她倒好,只学会了跺脚了爆粗口。   “可是,妈妈,我委屈嘛!爸爸一直最疼我的,今天竟然容忍安年这么对我......”   安雅越说越委屈,颇有泪撒酒宴的趋势,看得王玉兰心中一紧,对这个沉不住气的女儿连连失望。   今天的事一看就是安年那个丫头在捣鬼,故意破坏安雅与沈泽的订婚宴,如今她‘平安’回家,倒是下了很大一步棋。   王玉兰握着酒杯的手轻微的摇晃,轻轻抿一口杯中猩红的红酒,摇曳的桃花眼闪着精光,满是算计与精明。   安雅年龄还小,但她可不是。   从下面一步步踏着血的尸体才踩在现在光荣的位置上,她才不会让安年那个野丫头就这么抢回去。   “今天是你订婚的日子,你要开开心心的,别因为不好的事情不开心,妈妈是爱你的,所以在你面前的挡脚石......”   安雅一听惊呼,震惊的看着王玉兰,险些叫出声。   “妈妈你的意思是......”   “嘘!”   王玉兰留给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红艳的指甲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容愈发浓郁。   “我知道啦!”   安雅偷笑一声,便整理好礼服往朋友堆里走去,今天她订婚,像妈妈说的,不应该为了一个野丫头浪费了好心情。 正文 第六章 试探 次日清晨  北海城内的新闻、杂志、报纸头条纷纷刊登昨晚的重大事故。   笔杆下生花的作者借机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拍着安年纠缠莫无言的片段照片,写着让人震惊而忍不住想驻足的噱头标题。   尽管后来大家都看见安年‘认错人’,但没人放过这次争相报道的机会。   那可是莫无言!有他的一条花边新闻,无论真假与否,都赚足了瘾。   偌大的私人别墅里,安雅不停的捶打手中的兔子玩偶,时而愤怒,时而表情张扬。   “啊啊啊啊啊!该死该死该死!安年,我恨死你了!!”   精致的脸蛋因为愤怒嫉妒扭曲在一起,一双秀眉颦蹙成一团,看着着实难受。   也不怪乎她会有如此反应,昨天是她的订婚典礼,这个女人出现了不说,还想办法回了家,顺带着还将她的大婚头条夺走。现在大家都知道堂堂莫氏集团总裁莫无言,竟然和安年是这么一层关系。   可恶!一直打探精神病院消息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人和她说过安年竟然和莫无言认识,还是这么一层关系。   “喂,你再揪下去,你的兔子可就要吐血而死了。”   下楼倒果汁的安年看见安雅这一幕,眼睛轻飘飘的往桌子上一撇,报纸上她穿着病号服拉着莫无言的袖子,看起来无比的亲昵,一双眼睛含着水汪汪的泪珠。嗯......看来她的演技倒是挺好的,那三年不是白待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安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昨天竟然闹了这么一出,得罪了莫无言我看你怎么办!”   安雅龇牙咧嘴的看着她,不带一丝善意的语气回敬她。   “我怎么样不需要你操心,只是很想问你,我用过的东西,你用起来还顺手吗?”   安年一边倒果汁,轻佻的抬起一只眉毛,眼神轻蔑带着嘲讽的看着安雅,她知道什么意思的。   关于沈译还有她的婚纱,还有,本该属于她的人生,但现在她不需要那样的未婚夫了,自然......原定的人生轨迹,自然也不想要。   “东西?呵呵,安年,这个家所有的都是我的你觉得什么是你用过的?而且,沈译他是我的未婚夫,不是东西!”   安雅声音抬高几度,气愤的看着安年,面前的女子云淡风轻,仿佛她在对着空气生气,她一脸的波澜不惊,映衬下反而显得自己无比的狼狈。   “雅雅!你在干什么?怎么可以和姐姐这么说话?”   安晟天下楼看见安雅这么不礼貌的同安年怒吼,心下一沉,开口呵斥。   “爸......爸爸。”   安雅有些委屈,她从昨天就一直在受委屈,安年一来什么都被夺走了,现在,爸爸竟然向着她,他多年来一直都舍不得凶自己,现在却为了突然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女儿而凶自己。   眼、一点点的凝结成水雾,从眼圈泛红,到形成珍珠般大小的水珠,似乎只需要一秒。   “爸爸,你怎么下来啦?”   看见安雅的反应,安年果断的跑上去,欢快的搂着他的手臂,抬头望着他嗲嗲撒娇,余光瞥见,安雅将即将掉落的泪珠硬生生的憋回去,她嘴角流出一抹微笑。   装可爱嘛!谁不会?   “呵呵,我们的小年竟然长这么大了!昨天你没休息好,我也就没问,你和莫无言似乎认识?关系怎么样啊?”   安晟天有些讨好的问安年,语气里、眼神里,充满打探和考究,想从她那儿挖出有用的情报。   或许在三年前,安年会无所顾忌的全盘托出,可她没有;在精神病院的三年,她不是一个傻子,所以这些人情世故她清楚得很。   “以前是有见过几次啦!这次还是无言带我来的呢!不过他让我在大家面前演一出戏,好让那些一心想要攀权搭贵的人离他远点,所以想出了这一招。我当年因为妈妈突然离世,所以心情受到很大的挫折,有点精神恍惚,无言在遇到我的时候,发现我已经好了,所以也就放心的带我去妹妹的订婚典礼。爸爸你看,我没有在闹的对吧?我昨天其实什么都没干,无言让我帮他一个忙,才有了外面的新闻。”   安年一口一个‘无言’,叫的无比的亲热,仿佛两人是很熟络的朋友,认识了很久一般。   暗暗忍下强磨牙的冲动,她念起男人的名字,脸上带着自豪与小女子的娇羞。虽然对女孩子家家的心事不了解,但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这点意思还是明白的,看来两人真是好朋友、或者更深层次的关系。   “那就好,小年啊,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三年,爸爸是真的想你啊!幸亏你平安的回来了,好了就好,好了就好,之后你是我安晟天的千金,看谁敢放肆。”   机灵的安晟天第一时间站好位置,甭管她是说真的还是在说谎,以后可以慢慢考究,人情还是要做足的;私心来讲,他的确有些想念这个女儿,当初不是她一意孤行,也就不会......   安年忍着恶心借机包住安晟天,一脸单纯的看着安雅,她现在脸和鼻子已经气歪,安年能够感觉到她头顶有火焰在蹭蹭蹭往上涨,心中不屑的一笑。   这就受不了了吗?才刚刚开始就受不了,以后可怎么打这场持久战?   错过的三年,本应该在大学接受良好的教育,不得不休学‘养病’,现在她回来了,却发现已经回不去了。   即便是她很想很想再继续学业,但已经耽误下的课程、要重新捡起来学起,这个时间就需要近六年的时间。   可是她来不及了。   她一直都怀疑母亲的死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一意外,母亲刚离开没多久王玉兰和安雅就被接回来,再很快她就被鉴定为“精神病患者”,以很快的速度被送往医院,尽管没有病还是接受了非人的待遇。   她曾经躺在床上清醒时无数次想是为了什么,后来明白了。   为了母亲的公司,现在的安氏集团。她们的目的,是一整个企业。   而那个企业,凝聚了几代人的心血,不能那么轻易的被人夺去。 正文 第七章 面试 “你们看今天的报纸和新闻了吗?真的是太气愤了!”  一位男员工左手拿着一杯拿铁,右手公文包,胳膊还夹着一份报纸和杂志。   上面的内容,无一例外的,是报道昨天‘莫无言有私生子,对方有异装癖’之类的不同标题与内容的新闻。   “你也看见了?现在的媒体真是闲的无聊,竟然盯到了企业家的身上,这份报道乱写也就算了,内容还那么......”   “是啊!我光是看着就好生气,明明总裁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就因为长得帅就可以被人乱写吗?”   “现在的世界真是世风日下,只需要拿着键盘随便敲敲就可以颠倒是非黑白,我们要不要把这个压下去?”   公司里的员工因为刚上班看到关于自家总裁不好的新闻与媒体舆论,气得不打一处来,围堵在一起声讨媒体与文案,商量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理时,一个倩丽的身影走了过来。   “啊!然然姐好!”   一听见有人问好的声音,大家停止讨论,纷纷对女子点头问好,女子礼貌性的微笑一下,回以一个微笑的礼仪,眼尖的看见桌子上摊的杂志与报纸。   “这是什么?”   苏然拿起桌上的杂志,杂志上的男子西装革履一身贵气,英俊的脸庞轻抿嘴角,带着凡人勿近的清冷气质与霸气,而他身边一名女子穿着脏兮兮的病号服,发丝凌乱,带着很浓重的颓废,像是在泥地里翻滚过。   她的眼睛瞥向一边的杂志标题,只一眼,睫毛微微颤抖一下,片刻后恢复平静,她一目十行的看完文内大概的内容,拿起桌上的报纸与杂志。   “这件事情你们不要再讨论,我去和总裁商量对策。”   说完留下一个挺直的背影,径直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无......总裁,您看看这个。”   苏然将报纸与杂志摊开放在桌面上,莫无言只瞥了一眼,便将视线转回到文件上。   “知道了。”   “总裁,您不解决吗?这些报道内容一个比一个过分,我觉得应该施压让他们把文案删除,不能继续让这件事情传播下去。”   苏然认真的开口,站在莫无言的前方,认真的看着他。   “我早就知道了,这些小事,不用理会,写一两天就算了。”   莫无言还是没有理会的意思,仿佛这只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如果换在以前,苏然或许会信,但是换在现在,她对他的反应,可以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   这还是以前认识的总裁吗?她朝夕相处一年多,难道还不了解他?   他可是那种极其注重名声的以及公司名誉的人。虽然自己做的很好,但这么些年难保没有人在背后抹黑,他都竭尽全力的压制下来,曾经信奉名声大过一切的人,现在竟然说任其滋长?   “可是总裁......”   苏然还打算说些什么,就被莫无言一记冷箭给闭了嘴,岔岔的离开办公室。   莫无言看着桌上放着的杂志和报纸,嗯......确实很难听。‘滥交’与‘异装癖‘都出来了,看来这次他们是铁了心的要与他作对。   他倒是很想看看,那个女人反应那么敏捷,现在恢复身份成了安氏集团的安年,她为了将来的声誉,还要不要这张脸来找他解决办法,到时候她来了,倒是可以考虑。   另一边,安年在紧锣密鼓的找工作,可惜找了好几个工作,都不如人意,甚至在路边看见小店面招工,随口跑进去问,老板都不要她,理由是因为她太好看,会影响别人的工作。   What?这年头长得好看也是一种罪吗?   在与社会脱节的那三年,她错失了很多,思想观念仍然停留在三年前的稚嫩高中生阶段,与之不同的不过是性格的坚韧与风霜洗礼后的挺拔。   在她紧张的找工作时,路过不远处的一栋大楼,大楼看上去很漂亮,她便走过去凑近看,一看才知道这栋大楼叫“莫氏”。   “这年头姓氏重复的还挺多的。”   安年嘴里默默念叨一句,完全没把眼前这栋大楼和莫无言扯上关系,在她准备离开时,看见一旁贴着的招聘广告,通过手机拿出来一扫,发现上面有好多的职业在空缺。   “HR、文案、校对、经理、插画......慢着,插画?”   安年整准备往下看,突然在插画那一栏停下,仔细看薪水不菲,是个美差,她想起自己从小热衷美术,曾经画过很多好看的画,都被别人交口称赞,因为准备高考所以暂时放下,虽然不确定能不能拿下,安年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   或许呢?可能就被录用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关键的一点,这栋楼也姓莫,说不定是莫无言的莫。悄悄的在心里许愿,安年拨通上面的面试电话,被一位长相清秀的HR带到会议室,一路上大家都对她指指点点,偶尔低声细语。   她早就知道昨天的事情上了新闻,所以也没什么诧异的,这年头有点知名度总比一个素人强得多。   “安小姐,这是我们的面试官,陈主管,接下来会是他面试您,您放松,没事的。”   HR微笑的安抚安年紧张的情绪,在面对面试官严肃的面容时,她也不禁冷汗直流,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感觉就好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但她的身体告诉她,她是一个在精神病院死了很多次的人。   “吱呀——”   一声开门声响起,安年和陈经理抬头看着门外的人,只见来人一脸冷漠,带着强大的气场走进会议室,眼睛冷冷的看着面试官。   “我来。”   面试官一愣,两秒后理解出来,忙起身给BOSS挪位,顺带关好门;莫无言将会议室的门反锁,坐在主会议椅上,拿起桌前的资料看。   “你怎么在这?这是你的公司?我不会那么倒霉吧?!”   安年有些无语,她对莫无言本身有怨念,想要去他的公司不过是为了勾搭上他好对付将来的“强敌”,想归想,看见他就在面前,安年心里隐隐不高兴。 正文 第八章 扔出去 “安年,女,高中学历,未有过相关工作经验,职业,插画师。”  莫无言拿着她的应聘招募表,喃喃开口念着上面的内容,眼睛时不时的轻瞥她的脸色,看她的反应,很失望,安年对此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睫毛就没多眨一下。   “你要应聘插画师?”   莫无言没话找话的开口,安年缓缓点头。找到突破口的莫无言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将手放在桌上,轻蔑一笑。   “就凭你高中学历,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你说我为什么会要你?”   “那我在精神病院待了三年,有丰富的扎针嗑药经验,请问莫总裁你要吗?”   “......专业不对口,不好意思。”   莫无言愣了一会回复,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精神竟然还能这么亢奋,难道她真的......是带病跑出来的?   莫无言在心里偷偷猜测,想法刚升起就被掐断。精神病人受不了刺激,如果她真的是有病的话,在昨天看见未婚夫和同父异母的妹妹订婚,穿着她的婚纱,怕是已经拿起刀砍人了,但她不仅没有那么做,反而还利用他顺利的回到了安家。   这点聪明劲,不是仗着日常的聪明就可以糊弄过关的,但凡他没有出口帮忙,那么她的后果可想而知。   “你觉得我不行就让我画,画完再不行就不要我,就这么简单。”   安年淡然的开口,看着莫无言的表情带着挑衅,以她对自己美术功底的认可程度,她绝对能够胜任一般的插画师,所以莫无言公司,她非留下不可,这么一来二去,她就能借助这件称手的兵器,将王玉兰一干人等击垮。   “好!”   莫无言把桌上的画稿和水彩推在她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安年可以开始。   两小时的漫长等待,安年安安稳稳的画完,自认为满意的看着她手中的画稿,交到他手边,他刚一拿起一看,就哈哈大笑,连连摇头。   “你还是走吧!”   说罢转身假装要走,被安年拦下。   “你什么意思?”   “你画的这个,你还问我是什么意思?”   莫无言反问下,安年仔细的看着自己的画作,并不认为她哪里出了问题。   “你看看你,画的是什么?你看着色度、配色、还有曲线勾勒,每一样都糟糕透了,这是小学生的水平,你知道我们公司招收插画师是什么水准吗?国内顶级美院出来的几个尖子生,说我们考虑的招收范围人群,你我可以破例不要你学历,我想问问你画出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聘用你?”   莫无言用手在上面不停的指指点点,一个劲的挑她画稿的毛病,认为哪儿都不不好。   安年本来还认真的听他分析,后来发现他纯粹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故意耍她以后,心生一计。   “无言,你那么着急赶我走是不是怕你爱上我?”   “......你在说什么?”   莫无言重申了一遍,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在这猛烈批评她的作品,她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拿着应聘招募表与画稿离开才对,怎么现在突然说这个?   “是不是啊?你是不是在躲我?因为上次的事情......”   安年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眼神游离、暗送秋波,她相信正常男人都控制不住这样的眼神。   果然,莫无言冰山脸动了一下,有了多余的表情,只变化了三秒,脸上又恢复平静。   “你在说什么骚话?”   莫无言嘴角扯出微笑,因为笑容绽放,冰山脸颇有消融的趋势,只是那笑未笑到心底,皮笑肉不笑。   “我是想问你......上次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安年掩面、欲拒还迎的开口,娇羞的红了脸颊。   莫无言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她嘟嘴害羞的模样,确实很可爱,并且诱人。   但那又怎么样?他莫无言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尤其是这种三番五次自动送上门的女人。   “你,从我腿上下去。”   莫无言冰冷的语气从安年的头顶传来,就在他冷静的一小会时间里,这个女人竟然攀爬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   “不要嘛!人家上次和你说的......耶?你干什么?”   安年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莫无言横抱着径直往外走,公司内所有的员工偷偷探出脑袋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直以为老板和那个女人没什么,没想到今天女人一来面试,老板知道以后就亲自参加面试,两个人在会议室一呆就是两个多小时,实在是太劲爆!看来媒体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就当大家都以为莫无言对安年喜欢得紧,舍不得她下地的时候,连着安年的心里都只打鼓,这一切发展得太快,她心里还没准备好。   “——啊!”   随着一声尖叫,安年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莫无言直接摔在地上,而对方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潇洒离开。   “莫无言你这个挨千刀的!”   安年轻搂着自己的腰气愤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竟然把自己摔在地上,还是第二次!!!简直不能忍!   “莫无言,你今天摔我这次我记下了,你看我以后怎么还给你!”   骂了好一会,安年的嗓子有些冒烟,发现莫无言真的不管她以后,一个人默默的扶着腰慢悠悠得离开莫氏公司。   她没想过莫无言会这么对她,以为他会直接把她撵出去或者别的,没想到他竟然亲自送她离开,还是同样的方式,这倒是难为他了。   “莫无言,此仇不报非君子!”   在心里恶狠狠的说完这句话,安年坐在路边掏出手机打车,她摔成这样,怕是要养几天了。   “总裁,您为什么这么对安姑娘?她就算是做错了也......”   “苏然,你只是我的秘书,这不是你的管辖范围之内。”   莫无言淡淡的开口,语气没有面对别人时那么冰冷疏远,但永远不温不火,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苏然是一个千金小姐,因为爱慕他多年,利用社交关系硬挤进公司当他的秘书,工作方面勤勤恳恳,一直没有纰漏,但今天,她的话似乎多了些。 正文 第九章 议论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  苏然岔岔的开口,在一起共事很久,她知道莫无言的脾气和性格,明白他的意思已经对自己不耐烦。   “苏秘书,我希望你能够做好你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别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扔下这句话后莫无言显然不想继续说话,低头拿着文件夹心不在焉的装模作做样。看见莫无言下的逐客令,苏然失望的走出去,小心翼翼的关好门。   在公司的茶水间里,苏然随手泡咖啡提神,心里默默想着今天的事情。   看新闻报道似乎总裁和安年之间有什么瓜葛,就算没有瓜葛,他的举动明显是纵容的,换做一般人,哪怕是她,都不能靠近他半尺,而她浑身脏兮兮的莫无言竟然能够忍下去。   两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原以为之间有什么,没想到他刚才直接把人抱起来直接扔在办公楼外,不带任何感情、眷恋的离开。很明显他对她的态度和普通人是一样的,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差劲。   苏然暗暗想着,想起他对自己的礼貌和客气,虽然有时会有怒火,也是因为她做错了、或者逾越了。   而安年呢?因为纠缠总裁不成,跑到公司面试,谁知老板亲自面试,还因为她的纠缠而直接将她扔在外面。   这个安年她查过资料,是安家的大小姐,三年前母亲心脏病发突然离世,她因为情绪崩溃患上了精神病,似乎,昨天的事情,就是这个女人出院没有多久?   脑海中浮现电视新闻里安年装疯卖傻的痴呆样,苏然不禁为自己好笑,她好歹也是一位名媛闺秀,竟然为了一个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女子计较,实在是有失体统,不成样子。   苏然浅笑摇头,将那些思绪通通抛之脑后。   于此同时,公司的员工目睹莫无言将安年摔出去的场景,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办公室,外面就炸开了锅。   “总裁竟然抱着那个女人,哇塞,好帅啊!”   一名莫无言的死忠粉想起刚才的场景,简直就是霸气全开,攻力十足。嗯......如果莫无言没有冷着一张脸将她扔在外面的话就完美了。   “看来新闻不只是捕风捉影,也是有实锤的。”   “我怎么觉得总裁的态度前后不一啊?一听说是安姑娘来面试,立即去当面试官,这可是以前绝对没有的,BOSS亲自审核,之后再出来的时候抱着安姑娘,然后直接将她摔在外面。每一个动作和意思都连接不上,总裁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人提出质疑,面对莫无言去前后不一的态度,他很想知道在面试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要知道莫无言不仅不让别人近他的身,主动抱她已经是很大的新闻了,竟然还十分没有风度的将女人扔下外面,自己离开。这完全就不像莫无言的作风。   “我也觉得......”   有人默默附和,不明白总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舆论不去压制,面对新闻女主角竟然当垃圾一样扔掉,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很耐人寻味啊。   “你们讨论够了吗?”   苏然从茶水间走出来,看见一大帮人不工作围在一起聊天,无名之火在胸腔燃烧。   “够了够了!大家赶紧工作吧!”   看见苏然一来,大家都散开各自工作,眼睛时不时的瞥向苏然,她清冷的面容扫视周围一圈后,走进办公室里,磨砂玻璃门让她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悄悄叹了一口气,苏然坐在自己的位置开始办公。   她能做的,或许就是朝夕相处的陪伴或者工作上力所能及的帮助。   她是莫家和苏家安排的未婚妻,因为莫无言不同意这场婚事,为了能够照顾他,见到他,她甘愿自降身份在他的面前当一个秘书,陪他朝九晚五的工作。   她的闺蜜曾经问她值得吗?或许吧!能够日日相见对她来说就很值得了,别的虽然奢望,但不敢奢求。   莫无言坐在椅子上,停下转动的钢笔,想到刚才的场景,嘴角不禁一勾。   别的女人都是千方百计的接近他,装成偶遇或者邂逅乃至一见钟情,偏偏安年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发现自己解释不通以后,就直接将自己的目的亮出来。   一副‘我就是故意来勾引你的,你赶紧上当’的理所当然模样,与蹩脚的勾引技术,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是来搞笑的。   “有意思。”   莫无言嘴角噙笑,毫无意识的勾起嘴角,连自己都没发现他竟然笑了,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莫无言!你这挨千刀的真的是!嘶嘶嘶,好痛......”   安年在医院肆无忌惮的开口骂人,她身上摔的地方轻轻碰一下都疼,这一切都要怪莫无言,要不是他的话,她才不会遭那么多罪。   “安静一点,你脊柱与盆骨有轻微的摔伤,这段时间需要躺着静养,不能乱跑,也不能乱动,等到伤好了你再运动。”   医生冷漠的叮嘱完重点,让她拿着她的单子去抓药。   今天早上的新闻他也看见了,嗯......这个当事人今天下午就出现在医院里,从进来到离开,嘴巴就没闲过,一个劲的骂骂咧咧。   看她昨天穿着的是精神病院的衣服,他觉得她上一个医生医术应该很精湛,将她的病情完美的找到了根源。   就跟神经病一样一直嘚哔嘚哔,实在是心累的很。   拿了药的安年在回去的路上,看着大包小包的腰一顿无语,诊断书上明确规定她最近这段时间不能乱动,需要躺在床上静养,这就意味着她......没有工作,没有工作的话就会被安晟天安排读书,待到她学成归来的时候,家族企业也早已易主,现在的情况对她很不利啊!   安年躺着大脑飞速的转动,想要找到解决的办法。思前想后莫无言是最佳途径,只要靠近莫无言,让安晟天误以为她和莫无言关系非同一般,她在安晟天那边说话就有足够的分量,慢慢一步步攀爬上去,从而将现在的安氏重新多回来,以宽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正文 第十章 赏月 下了车,安然在司机的帮助下把一堆药放在地下,缓缓的走近按门铃。  眼睛四下打量,这栋别墅是母亲当年嫁给安晟天时的嫁妆,在当时是数一数二的豪宅。尽管繁华如北海城,依旧掩盖不足这座府邸的光辉。   多年的风霜洗礼,砖瓦墙角长出青青斑斑的青苔,不变的是昔日的旧时模漾,变了的是斯人已去,物是人非。   她怎么也想不到母亲突然心脏病突发,安晟天就立马带着继母和安雅入门,她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父亲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出轨,最后因为她的倔强很快的被送往精神病院,一呆就是三年,如果不是她逃脱了,或许是三十年、六十年?   答案不得而知,却又可想而知。   安年的眼角渐渐湿润,她为了不让王玉兰有机可乘,假装已经放下对母亲的芥蒂,一直没有开口问母亲的坟墓在哪,因为她知道,一旦他开口了,就会被挑唆精神病复发再次送往医院。   现在看着从小长大熟悉的地方,安年却有些不敢面对这儿,她在母亲临死后,连骨灰都没法留下,顺着瓢泼大雨后蒸发于世上。   “小姐,你回来啦?怎么不打电话呢?我差点没听见。”   保姆满是歉意的打开大门,看见安年脚边的药,疑惑的望着她。   “我今天不小心摔了,你帮我把药拿回来吧!”   留下这句话,安年一瘸一拐的往别墅里去,她才没时间等她再慢吞吞的找女佣来搀扶她进去,在现在的安家,不!应该说从黑暗中逃出来的安年,应该靠自己,而不是别人。   “好的,小姐。”   保姆应声拿起外面放着的药,随意瞥了一眼,便关好门跟着进去。   夜晚、微风渐凉,别墅的花园里凉亭里,王玉兰眉拧成一线,认真的听着来人的吩咐。   “就这样,没别的了?”   “回禀太太,没有了。”   女人抬头说话,看着座位上的王玉兰抿茶,姿态端庄优雅,浑身散发着很浓重的贵妇气息。   “下去吧!有什么情况再通知我。”   王玉兰挥挥手,将她打发走,坐在木椅上看着眼前的月亮,周围的星星很亮,有的星星很大,有的却只有一点点寡淡的余光苦苦支撑。   据说,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虽然肉身会死亡,但其灵魂会飞升到天上,照亮着大地。   王玉兰看着天上的星星,在寻找应该属于唐心然的那一颗星。   在心中暗数,应该是仅次于北极星以外的第二颗耀眼的星星吧?像唐心然这种女人,一生好强耀眼,从小活在聚光灯下,就算变成星星,也该是耀眼的那种,而不是残存着余光,苦苦支撑。   可是,就算是耀眼的星星又如何?她还能做些什么?当年那么容易就心脏病发离世,现在还会因为她的女儿回来了就开始保护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玉兰,你在这干嘛啊?”   安晟天穿着休闲得睡衣,走进了看,发现她坐在这边喝茶,动也不动的看着天上。   “晟天,我在赏月呢!你怎么还不睡?”   王玉兰见安晟天一来,心下一惊,很快便恢复平静,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澜与惊慌。   ”哎呀,睡不着,看见这里有光就过来看看。”   安晟天感慨的看着天上的月亮,月莲月光皎洁,月亮圆的就像一面白玉做的盘子,高高的悬挂在天上,成为一件清冷、幽冥的艺术品。   “我也是看月亮很漂亮睡不着来看看,小年今天在外面弄伤了,我刚帮她把脚后跟涂上了药,现在她应该在休息吧。”   王玉兰假装漫不经心的开口,看着月亮满是感慨,像是同月色一般,有化不开的百转千长、绵延惆怅。   “小年受伤了?怎么了?”   安晟天担忧的开口,怎么刚一回家就受伤,这要是被媒体知道了恐怕要大做文章,要知道她现在可是新闻头条人物。   出个院全程‘轰动’,还顺势拉着北海城最优质的男性玩了一把暧昧。   “就是在找工作的时候没注意看脚下,没事的。吃了药睡下了。”   王玉兰反过来安慰安晟天,脸上写满关心。   “玉兰啊,还要有你。想当初小年不懂事,一个劲的针对你,还是你不断的包容她,最后她被送进医院,你哭的......唉......”   安晟天惆怅的搂着王玉兰,心中满是感慨,这个继母对安年有多好,她为什么一直没看出来呢?她对她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而安年却如此不懂事。   “都是应该做的,小年和我们安雅啊,年龄相差不大,都是叛逆的阶段,我这个当母亲的自然是要好好照顾的对不对?你在外面事业忙,要是我不管着小年,她学坏了怎么办?”   王玉兰趁着安晟天不注意,嘴角不屑的笑了笑,说出的话却化作绵绵的温水,让人身心舒坦。   “还是你贤惠,你看看小年,简直就是让我操碎了心,现在她没事就好,不然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她妈交代。”   安晟天似乎无比的愧疚,又似乎很后悔当年没有强行把安年留在身边,导致她现在性格有些内向,总感觉女儿回家以后和他没有那么亲了,大概是因为她的心里还在想着以前的事情吧,   王玉兰温柔的点点头,一双妖冶的丹凤眼风情万种的游走,就是这双动人的眼眸,让安晟天当年一见钟情,之后的二十年,都没有片刻的动摇。   “你说,我要是早点遇见你该多好啊!这样我们就能多在一起相处几年,现在孩子们大了,反而越来越觉得时间不够用了。”   安晟天看着月亮无限感慨,他真希望时光就此停留,怀中的人儿风华正浓,两个女儿和平相处,长到如花般的年纪,等到安雅嫁了,安年也有了好人家,那么他的日子,就是最舒坦的了。   “够了,我们在一起快二十年了,一点儿也不晚,以后还有好几十年呢!”   王玉兰说着,手搭上安晟天布满老茧的双手,细细的揣摩时光打磨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