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我是按摩店的服务员 两个月前我来到了杭州，成为了一家洗浴城的服务员。 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网上那些时不时会冒出来的拖欠工资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生活中。 我爸是跟着人做工地的，半年的时间都在老家跟着镇上的一个包工头干活。但工地做好，账却要不到。 暑假放假的那段时间里，我几乎每天都看着爸在唉声叹气。但如果之是这样，我想也许我也不会来到这里。可是因为开学要交学费，我爸找了几个工友就一起再次去找了那个包工头。 我妈后来不放心让我跟着去，等我到的时候，我亲眼看着我爸被几个人暴力的踩在脚下！ 作为一个儿子，爸爸永远是自己的骄傲。当他被人踩在脚下的时候，在学校里连被人打了都不敢还手的我，第一次和人打了架。 尽管最后被打的人依旧是我，可我牢牢记住了那个带着金链子的包工头。在我爸被送进医院的同一天晚上，我拿着一把折叠刀专门守在了那个人的家门外。 当他喝多了摇摇晃晃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我将那把刀捅进了他的肚子！ 慌乱中，我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少刀，他死了还是废了也不知道。捅完人，我就跑了，不敢找亲戚只能找同学借了五百块钱买了张火车票就逃到了杭州。 整整两个多月的时间，我没有和家里人联系过一次。因为害怕，也因为没脸见他们。 从小到大我都很听他们的话，虽然学习成绩算不上多么的逆天，但大学我上的还是本科。这是我出生二十年里，做过的最胆大包天的一件事。 逃到杭州的时候我很迷茫，连睡觉的地方都找不到，而且还担心会被警察抓到。 只要一听到警笛声，我深深的体会到浑身都在绷紧的感觉。迷茫了两天，我开始找工作。从我逃走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也别想再上学了。 因为身上没钱，我只能去找包吃包住的。也许我是幸运的，找了一天我就找到了工作。在一家洗浴城当服务员，包吃包住一个月工资有两千多。 虽然吃的很差，住的地方连我们学校宿舍都不如，但当我稳定了之后，我才稍稍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安全感。 就这样，我开始了我洗浴城服务小哥的生活，一干就是两个月。从一开始的什么都不懂，到渐渐的开始熟悉这里的一切。 上学的时候是根本感受不到工作压力的，当我真正开始做了才明白就连一个小小的服务员也很难。 尤其是像我这样在洗浴城工作的服务员，是一个很容易得罪人的工作。 梦里水乡就是我所工作的洗浴城，虽然算不上很高档，但消费程度让很多普通人望而却步。能来这里的，也都有着一定的经济基础，多数是一些三十往上的男人。 虽然经常听同事说着一些关于这行的故事，但工作了两个月我倒是从没遇到过什么蛮不讲理的客人。因为我觉得来这种地方玩的人，都是图个享受。 身为服务员，咱摆低姿态客客气气的，没人会对你怎么样。 今晚我又一次比任何人都要早些到，换好工装老老实实的守在走廊里等待着上门的客人。 随着夜晚的降临，一向口碑很好的梦里水乡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又一次火爆了起来。但站在走廊里侯客的我还是听到了前台的喊声：“来了三位客人，接待一下！” 我立刻往门口走去，见到有人进来弯腰打着招呼：“欢迎光临，几位这边走！” 领着那几位客人到了客厅，得知没有了房间，我就笑着说：“不好意思几位，因为暂时没了房间，还请你们稍等一下好吗？” 那三个客人都点点头，开始说着他们自己的话题。而我只能站在他们身后等待着房间的空出，几分钟后其中有个客人问我房间好了没有，我歉意的说没有。 又过去了几分钟，那三人又再次问了起来。我跑去询问了下，得知还没有空房间的时候，只能无奈的说：“很抱歉，再等十分钟就好了！” 在洗浴城这样的地方工作，相比较于技师，其实服务员才是最容易得罪人的工作。有些客人脾气好倒没什么，可遇到脾气差的免不了要被骂。 毫不意外，我被骂了。最先开始询问的剃着平顶的男人，估计是他请的客，所以有些不高兴的说：“你们几个意思？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好？” 我只能陪着笑说：“先生非常抱歉，好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说完，我正准备走开。客人正在烦的时候，我要是还站在他们身边，只会让他们心情更糟糕。 可我才走了两步，那平顶男人就骂道：“妈的谁让你走了，没看见老子的茶没了吗？你做服务员的怎么这点眼色都没有？” 其实我很害怕这种人，怕和他们起纠纷。很多像我这样年纪的男人，哦不或许还只能算作是男孩吧。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大多会冲动。可我不能，连半点争吵都不敢。我怕闹出事情来了，到时候我就躲不了了。 我笑着去给他们端茶，不到十分钟后房间整理好了，我领着他们到了房间里。 但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我得询问他们需要哪个技师服务。如果没有熟悉的，我得帮他们介绍。 前面两个都没事儿，可当我带着小清到最后一个也就是那个平顶的包厢时，我客气的问：“先生，你现在还需要茶水吗？” 包厢里是没有水喝的，我这样问也是店里面的规矩。但我没想到他会不依不饶，脸色几乎眨眼间就狰狞了起来。冲着我快步走来，用力的一推，我脚下踉跄了两步差点没摔倒。 那一刻我有点蒙，但他却依旧指着我骂道：“你他么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赶紧给老子滚出去，现在看到你我就烦！” 小清是我在店里面认识的一个技师，和我同年都是二十岁。不过她是湖南人，而我是湖北。我们没事的时候会经常一起聊聊天吃夜宵什么的，但也仅限于此。 她见到我被野蛮的推了出去还被骂就很不高兴，可我及时的眼神制止住了她，笑了笑就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只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心里面忍不住一酸。可我必须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因为在我逃走的那天晚上我就发誓一定要混出头来。只可惜社会的残酷磨灭了我的热乎劲，它告诉我得先喂饱自己。 我要是真跟顾客吵起来或者动手起来，丢工作可能是轻的，只要一动手很有可能会引来警察。 警察，是我最为害怕的。 耳里的耳机再次传来了前台的声音：“有客人到，接待一下。”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换上笑脸上前迎接，再次开始了我的工作。还好，我的运气没有那么背。一晚上也只遇到了一个那么急躁而又有些暴力的客人，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 等到凌晨一点半以后，店里面也准备关门了。我换下了工装刚走出店门准备回去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小清的声音。 “喂，陈扬你等一下！” 听到声音我停了下来，看着小清小跑着走来，我笑着说：“你又不敢一个人回家啊？算了，还是我送你去吧！” 小清拍了我肩膀一下，说：“才不是勒，那天上班前我看了鬼片才会害怕的。” 我心里面疑惑的起来，问：“那你喊我做什么？” “知道你今天被骂了心情不好，想请你吃夜宵啊！”小清笑着说，但紧跟着她又有些神神秘秘的说：“我告诉你哦，那个男的看起来高高壮壮的，其实人一点用都没有！咳咳……而且我还帮你要了点补偿，喏……给你！” 小清拿出了两百块来，她是个技师，也是特服。就是会给客人提供一些特殊服务的，去过的人都知道她们不是靠按摩技术吃饭，而是手艺。小费算是她收入的一部分，但给的人很少。就我所知刚才的那个平顶并不像是一个大方的客人，这钱可能是小清自己拿出来的。 想到这儿，我正要将拿钱推回去的时候。小清却突然间脸色大变，一把拉着我的手说：“快跑！” 我还正好奇呢，一转身就看到要在店里面过夜的平顶走了出来停在了一辆大众帕萨特边。 小清仍旧拉着我就跑，我问：“怎么了，你干嘛那么紧张？” 小清说：“我刚下楼的时候，把那傻 逼的轮胎扎破了！” 我听后，忍不住说了句：“靠！” 卷一 第二章 好朋友小清 跑到小清住处的楼下时，我们俩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两个人扶着墙喘着，但跟着小清就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问她：“你笑什么，就不怕别人明天在店里面堵咱们啊？” 小清哼了声，说：“才不怕嘞，反正咱们店外面又没摄像头。咱们俩死咬着不承认他能把咱们怎么样？就算去了派出所，我们也别认！” 一听到派出所，我的脸色就是变了，说：“还要去派出所？小清，明天要是那个人还在，你就当做不承认，我说是我做的就行！” 小清眉头一皱，疑惑的问我：“你干嘛承认？承认了得赔钱的，你傻啊！” 我当然不傻，我要是不承认那人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梦里水乡不是他一个顾客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地方，只是小清不知道我害怕去派出所，更害怕见到警察，甚至怕他们看到我的身份证后会查到我杀了人！ “你就当我傻吧，难道你还喜欢去派出所啊？”我干笑着说，小清想了想，就说：“那行，明天我来赔就行了。就你那点工资，还不够我买衣服的呢！” 小清每个月的工资是我每个月的四倍五倍，但也许是她还年轻，所以她花钱也大手大脚的。不管是衣服还是手机，都得买好的。光是一套化妆品，我听她说都是几千块的。 但我从店里面其他人的口中听说，以前的小清不是这样的，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她才变成这样的。 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别人没说，我也没打听，更不可能要小清帮我去赔那个钱。 反正她每天去的也没我早，我就没有和她去争论这件事情，就说：“不管这事儿了白天去上班再说吧，时候不早了，你上楼休息去吧。” 小清摇摇头，说：“我不到四点是睡不着的，你上去陪我坐坐呗？就当做感谢我怎么样？我今晚上可是帮你出气了！” 小清算作是我在梦里水乡唯一的朋友，她都这样说了我就点点头。和她一起上了楼，虽然和她一直很熟，但还是第一次进到她家。 她租的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每个月据说要交一千五的房租。光是这个数就差不多快递上我的工资了，但技师是吃香的工作。而且她还长得很好看，在梦里水乡是红人。 坐在她家的沙发上，她打开了电视。我家到现在都还没买过液晶电视，这不是哭穷而是实实在在的没有。走进了房间里的时候，我都有种念头油然而生，以后我也要买这样一栋房子，让我爸妈过上好日子。 但很快，我心里又无奈的自嘲了起来，现在我都自身难保了还谈什么让我爸妈过好日子。 见到我不说话，小清就坐到了我身边，问我：“陈扬，你在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哦对了，你电脑是新买的吗？我可以用用不？” 小清说当然可以啊，我就打开了电脑。我有看新闻的习惯，也是从那件事情开始的。四处浏览着一些网页，小清就坐在我旁边看着。不过没看一会儿，她就问我：“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登QQ什么的？而且你干嘛你买手机？” 我苦笑着说：“我刚出来的时候就几百块钱，哪里有钱买。”小清想了想，就说：“我有一只用过的，要不送给你吧！” 说着，她就去了房间里面，然后拿着一只苹果5S给我。她早已经换上6了，而且我知道店里面的那些技师们几乎只要出新的苹果手机她们都会立刻去买。 但对于我而言，一只苹果5S手机是我所买不起的，我只能尴尬的说：“不用了，我发了工资会去买的，而且我也不喜欢用苹果手机。” 小清一听就笑了起来，说：“我送你你也不要啊？你怎么那么傻！” 我挠了挠头，其实我心里挺想要的，但这话怎么说的出口？一只手机再怎么便宜也得好几百块钱，我每个月还得存点钱呢！只是我没想到，还没等我开口，小清就将手机塞到了我手里面说： “拿着用吧，不然放在我这儿也是堆灰。你要是还和我推辞，就是不把我当你的朋友！” 犹豫了下，我还是不准备收，说：“我用手机也就是打打电话而已，我又不上网，手机对我没多大用处的！” “用来泡妞啊，你本来就长得帅，不找女朋友难道做gay啊！”小清笑着说，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当然知道gay是什么。我脸一红，就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还没有谈女朋友的心思。” “真的啊？是不是你认识了我这个大美女之后，觉得其他的都是浮云呀？” 小清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而且什么话都敢说，平时候就是大大咧咧的。至少我在她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不好的地方，非要说那就是她的职业吧。 知道小清是开玩笑，我也笑着打趣道：“那是，近朱者赤，都见过你这么大的美女了，哪里还看的上别人！” “忽悠，接着忽悠。你要真这么想，那今晚上睡我家怎么样？刚好我也没男朋友呢，要不咱俩交往交往？” 小清的话让我一下子怔住了，反应过来就站直了身体，说：“小清咱们还是别开玩笑了，我看也挺晚的，你早点休息！” 说完，我就要走。可刚走两步，小清就说：“走你个死人头啊，现在都两点多了，这个地方打不到出租车的。我家有两间房，你睡一间我睡一间，安了！” 小清恨恨的说完就回房间了，我看着她但真没打算在这里过夜。我不想和任何人的关系处的太好，因为我怕害了谁。 我真的下楼了，不知道小清知道不知道。但她说的没错，我在她住的小区楼下等了好久好久都没等到出租车。最后无奈之下，我就自己往宿舍去。 回到宿舍的时候，都已经三点多了。宿舍里的其他同事睡的正香，我怕惊动到他们所以蹑手蹑脚的上床。 到了床 上，我摸出了口袋里小清送给我的手机。宿舍里有WiFi，有个同事买了电脑装的网络，我也知道密码。打开网络后，我看到了QQ和微信这些通讯软件的图标。 我犹豫了好久才敢登录，当我的QQ才一登录上去，那滴滴的提醒声就跟炸了锅似的。 里面有我同学发来的消息，也有我家亲戚发来的。但我却被几个要加我好友的人吸引到了，我打开一看其中一条提示就是：扬扬，我是妈妈，你去了哪里啊！ 我妈没上过学，不认识字，典型的农村妇女。我知道这肯定是她找人帮忙建的号，短短十几字的申请理由让我瞬间眼眶热了起来。 我多想和她说我很好，但却没有勇气回复，连同意都不敢同意。打开微信，毫不意外我妈也加我了。而且还用着我一个表哥的微信给我发语音消息，听着她那哽咽中带着慌乱的话语，我心都在抖！ 最后我咬着牙将所有的软件都退出了，连手机都不敢再拿出来。将脑袋埋进了被窝里，我想哭但又怕吵到人。这一刻，我真的有点后悔捅了那个王八蛋包工头，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依旧还在学校里读着书。想给我妈打电话，就打电话。 一个人躲在被窝里，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陈扬，你给我出来，你快给我出来！” 迷迷糊糊的我花了好几秒种才听清楚是小清的声音，再一看宿舍里的其他人都不在了我才知道肯定很晚了。 从床 上起来后，当时脑袋还昏着呢我穿着一条裤 衩子就去开了门。小清怒气冲冲的瞪着我，我笑着问：“小清你怎么来了？” “你昨晚上怎么回来的？”小清问。 我说：“没拦到车，所以我就走路回来了。” 小清听后很无语的翻起了白眼，说：“陈扬，我真的服你了！我……你……简直就是个神经病，以后我都不理你了！” 我都被骂的莫名其妙的，但我看的出来小清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她就算是走，还得奚落我一句： “想尿就快去尿，撑着个帐篷也不害臊！”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裤 衩子，一张脸顿时间红的发烧。赶紧关上门，心里面安慰着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我是被尿憋的！ 穿好衣服，快速的洗漱完，我没去找小清而是决定下午上班的时候再和她好好道歉。虽然我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但女人生气了就不跟你讲道理的！ 想到这儿，上班之前我都差点忘记了昨晚上平头那件事儿。以至于我到了店里面，发现所有的同事都用着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当时我被看的挺迷糊的，还是有人提醒我说陈扬，经理说你来了就去他办公室一趟，小清已经在了！ 我心头立刻咯噔一下，更是紧张了起来。冲着那提醒的同事点点头，我就往经理的办公室去，没有出乎我意外，那个平头真的在。翘着二郎腿手指缝中间夹着烟，和经理坐在一块儿，小清却是站在一旁捂着脸。 她被打了吗？！ 卷一 第三章 小清被人打了 梦里水乡是一家中高档次的洗浴城，一般的上班族很少有来这里消费的。所以我们一般遇到的客人，都有着一定的身份。 当然，也有一些打肿脸充胖子的。可是当我看到翔哥也在，并且还和经理一起和那个平头聊天，我知道我们可能得罪了一个得罪不起的人。 只是当我刚走进办公室，那个平顶就蹿了起来，朝着我冲来骂道：“孙子诶，你终于来了！” 一边骂着一边抡起了拳头要来打我，而经理和翔哥坐在沙发上没动。还好我反应快躲了过去，但这一躲却让平顶更火了，怒声吼道：“你他妈的还敢躲是不是，老子今天告诉你不让我高兴了，我恁死你们俩！” 翔哥是梦里水乡管安保工作的，这是一种好听的说法，难听点的就是他是个混混，在这一带有点名气。有他在梦里水乡，没几个人敢闹事。 但他现在不说话，明显不给自己人面子而是给偏着平头的。我知道小清扎破了平头的轮胎，对方很火冒，不承认是不行的一帮混混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我躲开了平头的拳头，就赶紧说：“对不起，昨晚上都是我不对，不该弄破了你的轮胎。你的车子我来修，一定给你修的好好的！” 我话一开口，那平顶就是冷笑了起来，说：“臭婊 子，你刚刚不是不承认吗？” 小清脸庞红肿一双眼睛怒瞪着平顶，说：“你说谁是婊 子！” “说你怎么了！”平顶又要动手，但我一把将小清拉到了身后，忙说：“对不起大哥，这事儿小清不知道，都是我弄的！您要什么赔偿，我都负责！” 平顶冷冷的看了我们俩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翔哥，说：“阿翔，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说我来这儿捧场，招待不好就算了还敢弄我车子，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翔哥笑了笑，说：“车子负责给你修好，那个小清啊你陪强哥聊聊天，让他消消气。又不是多大的事情，阿强你也别记着了！” 小清的脸色变了，我也跟着变。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翔哥的眼神就瞪了过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坏事情做的多了，那种凶悍的眼神我从来没见过。我承认那一刻我有点害怕，连小清也低着头不敢说话。 但让我们庆幸的是，平顶倒是挺给翔哥面子的，他懊恼的说：“车子修好就行了，这样的娘们玩着也没意思。” “哈哈，那过些天我请你吃个饭，倒是咱们兄弟再好好的玩。”翔哥笑着说，平顶点了点头就走了。 见到他走了后，我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走到小清身边，问她你怎么样？小清没理我，但翔哥却走了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我脑袋里瞬间蒙了。小清也是瞪大着眼睛，问：“翔哥你打陈扬干嘛？” “打他干嘛？你们俩瞎了眼是不是，找谁麻烦不好要找他的？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没找人砍了你们俩都算好的！” 我很火，被人这么扇了一耳光，我心里怎么好受的了。可我不敢和翔哥做对，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习惯害怕了。 翔哥见我不说话，就骂了声：“滚出去做事！” 经理从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话，翔哥这么说了后小清就往外面走了，我也跟在后面。 走出门，我就喊小清：“小清你等会儿，你脸没事吧？” 我心里面很愧疚，毕竟小清是因为我才报复阿强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事儿。但小清愣是没理我，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我知道她肯定更生气了，想追上去解释，但她直接往女卫生间去了。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没见小清出来，只能气馁的回到了工作间开始换衣服上班。 一晚上我都没什么心思在工作上，脑子里想的全是小清捂着脸和翔哥扇我耳光，阿强一脸蔑视的样子。 每一次想起，心头都会跟着颤抖起来。我很想跟阿强干一架，想告诉他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我知道我也就想想而已，我早就在两个多月前没了那种冲动。 下班后又是到了凌晨一点多，我在店外面等着小清。她出来了看到我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抬起头眼神漠然。 我笑着跑上前，说：“小清，你饿了吗？我请你吃夜宵吧！”小清只管走她的，我继续笑着说：“小清你还生气啊？都是我的不对，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我和小清认识两个月了，倒也不是没有吵过。但每次差不多的时候小清就被我哄好了，尤其是我们俩越来越熟悉之后，一吵架只需要我哄一下她就会笑起来。 但这次却是出乎我意料的难办，她的脸色自始至终都无比的冷漠。 看着她这样我一时之间也没了办法，绞尽脑汁的想怎么哄她的时候。已经走上前的小清，突然间又走了回来，她问我：“陈扬，今天我被打的时候，你什么感受？” “很抱歉，都怪我，要不是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小清就说：“够了，你除了会道歉你还会什么？我一个女人被打了，你就只知道说对不起！就算你不觉得有什么，可你自己被打的时候就没点想反抗的心思吗？” 我愣愣的看着小清说不上话来，小清则是冷笑着道：“我真看不起你！” 小清说完拦下一辆出租车走了，我站在原地傻了，是真的傻了！我没想到一向和我关系最好的小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面就感觉被刀子给狠狠的扎了一下般，很难受！ 我不是一个冲动任性的人，我到现在二十一岁做过最疯狂的事情就是帮我爸报仇。但我自己不管被人怎么羞辱，却始终没胆子去反抗。 但当小清那句我真看不起你不断在脑子里不断徘徊时，我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问自己，你连刀子都敢拿为什么不敢反抗？！ 小清是我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朋友，我想她现在肯定很讨厌我吧。 想到这儿，我心里想要报复的心思愈演愈烈。回到宿舍后，我一直无眠，脑子里都在想着怎么报复平头阿强。 而且我发现我会情不自禁的去开始计划，不再如第一次那样只想着把人给往死里弄。因为我清楚的感受到了那样做了之后，自己会有多么的害怕。 就在我想着怎么报复的时候，宿舍的门忽然间又被人敲响了。这都已经快三点了，谁还来我们宿舍？ 下铺有人去开门了，我听到了小清的声音：“陈扬在吗？” “哎哟哎哟，小清你大晚上找陈扬，不会是约炮吧！”看着小清是特服，所以宿舍里的人说话也不留口德的。 小清立刻发飙的说：“约你妹，给老娘滚！陈扬，你出来我有事找你！” 她已经看到了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有点不敢见她。那个被骂了的同事也是一脸郁闷的回到了宿舍里面，我想了想下了床走到小清面前干笑着问：“小清，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出去说！”小清说了句就转身走，我跟着去。走下了宿舍楼，小清停了下来，撇撇嘴道：“陈扬，今晚上……对不起，我骂你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太生气了。” 我完全没想到小清会是来找我道歉的，看着她脸上的歉意，我想到的不是放心而是觉得自己仿佛更没用了。 小清见我不说话，就讪讪的拉了拉我手臂，努着嘴说：“干嘛，你真生气了啊？哎呀陈扬你别这样好不好，刚刚回到家我越想越觉得不该怪你，都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你怎么来的？”我没有去回应小清的话，而是问着她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小清愣了愣，说：“我走来的啊。” 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开口就骂：“你他么有病是吧，什么事情白天不能说？这个时间你一个女孩子还穿成这样走路过来，你就不怕出事啊！” 小清都没换衣服，依旧还是在店里的装扮。束身的包臀裙，黑色的丝袜，胸口开的低低的。就这样的装扮要是遇到什么胆大包天的流浪汉怎么办？晚上女生遇害的事情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小清被我骂的眼睛都红了，低着头说：“我那不是怕你生我气啊，你知道的我就你一个朋友，要是你真的不理我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她说的话就是我想的。一个人不仅仅是寂寞孤独那么简单，我刚到杭州那几天就是一个人连睡觉的地方都找不到，一个人躺在公园里的时候那种滋味不切身体会根本理解不了。 没有再责怪她，我呼出一口气说：“走，我送你回家。” “昂！” “好好说话！” “哦！不过你是不是又要回来啊，你要是回来我可也得送你哈！” 我翻了翻白眼，问：“你今天中午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小清说：“我是来骂你的啊，都那么晚了还走路回来，真是个傻 逼！” 我气极反笑道：“那你现在是什么！” 小清愣了愣，说：“好吧，我们俩都是大傻 逼！” 她说完，我们俩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但往前走着的时候，我脑子里却在想着平顶阿强。当小清来找我道歉的时候，我从没那么强烈的想要好好收拾阿强一顿！ 就算不为了自己，我也得为小清出这口气！ 卷一 第四章 我和小清睡在了一起 小清的名字里并不是有什么清字，这是她的化名。她很年轻在按摩技师这个领域里面也没做多久。 我曾经问过她叫什么，但是小清连我都没有告诉。用她的话说她的名字早不知道多久之前就给忘记了，这当然是假话。她的意思是自从她做了这行之后，她的真名已经没有几个人会喊。 我跟着小清到了她家，昨晚上我也来了但是我又偷偷的跑掉了。我不放心，所以在她今晚上找我的时候，我只能送她回来。 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的回来了，送她回到家后我又忍不住说：“小清你都到家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小清立刻就瞪眼了起来，说：“陈扬，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家难道有什么让你害怕的东西吗？还是我长得太丑了，让你觉得和我住在一个房子里面都恶心？” 我最为害怕的就是小清生气，她这样说了我只能讪笑着说不是，然后留了下来。 小清一到家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将一条崭新的毛巾丢给我说：“你也去洗洗吧，你住在宿舍里面肯定没舒舒服服的洗过，好好享受吧！” 是的，很多的打工仔哪里有那么好的待遇。住在集体宿舍里，都是一人提着一个桶泼水洗，我脱的精光站在热水器下面的时候居然还有点紧张。 因为我从小到大用热水器洗澡的次数还不到三次，我总是会因为紧张忘记哪边是热水哪边又是冷水。我站在莲蓬头下，刚开始扭动的就是冷水，我还傻傻的以为过会儿就热了，我记得上次就是这样。 但我足足等了好几分钟才发现水一直都是冷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弄反了。尽管没人看到但我的脸还是忍不住的红了，赶紧将阀门转到一边。等到水热了我洗好了都已经过去了好久，不过我一出去的时候却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扑倒在地上。 小清和我一点也不见外，她躺在沙发上那双白皙的美腿高高的翘着。我甚至只要注意看，就能看到腿中间的画面。但我不敢去看，内心里就算有着无数个声音在提醒我看一眼吧，可我还是死死的低着头。 见我出来了，小清就说：“你洗好了，来坐吧。” 我坐了过去但是隔着很远，小清主动的坐了过来，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说：“这么晚了，连电视都没有看好无聊啊！” 我笑了笑，就说：“那就早点睡啊，都这么晚了再熬下去更伤身。” “好啊，那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小清直视着我，我脸一下子就火烫了起来，说：“你这不是还有房间吗，我去另外一间房就行了。” 小清的双手突然搂住了我的脖子，朝着我脸上吹热气的说：“陈扬，你是不是怕我啊？” 我啊了声，忙说没有没有。小清跟着说：“既然你不怕我，那老想躲着我做什么？走吧，去睡觉了，待会儿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亏的人又不是你！” 我很想和小清说不行，可是她硬拉着我到了她的房间里面。她的房间里面有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儿，就连床 上都有。是不是香水的味道我这个土包子也分辨不了，小清把我拉到房间里后就关掉了灯只开着床头的灯。 床头灯昏黄，却又带着一股子别样的味道，好似那光芒能怂恿着你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思去更加的冲动。 “睡觉吧。” 小清穿着睡裙的，所以她说了句就躺在了床 上。我也没有脱衣服，躺在床 上身体无比的僵硬。还好小清没有和我说话，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开口说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着，我以为小清睡着了，正准备去上个厕所的。心里面也很懊悔，刚刚洗澡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方便下。就在我刚要起来的时候，小清的手却是忽然间抱住了我。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嗓子眼都要跳出来了，她说：“你要干嘛去？”我说：“我要去上个厕所。” 她就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说：“然后你就不进来了是吗？” 我无言以对，小清就说：“陈扬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真的好想有个人能陪陪我。” “好，我不动，陪着你。”我笑了笑说，小清嗯了声我们又重新躺了下来。过了有几秒钟吧，小清突然间问我：“陈扬，你是不是觉得我说一个坏女孩？才二十岁就出来做这种事情，而且为了钱只要不卖身我什么都做，是不是很贱！” 这其实一直都是我想和小清说的话，出于朋友的关系，我并不希望她在这样的风尘场所工作。女人不比男人，男人不努力什么人都靠不住。女人嫁人了，以后靠的是她男人。我一时的没回话，让小清自嘲的一笑： “我知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陈扬，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吗？”小清问，我点点头，小清就说：“我家在湖南一个山旮旯里面，我爸妈有三个孩子。我是最大的那个，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我上学的时候很认真，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考不了高分。中考的时候我只考了三百多分，我爸就告诉我他送不起了，弟弟妹妹还得上学。” “就这样我和村里人一起来了杭州打工，那时候我都还没满十八岁呢。所以我就跟着人在黑作坊里面打工，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两千。我省吃俭用，每个月都打钱回家。可是后来有一天，我爸说我弟弟病了，他是家里面唯一的男孩子所以我这个做姐姐的一定要帮他。治病就得花钱，我没钱只能想办法找人借。我找到了那个黑作坊的老板，我问他借一万块，说我会在这里一直打工到我还清了为止。他借给我了，我拿到钱的时候哭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哭吗？” 小清的故事说到这里让我很有感触，但我挺高兴的，替她能借到钱而高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停了下来还问我为什么哭，我想了想说：“你遇到了好人，感动和开心的吧。” 小清笑了起来，她凑到我的耳边说：“他借我钱了，后来我也还了。但你知道人为什么要借我钱吗？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他们要付出就一定要有回报。那个老板就是，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是处女吗？” 当小清说到这时我猛然间明悟了过来，转过头看着小清的时候我想我的脸上肯定写满了不可思议！小清冲着我呵呵一笑，说：“我说我是，然后他就说让我陪他睡觉就借给我。听清楚了，是借给我！我答应了他，然后那晚上我和他去了宾馆开房。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晚上，很痛苦可我也很高兴，因为我有钱了，整整一万块在我的面前，那时候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钱！” “你怎么那么傻？！”我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小清依旧很平静的说：“可我要是不傻，我怎么能弄到那么多钱？怎么用那笔钱给我弟弟治病？在我们家男孩子是宝贝，女孩子……呵呵，就是个屁！” 小清的故事用一句骂声结束，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她搭话。但我能看到她说完这些话的最后，那泛着红的眼眶。她肯定很难受吧，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那一段往事肯定就是梦魇，会让她在我无数个夜晚里猛然间惊醒。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那双手却又很不听话的将她搂在了怀里面。实话说我对小清没有半点厌恶的感觉，她的过去或许不堪，但我的呢？是真真正正的血腥。我都有冲动想要告诉小清我的一些事情，可是我想了想却又不敢。小清在我的怀里哭了，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我一边抱着她一边也握着她的手，只是我能感觉到她的手似乎有一点一样。但我不看都知道那是因为什么，职业病！每一个做按摩技师的女孩或者女人，不管她们的按摩技术是不是最为重要的，日积月累之下那双手总会变形。 我轻轻的摩挲着那双手，希望能借此给小清一点安慰。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感受到，但此时此刻我们俩就像是被生活这个主人所遗弃掉的宠物，彼此拥抱着取暖。 小清没有再哭了但语气仍旧哽咽，在她快睡着的时候她告诉我说：“陈扬，从那件事情以后我就告诉自己，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亏待自己。也不会再害怕不会再懦弱，因为这个世界上我能靠得住的人只有我自己！” 她最后的这些话或许还带有一丝气话的味道，可我却是听在了耳朵里。是啊，就算我们的过去不堪那又怎么样？我总不能自己也看扁自己吧？ 何况捅了那个王八蛋，我真做错了吗？身为一个儿子，我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羞辱暴打而无动于衷吗？我现在不应该再这么胆小软弱下去，我总有一天要回去，等我回去的那一天，任何都别想再动我，动我家一根汗毛！ 我心中默默的发誓着，而小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过去。我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直到我自己也睡着后，这一夜终于过去，也让我未曾预料的无比纯洁的过去。 卷一 第五章 阿强被我打哭了 我和小清躺在同一张床/上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睡到中午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也是常见的事。 我醒来的时候小清还在犯困劲儿，我喊她说：“小清，得起来了，咱们去吃饭差不多也得上班了。” 小清全然不顾旁边还有个男人的我，刚起来了下又趴了下去，屁股高高的撅着说：“不要，我还要睡觉。” “起来了。” “不要！” 我见劝不动小清，也就只能自己起来。去到卫生间发现已经摆放好了新的牙刷，我下意识的看了眼房间里面。有些时候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足够让人感动不已的，我笑着拆开了新牙刷洗漱。 洗完，我准备回去宿舍了。只是我刚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小清已经起来了站在镜子面前洗头。我笑着说：“小清，你起来等会儿记得吃东西，我先回去了哈！” 小清的动过一顿，问：“你不和我一起吗？”我说不行，我还得去给那个阿强修车。小清无奈的哦了声，就说：“你要是少钱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对了，你买卡了吗？” 我说没有，小清就瞪了我一眼说：“都给你手机了，你怎么不买卡啊。算了，还是等下我给你买吧，你快点去吧！” 我本来还想说不用，但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就点点头先离开了小清的出去。 阿强的车子早就送到了修车店，但是钱他没给，只能我去结算。还好小清只是扎破了他的轮胎，补个胎应该也用不了多少钱吧。而且发工资也没过去几天，钱应该是够的。 我坐着公交车到了阿强昨天给我的那个修车店地址，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到了修车店的时候阿强也在。他和那个修车店的老板还挺熟悉的，我到的时候他们俩正坐在一块儿聊的很高兴。 见到我来了，阿强就站了起来。我强忍着对他的厌恶，笑着说：“强哥，车子修好了吗？我来结算的。” “修好了，轮胎我让换了。”阿强淡淡的说道，我脸色微微一变， 但想换个轮胎就算要花点钱也不是那么的多。所以我笑着点点头，修车店的老板就拿出了单子来，说：“四个轮胎都换掉了，总共是2350.” “什么？2350？！”我不敢置信的呼出了一声，可我才刚说出来，阿强就一把拽住了我的领口，怒吼道：“2350还是便宜你知道吗？要不看你是个打工仔，我跟你说这事儿没五千块你别想躲过去！” “不是强哥，只是胎破了你要换没事儿，可也用不着换四个胎吧！”我解释道，阿强却是冷笑道：“我就问你这钱你给不给？不给的话也可以，我打断你一条腿可不可以？到时候想治好那条腿，两千块钱可不够呢！” 那一刻我真想拿着修车店里那把大扳手对着阿强的腿来一下，让他知道说出去的话不是放出去的屁。可我还是忍了，干笑着说：“我没带那么多钱，这里可以刷银行卡吗？” “可以啊！” 修车店的老板笑着带我去了柜台，我拿出银行卡付了账后就往修车店外面走去。走的时候，我听到阿强就说：“妈的，什么狗玩意儿，要不是你们翔哥说好话你以为老子就这么算了？给脸不要脸！” 走出店外面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不过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径直的离开了。走到店外面我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然后一直注意着店里面的情况。 终于我看到阿强出来了，我看着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后我指着阿强的车说：“师傅，麻烦帮我跟上前面的那辆车。” 电视里面常演到这样的画面，电视里的司机总会一口就答应。但在现实生活中司机听到你要跟踪人不怀疑才怪呢，看着他那怀疑的眼神我就说：“师傅，你帮帮忙帮我跟上他，妈的，他有点钱挖了我墙角！” 师傅一听，惊讶的说：“你女朋友跟他了？” 我重重点头，司机师傅立刻就说：“好，我帮你追上他！” 我心头松了一口气，可能运气比较好吧。阿强开了车后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他家，在一个小区有看门的但门卫不会管你是什么人。我一直跟着进去，好几次还差点和他遇上。不过我终于记住了他家在哪儿。 记住了地点我这才去上班，到了梦里水乡我一如往常的上班。小清还是来的晚了，不过她是这里的红人来的晚了领班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像我们，要是迟到了肯定得扣钱。 小清见到我站在走廊里，就笑着挥手打招呼。我点点头，小清走过来打开她的包包说：“喏，给你买的卡。你手机呢，我帮你装起来吧！” “手机放在宿舍里了，回去我自己装吧。”我说。小清点点头就将卡递给了我，然后去上班了。 上班的时候我们很少会碰到一块儿，除非是有客人找。下午的时间还是很轻松的，基本上没太多的客人。但天一黑下来，客人们就陆陆续续的来了。 又是一个繁忙的夜晚，一直忙到了半夜一点多才下班。下班了，我第一个离开了梦里水乡。我去的是宿舍，我记得有个室友的床底下藏着一根钢管的。 他经常性的会拿出来那根钢管耍几下，这一次它终于派上用场了。我穿了一件外套起来，刚好可以将钢管藏住。 在舍友回到宿舍之前，我就坐出租车出去了。这是我来到杭州最奢侈的一会。一天之内坐了两次出租车，并且再次到了阿强的小区里面。我先去停车场看了一眼，看到他的车就在里面停着的时候我忍不住咧嘴一笑。 摸了摸怀中的钢管和口袋里的一样小东西，我到了阿强的门口。只是当我站在他家门口的时候，却是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 这一幕让我似曾相识，因为在两个多月前我也这样守在一个人的门口。唯一不同的是，那一次我拿着的是刀子！ 我觉得自己准备的很充分了，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忽略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对我而言，那是致命的！ 阿强的房门外有门铃，我使劲儿的摁着。摁了好大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阿强的声音，他很不爽的问：“他妈的谁啊，大半夜的找老子干嘛？” 我想这家伙应该是刚睡觉又吵醒了，我冷笑一声靠在了门口。当门开的那一刻，我抓破了口袋里的那个塑料袋，手上满满的一把辣椒粉对着阿强那张脸撒了去。 顿时间阿强就捂着脸惨叫了起来，我拿出钢管对着他的小腿狠狠一管子下去。当时如果可以喊，我绝对会嘶吼。 痛快，难以言喻的痛快。想起小清脸上的那巴掌，还有他的一句句话我手中的钢管越来越用力。但我不敢打头，打头是会出人命的。手中的辣椒粉再一次往他的脸上撒去，他看都看不清楚我是谁，而我的钢管落在他的小腿上不知道多少次的时候，突然间我感觉我敲断了什么。 他的腿断了，白天的时候他口口声声说要打断我的腿！ 阿强痛晕了过去，我冲着他吐了口口水知道该走了。所以我快速下楼，没有再去管阿强会怎么样，反正我没打他头也死不了。 这个小区如我所料的那样，根本不会有人管。我旁若无人的离开了小区，但我却没有立刻回去宿舍。而是在外面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去，舍友们都睡着了。我偷偷将那根钢管放了回去，这才躺在了床/上。 看着熄灯后漆黑的宿舍房顶，我不知道自己的脸看起来是什么样的。但我的心里面却是此起彼伏的没有半刻的平静，脑子里全是阿强惨叫的声音和他捂着脸泪流满面的样子！ 终于我想到了一件事情，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电话卡，又从包里拿出了小清送给我的那支5S手机。我将卡换了上去后，我犹豫着要不要给小清打个电话。 但我还没打却有短信提醒我，在半个多小时前小清打了这个号码。我放弃了继续打电话的念头，怕吵醒了其他的舍友，所以我给小清发去了一条短信。 “小清，你睡了吗？”我问，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小清就回复了我，说：“还没有，你今天怎么那么快就走了？去干嘛了？” 我没打算隐瞒小清，可能是因为我还不够成熟的缘故吧，我迫切的想告诉小清这件事情。我说：“我今晚上给咱们报仇了，不过你一定要帮我保密好吗？” “报仇？你报什么仇了？”小清还没反应过来，我说：“我打断了阿强的腿！就在他家门口，他至少要躺在床/上一两个月！” 小清没回复了，但是电话却来了。还好我做了准备调了静音，所以我走出了宿舍接听，笑着说：“聊的好好的，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小清说：“陈扬你疯了吧？阿强是个黑社会，他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的，他没看到我，我往他眼睛里面撒辣椒粉了，他根本睁不开眼睛而且我也没出声！”说到这里，我顿了下接着问：“小清，现在你还生我的气吗？” 小清在电话里面笑着说：“我要是生你气就不会去找你了，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呢，还真跑去找人报仇了！明天你可别那么早去店里面，我先去帮你探探风。要是阿强在，你就赶紧跑再也别来了知道吗？！” 我还是不相信阿强会知道是我干的，但又不想和小清争论这些，就说：“好，按照你说的办。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 “嗯，你也是，晚安！嘻嘻，陈扬你现在要是在我家，我真想……！” 真想什么小清也没说完就将电话给挂了，我笑了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虽然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但阿强真的不会以为是我吗？ 卷一 第六章 打人被发现了！ 　　和小清打完电话之后，可能我的心情过于跳动，以至于我一晚上都没有真正的睡着。担心，兴奋，痛快。还有思念爸爸妈妈的种种情绪的冲击下我一直等到天亮了，这才眯了一小会儿。 　　早上早早的醒了过来，起床洗漱。虽然感觉整个人都有点昏昏沉沉的，但出去运动运动了一会儿人也跟着清醒了。 　　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没有谁不喜欢手机的。我在上学的时候我爸给我买了一部几百块钱的小辣椒，虽然很多东西玩不了，但至少一些简单的软件还是可以的。至于苹果手机，那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尽管5S早已经没什么稀罕的，可我仍然买不起。 　　运动完吃早餐的时候我就在摸索着这个手机怎么用，等我摸索完我下意识的打开了电话栏。我很想在上面拨下我爸的号码，但是我不知道这个电话打通了，我该说什么，又该怎么和他们解释。 　　可能在他们的心里，我这个儿子已经遭遇了不测。都两个多月了，我爸应该已经好了，他们应该也没有再那么的想我了。 　　我再尽可能的自欺欺人，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他们始终都会想念我的。这些理由，这些借口都是因为我自己不敢面对而已。 　　这时候，我想来点酒，喝多了可能我就有勇气了吧。 　　只可惜早餐店里面是不会买酒的，所以我只能多喝点豆浆。哦不，连豆浆也不能多喝了，昨天为了给阿强修车我花去了两千多，那几乎是我全部的家当。必须要省吃俭用，我才能熬得到下一个月发工资。 　　赶紧将快要冷掉的几个包子吃完，虽然已经快十点钟了，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回去睡一觉。不然的话，晚上我是没有精神上班的。 　　回到宿舍里我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快要上班的时候。我赶紧起来往店里面去，但去的路上我并没有忘记和小清约定好的事情。 　　在店外面我就给小清打了个电话，我问她：“小清，你在店里面吗？”小清说她刚到，现在就帮我打探打探。我们俩挂了电话，等了五六分钟吧，小清和我说：“陈扬你快来吧，那个王八蛋没来咱们店。” 　　听到这话我心里面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往店里面走去。小清就在按摩房的大厅收银台那儿。她见到我进来了，还朝着我眨了眨眼睛呢！我也和她点点头，跟着她也回到了她该呆的技师休息室。 　　一切都进入到正常的节奏，一直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都是风平浪静的。工作的忙碌更是让我差点忘记了阿强的那件事，直到忽然间我耳朵里传来前台的声音：“陈扬，翔哥让你去他办公室！” 　　当时我就啊了声，但前台却没有和我说什么，她也不可能知道我当时的心里面是有多么的惊骇。翔哥就是梦里水乡看场子的，他平时候根本不会找店里面的员工谈话。实际上他除了保护梦里水乡的安全之外，也没权利去指导员工做什么。 　　可他喊我我却不得不去，我不去那这份包吃包住工资算不上很低的工作就得丢了。我现在身上又没了钱，难道以后又接着在街上流浪吗？ 　　我不要！刚来杭州的那几天，我已经受够了！ 　　壮着胆子我去找了翔哥，但我心里一直想着小清说过的话，那就是打死也不要承认。是啊，阿强又没有看到我，他怎么知道是我？知道是我的话，也不会是翔哥来找我了！ 　　到了翔哥的办公室，我见到了三个人。翔哥是其中之一，还有就是，那个老带着一张笑脸却扣钱不眨眼的经理。至于另外一个，她背对着我的，我看不到长相如何。只是穿着穿着一套女士西装的她，背影很挺直身材更是诱人。 　　我听说过梦里水乡的老板，据说是个女的，长得很有韵味儿。但我来了两个月了都没有见到过，不是她不来，而是我这样的小员工根本没机会见到她。 　　此刻的她手上还夹着一根烟，我想她可能就是我们的老板娘吧？ 　　我伸手敲响了办公室的门，翔哥和经理都回头来看。一见到我，翔哥的脸色就一片黑，快步走来声音夹杂着难以控制的怒火，说：“陈扬，你他么昨晚上到底做什么了！” 　　“昨晚上？我没干嘛啊，下了班我就回去宿舍了。”我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说，但翔哥却是冷笑着道：“妈的，你个傻/逼做事儿都不带心眼的吗？你他妈都被监控完完整整的录下来了，你还和我装！” 　　翔哥的话很粗鲁，只是那一刻我完全顾不上去想他说话的语气怎么样。心里面只不断的徘徊着两个字，监控，监控！阿强住的地方有监控！ 　　我一下子就说不上话来，我清楚被一个黑社会知道我偷袭了他的后果有多严重。但也不知道是我的样子看起来太可怜了，还是老板娘天生善良。她居然开口说：“阿翔你吼什么吼，被打的那个人是想怎么解决的？” 　　“岚姐阿强说了，医药费得这小子出，还有这小子的一双腿也得打断。不然的话，他就自己来解决！”翔哥闷声闷气的说，我脸色大变的瞪着双眼，老板娘冷着脸说：“阿翔，那按照你的意思是打断咱们店里员工的腿，然后还得给他送钱？” 　　“我不是这样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干脆把这小子开了，是生是死管他呢！反正这事儿也是他自己惹出来的，和咱们没关系啊！”阿翔还真不把我当人看，说开就开，说让我自生自灭就自生自灭。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竟然是那么的弱小，如果我有能力的话，他还会不会和现在这样对我说话？！ 　　老板娘沉声说：“那不行，要是这么做了以后谁还敢来咱们店里面做事？做咱们这行的，谁不会得罪个人？按照你说的这样去做的话，那是不是谁不高兴就来咱店里找个人发泄下，到最后咱们被欺负了还得喊他大爷？” 　　阿翔一下子就是说不出话来了，一双眼睛很阴森的盯着我。老板娘笑了笑，就说：“你把原话给那个阿强，医药费我们赔了，但这件事情也得这么算。他要是还不依不饶弄的我店里面没法子做生意，到时候后果他自负！” 　　“岚姐！”阿翔又说了声，但老板娘却是摆了摆手。经理依旧跟个没事人般的笑呵呵，岚姐见状忍不住说：“以后不允许店里面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你是经理负首要责任！” 　　经理脸色一愣，估计他就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他的身上。但老板娘都发威了，他也只能连连点头。随后经理和翔哥就一块儿走了出去，我站在原地心里面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老板娘感激不尽。或许她也是在为自己的店着想，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帮了我。 　　“老板娘，谢谢您，谢谢您帮我！”我由衷的说，老板娘只是微微弯了弯嘴，说：“和阿翔一样喊我岚姐就行，不过你要记住以后做事别那么冲动了，年轻气盛虽然不是什么坏事，但坏起来是会害你一辈子的。去工作吧，这件事情别声张。” 　　我点点头，但我总感觉一句谢谢似乎并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当时也没有多想，我张口就说：“岚姐，明天中午我请您吃饭吧？不然这样，我心里面老不舒服了！” 　　岚姐有些惊讶，犹豫着她居然说：“好啊，你想请我吃什么呢？” 　　她像是一个大姐姐似的看着我，我笑着说：“你说吃什么我就请你吃什么。” 　　岚姐嗯了声，说：“行，明天中午见。” 　　说完，岚姐就转身坐在了沙发上。我知道我该走了，没有停留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可是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却又是犯难了。不是后悔请岚姐吃饭，只是我现在貌似没钱了，要是岚姐说要去什么大饭店里面，我剩下的那几百块够用吗？ 　　“让你装逼，让你装！” 　　我自己骂了自己几句，寻思着要不晚点儿回宿舍了找室友们凑凑看。不知道能不能从他们那里借到点钱，能借到我就不用愁了。 　　不对，我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赔偿阿强医药费的钱，到底谁出？刚刚老板娘好像说的是店里面来赔，要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又欠了她一个人情？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大一会儿。等我重新去到办公室，岚姐早已经走了。 我心里面多少有点失落，不过明天中午我要请她吃饭，到时候再和她说吧！ 　　这个钱我不能让店里面给我出，我用工资抵押一点先！ 　　我的想法没有和任何人说，如果和人说了估计也要把我当成傻子。晚上下班后，我回到了宿舍里面。看着其他人要么出去吃夜宵，要么在洗澡，只有我下铺那位同事在的时候，我强忍着难为情笑着说： 　　“王东，我明天有点急事，你能借我点钱吗？” 　　王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我：“借钱？你要借多少啊？”我心头一喜，忙说：“五百，你放心我下个月发了工资一定还你！” 　　我觉得王东会借我，他也很激动的一拍大腿说：“哎呀陈扬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刚想起来昨天我打钱给我家了，现在身上都没五百块呢！” 　　说完，王东就拿起手机赶紧往宿舍外面走！我怔怔的看着他，心里面还有点转不过弯来。既然你都没钱了，刚刚为什么又要问我借多少呢？ 卷一 第七章 和老板娘共进午餐 我一个人坐在床/上，虽然室友们多数还是在宿舍里面，但我没有再问他们借钱。 我本来就不怎么和群，他们又凭什么借我钱呢？ 想着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揣着口袋里仅剩的几百块钱，我有种想抽自己耳光的冲动，没那个能力请人吃什么饭嘛！ 一夜再无他话，我手机定了十点钟的闹钟。闹钟一响我就醒了过来，洗了个澡然后换了身体面的衣服。可当我走出宿舍的时候，却猛然间发现我他么没有岚姐的电话！岚姐貌似也没有我的电话，这还怎么联系？！ 我懊恼的拍着额头，想着岚姐昨晚上不会是和我开玩笑吧？不然的话怎么不会问电话号码呢？还是说我没问她的电话，她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又不好意思揭破所以才没问？ “不行，我还是去店里等吧！或许她会在那儿！” 我心里面想着就走路去了店里，不过我还没有走到，就来了一个电话。我的电话通讯录里面存着两个号码。一个是小清的，另一个就是我爸的。但我知道能打来电话的人也只有小清，可当我拿出手机一看的时候却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 看到陌生号码我会下意识的心头一紧，但来电归属地显示是杭州我的心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接听问：“喂，你是？” “岚姐。” 听到岚姐的声音，我忍不住惊喜了起来，说：“岚姐，你怎么有我号码的，我还准备去店里面等你呢！”岚姐笑着说：“我在店里员工登记表上看到你号码的，你现在已经在外面了是吧？” 我真差点忘了昨晚上把电话号码登记了上去的事，每一个工作的员工都会有个登记表。姓名和联系方式，但我因为没有手机所以一直拖着。小清给我办了这个卡后，我就给上报上去了。 “是的，岚姐你现在在哪儿呢？”我笑着问，她说让我在店附近等她，她马上过来了。 我加快了脚步赶到了梦里水乡，但上午梦里水乡是不开门的，所以我也只能在外面等。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吧，我看到了一辆桃木红色的保时捷卡宴开了过来。对于越野车我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是岚姐的，她不管是说话还是动作都和和气气的，哪里会驾驭这样的钢铁猛兽。 但车子却是停在了我面前，岚姐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对我笑着说：“陈扬，上车吧！” 我还愣了愣，有点不好意思的上了车。现在很多人懂车也喊的出来车子的品牌，但我除了坐过出租车之外，还没有坐过这样的私家车，尤其是保时捷这样的豪车。有种怕自己屁股坐下去，都会弄坏坐垫的感觉。 轻轻的带上门，我以为关好了，岚姐却是笑着说：“门没关上呢，你用点力。”我脸一下子就烧红了起来，总觉得自己跟个土包子似的，丢人！ 我用了点力气将门关上后，岚姐开着她的车将我带到了一家饭店里面。在店外面我看着饭店的规模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虽然不是什么大酒店，但档次看起来却也不低。 硬着头皮和岚姐进去了饭店，进门就有服务员来接待，将我们俩带到了桌子旁。岚姐将菜单递给了我，笑着说：“喜欢吃什么点吧。” “不了岚姐，是我请你吃饭你点吧！”我笑着说，芸姐也没有坚持嗯了声就点了四菜一汤。至于要多少钱，我虽然很想看一眼菜单，但为了保持形象我没有那样做。 菜还没上桌的时候，岚姐就笑着问我：“你出来工作多久了？”我说两个多月，岚姐有些意外的说：“我的店是你离开学校工作的第一个地方？” 我说是啊，一出学校门就来您这儿了。岚姐闻言笑了起来，说：“那待会儿你可得喝点酒，一个莘莘学子出校门就去我那儿工作了，这是我的荣幸。”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岚姐的说话水平，还是真心的。反正我听到这话心里面激动的不行，甚至还冒出个念头，岚姐这么器重我还帮我忙，我一定要在梦里水乡好好干！ “那你为什么没上学了？看你的年纪应该是正是上大学的时候吧？”就在我幻想着未来的时候，岚姐忽然间问道。 心里蛮那股高兴劲儿瞬间无影无踪了，我还有些紧张的看着岚姐。她见状有些奇怪，道：“不好说吗？不好说那就别说了，没事。” 我摇摇头道：“哪有什么不好说的，就是家里没钱送不起了。”我随便编制了一个借口，岚姐点点头刚好菜上桌了，她居然主动的给我夹菜说：“其实啊你这样的乖孩子并不适合在我的店里面工作，你还是个上了大学的应该找个好的地方上上班才行。” 当着自己的员工说这样的话，我想岚姐肯定是独一份。我有点多想的以为岚姐是觉得我给她惹麻烦了，想拐着弯的劝我走。 “岚姐，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作为服务人员，我应该要学会忍耐的！”我低下了头，岚姐瞪了我一眼，瞪我的时候是带着笑的，我居然觉得她这一笑很美。 “我是说真心话，你一个大学生就算上不了学了，也该找个更好的工作。去公司做白领，以后买房买车娶媳妇这不是很好吗？在我那里虽然说福利工资不是那么低，可你想买房买车有点难哦！” 岚姐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和我说，我不仅仅听在了耳朵里也听在了心里。可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大学生那我当然不会去娱乐场所上班，多半会和岚姐所说的那样。可我不是，我是一个逃犯，能有地方收留我我就觉得很不错了。 我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所以就开口问：“岚姐，你是杭州人吗？”岚姐点点头，说：“是啊，是杭州人也嫁给了杭州人，现在就靠着梦里水乡过后半生了。” “那您先生是做什么的啊？”我下意识的问了句，岚姐的动作忽然间一顿，淡淡的笑道：“他啊，两年前过世了。” “额！” “对不起岚姐，我……我不知道这事儿。”我无比尴尬的说道，岚姐弯了弯嘴说没事，都过去两年多了，现在说出口也没什么感觉。 虽然岚姐说没事，可我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本来吃的挺开心的，但吃着吃着就闷下来了。快吃完的时候岚姐就说她要去趟卫生间，我笑了笑想把剩下的东西都吃完。可又怕这要是真吃的一点也不剩，岚姐会不会以为我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想到这儿，我还是放下了筷子等岚姐过来。等到她回来，她就说：“吃好了吗？咱们走吧。” 我说：“吃好了，我去结账。”岚姐说我都结了，走吧，你是不是住在宿舍的？我送你回去。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说：“岚姐说好了我请你吃饭的，不行，这钱我要给你。” 我将自己口袋里的钱全拿出来了，可一百的不掉，偏偏掉了一张五角钱纸币在地上。当我看着那张纸币的时候，我整张脸都红了。 岚姐弯下了身子，她要去捡起那五毛钱。我虽然红着脸，但眼神却是随着她的弯腰而看了过去。岚姐穿的是裙子，虽然领口开的不大，可角度让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蹲下去后那立刻汹涌的两团雪白。 她可能没在意，然而我的角度连那殷红也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刹那间，我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岚姐捡起了那五角钱，笑着说：“你请客就你请客吧，这钱我收下了。” 也不知道我是觉得丢人脸红了，还是因为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让我这个未经人事的小雏鸟心慌意乱。反正最后我怎么离开饭店的，又是怎么到宿舍的我竟然没有半点印象。 “到了陈扬，谢谢你今天陪我吃饭哦。以后好好工作，遇到难惹的客人多忍忍。”岚姐笑着和我说，我点点头本来还想拍着胸脯说番话的，可最后我将那番话咽进了肚子里，觉得还是用行动去说明比较好。 我下了车站在外面和岚姐挥手告别，岚姐点点头就调转车头走了。看着她的车影，我心里面很感叹她是一个好人，更是一个好的老板娘。 而且胸部又大又白又好看！ 冷不丁的脑子里又冒出了那副画面，我赶紧拍了自己一巴掌，暗骂了声：“陈扬，你他么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骂完自己，我脸上带着一抹白痴般的笑容转身要回宿舍。但就在这时，我的脚上忽然间一疼，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打了似的。 我抱着脚叫了起来，但跟着一根根的钢管就落在了我身上。我没有再抱着脚了，身体的本能让我抱着脑袋。可我还是看清楚了那些人，他们一个个怒骂着： “草泥马的敢和我们老大玩偷袭，今天有你好看的！” “老大说别弄死了，把他那双腿敲碎了就行！” 我蜷缩着听着他们的恶毒话语，腿上挨了一棍又一棍。我想逃，很想很想逃出他们的包围圈，但我却爬不起来。我感觉我的那双腿肯定要断了，甚至都失去了知觉一般。没有人来帮我，也没有人会帮我……。 直到忽然间传来一声娇喝：“你们干嘛，快住手我已经报警了！” 卷一 第八章 江总是个好人呢！ 岚姐的身高虽然算不上太高，但穿上高跟鞋也有一米七五的样子，和我差不多高了。可她并不是魁梧的女人，站在一群男人的后面仍旧显得那么的娇弱。 她扯起了嗓子喊出了那句话，那群正在打我的人全都下意识停了下来。看着拿着手机说报警的岚姐，犹豫了几下之后全都跑掉了。 我不知道是报警电话吓到了他们，还是岚姐的那辆车子。他们跑掉了，我被岚姐扶了起来。我感觉我那双脚走不了了路，是岚姐扶着我到了她的车上，然后开着车送我去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人昏昏沉沉，等到了医院我才感觉到了疼痛。也不知道我的脚断了没有，在岚姐的陪同下我去做了检查。 我该庆幸我是来自农村了，才几岁大的时候就光着脚丫子在那些山地上跑来跑去。石头咯过，钉子扎过，也被玻璃划破过。我的骨头很硬，尽管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拍了片子后医生说一双腿都是好的，只是有点损伤没有断。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一下子松了下来，本来还想说走的，可医生说我的脚暂时还不能走路得在医院养两天才行。我哪里有钱住院，所以非要坚持说出院。医生不能奈我何，可岚姐却是说我要是不留在医院那也别去上班了。 最后我听了岚姐的话，意料之中的岚姐帮我交了所有的费用。等到她交完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感谢她了。 看着我不说话，岚姐就问我：“你家里人在这边吗？”我摇摇头说不在，岚姐想了想，跟着道：“那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来照顾你几天吧，还好没断骨头，可也伤的不轻啊！” “不用不用，我家离这儿挺远的，他们过来我都已经好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岚姐你忙自己的去吧。至于医药费，等我以后发工资再还你！” 我笑着说，岚姐点点头道：“那行吧，你在医院里面好好的养着，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岚姐走了，可我却陷入到深深的沉思里面。我没有忘记那几个打我的人长得什么样，我更能想起来他们挥舞着钢管时那狰狞的脸。这帮人都是阿强派来的，我和岚姐的心里面都清楚，所以她才不会问打我的是谁。至于报警，那只是岚姐吓唬他们而已。 要是阿强知道我只是住了一两天院就好好的，他肯定还会动手。到时候我还能这么幸运吗？我该怎么办？这件事情根本不是我的错，难道只能别人欺负我，我不能还手吗？！ 我心里面很委屈很愤怒，这是我一个刚从大学校门出来的人没法子理解的。尽管我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工作经历，可我还是太嫩了。老师教的对与错，我发现我接触社会越深就越是用不上。 我一直都在想着，想弄明白这一切。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小清的电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接听了，小清先问我：“陈扬，你怎么请病假了？不舒服吗？” 请病假？我想可能是岚姐帮我在店里请的假吧。虽然她是老板娘，但我是员工，店里的规矩还是得执行的。我不想告诉小清我受伤了在医院，就说：“有点感冒，没事的。” “你现在在宿舍吧，我去找你。”小清说，我心头一急，忙说：“不用了，你还得上班管我干嘛。” “我已经请假了，现在在去你宿舍的路上。” “啊？你已经请假了，经理不是从来不批假的吗？”我惊呼道，小清说：“他爱批不批，把我恼火了我不干了！” 我苦笑了起来，小清是个说做就做的女孩子，我的事情看来是瞒不住她了。没想着让她白跑一次，我就说：“算了不骗你了，我不在宿舍现在在医院呢。” “在医院？也对，去医院好的快一点。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过来。”小清说了声，我就将地址告诉了她。 小清是坐出租车来的，没花多长时间就见到了我。看到我在住院，立刻就知道我撒谎了。她的眼睛里面有担心，嘴上却是骂着我说：“你住院了还骗我说是感冒，陈扬你有没有把我当你的朋友啊！” “喂，我都躺床/上不能动了你还骂我，要不要这么凶啊！”我打趣了一句，小清瞪了我一眼，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你这样不像是普通的生病！” 我将事情告诉了小清，小清听完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说：“王八蛋，我现在就去和他拼了。怎么能这样，真以为咱们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啊！” 我一把拉住了小清，说：“你去有什么用啊，和一帮混子讲道理也没用。再说我不也没什么大事吗？咳咳……你能不能帮我个忙的？” 小清恨恨的点点头，我不好意思说：“你能不能帮我把椅子拿过来一下？我想上个厕所，但我自己没办法直着走过去。” 本来就有点内急了，可我自己下床不方便必须要借助一些东西才能挪到卫生间去。小清看了一眼我的脚又想了想，就说：“那么费力干嘛，我扶着你去！” “啊？这不行，我又不是女的。”我急说，小清翻了翻白眼说：“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们男人那玩意儿，又没什么稀奇的，早就免疫了！” 小清下意识的话让我愣了愣，跟着她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说：“你知道我工作的，不过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哎呀陈扬，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不好，你再这样我都觉得自己贱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真的透着着急，我笑了笑说我理解，可还是给我搬椅子过来吧？小清没答应已经过来扶着我了，无奈的在她的搀扶下，我一点点往卫生间去。脚只要一落地，我就感觉无比的疼。 好不容易到了卫生间里面，小清知道我不适应所以撇过了头去。我确定了后，这才解开裤子。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急的很可愣是尿不出来。 小清也没听到动静，还催了我一下说：“陈扬你快点啊，你个猪扶着很重的。”我尴尬的不行，说：“马上，马上好。” 终于我憋出来了，听到动静小清就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我还以为你不行呢！” “你才不行呢！”我跟着笑骂道，小清直接一回头吓得我赶紧提裤子。见到我这样，小清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我看到她的脸也是红的，好像还挺不好意思的呢。 她也就是说说，哪有女人真的能对男人那免疫的。而且我也清楚小清的工作，梦里水乡最大的程度也就是用用手。没有任何一个技师，是会和客人做那种事情的。 在小清家过夜的那个晚上，小清和我说过，她其实只和一个男人上过床，也就是那个用一万块买了她的男人。 重新躺在了病床/上，小清一直低着头没有太多的话，我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偷偷看了然后难为情。过了好大一会儿，小清才好了不少开始和我聊着各种问题。 不过期间小清来了不少的电话，她全都没接我想也知道肯定是店里面打来了。不久后天色开始黑了下来，小清说医院里的东西不好吃就出去帮我买了。 一开始和小清我会推推辞辞的，但渐渐的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她的好，我也懒得再和她客气。她去买饭吃了，我一个躺在床/上，但小清前脚刚走，后脚却又有一个病人送了进来。 好像是被人捅了，上身没有穿衣服但肚子上却是缠满了绷带，隐隐还能见到红色的血迹。看到这一幕我微微有些心惊，虽然我也是刚被人揍了，但看着被捅心里面总有点发毛。 而且陪着他的人也多，十几个全都是男的。其中有个见到我一直看着，就骂了句：“看什么看，再看小心老子揍你！” 那个被捅了的男人并没有昏迷只是很虚弱，抬手制止住了那个骂我的人后就闭上眼睛休息。有人安排着其他人都离开了，只留下了两个人守着那男人。小清回来的时候，看到病房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还以为走错了呢，进来后就问我：“怎么回事啊？” 我说刚进来的，小清哦了声，却是皱着眉头说：“我好像认识他们！” 我有些意外，问：“你认识他们？”小清点点头，说：“他们去过梦里水乡，不过那是你来之前的事儿了。我去看看，是不是他！” 小清说着就故意想去窗口透透气，然后回头看了眼床/上那个在休息的男人。她看清楚了后，立刻来和我说：“我真的认识他，是江总！” “江总是什么人啊？”我好奇的问道，小清说：“江总是我遇到的客人里面最特别的一个，他的脾气老好了。他去梦里水乡的那晚上刚好是我上钟，他没让我做任何事情，花了好几百块钱就在包厢里和我聊天呢！嘻嘻，没想到又遇到他了。只是他好像被人拿刀捅了，陈扬你说我要不要过去打招呼啊？” 小清的紧张和对那个男人的关心让我心里面突然不是滋味了起来，所以我说：“人家都不一定记得你，而且伤的那么重，你跑去打招呼干嘛？” 小清听了之后，叹息了声说：“也是，他一个大老板怎么可能会记得我呢。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怎么下的去那么重的手。陈扬，江总真的是个好人呢！” 卷一 第九章 隐隐颤抖 小清一直和我说着关于那个江总的事情，我心里一开始挺好奇他这个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小清用着一种崇拜的语气诉说的时候，我又不想再听了。 总有种被比较了的感觉，可我又不好打断小清。还好我们的病房里有三张病床，那个江总和我们之间还隔着一张床。我们细细交谈的声音，那守着的两个人也听不到。 我们吃完了饭，我就说出去走走。一天的休整我的脚也是慢慢的恢复。虽然下床还是会疼，没办法站立太久。也亏的我有这么一双“铁脚”，不然断了可能就会留下终身的隐患。任何人的手脚断了之后就算愈合的再完美，也终究有影响的。 小清扶着我在走廊里呆了会儿，回到病房的时候那个江总就醒过来了。我们到门口的时候他就看了过来，他的眼神应该很好看到我们的时候一直看了好大一会儿，似乎是在怀疑什么。 这时候我注意到了小清的脸色，她挺不好意思的。我想她可能想去和人打招呼，但又怕人忘记了她。不过那个江总终于还是记起来了，笑着问：“咱们是不是见过啊？你好像叫小清吧？” 小清愣住了，反应过来装作不知道的说：“您是？” “江河！” “啊？您真的是江总啊，刚才我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没想到真的是，那您怎么受伤了？” 小清走了过去，江河淡淡的笑道：“没事儿，遇到了找麻烦的，自己没注意就着了道。对了，那是你男朋友吗？” “是我最要好的朋友，遇到了几个混混不讲道理的就对他动手了。”小清恨恨的说，江河讶异的看了我一眼，问小清是怎么回事。小清将事情说了出来后，江河就问：“小万，你知道道上有个叫做阿强的吗？” “江哥，就一小混混，手下有二十多号人。” 看着小清都坐在了江河的病床/上一直聊着，我对他们的谈话也听得不是那么的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在说人啊什么的。但小清的脸上却是露出一抹惊喜来，我在想他们说什么了能让小清这么高兴。 但没多久，小清的脸上就有些失望了起来。和江河继续说了几声就走了回来，而江河则是闭起了双眼继续休息。 我忍不住心里面的好奇，问：“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啊?” 小清说：“我本来想和人套套交情的，你不知道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而且他知道阿强，不过和他一比阿强都是上不了档次的，他是做大哥的！哎，可惜……我说了那么多就想着他能帮忙，可人家就问了下而已。” 听着小清的话我忽然间有些惭愧了起来，刚刚我还以为……以为小清是遇到了有交情的熟人然后忽略了我呢，没想到她的心里一直惦记的还是我。 “呼，以后不能再这么小气了，我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呢？”我心里面埋汰了自己一句，而后小清就坐在我旁边玩起了手机。到夜深了，她就睡在了那张空出来的病床/上。至于守着江河的那两个人，他们也不好意思和一个女孩子争地方睡觉。 住院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我一直觉得自己恢复的挺好的。但没想到医生来检查后，说我最早也得再过两天才能离开。 听从了医生的话我继续住了起来，上午还有小清陪着我，但下午小清就必须要去上班了。都请了一天假，她又不是真的不想干了，所以她去了后我就一个人躺在床/上玩手机。 只是我桃花运还挺好的，小清走后没多久岚姐居然又来看我了。在她的手上还提着一个水果篮，一进来也没看其他人就问我：“陈扬，今天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真的有点受宠若惊了，说：“岚姐您怎么又来了，我没多大的事情要是耽误了你多不好！” 岚姐瞪了我一眼，说：“我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出的事能不管你啊？放心，我几乎每天都在玩的。” 岚姐的话刚说完，江河就喊了声“宋总”，岚姐姓宋的吗？岚姐看了过去，认出江河了后，一脸惊讶的说：“江总，你怎么在这儿？你这怎么搞的？” “出了点小问题，呵呵……陈扬是你弟弟啊？”我和江河也聊了一下，算是小小的认识了下吧。他给我的印象不像是一个多么凶悍的人，或许他也只是闲的无聊才会和我说话。 岚姐看了我一眼，半开玩笑的说：“对啊，刚认的干弟弟，长得帅吧！” 江河诧异的看着我，然后哈哈笑道：“是个小帅哥，不过他不是你店里的员工吗？”岚姐倒也不尴尬，说：“江总什么时候也变得喜欢揭人的谎了，对了，你这伤没什么大碍吧？” 江河摇摇头，而后他们俩就攀谈了起来。岚姐这一趟来看我，和我说话的时间不多，基本上都是在和江河聊着。他们俩的关系倒是比和小清要熟悉的多，岚姐也只在医院呆了一个多小时。实话说她能来看我就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也没巴望她能一直留在这儿。 走的时候，岚姐让我好好休息别急着去上班之类的话。我都一一点头，其实我很想问一句刚刚她说的干弟弟是什么意思。 也许只是一句笑谈吧！ 我没当真，江河识破了就更不会当真。我连着在医院里面呆了三天，脚终于能够正常的下去走路了。虽然还不能跑，但看起来还是和好好的差不多。 出院的那天小清早早的就过来了，帮我收拾东西。江河见状笑着问：“这是要出院了吗？”我点点头，说：“是啊江总，您也好好好休息，祝您早点康复！” “谢谢，对了你们没车吧？小万，你送他们回去。”江河对着他的手下说道，那个叫做小万的年轻人就站了起来，我忙说：“江总您太客气了，出医院就能打到车的。” “你脚还不是那么方便，让小万送你们过吧，快点。”江河很坚持的说，我原以为江河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没想到他当真了。小清也拉了拉我示意我不要推辞了。 “谢谢江总，那我们先走了！”江河点头，我和小清还有那个小万一块下了楼。 江河的车是一辆七系宝马，坐上去后我和那个小万搭了几句话但人家人跟不理我，似乎是个很闷的人。尝试了几下我也没再说什么，不多时就到了宿舍。本来小清非要我去她家的，可她都照顾我好几天，我哪里好意思让她继续为我操心。 车子停了下来，我们正要和那个小万说再见的时候。这个闷葫芦却自己打开了后备箱帮我提着东西，问：“几楼？” “小万哥我们自己提就行了。” “江哥说了把你们送到家。”说着，他就往里面去，我只能赶紧说了句：“四楼！” 小万提着东西上去了，小清偷偷的在我耳边说：“他人好奇怪，但是对江总好忠心。 ” 我笑了笑也不好在背后议论人，打开了宿舍门顿时间就有一股子臭脚丫的味道扑面而来。我顿时间觉得老不好意思了，干咳了两声说：“住的人有点多，小万哥你别介意。” 他弯了弯嘴没说话，小清则是恨恨的说：“每次来你们宿舍，臭味都能上升一个档次！” 我情不自禁的脸红了，小万将东西放下后，我就说：“小万哥，你再坐会儿吧，我给你倒杯水！” 小万看我去倒了估计不好转身走人，所以停留了下。可我拿起水瓶的时候，别说热水了就连冷水都没了一滴。小清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小万则是淡淡的说：“行了别忙活，我走了。” 他说了句就要走，可是宿舍的门却在这时候被人一脚给踹了开来。一切发生的太突兀，我和小清都愣愣的看着门口冲进来的那几个人。可等我看清楚了，脸色豁然大变。 那几个人就是那天打我的，他们已经开始骂了起来：“妈的，你小子的骨头看来是真硬，还好老子一直让人盯着。上次被你侥幸跑了，这一次老子非要打断你的手脚！” 这帮人气势很凶悍，我下意识的就将小清拉在了身后。可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小万。 他皱着眉走到了那帮人的面前，问：“你们是阿强的人吧？脑袋上都没长眼睛是吗？” “你他么又是谁啊！” “万锋！” “万你骂了隔壁的，老子还是欧阳锋呢！” 那帮人也不知道是想不起还是没去想，说着就要动手。可万锋的手脚何其之快，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的戏法，手上居然多了一把折叠刀抵在吗他的那个家伙的脖子上冷笑着。 那人立刻不敢动了，谁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万锋控制住了他后就从后者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然后打出去了一个电话。我站得远不知道他给谁打的，但万锋很快就开口说： “让你的小弟立刻滚，晚了后果自负！” 万锋开的是免提，所以我清楚的听到了阿强的声音，他和他的小弟一样的粗俗，骂道：“让我的人滚？你他妈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万锋，你觉得我是谁？” “什么，万锋哥！草他姥姥的，你们几个都给老子滚回来，听到没！” 听着阿强讨好万锋和大骂小弟的声音，我怔怔的看着万锋。阿强在电话里给我的感觉就如同老鼠见到了猫，可万锋都只是江河的手下，那江河又该有多diao？！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在隐隐颤抖！ 卷一 第十章 心态转变 “万哥，不，万爷，都是我们的错，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听到阿强讨好万峰的喝骂声，刚闯进来的那几个家伙也惊呆了，随即一个个脸色变得煞白，甚至冷汗都稀里哗啦冒出来了。 于是一个个从刚来时的耀武扬威，变成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一个劲儿的陪笑脸，就差跪地上磕头了，万峰不耐烦的摆了一下手，这些人就像获得大赦一般，连滚带爬的转眼就跑没影了。 看到他们的转变，我的心颤抖的越发厉害了，如果我有这份本事，谁敢拖欠我怕爸爸的工钱？ 当然了，如果我有这份本事，爸爸也根本就不用出去打工，直接留在家里安享晚年就行了。 我，能不能成为这样的人呢？ 万峰也没多留，他只是听令送我回来，我和他一点交情都没有，当然不会留下来了。 看着万峰离开的背影，我又一次在心里问自己，我，究竟能不能成为一个令人敬畏的人呢？ “太好了，他们被万峰吓走了，以后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了！”小清很兴奋。 是啊！ 我也感慨，虽然麻烦过去了，可我心头很堵，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施舍，阿强是不敢来找麻烦了，却不是源于我的能力，这次有万峰在场，下次再遇到麻烦呢？归根结底自身能力不足。 我心底隐隐升起一个念头，虽然还不十分明晰，却令我蠢蠢欲动，只是决心尚未完全下定，有的路一旦走上去就不能回头了，尽管看起来风景秀丽，可花草的根须下都是倒下的尸骨。 第二天，虽然脚还没好利索，不能跑，我还是去上班了。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上班？脚不疼吗？”岚姐看到我来上班埋怨我。 “闲着也没事，好不如来上班，活动活动好的更快。”我笑着回答。 “真拿你没办法，那你自己注意点，要是脚疼就回去休息，好了再来。”岚姐看我坚持才同意了。 我开始像以往一样，上班了，来寻欢的客人不少，我很快就进入忙碌状态。 门开了，新客人来了，我正要上前去招呼，却发现是一个熟人，令我很的牙根都疼的熟人。 是他欺负小清，是他打得我住院，是他不依不休的，我刚出院就让人追打到我的宿舍。 面对仇人我却无力把他打倒，心中那个蠢蠢欲动的念头再次坚定很多，也许该有所改变了。 “陈老弟你在就太好了，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的。”令我很意外，阿强竟然满脸笑容走过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赔礼道歉！”阿强走过来，对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弟喝斥。 “陈哥，你大人有大量，就把我们当一个屁，放了吧！别和我们一般见识。”带头追打过我的那个人，简直是声泪俱下，要是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会以为我是个恶霸，在这欺男霸女。 我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阿强今天来道歉，却并不是向我道歉的。 我，一个小小的打工的，说难听一点，只要阿强一句话，就可以让我在这里混不下去。 他带人来向我道歉，实际上是做给万峰，做给万峰身后的人看的，在阿强面前，我只能任凭他们欺凌，根本没有反抗能力，而在万峰这样的人面前，阿强就像我一样，也毫无反抗能力。 所以他才不怕丢脸，来向我道歉，用他的行动告诉万峰，他已经服软了，求不要和他计较。 “老弟，你要是觉得不解气，就狠狠打他们。”阿强踢了一脚身边的小弟。 这时候岚姐走出来了，大概是阿强引起的混乱，有不少人已经在看热闹了。 阿强也希望有人看到，虽然很丢脸，可总比招惹不能招惹的人强，他就是让人看到传播出去。 “老弟，这是我的一点意思，你收下，以前是老哥欠考虑。”随后阿强更是拿出一摞红艳艳的票子，看厚度，足有一万。 “我不能收！”我知道阿强道歉的原因，这钱我当然不能收，尽管我很喜欢钱。 “老弟，不受就是看不起老哥，就是不肯原谅老哥，你一定要收下。”阿强直接塞到我手里。 “弟弟，既然是强哥的一片好意，你就收下吧！”岚姐的声音响起。 “岚姐，我……”我想解释。 “听姐姐的话，收下吧！”岚姐对我示意。 “好，那我就收下了。”凭感觉，岚姐不会害我，所以我把一摞钞票接过来了。 “这才对嘛，走，你刚从医院出来，老哥给你接风洗尘去！”阿强拉着我就要往外走。 “他的脚还没好利索，今天就算了，以后再说吧！”看我为难的样子，岚姐出来给我解围。 阿强也顺坡下驴，留下几句伤好之后再请客的话，就带着他的小弟离开了。 “强哥，干嘛要给那小子道歉，还给他钱，我看他和万峰根本没什么关系。”刚来到外面，阿强的一个小弟说。 “你懂个屁！这叫买保险，现在他和万峰的关系咱们不清楚，要是他和万峰有关系，咱们今天道歉就叫花钱免灾，要是查清他和万峰没关系，那就更简单了，今天送给他一万，以后咱们可以拿回来十万，他敢不给吗？”阿强的眼睛，闪过毒蛇一般的光芒。 “强哥英明！” “强哥简直是再世诸葛，掐指一算什么都知道。” 跟随在阿强身边的小弟，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管听没听明白，都开始狠狠的拍马屁。